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珀也连忙回头告诉张启明道:“启明,读书不好的,要让你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许你动,不许你说话,不许你穿衣服脱衣服,也不许你吃东西喝水——真的是很不好的!”
至于被小学生们当成野人孤立嘲笑一事,他倒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在段珀和张家兄弟夸夸其谈之际,段提沙身在山中一处小小温泉之内,一边沐浴一边承受着冯参谋长的苦口婆心。
光着屁股站在温泉正中,他头上顶着一块叠好的白毛巾,扭头对着冯参谋长不耐烦道:“唉哟,冯先生,你都埋怨我大半天了。”他抬手取下白毛巾,浸湿之后浑身乱擦了一通:“我也没有真正上过学,可是你看我——”他伸开双臂转向冯参谋长:“我有钱,有身份,有地盘,有军队——我并不比别人差什么嘛!”
冯参谋长皱着眉头向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将军,唉,请坐下吧。”
段提沙低头看了看自己下身那半软半硬的大家伙,果然下蹲进了水中,继续说道:“明天开始我就去四处找先生,明年我打算在新村建立一所学校,到时让老虎去那里念书吧!”
冯参谋长显然是对段提沙的教育事业毫无信心:“将军,你若是实在舍不得老虎,那等他再大一岁,就送他去清莱府上学好了。那里有中国人的学校,离我们这里又近一些。”然后他也撩水洗了洗脖子前胸:“将军,我还有话要讲,可是就不知道说出来是否合适了。”
段提沙伸手向他泼了一捧水:“冯先生你讲。”
冯参谋长思忖着缓缓说道:“将军,你现在正值盛年,是不是该收拾心思找几个好女人,一鼓作气的再养出几个孩子来呢?”
段提沙不由自主的又站了起来,用很无辜的天真语气答道:“我、我没闲着啊!”
冯参谋长一边做手势示意他坐下,一边摇头叹道:“将军,我说的是‘女人’,不是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小女孩。”
段提沙还要争辩:“那阿加不是也生下了老虎么?”
冯参谋长见他不通道理,简直有点发急:“那这些年来,不是也就只有阿加一个养出了孩子么?将军啊,小孩子有什么可玩的?”
段提沙把这话记在心中,可脸上依旧是满不在乎:“嘻!很好玩的!”
第9章 学习生活
在接下来的一年内,段将军变成了一匹种马。
他修建了一片房屋,里面关着他用来繁衍后代的女人们。他没日没夜的在里面纵情声色,让女人们在他那热情的胡闹中雨露均沾。
然而如此足足忙碌了一整年之后,房屋中的女人们并无一人受孕——这回别说段提沙,连冯参谋长都跟着吃惊了。
段提沙并不爱这些成熟的女性,所以他在计划失败后,就很沮丧的拆散房屋,把女人们撵到下面营里做军妓去了。
冯参谋长怀疑段提沙是有着点不育的毛病——不过对于这问题,他可绝不能再去和段提沙当面讨论了。他知道段提沙尊敬信任自己,但他不能因为这个就蹬鼻子上脸。
而尽管冯参谋长不说,段提沙自己心里也有点知觉——他怀疑是自己杀戮太多,做了孽,所以老天不肯让他多子多女。
因为这个,他在山外一处名叫堪果的新村中建造了一座很堂皇的大庙,权作赎罪;同时越发把段珀看待成了自己的眼珠,因为到目前为止,这独生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段珀知道他父亲在做什么,甚至还曾经跑到那大屋的窗前偷窥过一次,结果只看到了一屋子肉。
那么多的丰腴乳房和肥胖屁股一起出现在他眼前,却也并没有让他感到很震惊。后来他在一堆肉中找到了父亲的身影——段提沙赤身露体的躺在草席上,正一挺一挺的去顶那跪坐在身上的女人。
段珀很不喜欢看到父亲这被压迫的姿态,简直感觉段提沙是受了委屈,于是他兴味索然而又打抱不平的离去了,丝毫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愿。
和他相反的,张家兄弟倒是对那大屋十分神往,在撺掇段珀失败之后,他们只好冒险结伴而去,窥视良久后再脸红心跳的跑回来。后来他们这行踪被段珀发现了,不得不一起在老虎少爷的怒斥声中跪下来,硬着头皮挨上一顿好打。
幸而,段提沙后来终于是脱离了那间大屋;这让段珀松了一口气——他觉得父亲每次睡一个男孩、再睡一个女孩,也就够了。
在这年的八月份,段提沙的学校成立了。
学校也是建在堪果新村中,就在离大庙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校舍没甚特色,只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铁皮房子,不过安装了大块的玻璃窗,房内透入阳光,十分明亮。桌椅是拼凑而来的,并不整齐,刷上黑墨的板子往墙上一挂,就算是黑板了。
学生们的教科书,是很辗转的从台湾运过来的,虽然不是值钱东西,可来的不容易。至于教师——学校内有一文一武两位先生,文先生是位从国民党军队中流落出来的老兵,当年在某军的参谋处里做过秘书的,左手和右腿都有残疾,东倒西歪之余倒也堪称是文理双全;而武先生则是自卫军中的一名小军官,在学校内的任务是教导学生舞枪弄棒,顺带着宣传一下段将军的伟大。
学校有了,先生齐了,余下需要的就是学生。段提沙把他那领土内的大小孩子全部召集过来——这学校一天只上半天课,学费是分文不收,并且还管一顿比较丰盛的午餐,引得许多山民恨不能返老还童,也过来蹭点饭吃。
这回段提沙再让段珀去上学,段珀就平静的多了。
他长大了一岁,精神上渐渐独立起来,而且堪果离山中总司令部并不遥远,骑马前往的话,有个一两小时也就足够了;再说张家兄弟这回也会和他同去,让他丝毫不觉孤单。而在一种出山游玩的愉快心情中,这天清晨他在大队卫兵的护送下骑上矮脚马,领着张家兄弟就出门上学去了。
段珀的求学生活,进行的很是快乐。
先前在仰光时,他生活在一群小小的绅士淑女中,被衬托的无比野蛮;而如今到了这所马马虎虎的简陋学校里,他立刻就显得文明了许多——比如说,他每天都穿鞋。
本地的山民们,无论大人小孩都是常年打赤脚,比较讲究的人士才会穿一双拖鞋。段提沙本人也是在青年从军后才开始穿鞋的,所以对此很觉无所谓;倒是冯参谋长比较看重这些,不愿让段珀跑出一双粗糙大脚,总想着给他套上鞋袜。而张家兄弟自从来到段珀身边后,一起受到了冯参谋长的管束,也随之改掉了打赤脚的习惯。
除此之外,因为他是将军的儿子,所以旁人对他都是相当的恭敬,这也让他感到了自傲——自傲的感觉总强过自卑,而且充作先生的残废老兵很爱在课堂上讲些战争年代的逸事,最远可以追溯到他在中国打日本鬼子的时期。下面这些学生们听的如痴如醉,糊里糊涂的就度过了这一段课堂时光,丝毫不觉疲倦。
冯参谋长眼看着段珀接受如此的启蒙教育,心中虽然很觉不满,可是拗不过段提沙,又无计可施。末了他就自己盘算着,心想等段珀再大一大,多认得几个字了,还是得送他去清莱读那正经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