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跟我厉害是不是?你以为你让段家大公子打电话过去骂我,我就怕你了是不是?你个小崽子,你信不信我一脚就能踢死你?”
“你踢!不踢你是丫头养的!最后说一句,这门亲事成不了,你那个罗圈腿妹子,爱找谁找谁去,别来打我侄子的主意!至于你,马师长,我也就不多留了!好走不送!”
“你妈才是罗圈腿——”
“我又没要把我妈嫁给你,你管她老人家是什么腿!”
马天龙见沈嘉礼那种语言做派,也不像个世家子弟,比沈嘉义粗暴了许多,而且句句犀利,便有心直接揍他一顿——可是心中又晓得这家伙和段至诚是至交好友,段老头子就这么一位公子,是不能不给面子的……
马天龙思及至此,用手指向沈嘉礼的鼻尖连点了几下:“好,好,你等着,你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一定给你好看!我记住你了!”
沈嘉礼冷笑一声:“多谢惦记着。马师长自己也要多保重啊!”
马天龙负气而走,而沈嘉义偷听到了他的来意,这时痛失了一箱子钞票,就悲恸的长吁短叹。沈嘉礼不再管他,又冻的受不得,便也随之告辞了。
沈嘉礼凯旋而归,回家后向沈子淳通报了胜利消息。沈子淳听了,又喜又忧——喜的是不必去娶马丽君,忧的是风波平息,自己恐怕不得不回家了。自己在这门亲事上是如此的不合作,还离家出走来找了三叔,回去之后,沈嘉义定然不会轻饶了他,至少也得聒噪许久。
沈子淳想象了父亲的丑态,就越发感觉三叔好,一切都好。他像条大尾巴似的跟着沈嘉礼,沈嘉礼坐下,他也坐下,片刻之后,忽然又靠近过去,且失控似的抓住了对方的一只手,送到嘴边啃了一口。
沈嘉礼现在不喜不悲,十分平静的抽烟,喷云吐雾的问道:“怎么咬人?”
沈子淳抬头对他笑了笑,也说不清个原因——三叔虽然个子小,但是强大而芬芳,是树与花的结合体。他崇拜依赖三叔,想要和三叔亲近一下,而这亲近的方式,就是咬一口,蹭一下,尽量的靠近再靠近。
他身边就少三叔这样一个人——亲娘死得早,自家父亲不用提,是个自私的废物,从来没有儿女心;继母毕竟是女人,他这样的大男孩子,总不好过去撒娇撒痴;至于其他的亲人,二妹之流,年纪还小,更是指望不得了。
他不提要走的话,只说:“三叔,你好香啊!”
沈嘉礼“唔”了一声,有滋有味的抽那根烟卷。
沈子淳和他相处的越久,越是恋恋不舍。起身绕到沙发后方站住,他弯下腰去搂住三叔的脖子,忽然探头在对方那耳垂上吮了一口。
沈嘉礼这回“嗤”的笑了一声,同时歪过头去:“别胡闹,痒。”

第19章 新年到

在沈子淳不情不愿的滚蛋之后,沈嘉礼立刻就打出电话,把段至诚找了过来。
两人其实也不过是分别了两天多而已,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天加起来,简直长久如同一生。一前一后的上了楼,两人在进入卧室后,半句闲话都没有说,直接就抱做了一团。
一场好春宫戏落幕之后,两人叠在床上喘着粗气。沈嘉礼现在觉着浑身舒适轻松了许多,心里一直燃烧着的一团暗火也彻底熄灭了。略略缓过了这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段至诚,见他侧着脸枕在自己胸前,因为个子不小,所以脑袋也不小,很沉重的压下来,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抬手摸了摸段至诚的脸,他忽然感到了这男人的可爱与可贵。骤然用力将他掀下去,他一翻身反压上去,开始一口一口的亲他。段至诚很陶醉的闭着眼睛微笑,又把双手搭在对方那赤裸的后背上,轻轻抚摸。
“唉……”沈嘉礼忽然轻声开了口:“至诚,要是有个没人的去处,能让咱们两个相处几天就好了。”
段至诚听了这话,不禁想象了一番,最后也神往的笑起来:“真的,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只是没有机会。年后要是有时间了,我们出趟远门好不好?”
沈嘉礼见他比自己还要热心,直接就将念头化为了具体的计划,便很窃喜:“那当然可以,反正我是个闲人,这全随你。”
段至诚把他向上托了托,随即两手下伸,去抓他的屁股揉搓:“好,看我的安排吧!”
新年前夕,各家各户的事务都格外多一些。段至诚同沈嘉礼在床上春风两度之后,恋恋不舍的起身要走。这二位一边穿衣一边亲嘴,那衣服越穿越慢,末了两人身上披一片挂一片的,再一次亲热起来。段至诚心里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好像是掉进了妖精洞里,胳膊腿儿全被缠了个死紧,可又暖洋洋的舒服,不愿逃开。
待段至诚终于离去之后,沈嘉礼意犹未尽的在楼内独自徘徊了片刻,心情倒也还算平静。
其实他尽管和段至诚相识日久,但是除了在学生时代会朝夕相对之外,平时也不常见面。只是先前明明是难得相会的,但他每次出门消遣,就觉得自己必然会遇到段至诚,仿佛对方无处不在;如今两人加意亲密了,隔三差五就会相聚,他却又感到了寂寥,好像段至诚变成了天仙,难得下凡一次。
他知道段至诚还是那个段至诚,问题出在了自己身上。当初沈子靖是日夜都在家中的,他倒是不曾体会过这种烦恼。说到沈子靖,他不禁又长叹了一声——大过年的,这小子是落到哪里去了呢?
沈嘉礼勉强振作起了精神,指挥仆人洒扫除尘,因为现在手头没有生意铺子了,所以倒是省下了打赏伙计的红包费用。这笔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年初的时候就计划好了,打算封起来送给沈子靖,现在沈子靖无影无踪,那他乐得留下,横竖钱这东西,是不怕多的。
坐在书房里拨着算盘珠子算总账,他凡事都是亲历亲为,不养账房先生,以免被人揩油。不知不觉的算了一下午,他乐而忘忧,心想凭我这些财产,不怕将来没人做我的孝子贤孙!
时光易逝,转眼间就到了旧历新年。沈家现在已经没了长房,三房又是孤家寡人,自然而然的就由二房挑起重任。沈嘉义没心没肺的,已经和三弟讲和,而三弟看了他那个捉襟见肘的穷样,少不得要在经济上付出一些,把这个新年过起来。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沈嘉礼早早的就过来了,又随车带了许多新鲜果品点心。二嫂正在厨房里看着佣人忙碌,无暇接待他,孩子们听说三叔来了,倒是个个欢欣鼓舞,一窝蜂的就跑出来,主要是为了迎接三叔带来的好吃好喝。其中沈子淳因为在三叔家住了好些天,感觉自己和三叔是格外的亲密了,这时便不声不响的走上前去,跟在沈嘉礼身边不肯离开。沈嘉礼随口问道:“小淳,期末大考的成绩怎么样?”
此言一出,沈子淳没有回答,他家的二小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嘻嘻的笑道:“大哥三科不及格,差点就要被留班了。”
沈嘉礼也不是个读书种子,又知道这种家庭里养不出学者,所以转过脸来,单是轻描淡写的批评了一句:“怎么不好好读书?”
沈子淳做不出辩驳,唯有讪讪的笑。这时那几个小孩子不讲规矩,已然拆开了点心纸包,又很友爱的召唤道:“大哥,二姐,快来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