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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却将她的腰箍紧,同时回眸,淡看向忽然走进来的安书言。

安书言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墨景深,更没料到会看见他们两个正在温泉里……抱在一起……

走进来就看见这样的一幕,她的第一反映不是马上离开,而是站在那里,像是有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抱歉。”十几秒后,她勉强回过神,看着他们:“墨总,我刚才一个人在玫瑰泉那里有些无聊,就想过来找墨太太说说话,没想到……”

墨景深语调淡淡:“没什么好抱歉,但你和季暖若是在同一个温泉里,只会更无聊。”

安书言的神情一顿。

季暖也是若有若无的扫了一眼安书言。

墨景深言下之意,是在讽刺安书言跑过来找季暖聊天,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两个女人坐在一起没话找话互相尴尬。

所以,的确,她没必要来找季暖聊天,就算是聊也不会聊出什么好话。

这男人不动声色间的暗藏着毒舌,真是够坦荡又无情的。

墨景深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安书言之间有任何不该有的逾越,哪怕是那次在Shine集团的晚宴上,也是一样的冷热有度,掌握着疏离冷漠的封存。

季暖想像得到,像安书言这样一个从来都站在被人羡慕仰望高处的天之骄女,现在的心情得有多压抑。

第2卷 第147章:站的太高的人,并不适合付出全部的感情

“很抱歉,打扰了。”安书言虽然受了打击,脸上却仍挂着有礼的笑,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与季暖在同一温泉里的男人,转身骤然向外走。

直到安书言的脚步声走远,季暖将下巴搁在墨景深的肩上:“安秘书其实挺能忍的,以她的智商情商来看,她或许可以忍受失败和委屈,但很显然你刚才伤到她自尊了。骄傲的女人,自尊才是真正的底线。”

因为那一刻,季暖看见了在安书言眼里崩裂出的一丝难以忍受的压抑,或许是无论怎样的听说季暖和墨景深的恩爱,都不如此刻无意中亲眼撞见他们两人在温泉池里如此亲密更受打击。

墨景深将她湿漉漉的贴在他颈间的头发撩开,温热的水从他的掌心落在她的锁骨上,季暖转过眼看向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墨景深语气很平静:“你希望我更顾及她的自尊,还是更顾及你的心情?”

季暖挑眉,在他肩头咬了一下:“你怎么把这送命题抛回到我身上了?”

“一个是与我无关的女人,和那点与我无关的自尊,一个是我认定的妻子,会陪我走过一生一世的女人,这很明显的楚河汉界,是她自己认不清。”墨景深摸了摸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平缓:“你也知道这是送命题,正确答案就摆在这里,非要我给你说出个所以然来,满足你这点好奇心。”

季暖扬起唇畔,不再咬他,直接在他下巴亲了一口:“看来我应该给史上第一好老公盖个章!”

“盖章可以,只是亲一下这种太过简单的方式,无效。”男人在水下搂过她的腰,反在她唇角吻了下:“回房间再好好给我盖章,随你怎么盖。”

“你别胡来啊,这是墨家,晚上抽空陪爷爷多说说话才是要紧事。”季暖一本正经。

墨景深语调也是非常的一本正经:“陪你老公睡觉也是要紧事。”

……

泡的太久,打算离开温泉池,回房去休息,季暖先留在里面换衣服。

墨景深先一步走出后边的小温泉池时,安书言仍然穿着那身温泉服,长发披在身后,听见动静,回头便看向墨景深。

“墨总。”安书言盯着他即使是刚刚从那么热的温泉里出来,也仍然清雅温煦的俊颜:“这里毕竟是墨家,我们正在这里坐客,刚才幸好进去的人是我,要是换做墨叔或者我父亲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想季暖。”

安书言的意思很明显,暗指季暖在这里勾.引墨景深,如果他们两人在这里亲热,等同于根本没把安父和墨父放在眼里。

她就差把伤风败俗这几个字说出来了。

“寻常夫妻之间偶尔亲热一下,没想到竟然碍了安小姐的眼。”季暖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出来,不等面色冷淡的墨景深开腔,便先淡笑着走过去,道:“安小姐有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家世和机警聪慧的涵养,必然是眼高于顶,但这种道貌岸然的评判似乎不应该放在我们身上。”

季暖走到墨景深身边,又瞥了安书言一眼:“我们是合法夫妻,别说我们刚才仅仅是亲一亲抱一抱,就算是真做出点什么情难自禁的事情来,怕是也不会跟伤风败俗扯上关系。”

安书言本来是想借机会跟墨景深单独说上几句,可没料到季暖走出来的太快太及时。

而这非常隐讳的一句所谓的情难自禁的事,当然也就是只有季暖才能和墨景深做的事。

安书言静默了一瞬,才又微微含笑:“我和墨太太也算打过了几次交道,对你仍然不算特别了解,明天我就走了,墨太太确定要给我留下这样的印象?”

季暖很想笑,这安书言看来是真的对墨景深中毒至深,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恐怕就算是回了美国,他也永远是她心里的长青树白月光,不允许别的女人玷污。

“我是怎样的人,安小姐你应该了解的够深了,早在第一次在公司里见到我时,你就早已经将我的底牌查的彻底,再说了,我给你留下什么样的印象,这很重要么?”季暖挑眉轻笑:“安小姐,自负可以,但别骄傲过头了,太把自己当回事。”

墨景深冷淡开口:“墨家对季暖来说,就是她自己的家,她在家中是如何的做派,都是她的自由,不需要遮遮掩掩。”

安书言看着他,忽然就笑了下:“我以为你对季暖只是出于婚姻的责任和一时的热情,毕竟像你这样一个无论任何时候都冷静理智的人,在面对婚姻和感情时也一定会先考虑到各方面的利益因素,却没想到你对她这么认真。”

墨景深不语,视线仍旧淡漠无澜。

安书言仰着脸,看他:“站的太高的人,并不适合付出全部的感情,你这么理智,竟然也会甘于这样的生活?”

墨景深没再打算和她继续多说,拉住身旁季暖的手,向外走。

安书言在他正要擦身走过的一瞬间骤然问:“你以为,你会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吗?”

“我会。”墨景深转眼,正色的看了她一眼,语调平缓并不突兀,却偏偏重重的打在季暖的心上。

“你就这么肯定,不会跟她离婚?”

“肯定。”

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语气甚至平淡的过份,却偏偏像是在说着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安书言脸上的难堪已经再也无法遮掩,看着他时的眼神很深,最后,赫然转身快步从他们两人眼前离开,脚步有些仓皇。

仿佛刚才的对话没在墨景深这里造成任何影响,在安书言走远了后,他牵着季暖的手,长步迈开,向外走。

还没走多远,季暖心念一动,甚至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忽然借着他牵着自己的力道快步向他走近,从后面抱住他。

墨景深顿住脚步。

他回身抱她:“怎么了?”

季暖在他怀里仰着脸:“在一起一辈子都不离婚啊,现在我还有点颜值可看,等我以后人老珠黄的时候,你确定还不会腻?”

墨景深挑眉:“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只会比你更老。”

“那可不一定,男人四十一支花,女人上了岁数就是豆腐渣了!”季暖嘴上是这么说,手却是紧紧抱着他,得意洋洋的不肯放手。

第2卷 第148章:是不是还得娶个外国的公主才算是够格

“嗯,就算是豆腐渣,我这朵鲜花也只插在你身上。”

“………………”

见季暖被噎到开始瞪人的地步,墨景深忽然屈指在她头上弹了下:“想什么呢你?思想别那么不干净。”

“…………”

明明是他最污!

“时间差不多了,在这里太久空气很闷,先出去。”墨景深说着转身。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墨绍则和墨老爷子的交谈声,伴随着正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景深人呢?在四色温泉那聊了几句后,人忽然就不见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墨绍则冷冰冰的声音。

墨老爷子老神在在的回道:“景深小时候就不是很喜欢来这里泡温泉,估计是已经出去了。”

“可别是进里面去找季暖了?安家人还在,那个季暖就敢缠着景深,是有多不把人放在眼里!”墨绍则边说边向这边走,语气里是明显的不悦。

季暖在这边听见,下意识的忽然一把推着墨景深进了石洞旁边角落里的石缝后边,这里空间很小,只能容得下两个人,还得是紧紧相贴的姿势才可以站得稳。

她整个人都靠在他身上,在墨景深低眸睨了她一眼时,她抬手做了个“嘘”的表情。

墨景深根本就没打算躲,可看见这小女人的表情太生动,也就任由她这样将他按在石缝间,手搂在她的腰后免得她的腰被旁边石头的边缘硌到。

“现在还不能确定景深是不是已经出去了,季暖估计也没在里面,你还往里走什么?”墨老爷子边走边唠叨:“再说了,人家小两口喜欢腻在一起也是因为感情好,你动摇不了他们的感情,还非得强行管上一把,你到底是哪里看季暖不顺眼?这孙媳妇我一直看着可是都顺眼的很!”

墨绍则哼斥:“就凭她背后的季家跟安家完全无法比拟,这最现实的一点她就不够格。”

“照你这样说,景深是不是还得娶个外国的公主才算是够格?”

“公主?呵,有身份没脑子也一样是废物!”

“哎哟,你还真就是把安书言过于神化了,依我看啊,陷在爱情矛盾里的小姑娘都是一个样,没几个理智的,我看她也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的能做到那么完美,人心多少还是贪婪的,只是有的人掩饰的太好罢了。”墨老爷子哼道。

老爷子和墨绍则已经走近,话就在近在耳边,隔了石缝后边一个石壁的距离。

就在墨绍则即将从这里走过,随便一转头就肯定能看见这里时,季暖本能的整个人都向里缩了一下,但明显是把墨景深给挤着了。

墨景深低眸看着她这刚刚明明想躲,现在明知躲不过去而一脸懊恼的表情,笑了笑,以眼神调侃的瞥着她。

老爷子走在前面,眼神刚往石缝这边扫了一眼,眸光一顿,他手中的拐杖骤然就落到了地上,向后滚落了两米。

“哎呀,这手怎么还忽然滑了一下?”老爷子说着就转身:“我看景深和季暖该是早就已经出去了,别找了,咱们赶紧出去。”

墨绍则脸色孤疑,捡起拐杖给老爷子递了过去,眼神同样忽然瞟向那个稍微隐蔽的石缝,眯了眯眼,正要向前走近看一眼。

第2卷 第149章:刺激不?

刚接过拐杖的墨老爷子忽然直接“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拐杖也又向后滚出去了好几米之远。

他一脸怨声的骂道:“你老子岁数这么大了,在温泉里泡这么久,脚都泡到麻了!手上没什么力气!你还没事找什么茬!越往里走越闷的慌,赶快扶我出去!”

眼见老爷子这都摔在地上了,这戏演的也实在是太认真。

墨绍则脸色难看,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没办法再继续向里,黑沉着脸捡起拐杖再扶起故意疼的哎哟哎哟出声的老爷子向外走。

直到那二人走远了,季暖才全身放松的靠在墨景深身上。

墨景深叹笑:“躲什么?以为躲在这里他就不知道?”

“他肯定知道啊,这么明显,不知道就怪了。但也总比直接被抓了个现场要好吧?这不是免于遭受他的白眼么?”季暖小心的将头向外探了一下,确定他们真的已经走了,感叹了一句:“没想到爷爷居然这么会演!”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会藏,藏在这种地方。”墨景深带着她从石缝里走出来,言语间明显的讽刺这石缝根本起不到任何隐蔽的作用。

季暖反道:“刺激不?”

男人眼睛盯着她,笑了。

“行了行了,赶紧出去,不然万一等会儿墨董再又杀了回来,都辜负爷爷那堪比奥斯卡的演技了!”季暖说着就挽着他的手臂向外走。

墨家后山的温泉入口,墨绍衡扶着墨老爷子出来,看见安书言正站在外面,直接问:“书言,你出来多久了?看见景深了没有?”

安书言的目色无波,目光只淡淡看了眼温泉的入口,嘴上说:“没看见。”

墨绍则没错过她刚刚向里面投去的那一眼,凌厉的眉宇皱了皱,碍于老爷子一直不停哎哟哎哟的呼痛,也没办法再回去把人抓出来,只能脸色铁青的扶着老爷子离开。

直到墨景深季暖出来,安书言仍然站在原地。

季暖的视线投到了安书言的身上,安书言只是对她不咸不淡的勾了勾唇,再又看向墨景深。

墨景深淡漠道:“明早几点的飞机?”

安书言的脸色已经没有刚刚在石洞里时表现的那么明显,回答:“很早,大概天刚刚亮就得出发去机场。”

墨景深了然的淡淡点头,手始终都搂在季暖的腰间,直接带着她走了,没再多说。

墨家的夜,无论前院还是后院,每一条小路上都有着很古典式的一排小灯,哪怕已经是中秋时节,小路两边的园艺景色泛着青草树木的清香,穿过必经的鹅卵石路,看见不远处后园小湖,波光粼粼。

整个世界都是暗色的,却又有着温色的灯光照亮,整个世界一片静谧。

无论前后两世,季暖好像从来没有和墨景深在这样安静的小路上走过,此时此刻,来自于前世的很多戒心和孤胆,还有属于墨父的排斥外界的压力,仿佛都不复存在了。

风声在耳边擦过,季暖忽然反握着墨景深的手,很紧。

男人察觉出她的一丝变化,脚步顿住,低眸看她一眼。

季暖同时抬起眼对他一笑。

小女人笑的眉眼弯弯,墨景深看着她:“怎么了?”

季暖一脸神秘兮兮的摇头。

女人很多时候都是情绪化的动物,无论活过几生几世都不例外。

她只是在想,他刚刚说过的话。

会在一起一辈子。

不会离婚。

季暖更加握紧了他的手。

……

夜已深,毕竟晚上泡过那种有中药的温泉,虽然对身体好,但泡温泉之后的常态就是总觉得很渴。

季暖半夜十一点多还没睡着,墨景深躺在她身边,半靠在床头前,正在看手机里的电子邮件。

季暖没打扰他,掀起被子下了床,只说了一声“我去叫人烧点热水回来喝”就在睡衣外面穿上外套,脚步放轻的出了房间。

她对墨家还没到特别熟门熟路的地步,本来楼下附近应该有佣人偶尔过来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其他需要,但季暖下楼的时候,佣人正好不在。

季暖走出去,远远的就看见前厅里的灯还亮着,想着佣人估计是在那边,直接走了过去。

结果刚走进前厅,并没有看见佣人,只看见墨绍则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坐在沙发上,眉头微微蹙着。

“爸。”季暖见他这脸色很差,像是不太舒服,尽管不想受他冷眼,但还是走了过去。

墨绍则听见季暖的声音,转眼就冷冷的看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找佣人烧些水来喝,没找到人,看见这边灯光亮着就过来了。”季暖走近:“您是哪里不舒服?”

墨绍则没什么耐心的皱了皱眉,抬起手按了按额头,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年纪大了,受不了太热的环境,在温泉里泡的太久,头疼了一晚上。”

季暖回头看了看周围,仍然没见到有佣人,问:“就您自己在这?没让人拿药过来?疼的很严重吗?用不用看医生?”

“老毛病,用不着吃药。”墨绍则放下手,面色不善的又看她一眼:“你也用不着跟我假惺惺,要喝水去别的地方找,别站这里让人看着生厌!”

要不是看在他是墨景深的父亲,季暖这暴脾气还真的不可能就这么忍,早就怼回去了好吗?

“您如果实在是头疼到睡不着,不如让我试着帮您按一按?”季暖语调缓缓,平静中带了些对长辈的耐心与客套。

墨绍则的眼皮朝着她掀了掀,冷嗤:“你会按?”

“我试一下吧。”季暖没多说,直接绕过沙发站在他背后,不等墨绍则冷漠拒绝的话出口,手指已经轻轻的按上他的头部,找准头上的穴位,再一点点加重力道。

墨绍则静默了一瞬,没多说,也没让她滚开,只冷冰冰的坐在那,片刻后才眯起眼道:“你还会这个?”

“我爸也经常有头疼的毛病,所以我简单的学过,只是一直没机会帮他按。”

“不是都说,海城季家的大小姐很娇纵么?你还有这份孝心?”

第2卷 第150章:他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握的死紧,没有让她站出去

季暖笑意浅浅:“别人嘴里怎么传,我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承认自己以前在性格方面确实是被我爸给惯坏了,但也并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您一直身在高处,更应该明白,在上流社会的这个圈子里,别人看见的只是身上的风光,发现任何黑点都会无限放大张扬出去,巴不得撕开你的光鲜再踩进地里去,谁会管你的真正本性如何?”

墨绍则闭上眼睛任由季暖继续帮他按着头部,静默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大概按了十几分钟,季暖的手虽然酸了,但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力度,虽然她不算是特别专业,但每一个头部的穴位都还算是好找,她按的穴位都很准。

“刚才在温泉那里,你和景深一直在都在里面。”忽然,墨绍则说了这么一句,音调冷沉。

季暖给他按着头部的动作没停,坦然的回答:“是。”

“你答的倒是很痛快,当时不是还藏着?”他冷斥。

“我知道您会发现,也无意冒犯,只是下意识不想跟您再发生任何冲撞,所以才会躲起来。”季暖趁着他现在态度不那么距人千里的时候又说:“您该看得出来,我和景深之间的婚姻很和谐,感情也很好,今天在后山的温泉,我们的确是一直在一起,但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谁给你的勇气敢跟我说理所应当这几个字?我没同意,你这是哪门子的理所应当!”墨绍则仍然没拉下脸来,语气依旧不怎么好听。

季暖笑了下,手也渐渐放下了轻度的一边轻按一边说:“我知道您有您的看法,我和安书言的确不是同一类人,她对她严谨的有规划的人生已经习惯了,而我却是个很随性的人,该是怎么样的事情就是怎么样的,该说什么样的话也就会说,虽然活的简单,却并不等于盲目愚蠢。”

“你把话说的再漂亮也没用,景深也一样是严谨有规划的人生,他从小就是墨家最看好的继承人。”墨绍则冷哼了声。

季暖勾唇:“您始终没有真正拿我和安书言对比过,只坚信她和景深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难道不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的?你哪点比得上书言?”虽然头部被她按的的确是舒服放松了许多,墨绍则这会儿却似乎也是难得的跟她杠上了。

“拿安书言的优点对比您从别人口中听来的那个所谓的季暖,这公平吗?”季暖态度平静,眼中有笑,语气始终淡淡静静的。

“的确,是很不公平。”

一道如清泉般朗澈的声音从前厅后门的入口传来,季暖回头看见墨景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出来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站在那里看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听见墨景深的动静,墨绍则亦是骤然转过眼。

墨景深只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虽然没有平日里的严谨高然,可偏偏这副随性之至更又贴近了季暖口中的那所谓的简单。

很明显,他这是发现季暖没回去,连个外套都没穿,直接就这样下楼出来找季暖的。

“呵,说来说去,最后还不是要靠景深来给你撑腰才能站得住脚?”墨绍则看见墨景深的刹那,如同至高无上的权威被挑衅的彻底,他脸上的神色再度转冷。

墨景深缓步走进门,淡漠的开腔:“从始至终都是我将她包围在一个保护圈里,不愿意看见她太周折太辛苦,我是她的丈夫,给她撑腰难道不是应该的?”

“就为了这个女人,我几次三番叫你回美国接手Shine,你都没有同意,在海城守着你自己的墨氏,能有什么前途?墨家的基业都在Shine,你的未来也只属于Shine!”墨绍则像是骤然被墨景深这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怒然呵斥。

墨景深不应,眼色很淡。

“你这究竟是什么态度!是对一个父亲该有的态度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你当初忽然离开美国的原因!回国之后自立门户是你自己的能耐,你有这个本事,你可以,我不说什么!可你忽然娶季暖,甚至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墨绍则一对上墨景深淡漠的脸色,就气到边骂边拿起沙发对面茶几上的茶杯,骤然重重的向墨景深砸了过去。

季暖几乎是本能的倏的就跑了过去,果断上前挡住墨景深,疾速而来的茶杯在她大腿上狠狠的砸了一下。

墨绍则是真的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扔的茶杯,这一下瞬间疼的季暖整条腿都麻了,扔的这么狠,他还真是对自己的亲儿子下得去狠手。

墨景深本来是站着没躲,季暖冲过来的太突然,茶杯也是眨眼间就砸了过来。

他骤然一把将季暖拽了开,蹙眉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她的腿,季暖只是被砸了一下没觉得怎么样,忍着腿上的痛麻感抬起眼看他,摇了一下头,小声说:“没事,没事……”

“你倒是有勇气去挡!”墨绍则眯起眼睛冷哼。

墨景深眼中的墨色似是被龙卷风洗礼的无边黑夜,看向墨绍则,英俊的脸上是清冽的冷漠,直接将季暖拉到身后,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我为什么离开美国,你不清楚?”

墨绍则眼神冷冷的对上他的视线,明显是怒不可歇却又在压着脾气。

“除了安书言之外,你在我身边下的功夫还少过?我当年在洛杉矶重伤初愈,你做了什么?”

墨景深语调低沉冷戾,他此时的眼神是季暖从未见过的肃冷。

墨景深曾经在洛杉矶,重伤?

洛杉矶?

这个地方她曾经也去过,在美国求学的那几年她呆的最久的城市就是洛杉矶。

脑海里仿佛有什么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她却没抓住,更被墨绍则忽然又怒喝的话而引去了全部注意力。

“那件事跟你留在海城有什么关系?”墨绍则怒道。

然而这话刚一说完,墨绍则的身形忽然静止了一下,眼神猛地就看向了被墨景深挡在身后的季暖,冷厉的眼神盯了她许久,忽然眯了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冷的问:“是她?”

季暖的眼皮瞬间就跟着跳了跳。

什么是她?

她刚要站出来问,却被墨景深拉在身后,他的手在她的手腕上握的死紧,没有让她站出去。

第2卷 第151章:计划之内

墨景深神色仍然冷漠,缓缓开口:“我的人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脚,即使亲生父亲,也一样。”

“你!”墨绍则瞪着他,可眼神再又看向被他一直护在身后的季暖,忽然凛着眉,眯着眼冷声道:“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我做对!”

墨景深仿佛没听见,只回头看季暖,手在她腿上刚刚被砸到的地方轻抚了一下:“还疼吗?”

疼,当然疼,估计现在已经淤血发青了。

但毕竟有睡裤挡着,谁也看不见。

季暖面上没什么变化:“没事,都过了这么半天了,早就不疼了,就是腿上挨了那么一下而己,你别担心。”

“是我的疏忽。”墨景深握着她的手,轻抚她的手指:“这种事以后都不会再有。”

季暖在意的并不是自己的腿现在究竟疼不疼,而是此时此刻才仿佛听出来他们父子之间的剑拔弩张。

墨景深这个男人真的太善于隐藏了,喜怒难辩,她居然现在才发现他们之间存在这么大的问题。

“爸。”季暖忽然抬起头说:“季家的确不如安小姐的家族根基雄厚,但好歹也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只是因为门第之见而让你心里有疙瘩,我可以努力的去弥补这些不足,钱和权势这种东西墨家并不缺,您想要看见的不就是我的能力么?”

墨绍则扫了她一眼,冷道:“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我知道你从别人手里盘来了两家公司,还合并成了什么工作室,先不说你这工作室是不是被景深投资了,就说你自己,现在有这么好的资源条件,也没见你赚回来一分钱,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听见这话,季暖笑了笑。

房产行业本来就是在今年停滞不前,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市场观望期,她选择的是厚积薄发,现在不忍住一时,以后又怎么可能将资金翻番?

但听墨绍则这话,也算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她的态度可圈可点,才会让墨绍则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油盐不进。

“听起来,您这是早就有所打算了。也好,如果能在Shine集团董事长的见证下一步步成长,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难得的荣幸。”季暖说道。

墨绍则冷眯起眸,瞥了眼她那来者不惧似的眼神:“你知道Shine集团每分钟流动资金有多少?”

“是一千万美金。”墨绍则径自冷声说:“几乎等同于七千万人民币,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赚得到么?”

季暖用力的将墨景深正欲抬起来的手按住,大大方方的回道:“好,如果一个星期内我赚不到,不用您赶我,我主动签离婚协议,给您寄送到美国去。”

“季暖。”墨景深骤然冷声开腔。

季暖转眼看向他,对他笑:“我可以!相信我!”

墨景深盯着她,视线静默而清沉,一言不发直接将她带出前厅。

墨绍则站在前厅里,冷眯起眼。

一个星期七千万这种条件未免也太简单了,他仅仅是讽刺了一句却反被季暖将了一军,莫名奇妙就在这七千万上打了个死结。

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一瞬间居然是被季暖给故意绕了进去,墨绍则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差了。

季暖被墨景深带了出去,刚出前厅,季暖直接说:“不用担心我,七千万而己,没让他给我开出七个亿的价码,对我来说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的了!”

墨景深看着她,静默了几秒,道:“西民广场附近那块三十万平的空地,可以卖。”

季暖:“……”

他怎么知道她从一开始做的是这个打算?

男人没去看她眼中那明显的诧异,淡道:“你工作室名下的几座在建房产和地皮都近邻市政规划的广场和预建范围,处处都是商机,你对自己的工作室始终热忱,且头脑清醒的懂得厚积薄发,我怎么会担心?”

见她眼神还有些懵,墨景深只抚了抚她的头发,语调温和低语:“那块地,是一年前韩天远花了两个亿的价钱所购,现在就在你工作室名下,一年的时间并没有找到涨价的机会,很多人都以为这块地就砸在了手里,注定赔本。。”

季暖从男人的面前抬起头:“连这种事情你都知道,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是你不知道的……”

墨景深抬起她的下巴,黑眸定定的锁着她的双眼,似有若无的散漫着语调:“我也在想,你的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季暖莫名的被他这眼神看的脊背一怵。

前世今生的一切历历在目,她抬起手摸了摸耳朵,避开他透骨的眼神。

对于墨绍则的条件,季暖是很欣然接受的。

毕竟被墨景深和老爷子护着是一回事,在墨绍则面前讨到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机会,又是一回事。

没错,那块地一直不被人看好,当初还在韩天远的手里,就因为那块地,本身就在银行负债一大笔资金,未结清的债务到现在还跟她的工作室挂靠着,季暖一拖再拖,所以人都以为她是卖不出去。

“你是不是知道市政那边还没出台的城市规划?”季暖问。

墨景深勾了勾唇,弧度淡然:“我知道,这并不奇怪,墨氏本就与海城商政两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可这还没出台的城市规划,季暖也知道,这却不太合常理。

墨景深没有问,他只是看着她。

季暖别开眼,又认真的说:“广场重建,市政厅的主建筑也要搬到那里去,那附近所有的地皮和楼盘都会一夜间飞涨。”

所以,七千多万而己,季暖心里算的清楚,一个星期之内,她的确能赚得回来,这些也在她原本的计划之内。

在不打乱计划的同时,又能借机去跟墨绍则讨价还价,也算是一举两得。

看见她眼里隐约闪烁的微光,墨景深就这样看着她,道:“过来。”

季暖本来正在心里筹划着,不经意的就往前多走了几步,听见他这两个字,回头看他一眼,转身走了回去。

第2卷 第152章:那个男人有种令人骨子里都淬上畏惧的冷漠清然

大抵是看得出来她心情的轻松和自信,墨景深搂住她的腰将她捞进了怀里,字字句句低淡又有些警告的意味:“以后出任何事都别再跑到我面前去挡,给我牢牢记住,听见没有?”

季暖笑了下,当时那种情况,别说是茶杯,就算扔出来的是刀子,凭着本能意识,她也一样会冲过去。

墨景深带她回了房间,让佣人找来了药酒,再让她坐在床边,俯身亲自帮她将腿上那块拳头大小的淤青用药酒慢慢的揉开。

季暖看着他,问:“你以前在洛杉矶生活过很久吗?”

墨景深的手在她大腿上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眨眼间的那么一下而己,继续倒出颜色泛黄的药酒帮她揉按。

“我之前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就在洛杉矶,在那边大概有两三年的时间。”季暖盯着他:“我们,见过吗?”

墨景深站起身,将药酒的瓶子盖上,随手放到一边。

他回眸看她:“你说呢?”

她说?

当年她在美国的那些事情,她的印象是真的模糊了,毕竟她在前世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哪有心思再去回想十几岁还在上学时的经历?

现在再去回想,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见过墨景深。

像他这样的男人,任何女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印象很深,纵使季暖从小在上流社会对各种优质的男人都司空见惯了,但墨景深的这一款,如果她见过的话,肯定不会忘记。

“应该是没有。”季暖径自沉吟了一下。

墨景深看着她,眸色幽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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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季家别墅。

已是深夜,季梦然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到了及至。

她刚才给安书言打过电话,安书言却语气凉薄的说:“季二小姐,你不必妄图在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我和你之间从来都不是合作关系,以后不要再打我的电话。”

之后电话就被挂了。

本来一直想借着安书言这个利刃,把季暖顺利的从墨景深身边挤开,却没料到安书言这么快就要回美国,给她打这通电话无非就是想知道目前墨景深和季暖之间的情况如何,结果听到的却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明明这安书言和她一样,恨不得让季暖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可偏偏她非要装做不可一世的样子,骄傲给谁看呢?

回美国就等同于败退而走,一个失败者,装的倒是很清高。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墨景深的父亲插手,竟然都没能动摇季暖这墨太太的身份,如果季暖的疑心重一些,或者性子再像从前那样娇纵,肯定会跟墨景深闹到不可开交。

但季暖偏偏一直这么冷静,连闹都没有闹一次!

季梦然之前一直以为,季暖遇到安书言这样强硬的对手一定会输的彻底。

可现在,这出乎意料的结果,她实在是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