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深之前所住的那间木屋附近已经正在被他们全力搜索,不能再回去,回去就是送死。
就在两人向另一间木屋后方移动时,忽然,墨景深隔着前方木屋的窗子向另一面看去,在看见其中一个巡逻的人因为已经发现了他们,而正在悄悄的给手枪上膛的动作,他一把拉下季暖,将季暖推到木屋侧边草堆后缝隙里。
“趴下去,不许出声!”
墨景深飞快将季暖身上的草堆按到密实,同时握住腰间的那支枪,以最快的速度与季暖所藏的草堆保持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距离。
可顷刻间,对面的人已经从侧边绕了过来,倏地举起枪,对上墨景深。
其他巡逻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个方向,只有这一个人像是为了能邀功一样而举着手中那柄长杆枪,向他瞄准。
墨景深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对方的长枪威力明显比他手中这一支要大许多。
对方看着他,笑了笑,对墨景深形单影只的站在这里而感到惊喜,以英文问了句:“Control先生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吗?现在我们已经反被你们的人围剿,你已经不再是我们手中具有威胁力的王牌,我随时可以要你的命!”
就在同时,那人忽然又觉得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明明刚才在木屋对面发现墨景深身后还有一抹白影,怎么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
第3卷 第297章:即使这样低哑清沉,也依然让季暖听出……
那人骤然将目光向四周搜寻了一下,最后看向在木屋角落后的那个堆的高高的草堆和后面足以容下一人的缝隙。
墨景深因为他视线的转移而一顿,忽然,从腰间将那把枪拿了出来,扔到地上,同时将一只手半举过头顶。
对方的注意力瞬间又回到墨景深的身上,见他老实的扔了枪,当即使笑了下。
但是墨景深这个人向来危险,他们这里的人都清楚他这个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测,即使是这样也不敢轻易向他靠近,只是举着枪一直对着他的头,只要他敢有任何动作,随时可以一枪崩了他。
就在这时,木屋那边又一个巡逻的人发现这里的动静,走过来时看见这一幕,与之前那个人互对了视线,两个同时拿着枪站在那里。
季暖趴在草堆里,脸色煞白的望着几米开外的这一幕。
墨景深却是始终镇定的站在那里,看都没有看她这个方向。
这些亡命徒虽然对阿吉布忠心,但亡命徒就是亡命徒,他们会想办法尽可能得到对自己最大的利益,所以他们现在在考虑究竟是把墨景深杀掉,还是把人带到阿吉布面前去邀功。
墨景深太清楚他们的想法,他没有动。
何况就在不远处的草堆里还有季暖。
无论怎样周密的计划也比不过她的安危和她那句“墨景深,我怀孕了”。
这一刻,他赌不起。
忽然,后来的那个人发现了草堆下方的一角白裙,季暖身上的白裙是老妇人给她的,不是很合身,而且裙角很长,她躲的再隐蔽,白裙的颜色在这草堆里也还是无法隐藏的太深,总会有一抹发白的亮色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后来的那人眯起了眼睛,直接将枪口对上了草堆。
墨景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人穷凶极恶,枪口对上他也就罢了,他至少还可以凭着利益的角度去争取一线生机,但是对上季暖,随时都有会开枪的危险。
眼见着他正要开枪,墨景深赫然脚在地上一动,刚被扔到地上的枪瞬间勾了起来,重新落入他的手中。
见他这是要开枪,先来的那一个暂时没想到究竟是杀他还是拿他换取利益,骤然也直接将枪口对向草堆的方向,成功看见墨景深因此而静立,没再妄动。
“把枪放下!”明显看得出来草堆里的人对他很重要,那人直接扬声威胁道。
后来的那人忽然低声说:“要不,干脆先把他杀了,以防万一。”
“OK,冲我来。”墨景深再度扔下枪,这次是直接将枪扔向他们的脚边。
那两人顿时得逞似的笑,其中一人上前一脚踹在墨景深膝盖上,墨景深重重单膝跪地。
同时那人将枪托砸在他后脑上,刹那间他面色僵白,却为了不让草堆里的女人害怕而一声不吭。
墨景深声音压的很低,即使这样低哑清沉,也依然让季暖听出了危险的意味:“这里已经被包围,随时有被轰炸的可能,与其在这里效忠于阿吉布跟他一起做亡命徒,不如放了我,我会跟XI基地与警方的人给你们争取一线生机。”
短暂的沉默。
那两个人在犹豫。
的确,他们真的没相到平时最难以调动的美国警方会这么快就赶过来,并且耗动这么大的做战资源开着这么多直升机过来,如果再拖延下去他们就是真的只有等待被围剿的命。
冷冷的枪口就抵在墨景深的头上。
先来的那人目光里充满了犹豫,后来的那人眼神里却满是杀意,并不信真的放他走后真的会给他们留下生机。
同一时间,草堆内的季暖知道自己早已经藏不住了,她在草堆里摸到了一把结实的木棍,估计是被砍伐来的还没有劈开的柴火。
她将木棍紧握在手,慢慢的做着准备起来的动作,趁他们注意力没全部放在这里,几乎是噌的一下钻出了草堆,将那个离草堆最近的人用力的挥倒在地,冲过去的同时,手中的木棍又一把将前面那人的手腕狠狠的砸了下,将他手中的枪打落了下去。
两人顷刻间被草丛里钻出的一个女人给冲撞倒在地上,枪落在一旁。
墨景深几乎是第一时间捡起了枪,然而抬起头时,最先倒地的人已经迅速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枪抵在了季暖的脑门上。
那人一把抓住季暖的胳膊,死死的将枪贴在她的太阳穴处。
他冷眯着眼睛盯着墨景深:“试试吧,看看我们俩谁的速度更快。”
抵在季暖太阳穴上的枪,冷冰冰的,是季暖在国内在海城甚至在电视上也从未见过的又长又冰冷的黑杆长枪,泛着黑色的冰冷的光芒。
他威胁墨景深把枪扔了,墨景深紧握着枪,对准了他的脑袋,没有松手。
那人忽然冷笑着在季暖耳边说:“看来Control先生也不是那么的怜香惜玉,你装成哑巴在我们这里潜伏了两三天,结果他连你的命都这么不看重。”
手中的板机微微扣下,咔哒一声,就在她的太阳穴上。
季暖浑身都崩紧了。
墨景深眼神一动,心跳几乎要停止,终于在此刻松了手。
缓缓俯下身,将枪放到地上。
另一个人这时也已经站了起来,趁机上前再度将枪拿了起来,先是一脚把墨景深的手踩在地上,随即转身一巴掌就狠狠的朝季暖的脸上煽了过去,嘴里骂了句臭.婊.子。
手腕骨几乎被她刚才那一棍子敲断,真他.妈.的疼。
他下手极狠,丝毫没因为她是女人而手软半分。
季暖的头猛地偏向一侧,浑身都颤了颤,脸颊迅速肿起来,疼到麻木,她能感觉到口腔被牙齿磕破,咸咸的液体在舌尖蔓延开来,因为动作太剧烈,挽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肿起来的脸。
她咽下那口血沫,一声都没吭,任由头发遮住脸。
这样墨景深就看不到。
看不到就好。
墨景深在这一瞬间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刚有所动作,先来那人的枪已经再次抵在他的脑门上,他以着英文说:“你敢再动,她就死定了!”
第3卷 第298章:墨景深是抱着杀了这两人的心冲上来的
与此同时,一直死死抓着季暖的那人,忽然撩开她的头发,盯着她看了片刻,笑了。
前两天阿吉布就说要大家伙拿她开开荤,当时一直也没机会靠的太近,只知道这姑娘长的很不错,现在看起来更是觉得细皮嫩肉的,漂亮的紧,特别是她那一双泛红的眼睛里那倔强不服的劲儿,更是让人格外的有征服欲。
“你这么冒死潜伏进我们这里,Control先生是你什么人?”那人忽然故意的隔着她的白裙在季暖腰间用力掐了一把:“他是你男人?”
季暖冷着眼不说话。
“现在,你们的命在我们手上,我就算是把你按在这里操到你哭,你的Control先生恐怕也只能看着。”那人边说边凑过来就要在她脸上亲一口。
墨景深挣扎起身,却被人一脚踹中膝盖,狠狠磕在地上。
他欲再起身,却被那人用枪托砸在后背,那人将他狠狠撞向木屋的一角,季暖眼睁睁看见他的背在屋角上狠狠的撞了下,同时那人的枪又在他腰间狠狠砸了过去。
这些人的手段穷凶极恶,墨景深几日没有进食,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手中也没有枪,根本无法反击。
墨景深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以我的命随时可以换取数以亿计的利益,她的存在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
那个刚刚攻击过他的人笑的更开心了。
“看来你对这个女人还挺上心的,怎么,真是你女人?”
墨景深被他死死按在木屋外的墙上。
季暖被另一个人推倒地上,枪口仍然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那个人不紧不慢的捏着季暖的下巴,忽然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季暖身上的白裙并不是很厚也不是很繁琐,顷刻间一侧的肩膀便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白如雪山般细腻的肌.肤顷刻晃到了那男人的眼睛,目露贪婪的看着她:“看着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恶心的男人就这么压在她身上,季暖却不似以往那么剧烈挣扎,她很是平静的仰着头,以英文道:“让他走,我和你们两个单独玩。”
身上的那男人看着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他走了还有什么意思?我就喜欢当着你男人的面干这事儿!”
季暖一动不动躺在那,心下已经是死寂一片。
从被抓进来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也许走不出去了,能在这种地方再见到墨景深,已经是庆幸。
前世她所有错过的遗憾,在此刻都已经不再是遗憾,至少她终于看见了完整的墨景深,一个她曾经并不了解的墨景深,但却是那么那么好的墨景深。
能和他在结束的这一刻同生共死一次,或许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让她好好的来爱一场,好好的珍惜这个她前世错过的男人。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并不是真的不怕死,只是在此时此刻,季暖比她自己想像的还要坦然。
大不了咬舌自尽,又不是没死过,她对于怎样死的更痛快,或许比任何人都更有经验。
她只想让墨景深脱险,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他。
横竖都是避免不了的一死,季暖只能保持冷静,挣扎不挣扎都已经没了必要。
那个人已经直接朝着她的脸又亲了下来,她动作幅度很小的微微偏开了头,黝黑肮脏的皮肤与季暖白净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男人身上的汗味儿混合着血液的腥气,季暖觉得自己孕吐的症状又要发作了,很想吐。
她强忍着,平静道:“有人在旁边看着,我会紧张,我会放不开,不让他走,你们玩起来也不爽,不是吗?”
被按在木屋旁的墨景深拳头纂的太紧,指尖陷入掌心,骨节泛起青白。
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一枪崩了这个畜生。
他费尽全力的才克制住自己要一跃而起的冲动,眼睛涨的通红,却慢慢的趁眼前这人的注意力也嘿嘿笑着看向季暖的那一方向时,伸手去够起之前季暖扔在地上的那根木棍。
因为季暖太过于平静,那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动作间都露出了些许破绽。
天边仿佛被逼近的直升机压的雾沉沉的,当空的烈日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
就在那个趴在季暖身上的人正准备将她身上的衣服继续向下撕扯时,墨景深强忍着怒火,几乎是用尽全力,重重砸向压制自己的人,将他一次性彻底敲昏,那人连叫都没叫出声,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闷声倒在地上。
没有丝毫停留,墨景深跃步上前朝着季暖身上正在拉扯她衣服的男人又是一棍,那男人的枪刚举起来一半,脑袋就被打中。
墨景深是抱着杀了这两人的心冲上来的。
这两人顷刻皆是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比之前木屋前值守的那两人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
季暖狼狈的忙坐起身,她抬眼,有些懵然的看见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冷静自制的男人此刻犹如挣扎而出的困兽一般凶狠,扔下棍子,狠狠的一拳砸在刚才扑在她身上的那男人脸上,一拳接着一拳,对方早已经昏死了过去,满脸伤痕。
最后他放开奄奄一息的人,从地上又捡起了枪,对准他。
他扣下了板机。
季暖见他这是要杀了他,忙冲上去,用力按住他的手:“封凌说你双手干净,没有亲自涉黑!你不能为了我而杀人!”
就算这些人该死,可双手沾了血腥的人不应该是墨景深!
他不能让这个向来清隽出尘的男人为了她而坠入尘埃泥泞之中。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报!”季暖挣扎着站起身,那种长杆的枪她不会用,何况在这里如果真的开枪就会瞬间引起前面那些人的注意。
她抓起地上的木棍,像鞭.尸一样在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狠狠的来回打了几下,最后又故意狠狠的砸在他腿根的位置,昏迷的男人痛叫了声,下身的血流成了片。
-
(一只正顶着锅盖跑的蜗牛青:感觉今天要收好多刀片,最近情节有多惊险,以后我就给你们多少甜章来弥补吧……)
第3卷 第299章:她从没见过墨景深的这副模样
满地的鲜血,看不出清究竟是谁的,墨景深身上的黑色衬衫看不见血的颜色,但她知道他刚才就已经受了伤。
而且伤的很严重。
枪托后边的每一处都很坚硬也很尖锐,他的背部和他的头上肯定都已经是伤痕累累。
在这木屋后方狭窄潮湿的土地上,因为这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陷入一阵寂静。
季暖的衣服好在肩膀处是有松紧带的领口,被扯下去的时候没有撕坏,墨景深将她肩上的衣服重重的向上拽了拽,一言不发的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狠狠的抱住。
是狠狠的,非常狠的抱住。
几乎随着这两个人倒地不久,前方就爆发出一阵喧嚣声,直升机终于将这里紧紧包围,如墨景深所说的那样,已经有不少东西投落了下来。
墨景深放开季暖,却是握着她的手腕,拉着她向不会被烟雾弹砸到的地方走。
墨景深死死的握着她,只字未说,也没再看她一眼,只重重的拉着她走回密林,几乎将季暖原本就已经烫伤到表皮几乎要溃烂的双手,纂的疼到痛彻心扉。
可季暖忍着不吭声,她知道这种痛也痛不过他刚才亲眼看着他被人压在身下差点侮辱时的痛。
季暖也没有开口说让他轻一点。
她知道这个向来永远拥有理智的男人此时已经失了理智。
她静静跟着他走,眼前有这个男人,鼻间也有他的气息,只要他还在,对她来说一切都不是难事。
她在他身后,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因为他这模样似乎浑身都燃着火光,她有些退缩不知道要怎么去哄他一句,甚至连一句“我真的没什么事”也说不出口。
她是真的从没见过墨景深的这副模样。
他当时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脱身,但是他没反抗,他扔了枪,宁可被打宁可自己面临随时被一枪毙命的危险,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保全她。
可她当时已经躲无可躲,与其一直趴在草堆里看着他被人用枪指着脑袋,她不如冲出去。
同生共死?
她没想过。
她只知道他是墨景深,是她的丈夫他的男人,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她前后两世都在指引她康庄大道方向的一盏明灯。
他不能有事。
一路走到密林,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烟雾弹开始投落,被彻底包围的那些人四处逃窜,季暖将仍然有些湿意的那块布放在鼻间,再转眼看墨景深。
她捂住口鼻,他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他们不会放毒烟,这种微型烟雾弹只要尽量不去用力呼吸就不会有问题,只会造成这些人的恐慌。但你现在怀了孕,这些气体能避免闻到就避免。”他没有看她,却开口将她心里的疑问抚平。
仿佛是因为看见季暖起码还知道在这种时候捂住口鼻,墨景深那冲天一般的火气才渐渐平静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己。
他找回理智,一直抓在她手腕上的手感受到掌心里那有些凹凸不平的烫伤的皮肤,才缓缓放了开,却是不忍心再去看她早已经疼到通红的双眼。
“你站在这里。”他的语气顿了顿,没再将她很反感的等我回来这四个字说出口,语调沉冷:“我不会走的太远。”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如果季暖现在还贸然跟着他出去,他显然可能会真的失控。
季暖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墨景深死守着最后一片几乎要被燃烧殆尽的理智,她的沉默让他心里那丝遍布的杀意只多不减,赫然走了出去。
季暖如他所言的站在那,没有动,一步都没有跟过去。
她看见墨景深捡起地上的枪,他直起腰来时,季暖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他面上有一闪而过的滞顿,明显是痛的。
他的背上,他的头上,她看不见的地方,哪哪都是伤。
站在密林里,看着那些乌压压飞过来的直升机,她眯起眼睛没有动,看不见营寨里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安,可墨景深的确没有走远,他像是比她更早一步摸清了这营寨里所有的地方,他在向前营寨前方走。
很快,直升机落在距离季暖最近的一片空地上,仿佛墨景深早就知道这里一定是最好的降落地点,一位穿着美国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迅速下了飞机,看见在密林那个方向,看见并没有刻意躲藏起来的季暖的时候,直接拿着枪向她走了过去,以为她是这些人的同伙,因为她穿着这地方女人的白裙。
“你是什么人?”警方谨慎又严肃的看着她。
季暖张了张嘴,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是她纯粹亚洲人的形象应该不至于让这些人看不出来,她抬起手擦了一下脸,冷静的用英文说:“我是中国人,是墨景深的妻子。”
听见墨景深妻子的这几个字时,那美国警察疑惑了一下,但显然并不相信。
就在这时,后边同时降落的一架黑色直升飞机的舱门打开,封凌冲了下来,直接向这边疾步而来:“墨太太!”
听见封凌的声音,那警察才犹豫了下,慢慢放下枪。
封凌已经快步上前,一把抓起季暖的手:“墨太太,你怎么样?对不起我们来迟了,我们一直在等这一批直升机的救援,毕竟这里的埋伏很深,如果我们不做万全的准备很可能会失败,但拖延了这两天,你一定受苦了,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就忽然低下头看向季暖的手背,当下狠皱起眉,来不及多问,直接拉着季暖就要回直升机上:“手怎么伤成这样?飞机上有药箱,我帮你处理一下!”
“我没事。”季暖一边被封凌拉着走,一边转眼看向营寨里墨景深离开的方向:“墨景深在哪里?”
“墨先生现在该是去和南衡他们会合了,你放心,南衡的飞机比我们早到,现在前面已经被控制住了,这密林里的雷区很可能会被那些四处逃窜的人引爆,你怀着孕不能闻这些硝烟的味道,容易伤到孩子,快点先上飞机!”
季暖本来是要去找墨景深,可听见硝烟会伤及到孩子的健康,她才顿了顿,没再抗拒,听了封凌的话,上了那架黑色的带有XI基地标识的直升机。。
第3卷 第300章:回来了,骤然将她抱了个满怀!
直升机不像平日里的客机那样飞行缓慢平稳,原地起飞时季暖一直隐忍的孕吐终于压抑不住了,就算有心要去盘问墨景深究竟什么时候会跟她们一起脱险,也没法问得出口。
因为直升机飞起来之后季暖就跑到后边抱着洗手间里的马桶吐了半天,最后吐到身子发软的跪在马桶边,彻底没了力气。
这些天来她本来也没吃多少东西,但因为怀孕了不能缺营养才坚持让自己尽量吃一些,但是吃的都不多。
现在可以说是这几天吃进去的现在都被吐出来了。
刚才被那个恶心的男人压在地上时她就想吐,一直忍到现在。
“墨太太!”封凌已经将直升机上备用的医药箱找了出来,转身过来见季暖趴在马桶边上不动,伸手来扶她。
季暖整个人无力的被她扶出去,坐在机舱里,封凌又拿过一个软垫放在她背后让季暖靠着:“还坚持得住吗?这架直升机是专门来接你的,现在马上就送你出去,落地之后就能好很多了,你再忍一忍。”
“孕吐而己,又不是得了什么病。”季暖有些虚脱的向后靠着,微睁着眼睛看她:“这架飞机也不用特意把我送出去,我和你们一起等他们,你该和基地的人一起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个人也可以。”
封凌看着她,没说话,只拉起季暖的手就迅速帮她手背上药,边上药边问:“这是烫伤?怎么会烫成这样?”
“我自己故意的,他们让我给他送饭,并且设了个死局,他吃与不吃都是最坏的结果,我为了避免让他去面临这个抉择,所以就把整锅正在沸腾的汤汁都弄洒到自己手上了。”季暖低声说。
封凌正在给她上药手顿了顿,然后皱眉道:“或许你应该直接让墨先生去抉择,他一定有办法做到不波及到你,同时也能保全他自己。”
季暖静默了一瞬后才说:“的确,把这个难题抛给他的话,他可能会处理的很周到,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所以就用了最蠢的方法……”
“这不是蠢方法,这可能就是到了一定深度的感情吧,宁愿自己伤痕累累也不愿意让对方遭受到哪怕一点为难,墨太太,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封凌边说着,边拿出纱布帮季暖将手伤缠上:“先这样简单处理下,你这有点太严重,怀着孕也不能随便给你用药,等安全回去后,再好好处理。”
季暖抬起眼感激的看了封凌一眼:“谢谢。”
直升飞机在密林营寨中心点的上空盘旋,没有离开也没有再降,季暖因为这样的平稳而觉得不再特别想吐,她闭眼平静了片刻后,转身和封凌一起靠在一直敞开的舱门上向下望。
这里飞的不是很高,还能看见营寨里那些被警方控制住的凌乱的人群,只是没看见南衡和墨景深,也没看见阿吉布和达利,但她的眼神却忽然瞥见倒在帐篷边的那个老妇人,老妇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晕了,还是被乱枪扫射时中了弹。
季暖心头一跳,这个老妇人跟在阿吉布身边很多年,虽然不清楚她究竟是佣人保姆还是阿吉布的亲人,但至少这几天里这个老妇人给她衣服穿,帮她包扎过手上的伤,也很护着她,可季暖也清楚老妇人只是因为身体不好,活都干不动了,饭也没法做了,所以才想将季暖强行留在这里接替她的“工作”。
初衷或许不是好的,但毕竟这两天如果不是因为老妇人的偶尔帮助,季暖可能早就已经被凌.辱,或者面临更困难的境地。
“封凌,你看见那个帐篷边的老人了吗?”季暖开口。
封凌向下望了眼:“看到了。”
“她怎么了?”
“死了,他们自己的人乱开枪,死在他们自己人的枪下。”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静默。
季暖转回身,靠在机舱里,不再向下看,沉默了片刻后哑声说:“如果这些人还能留个全尸,麻烦你交代一下,让他们把这位老人好好葬了吧。”
封凌没有多问,只转眼看向季暖身上那身已经脏了的甚至沾了不少血迹的白裙,猜到大概就是那个老妇人的。
“好。”
过了一会儿,下边一阵骚动,现在无论是哪方的死伤都肯定不会少,季暖实在没办法再去看,她抬起手捂着一直在翻滚着的胃,安静的坐在那。
“墨太太,我们回去?”
“我在这里等他。”季暖坚持。
飞到这个高度,已经是离地面很安全的距离,这里不会影响到下面的任何一方,所以封凌才会尊重季暖的选择,如果她坚持要在这里陪墨先生,封凌也不会太强迫她,只要季暖的身体能吃得消就行,毕竟这种直升飞机,又开着舱门,对季暖这种孕妇来说,实在是过于折磨了些。
时间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季暖一直靠坐在机舱里,耳边是呼呼不停的螺旋桨的声音,但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她知道自己已经从那个几乎随时会丧命的营寨手里挣脱了出来,知道墨景深已经和南衡他们会合,心情也跟着逐渐放松了许多。
对于这飞机下面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尽量不去听,就算听见些什么,也只能当做是在看一部战争片的电影,否则直面这种血腥,她是真的会做噩梦。
直到她就这样睡着了,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日光从东方变到正中,从正中变到西斜,忽然,她感觉到飞机一阵轻微的颠簸。
季暖猛的睁开眼,转过头的瞬间就听见封凌说:“墨太太,我们现在降落了。”
“嗯。”季暖应了一声。
机舱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了上,怪不得她睡的这么消停。
而就在这时,封凌骤然打开机舱门,又听见她说:“墨先生回来了。”
季暖本来正靠在里面的姿势忽然一滞,猛地转过眼看向机舱门,起身便扑了过去,结果刚扑过去的瞬间,封凌还没来得及去扶住她,从外面刚刚上来的那道黑色挺拔的身影骤然将她抱了个满怀——
第3卷 第301章: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下,他却吻的更深
入鼻便是男人身上清冽草木的味道,还夹带了星星点点的血腥气,但是在他的身上,却一点都不难闻。
季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腰,死都不肯放开。
封凌很自觉的在旁边没有发出声音,又对刚刚进来的墨景深客气恭敬的点了下头,转身下了直升机。
机舱里与飞机驾驶室之间有一道金属挡板,这里看不见前面,驾驶室内的飞行驾驶员也看不到这里。
墨景深将怀里激动的小女人抱紧,一声不吭的抱着她向里走,平日里抱她就像是随便抱起件衣服一样,现在却在直起腰的瞬间身体一颤,险些没站稳。
但却并不影响,在季暖察觉到了他的伤痛而正打算从他怀里退出去的刹那,他将她抱紧,没让她退开。
“你有伤……”季暖出口的话已经不再似之前面对危险时那么的冷静镇定,反而是后怕覆盖了之前的所有勇气,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背后染血的衬衫,现在血已经在他背后干涸了些,衬衫粘连在他背部的皮肤上。
墨景深低眸看着现在才知道害怕的小女人,这女人到现在连衣服都没换,除了手上被重新包扎过之外,仍然是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白裙上的泥土和血迹混合在一起,很狼狈,一双眼睛却依旧澄净清亮。
“怎么没让封凌送你回去?”墨景深开了口,声音就在她的头顶。
一如既往清冽干净的嗓音,只是因为多日的折磨而低哑轻沉了许多。
可在季暖的耳里听着,却犹如世间天赖。
他还活着,他们都活着,都平平安安的。
“我不想离你那么远,封凌说这里很安全,你不会有事,既然安全我当然也不需要走。”季暖紧抱着他,手却小心的不再去碰他已经伤的很严重的背:“这里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脱身,你的伤需要去看医生!”
男人将她死死搂在他腰后的手轻轻扯开,低下眸见她还有力气哭,他眉间的那丝温情也就顷刻转为肃冷,蘸了墨一般的眸子看着她:“以后任何时候,无论我在哪里,你都不许再冒这个险,我让你等我回去就给我乖乖等着,柬埔寨这种地方是你说来就能来的?”
果然,该来的教训还是来了。
季暖抿着唇不说话,她只红着眼睛抬起眼看他,仿佛又变回了这两天频频给他送饭时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哑巴,反正无论他怎么瞪她怎么冷她怎么说她,她都不出声。
对上她这种目光,墨景深胸口一震。
今天发生的那一幕,他比她要痛苦百倍,比她更要难以过去这个坎。
一想到她差点被人侵犯的场景,他的天几乎就要塌了。
他早该多派几个人在她身边守着,一个封凌不够就再多派十个,死死的盯着她,不能给她任何犯险的机会。
怀孕了还敢往柬埔寨跑。
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的可以。
“怎么不说话?”他强行控制着脸色,才没有太过于心软。
“等你教训完啊,我这几天确实挺惊心动魄的,等你骂完之后我才能有点终于从龙潭虎穴里逃出来的仪式感,这样还能觉得舒坦些……”
墨景深眼神寂静深暗:“你非要我的心脏从身体里跳出来才甘心?”
季暖盯着他,双手揪着他染血的黑衬衫:“我只要你活着。”
他刹那间只觉得眼眶刺痛难当。
平生二十六年,除了两岁前后牙牙学语的年纪或许掉过几滴眼泪,三岁之后半滴眼泪都没再掉过的男人几乎顷刻就被那刺痛的感觉涨的眼底腥红了一片。
“墨景深,我只是要你活着,就算你没有如约去T市接我也可以,那我就来找你啊,只要你活着,我去哪里找你都行,天上地下,前世今生,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可以披荆斩棘,我只是要你活——”
男人赫然吻了下来,他的口中有咸腥的味道,是血腥味儿,之前他受伤时为了不让季暖担心而硬生生的咽下去的血沫都藏在喉间深处。季暖顾及到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刚刚吐过,就算是漱了口但自己也好几天没有刷过牙了,墨景深没吃东西没喝水,他除了血腥味之外再没有其他,他一如既往的清冽干净,可她觉得自己现在可能是臭的。
她在他怀里挣扎了下,男人却吻的更深,死死的按住她的后脑,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样的圈着她。
曾经无论是在T市还是在海城,她是每天必洗两次澡的几乎还是有点娇情气的千金,他也是有洁癖到了一定地步的高高在上的墨氏总裁。
可是此时此刻,抛去地面上的血腥满地,抛去各种身份习惯的枷锁,在这里只有他和她,纯粹的他和她。
墨景深脑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几乎被她亲手掐断。
理智与责任,婚姻与恩情,日渐升温的浓烈感情都比不上此时此刻这个内心比他更坚定的女人。
他怕是这辈子,真的要彻底栽在她手上了。
渐渐的,季暖不再挣扎,整个人靠在他怀里,是妥协,是臣服,也是不想再抗拒,她反手紧抱住他的脖颈,主动回吻。
直到她抱着他颈后的手本能的去抚向他的头发,手指刚在他后脑处擦过,男人忽然一顿,放开她的唇,低哼了一声,显然是痛到了及至才终于没能忍住这一声痛哼。
季暖下意识的忙放下手,低头就看见自己手指上沾了些血迹。
距离墨景深早上被枪托砸伤后背与头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他背上的血已经干了,粘着衬衫,可他头上的血居然还未干,可见当时被砸的有多严重……
墨景深按下她沾了血的手,语调沉静:“没事,都是外伤,回去包扎处理就好。”
季暖努力克制着眼泪没让自己心疼的再哭出来,不想成为他心里的负担,她吸了吸鼻子,抬起眼看他,镇定的说:“封凌把医药箱留在这里了,我帮你清理一下伤口好不好?”
-
(三更,么么哒~)
第3卷 第302章:初吻和人工呼吸的区别?
季暖真的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女人。
但当她硬是拉着墨景深坐下再用力扯开他衬衫的时候,才看见他何止是背上和头上有伤,他的身上各处也都是隐约可见的伤痕,同时看见他颈后和脑后还有些血珠慢慢滚落时,眼泪瞬间就啪嗒一下掉了出来。
原来那些人不仅仅是将他关在那里,第一天刚被关进去之前,他们一定是严刑相逼,只是墨景深这个人他们太难以掌控,所以最后才会气馁,干脆就这么关着他,想办法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
但他们最终还是失算了。
墨景深正要将她的手推开,季暖却固执的在他身后帮他脱下衣服,背后的血连着衬衫的布料,已经粘在背上无法顺利脱下来,季暖小心的撕了一下,感觉到男人虽然没有动,但她向前看了眼,见墨景深在这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肯定还是疼的。
不可能不疼,这样连血带着皮肉撕下来,怎么可能不疼。
“疼你就喊出来。”季暖抬起手抹了下眼泪,在想究竟是一下子直接全撕下来,还是一点点慢慢来,但越慢越疼越折磨。
“喊出来就不疼了?”男人声音里像是夹带着丝浅笑,低低沉沉的,随时随地可以镇定她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