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喻争抢着把袋子夺过来。
两人你推我搡,在地毯上滚成一团,最后袋子“啪”一下被扯开,两盒子五颜六色的东西蹦了出来。
“……”发现秘密了。
“……”被发现秘密了。
第58章
阮喻坐在地毯上死死捂住了脸。
许淮颂盯着那两个盒子,缓缓扶了扶眼镜,偏过头,发现她正从指缝里偷瞄他,见他看过来,又迅速并拢手指。
于是他又回过眼,去看那两个盒子。
阮喻哭丧着脸,把头埋进了膝盖间。
这个样子,是在等待救援。
看了一会儿,他保持“心平气和”的模样,靠过去在她旁边蹲下来,说:“多大人了,还吃泡泡糖?”
“……”
阮喻抬起头,面露惊愕。
“啊?”她下意识冒出个疑问词。
原来他不认得这玩意儿?难道是因为中美地域文化差异?
许淮颂很自然地转头去翻袋子里的其他零食,一件一件掏出来:“果冻,虾条,橡皮糖,你几岁了?”
看他真情实感地流露出一脸“难怪怕我嘲笑你”的表情,阮喻涨红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不……不可以吗?”
许淮颂笑着看她一眼:“你高兴就行。”伸手要把那俩盒子装回袋子里。
阮喻眼疾手快把它们一把捂进怀里:“这是我的,其他的可以分你……”
他摸摸她头:“不跟你抢。”然后伸手去拉她,“起来了。”
阮喻一手兜着小盒子,借他的力道爬起来,然后看他走向房间,说:“看会儿书然后睡觉了。”
她点点头把客厅收拾好,盒子藏进抽屉,进卧室的时候,就见许淮颂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翻错题,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丝毫没有受到刚才那个意外的影响。
他真的不认得避孕套。
不知道该哭该笑,阮喻绕过他,走进浴室刷牙,对着镜子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庆幸呢,还是悲哀呢?
一场牙刷了足足十分钟,刷到牙都酸了,她才调整好心态,乐呵呵移门出去,爬上床:“今天很累了,别看啦,睡觉!”
许淮颂“哦”了声,合拢笔记本。
阮喻笑眯眯看着他,目光掠过他手中书皮的一刹那,嘴角却忽然一僵。
他的书……是不是拿倒了?
许淮颂把书放去床头,关了顶灯,留了一盏门边的过道灯给她照明。
房间一下子暗了大半。阮喻愣愣眨眨眼,回忆了下刚才一瞬间看见的封面字样,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所以,他看了十分钟倒的书,并且没有意识到?
那么,他在出什么神?
“……”
阮喻缓缓掀开被子,缓缓钻进去,缓缓望向天花板。
他认得避孕套。
他怎么会不认得避孕套。
认得却装作不认得,是为了顾全和保护她的脸皮。
认得却装作不认得,是因为所谓的“狼没有餐具”从来都是借口。
宁愿洗冰冷的澡,看倒置的书,也不触碰那条线,在他认为可以之前。
十八岁的他因为无法决定未来,不对她说“喜欢”,二十六岁的他因为无法确定未来,不对她说“爱”。
哪怕这份爱已经重到让他打出那下方向盘。
阮喻鼻子一酸,望着已经熄灭的顶灯忍眼泪。
怎么这么傻呢许淮颂。
这么傻,她都生气不起来了。
许淮颂刚要躺下,看她对着天花板一脸“感天动地”的表情,愣了愣:“上面怎么了?”
阮喻吸吸鼻子,憋着哭腔说:“这盏灯好美啊……”
“……”
许淮颂默了默:“帮你打开?”
她摇摇头:“灭掉也挺美的……”
他支着手肘眨眨眼:“那你坐着看会儿?”
她点点头。
许淮颂就先躺了下去。
阮喻抱着膝盖,继续望着顶灯平复心情,可是内心涌动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
难过时候很沉默的许淮颂。
爱的时候也很沉默的许淮颂。
这个男人,不是五彩斑斓的烟火,也不是惊天动地的雷霆,他是长流的细水,淌过山石,淌过沟渠,一路酝酿着世上最好的爱,把它一点一点送到她的身边。
轻轻浅浅,却可以流到永远。
阮喻拉着被子,慢慢躺了下去,侧身面对着他,说:“许淮颂,你会不会有一天厌倦我,离开我?”
平躺着的许淮颂听见这话立刻皱起眉来,偏头说:“不会。”又问,“想什……”
“我也不会离开你的。”她打断他,“真的不会。”
他皱紧的眉头松开,然后看见她靠近过来:“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确定的未来。”
“嗯。”他笑着叹口气,“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之前是误会了。”
阮喻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是在安慰他,吞吞吐吐地说:“我的意思是,既然这样,我们现在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他一愣:“我们已经在一起两个……”
“我是说,”她急急打断他,却又说不出口,“我是说……”
许淮颂从她羞恼的神情里看懂了她的意思,迟缓地眨了眨眼。
目光闪动间,他的眼底好像掉进了星子。
他沉默很久,出口确认:“你认真的?”
怕他因为她一点点犹豫的表现就会继续退缩,阮喻毫不犹豫地使劲点了点头:“跟你救不救我没关系,跟你难不难受也没关系,是我想……”
想把自己交出去。
她说完以后就垂下眼盯死了自己的鼻尖,不敢看他了。
许淮颂很久没有动作,一直看着她。
就在阮喻眼一闭心一横,打算自己凑上去的时候,他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最后一次确认:“那我不忍了……”
她轻轻闭上眼,点了点头。
……
第59章
许淮颂抬起手,吻落下的时候,滚烫的掌心跟着移上她的后背。
配合着湿热的吻,光是这一个动作,就叫阮喻浑身一颤。
许淮颂闭着眼在她的天地间挑火。
她带着怨怪的腔调“呜”了一声,差点魂飞魄散,迷迷糊糊地想,这种事,大概是男人的本能?
她接受着他,把手扶上他的脑袋。
许淮颂被激得停住,喘着气问:“……你的泡泡糖呢?”
“电视柜第三格抽屉……”
他转头下了床。
被单已经到了角落,衣衫凌乱的阮喻把脸埋进枕头,一颗心蹿得七上八下。
渴望又紧张。
等到床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把脸埋得更深,头也不敢抬。
然后,她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炸在她头顶:“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她吓了一跳:“等,等等……”
许淮颂深吸一口气,继续耐心哄她,极尽温柔又极尽疯狂。
而她就像飘荡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入眼满是凶猛的波涛,晃晃悠悠,根本无处可逃。
阮喻绷得像只熟透的虾子:“你,你怎么会……”
许淮颂爬起来,拿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因为脑子里演练过很多遍了。”
看她抽抽嗒嗒的,是真被刺激哭了,他摸摸她满是细汗的额头:“现在可以了吗?”
阮喻咬着唇没有说话,他就知道她默认了。
一举攻城的一瞬,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许淮颂顿了顿,问她:“疼吗?”
阮喻摇摇头:“还,还好……但是我……”
他忍着耐心问她:“但是你什么?”
“但是我好想哭……”
许淮颂亲了亲她的额头:“傻。”
她却真的哭了起来,热泪盈眶,感激涕零。
她一边抽泣,一边说:“许淮颂,我……”
“我爱你。”他打断她,“这句话,也应该我先说。”
她紧紧抱住他的背脊,点头,再点头:“我也爱你,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爱你。”
许淮颂心头一颤,开始动作,用像要把她捏碎的劲。
阮喻承受着他的狂风骤雨,觉得这一夜好像非常非常漫长,漫长到能看见一生的尽头。
*
充满仪式感的“第一个清晨”里,阮喻并没有按照“完美剧情”在许淮颂怀里醒来。
她是被水声吵醒的。
睁开眼发现身边没有人,但床单还温热。
许淮颂在浴室洗漱,应该刚起来不久。
她恍恍惚惚地眨眨眼,看着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光,慢慢清醒,昨晚发生的事也在脑海里一点点清晰真实起来。
她和许淮颂走到那一步了。
从十六岁到十八岁,他们牵了一次手,从二十六岁的五月到九月,他们走到了那一步。
很快又很慢。
昨晚第一次实打实的过程并不久,但前面消耗太大,两人都大汗淋漓。结束以后,他要抱她去浴室,被她呜哩哇啦地拒绝。
因为她想象到了情趣酒店里那面镜子的含义。
许淮颂只能去打了水来帮她擦洗。
但昏暗里的暧昧情愫并不比敞亮下少,擦着擦着又走火,两人选择束手就擒,跟着心意走了第二次。
第二次就有点了不得。
最后她真的精疲力竭,等许淮颂再次打算抱她去浴室的时候,死鱼一样没了挣扎,也不记得害臊了。
只是现在重新回想,脸又红了,一边脸红一边偷笑。
阮喻嘴角刚弯到一半,浴室门就“哗”一下被移开了。
她做贼一样收敛笑意,下意识紧闭眼睛装睡。
许淮颂无声一笑,在床边蹲下来,慢慢靠近,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快十点了。”
阮喻忘了装睡,一下睁开眼,惊讶地问:“这么晚了?”又意识到了管他一日三餐的失职,支着肘爬起来,“那你吃早饭了吗?”
许淮颂没有戴眼镜,睫毛还沾着水汽,看上去非常良善,很解人意地摇摇头:“舍不得吃了。”
“……”
普通男人说荤话不可怕,因为你可以立马一个眼刀子瞪回去。
但许淮颂的可怕之处在于,从他嘴里吐出的荤话,得让人在心里过一遍才能领悟,而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最佳回应时机。
然后他就当你接受了这句荤话,开始了下个话题,笑着说:“起床了,我做了饭。”
阮喻摸摸鼻子“哦”一声,掀开被子,脚一点地,一股酸胀劲就上了腿。
看她顿了顿,许淮颂把她拉住:“我拿脸盆来,你在床上洗?”
她一噎:“我只是……”经历了两次人事,不是坐月子啊。
“大学体测过后比这还厉害呢,第二天下床的时候满寝室鬼吼鬼叫。”她嘟囔一句,示意小事一桩,转头往浴室走。
许淮颂淡淡“哦”了声,过了会儿又跟进去:“那我还比不上你们大学体测?”
阮喻挤牙膏的手一顿。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她避开重点说:“是蛙跳太伤啦。”
许淮颂拿过她手里牙刷,帮她挤牙膏,又给她倒了水,递给她,然后默了默说:“那个也有类似蛙跳的伤法。”
他是昨晚开始被打开了什么开关,没完没了了是。
阮喻放进嘴里的牙刷卡住,缓缓抬起眼,嘴角淌出蓝白色泡沫。
许淮颂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一下,一手从背后环住她,一手接过她牙刷,说:“张嘴。”
她眨眨眼,微微张开嘴,被他刷起了牙。
毛刷细细擦过她的每一颗牙,接着,一杯水递到了她嘴边。
她偷偷瞄向镜子里的许淮颂。
他专注地低头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得像要滴水的星子,看她不动,轻声催促:“漱口。”
前所未有的亲密在两人之间蔓延。
她开始相信一种说法: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没有过“关系”,敏锐的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吐掉。
许淮颂接着帮她刷第二遍。
她含着他手里的牙刷,鼓着满嘴泡沫模模糊糊笑着说:“你在养女儿吗?”
他低头笑:“你这话别被老师听去,好像我拐了他女儿一样。”
阮喻漱干净嘴,歪着头看他:“难道不是吗?”
许淮颂听到这话,好像想到了什么,搁下牙杯,说:“又不拐去美国。”
提到这事,阮喻稍稍一滞,收了笑意。
许淮颂叹口气,伸手摩挲她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入美籍吗?”
她摇摇头,皱了下眉有点疑惑。
细细想来,他在美八年,以他的成就,入美籍的条件早该达到了。
“因为我爸生病之前从没提过这件事。开始我以为,他可能有别的事业规划,但等他生病以后,我整理了他的一些资料,发现他在中国一直有做投资。虽然我们在美国扎了根,但他似乎没打算彻底放弃中国国籍,没打算完全割舍这里的一切。所以我也没有擅作主张。”
“我原本就有盼着我回来的妈妈和妹妹,也有或许留恋着这里的爸爸,是你给了我一个取舍的契机。我在美国能做律师,在中国也能,八年看起来很长,可跟往后几十年比起来,不也不值一提吗?”
阮喻不知道许淮颂这些话几分真几分假。
但如她所想,他是不可能带她走的。
他笑了笑:“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为了我考虑这件事,但只是考虑就够了。”
她垂着眼点点头,过了会儿问:“那叔叔怎么办呢?”
“等他身体情况稳定一些,我咨询一下美国的医生,看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坐飞机的条件,有没有可能重新适应新环境生活。”
她点点头:“那我们这次什么时候去美国?”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还是按我昨天说的,我一个人去。过不了多久就是法考,我这次走不了几天,你跟着我来回倒时差太累了。”
阮喻发出不答应的拟声词,企图用“美色”留人,戳戳他腰暗示:“你这么舍得啊……”
许淮颂稍稍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低下头说:“你明天不就生理期了?我就走这一个多礼拜。”
“……”
一腔温情全喂了狗,许怀诗当初的忠言响在耳畔:看见我哥这精明算计的嘴脸了吗?这种人,你跟他谈谈恋爱就好了,绝对不要嫁哦!
阮喻推推他:“走走走!”
*
许淮颂坐了晚上的飞机走,小半个月后如期回来。
因为投资人被拘留而暂停了剧本工作的阮喻闲了好一阵,正在家发着霉等他,忽然接到了方臻的电话。
用的是私人的手机,应该就不是什么官方的事。
她接起来,听见他问:“阮女士,请问你能联系上许律师吗?我联系不上他,国内国外两个号码都是。”
她一愣:“他在飞机上呢,你再过一个钟头应该就能联系上他国内号码了。”问完皱了皱眉,好像猜到什么,“你找他什么事?是不是魏进的案子有消息了?”
方臻“嗯”了一声:“许律师之前私下跟我提过,关于他父亲十年前接手过的一个案子。”
阮喻的心一下子跳得快起来:“有进展了吗?”
“有一样重大发现,已经转交给苏市警方。”
“什么发现?”
“我不方便透露,许律师如果关心这件事,可以联系苏市那边。我就是来转达这个的。”
第60章
挂断电话,阮喻坐在沙发上捏着手机发起呆来。
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本身,而是方臻说,许淮颂曾经私下跟他提过这个案子。
许淮颂不是一个会轻易定论的人,所以当初发现那张合照时,表现得相当客观理智,即便在魏进因为涉毒落网后,也没有无凭无据去指控什么,该飞美国飞美国,和她视频时半个字没提这件事。
但人终究是人,难免存在情感偏颇。
他心底一直牵肠挂肚着,并且拜托了警方留意案情进展。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件事上,阮喻没办法帮他什么。她唯一能做的,是买了一张到苏市的高铁票,然后在他下飞机的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跟他说直接在苏市碰头。
因为机场离苏市比离杭市要近得多。
阮喻到苏市火车站已经接近傍晚,没等几分钟,许淮颂也到了。
他自己的车还在4S店,不知从哪儿借了一辆来。
阮喻一上车就受到了迎门摸头杀。
他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轻轻捏一下她的鼻子,说:“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回杭市也不差几个钟头,还这么跑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忙不完,得在这儿过夜嘛。”
分开了十天,天天靠视频活命,别说几个钟头,阮喻一分钟也不想晚见到他。
许淮颂笑了笑:“你知道我美国的同事叫你什么吗?”
这阵子两人视频开得比上次分开时还频繁腻歪,他好几个外国同事都知道了阮喻。
阮喻摸摸鼻子:“什么啊?”
许淮颂发动车子,打方向盘驶离火车站,弯着唇角说:“黏人猫。”
阮喻一噎:“明明是你非要跟我连麦睡觉的,你没辟谣吗?”
“辟了。”
“怎么辟的?”
“我说,可能我也不算人。”
“……”
*
去往警局的路上,两人一路东拉西扯。
或许有“小别胜新婚”的意思,但更多的,其实是出于心照不宣的忐忑。
两人都对即将直面的真相有点忐忑,所以都想着打打情骂骂俏,缓和彼此心底的紧张,于是就演变成了这样。
但这份刻意营造的轻松,还是在看到警局门口的江易时灰飞烟灭。
许淮颂停车的时候,江易正跟在两名警察身后朝警局里走,大概是被请来问话的。
他皱了皱眉,把车停进车位,然后解开安全带,刚要开口就听阮喻说:“去,我在车里等你。”
许淮颂还算跟这案子有点关联,阮喻就完全是局外人了,也不好把警局当菜市场说进就进。
她等在车里,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江易走进去的样子。
他还是穿着那件又黄又旧的汗衫,佝偻着腰背,抬头看见这间警局,看见门上的警徽标志,两腿都在发颤,上台阶的时候差点绊了一跌。
阮喻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眼底一定满是惶恐。
这不是心虚,而是真的害怕。
当全世界都在说“你有罪”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她懂。
她也经历过那样百口莫辩的绝望。
阮喻叹口气,看天边太阳慢慢西沉,大约一个钟头后,看见许淮颂一个人走了出来。
车门被打开的一瞬,她一颗心倏地揪紧,侧过身先看他表情。
他的表情并不像如释重负,阮喻忍不住问:“还是没结果吗?”
他摇摇头,坐上来却没发动车子,靠着椅背沉沉叹出一口气:“应该有结果了,虽然还要等审判,但八九不离十。”
“真的是……魏进吗?”
“警方因为涉毒案,调查了他近几年的资金流通记录,辗转发现一个可疑的户头。魏进单方面给这个户头汇了十年的款,都是大数目。中间绕过了很多渠道,最终指向一位港籍地产大亨。”
“这位地产大亨,曾经是苏市的一名法医。”
阮喻喉咙底一哽,猜到了究竟。
许淮颂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警方查证到,这名法医当年受魏进嘱托,对被害人尸体动了手脚,导致尸检判定的死亡时间比实际提前了很多。由此造成的结果是,江易的不在场证明失了效,而魏进获得了合理的不在场证明。”
“事实上,被害人和江易在男厕发生关系时,魏进刚好在角落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