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起推着走回去?到时候门禁了,你可不要给我哭鼻子。”
“我什么时候哭过鼻子了??我在你面前从来都没有哭过唉……”
“撅着嘴,等同于哭鼻子了。”
“我才没有!!”
贺冼凉推着小电驴,两个人就这么往回走。
“虽然门禁快到了,可是一楼楼梯那里的转角有窗,我知道很多人回来晚了都是从那里钻进来的!!”
傅雪用手给他比划了一下窗户的形状,强调道,“宿管阿姨好像从来都不锁哈哈。”
以往她都是老老实实的,但也禁不住好奇,今天也算是有个理由偷偷摸摸地爬进去了,想想就刺激。
还没等她美滋滋完,贺冼凉抬手在她头顶像买西瓜那样,左右敲了敲,语气冷下来,“不准爬窗。”
万一摔下来怎么办,再者,这本就是不可许的。
“就你管得宽……”傅雪揪着兔子的耳朵,小声嘟囔。
他步伐大,速度又快,没一会儿,傅雪就有点吃不消了,主要是今天疯玩了一个晚上,又吃得多,她这样近乎跑地走,身体就有点不舒服。
贺冼凉回头,停下来,把小电驴停放在那里,径自把她抱起来,侧放在小电驴上,弹了弹她怀里的小兔子玩偶,轻轻说了一句,“小娇气包。”
“不要对我的兔子暴力……”傅雪紧了紧环着的手臂,抗议道。
贺冼凉没回应她,连带着她和小电驴一起,往前推。
“哎……你放我下来啦…这样你会很累的……”傅雪倾身,戳了戳他的背。
“放你下来,走到明年也到不了。”贺冼凉头也没回,沉稳地走在前方。
“喂!”傅雪想把他的刀子嘴,像网上流行的鸭子表情包那样,狠狠地掐住。
倏地,傅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她回头望向后方的路口,除了残黄的路灯,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尽头,黑压压一片,像无尽的深渊。
她莫名打了一个寒颤,接着神秘兮兮地凑到贺冼凉耳边,说,”唉,我们趁着现在都没人,赶紧骑回去吧。”
贺冼凉侧眸,就看到傅雪对着他眨了眨眼。
“……”
刚刚那个对着警察叔叔发誓的人是谁来着…
两个人做贼心虚地开着小电驴,在黑暗地夜道上疾驰。
准确地来说,做贼心虚的那个是傅雪,谁让她是提议者。
小电驴的前置灯,照亮一束前行笔直的光影,傅雪憋了一会儿气,然后没忍住笑了出来,“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俩像是大逃杀一样哈哈哈。”
寒夜里风本就冷劲,贺冼凉又刻意加快了码数,傅雪说出口的话,在风里冷凝,掺着寒气,听不太真切。
“那你看看后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你。”
贺冼凉这句话冷不丁冒出来,傅雪这下伸出手环着他的腰,兔子被挤压在中间。
她心里拼命默念,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不要追我不要追我。
或许是她沉默了太久,贺冼凉笑了一声,“抱紧我。”
他每次都要揪着这一点来吓她!
思及此,她偷偷伸进他的大衣里,隔着毛衣,狠狠地掐了一把贺冼凉的腰。
奈何他腰上一丝赘肉也无,硬硬的,傅雪不免讪讪的。
这在贺冼凉那儿,简直就是小猫爪挠痒痒,不痛不痒。
“快到了,你坐稳。”
等到了寝室楼下,傅雪跳下车,感觉腿都要冻僵了。
她裙子里面,就穿了一件冬日的黑色的打底,压根奈不住寒。
回想到刚刚,小小的电驴,被他开出了大哥大摩托的气势……
贺冼凉也跨下车,往寝室楼瞥了一眼,说,“大门已经关了。”
“拦是拦不住的,我爬窗去了。”她刚刚跟赖文静这个夜猫子说了,到时候让她下来接应她。
“……”
傅雪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了,遇上贺冼凉,她的生活仿佛打开了新奇的一面。
有贼心没贼胆,毕竟,她也没这么晚回来过。
“不准爬。我知道有地方睡,带你去。”
“哎呀,你能有什么地方呀……我跟赖文静都说好了。”顿了顿,她又道,“不放心,你在下面托着我。”
要摔一起摔,还有个垫背的。
贺冼凉被她说的没办法,被她拖拉着,无奈地走到寝室楼侧边的窗边。
窗户其实不高,堪堪到傅雪的脖子,而且就位于一楼的楼梯拐角处,只是中间放置了一道横杠,比较考验身材。
赖文静早就在里面等着了,打了个呵欠,蹲着,听见有声响,才站了起来。
贺冼凉在傅雪身后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明功能,一道强光霎时扫了过来。
赖文静感觉自己狗眼都要瞎了,她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眼,没良心啊没良心!她容易吗她!
刚想骂一句,发现打光的是傅雪后面的那谁谁……
好吧,她内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妈卖批。
傅雪朝赖文静挥了挥手,然后推了推窗户,疑惑道,“咦?这个怎么推不动啊……”
然后她头凑近玻璃窗,对着里面的赖文静说,“静静,你从里面推推开试试……”
“啊?你说什么?”赖文静也跟着凑上来,玻璃是钢化的,厚且结实,傅雪声音又轻,赖文静几乎听不怎么清楚。
傅雪:“……”
这下傅雪大声说了一句,赖文静才反应过来,从里面推,也是纹丝不动。
“完蛋了……阿姨估计是锁着了……”赖文静看着一窗之隔的傅雪,讷讷道。
“这么晚了,你随便找个地方凑合凑合吧,我先上去了。”担心了也就那么零点一秒的时间,赖文静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
“哎哎哎!!”傅雪喊她。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怕什么,去开间房睡一觉就好了,明天你的书我到时候给你带到教室,拜拜。”
这不是有天仙似的贺大神在吗,赖文静很是放心。
赖文静像炮弹似的一溜话说完,挥了个手,趿拉着拖鞋,直接上去了。
开间房睡一觉……开间房……开房……
傅雪:“……”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这个窗居然防着了。
傅雪没忍住转回头,看向贺冼凉,贺冼凉早就把手电筒关了,一张脸隐在半明半暗里,听不出语气,“开间房?”
“是的吧?……”
“你想开房吗?”贺冼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句,反问她。
这个词说出口,真是又羞耻…又暧昧……
说的这么刻意干什么……中间那个字还漏掉……
这下傅雪才听清他语气,满满的都是揶揄。
“你干嘛啦……”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呀。
“我在学校附近有公寓,去我那里好了。”贺冼凉不再逗她。
“哈?”她还不知道,他居然在这边还有房子??
“不远,走走很近。”贺冼凉说着,把小电驴停放在一旁的车库里。
按下了锁,小电驴也应声地叫了两下。
“看来,以后都用不上它了。”贺冼凉走回来,拉住傅雪的手,头偏着看她,说道。
“谁说的,我自己还可以骑。”
“哦?”贺冼凉摇了摇另一只手中的钥匙链,“可是钥匙在我这里。”
“……”
两个人朝着华诗苑西门的方向,并肩走着。
整个生活区,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房间还是亮着的,路上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路上一排的灯,陪伴着他俩。
“你那里…有几个房间呢…?”傅雪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要问清楚。
要是只有一张床,贺冼凉就做好睡沙发的准备吧。
“两间。我去睡客房。”
看到傅雪明显松了口气,贺冼凉仿佛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说道,“你是在怕些什么吗?”
“……”
“你…闭嘴…快点回去睡觉!我明天还有早课!”
“啧,没想到傅同学这么迫不及待。”
“……喂!”
第42章
贺冼凉的公寓就位于学校华诗苑隔过去一条街的位置, 楼下是一条“澳门风情街”, 也是附近几所大学里学生们常来的娱乐场所。
街上各式各样的店, 都是由别墅改造的门面,极具澳门的葡式风格,现代味十足。很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
往上的商品住宅房, 有很多房东租给这边不愿在宿舍里居住的大学生。
贺冼凉喜静, 平日学生会事情又多,很多时候, 他都是带着文件到这边来处理。
看中这边的行情以后, 他直接挑了这边刚装修好的一间新房, 高价租了几年。他不太喜欢别人住过的二手房, 宁肯多花点钱。
贺冼凉带着傅雪刷卡上了电梯,傅雪还是把头埋在围巾里, 整张脸都快掉进去了。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贺冼凉说着按下楼层。
“我困了……”傅雪答非所问。
怎么想都觉得今晚……好暧昧迷离啊!呜呜呜紧张……
等会儿她决定装死, 倒头就睡,一句话都不要多跟他讲。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
贺冼凉好笑地拉着她走了出去,腾出一只手的空闲,按下指纹, “啪嗒”一声, 门解了锁。
他拉开门, 径自走到玄关那里,换了鞋,良久, 都没等到身后人的动静。
贺冼凉转头,就看见傅雪站在门口,小巧的鼻,红彤彤的,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傻愣着干什么,过来。”
“……”
傅雪踏了进来,挨在白色的鞋柜旁边,“我没有拖鞋呀……”
话音刚落,就看见贺冼凉蹲下来,在她脚边放了一双粉色的拖鞋,还是带了蝴蝶结的那种。
哈???贺冼凉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用这么粉嫩颜色的人啊??
傅雪眯起了眼,“这是谁的?”
警报拉起————难道有女生来过他家!!
贺冼凉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还能是谁的?”
在一起以后,他就去买好了各项女生用的日常用品,摆在那儿,万一哪天她来了,也不至于兵荒马乱,半分准备都没有。
傅雪顿时怀疑地看着他,什么嘛……模棱两可的……也不说个清楚。
贺冼凉这下无奈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他转身,只微红的耳垂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我去开暖气。”
傅雪看他自以为淡定的背影,心下一甜。
什么嘛……原来是预谋已久呀……
傅雪换好鞋,打量起贺冼凉的这个公寓。
格局不算太大,但家具不多,空间还算绰绰有余。
客厅里铺了一张很大的毛毯,奶白绒的,上面放置了一个茶几,沙发看起来十分柔软的样子,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米色榻榻米。
整个房间就是黑白的主色调,茶几上整齐地放着一些书,还有眼镜盒,清爽干净。
暖气温度升得很快,傅雪干脆脱下外套,一头崴在沙发里,果然又软又绵,她滚了滚,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贺冼凉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傅雪半阖着眼,睫毛浓密长软,一只脚微微翘在沙发外面,侧着脸,露出一截莹润雪白的脖颈。
顿了一瞬,他走上前,在傅雪身边坐下,俯下身看了她良久,然后捏住她的脸,“雪球,起来了。”
傅雪半迷蒙地抬眼,“嗯……”
贺冼凉递给她一杯牛奶,“刚帮你热好的温牛奶,喝一点?”
今天外面冷风肆虐,她穿得又少,吹了那么久,刚刚回来的时候,摸她的手,冰冰冷冷。
她又爱喝牛奶,他就帮她温了温。
傅雪刚刚眯了一会儿,现在有点懵了,此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贺冼凉把水递到她嘴边,耐心地一点点喂给她,傅雪轻仰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
她这样,像极了小奶猫舔浆糊,娇娇软软,又奶又甜,乖得不行。
等到喂完了一杯,傅雪差不多意识也回来了,等到贺冼凉起身去洗杯子的时候,她愣愣地看着他清瘦的背影,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天哪……刚刚那个跟没断奶似的人……真的是她吗??
没过一会儿,她又感觉到那人气息的逼近。
腿侧的沙发陷下去一块儿,然后,她听到贺冼凉的声音再次响起,“热水给你放好了,你先去洗。”
她虚虚地抬眼,说,“嗯……”
半晌,傅雪才反应过似的,“我没带睡衣过来哎……”
“下次再带。”
“……”下…下次?
贺冼凉敛眸,刚好对上她的眼,“拿了一套我的,你先用,去吧。”
说完,他递给傅雪一套深灰色的睡衣睡裤。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蓦地,傅雪夺了他手里那套衣服,趿拉着拖鞋,像蹿来蹿去的土拨鼠,逃也似的直接跑走了。
贺冼凉盯着她稍显慌乱的背影,笑了,随即又顿了顿,“雪球——你进错房——”
还没等他说完,傅雪低头从厨房出来,尴尬地挪到旁边那间门。
进了浴室,满目都是雾蒙蒙地缭绕。贺冼凉帮她开了烘热机,又打了浴霸,热腾腾地,衣衫尽·褪,竟也不觉得一丝的寒冷。
掀开帘子,是硕大的浴缸,竟然还放了粉色的浴球,整缸水都是淡粉色,还泛起了一点洁白的泡沫,静静地飘在上面。
她撩起一点水,试了试水温,水波荡漾,温温热热。
傅雪踏了进去,缓缓地滑入水中,她享受地躺了一会儿,一颗饱胀的心也仿佛随着这温热的水,热乎乎起来,熨帖得不像话。
这家伙,是以为她对粉色欲罢不能了吗……
她泡了一会儿,爬起来擦拭的时候,才发现一旁的栏杆处,挂着两条可爱的毛巾。
当然,还是粉色的。
再一看,洗脸池那里,放了一个小巧的电动牙刷。
唔,粉色。
和一旁的那个蓝色的,头碰着头,紧紧地挨在一起。
如果说,刚刚的她心里甜丝丝的,这下,像裹了蜜的加倍糖浆,吹打出绵软蓬松的棉花糖,把她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傅雪把头发吹得半干,就觉得热得快融化了一样,贺冼凉大概怕她冷死,这个烘热机,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温度……
你永远都不能估计一个女生能在浴室里呆多久,如果可以,她能在里面呆一整天。而且,这还是个精致的女生。
贺冼凉平时静下来很快,此刻却莫名烦躁起来。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阳台外的夜,思绪繁乱。
心里冉起的是不知名的情愫,牵扯着他的心,绕来绕去。
浴室门在这个时候倏地开了,傅雪穿着他的睡衣,踏了出来。
穿着贺冼凉的睡衣,也不算太大,但是很宽松。傅雪把长出来的上一截,下一截都仔细地卷起来,衣领都一丝不苟地寄好了。
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倒是别样的合适。
傅雪抬手,把半干的窝在胸前的卷发拎起来,用毛巾仔细地揉搓。
“该你进去洗了。”傅雪双手都在干着事儿,腾不出空间,索性抬起一只脚,对着他摇了摇。
拖鞋在空中荡了好几个弧度,贺冼凉抬眸,看向她。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傅雪一噎,扭捏起来,“不……不了吧……”
贺冼凉嘴角扬起,“早点吹完早点去睡觉。”
不说别的,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给窗外凛冽的冬夜,都抹上了一层暖意似的。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朝他走过去。
·
吹风机热烘烘的气,直直往她脖子里和脸上钻。贺冼凉的手,轻柔地在她发丝间穿梭。
当然,这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
她现在这个别扭的姿势。
谁能来告诉她,这个幼儿园小孩坐的小板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贺冼凉从哪里掏出来的板凳,她本来就比他矮了,现在坐在这个小板凳上,更矮了……
两个人面对面,贺冼凉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她还抱着从沙发上讨来的一个小抱枕,像个小智障……
傅雪发量多,发质润而有光泽。天生的自然黑此刻在落地灯的暖黄氤氲下,透着一点点的栗棕。
深灰的睡衣,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的瓷白,暖灯打过来,仿佛上了一层光洁透亮的釉。
贺冼凉没放过任何打量她的机会,此刻近乎虔诚地去看她被熏得粉嫩的脸蛋儿,修长洁白的颈,紧扣的衣领也遮不住的精致的锁骨,再往下是鼓鼓囊囊的饱满……
傅雪感觉头顶被吹风机吹的那一小块儿快要被烧焦了,烫乎乎的。
正纳闷他怎么不动了,一抬眼,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
傅雪下意识把怀里的抱枕往上一兑,堪堪遮住了。
贺冼凉这才反应过来似的,轻轻别开脸去。
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空气里一片沉寂,吹风机的操作的声音衬得这夜愈发暧昧。
傅雪依稀能够听到自己心怦怦跳动的声音。
只不过……
顾不得空气中蕴含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傅雪把头歪向一边,推了推他,“你…动一动啊……”
再不动,她真的头皮都要没了。
贺冼凉复又给她吹起头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话,掺和着吹风机“嗡嗡”地声音,带着热辣的温度,送进了她的耳朵里。
“嗯?你说说看,要怎么动?”
“……”
第43章
贺冼凉洗澡去了, 傅雪窝在主卧的被窝里, 翻来覆去。
被套也是一股清新的味道, 沾染满了贺冼凉独有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的青草香环绕在傅雪的鼻尖。
她一想到这是他惯睡的床铺,想到自己和他间接的亲密·接触, 心中就止不住的悸动。
傅雪拍了拍自己的脸, 捧了捧,妈呀好烫……
思索了一会儿, 她赤着脚下地, 拖鞋都来不及穿, 走到门边, 轻轻一转,“咔哒”地一声落了锁。
以防万一, 防火防盗防色狼。
只要她一想到贺冼凉刚刚的视线, 她就抑制不住的脸红。
防得就是他这条大尾巴狼!
木制的地板下安装了地热,暖烘烘地,室内都是温温和和的,将窗外的寒冷隔绝在外。
傅雪身上薄薄地盖了一层蚕丝被,倒也不觉得冷。
强迫自己静下心神来, 傅雪准备好好睡了, 毕竟她明天还有早课。
只是刚闭上眼没多久, 她就感受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水杯磕在茶几上清脆的声响。
他应该刚刚洗完澡......
贺冼凉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在她房门口顿了顿,停了一会儿, 才迈开脚步。
黑夜里很静,窗外楼底还有似远非远的乍然的喧闹声,不过只一两下,很快又归于平静。
傅雪甚至能够听到贺冼凉关灯的声响。
门缝里渗透进来的几缕光也消失殆尽,傅雪这才准备安稳的闭上眼,准备进入梦乡。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锁转了一圈,然后门被轻轻推开。
“门......开了??我不是锁了吗??”她看向来人。
“我有锁。”贺冼凉没有任何思索,就答了话。
“你来干什么......我提前跟你说句晚安!!”这是赶人的意思在了。
贺冼凉充耳不闻,“我找不到客房的锁了。”
哦......这关她什么事......
“所以?”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只有贺冼凉的眸子在漆黑中透着点些许的亮。
傅雪倾身,打开床头的灯,霎时,让贺冼凉的面部都柔和了起来。
他穿得也是深灰色的睡衣,皮肤冷白,额前的黑色碎发,凌乱透着点湿。
“客房不能睡了。”听他语气,好像还有点委屈......
“那你去沙发上睡,你有被子吗?”傅雪渐渐地,困意袭上心头,她好想快点躺着。
“客厅里冷。”顿了顿,他补了一句,“就你这间房有地暖。”
“......”就他要求多,睡个沙发都有意见了。
转念一想,确实比较冷,客厅里那点暖气,用来睡觉,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凉。
“那你来这里打个地铺好了,我不嫌弃你。”傅雪仿佛下了大决心似的,盘腿坐在床上,兀自点点头。
“唯一的被子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