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先抬手摸了摸脑袋——头发剃的太短了,倒是没有凌乱的可能;又向下摸了摸脸,脸上也很干净。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段珀漱了漱口吐在地上,然后找出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快速咀嚼着起身出门,他对门口的两名卫士一挥手。卫士会意,当即跟了上去。
天黑,万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摸索着走到那军妓们所在的地界,段珀命管理人带自己去找清迈女孩子;然而管理人告诉他道:“老虎少爷,那个姑娘刚才已经被将军带走啦。”
段珀一愣:“刚才?带到哪里去了?”
管理人知道老虎少爷是从不乱搞的,所以没有怀疑父子二人要争风吃醋,很坦然的就回答道:“是在杜师长那里。”
段珀一言不发,转身直奔杜师长的住处。
杜师长住在营地的边缘地带,离着老远,段珀就看到那房钱空地上燃着一堆篝火,许多人围在那里又唱又跳,周围的矮桌上摆了丰盛食物,一股子烤肉的香气四散飘逸。
及至又走近了些许,他在火光熊熊中找到了段提沙的身影——段提沙个子大,放在哪里都是最醒目的。此刻他正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而在他对面应和着转圈的小人儿,正是那个清迈女孩子。
段珀暂停脚步,默然无语的眼望了前方这一番热闹情景,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就是空荡失望得很,那颗混跳了一下午的心脏也安静下来,冷冰冰的落回了胸腔里。回身从卫士手里拔出手枪,他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骤然出现的段珀让段提沙很觉吃惊。他气喘吁吁的停下舞步,眼看着儿子由远及近的走过来。
他有点儿心虚,向往常一样陪着笑要做出招呼。然而段珀毫无预兆的举起手枪,面无表情的就对那女孩子扣动了扳机。
在清脆枪声响起来的同时,女孩子随着子弹的力道合身向后一纵——随即又是一声枪响,她那小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半空中猛一飘摇,单薄的胸膛也随之支离破碎了。
一声不吭的摔落在火堆旁,她的大辫子被引燃了,立刻就烧起了满头的烈火。
四周的欢笑声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扼杀下去了,段提沙睁大眼睛瞪着段珀,而段珀拎着手枪,扭头便走。
并没有人前来追赶段珀,而他把枪向后扔给卫士,心中一片荒凉。
雨后那破土而出的小嫩芽被野火烧成了灰烬,段珀发现自己是不能够动感情的——他爱张启明,他爱清迈小姑娘,可是都没有落到圆满的好结果。
张启明狼心狗肺的无影无踪了,清迈小姑娘勾引了他的父亲——当然,也许是段提沙自己不能忘情,不过他既然不能宰了父亲,所以最后还是要归罪在小姑娘身上。
段珀信马由缰的,走到了何建国那里。
何建国正守着一根蜡烛看书,忽然见他来了,就十分莫名其妙:“咦?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家里睡觉?”
何建国独自占据了一间小小草房,房内只有一张床、一口木箱和一个小板凳。段珀低头坐在了那矮脚木床上,并没有回答。
何建国把书本放到木箱上,然后起身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很认真的问道:“老虎,你到底怎么了?”
段珀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对于何建国,他真是没什么好说的。
垂下眼帘望着自己那交缠紧握在一起的十指,他忽然想起了下午女孩子抬手撩头发时,所做出的那个稚嫩的兰花指——多可爱啊。
可是她死了,他再也看不到她了。
段珀想到这里,就沉着脸一歪身,“嗵”的一声倒在了木床上。
他上半身侧躺着,两条腿却还拖在地下。何建国在一旁挤着坐了,用手拍拍他的大腿:“上床要脱鞋啊!”
段珀没理他。
他从段珀的大腿向上拍去,最后就拍到了屁股。这个部位曾给他带来过无与伦比的快乐,所以他隔着一层单裤,爱不释手的反复抚摸。后来他大着胆子开了口:“老虎,我们……我们做那个事情,好不好?”
段珀无精打采的摇了头:“不,我要睡觉,你来抱着我吧。”
何建国欲火焚身的抱着段珀,又偷偷的拉下裤衩,把自己那鼓胀疼痛的大家伙放出来透了透气。段珀背对着他躺了,也不知有没有睡,这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是自己用手悄悄撸动。
如此暗弄了许久,正在他要抵达高潮之时,怀中的段珀忽然一翻身坐了起来,惊的他倒吸一口冷气,顺带着把那一股子热精也给憋回去了。
“不睡了?”他夹着两条腿蜷缩起来,想要遮掩下身异状。
段珀伶伶俐俐的跳下床去,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要回家去,你自己睡吧!”
何建国不便起身,十分失望的叹道:“这大半夜的……回家去啊?!”
话音落下,他只听房门一响,段珀已经是一阵风似的刮出去了。
第43章 和好如初
段珀摸黑进了房。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呼噜噜的鼾声,可见段提沙并未入睡,于是他轻轻唤了一声:“爸爸。”
没有回应。
段提沙并不是舍不得那个女孩子,他气的是段珀不懂事,竟然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做儿子的,就这样直眉瞪眼的杀了老子的女人,这成了什么体统?杜师长那帮人当时可都是眼睁睁的看着呢!
阖目侧躺在床上,他耳听得房外响起了哗哗水声,大概是段珀在洗漱。而片刻之后,一个光溜溜湿淋淋的儿子果然就上床来了。
冰凉的巴掌拍打了他的肩膀手臂,段珀的气息扑向了他的面孔:“爸爸?”
他今夜有些恼羞成怒了,所以依旧是不理会,可是鼻子随即就被段珀捏住了:“爸爸!”
他没法子再装睡,睁开眼睛一挺身,盘腿坐了起来。
段珀反省了半宿,也觉着自己那举动有些过于突兀,故而这时心怀歉意,脾气也是格外的好了起来。四脚着地的爬到段提沙面前坐下,他在窗外射入的星月光芒中仔细观察了父亲的神情:“爸爸,你生气了?”
段提沙沉着脸,默然的把双手搭在了两边膝盖上。
段珀见他一味的不开口,这可是十分少见的恶劣态度,便也盘腿坐了下来。
和段提沙面对面的无语片刻,他忽然向后仰身以手撑床,伸出一条腿踢了踢段提沙。
段提沙稳如磐石,一动不动。一张脸在深浅光影的勾勒下,越发显得轮廓分明,肃然的带了凶气。
然而段珀是绝对不怕他的。赌气似的略略撅了嘴,他把两只赤脚全蹬到了段提沙的下腹部。
段提沙这回有了反应,双手分别抓住他一只脚踝,抬起来向前一搡。
段珀耍赖了,挣扎着不肯把脚收回来,一定要放到父亲怀里。而段提沙低下头去,就见手里这一双脚生的纤秀白皙,脚趾头浑圆整齐,十分洁净讨喜,便不由自主的暂停动作,转而松手去抚摸了他的脚背。
段珀见状,知道父亲是回心转意了,立刻合身向前扑了过去:“爸爸!”
段提沙终于是绷不住了,搂着段珀往下一躺,口中低声笑道:“臭老虎,当着那么多人打你老爹的脸,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