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国见了段珀这个神经质的可怜模样,也是十分同情。用手掌擦去了对方额头上的涔涔汗水,他颇觉心痛的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段珀慌里慌张的摇头:“疼倒不是很疼,可是非常不舒服……”他把手按在心口处胡乱揉搓了两下:“我也说不清,反正就是难受极了,再来一次我非死不可!”
何建国跟着惶惑起来:“那……那你和将军吵一架去?将军不是很疼你么?你使劲闹一闹,大概将军就不会再勉强你了。”说着他伸手往外边小路一指:“要不然,你今天晚上还是到我那里去住吧!”
段珀将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把手指拧的又青又紫。心事重重的转头望向山林深处,他在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我想跑的远一点,去清莱!”
何建国眼睛一亮:“带我吗?”
段珀没理会,自顾自的讲了下去:“正好现在没原料,工厂里面也都清闲,我先躲两天再说!”
何建国高兴了,欲言又止的压低声音,他很积极的和段珀打商量:“顺便再去趟清迈,好不好?”
段珀垂下眼帘一撇嘴:“清迈吗?我……我不想去。”
然后他率先迈步向太阳地里走去。
段珀,实在是不能再忍受那种换血行为了!
他怕,怕的没道理、没来由——就是纯粹的怕。
尖锐针头刺入皮肤,抽出血液,然后就是漫长的输血过程。他在极度的不安与恐慌中紧闭双眼,黑暗中出现的却是军医倾倒自己鲜血的情景。于是他开始歇斯底里的磨牙霍霍、狂吼乱叫,在忽冷忽热的感觉中头晕作呕、汗出如浆。
他并未因此怨恨段提沙——从来没恨过,他不会。
不过在所有的反抗都宣告无效后,他决定要逃一逃了!
段珀带着何建国和两名卫士上了吉普车,不声不响的向山外开去。经过半天的颠簸后,他在下午时分到达了清莱。
为了不让段提沙为自己担心,他让段军驻清莱的联络官往总司令部发去了电报。联络官当年还曾照应段珀上过几天学校,此时再见,他觉出了一种亲切意味,便很有意挽留将军少爷在自己家中住下;可段珀到了这般地步,心思却又活动起来,不甘就此停步。和何建国嘁嘁喳喳的商量了几句,他趁着天色尚早,伙同那两名卫士发动汽车,继续向清迈赶去。
段珀是蓄谋出逃,准备很充分,把钱和护照都随身携带了。在喜来登饭店开了房间,他这一行人不声不响的安顿了下来。
吃过晚饭后,何建国跑到了段珀的房间里,兴高采烈的想要和对方一起看电视。段珀把遥控器扔给他,然后一路宽衣解带的走向了浴室。
何建国盘腿坐上了床,象征性的搜索了一阵子中文频道。眼看着那浴室房门半开半掩,又有一阵隐隐约约的芬芳水汽飘散过来,他不禁有些出神,下意识的就放下了遥控器。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他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浴室中。
雪白的浴缸里满是泡沫,段珀伸伸展展的躺在水中,只露出了脑袋。闻声斜瞟了何建国一眼,他轻声叹道:“唉,好累。”
何建国面红耳赤的走上前去蹲下来,试试探探的伸出了一只手:“老虎,我、我……”
他是心猿意马了,骚动的几乎失语。手掌没入温水,他结结实实的抚摸上了对方的胸膛。
段珀哆嗦了一下,身体内的血液也蠢蠢欲动的加快了流速。扭头看了何建国一眼,对方那又害羞又尴尬的神情忽然让他觉得有些倒胃口。
一把拨开何建国的手,他蹙起眉头转向前方,不甚耐烦的斥道:“没兴致,别碰我!”
何建国不好意思了,讪讪的把湿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哦。”
段珀彻底的忽视掉了何建国。
闭上眼睛仰靠在浴缸里,他在似曾相识的洗发水气息中开动脑筋,想象着张启星就坐在自己面前。抬手拈住了一边乳头,他轻轻捏弄,自行撩拨。
他已经很久没有快活过了,轻微的刺激就足以让他感到沉迷。低低哼出一声呻吟,他将另一只手摸向了下身——那里已经硬的不像话了。
可他还是不想和何建国做那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隔三差五的就要对这青年嫌弃几天,也说不出原因来,总之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更不许他占便宜。
段珀不大精通床笫技巧,自己如此抚弄片刻后,也并没有感到很舒适。最后他放弃似的停了动作,红着脸又望向浴缸旁的何建国。
“喂!”他发出了冷硬粗糙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发出质问:“看什么?要对我耍流氓吗?!”
此言一出,何建国被戳中痛处,果然就像受到针刺一般跳将起来,上面支支吾吾的语无伦次,下面裤裆处支着老高一顶帐篷。
“我、我、我、我没有!我可没、没说过这话,我、我……”
他结结巴巴的且说且退,撤出浴室后实在是辩驳不出什么了,索性转身就走,一瞬间便遁了个无影无踪。
段珀并不是个欲望澎湃的青年,虽然方才十分情动,不过在用凉水冲净浑身泡沫后,他又平静了下来。
独自一人占据了整间套房,他在孤单之余也感到了自在。把空调开到了相当低的温度,他裹着毯子躺在床上,饶有兴味的看起了电视节目。及至到了午夜时分,他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入睡了。
在这样清凉而舒适的环境中,段珀睡的很沉。
清晨阳光热辣辣的照射在了他的头脸上,这让他在深层睡眠中略略受到了一点烦扰。轻轻软软的哼了两声,他在朦胧中睁开了眼睛。
一股温暖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目光迷离的眼望上方,他想自己是看到了父亲。
下一秒,他骤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孔,可不就是段提沙?!段提沙穿着一身白色衣裤,站在床边深深弯下腰来,背着双手凝望段珀。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房来的,也没人知道他将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段珀仰面朝天的摊开手脚,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额头传来了潮湿温柔的触感,那是段提沙撅起嘴巴亲吻了他。
“臭老虎……”段提沙用轻快的声音含笑说道:“竟然偷偷的跑出了这么远,害得爸爸还要连夜出门来追。你说你怎么这样不听话?”
段珀怔怔的没回答,只是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捂住了右边手肘。
段提沙见他全身赤裸,就把手摸向儿子下身,揪住那东西捻了一把:“真是娇气的老虎,你不喜欢爸爸的血吗?”
然后他抓起堆在一旁的薄毯子抖了抖,将其完全展开。不由分说的用薄毯把段珀裹成了细长的一卷,他抱着儿子直起身来。
“坏老虎!”他拦腰托住段珀,嗲声嗲气的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连爸爸都不要了,爸爸这回一定要打你的小屁股。”
这话让段珀很觉烦恼,所以他就把唯一自由的脑袋拱向父亲胸口,十分不满的怒道:“我还要打你呢!”
段提沙嘻嘻一笑,一脚踢开了房门。
段提沙昂首挺胸的托抱住段珀,在便衣卫士的簇拥下穿过饭店二十楼的长长走廊,乘坐电梯直降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