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手道:“如果将军一定要拿,铁某愿以身代,任何责任,铁某一力承担。”
鲜于仇脸不改色,只道:“我们不能纵贼行凶,放虎归山,朝廷归咎起来,我们也一样有罪。”
铁手道:“将军——”
忽听一人怒叱道:“铁手,你算是什么东西,这天大的重责,你承担得起?”
铁手返身,只见石塔之后的包围网,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穿黑色盔甲,红色披肩,战马神骏,但他却不是骑在马上,而是站立在马背上的。
“大将军跟你说话,是给面子诸葛先生,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铁手也不生气,转身拱手道:“‘神鸦将军’。”
冷呼儿鼻子里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戚少商忽道:“铁手,我们原本就是敌人,这件事,不关你的事,你自便吧!”
铁手看着他,满眼暖意:“戚兄,原来你没变。”
戚少商的语音已经颤抖,只尖声叫道:“滚!不然我一剑杀了你!”他身遭重围,脸不改容,而今却浮躁了起来。”
铁手笑道:“你杀吧。”
戚少商当然拿起了剑,一剑刺出,剑在铁手咽喉停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剑锷,以致手筋贲露,额边的青筋也突突地跳动着。
铁手连眼也不眨,道:“请。”
戚少商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道:“你走吧。”
铁手一字一句地道:“你既然杀不下手,那我就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是敌人;从此之后,我们是朋友。”
他重复了一句:“永远是朋友。”戚少商听到了最后这一句,好像当胸给人打了一拳似的,过去的有因兄弟朋友的出卖而失去了的信念,而今都一一回复。
第六章 擒王
冷呼儿冷笑道:“铁手,你疯了。”
铁手长吸一口气,道:“我没有疯。”
冷呼儿用一种几乎是喊的语音道:“你忘了,你是个捕快!”
铁手道:“我是个捕快,只抓坏人,不冤枉好人。”
冷呼儿几乎气炸了肺:“你说我们冤枉好人?”
铁手道:“这方圆五百里之内,随便找个人来问问,看他们当连云寨的朋友是好恶土匪,还是英雄侠士!”
冷呼儿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鲜于仇声调冷沉的道:“铁兄,听说你是武林四大名捕里,最冷静谦和的一位?”
铁手道:“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
鲜于仇道:“你内功深厚,足智多谋,原本有大好前途,为几个山贼而自毁前途,非但不智,且有辱诸葛先生的声誉,而且有失‘名捕’之职。”
铁手哈哈一笑,把身上的捕衙服饰除了下来,向戚少商笑道;“现下我体会到什么是‘无官一身轻’的滋味了。”
鲜于仇忍不住冷哼道:“我倒看不出有什么乐趣。”
铁手笑道:“这个当然,那是因为你始终没有卸下过盔甲,穿着盔甲,无论是哭是笑,都不自然。”
鲜于仇目中射出厉芒,锐如冷电,连铁手都觉一寒,只听他道:“铁二捕头,你考虑清楚了?”
铁手道:“我已不是捕头,我只是一介草民,铁游夏。”
鲜于仇捻了捻苍黄长须,颔首道:“你既是铁游夏,那我也不能算礼失于诸葛先生了。”
忽扬声呼道:“来人啊,拿下叛匪铁游夏!”
众人“哄”地应了一声,拿着火把,冲向铁手。
铁手在众人正要冲过来的时候,突然做了一件事。
他急退。
他退得异常之急,直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前面冲过来的人自然及不上他的速退,连背后拥上来的士兵也抓不着他特异的身法,一下子,他就退到了“神鸦将军”冷呼儿的坐骑之前。
冷呼儿怒叱一声,长戟向他背后扎至。
铁手一矮身,到了马腹之下。
那匹骏马似通武术般的,突然四蹄一缩,直向铁手踏下去。
铁手蓦然起身,一手托起马腹。
这刹那间,局面映入眼帘的竟是:铁手单手托起骏马,骏马上,还有一个身穿黑铁甲红披风的将军!
马虽被托起,但冷呼儿居然在马背上仍能站得稳稳的。
以铁手的功力,本可以掌穿马腹,抓住冷呼儿足踝的,但铁手却不忍心杀伤这样一匹神骏。这时,十数名军士已掩杀向铁手。
铁手叱了一声,把马一抡,直掷向奔来的十五、六名军士。
冷呼儿这下再也站立不稳,呼的一声,半空掠起,红翼一展,恍似长了一对红翅膀一般,直飞上一株老树。
铁手听声辨位,连头也不抬,已追蹑而去,双臂转抱住枯树。
冷呼儿双手一扬,数十点星火,疾射了下来!
铁手吐气扬声,竟把大树连根拔起,抡着巨树,把星火全点拨出去!
一时间,爆炸四起,军士们阵脚大乱,纷纷走避。
铁手遥向戚少商,穆鸠平大喝一声:“走!”
冷呼儿已离树飞起,岂料铁手似吃定了他一般,半空击出一掌。
这一掌,没有命中,只击在冷呼儿身前的空中。
冷呼儿心中一喜,忽见铁手又遥劈出一掌。
这一掌也是击空,只劈在他的身后。
这时鲜于仇已骑着他那匹“苍黄马”,及五、六十名兵马,一拥而上。
戚少商、穆鸠平只剩下的连云寨忠烈之徒,全挺身拦路,跟这些人恶斗起来,不让他们围攻铁手。
铁手又遥劈两掌,只击在冷呼儿左右,也没有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