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后悔为何要放弃手中的人质,去跟这几个什么小丑纠缠。
无情全身都在轻微的抖动着。
而且呼息十分不调匀。
他知道自己快要崩溃了。
因为他功力未复,而且又实在太累了。
可是他不能倒。
他已吓住文张,但却制他不住,因为他已失去发暗器的能力。
所以他只有强撑下去。
——能撑到几时?
只听一声失声低呼:“莫非你就是……”说话的人是宾东成,“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捕无情?!”
无情要保留一口元气,只点头,尽量不多说话。
那班头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有无情大爷在,你这凶徒还能飞到天上去?还不束手就擒?!”说着就要过去擒拿文张。
文张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之色。
无情叱道:“你也不许动!”他知道那名班头只要一走过去,文张就会借他为盾,或扣到他来作人质。
班头一怔,马上停步。
无情用一种寒怖的语音说:“我的暗器是不会认人的。”
文张剩下的一只眼睛,一直盯着无情的手,似在估计情势、又似在观察摇摇欲堕、脸色苍白的无情,是否能一击格杀自己?
两人隔了半箭之地,对峙着。
两人的中间,便是宾东成和两个仆役、两名捕役,另外还有一捕一仆,倒在地上。
街上的行人,早已走避一空。
文张正在估量着无情。
无情正在设法禁制文张。
一个是不敢冒然发动。
一个是不能发动。
不能发动的似乎暂时占了上风,但能发动的一旦发动,在场无人能挡。
“放我一马,日后好相见。”
“你杀人大多,罪不可恕!”
“如果你杀了我,只会惹怒傅相爷还有蔡大人,决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抬出谁的名头,也吓不倒人。”
“好,你只要让我离开,我以后退隐林泉,既不从仕,也不重现江湖。”
“你既不出仕,也不出江湖,何不在牢里偿债还孽?”
“无情,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没有迫你,是你迫我来逼你。”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
“束手就擒。”
“逼急了,你未必杀得了我!”
“你不妨试试看。”无情淡淡地道。
然后他就不准备说下去了。
——文张敢不敢真的一试?
无情忽然眼神一亮。
“文张,我给你一个机会。”
他居然转过身去,把背部对着文张。
“你从后面攻袭我,我一样能够射杀你。”
文张手中出汗,全身颤震:
——这个年轻人,竟然会这般看不起他!
——这个残废者,居然没把他瞧在眼里!
他盯着无情的后颈,望望自己手上的匕首,已有决心一试可是却无信心。
——无情要是无必胜的把握,怎么敢背对向他,这般狂妄自大?!
如果他不把握这个机会,就更加不没有机会了。
——要不要试?
——能不能试?
——试了是生还是死?
文张一生人决定事情,都未遇到这样子的傍惶。
他最后决定了出手。
但却不是向无情出手。
他的目标仍是地上的铜剑。
——无情既敢背对向他,就定有制胜的把握!
——他不向无情下手,只要仍能抓住铜剑为人质,至少可保不败。
——万一无情出手抢救,他也大可缩手,以逃走为第一要策!
他大吼一声,向无情扑去,半空一折,折射向铜剑,同时抓住本披在身上的斗蓬一旋,成了个最好的护身网!
只要他先掠出一步,他就听不到那一句话。
听不到那一句话,局面就不会起那么大的变化。
“你是谁?!快走开,这儿危险!”
这句是宾东成说的。
宾东成望着文张的背后急叱的。
——也就是说,文张背后有人!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