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调落下片刻,秦司廷又道:“已经不早了,可别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去她那里看看?”
南衡看了眼时间:“有封凌在她身边陪着,不会出任何问题,这电话绝对是她自己挂的。我把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放在他女人身边,这要是还能出状况,那岂不是太对不起我对封凌多年的栽培?”
墨景深走过去,回沙发坐下之前一脚踢开南衡搁在水晶茶几上的腿,落坐后,淡漠道:“再不把封凌从你身边弄走,你怕是会直接死在她手里。”
南衡骤然被一口烟给呛着了嗓子,咳到深邃的眼底现出了些血丝才有些艰涩道:“什么他.妈叫我会死在她手里?”
墨景深凉薄嗤笑:“我看你最近真是闲的厉害。”
“怎么?我很闲,你要跟我打一架?”南衡叼着烟眯着眼睛。
“你俩可别,要自相残杀就离我远点,大半夜的我不想拖两个重伤患者回医院,老子今天难得不值夜班。”秦司廷冷嗤。
……
半个多小时后,季暖终于出现在紫晶城会所。
由保安引路走到指定的包厢门前,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包厢很大,沙发茶几立式麦克风还有不少只有高级的轰趴馆会有的设施,样样俱全。
里面只坐了三个人。
墨景深,南衡,和秦司廷。
秦司廷现在也已经算做是老熟人了,南衡对季暖来说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据说他平时在美国的时间久一些,做的是军火方面的生意,曾经在海城发迹,后来在美国声名大噪。
她刚一打开门,墨景深沉淡的双眼便朝她看了过来,开口:“暖暖,过来坐。”
季暖点头刚要过去,却骤然看见南衡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像是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说你们,在家里怎么亲亲我我都行,能注意点这是公众场合吗?”南衡冷斥。
真是认识墨景深这么多年都没见他对谁这么主动过,更别说是这么亲昵热情的方式,真是在突破他们的接受能力极限。
墨景深冷瞥他一眼:“把脚拿开。”
南衡:“……”
很特么的想骂人,但还是忍了,转眼见季暖已经走了过来,南衡的脚搁在茶几上确实挡了路,他收回脚的同时眼神朝门外看了一眼。
封凌把季暖送到后,就尽职尽责的站在门外,转身就打算和门前的几个保镖站在一起。
“站外面干什么?进来。”南衡压着声音,冷冰冰的,又似命令。
季暖刚才也正打算让封凌一起进来,但是封凌始终没进,她刚走到墨景深身边坐下,抬眼就对着门外的封凌说:“对啊,进来吧,又不是外人。”
封凌依然站在门外,没有说话,目光在南衡的脸上掠过,只是很平平淡淡的一眼,没有对她以前的旧BOSS打一声招呼,移开视线重新回到季暖身上:“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墨太太,我在门外守着,有事叫我。”
说完,直接在外面将门给关了上。
包厢里有一阵莫名诡异的静寂,季暖倒是对封凌这种又冷又硬的脾气习惯了,见门已经被在外面关上,也就没再强求。
墨景深看着季暖的脸,将茶几上的酒水单递给她:“想喝什么?”
季暖低头看着酒水单,再又看看茶几上那么多的好酒,笑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吧,这么多酒呢,我跟你们一起喝就行。”
结果墨景深却是将她手中的酒水单又拿了回去,按了桌铃叫了酒吧的Waiter进来,给她要了一杯热果汁和水果拼盘。
直到Waiter接了单子走了,墨景深才道:“我说过,以后你都别想再沾酒。”
“我又喝不了多少……”
“一口都不行。”
“……”
从封凌关了门之后,南衡的脸色就一直阴沉沉的,这会儿听见旁边这两位依旧在丧心病狂的撒着狗粮。
他忍无可忍的侧眸瞥了季暖一眼,再又冷笑着斥道:“刚才这女人不是还胆大包天的敢挂你的电话?转眼就又成了小心肝儿?就连要杯果汁都还得是加热过的,是有多娇气?”
秦司廷漫不经心的倒着酒:“我是早已经见识过了,你还得再适应适应才行。不过从医学上来讲,女人的确应该少喝凉的,尽量多喝热的,对身体有好处。”
南衡冷斥了声,眯着眼睛嗤笑:“你果然是被荼毒的不轻,脑子不清醒到都快为这两口子摇旗呐喊了。”
秦司廷依然笑的很是漫不经心:“你以为兄弟我容易?我看自己八成是被他们两个给虐久了,被虐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习惯了,两天不虐我我都不适应。”
南衡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转锋一转,冷道:“你这么想被虐?行,我成全你。”
秦司廷抬眼看他一眼:“成全什么?”
南衡朝门前瞥了眼,语调意味深长:“很快你知道了。”
第2卷 第165章:这是他自己的事儿,没人会去拦着
她挂了墨景深的电话?
季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他的未接来电。
她对坐在身边的男人小声说:“我刚才跟BGY集团的人说话,没注意是你给我打的电话,直接就挂断了,之后又着急赶过来,一直没看手机。”
墨景深看了她一眼,低淡道:“谈成了?”
季暖一脸开心的对他点点头,抬起手,一只手比出一个二,另一手比出一个八,朝他眨了眨眼睛:“卖了这个数,抛去成本,赚回来的钱足够在你父亲面前暂时交个满意的答卷了吧?”
墨景深眸光深深,将她的手按了下去:“这答卷就算是交不上去,他也动不了你,不用这么拼。”
秦司廷听见这话,在那边笑:“怎么?墨董不是都已经回美国了么?还没放过季暖呢?”
墨景深没看秦司廷,反而是低头看季暖:“晚上吃过东西么?”
“没吃,我正想说呢。”季暖看着茶几上那些各式各样的酒:“今天不是南衡的生日吗?我这都进来半天了,怎么没看见有蛋糕?”
她还想着过来能吃几口蛋糕,加上忙完之后来的太匆忙,是真的连口饭都没吃上。
秦司廷挑眉,随口道:“我在医院刚结束一台手术就直接开车过来了,哪有时间买蛋糕?”
季暖顿了顿,再又转眼看向墨景深。
墨景深淡淡睇她一眼:“你看我像是会特意去买蛋糕给个男人庆生的人?”
季暖嘴角一抽:“那怎么办?就算你们都不爱吃蛋糕,可既然过生日,总要有个形式啊,早知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给你打个电话好了,刚才正好路过一家不错的蛋糕店。”
“哪家?让你那个女保镖去买。”秦司廷说。
南衡听见女保镖三个字,冷冷的扫他一眼:“不需要,等会儿还有人过来,她应该会买。”
“谁啊?今天不是就我们几个?”秦司廷眼神向他一瞟。
南衡笑笑,向后随意的靠在沙发背上,不言不语的瞥着秦司廷,那眼神仿佛像是在说,小子,你就等着被虐吧。
秦司廷俊挺的眉宇一动,默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便忽然冷下了脸:“你该不会是……”
忽然,包厢的门被推开,一道身影提着精致的蛋糕盒出现在门前。
季暖的目光直接朝前望了过去。
来的是个女人,身材窈窕纤瘦,皮肤白净,眼睛里透出的是冷静与温婉,年纪和季暖应该差不多,长长的微卷的头发散在背后,气质出众却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蛋糕盒。
“抱歉,我来晚了。”年轻女人走进门,笑意自然妥贴,目光在沙发上的几人脸上扫过,在秦司廷那瞬间沉冷下来的脸上停留的久一些,但也只是稍微有那么零点零一秒的久而己,便又笑着看向了南衡和墨景深。
同时,她对季暖笑道:“你好,你是季暖吧?我们见过,但你肯定是不记得了,我是时念歌。”
“时小姐?”季暖听到这里才终于有了印象。
时念歌,海城时达国际集团的千金,比季暖大两岁,时家住在美国,国内的公司在海城,以前跟季暖的确是见过,但也是几年前季暖和季弘文去参加一场晚宴时见过一面。
曾经甚至有一度传闻,时念歌是唯一可以与季暖的颜值媲美的那一个,如果不是时家不在海城的话,她们两个绝对是海城齐名的两朵花。
两人接触的不多,时念歌在海城的时候,季暖在国外读书,季暖回来的时候,时念歌却已经回了美国,否则的话,也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季暖直接起身,过去帮她接过蛋糕放在茶几上,由衷道:“真的是好多年没见了,时小姐怎么回国了?以后是定居在海城还是回美国?”
“时家在国内的公司总部留在海城,我也许会留下,但也可能……会有其他变化。”时念歌说着,眼神看向南衡:“我这么晚才拿着蛋糕过来,没扫你们的兴吧?”
“没有,来的正好,墨太太刚还念叨怎么没蛋糕。”南衡说着,眼神又意味深长的瞥向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的秦司廷。
季暖感觉这气氛和她预想的不太一样,看了看南衡,再又看了看秦司廷,感觉秦司廷周身像是聚拢着寒气,压抑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阴沉冰冷。
再转眼看墨景深,墨景深眼眸都没有抬一下,照样喝着杯中的酒,明显的事不关己。
“我是昨天去订的蛋糕,刚才要去取走的时候,才知道他们的甜品师傅临时请假了,下午才回来,下午才开始做,所以刚刚等的久了些。”时念歌说着,便笑着打开蛋糕的盒子,对季暖说:“季小姐什么时候结婚的?我都没能讨到一杯喜酒喝。”
说着,就看向墨景深:“墨总连个喜帖都没说给我们时家发一个,会不会太不够意思?”
“坐下说。”墨景深示意她们两个坐下。
季暖和时念歌一起打开蛋糕,又把蜡烛也拿了出来,然后拉着时念歌正要去旁边坐。
忽然,秦司廷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随口般冷淡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时念歌的动作一顿,站在沙发边没动,季暖却是转眼看向脸色冷沉的男人,也感觉到这气氛不太对,目光从秦司廷的背影再落到时念歌有些僵白的脸上。
什么情况?
秦司廷走的很果决,头都没回,在外面关门的时候动作很用力,门根本就是被他给甩上的,“砰”的一声。
正端着热果汁和果盘进来的Waiter被这门声吓了一跳,险些没拿稳。
门外的封凌亦是在看见秦司廷沉着脸出来时,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季暖转眼看向南衡和墨景深:“怎么回事?秦医生就这么走了?你们都不拦着?”
“拦什么?”南衡又从烟盒里拿了根烟:“早晚都要见这一面,他想走就走,这是他自己的事儿,没人会去拦着。”
第2卷 第166章:当初去招惹他的人是你,说走就走的人也是你
季暖凭着女人的知觉,感觉时念歌大概是跟秦司廷之间有点什么故事。
墨景深这时开了口,冷冷淡淡:“你怎么想的?把人给弄到这来了?”
“我跟时小姐在美国打过交道,毕竟老熟人,我过生日,人家要过来送个蛋糕,虽然我明白她根本就不是奔着给我过生日来的,总也不能拒绝。”南衡吐了口烟圈,冷笑:“是她自己不死心,老秦什么脾气她比我们更清楚,今天来这里会面对的是怎样的结果,她该是也明白。”
南衡再又瞥了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时念歌一眼:“当初去招惹他的人是你,说走就走的人也是你,现在回来,明知道他会是什么态度你也非要过来,现在看到了?人压根连看都不会再看你一眼。”
时念歌没说话,在季暖关切的来拉她的手时,也只是淡淡勾了一下唇,眼神藏在包厢暗色的阴影里,看不出情绪。
包厢外这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喧闹声,听起来像是还有女人尖锐的哭喊惊叫,还有不少人的脚步声……
秦司廷刚走出包厢没多远,没因那些聚集起来的人和哭闹声而停下脚步,却在那群人身旁走过时,骤然听见里面的女人被人煽了一耳光的动静,伴随着几个男人流里流气的叫骂声,才面无表情的转眼向人群中望了一眼。
骤然看见里面那个满身狼狈趴在地上的女人,他本就冷涔涔的眸色缓缓一眯,推开挡在眼前的人直接转身走了过去。
外面的动静不小,包厢里的许多人也都出来看看情况,时念歌打开包厢的门,远远的就发现秦司廷在那里。
季暖看见那边的人群,下意识和时念歌一起走了出去。
紫晶城会所里就算管理的再怎么严格,但毕竟也是个夜场,两个女人出去并不安全。
墨景深起身过去,南衡也只好将烟蒂掐熄,皱着眉出去看看情况。
人群里,年轻的女人倒在地上,刚被人打了两巴掌,衣服有些凌乱的穿在身上,肩膀半露,像是刚刚差点被猥.亵,头发也异常的凌乱,几乎遮住了半边脸,却仍能看得出来她满脸的惊恐苍白,还有哭到红肿的眼睛。
时念歌刚走进人群,看见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脸上本来平静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不远处神情冷然的秦司廷。
季暖停下脚步,等到墨景深过来时,回头凑在他跟前小声问:“今晚这事态的发展是怎么回事?我好像没太看懂。”
墨景深已经看见人群里的状况,握过她的手没让她再去前面,淡道:“秦司廷自己的事,你不用管。”
季暖:“……”
哪个女人没有熊熊燃烧的八卦心啊?
季暖只好转头去看。
南衡站在一旁,双臂环胸,冷冷的低道:“今天可真是意外的巧,秦司廷的两个旧爱都在这里。”
旧爱?
还是两个?
季暖诧异的看看前面的时念歌,再又看看那个倒在地上一身狼狈被人围观的年轻女人。
然后季暖的八卦之眼直接看向了南衡。
南衡冷嗤道:“要说这老秦唯一爱过的,也就只有时念歌这么一个,但现在爱不爱不清楚,恨是一定有。”
南衡以眼神冷冷的瞥了瞥人群里倒在地上的女人:“这是凌萱儿,大概四五年前的时候和秦司廷有过婚约。婚约是秦家擅自安排的,但是被秦司廷拒绝,很早以前就解除了。这凌萱儿对秦司廷很着迷,年纪小,很能闹腾,被拒绝之后可以用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形容,也没得到秦司廷多看去的一眼,凌家也由此跟秦家关系渐渐恶劣,没再有过往来。”
南衡说这些话的时候,时念歌就在旁边站着,多多少少能听得到,但是她没动,只是一直看着秦司廷所在的方向。
南衡一副看热闹的神情:“季小姐你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应该知道,今年年初海城那家最大的电子企业凌氏电子集团宣布破产倒闭的消息,凌氏的几个董事级别的人决断错误,导致企业崩盘,不仅破产倒闭,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这凌萱儿是怎么被辗转卖到这的谁也不知道,但是看这架势,旁边那几个应该是她的买主,她这应该是刚逃出来。”
季暖的手忽然渐渐有些发凉。
这样的经历她曾有过,太明白其中的可怕和无助,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一家大企业背后有多少人在盯着,一旦落魄下来,根本不求会有人雪中送炭,只要不雪上加霜就已经很不错了。
感觉到季暖忽然的安静,墨景深将她的手捏在掌心里:“跟你无关的事,别胡思乱想。”
凌萱儿被那几个男人一步步紧逼着向后躲,趴在地上小心的不停的往旁边挪动身体,满眼的惊恐和仿佛对生命的绝望,季暖像是看见了上辈子的自己。
墨景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看见她逐渐有些发白的脸,低问:“身体不舒服?”
季暖定了定神:“可能这里现在围观的人太多,有点缺氧,没事。”
“别看了,回去。”墨景深直接扣住她的手,要带她走。
就在那时,地上的凌萱儿忽然痛苦的惊叫一声,一个男的将她往回拖拽回了几米,一脚直接踩到她的小腿上。
季暖回头就看见那个满脸酒意又有些狰狞的男人站在那骂道:“臭婊.子,拿了老子的钱又装什么贞洁烈女?八万块买你个初-夜已经是给你们凌家一个旧情面,不然就你这种货色,一晚上八千都不一定有人愿意要!既然被卖了过来,衣服也换过了,还装什么装?”
凌萱儿倒在地上哭,不停的摇头:“我不卖……收钱的人不是我……求你们放了我……求求你们……啊!”
最后一声,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小腿骨上又狠狠的用力踩了下去。
“不管收钱的是谁,被卖的人是你就对了!”那个男的骤然一把将狼狈倒在地上的女人拽了起来,更甚至当众一把撕下她肩头的衣服,她尖叫着挣扎也没用,头发被抓着,狼狈至极。
第2卷 第167章:什么人不能碰,大家都懂
“求求你们放了我……”
“求?求如果有用的话,你们家也就不会破产了!”那男人冷笑着狠抓着她的头发:“爷几个在房间里等了这么久,结果你他.妈说跑就跑?扫了爷几个的兴致可不是还回八万块这么简单,想要自由是吧?那你就自己问问这四周围观的人,能来这紫晶城的人都不缺钱,你看看谁会买走你?我出的价格也不高,十倍!怎么样?八十万!”
凌萱儿绝望的大哭,尖锐的哭声引来的也只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没一个人会上前。
季暖听见这哭声就浑身一震,前世那些被她努力去遗忘的影像不停的钻进脑海里,让她难以呼吸。
她强压着快要跳到喉咙的心跳,忍不住的回头推开身后的人群正要冲里面喊一句她买,不就是八十万吗?她买!
“我买。”
忽然有人开口,但这声音却并不是来自于季暖!
而是秦司廷。
一听见这两个字,凌萱儿不敢置信的抬起狼狈的脸,更在人群中看见居然是秦司廷的时候,瞬间就哭了出来,哭的悲泣绝望又像是终于找到了一线生机,那种复杂的悲伤情绪难以形容。
时念歌更在秦司廷开口的一刹那,眼神笔直的望向他的方向,眼中似是有什么在渐渐碎裂。
然而秦司廷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只冷淡道:“我买了,还不放人?”
能出现在紫晶城会所里的人,的确个个都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上流之辈,秦家是海城四大家族之一,必然也是声明显赫。
那个抓住凌萱儿的男人认出了秦司廷,本来到了嘴边正要骂人的话一下子就噎了回去,只是有些质疑的问:“秦公子?你确定要买下她?”
“我的话不说第二次。”秦司廷眼神阴冷。
那个男的只好放了手,凌萱儿刚一得自由就踉跄着向着秦司廷的方向跑去,再又踉跄的扑到他面前,秦司廷面无表情的避过她向他伸过去的手,没让她碰到他,保持距离,却将臂弯里的外套扔给几乎半个身子都露出来的凌萱儿。
凌萱儿浑身颤抖着,没敢再去碰他,匆忙将他的外套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小心缩着脑袋躲在他身后,本能的寻求着他的庇护。
周遭围观的人已经开始在窃窃私语,讨论着这凌萱儿以前好像还跟秦家的这位公子爷定过婚,虽然这两人没成,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秦公子居然还能这么仗义。
时念歌一直在看着秦司廷,一直在看,在凌萱儿跑到他身后时,她的眼神仍然盯着他的方向。
偏偏秦司廷从始至终没有向她看过来一眼。
……
人群渐渐散了,这场似闹剧终于停歇,季暖转眼才发现时念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已经走了。
“时小姐什么时候走的?”
“刚才这场面已经足够将她那颗心给千刀万剐了,她还不走,难不成要站在这里等我们对她说几句虚伪的安慰话?”南衡在一旁,手里拿着古铜色的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说着,他又瞥了季暖一眼:“你这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刚才被人按倒在地上欺负的人不是那位凌小姐,而是你。”
墨景深目光仍然停留在季暖的眉眼上:“还是很不舒服?”
他的确看到了季暖刚刚不同往常的脸色,她眼底泛滥而过的情绪却没躲过他的眼睛。
季暖摇了下头,意思是自己没什么事,再转头瞪向说话几乎直打她七寸的南衡:“我刚才只是看不下去,能在这家会所里的人,个个都是非富即贵,随便吃一顿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海鲜大餐就能花个几十万,刚才这种能救命的事,却没人出手。”
南衡摊手:“商界本就是吃人血馒头的地方,这都是名流场中混过来的权贵们,什么人不能碰,大家都懂。不过是个破产集团的小姐,凌家又是因为被报复而逐渐走向衰落,所以潜在的敌人并不少,谁会为了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小姑娘而去得罪人?”
季暖红唇一弯,笑的很淡:“你们还真是能为自己的冷血无情找个合适的理由。”
南衡扬了扬眉,斥笑:“季小姐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么嫉恶如仇的人了?”
季暖没再多说,但明显情绪不好。
南衡嗤笑着往回走:“这事儿闹的,我他.妈生日还没过完,就跑出来看这种八点档狗血剧,老秦的事让他自己处理去,不是说女人只要吃完蛋糕就会心情好么?季小姐走吧,回包厢吃蛋糕去。”
季暖:“……”
还真是心大。
墨景深没看南衡,低眸看向季暖:“想回家还是想吃蛋糕?”
“吃蛋糕吧,时小姐人虽然走了,可蛋糕毕竟也是人家特意买来的,不吃多浪费。”
季暖为了吃几块蛋糕,拉着墨景深回包厢,本来想让今天过生日的南衡来切蛋糕,南衡却将刀叉扔到她面前:“想吃自己切,我对这种甜的东西没兴趣。”
见墨景深也没有要吃的打算,季暖干脆自己动手切了几块,又将不小心弄到手指上的奶油放进嘴里尝了口。
很甜。
居然是樱桃口味的,在奶油里甚至还有些樱桃酒的口感。
……
南衡和墨景深聊起了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期间偶尔有Waiter进来送酒,再又给季暖送果汁。
季暖晚上没吃饭,所以这整整有10寸大的双层蛋糕被她一个人吃进去了一半,果汁也连喝了三四杯。
直到结束,时念歌也没再回来,秦司廷更是不知去向。
他们正要离开包厢,季暖也跟着走,结果站起来后就贴在墨景深的身上,脚步虚浮,脸颊有着不太明显的红,眼神熏然,慵懒的靠在他肩上。
墨景深见她这明显就是浅醉的状态,直接将她搂住,免得她不小心倒下去,冷峻的眉宇一结,显然没想到她这样都能醉。
“她这是喝醉了?”南衡刚要出去,回头看了眼。
季暖摇头,又抬起手随便挥了两下:“没,我一直喝的都是果汁,又没喝酒。”
第2卷 第168章:胆子越来越大了,在车上就敢直接……
南衡哼笑:“紫晶城这种地方,可从来都没有纯正的果汁,所谓的果汁里也都含有浓度很底的酒,大概只有六度十度,基本都尝不出来,但如果这样你都能醉,那季小姐你的酒量究竟是烂到什么程度?”
季暖有些迷蒙的睁眼看向墨景深:“是么?”
墨景深没说话,而是将她扶稳的同时,漠然的眼神直接看向茶几上那还剩下一半的蛋糕。
南衡亦是想到了什么,先看了看季暖这浅醉的模样,又看了看那蛋糕,抬步走了过去,切了一块放进嘴里吃了两口,忍着那甜到要命的口感,咽下去。
他再回头看向门前的人,嗤笑:“这奶油里放了果酒,浓度不低,和她的果汁两种加在一起,她醉成这样也就不奇怪。”
季暖努力睁开眼睛,挑着眉说:“啊,我想起来,海城里还真的有一家很特别的蛋糕店,每天去排队买蛋糕的都人满为患,据说那家店的奶油里通常都会放些精心酿配的高端果酒,怪不得味道不一样,是真的好吃……”
说着,她又笑嘻嘻的将脸贴在墨景深的肩上,小声说:“以后还要吃……等我过生日的时候……还要吃这家的蛋糕……”
千算万算,结果到底还是让她醉在蛋糕上了。
墨景深将她扶稳,牢牢的按在身边,凉凉道:“你这种酒量,以后都给我离那家蛋糕店远一点。”
“不要,我过生日的时候就要吃。”季暖抬起迷蒙的眼睛,再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他嘻笑:“还想再吃一次,不要双层的,就一层的好不好?少吃一点也行啊……”
墨景深没说话,她又贴在他手臂上,两只手都抱着他:“好不好啊……就过生日的时候吃……只是过生日的时候吃……”
墨景深被她用力的抱着脖子扯到了不得不向着她微微弯下腰,看着这醉眼蒙蒙的小女人,低叹着在她鼻尖上吻了下:“好。”
南衡按了按眉心,双臂环胸的倚在里面的包厢里的装饰柱上。
真是认识墨景深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温柔耐心过。
封凌从门前走了进来:“墨先生,我送您和墨太太回去?”
“不用,御园离这里很近。”墨景深漠然道:“南衡也喝了不少酒,你送他回去。”
封凌的表情不变,却是沉默了大概几秒,才应道:“好的,墨先生。”
……
季暖被墨景深带到车上,她醉的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整个人都慵懒的坐着,再又将头贴在车窗上。
意识到正在开车的人是墨景深,而不是封凌,季暖再又眯着眼睛朝驾驶位上英俊的男人看了两眼,倾身就朝他靠了过去。
“坐好,我在开车。”墨景深正要将她推回去。
季暖却是抱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身边,脸贴他颈间软着声音问:“我酒量有那么差么?”
墨景深瞥她一眼,不言而喻。
她酒量差不差,就她现在这状态,还用得着他说?
季暖看见他这眼神,张开口就在他颈边的一侧咬了下,咬着的时候没舍得太用力,舌尖不经意的在他脖子上舔过,好几秒才正要退开,结果男人骤然抽出方向盘上的一只手,一把搂住她的腰向他按去。
低哑的声音咬在她耳边:“胆子越来越大了,在车上就敢直接勾.引我,嗯?”
看着男人深邃的眸色,季暖眯着眼睛朝他笑,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为什么不敢?”
墨景深眉宇一动,车速缓了下来,靠着路边缓缓行驶,在她唇上吻了吻,深暗的眸色盯着她,正要再度吻下去。
季暖却忽然说:“可惜呀,大姨妈再度驾临~”
正要吻向她的男人骤然一顿,眸色深深的看了她许久,就在季暖得意的朝他眉飞色舞的笑起来时,他骤然在她唇上狠狠的吻了下去,同时停了车,将这仗着有例假护体就敢在他面前得瑟的小女人吻到嘤声求饶,才算过她。
最后在她被吻到比平时红润许多的唇瓣上时深时重的又亲了两下,低道:“上次在万里星辰酒店,你提出的要求,我到现在还没满足你,现在不正是个好机会?”
季暖借着点酒劲儿,脸不红气不喘的盯着这像是恨不得直接就把她按在车里给办了的男人,忽然抬起手就用力贴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挤了挤,挤到他这张俊脸变了形,才嘿嘿的一笑,撅起嘴就在他的唇上吧唧亲了一下。
男人的眸色愈加暗沉,她却不自知的继续捧着他的脸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醉成这样还知道提条件?
墨景深睨着她:“嗯?”
她明媚的带着点醉意的双眼盯着墨景深漆黑如海的眸:“之前,我爸为了让我以后能继承季氏,早就在T市给我报了企业管理相关的进修课,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去,拖了至少有两三年了。”
墨景深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眸色沉了沉:“你现在想去?”
季暖点了点头:“学校就是T大,T大商务系的那个教授很有名,现在国内很多知名企业的管理者都是他的学生,所以我挺向往的……”
小女人在跟他商量央求时的态度本来就很软,加上有些醉意,声音更是软软甜甜的。
墨景深在她红通通的脸上捏了一下:“这事我考虑考虑,等你明天清醒后再说。”
季暖嘿嘿一笑,忽然伸出手就抱着他的脖子:“好……”
墨景深看了眼车外的路灯,将她的胳膊拉开,让她坐好,重新去开车。
还没开回到御园,季暖就直接睡着了。
墨景深看着这刚刚跟他提过条件,现在却先睡为敬的小女人,气笑了。
真是一点酒都不能让她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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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御园别墅的停车坪停下。
墨景深先下车,绕过车身,去打开车门将睡的几乎不省人世的小女人抱了下来。
停车坪里光线不算太明亮,落在男人的身上更是半明半暗,恍惚间有种朦胧的错觉。
季暖迷糊的睁开眼睛看着他,朝他伸手,在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颈间。
感觉到这小女人今晚似乎对他有着别样的依赖,墨景深眉宇微动,低眸看着她:“怎么?不睡了?”
第2卷 第169章:季暖把你从床上踹下来了?
“今天南衡说的没错,有些时候不能怪别人太冷血,只能怪当时的自己不够强大。”季暖窝在他的怀里,仿佛不经意的低着嗓音说。
季暖今夜有些醉了,墨景深看了她许久,没有多说什么,抱着她回了别墅。
进去后她也仍然圈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清俊的脸:“我需要更努力……更努力的追上你的脚步……更努力的支撑起我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这四个字,让男人的脚步有片刻的停顿,却也只是一瞬间,他抱着她回房,俯身将她放在床上。
看着醉眼迷蒙的小女人,他撑在她身上,看着她,淡淡道:“以后不许再沾酒。”
看来以后就算是吃个蛋糕,都要先替她尝尝味道。
之前答应过她蛋糕的事,他收回。
“墨景深。”
“嗯?”
“我要变强。”
“……”
“我要变的很厉害。”
“……”
“我要强大到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帮助,可以彻底支配自己的人生,我要强大到足以不去畏惧任何生离死别的风险,我还要……”
男人骤然低头吻住她,将她嘴边那些弘大的愿望吻了回去。
季暖本来就是醉着,被吻了一会儿,实在说不出话,干脆也就不说了,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脖子。
直到季暖很快就睡着了,墨景深低头看她。
……
季暖半夜醒来,发现墨景深没在身边,她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头发,再又斥着脚下床,推开书房的门和阳台上的窗子,都没见到墨景深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