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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腾出时间陪她回桐城,他前半夜一直在书房忙。

  后半夜被她叫了回去后倒是没再回书房,但江瑟闹铃响得早,他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三四个小时。

  陆怀砚趁着红灯的当口,转过脸问她:“心疼我?”

  江瑟没回他话,就抬着眼看他。

  男人笑了笑,认真回她:“不累。”

  这个嘴里说着不累的男人,进了机舱却是戴上了眼罩,跟她说:“我睡一会儿,飞机降落时叫醒我。”

  江瑟“嗯”一声。

  然而五分钟后,飞机即将起飞时,他突然拉开眼罩,偏过脸看她。

  江瑟扭过头看他:“怎么不睡了?”

  陆怀砚静静注视着她,半晌,他嘴唇翕动,说了一句话。

  飞机这会正轰隆隆地撞向蔚蓝天宇。

  江瑟听不见他的话,可她知道他说的什么。

  他说手给我。

  她习惯了被他抱着睡,他也习惯了要抱着她睡。

  两个从小就习惯独睡的人,现在去将对方的体温与气息视作了最好的安眠药。

  习惯这种东西有时很温情有时也很闹心。

  这会就是既温情又闹心。

  江瑟把手递过去,他干燥的带着薄茧的手指即刻霸道地分开她指根,与她十指紧扣。

  掌心渡着彼此的体温。

  陆怀砚很快又拉下眼罩,头仍旧是朝着她的方向。

  两人的手牵上后便没再松开,一直到进去会场同江川、余诗英汇合才悄悄松了片刻。只不过会场的灯甫一暗下,又不知不觉牵住了。

  同上回一样,比赛结束时,江瑟掌心冒出了一层潮意。

  江冶所在的战队没什么悬念地赢了比赛,他也如约拿下了全场最佳。

  少年在台上意气风发得很,一股子蓬勃的朝气,眼睛不住地朝他们这个方向看。

  看到江瑟时,那双格外桀骜不驯的剑眉高高扬起,好似在说:你弟弟厉害吧?

  江瑟弯了下唇角,轻轻举起手里写着江冶名字印着江冶照片的小旗子。

  赢了比赛自然要庆祝,江川同江冶教练交情不错,十分豪爽地把“忘川”贡献出来给他们庆祝。

  江冶没跟战队的车回桐城,连行礼都是托队友给他收拾的,比赛一结束便屁颠屁颠地跑下来,说:“爸妈,二姐,我跟你们的车回去。”

  说完目光又看向陆怀砚,非常不自然地叫了声:“陆哥。”

  这男人虽然穿着白衬衣戴着金丝眼镜,唇角还噙着温和的笑,但给江冶的压迫感跟从前没什么不一样。

  他早就知道这位成了自家二姐的男朋友。

  老爸老妈被他一番忽悠后,对他的印象好得离谱。昨晚还特地给他发微信,叫他见到人了要喊“陆哥”,说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江家人没教养。

  少年这声“哥”,别说陆怀砚了,就连江瑟都有些意外。

  陆怀砚淡笑道:“你今天打得很好,有几个操作非常令人惊艳。”

  江瑟对江冶打的这款游戏并不了解,纯纯是个看热闹的门外汉。但陆怀砚却是内行,他说的那几个操作也是江冶今晚最引以为傲的神来之笔。

  等坐上副驾时,他那声“陆哥”叫得比先前要亲热多了,还邀请陆怀砚今晚去“忘川”同他们打一场。

  “下次吧,”陆怀砚从后视镜对上江瑟眼睛,笑说,“今晚得陪你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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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在“忘川”的庆功宴,江瑟同陆怀砚并未去,江冶的那群队友全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看便是要玩儿通宵的架势。

  今天的比赛江棠虽然没赶回来,却是给他们定了一大桌菜让人送去了梨园街。

  在梨园街吃完饭已经快九点。

  江瑟喝了一杯浓度不低的梅子酒,面庞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春夜微醺。

  从梨园街出来,她正要拐入香树巷,陆怀砚却牵住她手换了方向。

  江瑟一愣:“去哪里?”

  “‘半日闲’。”

  她扬眉:“你不是不爱喝那里的奶茶么?”

  陆怀砚睇她:“知道我不爱喝,当初怎么带我去喝了?”

  江瑟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因为我喜欢喝。”

  陆怀砚笑:“所以现在带你去喝,顺道给你解解酒。”

  “半日闲”离梨园街不远,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宽大的油纸伞撑开夜色,红泥小炉架一个铜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羊奶泡。

  江瑟在过来的路上便已经提前点好了奶茶。

  跟平安夜那晚一样,两杯咸奶茶。

  不同的是,这次是陆怀砚陪着她一起进去取奶茶。

  老板一眼便认出了陆怀砚。

  平安夜那晚这男人就在外头树底下等江瑟,站在来来往往的年轻人里,颇有种鹤立鸡群的味道。

  当时他还曾好奇地问江瑟,这是不是她男朋友。

  那会江瑟说不是。

  但现在么……

  老板望了望两人十指紧扣的手,笑眯眯问:“瑟瑟,这是带男朋友回来见家长?”

  江瑟轻轻颔首:“嗯,小冶今天决赛,我和我男朋友回来看他比赛,顺道过来陪爸爸妈妈。”

  老板闻言便高兴地笑了笑,也不多问,在外送盒上撒了一把烤干的桂圆红枣,说:“这是叔请你们吃的。”

  从“半日闲”出来,江瑟领陆怀砚走另一条直通香树巷的小路,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公寓楼的感应灯又坏了几盏。

  轻轻缓缓的脚步声在黑暗里交叠。

  六楼那对儿喜欢刷短视频骂世风日下的老人家早已经睡下了。

  回到公寓。

  江瑟正要低头换鞋,却被陆怀砚一把抱起放上鞋柜。

  男人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蹭了蹭她鼻尖,慢条斯理地问:“要跟你男朋友亲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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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后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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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怀砚的嗓音比往常都要沉哑。

  他今日算是头一回来江家登门做客, 礼物昨日便已经叫李瑞送来了梨园街。

  不算多贵重的礼物,却样样送到人心坎上。

  比方说江川年轻时憧憬了许多年却绝了版的重型机车。

  还有余诗英一直遗憾没尝到的一种特制酒。

  他们也没曾想无意中说的一嘴话竟然叫陆怀砚记在了心里,还大费周折地替他们弥补遗憾。

  对他的印象是愈发地好, 顶顶好的藏酒都舍得拿出来招待他。

  陆怀砚今晚在梨园街着实是喝了不少酒, 江家人个个能喝, 他陪完江川喝,又陪余诗英喝, 接着还要接下江冶敬的酒。

  好在他酒量好,灌了一肚子黄汤也面不改色。

  江瑟从早晨奔波到晚上,本是挺累的。可这会不知怎么,听见他被烈酒浸润过的声嗓,就还挺想要。

  大概是他这会的声音太过性感,叫她迷了点心智。

  她蹬掉脚上的鞋, 抬手摸他喉结,眼睛盯着这一截跟他声嗓一样性感的线条, 说:“陆怀砚, 你去把电视开了, 声音调到最小。”

  陆怀砚眼帘半落,看着她意味不明笑一声:“我讨个吻的工夫,你就想要睡我了?”

  男人说话时, 喉结就在江瑟指腹下滚动,她用手指描摹他喉结的形状, 漫不经心地“嗯”一声。

  陆怀砚按住她手。

  江瑟抬起眼迎上他视线:“不给碰?”

  陆怀砚喉结往下一沉, 松手由着她碰, 同时摘下眼镜, 低头碰她嘴唇,问她:“随便你碰, 还想碰哪里?”

  江瑟张唇让他吻得更深,手沿着他喉结往上,去摸他下颌线。

  她抚触的力度分明很轻,却摸得人骨子犯痒。

  陆怀砚不再忍了,果断抱起她,打开电视把声音调到最小。

  卧室门很快便阖起,紧接着浴室门内传出了水声。

  掺杂在淅沥沥的水声里的是男人喑哑低沉的嗓音:“摸够了吗大小姐?可以开始没?”

  江瑟用来遮挡淤青的丝巾早就被水打湿,陆怀砚勾住一侧布料,慢慢扯下,低头亲吻她修长的脖颈。

  江瑟觉得她就像这块湿漉漉的丝巾一样,一会儿被揉得发皱发软,一会儿又被水冲刷得连脚指头都要绷直。

  这一晚同昨天一样,她累得几乎眼皮一阖便沉沉睡了过去。

  隔天早晨,他们醒来便去梨园街吃早饭。

  江川和余诗英昨晚在“忘川”待没一会儿便骑着小电驴回家睡觉了。

  年轻人要玩通宵,他们做长辈的在那杵着到底有些碍事,孩子们玩不好,他们自个儿也累。

  “小冶去了黄煦家,得晚上才能回来了。”

  余诗英给江瑟和陆怀砚一人倒一杯养生豆浆,说:“早饭吃豆浆、包子和蟹壳黄吃得惯吗?”

  这些江瑟都是吃过且还挺爱吃的早点,余诗英问的是陆怀砚。

  陆怀砚说:“吃得惯,我的口味同瑟瑟差不多。”

  说着掀开糖罐,往江瑟那杯豆浆加了小半勺糖,他自己那杯倒是一点糖都没放。

  余诗英见状便笑了笑,没再问什么,进去厨房叫江川炕饼去了。

  吃过早饭,陆怀砚过去莲安旧区视察项目进度,一路忙到下午才回来梨园街。

  院门半掩,里头那絮絮说话的声音,时不时伴着风从门缝里溜出。

  “那以后咱们‘忘川’就改成‘富春河畔’吧,我早就在考虑改名的事儿了。”余诗英把剥好的豆角往竹篮里扔,“你爸不知说了多少回这名字不吉利。”

  江瑟垂眸剥豆角,笑问一句:“您当初怎么想着要改这么个名字?”

  “当初你姥姥姥爷反对我同你爸在一起,我就和他约好了要私奔。结果你爸非要把我送回来,还向你姥他们承诺再不会纠缠我。我一气之下,便直接回了桐城接手余家酒馆,顺道把名字给改了。”

  思及过往,余诗英不由语重心长起来:“要是一个男人连要跟你坚定在一起的心都没有,旁人反对一两句便要说放弃,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江瑟知余诗英是在担心她与陆怀砚的将来,便笑笑道:“您放心,要是一个男人不肯坚定地选择我,我会跑得比您当年还快。不过当初爸爸不是没坚定地选择您,他只是怕您有一日会后悔和姥姥姥爷反目。”

  年轻时能为爱情义无反顾、奋不顾身,但激情褪去后,谁能保证不会为了当初的冲动后悔?

  江川不过是怕余诗英后悔。

  余诗英是那时候的大学生,而江川初中肄业后便在酒厂里打工。

  在旁人看来,江川压根儿配不上余诗英。

  要不是江瑟那对无缘见面的姥姥姥爷出了意外,余诗英又被一群豺狼亲戚纠缠住,他们的故事怕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江瑟三姐弟能不能出生还不知道呢。

  余诗英低头拣着豆角,笑道:“我知道,他那时就只想默默守着我,等我嫁个好人家就离开桐城的。但即便是这样的苦衷也不成,后来要不是他死缠烂打不肯走,我绝对不会回头。”

  江瑟莞尔一笑。

  他们三姐弟骨子里都带点倔和狠,说不得就是遗传自余诗英。

  余诗英将择好的豆角放一边,打了一桶井水给江瑟洗手,说:“阿棠和小冶十八岁生日时我跟你爸便同他们说过,我们梨园街48号永远是你们的退路。现在妈妈把这句晚来了许久的话交给你,我们瑟瑟永远都可以勇敢地去爱去闯,不管结果如何,你还有我们还有这个家做你的退路。”

  井水沁凉,江瑟望着水里那双同余诗英生得格外相似的杏仁眼,轻轻嗯了声。

  余诗英又说:“你同怀砚谈恋爱爸爸妈妈都很支持,但要是陆家那边给你气受,你也别憋着,要跟我们说。”

  “嗯,”江瑟掀眸笑笑,“您别担心,陆家不会有人给我气受,包括陆怀砚。”

  余诗英看着她,眸色十分温柔:“你这回带他来见我们和你上回带他来‘忘川’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

  江瑟闻言愣了下。

  细一回想,上次带陆怀砚去“忘川”多少有些随意,不似这一次,是认认真真地想要将他带回江家。

  余诗英见她发愣,便笑了笑:“也比上回要开心些,就连气色都比之前要好。”

  她说着指一指江瑟下颌,“下回夜里起来记得要开盏灯,别又把下巴磕伤了。”

  昨天同江川他们一碰面,两人便皱起眉问江瑟下巴这点淤青怎么来的。

  脖子的淤青能用丝巾掩住,下颌这点淤青却是连遮瑕膏都不管用,只好推说是夜里起夜没开灯磕伤的。

  江瑟乖顺地应:“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笑了声,说:“我现在的确比以前开心,不管是和你们,还是和他。”

  门就在这时“吱嘎”一声被推开。

  江瑟和余诗英齐齐止了话匣子,朝院门的方向看去。

  陆怀砚掌着木门,先是和江瑟对视一眼,下一瞬又挪开眼,同余诗英笑着打招呼:“余姨。”

  他今日穿了件浅色的衬衣,袖子半挽至手肘,身姿笔挺,眉眼含笑,瞧着十分温文尔雅。

  余诗英“诶”一声,抱起装满豆角的竹篮,说:“我进去给瑟瑟爸爸送豆角,你坐着陪瑟瑟聊天吧。”

  “我来吧,”陆怀砚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竹篮,说,“顺道去给江叔打下手。”

  陆怀砚进了厨房后便没再出来,在里头足足待了大半个小时。

  余诗英本还想着那句“打下手”不过是随口一提,他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十个里九个不沾阳春水。

  谁知进去一看,陆怀砚正提着刀切土豆丝,刀工比起江川来是一点儿不差。

  从厨房出来后没忍住又夸了两句:“怀砚这孩子真不错,叫他出来喝杯茶也不肯,说要跟你爸学做梅子排骨。”

  江瑟正坐沙发上拿着匙羹吃火龙果,闻言便“嗯”一声:“他有一次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我想吃梅子排骨。他不会做,只好给我烤小排骨。”

  江瑟嘴挑,就算是这么一道家常菜,只要梅子用得不对,做不出她想吃的味儿,她也会一口不沾。

  余诗英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道梅子排骨,是你离开北城时你爸从佟伯那里学来的,私底下不知练过多少回,就怕做不出你爱吃的味道。现在怀砚又跟你爸学,等你回了北城,有他在,你随时都能吃到了。”

  总会有人费尽心思要将你喜欢的东西送到你跟前。

  从前是她爸爸,现在是陆怀砚。

  江瑟往厨房的方向看一眼。

  那里房门半掩,隐约能看见两个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

  江瑟低下眼又挖了一小勺火龙果,春末夏初,连火龙果都比别的时候要甜。

  他们是第二日中午的飞机回北城。

  江冶浪了一天一夜,顶着两个黑眼圈赶回来吃晚饭,给江瑟和陆怀砚带了草莓口味的冰糕。

  “林珂打卡并认证过的甜品,应该挺好吃。”少年说完,又神秘兮兮地跟江瑟眨了下眼,“二姐,你看看微信。”

  江瑟拿出手机看了眼。

  江冶两分钟前给她发的微信:【二姐,你会跟他结婚吗?】

  江瑟回:【怎么了?】

  江冶:【就……看看我还有多少时间给你攒彩礼,免得你结婚时别人以为你没娘家呢。】

  这小子总是怕她会被以前那圈子里的人嘲笑,成日想着要给她挣钱。

  江瑟低头敲字:【假如我真的要嫁他,有没有彩礼都不重要。不过——】

  剩下的字她懒得敲了,径直放下手机跟江冶说:“这次比赛挣的钱留一部分做恋爱基金,剩下的都给我吧,我拿来做投资。”

  江冶正在看她回的微信,猛然间听见她说的话,面色一红,不自在地说:“奖金都给你留了,我同老爸老妈和大姐都说好的,这次的奖金全给你。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买车、投资或者拿来做彩……都行。至于恋爱基金,我还能再挣。你弟弟——”

  他抿了抿唇,试图露出个成熟稳重些的表情:“你弟弟我,很能挣钱。”

  ……

  回去的路上,江瑟的唇角就没掉下来过。

  到公寓时,陆怀砚斜她一眼:“就这么开心?”

  “嗯,又多了一笔创业资金,怎么不开心?”

  陆怀砚好笑道:“那我再给你投资一笔怎么样?”

  “不要。”江瑟慢吞吞解下系在脖子上的丝巾,“大姐说她也要投资一笔,目前启动资金足够了。”

  她把丝巾放一边,“二十四岁生日,我想在梨园街过。”

  当初她是为了查赵志成的过往来桐城的,即便感受到余诗英他们的好,也不敢同他们产生太多羁绊。

  现在,她想好好地享受亲情。

  陆怀砚对她想在哪里过生日没任何意见,只要她开心就成。

  “成,还想去哪儿?”他低头啄她眼皮,“我多腾几天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江瑟想了想,说:“在梨园街待两三天,然后我们去南观音山看韩姨。”

  陆怀砚垂眸睇她:“不必为了我特地去南观音山,挑你真正想去的地方。”

  江瑟抬眼:“谁说是为了你?我想去看韩姨不成吗?”

  她与韩茵最后一次见面便是在庄园,那次相聚称不上不欢而散,但也称不上愉快。

  韩茵第二日还给她打电话道了歉。

  之后韩茵两次离开北城去南观音山,她都没去送,于情于理都应当去趟南观音山探望。

  正好陆怀砚也能过去陪陪韩姨。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所有闲余都用来陪她了。

  “成,怎么不成?”陆怀砚俯身亲了亲她额头,说,“大小姐想去哪儿我都陪着。”

  亲完又看着她眼睛缓缓道:“毕竟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江瑟睨他一眼。

  她就知道他听见了她下午在院子里说的话。

  那么积极地秀刀工秀厨艺就是为了让她爸妈看到他对她的珍视。

  她问他:“那道梅子排骨你学得怎么样了?”

  “又想吃了?晚上半碟梅子都落你肚子里,还没喂饱你的馋虫?”陆怀砚牵住她手,和她一起穿过昏暗的客厅,“明天回北城了给你做。”

  这道梅子排骨江瑟第二日没吃成。

  飞机刚在北城降落,莫既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傅家给傅韫请了律师,以他身体原因要求取保候审。目前他就在A大附属医院的住院部,我安排了人盯着,不会叫他有机会逃跑。当然,就他目前这身体状况,想跑也跑不了。” 莫既沉捻灭手里的烟头,说,“另外,傅韫的舅妈和表妹也已经从柏县来到北城,现在田香宜就在分局里录口供和做笔录。”

  那间别墅就写在田香宜名下,田香宜又经常给傅韫寄啤酒,与傅韫始终保持联络,自然是警察盘查的重点对象之一。

  江瑟到分局时,田香宜刚做完笔录,给她做笔录的人恰好是黄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