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锦吃饱了犯困:“你知道什么……”他忽然睁大眼睛瞪了白晓峰:“你再摸我屁股,可别怪我翻脸!”
三锦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爷们儿家,不怕看不怕摸,只是不能让人抚弄屁股,因为那感觉太下流,仿佛沦为兔子一般。而白晓峰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样强烈,便当即把手移开,转而用指头去挑逗前边那个软头搭脑的东西。
这回果然是合了三锦的意,懒洋洋的翻过身去,他鼓着肚皮仰卧了,而且很惬意的闭上眼睛,显然是等着要享受一番。
白晓峰眼看着他那赤条条的白身子上突兀的挺起一根红通通的物事,心中就觉得又兴奋又稀奇——别的倒没多想。
三锦还是个大孩子的年龄,名副其实的“小”王爷。白晓峰很愿意和他做个朋友,时常亲近亲近,可惜革命重担压在肩,他正忙着要复兴民族,没时间扯那些乱七八糟的!
白晓峰又一次成功的把三锦给“撸”了出来。高潮之时三锦红着脸哼了两声,听得白晓峰心里直发烧,赶忙端起铁锅篮子撤退了,留下三锦枕着双臂,眨巴着眼睛发呆。
“到底还有没有人管我了?”他火烧火燎的想:“我可是被关了好几天了,外面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
白晓峰刚把篮子和铁锅交给守门的放羊小子,就见一位部下撩着袍子飞奔而来,口中大喊道:“梅林,松王爷走了!”
白晓峰一愣:“走了?怎么会走了?我们还没有谈出眉目来啊!”
那部下此时已到近前,一头大汗的喘道:“不知道,忽然就走了,盟里的人也一起跟着走了!”
白晓峰不由自主的回头向院内望了一眼,心想难道小王爷不值钱、没人要了?没人要我可就要了啊。
半天之后,白晓峰晓得了自己的幼稚。
松王当然是急着走——热河那边已经派军队来剿灭乱匪了,他一个老天拔地的副盟长还留在这里看什么热闹?三锦——多尔济吉克默特那木札勒——多王——又不是他的远亲近邻,平日也没什么关系交往,他老人家既然把这烂摊子交给国民政府,自然也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班师回朝了。只是军队杀过来的消息一传播开,牧民们没有信仰的支持,纷纷吓的魂飞魄散,立刻就成帮结伙的开了小差。白晓峰眼看着自己组织起来的义军瞬间瓦解,真是又急又气,心想就凭这种愚昧怯懦的人民,哪辈子才能回到成吉思汗时代?同时他又恼恨民国政府与日本政府都这么没见识;民国政府只知道护卫王爷,不懂得争取他这人民的力量,而日满那边则是干脆的没有动静,搞得他不但没能在夹缝中生存下来,反而是眼看着就要被夹缝夹死了。
“联合牧民造反……烧了格贝勒府……大管家的府院也被我抢了……还绑了旗里王爷……”他慌乱的思索着:“我这会不会掉脑袋啊?”
“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开始狂躁的在房内踱来踱去:“掉脑袋可不成——我不是怕死,只是我若死了,那岂不就更没有人愿意为民族出头了吗?为了穷苦牧民们,我也得想法子活下去啊……”
思及至此,他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包袱,拎着出门一路疾行,冲到了三锦所在的院落之中。手忙脚乱的开锁进房,他就见三锦裹着一条毛毯,正蜷在地上打瞌睡。
将包袱扔在一旁,他跪下来扯起三锦:“王爷,你醒醒,我要走啦,这是你的衣裳!”
三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嗯?”
白晓峰从毯子里将他剥出来,又搂抱着凑到脸上叭叭亲了两口,而后松手起身,扭头就跑。
三锦怔了一瞬,忽然反应了过来。探身拽过那个包袱,他忙而不乱的从中翻出衣物,一边飞快的往身上套,一边拿眼睛瞄着半开的房门。待到他穿戴好了,便小心翼翼的走出房去,发现外面暮色深沉,而守门的野小子傻站在院内,见了他就满脸惶恐的一弯腰。
三锦拿出王爷的派头来,劈头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野小子都吓迷糊了,张开嘴说了一串蒙古话。三锦听得其中夹了一个汉词“汤主席”,就心中一喜,知道自己这回是真得救了。
迈步绕开野小子,他向院外走去,哪知刚出院门,就有一辆飞驰而来的黑色汽车刹在他的面前,随即车门一开,一名西装男子探头出来问道:“请问您是多王爷吗?”
三锦见他说的一口流利汉话,显然不是这草原上人,就连忙点头:“是我。你们是——”
西装男子得了答复后,不等他反问完,便伸手一把将他拽到车上:“那就对了,我们是来接您离开这里的!”
三锦安心上车。待汽车开动之后,他又问对方道:“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来平叛?领头的梅林好像是已经跑了,你们得想法子赶紧追上他!”
旁边的西装男子听了这话,似乎是有些疑惑:“平叛?呃……这个我们只负责接应您离开旗里,至于其它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很清楚。”
三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简直有点不敢深问:“你们不是热河汤主席的人吗?”
夕阳西下,昏暗光线中也瞧不清那男子的面目,就听他很痛快的答道:“哦,多王爷,您误会了,我们是昭田机关下属的行动大队,我们三好机关长受到了察哈尔严司令的委托,特地派我们来保护您回天津的。”
三锦大吃一惊:“你们是关东军的人呀?!”
在三锦与行动大队之人在车内大眼瞪小眼之时,白晓峰已经跨上骏马,像那见了黄鹰的兔子一般,连跑带颠的逃走了。
途中他与热河过来的军队擦肩而过,吓的冷汗涔涔,心想看来复兴民族这事儿危险性很大,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第12章 不信

三锦梦游似的经过了这一夜的颠簸。翌日清晨,汽车停下,众人一起下来撒尿。
因为此次营救并非秘密行动,所以行动大队的成员们是一色的西装打扮,其中同三锦搭话那人相貌颇为英俊儒雅,名叫唐森,正是这里面的队长。
三锦好奇的不住的打量他,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汉奸了,瞧着还挺像样儿的,不晓得日本人都给过他什么好处。而唐森意识到了三锦的目光,就一边系裤扣一边转头对他一笑:“小王爷,这些天你受苦啦!”
三锦也是笑:“还好,挺过来了。”
唐森也是没话找话的和他敷衍:“严司令和您是顶好的朋友吧?听说这边旗里闹了暴动,严司令急死了,连着给三好机关长发电报。”
三锦听了,却是感到羞愧——他没能给严云农弄到钱,还连累得他要担心。
不过他现在也不打算再去张家口了,他很想念大格。
经过了几番辗转,三锦终于回到了天津地界。
唐森把他一直送到了剑桥道。他坐在车里,远远就看见了站在自家大门口的严云农。
宽肩长腿的严云农下穿黄卡其布长裤,上穿黑色夹克外套,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形象潇洒整洁的能让所有女士心动,真是乍一看万分体面,仔细一看十分体面,再凑近了细瞧呢,也就是一般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