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颂发笑:“我三百多条短信,那么多套路都被你看光了,也没说什么。”
“那是你该!叫你之前美滋滋地看我小说,叫你逼我念……”她说到这里猛地住嘴。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了哪壶啊。
果然下一秒,许淮颂轻轻“嘶”了一声,仿佛失忆一般问:“我逼你念什么了?”
她转头就要躺下去:“没什么,睡觉。”
许淮颂拉住她胳膊:“说清楚再睡。”
阮喻默了默,觉得这事倒也确实有必要说清楚,于是比个发誓的手势:“那我跟你郑重声明,那段内容是为了哄读者虚构的,我绝对没有做过那种……那种……”
许淮颂低头笑了一下,用轻到自己也听不见的声音说:“可是我做过。”
“你说什么?”
他抬起头,笑笑:“我说,编得还挺像样的。恋爱没谈半个,吻戏写这么逼真?”
阮喻捋捋刘海,挺直腰背,壮着声势说:“那当然,干我们这行的,少了真材实学怎么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
她说到这里,忽然看见许淮颂摘掉眼镜靠了过来。
阮喻一头雾水,盯着近在咫尺的人说:“你,你干嘛?”
许淮颂眨了眨眼,睫毛在她眼底陷落一片阴影,笑了笑:“想喂你吃猪肉。”
“?”
不等她反应过来,唇上一软一凉。——许淮颂斜坐在床上,一手撑枕头,一手捧她脸,吻上了她。
阮喻脑子里瞬间炸开一大片白光,猛一个心律不齐,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
他于是没有深入,一触即分,但唇与唇分开了,鼻尖却还和鼻尖碰在一起。
这样近的距离,两个人都停止了呼吸。
阮喻揪住床单,手一点点攥紧,因为不敢喘气,一张脸憋涨得通红。
许淮颂弯起嘴角,拿鼻尖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离开了她,微微斜着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他太气定神闲了,就像八年前,撒着“牵错了”的谎,看上去却没有半点心虚。
可是阮喻不行。她被刚才那个蜻蜓点水的吻,还有他现在的眼神惹得发晕,眼前像有五颜六色的烟火同时在炸,转头就要逃下床。
许淮颂从背后拉住了她,把她扯进怀里,让她的左耳贴住了自己的心脏。
阮喻愣了愣,片刻后,听见头顶传来他含笑的声音:“看表情是看不出来的,你要听。它真的比烟花炸得还猛。”
第41章
阮喻是在右半边床睁开眼的。
天已经亮了,但她睁了眼却像没醒来,浑身轻飘飘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那个吻,停留在那个吻结束后,在她耳朵里噼里啪啦炸开的,许淮颂的心跳。
她在他怀里待了很久,跟他说了很久的话,聊着高中的事,一直到不知不觉睡着。
卧室忘了拉上双层窗帘,半透明的轻纱隐隐透进清晨的日光,照得整个房间充满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以至于阮喻干睁了很久的眼才回过神,缓缓偏头,看见了左半边床的人。
许淮颂背靠软枕合着眼,看起来似乎睡着了。他没有进她的被窝,就穿着衬衫西装裤坐在被子外面,与她隔着适度的距离。
阮喻记得,昨晚她好奇地问他,当初一开始是怎么注意到她的。
许淮颂说答案很没意思,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最后才在她的追问下说了实话。
原来一切的起源,不过是军训时候的男生宿舍,他的下铺说了一句:“咱们老班的女儿长得蛮可爱的,你们谁有兴趣发起‘老师变老丈人’的挑战?”
并没有惊心动魄的浪漫邂逅。只是青春期的男孩子们之间,这样一句轻忽的调侃而已。
确实很平凡。
但就像这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早晨一样,平凡却美好。
阮喻看了许淮颂一会儿,轻手轻脚爬出被窝,想把他掰成平躺、舒服的姿势,手刚碰到他肩,却看他忽然睁开了眼。
她一个激灵缩回手:“你这醒的还怪吓人的……”
许淮颂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笑了笑,轻轻抬了一下她的下巴:“你干嘛?”
“叫你躺下睡,我要起床了。”
她是到起床的点了,但许淮颂最近作息紊乱,坐了大半夜,天亮才犯困,现在正是想睡的时候。
他“嗯”了声:“那我睡一会儿。”说着躺了下去。
阮喻爬下床,帮他把卧室窗帘拉上,然后出去洗漱。
但许淮颂没能躺上多久,刚睡沉就被一阵手机震动音吵醒。
他闭着眼去摸索床头柜,半天才拿到手机,眯着眼接通以后低低“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默了三个数,传来一个奇异的声音:“哎?打错了吗?”
许淮颂蓦地睁眼,从床上飞快坐起,移开手机一看。
屏幕显示备注“爸爸”。
但并不是他爸。
这是阮喻的手机。
不是阮成儒打错了,是他接错了。
听筒里接着响起一句疑问:“没打错啊……”
许淮颂吸了口气。没想到之前端午节精心准备了一番,却白忙活一场,最终在这猝不及防的时刻直面了“老师变老丈人”的挑战。
还没来得及正式拜访,就在清早这样暧昧的时间点打了个暧昧的照面,绝对不是理想的兆头。
许淮颂在进与退间犹豫片刻,还是认了,重新移近手机,低咳一声说:“老师,您没打错,我是淮颂,您等一下。”
电话那头死寂得更久,过了会儿,起了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阮成儒和曲兰正在召开什么紧急会议。
许淮颂拿着手机,跟拿着颗炸弹一样轻轻走出房间,移开了厨房的门。
阮喻正在里面煎蛋,回头看见他还讶异了下:“怎么起了啊,不是要再睡……”
许淮颂立刻作个手势打断她,举起手机给她看,比嘴型:你爸。
阮喻惊得睁大了眼,也跟他比嘴型:你怎么接了?
许淮颂:错了。
她一把关了火,冲上去夺手机:“喂,爸爸啊。”
电话那头紧急会议的声音立刻停止,阮成儒清了清嗓,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说:“哦,喻喻啊,你在哪儿啊?”
阮喻望着天花板认栽:“在家……”
“自己家吗?”
“对……”
阮成儒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气氛陷入尴尬。
阮喻拿食指狠狠戳许淮颂的肩,听见电话被曲兰接了过去:“喻喻啊,你爸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周俊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就在杭市被拘留着,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阮喻看了眼许淮颂,想着反正老人家也猜到两人一起过夜了,干脆“破罐破摔”,“要不叫淮颂跟你们说。”
“哎,好。”
阮喻瘪着嘴把手机递给了许淮颂。
许淮颂清清嗓,回答曲兰:“曲老师,我们律所的同事已经接手了这个案子,前天提了会见申请,最迟今天中午之前能跟他见上面了解案情。”
“那孩子没法出来是?”
“对,公安机关还在侦查,如果之后没有进一步发现,按他的情况也不能取保候审,要一直羁押到庭审结束看结果。”
“那多久能开庭啊?”
“这个不好说,最理想的情况也要四五个月。”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这孩子,我总觉得他做不出那种事……”
许淮颂继续说:“您别太担心,这事我会盯着,之后调查情况,我们律所的同事可能会来拜访您和阮老师,了解前几天的详情。”
两人聊完后挂断电话,许淮颂刚要把手机递回给阮喻,掌心却再次传来了震动。
他低头一看,发现这回来电备注是:李识灿。
许淮颂咬了咬牙。
这一前一后两个电话,要是能颠个倒就完美了。
阮喻看见李识灿来电倒也有点意外,说:“他一般没事不给我打电话的。”说着伸手就要从许淮颂掌心里抽手机。
许淮颂死死捏着手机不动,眼神冷淡,无声对抗。
阮喻哭笑不得:“干嘛啊你,我开免提行了!”
他这才松了手。
阮喻接通电话,扬声器里传来李识灿的声音:“学姐,有件急事跟你说。”
“出什么事了?”
“我可能被拍了,”李识灿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抱歉的意味,“端午假那天,你跟警察走了以后,我送许律师妹妹回酒店。”
阮喻和许淮颂同时滞住。
“在酒店哪里被拍?”阮喻慌了神,“现在什么情况?媒体爆了照片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是我没错,你看看微博,也通知一下许律师。”
阮喻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许淮颂,说:“好。”
“你放心,子虚乌有的事,他们也不能颠倒黑白,我已经安排人去酒店调监控证据,声明也在准备,会第一时间把这事回应清楚,只是我现在不知道照片到底拍到什么程度,担心后续有人深挖许怀诗身份,影响她学校那边。所以方便的话,你叫上许律师,我们等会儿见个面。”
阮喻应了下来,挂断电话,看许淮颂脸黑得难看:“娱乐圈的好事。”说完回头去卧室拿手机。
她跟过去,听见他拨了两个电话,一通打给陶蓉,叫她没收许怀诗的手机,暂时不要让她接触新闻,一通打给律所,叫刘茂起草文件,以备不时之需。
交代完事,他才转头看阮喻:“我去洗漱,你换衣服。”
阮喻默了默,垂着头说:“对不起……”
许淮颂抬手,拿拇指擦擦她刘海:“事分轻重缓急,那种情况,你跟警察去办案有什么不对?难道还能带上怀诗吗?”
阮喻低低“嗯”了声,回头拾掇了下,跟他一起出了门,在路上了解了微博的情况。
许淮颂在开车,她在副驾跟他讲:“是个新人狗仔,模仿以前的专业狗仔弄了套定时爆料,昨晚九点发预告,说明早九点有个新闻要讲。刚才八点五十分的时候,又发了一条内容作为预热。”
“什么内容?”
“说某男明星最近真会来事,前阵子刚闹出个圈外感情纠纷,现在又……”
阮喻没说下去,因为觉得用词太脏了。那条内容说的是——“又跟学生妹现身酒店”。
昨晚的定时爆料预警太模糊,李识灿怀疑事情落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距离九点只剩十分钟,也只能启动应急措施。
八点五十九分。
阮喻寄希望于李识灿的团队能拦下这个新闻,但时间确实太短了,一分钟后,她还是刷出了一波照片。
一共四张,两张是李识灿跟许怀诗站在大堂角落等电梯的照片,还有两张是两人身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许淮颂偏头瞥了一眼照片,说:“帮我接通李识灿电话。”
阮喻赶紧照做。
许淮颂戴着耳机,言简意赅问那头:“我是许淮颂。监控记录什么时候到位?”
“半小时之内。”
“那就先叫你的工作室团队转发爆料人的微博,内容编辑:参照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第一款,转发次数过五百,欢迎法庭见。”
许淮颂说完,摘了耳机,一脚油门下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护妹颂。(#^.^#)
第42章
李识灿约见两人的地点非常官方,是他所在华瑞娱乐经纪公司设立在杭市的分部。
许淮颂和阮喻被接待人领到会客室的时候,隐隐听里面传出一个男声:“这离你自作主张跟记者自曝感情纠葛才多久?惹了负面新闻就消停点,你退圈了能继承家业,公司可是要赚钱的!”
话音刚落,会客室门被打开,一个胖乎乎的眼镜男怒气冲冲出来,看见两人稍稍一愣。
许淮颂朝他点一下头。
两边擦肩而过,谁也没有说话。
会客室里,坐在沙发上的李识灿站起来,请两人坐。
因为室内都是单人沙发,许淮颂和阮喻一人坐了一边。李识灿叫一旁助理从茶壶倒了两杯茶分别递给两人。
给阮喻的,多加了一杯奶。
许淮颂瞥了眼那杯白得刺眼的牛奶,跟阮喻先后和助理说了一句“谢谢”。
李识灿翻开笔记本电脑,打开网页微博,把屏幕转向他:“工作室采纳了你的公关措辞,现在舆论大部分倾向于支持我。原博的造谣手段,除了暧昧性措辞外,主要是在照片上模糊了时间线,以及利用了抓拍时的视觉错位。”
前两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在敞亮的大堂,显示当事人进入酒店是白天。但后两张却在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从光线判断,似乎已经很晚。
两组照片营造了当事人在酒店内待了很久的假象,模糊了大众的视听。
而第三张照片,更因为抓拍时机巧合,看起来很像李识灿伸手搂向了许怀诗的腰。
“这两点,曝光监控视频就能解释清楚。”李识灿说着又打开放大处理后的四张照片,“另外,照片请人处理到极限后还是看不清五官,目前看来问题应该不大。”
许淮颂“嗯”了声,低头看一眼腕表。
李识灿看出他的意思,催助理:“监控什么时候到位?”
助理转头出去询问,五分钟后回来:“识灿哥,拿到了。”
阮喻和许淮颂跟李识灿去了会议室。百叶窗里透出各种杂乱的身影,打开门,电话铃声和人声此起彼伏。
根本没人有时间多看他们一眼。
李识灿上前拍了拍一位坐在电脑前的技术人员。
正在噼里啪啦操作电脑的男生回过头,听见他说:“把监控拿给当事人家属确认一下。”
“哦,好。”男生点开视频画面,转头跟许淮颂解释,“监控视频会在打完马赛克后再发布,您请放心。”
许淮颂“嗯”了声,眯起眼看视频。
几段带有明确时间节点的零碎画面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李识灿和许怀诗进入酒店电梯的画面;上楼后,李识灿独自远远等在电梯口的画面;再又是许怀诗从房间拿了行李出来,跟在李识灿身后,去地下停车场等刘茂来接的画面。
播放到这里,许淮颂和阮喻忽然异口同声。
“不行。”
“等等。”
李识灿看了眼许淮颂,先问阮喻:“怎么了?”
她指着屏幕里,许怀诗背上的书包说:“这个书包不能出现,会透露当事人身份信息。”
苏市一中专门的蓝色背包,在视频里入镜了一角,虽然看不清校徽,大众未必有所发现,但不排除许怀诗的同窗找到蛛丝马迹的可能。
公众人物对社会舆论的承受限度比一般人大。可对许怀诗这样的普通学生来说,光是校园里的流言就可能把她压垮。
李识灿立刻交代技术小哥:“所有出现背包的部分,打严马赛克。”说完后又看许淮颂,“许律师刚才也是要说这个问题?”
他“嗯”了声:“还有,发布视频之后需要舆情监测,监控网络平台上所有关于我妹妹个人信息的关键词,如果你的团队无法配合,我会联系……”
“不用,”李识灿摇头打断他,“我会负责到底的。”
许淮颂向他点一下头,确认处理过的视频无误后,率先离开了嘈杂的会议室。
阮喻跟李识灿打了个招呼,跟着走了出去。
许淮颂在前面打电话:“何老师,我是淮颂,有件事想麻烦您……”
他谈吐清晰地解释完整事情原委,继续说:“对,跟您说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不仅仅是我妹妹的个人问题,也关系到学校声誉,我以为,由您出面控制校内流言是最合适的。”
阮喻一路跟他回了会客室。
里面空无一人,许淮颂打完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下,捏了捏眉心。
阮喻走到他面前,弯着腰说:“是不是很……”
“累”字还没说完,就被许淮颂拽着手腕,歪歪斜斜拽进了怀里,坐上了他的腿。
她“哎”一声,压低声说:“你干嘛啊?”一边往后退。
许淮颂摁着她后腰,不给她挣脱,瞥了一眼桌上那杯静静躺着的牛奶说:“他为什么知道你喜欢喝奶茶?”
阮喻愣了愣解释:“大学里有过一些来往。”
“我看到过那张照片,”他板着脸说,“他大一时候参加比赛,在舞台上弹钢琴,你当时在台下?”
“嗯……”阮喻皱起脸,“可是没有因为他当时跟你有点像就发生什么啊,要不哪轮得到你现在……”
许淮颂瞳仁一缩。
阮喻立刻闭嘴,露出安抚式假笑。
身后门把手恰好在这个时候被摁下。
她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与此同时,许淮颂也松了手。
开门进来的李识灿手一僵。
阮喻干巴巴眨了两下眼,默默回座。
许淮颂慢悠悠把桌上那杯牛奶倒进了茶里,拿金属勺搅拌均匀后,低头喝了一口。
李识灿笑了下,解释:“以为你们走了。”所以才没敲门。
许淮颂搁下杯子,看他一眼:“李先生,方便的话,我想跟你单独谈谈。”说着站起来,理了理微微发皱的衣摆。
这突如其来的社会感是怎么回事?阮喻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就看李识灿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许淮颂临走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在这里等。
阮喻只好坐着不动,结果等得嘴都渴了还迟迟不见人回来。看了眼桌上那杯被许淮颂调好的奶茶,她有点心动,忍了忍没忍住,起身拿过来喝。
一直等奶茶喝到见底,许淮颂才回来,跟她说:“走了。”
没见李识灿,阮喻一边跟他进了电梯,一边小声问:“你们干什么去了?你不会把他打了?”
许淮颂瞥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喜欢这种的?”
“哎呀你别转移话题,到底谈什么去了?”如果是许怀诗的事,没必要让她回避啊。
许淮颂没接话,忽然欺近过来,反问:“好喝吗?我喝过的奶茶。”
律师的观察力真不容小觑。阮喻脸一红:“我不是因为你喝过才喝的,我又不是变态……”
许淮颂看了眼电梯里的摄像头,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停车场,进了车里,才俯身凑向副驾驶座,轻轻捏住她下巴,亲了一下她奶茶味的唇角。
然后说:“但我是。”
阮喻彻底忘了追究,他和李识灿发生了什么故事。
*
许淮颂把车开回公寓,吃了点东西上床补眠,临睡前确认了李识灿的公关情况。
监控视频配合工作室关于“将相关事项移交律师处理”的严正声明,舆论很快爆炸,劈头盖脸骂起无良狗仔。
李识灿久久没发声,等舆论对他的同情发酵到顶点,才转发声明微博,说:「我希望我手里握着的这只话筒,是用来唱歌给你们听,而不是用来为我的家人朋友发声战斗的。」
工作室负责唱黑脸,他负责煽情。监控致力于澄清视觉错位和时间线,而这一句“家人朋友”则有效模糊了当事人关系。
一次完美公关。
从舆论来看,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再深挖许怀诗身份,谁要挖了,估计得被李识灿的粉丝刨出十八代祖坟。
只要一中那边不出岔子,这事就算揭过了。
许淮颂因此放下了手机,开始睡觉。
阮喻没打扰他,窝在客厅沙发拿平板看寰视编剧组发过来的剧本,一直到天黑了,才伸个懒腰爬起来,把平板放回桌边,准备去做饭。
这一下,发现许淮颂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直没关。
她拿鼠标点开屏幕,刚打算帮他关机,又想到他可能有文档没保存,所以输了密码进去确认。
然后,看见了满屏幕的心理学研究报告。
阮喻愣在原地,仔细看了几行相关症状,恍然明白过来。
许淮颂刚好在这时候起了床,打开了卧室门。
两人四目相对。阮喻起先第一反应是紧张,因为担心许淮颂误会她在查他电脑,可是一看到他那个无奈的眼神,她就知道,他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是在懊恼自己忘记关掉文档,被她发现了。
她心底一软,踩着拖鞋走过去,到了他面前,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在他胸前闷了一会儿才说:“许淮颂,你真好。”
许淮颂抱着她低低笑了下:“我饿了。”
她松开手:“我去做晚饭。”
“别忙了,出去吃,吃完我送你回来,然后去律所讨论周俊案,忙完可能就近回酒店,你今晚自己睡,睡不着的话跟我通语音。”
阮喻点点头“哦”了一声。
许淮颂低头看她一眼,琢磨了一下她的表情,说:“你想跟我一起去?”
“也没有,”她笑着仰头看他,“就是想问问,你们缺不缺端茶递水的小妹?就是那种随叫随到,不吵不闹,长得还挺可爱,有可能让人看着看着就迸发出火花灵感,一举破案的。”
许淮颂轻轻“嘶”了一声:“破案是警察的事,不是律师的。”
“……”
阮喻扭头就走:“当我没说。”
许淮颂拉住她胳膊:“不过适当的刺激有可能开发人脑潜能,这个,律师也需要。”
她回过头:“什么刺激?”
许淮颂笑笑:“我们律所……有很多单身男士。”
作者有话要说: 颤抖,法律界的单身狗们,我们阮妹粘起人来颂颂都怕。
第43章
吃完晚饭,许淮颂给刘茂打了个电话,确认负责周俊案的同事在不在律所,得到肯定回复后,就开车过去了。
刘茂转头把这消息一说,通厅里,三三两两伸着懒腰,准备下班的律师们齐齐顿住动作,像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刚关掉台灯的一位率先把灯重新打开,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个文件没发,你们先走。”
紧接着,刚阖上笔记本电脑的一位也一拍脑袋:“哎,瞧我这记性,漏了个报告没做。”说着也坐了下去。
一瞬间,整个通厅如风过草伏。
一分钟后,一切都回到了半个钟头前井然有序的状态,只是噼啪啪的键盘声和哗啦啦的翻书声,更加激情饱满了。
提着包站在门口的刘茂,叹了口气,也回了办公室。
前台两个年轻女孩跟着忙活起来。
“你说许律喜欢喝什么呢?”
“咖啡?”
“浓缩?美式?拿铁?摩卡?”
“每种都准备了就错不了,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哎呀,上次许律回国,你肯定不在?见过本人,你现在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半小时后本人出现。
两人整装待发,刚要以八颗牙完美笑容热情迎接,咧嘴笑到一半,只露了四颗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