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真是讽刺。我上午还在跟谭翠西做心理咨询,晚上就变成了她。现在我也要担心女儿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可怕的事了!
忽然,杜玫想到一个方法可以判断丽拉有没有说实话。
第二天上午,杜玫打电话给丽拉的班主任,从她那里问到了丽拉的好朋友——关凌的家长的电话号码。
杜玫跟关凌的母亲打了电话,问关凌周末是不是打算举办生日宴会。得到的回答令她胆寒心惊——关凌的生日根本不是这个月,生日宴会完全是无稽之谈。
毫无疑问,丽拉说了谎。她说5月11号晚上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只是一个借口。
那么,她真正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所有的迹象都让杜玫感到非常不妙,但她却无计可施。尽管她是一个心理学专家,但此刻她跟谭翠西一样无助。
杜玫想直接找女儿谈话,质问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撒谎。但是又担心此举会令丽拉产生逆反心理。青春期的孩子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丽拉如果有心要隐瞒,就算承认撒谎,也绝对不会说出真正的意图。而这件事过后,恐怕她会对自己更严加防范。以后,她会有更多的事情瞒着自己——直到完全脱离母亲的掌控。这种后果更糟。
杜玫前思后想,认为如果要想了解真相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跟踪。



5月11日下午,临近七点钟的时候,丽拉从房间里走出来,对客厅里的妈妈说:“妈,我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了。”
杜玫假装专注地看报纸,说了声:“去吧。”
丽拉出门后,杜玫立刻走到卧室,迅速换了身衣服,再戴上一个大遮阳帽和墨镜,开始实施跟踪计划。
尽管进行了简单的变装,杜玫仍然十分小心谨慎。她跟女儿保持着较长的一段距离,眼看着丽拉走出小区,穿过马路。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之后,杜玫拉近了距离,她相信女儿现在就算回过头来,也不可能从众多行人中认出自己。
丽拉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杜玫在心中暗忖。看来她要去的地方并不远——这倒是为自己的跟踪降低了难度。
正在暗自思索,杜玫皮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丽拉这时恰好拐过了街口。杜玫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拿出电话。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杜玫接起电话,但对方没有回应。
“请问找谁?”杜玫问道,还是没有声音,真是奇怪。她皱了下眉,正打算挂断电话。听筒里突然传出一个低沉、沙哑的陌生男人的声音:“停下脚步。”
杜玫心中一惊,倏然止步——这个人知道自己正在走路?“你是谁?”她问道。
“你回过头来看吧。”那低沉的声音缓慢地说。
杜玫转身过去,疑惑地左右四顾。她没在行人中发现任何自己认识的人。在这条大街上,此刻有不下十个人正拿着手机在通话。她睁大双眼,无法辨别目标是谁。
“你到底是谁?如果是在开玩笑的话,现在可以停止了!”杜玫严厉地说。
“你的腿是光着的吗,没有穿丝袜?看起来很性感。”那男人以一种猥亵的强调说道。
上帝啊——杜玫的后背泛起一阵凉意。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按住裙子下方的腿部,惊恐地想道——这个人现在就在附近,他躲在一个暗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要干什么?”杜玫尽量控制住不让声音发抖。
“你女儿是不是也没穿丝袜?她的腿一定很光滑吧。”那男人说出的话令杜玫胆战心惊。“我现在就去找她。”
杜玫的头脑嗡地一声炸开了。“不……不!”她被惊吓得语无伦次,“你这个混……你不能——”
电话挂断了。
杜玫恐惧地捂住嘴。这个人是谁?他到底要干什么!她突然想起了丽拉——经过刚才那一番电话,丽拉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糟糕,跟丢了!
天哪——杜玫立刻想到——丽拉现在有危险!她要去的那个地方,也许有她根本想不到的事情在等着她!
冷静,冷静下来。杜玫对自己说。现在必须立刻跟丽拉打电话,告诉她现在的状况!她迅速拨打女儿的手机——
无法接通。
杜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是怎么回事?丽拉关机了?还是……她已经遭遇了什么状况?
杜玫的心砰砰狂跳。报警!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办法。
正要拨打报警电话,杜玫突然想到**局就在附近。与其在电话中报案,不如亲自到**局去,能说得更清楚。
她朝**局奔跑过去。
一家商场的玻璃门后,走出一个十多岁的男孩,他握着一个粉红色的手机,注视着杜玫离去的背影,神色阴沉。当杜玫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后。他朝反方向——刚才丽拉所走的方向跑去。


“别着急,慢慢说。”公龘安局接待室的女警龘察给杜玫倒了杯水。“你刚才接到了骚扰电话?”
“是的,但是……不是一般的骚扰电话。”杜玫焦急地说,“我敢肯定那个人当时就在附近注视着我,他知道我的所有举动。而且,他还提到了我女儿!他说要立刻去找我女儿!”
“好的,好的,别急。”女警龘察问。“你女儿出去了?”
“是的。”
“那你现在能跟她联系上吗?”
杜玫着急地摇头。“电话无法接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女警龘察说:“把那个骚扰电话的号码给我。”
杜玫对照着手机,念出一串数字。女警龘察把这个号码输入到电脑中,进行查询。
大概一分钟后,女警龘察张开了嘴,露出惊愕的神情。
杜玫看出有些不对劲,问道:“警官,怎么了?”
女警龘察蹙起眉头说:“这个号码,是前段时间失踪的那个女孩的手机号码。”
杜玫目瞪口呆。她脑子里现在混乱不堪。“但是,跟我打电话的……是一个男人。”
女警龘察说:“我们怀疑那个女孩可能已经遭遇不测。而跟你打电话的那个男人,显然是用了那女孩的手机——这个男人可能就是凶手。”
杜玫惊恐地捂住嘴。“天哪,这个凶手为什么要跟我打电话?”
“有些罪犯,心理极度不正常。他们在获得受害人的某些物件后,可能会用以寻找‘刺激’,获得某种变态的快感。”
杜玫自己就是心理学家,对犯罪心理学也有过研究。她承认女警龘察说得有道理。“那么,你们有办法找到这个男人吗?”
女警龘察用座机拨打了这个手机号,摇了摇头。“已经关机了。这个人十分狡猾,仅仅通过这个手机号码,我们是无法找到他的。”
“那现在怎么办?”杜玫焦急地问,“他会不会真的去找我女儿?”
“你知不知道你女儿现在在哪里?”
杜玫愣住了——丽拉说她去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但这是谎话。她真正的目的和去向,自己完全不知道。关键是,杜玫现在无法判断丽拉是不是跟那个失踪的女孩有关系。她不愿丽拉受到警方的怀疑,只有回答道:“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只说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