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声开了又关,季暖的手仍然有些机械又麻木似的捡着那些碎片,踩在碎片上时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起身去拿了拖把和扫帚过来,将碎片扫了一下,转身却发现地面上被她踩出了一长串的血迹。
她干脆将手里的东西扔到了墙角,然后就这样坐在还有不少碎片的地面上,坐在一旁看着有几瓶酒在掉下来时只有上面一半部分碎裂了开,下边还有少半部分的酒依然在瓶子里。
季暖拿起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份的酒,总之能被墨景深放在家里的,都不会便宜就是了。
她避开碎裂的瓶身,仰头喝了一口。
很怪的味道,居然有点苦。
她拿起另外的半瓶,依旧以着避免会割伤自己嘴的方式,仰头往嘴里倒了一口。
啧,还是苦的。
连续尝了几瓶都是苦的。
她砸了砸嘴,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嘴里苦涩难挡。
擦了擦嘴之后,她看着满地昂贵的酒,实在是不舍得浪费,那些洒在地上的就算了,这些瓶底还有的一些,喝了起码还值当一些。
又喝了一口,这回不那么苦了,但是有些发涩,继续尝其他的一口,一样的味道。
酒量不好的女人光着两只白白嫩嫩的脚坐在地上,一瓶接着一瓶的拿起,最后将几个碎了的瓶子都喝的见了底,她眯了眯眼睛,看着安静紧闭的房门,看不见墨景深的踪影,再又回头看看窗外。
呵,好多星星。
……
黑色古斯特在路上疾驰,墨景深离开没多久,去了附近药店买了伤药回来.
下车时正准备将药交给保安,让奥兰国际的保安把药给她送上去,结果刚下车,忽然脚步顿住,抬起眼就看见在十八楼的阳台上,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坐在最边缘的地方,两只已经受伤的脚还在晃来晃去,眼看着随便来一场大风就能将她从十八楼吹下来。
墨景深的脸色一沉,骤然重重的将车门关上,拿起手机直接给季暖打了个电话。
女人还在阳台上没有动,手机也不知道是放在里面还是捏在手里带在身上,响了很久,才终于接起。
在电话被接起的一瞬间,墨景深嗓音发冷:“季暖,你在干什么?”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迷迷糊糊的传来:“啊?我?我在干什么?我在……看星星啊……”
墨景深抬起眼看向十八楼阳台的位置上,女人的两只腿还在来来回回的晃荡,一只手正举到耳边,正在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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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更,明天补。)
第3卷 第388章:整个人被他搂着肩膀从阳台抱了下来
“连续几日的阴雨天,现在天上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星星?”
“没有吗?可我看见了好多星星……”
说着,在阳台上的女人又开始来回晃着腿了。
墨景深眉头狠跳,他有那么一刻在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把刚才掉在地上的那些瓶底的酒都喝了?
……
房门骤然被打开,从门前到敞开的落地窗之间瞬间通过的风将窗帘吹的四下飘舞,凌乱的在半空中扬起,风也带动了阳台上女人的裙子和头发。
墨景深瞥了眼地面上那些浅浅的少量血迹和那些已经彻底空了的碎瓶子,直接走进去,到了阳台上看见季暖坐的位置:“季暖,下来!”
季暖回过头看向他,一脸迷醉的咧嘴对他笑了下:“你怎么回来了呀?不是走了吗?”
墨景深看见她扭头的姿势,眉宇一结:“我让你下来,没让你乱动。”
“我……我这里没事的,很安全。”季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所坐的位置,然后又叨咕了一句:“你的那些酒,可真是难喝,我居然都不知道你酒柜里的酒居然一瓶比一瓶难喝,但是肯定都很贵,我又不舍得,我就把能喝的都喝了……嘿……你猜怎么着?喝完之后我居然看见……星星了……”
她边说边垂着脑袋,然后又得意洋洋的在阳台上翘起了二郎腿,看见她居然还有胆子在那里翘起腿的动作,墨景深眼里的寒气直往上蹿:“别动!”
季暖不明所以的又看他一眼:“怎么?你也要来看星星?”
说着她忽然屁.股又往旁边挪了挪:“那,给你让出位置了,你来一起看……”
墨景深不再发一言,骤然扔下手中的药,大步走过去直接将在阳台上因为乱动而几乎摇摇欲坠的女人手臂一把拽住,季暖因为他这一动作而吓了一跳,本能的正要将手抽回来,却忽然肩膀上一重,整个人直接被他搂着肩膀从阳台的边缘抱了下来。
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她险些没站稳,在他怀里趔趄了一下,本能的抬起手抓着他的衬衫衣料向上爬,然后靠在他怀里,一脸迷糊的说:“墨景深,你怎么回来了啊……不对……应该说……是不是你回来了……”
男人不说话,直接将她从阳台拉进了窗里,砰的一声将窗子关上,正要将她推开,女人的一双手忽然缠着向他的脖子抱了过来,比他还浓的酒气扑到了他的脸上,娇娇软软的在他耳边说:“是不是你回来了……墨景深……你现在才真的睡醒是不是……你回来了对不对……”
墨景深将她直接推到了沙发上,在她正要起身又向他扑过来时,漠然道:“坐好!”
季暖一顿,被他眼神冻的下意识的在沙发上乖乖的坐下。
男人浅浅冷冷的横了她一眼,将她之前扔在地上的扫帚拿起来,将那些碎片扫起来扔掉,再又转眼看见地上的那些浅浅的血迹,走过去看见季暖脚底还有一些很细碎的玻璃渣沾在脚底的皮肉上,地上的灰尘与血迹都粘她脚上。
季暖看见男人过来,还没说话,结果忽然间就像个小鸡似的被男人拎了起来,直接带进了浴室。
“墨景深你要干什么……”她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进了浴室后墨景深正要让她坐在马桶盖上,好帮她把脚冲洗一下,结果女人不老实,手脚乱动,眼见着她一脸醉意完全不清醒,男人骤然直接扯过上方的花洒,将水量开到最大,直接朝她的头上和身上冲了下去。
“啊——”
季暖缩在马桶上,浑身一怵,整个身子都被冰冷的水给冲刷到,又惊又冷的让她的脑袋里有片刻的清醒,抬起眼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挣扎着正要起来,却还是被男人牢牢的按在马桶上,将她从头到脚用冷水冲刷了一遍。
“你干什么……”季暖说不出话,一说话嘴里就会进来水,怕被呛到,只能努力的转开头去避着。
终于,水声停了。
接着砸下来的是男人比刚才的冷水还要冰冷的声音:“醒了?”
季暖在马桶上僵坐了半天,的确是醒了。
她转过眼看向男人,男人身上的黑色衬衫与长裤也被刚刚那些水溅了一身,但却显然没有她这么狼狈,他冷眼看着她:“为了让我留下,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季暖愣了好半天才响起自己刚才爬到阳台看星星的那一幕。
刚才是真的没有星星,只是她把这几种酒混合在一起喝了一遍,之后她的眼里就全是星星了,她脚底下有些疼,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子本来是想看看墨景深有没有走,结果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就爬了上去,然后就坐在那里望天。
她被冷水冲的有些发白的唇瓣动了动,抬起眼看着男人漠然的眼神,好半天才哑声说:“你怎么回来了……”
“你要是在这十八楼直接跳下去,血溅当场,这周围几里之内的公司都会受到影响,用你自己的命影响了这块海城的风水宝地不说,就是我从离异变成丧偶这么一点,也足够晦气。”
季暖被酒精侵蚀的理智顷刻间就被他的声音扎到神经都在颤栗。
男人一双深沉漆黑的眸淡淡静静的盯着她,语气不重,甚至像是轻描淡写的陈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喝醉而从十八楼掉下去摔死,更是愚蠢。”
“少做这种会连累别人的事,好好活着,别给任何人增加负担。”墨景深拽下一旁的浴巾扔到她头上,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出去。
季暖拽下覆在头上的浴巾,看着男人冷漠决然的背影:“墨景深,我是你的负担吗?”
男人颀长的身影有一刹那的停,他没有回答,背影冷漠的仿佛真的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拔足而出,再也不会进入。
季暖的眼皮耸拉下去,半阖着眼眸,然后慢慢的有些吃力的站起身,长发如海藻一般缠绕在肩前肩后,身上的白裙也因为湿透而半透明的粘在身上,像性.感又清洌的水妖。
她踉跄着走出浴室,再踉跄着一步步走向门前,在男人即将离开之前,伸出手就去将他眼前的门用力的关了上。
第3卷 第389章:再度落下的吻比刚才更加汹涌深入
季暖一手撑在门上,另一手抬起,抓住男人的衣袖,转头,抬起眼看向男人淡薄如霜的眼神:“说啊,墨景深。”
男人的眉宇间尽是漠然,波澜不惊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你说啊。”季暖在门前慢慢的站稳身子,两只手在身后死死的按住门板:“把你更狠更绝的话说出来,让我彻底死心,说啊!”
“不死心你还能做什么?”墨景深看着她眼里酝酿出的那些红,眼神就这么寸寸的深了下去,唇上仿佛是一丝冰冷绝情的弧度:“你是想借着你身上的那点酒意和我的这点酒意,来促成一个怎样的夜晚?还是你以为自己有足够的魅力让我在你的身上重蹈覆辙?”
男人说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的捏起她的下巴,没逼着她将门让开。
在季暖怔了下的刹那,他毫无预兆般的倾身,将她整个人直接压在了门上,俯首似危险似暧昧一般的凑近她的唇边,暗哑淡然的低笑:“不如换你来直说,你想要什么?嗯?”
季暖本能的抬起手要去推他,却是刚一抬起就骤然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笼罩在她的周身,唇瓣上也拂她他的气息:“想要了就直接说,不过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点事,你直说出来,毕竟睡过这么多次,我还不至于绝情到连送上门的都不要,如果你说自己是寂寞了,我倒是还能理解你。”
男人的声音低低淡淡,准确的说,是将她的自尊完全踩在了脚下。
季暖气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他是存心要将他在她这里的形象和所有的好都打碎?
感觉到男人俯首而来的靠近,季暖下意识的忙别开头,却被他握着下巴直接将脸转了回去,在她正要开口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的时候,男人已经牢牢的禁锢着她,俯首便直接准确的落在她的唇上,唇上被熟悉的温软覆盖,等季暖反映过来时,男人已经顷刻撬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的掠夺更深的地方。
“不……”季暖奋力挣扎,却被他牢牢按住双臂在门板上,丝毫挣扎不动,她本能的抬起腿,却同时被男人压住,一点都不能动弹。
“墨景……深……你……唔……”季暖拼命的扭开头,男人却像是刻意的一般狠狠的吻着她,一次一次深入的在她口中纠缠,却是以着要让她极为难受又感到几乎无法呼吸的方式。
季暖都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久没碰过自己没亲过自己了,她只觉得在这样几近蛮横狠厉的又深又重的亲吻纠缠之下,她连着全身感官的所有神经都在剧烈的颤栗,一刻未停,连带着她的心都在不停的剧烈狠跳。
直到舌.尖被勾起,男人毫不留情的亲吻的方式因为她控制不住淌下来的眼泪落在了两人的口中而微微放缓了力道。
有那么一刹那,仿佛熟悉的那个墨景深在吻她一样,吻去她口中咸涩的味道,吻去她嘴角的湿意,正欲去吻掉她脸上的泪,他却有片刻的停滞,手抚在她的后脑,深邃的让人望不见底的黑眸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女人因为前一刻的吻而像是濒死的鱼儿一样靠在门板上剧烈的呼吸,双眼通红,满眼是泪。
他静了片刻,目光深重的让人看不真切,淡淡缓缓的勾唇:“想要的是这些?”
季暖大脑一震,刚才那一刹那熟悉的温柔几乎让她的思维错乱,可男人再开口的话还是让她本能的忙手忙脚乱的要去推他。
然而男人却是更快的将她捞进怀里,将她按在门板上的同时又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再度落下的吻比刚才更加汹涌深入,季暖两只手徒劳的去推着他,但这样的推桑除了让男人将她禁锢的更狠之外没有任何效果。
她呼吸仿佛被残忍的掠夺,因为呼吸困难而瘫.软在他怀里,墨景深终于松了手,放开了她更从她的唇.舌中退出,季暖本来苍白的脸上已经是一变潮红,口中全是男人的清冽味道。
她浑身发软的贴在门上,几乎要滑倒下去,手有些无力的撑在门把手上来借以站稳。
甚至她连抬起头再去看他脸上表情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听见冷冷的话语从头顶砸了下来:“还想要更多?我不介意今晚在这里成全你。”
墨景深的声音满是居高临下的轻嘲:“既然始终不肯离婚,站在法律意义上的角度,我似乎的确可以在离婚之前再多尽几次这种夫妻义务,我看你该是想念的很。”
季暖顾不得其他,整个人靠在门上,低着脑袋喘息着。
她手指紧纂着门的把手,一动不动,听见男人低冷的笑问“还要继续么”的那一刹那,手猛地在门把上松开,然后抬起手扬手就要一个巴掌朝他的脸上甩过去——
他没有打算阻止,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然而她的手还是没有落下,只是僵在了半空,看着男人薄淡的凉凉冷冷的表情,眼前映过那日在洛杉矶高速上疾驰而来在她面前被生生撞毁的黑色宾利。
季暖的手就这样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
然后缓缓放下手,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
“墨景深,就算我曾经给你留下过不好的印象,可你也不至于将我们这么久以来所有的感情都忘了,对我这么残忍绝情,你就真的好受吗?”
他嘴角勾着一弯冷淡又刺人的弧度,看着她的目光若深又浅,根本不知他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只是声音淡淡的:“说真的,你现在站在这里,就算是真的从阳台跳下去,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又何谈好受与不好受?”
季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靠在门板上,她低眸看着自己一直光着的站在地面上的脚,闭了闭眼,然后又扯开一丝笑脸,也不知道是在笑给谁看。
她强撑着力气将身后的门把手拧开,然后在门打开的时候,拿起门边鞋柜上的包,不顾身上和头上仍然湿淋淋的,转身就向外走。
“去哪里?”墨景深问。
第3卷 第390章:他在她身上摸出了异于平常的热度了么?
季暖对于身后男人的声音完全无视,没有回答,径直向外走,走到电梯前按了向下的按键,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等电梯。
墨景深出来,面无表情的将浴巾披到她身上:“身上都是水,进去洗个澡,别四处乱走。”
季暖将背上的浴巾挥开,淡淡的说:“不必了,这是你的地方,我不该来。”
男人看着她那一副整个心都像是被挖空了似的表情,有一会儿没说话。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季暖直接向里走,她都忘记自己刚刚急急忙忙的扶着他冲进家门的时候,是把鞋子给脱到哪里了,反正现在穿不穿鞋也没什么区别,就这样赤着脚走进去,也不再去看男人的脸色,按下数1后,电梯门缓缓的在她眼前关上。
然而忽然,电梯门又重新打开,男人脸色很冷的站在门外,手停留在门外的按键上,在门即将重新关闭的刹那,直接走了进来。
季暖靠在电梯里的墙壁上站着,情绪无波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你这样怎么走?跟我回去。”男人脸上依旧没什么温度,手却已经过来将她的手臂捉了过去,直接将季暖带出了电梯。
季暖没什么力气,也挣脱不开,唇上到现在还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在他将房门重新打开,将她带回门里的时候,她看着眼前曾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空间,平静又清醒的说:“这里毕竟是你的地方,我只要在这里,你就一定会离开,我总不能一直霸占着你的地方,我这种对你来说已经无关紧要的女人,该自觉的时候也总要有些自觉,把这地方还给你。”
男人没理会她的话,将浴巾重新披到她身上,冷然的嗓音里含着薄薄的厉色:“去洗澡。”
“我回御园去洗。”
“别让我说第二次。”
季暖站在原地不动,浑身的冰凉也凉不过心。
“还是你希望我帮你洗?”
听见这一句,她才顿了顿,手捏在包上,许久才转身直接又向外走,话也不想再说一句。
然而还没走出门,手臂就骤然被大力扯了回去,还没站稳,墨景深直接将她拖进了浴室,在季暖正要推开他的一刹那抬手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让她避无可避,似危险又似威胁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洗,或者我现在就把你这身衣服撕了。”
“墨景深!”她声音憋屈又嘶哑。
男人无动于衷,手已经做势要去撕她的衣服。
“不要!”季暖忙抬起手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衣服,用曲起来的手肘去隔开他。
“洗不洗?”他似是最后一次警告。
季暖的确很冷,本来这些天就有些感冒,刚才还冲了冷水,整个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她牙关打着颤,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怕墨景深。
刚才他亲她的时候就没有留过情,如果真的就这样被脱了衣服,或者真的今晚在这里发生些什么事情,她怀疑自己可能会被要去半条命。
他对自己温柔的时候,体力就足够折腾的她起不来床,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上下其手,还不一定会被弄成什么样子。
“我自己洗!”她捂着衣服。
他退了开,绕过满地的水渍,重新走出了浴室,只扔下冷淡的一句话:“十五分钟,不出来我就进来。”
季暖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旁边的浴缸。
逼着她回来洗热水澡,又只给她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
她转身去关了浴室的门,然后才将身上湿粘粘的衣服脱了下去,只有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泡在浴缸里根本来不及,干脆拿起之前被墨景深扔在一边的莲蓬头,拧开热水,好好的冲洗自己。
从头到脚都洗了一遍,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大概应该是快十五分钟了,她关了水,穿上浴泡,才走出去。
毕竟以前就在奥兰国际住过,所以卧室的衣柜里有不少她的衣服,她正准备进卧室去换衣服,却忽然听见墨景深将两盒药扔在茶几上:“睡前把退烧药吃了,脚下的伤就算是不严重,也涂些药,别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季暖转过眼看见被他放在茶几上的那些药。
她只是有些感冒,烧的也不算严重,刚才他是在她的身上摸出了异于平常的热度了么?
他对她的身体很熟悉,连她一点点的异样都能看得出来,可她现在对他却是完全的不熟悉,甚至陌生。
她没说话,进了卧室里去换衣服,换好之后再出来时,墨景深已经不见了。
季暖还以为他刚才有那么一刹那的良心发现,或者恢复了一贯的耐心温柔,叮嘱她洗澡吃饭吃药。
可原来叮嘱过后不再是陪伴,而是离开。
偌大的公寓,各个房间都格外的空旷安静,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药盒来打开,抠出一粒退烧药放进嘴里。
转眼又看见沙发上放着的药,这不像是医药箱里的那些,像是新买来的,她看了半天才拿起来。
刚才墨景深出去是因为她脚上被碎片划伤了,所以去帮她买了药?
她眯了眯眼睛,这样明明仿佛要将她推开,却又似乎对她的大事小情依旧有着掌控欲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暖将药放下,算着墨景深大概才下去几分钟,电梯在十八楼下去起码也需要两分钟的时间,她犹豫了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将窗子打开,再度踏上阳台,向下望了眼。
黑色古斯特停在那里,车灯已经亮了,说明男人已经上了车,但却并没有将车开走。
季暖盯着下面的那辆车,站在阳台上看了十几分钟,车是真的没有走.
是怕她再爬到阳台上去作死吗?
如果她现在真的再爬到阳台上这个最危险的位置,他会不会再上来?
季暖的手在阳台扶栏的边缘轻轻的抚过,为自己这可耻又可笑的想法而真的笑了起来。
人生这么好,世界这么大,感情出了问题就要想办法解决,总会有一条路能通到底,只是暂时找不到这个出路而己,她不会想不开,更也不会那样的极端又懦弱。
第3卷 第391章:是亲上了还是抱上了?
季暖从阳台上离开,关了窗子,回到沙发上,一边拿起药给自己涂着脚底下那点伤口,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机,涂过之后,她拿起手机给墨景深发了条短信。
[睡了,晚安。]
发完之后,又过了一会儿,等到脚底下的药膏都干了,她才起身又走向阳台。
向下望时,车已经离开了。
季暖抬起眸望着远处长街上的车水马龙。
关心她的生死,却又偏偏将与她之间的感情拒之门外。
有意思。
真有意思。
既然这么希望我好好的活着。
那么墨景深,从今天开始我会活的足够的滋润足够的精彩,精彩到发光,让你连避都避不开!处处都能看见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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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海城,足够炎热。
墨暖工作室即将乔迁新址,办公大厦已经成形,还有一些内部的办公室需要收拾一下,大概还需要一个多星期就可以彻底完工。
季暖穿着宽松的白色印花女T和休闲的短裤,手里拿着刷墙的工具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忙着。
夏甜刚去买了十几根冰棒回来,看见其他正进来收拾办公室的人都已经休息了,就季暖还在那里埋头奋力的干活。
“你是真不把自己当老板,手下这么多员工都坐下休息了,你还一个人在那里刷什么啊?装修工人不是说这几块地方到时候会有玻璃板挡住吗?再刷成白色也没什么用,反正也看不见。”夏甜过去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冰棒递给她:“热死了,大厦里到现在都还没有连上电,空调都不运转,出了一身的汗,赶快来凉快凉快。”
季暖将最后一块缺色的地方给刷成了白色,这才放下手中的工具,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结果手上的一块白浆直接蹭到了脸颊上。
她脸上不止一块白色,还有鼻头和下巴脖子上都有,夏甜忍住笑,将冰棒递给她:“先吃吧,一会儿记得去洗个脸。”
季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一边撕开冰棒的袋子一边说:“笑什么?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老板?”
“我是没见过像是被猛牛上身了似的老板,你最近这个星期是中了什么邪,前段时间整个人萎靡不振,最近却又动力十足,连干活都这么卖力气,我看你最近都不用健身了,只在这大厦里陪着那群工人一起装修刷墙的运动量就足够了。”
季暖接过小八递过来的湿巾擦了擦手,然后拿着冰棒吃了一口,再转眼看向办公室里面的墙壁:“那里我不打算再放玻璃,我打算放些其他的东西,这样刷成统一的颜色看着还是舒服些。”
夏甜挑了下眉,又瞥了眼她脸上那些左一块右一块的白色:“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在附近咖啡厅遇见了Vinse,就是之前一直给你送花的那位,他知道你在这里,说一会儿要请我们大家喝冰咖啡,还特意邀请了你,你去不去啊?”
季暖面无表情:“我是不是早就说过,让你们告诉他以后不用再给我送花了?明知道我什么意思,你还同意他的邀请干什么?”
夏甜摊了摊手:“墨BOSS最近踪影难寻,我总要为你寻找第二春,做为世界第一好闺蜜,我的良苦用心你是真的不懂?”
季暖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嫌我的日子过的太平,非要给我搅出点风浪不可,我对那个什么叫Vinse先生的没兴趣,如果他有新的合作项目找我,我可以见见,其他的还是免谈吧。”
“至于这么有原则么你?你有原则可不代表你老公也有原则,我今天早上还看见有个商业杂志上在某展会上拍到了墨景深的照片,有好几位海城的名媛千金也去参加了展会。”夏甜边说边认真的看着季暖:“那些名媛千金可依旧对他虎视眈眈的,一个展会都不放过,都站在他身后求合照,再看看你,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像个装修工似的,现在再说你是墨太太,我都不好意思。”
季暖认真的啃着冰棒,仿佛不甚在意似的说:“展会的邀请函我也收到了,只是没去参加而己,被拍到和她们站在一起的照片又怎么了,你看见她们是亲上了还是看见她们抱上了?”
“……你什么时候心变的这么大了?”夏甜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前段时间我还以为你像个林黛玉似的随时会倒下来,结果最近看起来又不像。”
季暖拍开她的手,抬起手也摸了摸自己的头,随口解释了句:“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生活总要继续,总不能一直这样日渐消沉将日子过的一塌糊涂。”
夏甜嗤笑:“这么深奥,我没听懂,大姐你能稍微浅显的解释一句吗?”
季暖咬着冰棒,含糊着说了句:“只能说我这人比较有恒心和战斗力。”
夏甜一脸呵呵的表情,很想再摸一下她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的发烧了,结果季暖吃完冰棒后继续拿起工具转身回了办公室,手脚利落的爬上了高凳子开始继续刷墙。
小八凑到夏甜跟前小声说了句:“夏姐,是谁刺激着老大了吗?”
夏甜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想可能大概也许是真的受刺激了。”
说完,夏甜正要上前去帮个忙,这才看见季暖踩着的高凳子上有一本商业杂志,杂志封面就是墨景深和那几位花痴名媛被拍在同一框里的那一期刊,不过这本杂志正被季暖踩在脚下用来垫着脚。
夏甜:“……”
季暖在新的办公大厦里忙了两天,夏甜劝她回去,她没理,手机放在这里连电都没有充,也关机了整整两天。
直到离开大厦正准备回工作室时,在车里将手机充上电,然后打开,果然看见大量的信息和未接来电涌入了进来,合作方联系不到她的话自然会给工作室的其他人打电话,这未接来电最多的居然是都是来自墨家的电话。
是墨家的座机!
再其次就是御园的电话和陈嫂的手机来电。
季暖眼皮一跳,立刻给陈嫂回了个电话。
第3卷 第392章:你和景深要是能赶快给我生个孙女
“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有消息了!”
一接到季暖回的电话,陈嫂急急忙忙又唉声叹气的说:“墨老爷子昨天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没找到你,昨晚直接来御园了,结果发现你和墨先生都不在,我们也不敢多说,只说你和墨先生最近很忙,但是老爷子估计是发现你和墨先生之间有些不对劲,就特别生气的走了,今天他回了墨家,但让我联系到你之后让你马上回去找他。”
季暖刚才看见那么多未来的电话就猜到估计是跟墨老爷子有关,这一听之下更是心虚了下。
从美国回来之后,她和墨景深的确一直没有回墨家。
“我的工作室最近就要换地方,所以一直在忙这边的事情,没太顾得上家里……”
“哎,墨先生最近一直都没有回过御园,这事我都没敢告诉老爷子,但一直这样瞒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太太你还是回墨家去看看吧,老爷子不仅没有找到你,就连墨先生的电话也没打通,老爷子可真的是气坏了……”
季暖立刻看了眼时间:“我下午抽空去墨家一趟,爷爷走之前有说过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只说让你们回墨家。”
“好,我知道了。”
这么久以来,墨爷爷是最疼她也最惯着她的,回国后一直没有去墨家,她不是不想念老爷子,只是墨景深没回去,她也没办法自己回墨家,以前总是出双入对的两个人忽然影单影只,总会引起怀疑的吧,毕竟墨家不是只有一个老爷子在,还有经常往来在墨家宅院里的那些亲戚。
……
为了不让老爷子气太久,季暖回工作室整理了一下,又去换了身衣服,直接开车去了墨家。
从金霖大厦到墨家老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抵达墨家老宅时,季暖又给陈嫂打了个电话让她放心。
下车以后,季暖才发现墨爷爷居然早就在前院里等她了。
季暖扯开一丝大大的笑脸,提着手里的那几盒在路上特意买来的补品走进去。
墨老爷子看见只有她一个人,立刻走了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又向她身后看了眼,一脸的不满意不开心,沉声道:“景深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墨氏就快和Shine合并了,要忙的事情有很多,他抽不开身,我也是刚刚忙完才看见手机上的那么多电话,就赶紧回来看看您了。”季暖说着就上前,笑着挽起老爷子的胳膊:“爷爷,我们这种年纪的人都忙,您要理解啊,您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比我们更拼命,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工作,等年纪大的时候又怎么能像您这样悠哉的颐养天年呐?”
墨老爷子哼了声:“你少在嘴里搅着蜜糖似的跟我说话,昨天晚上我去墨家,你和景深都不在,问了小陈,她也只说你们最近很忙,行啊,你们忙可以,可是忙到几个月都不回来看一眼老头子我,我只是年纪大了,半只脚踩进了棺材里,但又不是整个人都躺进去了,至于这么早就把老头子我给忘了吗?”
“您注定能活过百来岁呢,生气归生气,可别乱咒自己啊!陈嫂说的也没错,我们确实就只是太忙了而己……”季暖满脸笑嘻嘻。
墨老爷子气哼哼的不再跟她多说废话,拽着季暖进了前厅后,佣人端了茶进来,老爷子依然没什么笑脸的坐了下去。
季暖将手里的补品递给佣人,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以前经常看见的管家欧伯居然没在,好奇的问了句:“欧伯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腿摔伤了,要休养两个月才能回来。”墨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他这一摔伤,家里连个陪我下棋的人都没有,你和景深出去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也没说回墨家看看我!”
见老爷子这像是没得到糖吃的老小孩儿似的气囔囔的表情,季暖忍住笑,蹲在他腿边,一边殷切的帮他轻轻锤着腿一边说:“都是我们的错,以后就算景深忙的抽不开身的时候,我就算是一个人回来也绝对会多来陪陪您!”
“哼。”墨老爷子又哼了声,转开了头去,一副本老头子就是不开心的表情。
季暖继续给他锤着腿:“好啦,爷爷您就别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天天都惦记着您老人家!”
墨老爷子又被她哄了半天,才缓了缓表情,低头看着眼睛笑的弯弯的季暖:“你和景深之间没出什么问题吧?”
季暖扯着笑脸,笑盈盈的:“我们能有什么问题?”
老爷子定定的看着她,伸手将季暖一直锤在他腿上的手按住,满是皱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这孩子,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跟爷爷说。”
“知道啦,有事我一定会告诉您的,您真的不要担心,我们挺好的。”
“前几个月你们在洛杉矶,是在绍则那里过的年?”
“嗯嗯,是的。”
“见过景深的母亲了?”
“见过了,她人很好,对我也很好,爷爷您真的不用太记挂着我们,无论在哪里我们都好着呢,只要您自己的身体棒棒的就行!”季暖说着就干脆将手拿了下来,仰着脖子看着他:“爷爷,您听说过那句话吧,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可是我们的宝贝,谁也不敢把您给忘了!”
老爷子看着季暖这仰着头睁着眼睛望人的样子,像是一头可爱的小鹿,笑着伸手在她头上拍了拍:“果然还是孙媳妇儿最贴心,都说女孩儿是小棉袄,你和景深要是能赶快给我生个孙女,我估计真能乐到再多活个二三十年。”
“那您就再陪我们几十年,家里有您这样一个老宝贝,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墨老爷子被她几句话逗的心情大好,拿起茶喝了口,让季暖别再蹲着了,赶紧去坐下。
今天回了墨家季暖才发现家里好像没有以往那么热闹,陪老爷子又说了一会儿话,天就已经黑了,季暖临走之前问:“表姑妈她们最近没来墨家吗?还有其他平时在这里经常能遇见的那些亲戚,怎么今天都没在?”
第3卷 第393章:就这样一颗,这起码也得值个几亿
墨老爷子哼笑了声:“过年那几天,这些人的确是都来过,但是都被我赶走了。”
“赶走做什么?家里平时有这些人好歹也热闹些。”
“热闹个屁,一个个整天油嘴滑舌的,没一句实话,见到就明争暗斗的掐来掐去,我又不是他们的爷爷和亲爹,不过就是姓墨而己,想在我这里分一杯羹,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整天来我这里巴结奉承着,还不如把自己家里那些破事都处理明白,一点本事都没有,从小就学会抱着墨家的大腿来活,我是懒得再招待他们。”
说着,老爷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过年那几天还有个事,我一个在南非的老朋友,家里做珠宝生意,他们在不久前才刚刚发现了世界上最大最完整的一颗十克拉的蓝钻,当时你和景深在洛杉矶,因为景深之前就有跟南非那边打过招呼,我也知道他早就想送你个独一无二的好东西,所以我已经替景深把那颗蓝钻留下来了,就放在你和景深的房间里,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出来。”
季暖怔了下,忙起身跟了过去:“爷爷您……”
老爷子已经出了前厅,兴冲冲的叫佣人扶着他上楼去取。
没多久后老爷子就拿着一个丝绒盒子回来,将盒子交给季暖:“快,打开看看。”
季暖仍是有些诧异的看看老爷子,再看看四周一脸羡慕的佣人,想了想,还是将盒子打开。
盒子中的蓝钻很大,在前厅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美的不可思议。
而且真的是一个十分完整的圆型蓝钻,没有经过太刻意的加工设计成水滴或者心型和其他时下流行的形状,就是一个完整的圆型,却是在蓝钻里最保值也最完整的钻石形状。
季暖对这些珠宝类的东西并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蓝钻很稀有,比世界上任何钻石都要贵,何况还是纯净度这么高又这么完整的正圆型蓝钻。
就这样一颗,这起码也得值个几亿。
“爷爷,这实在太贵重了,我……”季暖正要将盒子迅速放回到老爷子手边的桌上,老爷子却瞪了她一眼,直瞪的她将手又缩了回去才罢休。
“贵重不贵重的倒是不重要,墨家也不是买不起,而且这蓝钻也不是我预定的,景深很早以前就注意到你在结婚后没怎么戴过戒指,那些大大小小的婚戒也太过束缚,或许你不会喜欢。这蓝钻他很早就打算送你,只是一直在等这么一颗最稀有最完整的,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难得的一颗,岂有不送的道理?你们前几个月不在海城,人家把蓝钻送来的时候,我就先替你们收了,你可以当做这是我们墨家送给你的礼物,是我的心意更是景深的心意,我最好的孙媳妇配得上最好的钻石。”
一听见是墨景深很早以前就预订的东西,季暖握在丝绒盒上的手顿了顿。
“当初的婚戒你不喜欢就算了,可这蓝钻是景深亲自给你定下的,你总不能不要。”老爷子边说边笑:“这可是一枚还没经过各种渠道加工的蓝钻,你若是觉得太大了,实在没什么场合可以戴,大不了就放起来,不是说女人要多攒些首饰来傍身才有安全感吗?你这傻姑娘,送你的珠宝钻石居然都不要!”
“爷爷,墨家就是我最安全的避风港,哪里还需要用这种身外之物来寻找安全感,但这个确实真的太贵重了。”季暖又打开盒子看了眼:“这么大一个,买来的价格估计贵到都能够在海城开几家公司了……”
墨老爷子笑的眼睛眯起来:“你倒是识货,反正墨家也不缺这个钱,送你了就是送你了,你如果实在不想要,就自己找景深说去,看看他能不能帮你把这钻石变成几家公司让你拿去玩。”
季暖听出这话中的调侃,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爷爷,我对自己的工作室可是认真的,无论是工作室还是公司我都不可能只是玩玩而己。”
“我知道,只是看着你这孩子明明可以在家里做个享福的阔太太,却非要跑去弄什么工作室,还大包大揽的跟那么多公司有了合作,你以为在商场上混着有多好?吃苦受累的还不是自己?最开始以为你也就是玩玩,后来发现你的确是太认真了,可你又何必这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