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太差,我还没有全力施为。”
白天羽浅浅一笑。
“你跟家父决斗时,更用不着全力以赴了。”
谢小玉笑着说:“高手相搏,只是技与艺之分,没有人使用蛮力的,有时甚至于对立片刻,不待交手,双方就已知道谁胜谁负了。”
“你的造诣很高,否则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白天羽眼中一亮。“不到某一种境界,不会有这种体会的。”
“白大哥,我是谢晓峰的女儿,是神剑山庄下一代的主人,总不能太差劲吧?”
白天羽凝注着她,忽然说:“以你的造诣,那天应该不至于会给铁燕夫妻追得亡命奔逃的,他们还没有你高明呀。”
谢小玉心头一震,她没有想到白天羽居然会如此细心,而且还会旁敲侧击的探听她的虚实,脑子里飞快的一转,她立即知道该怎么做了,任何巧词掩饰,都不如说实话来得好,因此她笑了笑:“如果我真的比他们差了很多,又怎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这么说你是存心逃到‘水月楼’?”
“可以这么说。”谢小玉说:“我知道那一对夫妻是很厉害的人物,因此我想看看有谁能压一下他们的凶威,也想看一看,家父名扬天下,为多少人排除过困难,轮到他女儿有难时,有谁肯挺身出来保护我。”
“那结果令你很不愉快吧?”
“不错,那一天在‘水月楼’的几乎都是名闻一时的侠义之辈,结果却使我很失望。”
她看着白天羽,笑着又说:“不过我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我遇见了白大哥这样的一个年轻英雄。”
“我不是为了行侠仗义而救你的。”
“至少你是救了我。”
“那是因为刚好我也要找铁燕双飞比比剑。”
白天羽说:“而且我估计一定能胜过对方,否则我也不会傻到拼命来救你的。”
“这一点我知道。”谢小玉说:“我跟白大哥那时毫无渊源,也没有理由要求白大哥如此的。”
白天羽看着她,笑了笑说:“你倒是很能看得开。”
“我只是将己比人,叫我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我也同样的不干。”
谢小玉突然用一种很温柔,很有情感的眼光凝视着白天羽,然后再用一种很柔很柔的声音说:“除非是一个使我倾心相爱的人,我才会为他不顾一切。”
“你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没有?”
“没有。”
谢小玉说:“但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找到的。”
她的眼光虽然很柔,却直直的落入白天羽的眼中,但是白天羽却无视于她的暗示。
他仿佛已决心结束这次无聊的谈话,他走向门,伸出右手抓向门的大铁锁。
第九章神剑山庄的藏剑居四个人
一
四个人。
四个身穿灰色长袍的人,这四个人不知道原先是藏在哪里,一下子就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很快的掠到白天羽面前。
他们的神情冷漠,年纪都在四十左右,每个人手中执着剑,他们的脸色平板,不带一丝表情,灰色而沉滞的眼睛看着白天羽。
白天羽没有动,他看看这四个人,再看向谢小玉,但谢小玉仅笑笑:“白大哥,我说这四个人我不认识,你相不相信?”
“你是说他们不是神剑山庄的人?”
“这个我倒不敢说,因为我来神剑山庄才一年多而已。”
“一年多虽不算长,可是连你自己家里的人都不认识,似乎不太可能吧?”白天羽冷冷的说。
“别的地方的人我自然都认识,而且还是我来了之后雇请来的。”
谢小玉看看那四个人:“但是这所院子里的人,我却一个都不认识,我没进去过,他们也从不出来。”
“从不出来,他们又如何生活呢?”
“我不知道。”谢小玉摇摇头:“我也不管家,是谢亭生在管。”
谢亭生就是谢掌柜,大家都称他为谢掌柜或谢先生,久而久之的就忘了他的本名。
谢小玉是山庄的主人,自然不必也叫他谢先生,但也是现在才直呼他的名字。
“谢亭生也不知道我们。”四人其中一个中年人忽然开口:“我们是他的叔叔经管神剑山庄时进入山庄的,已经有三十年了,十年前谢总管去世,才由他的侄儿来接任。
“那么四位是神剑山庄中最老的人了?”谢小玉笑了笑。
“我们不属于神剑山庄。”中年人的声音也跟他的脸一样平板:“我们只属于藏剑居。”
“藏剑居?”谢小玉微愣:“藏剑居在哪里?”
“就是这里面。”中年人指着小院子里。
“原来这里叫藏剑居,我真是惭愧,居然会不知道,亏我还是山庄的女主人。”谢小玉说。
“听主人说起过,但是却与藏剑居无关。”中年人说:
“这儿不属于神剑山庄,而是主人私居的地方?”
“你们的主人是我的父亲。”
“我们不问主人在藏剑居外的关系。”
中年人说:“藏剑居只有一个主人,再无任何牵连。”
“那么四位如何称呼?”
谢小玉笑着问。
“藏剑居中,只有主人与剑奴,用不着姓名。”
中年人说。
“只是为了称呼区别,人以干支为冠称。”
中年人说:“我叫甲子,以此类推为乙丑、丙寅、丁卯..”
“照这样推算起来,这藏剑居中岂非有六十名剑奴了?谢小玉说。
“藏剑居与世隔绝,不通往来,无可奉告。”
甲子说。“我要找谢晓峰。”
白天羽忽然开口:“他在不在?”
“藏剑居中,没有这个人。”
甲子说。
“那么我就找藏剑居的主人。”
“如果主人要见你,自会在外面相见。”
甲子冷然的说:“否则你找来也没有用,藏剑居中绝不容外人进去。”
“主人在不在?”
白天羽问。
“无可奉告。”
甲子说:“相信你们早已知道了,这院墙外两丈之内都是禁地,今天念你们是初次犯禁,我们才加以警告,下次就格杀勿论了,你们快走吧。”
“我是来找谢晓峰决斗的。”
白天羽沉下声来。“告诉你没有这样一个人。”
甲子说:“你要找谢晓峰,就应该到别处去找。”
“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不晓得。”甲子说:“藏剑居既与外世隔绝,而且顾名思义,藏剑居既已藏剑,也不是跟人决斗的地方。”
白天羽冷笑一声:“那么你们手中怎么会拿着剑呢?”
“我们手中的不是剑。”
“不是剑。”
白天羽冷冷的说:“那又是什么?”
“随便你称它为什么,就是不能叫它为剑。”
“明明是剑,却偏偏不称为剑。”
白天羽鄙夷的大笑:“你们这种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行径不怕人笑掉大牙。”
这四个人听了白天羽的话,本应该感到很愤怒才对,可是他们却仍然很平静,没有一丝激动之样,甲子等白天羽笑完了才冷冷的说:“你要怎么想,怎么称呼那是你的事。”
甲子说:“但是在藏剑居中,我们不认为它是剑。”
白天羽忽然觉得笑不出来了,骂人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但是对方如果根本不作理会,这就变得非常无趣了。
白天羽冷哼一声,盯着甲子:“你们是出来阻止我进去的?”
“是的。”
甲子说:“那扇门封锁藏剑居的,所以万万不能破坏。”
“假如我一定要破坏它呢?”
“那就会很糟糕的。”
甲子冷冷的说:“你会后悔不该做了这件事,而且别人更会怪你不该做这种事。”
“本来我倒并不真想破坏它的,给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非破坏一下了。”
白天羽大笑说:“因为我这个人从不为做过的事后悔,而且最喜欢被人埋怨。”
“我们会尽一切的力量去阻止你。”
“我们会尽一切的力量去阻止你。”
绝对没有人会去怀疑甲子这句话的真实性,三岁小孩子都看得出他们一定会尽一切力量去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