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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两国已经停战,又有意和亲,陆庭玉能回来倒也正常。

  只是前些日子输得那般惨时,温寻可从未听人提及陆庭玉归京之事。

  瞒得这般好,甚至在上午节节败退时,也没有任何消息透出。

  导致对方也没有任何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猎场上的局面,已经是一边倒了。

  上午还在场上耀武扬威的昊周武将,这会被打得垂头丧气,一路退回了阵线之内。

  殿内的大臣欢呼连连,颇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感。

  相比较起来,昊周那边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

  连日来,文斗之上,昊周就几乎没赢过,唯有武斗算是他们最为擅长之处。

  如今陆庭玉出现,还将这个局面给打破了。

  更让人在意的是,陆家父子与在场的许多昊周武将,都是战场上的老对手,因而他们格外清楚,陆庭玉还有个同样出类拔萃的弟弟陆青淮。

  如今边疆停战,大部分的昊周武将跟随太子来了大徽,谁知大徽皇帝有没有将陆青淮一并召回。

  这般氛围下,唯有一人神色不变。

  就是那位昊周太子郁舜。

  郁舜今日着一身黑色常服,右手拇指戴着个白玉扳指,他轻拨动着那枚扳指,一边听着身侧的长随说话。

  “那位温大人,并没有将郡主请过来。”

  郁舜微顿,轻笑道:“看来大徽是已有应对昊周武将之策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长随退下。

  正逢此刻猎场之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陆庭玉及大徽皇帝的四子萧缙联手,大获全胜。

  大殿内再不复上午那般沉寂。

  “我大徽武将之中,亦也有能以一敌四之人。”

  “陆将军年纪轻轻,却武艺超群,此番舟车劳顿还能力挫昊周猛将,怎么也该称得上大徽第一了。”

  “就是不知陆小将军有没有同来,若论武艺,陆小将军可也是半点不输陆将军。”

  大徽皇帝终于露出了今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宣陆庭玉高台觐见。

  陆庭玉在高台下卸了佩剑,甲胄未卸,随几个宫人缓步进了殿。

  刚入殿,他便同端坐在了上首侧方的郁舜对上了视线。

  他微顿,随后面不改色地看向殿上:

  “臣陆庭玉,参见陛下。”

  “陆卿不必多礼。”皇帝面带笑意,目光深沉地道:“陆卿驻守边疆多年,如今回京第一日,便又同昊周武将对上。”

  听闻边疆字眼,郁舜神色半点不变,只淡笑道:“陆将军英勇无双,从前在战场上,便是声名赫赫。”

  “此番陆将军倒也来得巧。”他轻顿,目光饱含深意:“明日便是武斗最后一日,也是最重要的一战,孤已与皇上立下盟约,明日战败的一方,将赠予另一方三千战马。”

  这三千战马,对两国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重要的是,需得要将战马亲自送到对方京城。

  那就等同于告知所有的百姓,他们输了武斗。

  也就等于在接下来的和亲事宜中,落了下风。

  事关两国颜面,还有和亲的具体盟约,任谁都知道,这一战该有多重要。

  然这还没完,郁舜看了眼陆庭玉,忽而道:“孤突然想起来,今岁开年时,边境小有摩擦,当时似乎未能跟陆将军分出胜负。”

  “既是如此,那便期待明日吧。”

  高台上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了起来。

  这也是昊周使臣入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这位风度翩翩的太子,说出这样的话。

  不少人心头皆是一紧。

  陆庭玉面不改色地道:“自当如此。”

  皇帝端坐殿上,见状微眯了眯眼。

  宫宴后,陆庭玉并几个王爷及朝中几位重臣被传到了宫中,包括几日宫宴都未出现的晏陵。

  晏陵称病告假了几日,今日看着却神色如常,并未有任何的不适。

  皇帝也没有多问,只看向陆庭玉,正色道:“明日对战,陆卿可有把握?”

  陆庭玉沉默片刻,随后摇头:“青淮伤势未愈,明日无法上场,仅凭臣及手下副将,明日之战,必输无疑。”

  皇帝面色沉了下来。

  昊周突然同意和亲,为防止意外,驻守边疆的军队便未有撤回。

  郁舜提出武斗盟约后,才下旨将陆家兄弟召回。

  可京中并不知道,陆青淮在数月前的一场战事上受了伤,将养许久,始终未能彻底痊愈。

  当时那场战事两方已有和亲意向,出战的也不是昊周任何一位主将,却偏偏令得陆青淮身受重伤。

  这次他确实跟陆庭玉一起回来了,但因病体未愈,压根没法出面,是以只能宣称单独召回了陆庭玉。

  陆家父子一共就三人,总不能将陆父也叫回来,和亲未定,边疆松懈不得,陆父到底身体康健,比动弹不得的陆青淮要好些。

  渭阳王沉思后道:“陆将军可能不知道,那昊周武将也并不是都能上场,其中最勇猛的努烈已经受了重伤,没准比陆小将军还严重呢。”

  陆庭玉:“我知道。”

  渭阳王:?

  “皇上。”陆庭玉眼眸深沉地道:“昊周太子麾下,共有五名大将,此次都有随其赴京。”

  “除开努烈外,还有四名大将。”

  “今日场上与臣对战的,只是其中两位,且今日这场,他们并未尽全力。”

  这殿内之人,唯陆庭玉对昊周武将最熟悉。

  因而当他说出未尽全力时,其余人皆是神色难看。

  “这么说来,今天下午这一场,昊周太子是在保存实力?”镇国公怒声道:“这将我们大徽当成了什么?”

  “并不尽然。”萧缙眸光看向陆庭玉:“陆将军出现时,他确实惊讶了片刻。”

  也就是说,秘密召回陆庭玉的事,还是起到了作用的。

  只是计划之内又出现了陆青淮受伤的变故,让明天的比武,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至于秘密召陆庭玉回京的事。

  这满殿之中,除皇帝之外,仅有晏陵一人知晓。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将军,你对上这四人真的没有把握吗?”忠勇侯问道。

  陆庭玉:“有。”

  忠勇侯:?

  他这一会必输无疑,一会又有把握的,都把他搞糊涂了。

  却听陆庭玉道:“仅是这四人,以臣、永安王并几位将军之能,赢下比武并不难。”

  “但……”他目光深沉地道:“昊周还有一人,武艺超群,其武艺之强,远在更擅长摔跤、角斗的努烈之上。”

  “谁?”渭阳王惊道。

  “昊周太子。”

  渭阳王等了半天,哪知道他这就没下文了,他愣了下,骤然反应过来,他口中武艺高强之人,竟然是那个看着像个文弱书生一般的昊周太子?

  “郁舜?”萧缙神色亦是微变。

  陆庭玉笃定:“是。”

  “明日他为主将,再加上四名大将在侧,我等便基本无任何获胜可能。”

  满殿死寂。

  “除非……”陆庭玉话锋一转:“能请到思宁郡主。”

第24章 废掉章玉麟

  “思宁?”渭阳王惊道:“请她做什么?”

  “难道就因为章世子如今是她的护卫,只听她的话?”

  “那忠勇侯还是章世子的父亲呢,他的话章世子能不听?”

  忠勇侯噎了下,随后道:“他情况较为特殊,如今确实只有郡主能够让他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镇国公沉声道:“倒也未必,世子的情况,倒是有些像状态不稳定。”

  渭阳王当即点头:“不错,若说他没有好好练过武,所以控制不好力量,与人对战时只能用蛮劲还说得过去,说是这一切都是思宁的功劳……”

  “那也未免太过荒谬了。”

  殿内不少人的看法同渭阳王一样。

  萧缙眼眸微沉,未开口。

  身侧的陆庭玉却道:“看来各位并不知道。”

  “章世子将昊周第一猛将努烈打至重伤,并非偶然。”陆庭玉忽而抬眸,看了眼温寻:“而是受了郡主点拨。”

  他眼眸深邃,认真地道:“七日。”

  “郡主仅用了七日,便将一个从未习武,只会使用蛮力的章世子,险些将努烈打死。”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文官。

  他们对于昊周第一猛将这个称号,只有一个模糊的认知。

  可只有陆庭玉知道,努烈曾杀了多少大徽士兵。

  努烈有多强,边疆的人均心知肚明。

  只是因为章玉麟那日赢得太容易,以至于这里的人都忽略了,对方可是昊周第一猛将。

  是能让郁舜亲自开口认输保住的将士。

  怎可能是因章玉麟那日运气好,就险些被打死?

  “这……”渭阳王却觉得更加荒唐了,那日校场他虽然也在,但也只觉得那是个意外。

  他跟思宁也算自小一起长大,思宁什么德性他最是清楚。

  说思宁能把章玉麟调。教成这样?

  开玩笑吧。

  “陆将军所言,并非全无道理。”没想到渭阳王没开口反驳,萧缙却率先开了口。

  他眼眸幽沉,定定地看着陆庭玉:“可在本王印象中,郡主并未接触过和练武有关的东西。”

  “又用何等办法来点拨章世子?”

  他也曾怀疑过,但对方是温月声,她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与温玉若作对,或者痴缠着他了。

  殿内安静。

  萧缙所言也是许多人疑惑之处。

  然一直都冷漠无言的晏陵,却忽然开了口。

  “思宁郡主并非温二小姐,王爷怎知她不会?”

  静。

  萧缙骤然回头,对上了那双疏离冷淡的眸。

  气氛彻底僵住。

  高泉眼皮狂跳。

  他忍不住看了眼晏陵,晏大人平日里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今日这是怎么了?

  瞧着是随口一问,然话里透出的意思差点叫高泉给他跪下了。

  是说永安王并不了解自己的未婚妻,哦,反而是跟自己未婚妻的妹妹更为亲近。

  高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的表情。

  皇帝目光沉沉,并未开口。

  陆庭玉道:“无论是章世子只听郡主的话,还是郡主当真是章世子的武学师傅,明日一战若想赢,郡主都是个中关键。”

  “章世子若还如今日一般,明日必败。”

  殿内众人皆是沉默了下来。

  “高泉。”皇帝抬眸,沉声道:“传朕旨令,七日禁闭已过,任何人不得阻拦思宁离开。”

  “你亲自去。”

  高泉应下,匆匆离去。

  却没想到他很快折返回来,面如菜色。

  “皇、皇上,奴才无能,未能请来郡主。”

  皇帝面色发沉:“她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

  “回皇上的话,郡、郡主说……”高泉磕磕巴巴地道:“说这几日是斋戒日,她很忙。”

  皇帝:?

  他怒极反笑:“朕倒不知,她何时这般虔诚了?”

  高泉低下头,上午温大人就去过,人家爹都请不来,别说他个奴才了。

  渭阳王扫了萧缙一眼:“看来弟妹这是心里有气,也是。弟妹进国寺七日,四弟却不管不问的,搁谁心里能好受呀?”

  “四弟还是快些去赔礼认错吧,否则耽误了明日的大事,就是你的不对了,是吧?”

  萧缙冷眼看他,转身朝皇帝道:“父皇,儿臣这就动身去国寺。”

  皇帝轻点头。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解决了,没想到萧缙这一去就是许久。

  高泉满头大汗地从宫门外走进来时,夜已经深了。

  皇帝在同其余人商议和亲事项,见他进来,才想起萧缙还未归。

  皇帝当下撂了笔,冷声道:“怎么,她还是不愿来?”

  高泉擦了擦头上的汗,小声道:“郡主没见永安王,王爷在国寺内空等了一个时辰,再差人去问,底下的人说,郡主睡了。”

  竟是连见都没见到!

  这下莫说皇帝,旁边的温寻脸色都变了。

  温月声究竟是何打算?

  竟是连着去请了三回都请不动她。

  如今还让萧缙在门外等了她一个时辰。

  那可是萧缙,寻常萧缙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她都会欢喜许久。

  她究竟在想什么?

  皇帝一时想发火,却又觉得荒唐。

  一抬头,目光落在了晏陵身上。

  开口道:“晏陵,你去?”

  高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皇上这是想了些什么?

  “臣与思宁郡主不熟。”晏陵面无表情。

  皇帝冷哼道:“那是要朕亲自去请她?”

  渭阳王忙道:“说来这也是四弟的不对,若四弟不开罪思宁,她也不会这般再三推脱。父皇,依儿臣看,就让四弟在那耗着呗。”

  “实在不行,让温大人一起去陪着四弟,思宁总不能让她父亲和未婚夫在外边等一宿吧?”

  温寻:……

  别说,这事温月声没准还真能干得出来。

  渭阳王见他们都不说话,乐了。

  思宁如今这么难哄?

  陆庭玉思虑后道:“有一人,或许能请到思宁郡主。”

  渭阳王这会是真好奇了:“谁呀?”

  “臣妹妹。”

  渭阳王:?

  若不是这会在他父皇面前,他高低得笑出声来。

  亲爹、未婚夫和皇帝,面子都不如陆红樱大是吧。

  他竭力憋住笑,没想到这次消息回得特别快。

  高泉进殿,张了张嘴:“郡主应了。”

  渭阳王:……

  思宁是真有意思啊。

  他憋笑险些憋出内伤。

  走的时候还听陆家下人来禀报,说:“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郡主将小姐留在国寺中了。”

  陆庭玉点头,却听旁边渭阳王道:“思宁如今是越发会体谅人了。”

  “你说对吧,温大人?”

  温寻看着渭阳王大笑着离去的背影,脸都黑了。

  偏不论他心中是怎么想的,眼下都不能表现出来。

  翌日。

  日出东方,为整个猎场上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光。

  皇家猎场的高台上,已坐满了人。

  今日乃武斗最后一日,昊周太子亲自上场。

  所有人心中皆绷着一根弦。

  参加武斗的人,皆入了猎场,整装待发。

  高台上的气氛也格外热烈,只有人看了眼场上,并未见到陆庭玉。

  “武斗将要开始,陆将军怎还没到?”

  “瞧着人数上也不太对,除了陆将军之外,似乎还少了两个人。”

  “两个?今日吴将军不上场吗?”

  “这就不清楚了。”

  不只是高台上的人,就连猎场之上的魏蘅之等人,也频频回头去望。

  正焦躁时,忽见猎场大门打开。

  萧缙抬眸,看向那边。

  天光暮晓里,温月声着一身玄色衣裙,裙袍宽大,裙摆上绣着大片大片的金色莲花。

  裙袍底下是素白的罗纱,腰系玄色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