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直接抢救无效,被送去系统工厂集中格式化你信不信。
绯红不是很信,非要磨得系统同意。
戚厌还等着这个女人的反应。
他等了半天,皮带系了长达三分钟,对方坐在床上,低头。
……她露出诡异的笑???
“心肝。”绯红情意绵绵地喊他,“帮个忙呗?”
戚厌预感不是很好。
果然,她下一句就是:“借你家浴缸用一下,我要洗个钞票澡,对了,你介不介意帮我掌镜的?”
戚厌眼底缭绕起森森阴冷,“还有什么废话?趁早说。”
他不介意立刻马上弄死她。
绯红偏头想了想,一缕发丝垂到肩膀,她斜下耳朵,用下巴轻轻蹭开,戚厌想起她蛇一般滑动,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妩媚模样,喉结一紧,他生硬拧过脸,刚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听见这人欣赏不已地说,“内裤不错。”
那一刹那,从戚厌颈后发茬的肌肤,到脊椎的棘突,是放火烧山的猖狂,鲜红欲滴。
那猩红吻痕愈发明显。
“金!绯!红!你!闭!嘴!”
上午十点,戚厌沉着一张脸去了集团总部。
秘书正要进去汇报工作,被同事拉了一把,窃窃私语,“你小心点,戚董今天好像吃了鞭炮,特别反常。”
卑微打工仔心想,我的年终奖都被扣完了,还怕什么!
秘书无所畏惧地进去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是怕的。
比如他的顶头上司咬牙切齿瞪他,“以后不许给我买内裤!特别是Z字开头的那家!你真喜欢自己套头上我不介意!”
秘书:“……”
不,我介意。
人与人之间何必如此伤害呢。
这一点小风波并没有动摇到戚厌的铁石心肠,他对绯红的打压还在继续。与此同时,他密不透风监控绯红的行程,一旦察觉她溜得远了,或者在某个危险的地方待得过久,“命令”就来了。
从落地窗到厨房再到书房,绯红已经很适应他的发疯轻重程度了。
她甚至快乐玩起了他书房里的积木玩具。
戚厌是没有童年的。
寄人篱下的苍白斑驳记忆,大小姐掌控了他的生杀予夺大权,她一个不爽,他立马倒霉。
在那种沉闷逼仄的环境里,他无人可依靠,竟变态地在意起了这个明艳多情的欺凌者——或许是她的笑容太具迷惑性了,像五彩斑斓的糖果纸,谁也不知道里面是糖心还是毒药。
绯红趴在桌子上拨弄着颜色小块。
那是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肃穆的黑墙,灿烂的金顶,从外观上看古老而又威严。
绯红为此拼了快一个月。
女人的指尖捻起一小块积木,细细搭着神庙的红柱。
“嘭——”
身后飓风过境。
男人掐着两侧肋骨,带着暴戾的蛮劲撞击她,绯红手上的尼泊尔镀银手镯震得清脆作响。
绯红连忙把手收回来,免得自己毁坏建筑。
“换个地方。”她嗔道,“毁了我可以,不可以毁我的神庙。”
有时候她天真烂漫过头,将自己置之度外,却对某一种廉价的东西特别钟情着迷。
很奇怪这个人。
戚厌想着,颈后一片火烧海岛景象。
他更奇怪。
“拼了一个月还没拼好。”
这男人为了掩饰自己的情动,故意刻薄她,“你的手是做装饰的吗。”
绯红眨眼,“怎么能这样说呢?”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那手镯似一抹流光,从他眼底飞快划过,“你忘了它怎么带你上天堂的,你应该称它为——”
她拉长了语调,笑声懒洋洋的。
“上帝之手。”
像猫。
还很猖獗的猫。
戚厌狠狠咬了一口上帝的肩头。
上帝猖狂大笑。
时间飞快过去,转眼间到了年关。
绯红公司旗下的酿酒厂倒闭了四间,摇摇欲坠,入不敷出,在戚厌的从中作梗之下,第一年对赌成绩相当惨烈。
她还没想输。
所以她飞出国,带着许粒,去了范西德的家族宴会。
那里名流聚集,是权柄所在。
西岛集团是家族企业,退休下来的老爷子风流成性,儿女成群,这也间接导致了继承权的激烈争夺程度。绯红搭上的这艘大船,是最有希望获胜的对象之一,因此她的到来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许粒的画作得到了老爷子的赏识,接连被召见,常常不见人影。
范西德对她也有点不一样的想法,他最近没有跟情妇厮混,带着绯红去跑马。
绯红似有若无钓着他。
情场高手无往不利的二公子被刺激到了。他觉得这位东方美人情报错误,应该是没有深刻意识到西岛集团夫人在国际上的超然地位,不然不可能这样冷着他。范西德决定让绯红留到家族宴会的后半夜。
那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绯红等得无聊,便让侍者从她车上拿出一具积木,她美滋滋地玩耍起来。
一只漂亮白皙的手落下来,拿走了她一块红色积木。
是做神殿照明的材料。
绯红不用抬头都知道他是谁,支着腮,笑着问,“接客回来啦?”
许粒骂她,“接个屁的客,你再乱说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女人百无禁忌的。
偏偏许粒就爱她发浪发疯的一面。
漂亮男孩子的头发长了,因为绯红的独特审美,他没有让托尼老师照顾他的发型,反而买了一捆小皮筋儿,扎起小辫子,偶尔箍上一条橘黄色的元气发带,少年生气勃勃,清爽干净又利索。
绯红最喜欢就是拉下他的发带,遮住眼后亲他。
于是许粒买了上百款发带,天天换不重样的,遂被大学附近的二元店老板们尊为上宾。
这次也不例外。
许粒身上的骑马装还没换下来,踩着高筒马靴,额头的头发全湿透,被他用一条暗红色发带箍起来,似乎在一夜之间,他少年时期的圆鼓鼓线条陡然清晰,似出鞘的剑刃,有一种漂亮到闪烁的锋芒。
许粒抛了抛积木,倏忽一晃,手里变成了一朵西洋杜鹃,插她耳边。
少年还嘴硬,“从地上捡的,看着浪费怪可惜的。”
绯红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就看着他笑。
许粒脸热了一瞬,缴械投降,他走到她身边,扯下她袖子,低声问,“咱们还不能离开吗?”
“出国旅游不好吗?”
“你还说,明明是双人约会,结果我光顾着陪一个老头子跟一群妇女儿童了!”
许粒用的是乡音很重的家乡话,也不怕被听见。
“我看那位夫人对你很有兴致。”绯红逗弄他,“你要是娶了她,就能继承无数庄园和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了,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下?”
“你明知道老子——”
许粒戛然而止。
他想起了戚厌的咄咄逼人。
或许他找一个靠山,能解决她的燃眉之急。
而且这些天绯红不跟他见面,反而把他安排在老爷子的身边,天天跟那位守寡的夫人朝夕相处,未必不是想给他寻一条后路。许粒嗓子眼被柔软的棉花堵住了,其实他不怎么在乎钱,住地下室他也可以熬,可大小姐金尊玉贵,怎么跟他耗得起。
她宁可死在浮士德的穷奢极欲殿堂里,也不愿意让翅膀沾上世俗的尘埃。
许粒妥协了。
他想,他也许可以争取,把自己卖个更好的价钱。
这大概是他飞蛾扑火后,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当那位夫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袅娜地走进来,许粒嘴边挂上一抹笑容,与她谈笑风生,引得女人眼中异彩连连。夫人的手亲昵又自然搭在许粒的肩膀上。
绯红含笑看着,没有阻止。
系统忍不住谴责她,‘你还是个人吗,人家弟弟也才二十岁啊。’
等到了下半场,夜宴开始了。
范西德为她引荐西岛集团的高层,包括家属。
“难得聚在一起,不如玩个小游戏吧?”
那位体态丰腴的伊莲夫人对许粒势在必得,她要从绯红手上夺得这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于是她提起了西洋棋。
众人都很配合,轮流与她走。
许粒站在伊莲夫人的身后,偶尔端来一杯红酒,低声密语,让她笑得花枝乱颤。美少年的恭维对上了年龄的女人来说很是受用。伊莲夫人偏头,暧昧问他,“金小姐对你好不好?她骑马的技术好吧?”
灯光游走在许粒睫毛上,他没有抬头看绯红,“您的技术肯定更让人钦佩的。”
伊莲夫人对他更中意了,意味深长,“今晚让你见识下。”
风情妇人又转过头,“怎么样,金小姐也来下一局?”
伊莲夫人终于向绯红发起挑战。
“如您所愿。”
绯红没有拒绝。
“单独下着没有意思,来个赌注吧。”伊莲夫人有意无意摩挲过许粒的手背,“我赢了,就让这头小羚羊留下来,不过嘛,作为答谢,你的困境,我可以帮你解决。”
绯红亦没有看向许粒,笑吟吟地重复之前的话,“如您所愿。”
女人们的战争充斥着无形的硝烟。
伊莲夫人很自信,让绯红执白先走。
绯红走出了弃兵局,反扑气势很猛,伊莲夫人险些招架不住。
然而许粒知道,这局伊莲夫人必赢,他知道那坏女人的心思——她游刃有余,只是不想放水明显,让伊莲夫人赢得容易,这样反而会让贵妇的脸面挂不住。许粒立在夫人的身后,贪婪而大胆地注视她。
这也许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
女人的眼睛长而媚,穿着那套凤凰花丝绒旗袍,水滴领,长开衩,披着雪白皮草,糅合贵气与艳丽,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
操。
老子的姐姐真他妈的好看。
他心里这样想着,听见伊莲夫人的笑声。
尘埃落定。
他是别人的小宠物了。
许粒眼眶腾地升起一股热气,濡湿的,灼烫的。
伊莲夫人炫耀般仰头,“许,你现在是我的了。”
少年深吸一口气,笑容热烈,“您可真厉害。”
旗袍美人抬头。
他们目光在璀璨灯火中交汇。
许燃唇形微动。
那未说出口的话,是——
‘老子爱你。’
‘少抽点烟。’
抽烟抽得那么凶,还酗酒,老子不在,你会不会照顾好自己呀?
老子希望你会。
许粒垂眸,没有拒绝伊莲夫人的吻。
然而——
一只手挡在他的脸颊。
许粒错愕。
旗袍美人单手撑在黑白棋盘上,她俯着腰,从腰及臀,曲线玲珑有致。
伊莲夫人的唇印留在了女人的手背上,她惊怒不已,“金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绯红浅笑。
她指尖一撇。
啪。
黑棋倒下。
她亲手推翻了对方的国王。
“如您所见,我反悔了。”她叹息着,那多情的眼波流落到许粒的身上,令他心头狂跳,“神庙怎么能没有火呢。”
绯红一语双关。
许粒手里还捏着那一块鲜红的积木。
他僵硬得不敢动弹,直到她走过来,牵起他出汗的掌心。许粒理智回笼,滑动喉结,哑声道,“你不要这样……会搞砸的。”
连番戏弄,伊莲夫人不会放过她的。
“去他爹的。”
绯红轻蔑。
“我只要你。”
许粒眼睛发红。
为她奔赴至死也值得了。
系统则是心想,男主虐不到女主的心,弟弟男配总可以了吧?更别说她对许粒屡次破例!
系统满怀信心打开了情感数据面板。
[女主欺骗值:20.5%……80.9%……]
[女主欺骗值:99.8%(当下一切诺言都不可信)]
她在骗人。
第17章 豪门文女主角(17)
棋盘凌乱,王国坍塌。
“失陪。”
绯红颔首,牵着少年就走。
范西德一身盛装追了出来,气都没喘匀,夹杂着一丝怒火,“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伊莲夫人,要不是给老爷子几分薄面,她都不会踏足这里!”
他看都没看许粒,扶住绯红的肩头,对女人的情意驱使他态度缓和。“听话,伊莲夫人不过是想要一个漂亮宠物,你给他就是了。”
许粒半张脸被阴影吞没,他乖顺垂下细长的睫毛。
没有反抗。
范西德没有想到,绯红冲他竖中指。
嚣张又张扬。
“哗——”
汽车飙射而去。
范西德被甩了一车屁股尾气。
“见鬼!他们是疯了!”
男人原地跳脚,咒骂不已。
橙黄的车灯鲁莽冲进了布鲁日运河。
啪嗒一声,许粒弹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从主驾驶位上跳下来,绕到另一边,在绯红还诧异的目光中,强行拖着她下车。
“怎么——”
绯红还没问出口,便被少年的唇瓣堵住。
在没有唱诗班巡演的夜晚,街市也笼上了一层烟雾般的寂静,而呼吸声愈发激烈明显。
许粒吮着她的脖子,手掌压着颈后那块肌肤,指缝溢出松软丰沛的绒毛。他的感情早已满蓄,犹如一道危险船闸。当她不惜一切代价,带他出逃庄园,那道闸就轰的一声,炸得粉碎,所有防护都被摧毁了。
洪水滔天,爱欲漫灌。
绯红几乎融化在这一面淡奶油色的教堂墙壁里。
“嗡——”
手机震动。
绯红滑开拉链,取出手机,薄薄的光映在她脸上。
看清内容之后,她笑了。
许粒有些暴躁,又有些委屈,“看什么手机,老子不好看吗,你能不能尊重老子?!”
绯红眼波流转,动摇风云。
“你有本事,就勾引我呀,看看是手机重要还是你重要。”
许粒:“……?!”
啊擦。
这不能忍!
绯红回复短信,在许粒的捣乱下,断断续续打了一行字,整整花了她二十分钟。
灯火倒影在蓝河里,满树开出繁花。
许粒咬破她唇珠。
中途路人经过,投以诧异惊奇的目光。
许粒不理,事后回想起来,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
他怎么像小孩一样啊他。
“顶风作案,胆儿挺大。”
绯红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斜睨他。
许粒乖觉奉上打火机,给她点完火之后,继续埋头当一头全身红透的漂亮鸵鸟。
绯红意味不明哼笑。
两人没有立即返回车上,而是沿着运河行走,偶尔窥见一两抹月光,那是睡在水面的天鹅。许粒看着面前的女人,光影迷离了她的姿态,如同一座缠绵禁忌的迷宫,你永远都不知道终点。
而许粒这一次想主动讨要钥匙。
他快走数步,从后头一把抱住女人的腰。
绯红嗯了一声。
“痒。”
少年的脸又红了,他鼓足勇气,磕磕巴巴地说,“你知道吗,布鲁日在古荷兰语有,有桥梁的意思,同时也是弗拉芒艺术的中心,嗯,弗拉芒画派从十四世纪延续到十七世纪……著名作品有《花环》,笔触细腻敏感……”
绯红笑,“燃燃弟弟,你是想告白,还是想背书?”
弟弟被她戳穿心思,恼羞成怒,“你闭嘴,你听老子讲完行不行!”
“行,您继续,我听着呢。”
她摇晃着珍珠耳环。
还能怎么继续?
少年对她无可奈何,他爬了爬头发,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子的话就撂着了,老子要成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你就是最伟大的画家的缪斯,全世界都会记住你!”
绯红掸着烟灰,戏谑,“想画我裸体直说,拐弯抹角真不至于。”
许粒:“!!!”
他气急败坏吼她。
“你放屁!老子不是那种人!!!”
绯红笑嘻嘻伸手,环住少年的脖子。
“姐姐同意了。”
也不知她同意的是前者还是后者,许粒耳朵炸红,更不敢问她细节。
他用力抱紧她,想记住她骨骼嵌入皮肤的感觉。
绯红攀着弟弟的脖颈,她指尖一扬,又散漫至极抽了口烟。
“呼——”
她送出白雾,模糊了面容的真实情态。
绯红前脚刚回国,后脚舆论就爆炸了。
范氏奢豪的家族宴会非但没有让她结交到人脉,反而不理智惹怒了伊莲夫人,把自己送上了身败名裂的风口浪尖,公司和她都在加速灭亡。
绯红抵押了她最后一栋别墅。
新主人要清空所有家具。
对,新主人是夏依依。
可谓是冤家路窄了。
夏依依穿着一条甜美飘逸的丝质连衣裙,她抚摸头发,晃动着手指的钻戒,“本来也没打算这么早搬过来的。”她对着绯红露出了淑女般的笑容,“但西德为了跟我结婚,决定在这边定居了,只好麻烦你,今天辛苦一点搬出来。”
范西德追着绯红到了华夏,屡次不得手,渐生恼怒。
醉酒后,男人碰上了夏依依。
在戚厌的推波助澜下,两人顺理成章走到了一起。
绯红最后的依靠被戚厌硬生生拆开了。
夏依依成功捡漏。
“喂,你说话就说话,离老子姐姐这么近干什么。”
许粒提着行李箱出来,语气不善。
夏依依顿时不是滋味。
金绯红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美少年瞎眼跟着她啊。
夏依依是见过许粒的,他是声名鹊起的画坛新秀,上次一副名为《殉情的虹》拍出了千万高价,又因为本人容貌精致到失真,被全网疯狂追捧,称他是瓷器一般性冷感的天才画家。
“等久了吧?”
许粒给她收拾了贴身衣物。
绯红则是倒不在意,她随意坐在沙发上,膝盖立着一座红色积木神庙。她最近对积木疯狂着迷,拼凑速度直线上升,现在半个小时竟能拼凑四分之一了。
她越来越快,动作行云流水般悦目。
夏依依只觉得她玩物丧志。
“收拾好了,那就走吧。”绯红什么也没拿,五指叉开,稳稳顶起了神庙,嘴角噙着一抹笑,仿佛是护送什么了不起的珍宝。
夏依依咕哝,“疯了吧。”
那积木才值多少钱啊。
许粒的口吻冰冷,“会说话吗?”
夏依依不服气,“我劝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分明就不正常了——”
许粒嗓子眼冒着火,“你他妈想死是吧?!”
“啪——”
神庙一块积木掉了。
绯红毫无预兆地崩溃,“掉了,掉了……”
许粒心疼不已,连忙捡起来,“在这,在这儿,姐姐不哭,没掉,它在这。”
在这种情况下,许粒半分眼神都不想施舍给夏依依,他把绯红抱上了车,边走边哄,“家里边还有很多神殿,咱们回去慢慢拼好不好?”
绯红的心情平复,爬到他膝上,“你是我的上帝吗。”
“老子不是。”
许粒与她额抵额。
“上帝是你。”
所有人都觉得绯红疯了,她会成为他的拖累,劝他放弃。
许粒不觉得,也不愿放弃。
她被戚厌逼得公司濒临破产,又为了他得罪伊莲夫人,背腹受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她如此强大,只需要一点时间恢复。
如果恢复不了……
那他就一辈子哄着他的上帝。
许粒小心翼翼呵护着她,但阻止不了绯红被清算的命运。
三月份,西岛集团负责人踏足红鹭鸶酒业公司,他们决定提前收取对赌果实,清算董事会。当时许粒正在办公室,接了内线电话后,表情降至冰点。
他对女秘书说,“你看着姐姐,我去会会他们。”
女秘书心道,还是来了。
可是许粒是天才画家,却不是顶级投资天才,他为了维持红鹭鸶运营,已经三个月没有在四点前入睡了。
女秘书还没回答,绯红扬起头,抓着手中积木,噘嘴,“我也要去。”
许粒拿出了哄小孩子耐心。
“姐姐乖,我去办事,等下跟你玩,好不好。”
“弟弟不乖。”
她啪的一下,抽打积木,掌心满是红印。
许粒心疼,只得把人带上了。
交谈地点安排在一处宽敞的会议室,红鹭鸶高层尽数到齐,他们忐忑不安迎接这一场动荡。
首席疯了,成天像小孩般玩耍,接替重任的,又是一个专业不对口的少年画家,他们也算是走到头了。看见西岛集团的来人,大家心思纷纷活络起来,争取给新东家留个好印象。
戚厌觑着了被天才画家保护的女人,她的眼珠比玻璃珠还通透,胸前捧着一座半完成的积木神庙。
神态天真。
他伸手去捏她下巴,被许粒凶猛撞开,“……滚。你不配碰她。”
戚厌慢条斯理收回手,扯出凉薄笑容,“许粒,你亲手送我,或者被我抢,结果都是一样的,而前者能避免很多冲突。”
许粒冷笑。
戚厌偏头,对西岛集团负责人之一的范西德说,“可以开始了。”
许粒皱眉,“等等,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又不是西岛集团的——”
他突然消声。
许粒意识到了,他猛地拽起戚厌的衣领,“你他妈的是故意的?西岛集团也是你放出来的诱饵?!”
范西德没吭声。
从一开始,他的合作对象就不是绯红,而是她的可怕对手,这个男人是厚黑学代表,城府深厚,心狠手辣。戚厌从少年手里抽出自己的衣领,淡淡道,“成王败寇,兵不厌诈,我早说了,她玩不过我,是她偏要自取灭亡。”
众人同情看向绯红。
可不是,被整得半死不活的,还疯了,成天抱着玩具。他们正这么想着,女人捻起一块鲜红积木,嵌在神庙的尖顶,宛如照耀的宝石。
完成了。
从塔门到庭院,从廊柱到穹顶,细细密密的积木组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殷红神庙。
只是……太红了。
血河一样流淌着。
他们升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血红神庙横在女人的胸脯之间,宛若某种邪典。
“你们来得好慢。”女人抱怨着,“我都拼了一屋子的积木了,快生理性反胃了。”
众人神情错愕。
范西德张嘴,“你是真疯还是假疯?”
戚厌眯眼。
不对。
“噗哈哈哈——”
绯红拍桌狂笑。
“你觉得呢?”
滴滴。
手机疯狂震动。
范西德心不在焉抽出一看,顿时失声尖叫,吓到瘫墙。
“这不可能!”
他西岛家族辉煌了四代,怎么可能被反收购了!
秘书则是神情惊骇,整个人都傻掉了,“戚,戚董,我们对冲基金……”
爆仓了。
绯红手掌一扬,嘭的一声,那座她千辛万苦拼好的神庙跌落在地。
哗啦啦,积木全散架了。
她亲自毁了它。
神庙散在绯红的脚下,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兴奋至死的愉悦气息。
“心肝们,爽不爽,祭日快乐呀。”
第18章 豪门文女主角(18)
那鲜红的积木被人为暴力的方式重重摔碎,噼里啪啦溅了一地,声音脆响。
其中一枚擦着戚厌的裤脚飞过。
众人惊惧。
会议室竟只剩下女人的猖狂笑声,那句歇斯底里的“祭日快乐”更是添上了一层血腥不祥的氛围。
绯红笑得扶腰喘息,泪光涟涟,偏生她又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红唇不小心咬到了一缕黑发,情态艳烈,令人浮想联翩。
西岛集团的年轻高层不禁心猿意马。
而她下一句话把他们所有人打入地狱。
“让我想想,怎么玩死你们呢。”
绯红尾指微钩,扯出了嘴里含着的一缕青丝。
那发尾是湿的,沾着亮晶晶的蜘蛛丝儿,她浑不在意往指尖轻绕。
范西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一定是陷阱!我要弄清楚是什么情况!”
绯红奉上了怜悯的表情,“上帝,快看,多么可怜的先生啊,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对,就这样红着眼眶瞪我,很性感,很棒。”
范西德顿时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