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着鸭蛋儿转圈圈。
狗娃儿一本正经,“傅姐姐,你不用怕,大黄很热情的,不会咬你的。”
鸭蛋儿也在一旁附和,似懂非懂点点头,“是呀,它只咬坏人的!姐姐这么漂亮,它不会伤害你的!”
傅雪这才从贺冼凉怀里抬起头来,又羞又窘,“我知道啦。”
头顶传来几声轻笑,连带着胸膛都震了起来,起起伏伏。
傅雪一恼,左手被攥紧,只好用右手捶他,“笑什么!”
贺冼凉右手也抓住她的,将傅雪两截小胳膊提到半空。
微微弯腰,直视她的眼睛。
傅雪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上勾。
水润润圆亮亮,似晶莹剔透的玉,泛着点滴的光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她的心里去。
贺冼凉朝她呵了一口气,像是抓到什么似的,“原来,你这么怕狗啊。”
傅雪两手动弹不得,气得想去用脚踩他。
“有小孩子看着啊......!!”
贺冼凉愣是不放,“你是说,不看着的时候就可以了?”
傅雪刚想跳起来去撞他的下巴,想让他痛死算了。
鸭蛋儿似是天真无邪,插了一句进来,对着贺冼凉说,“叔叔,你能把我的小包包还给我吗?”
贺冼凉愣了一瞬,傅雪连忙挣开手,恶狠狠地踩了他两只脚。
叔叔??
“......”
-
进了房门,狗娃儿就干脆利落地落了锁,钻去厨房烧饭。
傅雪和贺冼凉两人是真的不会,只能跟着在他旁边打打下手。
饭菜做得很简单,去后院现摘的新鲜番茄,从鸡窝里掏出来几颗土蛋,再拿出几挂村民送的手擀面。
不一会儿,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番茄鸡蛋面就出炉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奔波累了,今天这碗农家面,傅雪只觉得鲜得要掉眉毛。
吃饱了以后,傅雪帮着狗娃儿去洗碗。
走到庭院里,就看到贺冼凉缠着鸭蛋儿,陪她玩。
一向孤傲的贺大少爷,此刻放低了身段,柔柔地哄鸭蛋儿。
“要举高高吗?”
“要!”
“叫声哥哥,哥哥就给你举。”末了,他强调,“我不是叔叔。”
“哥哥!”
“鸭蛋儿真棒。”
一旁围观的傅雪:“......”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抬眼望去,满目都是挂在深蓝幕布上的繁星。
虽然没有那么璀璨,但一颗一颗,忽闪忽灭,密集地缀在空中,闪着永恒的亮。
一切情绪都仿佛在这既静,又不静的夜,悄然渗透。
“傅雪。”贺冼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肩边。
“嗯。”她没回头去看他,仰头望着这庭院里一小方星空。
手伸出来,指尖点点去触碰天上的星星。
看起来是尽数围绕在身边的星光,但谁知道是隔了怎样宽阔的星河呢。
两人默默地站着,一片静谧中,是某种别样的心照不宣。
-
“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有多余的房间。”傅雪给贺冼凉拿来狗蛋儿的衣服,他的背包都在山下。
狗蛋儿也是个半大的少年了,身材纤瘦,贺冼凉也是清瘦的骨架,应该也能穿得下。
夜色晚了,路开着照明也看得不清,又是深山老林的地方,他人不生地不熟的,怎么回去?
狗蛋儿坚持送他回去,再自己赶回来,傅雪更不同意。
反正房间有多,可以凑合一晚。
贺冼凉倒是同意了。
他先洗得澡,刚刚跨出来,傅雪正坐在木椅上喝狗娃儿家自酿的米酒,抬头一看,差点没喷出去。
贺冼凉个子高,又是肩宽窄腰大长腿的身材,狗娃儿的衣服压根遮不住他的长手长脚。
像个偷穿小孩儿衣服的傻子。
傅雪勉强咽下喉咙里的米酒,笑得弯不起腰,身下坐着的木椅,连带着摇摇晃晃,“咿咿呀呀”地配合着她无声的笑。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在着装上反差如此之大的贺冼凉呢。
贺冼凉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直直扫过来。
呵,这个没良心的小呆瓜。
第29章
晚上睡觉的时候, 鸭蛋儿和狗蛋儿睡在二楼。贺冼凉和傅雪则住了三楼, 房间相邻。
三楼的两个多出来的房间, 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这几天狗娃儿亲自收拾铺了床,做了足够的准备。
床是木板床, 被子用的是手工打的棉花被, 厚实绵软又舒服。
说是两个房间,其实是用木板隔开了来, 成为了不同的空间。
但事实上, 干什么都环绕的是立体三面音响音。
贺冼凉是最后一个洗澡的, 所以, 他踩着楼梯踏上来的声音,在这略显空荡偌大的房屋, 显得格外得清晰。
傅雪能听到他在她房门顿了会儿, 随后抬脚往里面那扇门走去,然后便是轻轻地关门声。
她磨蹭了一会儿拉了灯闸,手机信号不太好,弱到只能聊聊微信。
信号短短的一格,加载个朋友圈都要半天。
傅雪干脆放下手机, 闭眼准备睡觉。
墙那边突然“咚咚”响起两声, 给这安静又沉寂的夜平白添了几抹悸动。
贺冼凉反手用指弯敲了敲木质的墙, 原本只是逗逗她,却意外得到她回应。
傅雪伸出右手,也在墙上扣了四声“咚-咚-咚-咚-”。
贺冼凉打开置顶聊天框——————
【贺冼凉:?】
【傅雪:早—点—睡—觉!】
【贺冼凉:好。】
傅雪手快发了一个摸狗狗说狗狗真乖的表情包, 刚想撤回,那头“嗡嗡”发来一则:【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难道你要做我的狗子???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傅雪就赶紧给自己数羊,试着催眠。
边数着羊,关于贺冼凉的片断越是在她紧闭的眼前蹦来蹦去,挥之不去,渐渐地像拼图一样,一块一块拼凑完整。
傅雪这天晚上,成功地深山野林中,第一次梦到了贺冼凉。
只不过这梦的内容太过于匪夷所思。
两个人坐在庭院里不停地拼图......拼的都是她的照片......
傅雪自己都不知道,她原来在梦中对贺冼凉这么有暴揍欲。
-
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傅雪就被后山上养的土鸡打鸣声给叫醒了。
第一时间就去拿床头的手机看时间,没到她昨晚定的闹钟时间,还很早。
她抬手关掉闹钟,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爬起来,走到窗前。
推开窗,山里云雾缭绕,松针林若隐若现,匿在窗后面,也躲不过深秋雾湿的阴冷。
打了个寒颤,傅雪麻溜地换好衣服,下楼。
木板楼踏下去的声音“噔噔”地作响。
走到拐角,她就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贺冼凉打了个照面。
他头发蓬松凌乱,一根呆毛直直地翘起,贺冼凉半眯着眼,打了个呵欠,然后侧着脸用毛巾擦拭。
傅雪看他睡眼惺忪的呆样,心想下了一趟乡,倒是看到了他与平常完全不一样的面貌。
贺冼凉感受到她视线,与楼梯上的她四目相对,然后他在原地愣了很久。
看这样子,果然是没睡醒啊,傅雪径直穿过他,准备去洗漱了。
等到她走到门口了,往回一瞅,他还是在楼梯口站着。
真应该拍下来,给那群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女生们看看,走下神坛的贺大校草,有多么得呆唧唧。
狗娃儿和鸭蛋儿早就起来了,早饭也做好了温在锅里。
傅雪和贺冼凉收拾准备好以后,狗娃儿正在给鸭蛋儿梳辫子。
小姑娘发质柔软细滑,不一会儿,两根小巧的羊角辫就显现出来了。
早饭是煮得土鸡蛋,熬得红薯稀饭,配上黑面的窝窝头,里面还掺了芝麻,很香。
在这里弄个农家乐,以这个淳朴鲜实的味道,绝对会很受欢迎。
撇开父母不说,狗娃儿和鸭蛋儿这小日子,其实过得还挺滋润。
-
吃完早饭他们就下山,和陆虎,丁进义会合,准备一齐前往学校。
前来交流的四位大学生,这两天就是大致了解情况,毕竟呆的时间并不长。
上午大家就坐在孩子后面,听当地的老师怎样上课。
下午四人轮番上阵,给孩子们上上课,顺带互动一下。
虽然他们本业不是基于教师这个职位,但是给这个还处于小学教育程度的学生上几节课是没问题的。
村里的学校只有小学,要想上中学,还要跑到县里或者更远的地方。
到时候,对这里许多的孩子来说,留校住宿是他们选择的余地。
平常的日子,他们大多是认真学习。只在有人来的时候,学校才会组织活动。
所以他们大多寻着机会放松一下心情,也算是给平时枯燥单调的生活带来点期盼。
今天这样一天就这么融洽,且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第二天,和孩子们一起分享完他们从家带来学校吃的午饭,四个人就要动身出发回B城了,在那里,老师正等着他们。
临走前,傅雪收到很多学生们亲手写的信,还有女生手工折的纸花。
她蹲下来摸了摸鸭蛋儿红润的脸蛋,“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哟~~”
鸭蛋儿甜甜地笑,“傅姐姐,拉勾勾。”
贺冼凉也跟着蹲下来,不死心般地摸了摸鸭蛋儿的两根羊角辫,“下次,贺哥哥给你扎辫子,好不好?”
鸭蛋儿崴向傅雪怀里,趴在她肩上,埋着脑袋,偏过头去不看他。
贺冼凉什么话没说,只伸出手戳了戳她嫩嫩的脸蛋。
狗娃儿在一旁看着,沉默又害羞。
她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车子慢慢地倒,转过泥泞的弯,朝着山外驶去。
窗外,后视镜里一道道身影,久久伫立不愿离去。
孩子们热烈地挥手,“再见——再见——”
傅雪看着树影交错,离她远去,永远定格在身后,连带着那些小人儿,都褪成了点。
渐渐地,点也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
-
车上,四个人都陷入一片沉寂。
傅雪面前倏地伸过来一只手,那手骨节分明,脉络分明,格外熟悉。
“给你的。”紧握的手撑开,掌心静静地躺着一朵纸折的红花。
“你给我的?”傅雪狐疑地盯着他。
“我亲自叠的,下次再要回来,我会和你一起。”末了他轻轻咳了咳,补了一句,“这是凭证。”
傅雪学他平常挑眉的样子,望向他,“和军训那根草一样?”
这绿草红花,红配绿的,贺冼凉品味还真特殊。
“如果我不呢?”
傅雪摇摇头,拿起那朵红花仔细地端详起来。
不过,贺冼凉手还真是巧。对称均匀,花瓣都分类层层围卷,还挺好看。
“你没有机会拒绝了,狗娃儿......和鸭蛋儿,都是见证者。”他明晃晃地挑起一抹笑。
傅雪:“......”
虽然清冷孤傲惯了,但在喜欢的人前,欢喜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只有他自己晓得,拂去伪装的外衣,揭开面具下,隐藏的是多么炙热浓烈的渴望。
陆虎:“......”
丁进义:“......”
坐在前面的陆虎和丁进义觉得自己一定是聋了,这和那天他们上车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把他俩赶到凑成一起坐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
赶到B市的酒店,已经是傍晚。
和陆虎,丁进义二人道了别,贺冼凉和傅雪匆忙收拾了行李,要赶上下午回S市的大部队。
这一趟,傅雪收获不少,这下撰写的报告可以给学校支教队伍的专题项目提供不少意见去改进。
贺冼凉攒了几天的事情没干,此刻在飞机上,也在傅雪身边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按下服务灯,他向空姐要了两杯温水。
递给傅雪后,贺冼凉才察觉到空姐迟迟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空姐自诩长得不差,看到这样一个极品帅哥,不由得生出来一丝喜欢。
在航班上,她能遇到很多社会名流,凭着自己的姿色,也算是交往了一打男友,基本上就没有失败过。
不过贺冼凉这样气质上乘,通身矜贵之气的,十分难得。
想到这里,她自信满满地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过去,势在必得。
傅雪在一旁看着空姐的小动作,心想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长得还挺好看......
她偷偷摸摸打量贺冼凉,发现他一副思索的样子。
什么嘛......
半晌,他缓缓开口,“这位女士,请你让开,挡到我了。”
半点眼风都没分给这位,空姐的脸霎时一白。
等到空姐甩腰气愤地走了,贺冼凉才从电脑里屏幕里抬起头,“你刚刚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傅雪被这么一问,支支吾吾,“反正不是在看你......”
等到两人走出停机坝,夜色已全然暗下,只有摆渡车和远处的机场大厅,在这深意中,透着明亮的光。
湿意凝重,深秋的阴冷,在这深夜,冷冽入骨。挠得人生冷。
走出机场大厅,道路上车辆疾驰,灯光掠影。
贺冼凉转过身来,稍稍俯身,紧了紧傅雪的外套领子。
傅雪感觉有点点凉意落在自己的睫毛上,痒痒的。
仰头望向天空,丝丝雪白阵阵地,轻轻砸在脸上。
深墨色的夜,衬着片片的雪白洁净。
傅雪缓缓伸手,一片晶莹洁白的雪花,静静地躺在掌心。
下雪了。
S市的初雪,冬天,来临了。
第30章
傅雪低头, 贺冼凉修长洁白的手指利落地紧了紧她的扣。
然后, 往肩膀旁移, 抬手轻轻地拂去她肩上的皑皑点雪。
本来就是俯腰,微微敛眸,这样的姿势, 贺冼凉又偏偏要凑近她的脸, 仔细地端详。
看看看看个鬼喔。
“你到底要看多久。”然后她嗔道,“能把你的手挪开了吗?”
贺冼凉不理她的话 径自伸手, 捏了捏她的脸颊, 然后哼哼了两声。
这才缓缓地收手, 直起腰, 和她一起等回学校宿舍的车。
傅雪默默低头用鼻尖盯着自己的鞋,揉了揉自己的脸蛋。
其实他用的劲儿很轻, 指尖带着些许的凉薄, 冰冷触上她的温热,傅雪大脑顿顿地,仿佛有绚烂的烟花炸开。
等了好一会儿,接下来也没等到他的任何话语。
傅雪暗自咬咬唇,只觉得自己傻透了。
哪知贺冼凉只微微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心中微微荡漾着的, 是她的娇嫩软滑。
还好, 她不像以前那样,只想着怎样躲他才好。
【萝卜种得熟了,也到了是时候□□的季节了。
然后像兔子一样, 一啃一啃,全吃掉。】
-
回到学校,贺冼凉忙着处理这几天累积的事情,而傅雪,也忙于全国大学生健美操比赛。
随着初雪的来临,S大学生的状态也日益进入到冬天这个凛冽冰寒的时令。
各大社的聚餐活动,也都热络起来。旨在冬天,通过酒桌上的热情,能够传递到每个人的心中,温暖情谊的果子由此种下。
平安夜,圣诞节以及元旦节日的到来,为学生们提供了许多欢庆的机会。
在这个姻缘巧结的节日中,许多情侣也由此诞生。
十二月底不知不觉就到来了,翻开日历,很快就是阳历中新的一年。
平安夜,四处闪着圣诞夜前夕的欢乐。
S大也早早地高高挂起了新的热帖,为所有贺庆新年的项目预热————————————————【平安夜送平安果,平安树下你和我】
众多人抢楼,遂了自己的心愿给回帖的人送祝福。聊得来的可以加好友,互送平安果。
校外的大街小巷,校内的学生生活区,都染上了狂欢的气息。
街上面四处可见拉的彩灯,小灯笼泡儿在圣诞树上,闪亮闪亮,晶莹通透。
在高中的时候,大多数人受心里驱使的缘故,加上父母老师的鞭策,萌发的那个小芽儿还没冒出来,就被扼杀在“年轻”这个摇篮里。
到了大学,高中带来的习惯性思维使然,再加上生活圈子的狭窄与桎梏,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去认识异性,也就更别提从中遇到一个既合适又或是真正喜欢的。
时间蹉跎,没有人在原地等你。当内心泛起丁点后悔的时候,生活早已离去,向前疾驰。
童话故事固然存在,但更多人,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就此错别中,恍然悟明白自己的心境。
是以,每每到这种大方中而又透着些许羞涩的节日,每个学生的脸色,都隐隐藏着内心里那块,不可述说的秘密。
傅雪平安夜的一大早,就在抽屉里摸出来许多个红彤彤的苹果。
有同班的女同学送的,大大方方署了名。也有不认识的男同学塞的,落款狂妄不羁,没有名字,到底只表达了爱慕之意。
大家都趁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
只是从早上等到晚上,傅雪都没等来意料之中那个人的半点动静。
干脆到,连个问候都没有。
傅雪暗自给自己打气,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抵自己太过矫情,两人是什么关系,她又是以怎样的立场,来要求他的呢?
下了晚课,她就裹紧自己的衣服,顺带围好围巾,向外院大门走去。
藏在大衣右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两下,傅雪听到声响,把夹在右手臂的书移到左手臂,然后往口袋里掏。
还没解锁,就看到屏幕上显示微信有消息。
傅雪打开微信,贺冼凉发来几则消息,时间显示是半个小时前—————
贺冼凉:【是不是在上晚课?】
【我在外院大楼外面。】
【上完课下来,我等你。】
傅雪把手臂里的书,夹在下巴和手之间,边等电梯边回复他。
虽然她的重点有点错,但是—————————
傅雪:【咦……你怎么知道我在上晚课??】
隔着屏幕傅雪都能感到对面顿了半瞬。
贺冼凉:【那就下来吧,我等你。】
傅雪撇撇嘴,刚要回复什么,电梯“叮咚”一声到了,她下意识抬头向外看。
贺冼凉双手抱臂放在胸前,微侧着头,颀长的身影靠在车身上。
刚好正对着外院的大门,来来往往打量的人,都仿佛成了用来烘托他的背景板。
墨静的夜,漆默的树,流畅的车身线条前,是他风华绝代,清俊孤傲的侧脸。
等到电梯中人都走光了,电梯已然要关上的时候,傅雪才稍稍回神,手忙脚乱按下了按钮,然后踏出电梯。
那人仿佛和她有心理感应似的,抬起头,视线遥遥地便和她的,紧紧相触。
傅雪忍住内心的悸动和莫名的期待,在周遭人惊羡的议论声中,缓缓走向他。
再往近,他整张脸从隐着的夜色中,露出优美的轮廓来。
贺冼凉站直,向她像招小狗儿那模样,挥挥手。
傅雪轻哼一声,“什么风把日理万机的你吹来了?”
贺冼凉听此,只挑了挑眉,声音尾调上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