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绯红!”他低低怒吼,眼睛红得厉害,“你别太过分了!”
绯红半点没有理会他,“好,就今晚,你还有两个小时能到是吧?行,我在香蝶湖等你。”
说着,她径直起身,从戚厌旁边经过。
一只青筋盘结的大掌死死箍住她手腕,他气得声音都在发颤,“你不能——”
不能这样卖了我。
戚厌的牙齿发抖。
他又一次想到那个灯火错落的晚上,她牵着心爱的男孩款款离场,却把他推向深渊,说,“你替他。”
替她心爱的男孩成为伊莲夫人的床上宠物。
他一次又一次被舍弃。
父母是这样,朋友是这样,她也是这样,他从来都没有被人坚定地选择一次。
“我能。”
女人的影子圈住他,心肠狠毒至极,宛如巨蟒吐出血信。
“我花钱又不是来受气的,你不行,我就送人,换人,迟早能找个符合心意的。”
戚厌的心口横了一丛丛的荆棘,轻轻一握,便是鲜血淋漓,原来比被她欺辱更可怕的事,是她漫不经心将他转手给其他人。
他的价值……也不过如此,卑微得可怕。
下一刻,绯红的手被温热笼罩。
戚厌主动低头,啄吻她手背的淡青色血管,他头颈笔直地埋了下去,像是一支折弯的剑,大片泪水浸染她的肌肤。
男人最终呜咽一声。
“别丢我……”
别像他们一样,丢了我。
‘滴!男主[戚厌]虐心值为92.6%,绝望等级为8级,解锁[半生噩梦]受虐成就!’
系统诡异看向宿主。
故意的吧?
但很快它没空想了,它又被扔进了小黑屋。
系统:‘……我淦!!!’
两个小时后,唐董准时按响了门铃,没想到迎接他的是坐在轮椅的戚厌。他跟一些合作伙伴也来到这边拜访过,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见到戚厌。唐董对此很能理解,戚厌曾经是多么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被折了羽翼,做了死对头的情人,恐怕杀了他还难受吧。
不想见人也正常。
“唐董,你来了。”
男人换上了庄重的黑色衬衫,脸庞竟被衬得苍白美艳,冲他微微一笑,“红红等下就来,我招待你。”
唐董:“!!!”
招、招什么待?不会是上西天吧?还有,你他妈别这样笑,老渗人了,我老唐害怕!
你的人设不是小娇夫,弱得太违和了你知道吗!
然而戚厌只是规矩领人进去,他甚至做起了泡茶的礼仪,不过也许是第一次,姿势比较笨拙,烫红了一块皮肤。唐董简直如坐针毡,茶水没有放毒吧?早知道是鸿门宴,他就不来了!
好在绯红很快就下了楼,换了件高领裙。
“让唐董久等了。”
“没、没有,我刚到。”
唐董为了缓和气氛,干巴巴地喝茶,结果因为太烫,一口喷出来。
戚厌没有躲开,他低低闷哼,额头碎发湿了,黑衬衣也粘有零星碎叶,一副可怜的样子。
唐董目瞪口呆。
他该不会……被打死吧?!
绯红抽了纸巾替他拭擦,“烫吗?疼吗?”
“我没事……”戚厌颈后发红,声音泛着一种破碎感,“你轻点,刚才的,还疼着呢。”
唐董:“???”
此时此刻,他应该在沙发底。
总比做公开处刑的狗好多了。
绯红则是从桌底下抽出一份文件,“有一个新城建设项目,唐董应该很感兴趣。”
你谈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唐董立刻精神抖擞翻看文件。
戚厌绷紧的弦松懈下来,绯红俯在他耳边轻道,“这下放心吧?我找唐董真是来谈生意的,就是吓唬你,我怎么能不要你呢。还有,我是喜欢你鲜红欲滴的肌肤,但你不要为了勾引我,随便弄坏自己,太疼我也舍不得。”
戚厌惨白的脸颊涌上一抹嫣红。
唐董也老脸一红,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文件里,他听力为什么这么好,连人家小两口的私密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半年时间转瞬即过,戚厌的腿却一直没有好得起来,病情反反复复的。有一次绯红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疯狂捶打的声音,她跨进去一看,戚厌状若疯魔,拿书砸着自己的腿,嘴里还喃喃着,“不疼是吧?有本事就一直废着!”
绯红抽走他手里的书,斥责他,“你这样更不能好!”
戚厌垂下头颅,睫毛镌着一圈阴影。
脆弱如琉璃。
“别多想。”
绯红扶住他肩膀,“时候到了,自然就好了。”
“那是什么时候?”戚厌掐着膝盖,眼神隐隐透着绝望,“我是不是再也好不了?医生说能康复……是骗人吧?我的腿没有希望,一辈子只能拄着拐杖了……我是个废物!废物!”他情绪开始波动,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绯红压着他的腰腹,夺他嘴唇艳色。
那温度,像是经年香炉被打翻,露出了一抹燃烧的猩红,很烫,很呛。
戚厌又扑进了一片奇异又颓靡的香气中,混合着烟草与皮革,又像一段奶油的檀香,他的身体与意志被蚕食得昏昏沉沉,只听见她手镯在身后晃动的缠绵声响。被做昏之前,他听见她一句,“嫣嫣,跟我结婚好不好,我一辈子养你。”
是假的吧?
戚厌再次醒来,他趴着睡在白羽被里,有人已经给他清洗过了。就算经历了那么多次,戚厌还是会感到羞恼难堪。身上覆盖一层丝缎般的香气,是她的烙印。
戚厌抬手。
他怔住了。
左手中指被套了一枚戒指。
尺寸刚刚好。
绯红端着早餐进来,便看见男人肩膀印着斑驳牙印,他靠在床头,眼也不眨盯着手上的戒指。
“吃完饭再看。”
戚厌如梦初醒,他拧过头,艰难地说,“……我们,要结婚了吗?”
“对,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啊……”
他神情恍惚。
“你要想结,一个月后也行。”绯红吻了吻他眼,“我都依你。”
她说得轻快,跑断了小秘书的两条腿,又是发喜帖,又是订酒席,以致于绯红一个月后再见到他,大为讶异,“你剪头发了?怎么这么少?”
秘书:“……”
可恶!不脱发了不起啊!发量多了不起啊!要不是看在你给我发年终奖的份上——
好吧,他也不敢动手。
金董公布结婚之日,官网瘫了,到处是心碎的声音。
特别是他还负责阚家那位没落小公主的学业缴费工作,对方收到风声,打了个远洋电话过来,开头噼里啪啦一顿骂,最后又哭得凄惨,说什么金绯红你个狼心狗肺的负心女。秘书想回骂都不敢,平白当了一回垃圾桶。
结婚地点是前Galileo资本所在的光航大厦,金董一整栋买了下来,准备当做结婚礼物送给准新郎。
秘书羡慕得面目全非。
早知道有钱如此快乐,姿色平平的他也买一条Z字开头的内裤了,说不定真的能勾引到美貌豪门呢。
3月2日,结婚当日,各界名流豪门携手赴宴,平日难得一见的人物齐聚一堂,只为庆祝绯红新婚快乐。服务生们态度热情穿梭其中,偶尔被大人物拍肩,要了一杯香槟,他们都兴奋得手抖。
而伴郎和伴娘,更是浩浩荡荡达到了四十人,男俊女美,气质独特,堪称颜狗盛宴,比起娱乐圈的半壁江山也不逊色。
有几名锦鲤网友赢了官网的抽奖活动,得以婚礼一日游,他们甚至还被官方允许直播,幸福得快晕过去。因此当绯红一出场,他们就将镜头对准了对方。
[我的妈呀这体态!白旗袍婚纱简直绝了啊]
[呜呜呜姐姐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要结婚呢!是大家的共享宝藏不好吗!!!]
[那个男人何德何能啊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
绯红不搞走红毯那一套,毕竟准确来说,是她“迎娶”戚厌。绯红想到昨天晚上,她诱哄着男人穿裸背婚纱,可把他气得不轻,咬得她腰都青了。
系统忍不住说:‘宿主,你悠着点浪吧,万一男主被你弄怕了,就该逃婚了。’
它这话没多久,秘书急匆匆找到了绯红,嘴唇煞白,如同经历了一场可怕的世界末日,他哭丧着脸说,“金董,我没看住老板夫,让他……跑了!我前后都找遍了,没有,监控里也没有!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绯红撩开珍珠镶边的头纱,她颈上没有任何饰物,仅是两扇精致窄长的锁骨足够点缀艳色。
“逃婚了?”
绯红发出很轻的笑声。
“腿都断了,可真能跑。”
秘书硬着头皮说,“我已经让伴郎去找了……”
“不必。”
“一定会尽快……啊???”
绯红随手拿起了婚桌上摆放的积木装饰,从中拆开一块。
啪嗒。
红色神庙垮陷大半,奄奄一息。
秘书顿时不寒而栗。
“他要跑,就跑好了,惯得他,要生要死得矫情。”绯红指尖旋转积木,又随手一扔,那血红积木泡进澄金酒液里,涌起无数雪白气泡。秘书正看呆了,就听见她雷厉风行地说,“婚礼延迟一个小时,你去找张董,问他要一批积木神庙,半小时送来这边。另外,替我发布公告——”
绯红勾唇。
“新郎跑了,我要限时举办一个积木大赛,谁是第一名,年龄三十岁以下,谁就是我的新郎。”
她眼波妖气蔓延。
“可能是新娘也不一定呢,盲盒真是令人期待。”
秘书吞了吞口水,“金董,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啊?”
绯红眉骨一扬,猖狂大笑。
“不就是换个床伴吗?我玩儿得起!”
第32章 豪门文女主角(32)
秘书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
卧槽!
金董是玩真的啊!
结婚现场更换新郎,不论性别,不论出身,以积木游戏第一名的形式,公平公正地选妃……这有钱人玩得也太野了吧!突然之间,一条发家致富的金光大道朝他敞开,灿灿光芒险些刺瞎秘书的双眼!
嗨呀,爱情的巨轮都开来了,他还当什么跑腿小秘书啊,他直接跳级,做集团董事长的小娇夫不香吗。
秘书自觉是个老实人,胃口小,也不贪心,送他一栋大厦,他这辈子就是金董最乖的崽!
这票,拼着年终奖泡汤的危险,干了!
绯红用酒杯碰秘书的脸,睨着他。
“我让你做事,你做什么春梦呢,回去再玩不行?”
“……”
秘书哀怨看她一眼。
这个到处造孽的有钱女人,竟用可恶的钞票腐蚀他打工人的钢铁意志!
秘书动作很快,他双管齐下,一边跟主持人沟通,一边在官网发布集团董事长小娇夫的招聘流程。
全网迎来舆论大爆炸。
不到十分钟,官网塞满了世界各地的请愿邮件,清一色是抱怨时间太赶,一个小时飞机中转都不够,得上直升机!这对他们国外的选手不公平!他们要求择日再选妃!
秘书浏览文件,小心脏拔凉拔凉的。
还他妈择日选妃呢!
就这架势,情敌起码六位数起步。
他势单力薄干个屁啊干。
主持人则是卧槽了一声,“换新郎比赛?真的假的?”
随后他勾住秘书的脖颈,“阿黄,多年兄弟,我待你不薄,我要第一个报名!等我拿下金董,少不了你好处!”
秘书:“……”
屁个兄弟,今天第一次见面好吗,乱攀亲戚!
还有,我不叫阿黄!!!
就连积木玩具王国的张董都热情无比,“正好有一批新货,量大管够,我等下亲自给金董送过来。”
这么和蔼可亲的语气,一定所图非小!
秘书正警惕着,那头张董慈眉善目笑眯眯地说,“我家里有三个小子,两个上大学,一个是飞行员,没交过女朋友,私生活非常干净,都是有为青年小处男,要四个名额不过分吧?”
秘书:“张哥,你不是就三个儿子吗。”
张董:“我还有个小女儿,来都来了,试一下也无妨,爱情毕竟是没道理的,你说是不是。”
秘书:“……”
啊这。
好彪悍的家长,好强大的理由,他竟无力反驳。
婚礼现场自然是少不了大屏幕的,很快宾客就看到上面的标题换了——
[婚礼游戏:换新郎]
[比赛项目:积木神庙]
[输赢规则:限时游戏/完成度最高即可获胜]
[冠军奖品:做绯红帝国背后的伟大的男人]
[参赛人员要求:单身/30岁以下/不限男女]
宾客:“!!!”
好家伙,新郎逃婚了,新娘直接换人,豪门财阀圈玩得这么刺激的吗?!
#百亿豪门新郎当日逃婚#
#光航大厦新郎选拔积木神庙游戏#
#姐姐说性别不要卡得太死,新郎新娘都行#
#姐姐等我我坐直升机过去追你#
网络热搜连环爆炸,服务器迎来有史以来最大流量,半个小时瘫痪了六次。豪门财阀本来自带流量与话题,又是如此曲折离奇的婚礼剧情,热度完全盖过了小鲜肉颇有水分的生日祝福,气得水军都哭了,他们干一票容易吗。
而曾经遭受过新郎逃婚的豪门千金们目瞪口呆。
……不是吧,还能这样玩儿?!
她们圈子看重脸面,谁的婚礼当天被放鸽子,基本都是抬不起头来的,但这位完全不在乎,逃就逃了,我换个新的,一个新郎而已,多大的事儿。
上司一张嘴,下属跑断腿,秘书忙的是焦头烂额。
大厦门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要不是出动了大批保镖,活脱脱一副丧尸围城的景象,看得秘书头皮发麻。
“别急!一个个来!守规矩懂不懂?”
“再嚷嚷就丢出去,咱们这里不需要不懂事的小娇夫和小娇娘!”
秘书拿着扩音器吼了一遍。
全场寂静。
队伍诡异恢复了秩序。
秘书松了口气,听话就好,不然人这么多,我压不住,万一发生踩踏事件,我会出师未捷身先死的!
“好!填好了!你是478号,在4楼,别走错了!下一个!”
下一道人影上前。
秘书公事公办,“什么名字?身份证多少?”
“报告!许、许粒!!!”
男生弓着背,双手撑着发涨的膝盖,剧烈喘息,一身白T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淋淋,全是汗。
他是从东环路赶来的。
那里经常塞车,他坐的出租车堵在了半路,许粒等不了了,下了车像疯子一样拔足狂奔到光航大厦,十公里的路程,他高速跑了二十七分钟,整个人跑得快死了,总算吊着一口气抵达目的地。现在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喉咙也干哑得不成样子。
秘书险些摁飞键盘帽。
靠!大杀器来了!
许粒就像是一头被抛弃之后拼命跑回家的小狼犬,他嘴角翘起,露出粒粒白牙,掩饰不住那明亮的笑意,可是又怕对方不要,这份热烈的喜悦就掺杂了紧张与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探问,“哥,姐姐真的是换新郎吗?我、我不是很清楚要求,我,我22岁,身高180cm,体重65公斤,还有17cm,可以吗?”
秘书:“……”
谁问你这个了!心机boy!
后头的男生充满硝烟味开口,“哥们,你要不直接说你是不是处好了!搞什么尺寸歧视呢!”
许粒顿时失落,眸光灰淡,“我的确不是处了……”
他跌跌撞撞往外走。
秘书头皮都炸了。
“许粒!回来!你有参赛资格!”
他可是知道内情的,阚家那位太子爷,要等他的小情人心甘情愿地做攻,结果被金董半路截胡,险些没把人气到吐血,在监狱里天天咒骂金董。秘书拿不住绯红的态度,但许粒怎么说也是旧爱,他要是真把人弄走了,事后算账怎么办?
要知道,鸡蛋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万一他没法上位,岂不是得罪了老板夫?
许粒立刻跑回来,眼睛发亮。
秘书忍着心痛,一顿暗箱操作,给情敌送了个最好的VIP坐席。
“你是917号,在9楼!”
9楼是主宴,婚礼现场,金董就在这层楼。
许粒领过号码牌,道了声谢,飞快跑了,一刻也等不及。
“下一个!”
“可以了,下一个!”
参赛人数正在迅速增加,目前人数已经膨胀到1988名了。
对的,男女都有。
还他妈有双马尾萝莉系的。
秘书简直嘴角抽搐,他看向面前这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个蚕宝宝的家伙,生起了一种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
秘书低声叱喝,“你来这里干什么?快别捣乱了,小心金董断你零花钱!”
半年前还是他送这个家伙去机场的呢,因为阚如意插手方案盗窃的事,被金董训斥了一顿,隔天扔回国外。小姑娘最讨厌被骂了,机场哭哭啼啼了一路,说是要跟金董断绝关系,不要她任何钱。
小姑娘是很有骨气,放下架子去做服务生,然后被客人揩油了,又哭着打电话回来。
金董连夜出国,给她摆平,这俩人又诡异和好了。
落魄小公主脾气别别扭扭的,也就金董能哄得好。
反正他是不行,天天要挨姑奶奶的骂。
“我怎么不能来了!”阚如意一个激动,掀开兔子兜帽,“金绯红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她就是在胡闹,我,我有义务要阻止她!阿黄,快给我报名!”
秘书:“……谢谢,我不叫阿黄,我复姓皇甫。”
等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秘书有点小崩溃,“我这外号是你取的吧?我的天啊你可真是姑奶奶!”
阚如意心虚撇嘴。
她都敢叫金绯红做小红了,一个阿黄而已,大惊小怪的!
好吧,虽然她也不敢在对方面前叫小红。
秘书送走了一个小姑奶奶,又迎来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脾气同等火爆。
他为难不已,“大爷,您今年高龄啊?”
老大爷吹胡子瞪眼,“男人的年龄是你能问的吗,我是来给我孙子参赛的,我搭积木,当年可是一把老手,绝对杀得你们这群小娃娃片甲不留。”
秘书木着脸。
又来一个家属参赛的,人类果然是个巨坑。
这群情敌真是太不要脸了,小的搞不了还让老的出马!
上午十一点,光航大厦笼罩在一片火热的比赛氛围里。现在已经没人追究新郎为何逃婚了,他们更加关注的是谁能拔得头筹,赢下唯一的新郎名额。各方交头接耳,摩拳擦掌,对这一次的积木比赛满怀信心。
小游戏而已,他们童年又不是没玩过!
婚桌被清空了,放着一箱箱积木,一席十名选手。
系统异常淡定。
它身为虐文老大哥,什么名场面没看过。
不就是新郎逃婚吗。
不就是新娘换新郎吗。
不就是……个屁!
它要不是不能现实化形,当场就能揪着女人的衣领开麦咆哮了。
‘你疯了吧?你这样弄男主还怎么回来?你痴情人设崩了啊!!!’
所有的事情都有得力干将去做了,绯红这个当事人反而悠闲,她踱着步,观赏起了堆成小山的新婚礼物。她打开了一个木盒,里头是玲珑剔透的玉镯,正好衬她的旗袍婚纱,于是绯红褪下了自己的镀银雕花手镯,换上了新的首饰。
那玉镯在腕间流转着温婉通透的色泽。
系统突然懂了。
银镯她戴了四年,说换就换,毫不留恋。
女人的笑声多情而凉薄。
‘崩就崩了。’
她天生放荡,贪于欢场,更不是长情之徒。
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所以换一个来爱,是再正常不过了。
系统就是大惊小怪。
上午十一点半,限时积木大赛正式开始,每一层楼的监督员开始走动,防止参赛人员不要脸作弊。
巧的是,许粒、阚如意和鹤啸山安排到了一桌。
三人之间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焦灼气场,战意沸腾,杀气冲天,让旁人忍不住避退。绯红斜了一眼,小秘书满肚子坏水,可真行啊,把这群跟她有关联的都凑一桌。而三人被她一望,背脊发紧,都不敢回头。
不止是她,有家室的宾客们也纷纷看过去。
这一桌几乎都是积木高手,个个拼得又快又稳,夺走了大部分人的目光。特别是那个穿着白色T恤的美少年,手指纤细干净,玩起积木来赏心悦目,宛如精致油画。旁边的双马尾冷哼一声,加快速度,竟然超越了许粒的进度,旁人发出惊呼。
鹤啸山落后两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倒计时3分钟。
双马尾拼了十分之九,许粒拼了十分之八,鹤啸山则是十分之七。
许粒受伤的手部开始发抖,因为疼痛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死死咬住唇缝,不小心咬破了,血流到下巴都没有发现。
他要赢。
鹤啸山看了他一眼,满口血腥,愣住了。
倒计时2分钟。
双马尾模型近乎完成。
许粒眼睛充血,胸口涌动着暴戾,95%、96%、97%……
不够……他妈的不够啊!
倒计时1分钟。
许粒突然挑衅,“阚如意,你有早恋对象了吧?参加比赛什么目的?我记得你喜欢男人的啊?”
双马尾怒吼,“你管我呢,我拯救世界不行啊!!!”
许粒继续扰乱军心,“哦,原来是个移情别恋的家伙。”
双马尾恶狠狠瞪他一眼。
“混蛋,你再说说试试看,姑奶奶不爆你狗头!”
许粒丝毫不惧怕,“你爆啊,我跟姐姐做的时候,你还跟早恋对象卿卿我我吧。”
“啪——”
阚如意恼羞成怒,整个模型摔许粒脑袋上,积木哗啦啦地散开。
许粒早有所料,用后背挡住袭击,保护了自己的成果,尽管脸被砸出了好几道红痕,看起来格外凄惨。
阚如意就知道自己中计了。
“可恶!你个卑鄙小人!”
她气得哇哇大叫,上手勒许粒的脖子,他脸色因窒息涨得通红,手下动作不停。
“滴!时间到!”
裁判员发出哨声。
许粒手指痉挛,抖动得很厉害。
阚如意吓了一跳,连忙放开了人,许粒就像一尾濒死的鱼,脑袋昏沉,一头栽进玻璃桌里,磕得脆响,额头肿了个大包。他拼命地喘息,喉咙宛如烈日沙漠,心口更像是裂开一条缝,疼得锥心刺骨,他痛苦弓起了背。
他可能要死了。
许粒这么想着,连抬脸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费劲转动眼珠子,试图捕捉那一道身影。
看她最后一眼。
一绺黑发垂在眼前。
他看到了两扇锁骨,他曾经日夜舔咬的禁区。
“恭喜,弟弟,你赢了。”
她含笑着说,套着玉镯子的手摸上了他毛扎扎的脑袋。
“弟弟真棒。”
许粒心脏抽痛,眼泪无法抑制淌了出来。
老子他妈的终于能回家了呜呜呜。
而系统听到的是——
‘滴!男配[许粒]虐心值100%,已超过男主[戚厌]虐心值96.8%,双方世界气运追平,比例为1:1,自动开启主配更换权限。’
系统:‘???’
‘编号G-142857,您是否要更换主配身份?’
‘是。’
她笑声清晰。
阴谋成功。
因为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男主戚厌啊。
第33章 豪门文女主角(33)
许粒拼命喘息,胸腔涨痛,几乎裂开了一般。
然而他不用隔着人群,就能看见她的笑。
那一座刚刚搭建好的积木神庙落在他颊边,每一根神柱折射着绯红色彩,灯光穿过积木精细的缝隙,许粒能窥见里头若隐若现的一尊红碑神像。
可他知道,这座神庙是只是美丽的装饰,没有任何信仰与供奉。
真正的绯红神庙在他的一米之远。
触手可及。
许粒觉得痛死也值得。
倒是阚如意被他吓得不轻,她是个最受不得激将法的姑娘,偏偏许粒不怕死地挑衅,她一个冲动摔了模型,懊恼无比。既然她赢不了,许粒这个卑鄙小人也别想取胜,她刚要把人拽出比赛圈,谁知道他那么弱,被勒一下就不行了。
像是她恼羞成怒故意谋杀他的!
偏偏那坏女人还在边上观战。
她还摸了卑鄙小人的脑袋!
可恶!
双马尾一阵委屈。
许粒就是小妖精,迷了她哥还不算,还要迷她大嫂!!!
双马尾跺了跺脚,也不屑于解释,气恼地跑了。
绯红叫她,“来都来了,不如当个伴娘?”
“不要!我就是来捣乱的!哼!”
双马尾盖上兔子兜帽,气冲冲地跑了。
绯红不由得失笑,低头吩咐一人,让他跟着小公主,免得她气得狠了,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还爬不起来的那种,那就搞笑了。
“好了,诸位——”
绯红击掌,笑吟吟地说。
“冠军已决出,劳烦大家等三十分钟,婚礼重新进行!”
紧张的比赛气氛被她的笑声驱散,场上重新活络起来。
对啊!
这可是一场世纪婚礼,还是半路换新郎的那种!刺激!
虽然输了比赛,但爆棚的参与感仍旧让大家兴致高涨。等侍者撤下比赛用具,重新布置了喜糖、酒水、甜品等,青年男女一边议论比赛,一边羡慕新郎,颇有几分不打不相识的意思。
倒是阴差阳错促成了好几对小鸳鸯。
绯红偏头问,“秘书呢?让他过来帮忙。”
伴郎忍笑,“阿黄哥可能是有点受伤,正在角落里反省。”
秘书夹在一群积木高手当中,脸绿完了全程,可怜得连放个屁都不敢。
他嫁入豪门当小娇夫的梦想当场破碎了!
简直是心如刀割泪如雨下呜呜呜!
他就不该自取其辱!
还好,许粒获胜,他也算投资对了——这是秘书为数不多的安慰。
伴郎拍他的肩膀,“阿黄哥,别伤心了,红姐让你过去帮忙!”
秘书捂着胸口,虚弱无比,“你跟我替金董说一声,我内伤严重,恐怕要请个假……”
他打工仔也有尊严的!
他要逃离这社死现场!给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他的心理创伤!
伴郎:“红姐说,今天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你发双倍年终奖,你确定要请假吗。”
双倍年终奖?!
卑微打工仔满血复活,大手一挥,义正辞严地说,“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假了?宇宙不爆炸,打工人不需要放假!你肯定是听错了!而且金董待我恩重如山,她大婚之际,正需要各方应付,我怎能临阵脱逃!那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伴郎:“……”
行吧,连文绉绉的话都出来了。
你确定你不是馋那双倍年终奖吗?
此时绯红领着许粒去了后边的房间,医生给他做了简单短暂的检查,不赞同地说,“小先生的手正在恢复期,要温和养着,适当锻炼,像今日这种积木也可以玩,但要适度,不要过激,否则还是会有后遗症。”
小、小先生?!
许粒听话只听自己的重点,他头一回被人这样喊,柔情蜜意蓄满心窝,耳朵立马炸红,而他前一周才剪了头发,发茬短而刺手,根本遮不住这一抹羞。
“还有膝盖,伤得比较严重,今日之后不要过多行走,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