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就此结束了,画面停留在那女人张扬的笑脸上。
她总有那么多夸张的表情,他想。
可是他知道,她做了那么多,演了那么多,拍了那么多,最终目的也很明显不是单纯的。
明知如此,但……段敬怀的目光还是从手机挪到了桌面——方才那小护士给他送的奶茶上。
是一样的牌子。
也不知道是鹿桑桑的“表现”太过有吸引力,还是自己哪根筋不对劲,段敬怀突然伸手把奶茶拿了过来。
“有那么好喝么。”他无意识呢喃了句,接着拿过了吸管,突然想搓破试一试。
“段医生!”
段敬怀一滞,原本拿在手里的吸管顿时放下了。
李潜从门口进来,一脸好奇地看着段敬怀,“呀,奶茶啊?你竟然买这东西喝?”
段敬怀有些不自然地撇过头:“不是,护士台拿来的。”
“噢难怪,啧啧,这些人,怎么也没给我也叫一杯。”
“给你吧。”段敬怀把奶茶推到了李潜桌上。
李潜笑:“啊?这多不好意思。”
段敬怀拿过病人的资料看,脸色已恢复如初:“没事,我不喝甜的。”
**
后来一段时间,鹿桑桑隔三差五就给段敬怀发小南的训练视频,她也不管段敬怀看不看,只管自己发。
一周后的晚上,鹿桑桑接到她妈钟清芬的电话,说是江伯伯和他妻子庆祝结婚二十五周年,在庄园里办了个派对招待众人。鹿家和江家有生意往来,所以也邀请了他们一家。
段敬怀这几天晚班,鹿桑桑经常是第二天早上才在家里看到他。
“你回来啦?”正吃着早餐,段敬怀从外面回来了。
“嗯。”
“吃了吗?我弄了一点早餐。”
“等会吧,我洗澡。”段敬怀说着脱了外套,他眉间有些疲惫,手指拿住了领带结往扯的时候,也难得有些燥意。
不过,鹿桑桑欣赏得很愉悦。
男人戴领带和摘领带时总是带着那么点禁欲的味道,光看着就会让人心动不已,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有个好皮囊。
“怎么?”大概是鹿桑桑眼神太赤.裸裸,段敬怀目光都挪了过来。
鹿桑桑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江氏有个结婚周年庆你们家是不是也要去啊。”
段敬怀想起昨晚接到的家里电话,点了点头。
“噢噢,那没事了,你洗澡去吧。”
段敬怀:“你也去?”
“去啊,我跟阮沛洁一块去,到时候见啊。”
“嗯。”
**
江氏两夫妻过周年宴来了不少圈内权势高贵,鹿桑桑和阮沛洁磨磨蹭蹭的,来晚了一些。
两人跟着接待的人往里去后,先是给江伯伯和他妻子道了声喜,然后才管自己在庄园里闲逛。
庄园的草坪上已经摆了各种好酒和甜点,来往的人或站或坐,都在和边上的人侃侃而谈。
这种场合,说好听点是来为主人家庆祝,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来谈生意的。这些奸商,没一个会放弃这种群贵聚集的机会。
“桑桑,你老公。”
鹿桑桑闻言朝阮沛洁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段敬怀。此时,他的身边还有段经珩和她家那对糟心的龙凤胎姐弟。
“你老公穿西装帅的啊。”阮沛洁笑道。
鹿桑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得意道:“他穿白大褂更帅。”
“哟,还自夸起来了?”
鹿桑桑:“那必须的。”
“那段经珩呢。”
鹿桑桑喝了口果汁:“他怎么了?”
“问你帅不帅啊。”
“帅啊。”
“那你怎么不夸。”
鹿桑桑看了她一眼:“别搞事。”
阮沛洁趴在她肩上笑:“别说,你以前叽叽喳喳喊着段经珩的样子我至今难忘。”
鹿桑桑打了个哈欠:“好汉不提当年勇。”
“也是。”阮沛洁又往那边看,“诶,鹿霜也在和你老公聊天呢。”
“哦。”
“哦个屁,你瞧她,笑得多高兴。”阮沛洁摸了摸下巴,“对了,我记得当初你家里人一开始是要撮合段敬怀和鹿霜的吧。”
鹿桑桑:“……”
阮沛洁:“要不是杀出你这个程咬金,和段敬怀结婚的说不定是鹿霜。”
“屁。”鹿桑桑目光一寒,“段敬怀才不会喜欢她。”
“为什么?”
“他都不喜欢我了,凭什么喜欢她!”
阮沛洁哈哈大笑:“万一就那么凑巧,人就喜欢那型……”
“滚蛋,那我老公!”
鹿桑桑讨厌鹿霜,也了解鹿霜。
鹿霜从小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她看不起圈子里那些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也不喜欢那些没有主见只会听从家里安排的富二代们。
她曾喜欢过段敬怀,不管是他的性子还是职业,她几年前都迷得神魂颠倒,当然,只是在家里偷偷的神魂颠倒,在外面她依然是骄傲的小公主,不喜形于色。
对此,鹿桑桑当初还很疑惑,她觉得鹿霜有受虐体质,竟然会喜欢冷到扎人的段敬怀。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都在众人意料之外,很多东西都错位了。
阮沛洁和鹿桑桑又聊了会天后就自个去人群里交际去了,她今天也是带着家里的任务来的,不能纯瞎晃。
好友走后,鹿桑桑也就管自己随便逛了逛,但没想到后来和迎面拿着香槟的鹿霜撞上了。
两人互相看了眼,表情都有些嫌弃。
“看到爸了吗。”鹿霜问了句。
鹿桑桑懒懒道:“刚才还在江伯伯那边,现在我就不知道了。”
鹿霜喔了声,没多说了。
鹿桑桑看了她一眼,今天鹿霜穿了白色的抹胸礼服,头发全部都扎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她长得是好看的,面相略温婉,但气质却是傲的。其实她有听她妈钟清芬说过,这几年来追鹿霜的公子哥不少,她市场还是不错的。
“万一就那么凑巧,人就喜欢那型……”
阮沛洁的话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万一段敬怀喜欢这型?
鹿桑桑冷哼了声,喜欢谁都行,就是不能喜欢露霜!
“看到我老公了吗。”鹿霜刚准备走,突然听鹿桑桑问了句。
她回头,好笑道:“嗤……叫得还真顺口。”
鹿桑桑:“奇怪,我常常这样叫啊,你还不让叫顺口了,什么道理?”
鹿霜冷笑:“鹿桑桑,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不就为了段家才跟段敬怀结得婚,从结婚那天起也分开大半年了吧,装什么夫妻恩爱。”
鹿桑桑一开始故意叫这么一嘴就是图个心里舒服,没想到路鹿霜还准备了一手讽刺给她,这让她火气直冒。
“你怎么知道我们异地就没联系了,在我身上安监控了?姐姐,我们很好,不用你操心。”
“是吗,段敬怀当初迫不得已才娶得你,能跟你多好。”鹿霜道,“真不知道你图什么……嫁给一个根本不爱你的男人,日子能好过?”
鹿桑桑翻了个白眼:“诶,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酸的味道。”
鹿霜:“……”
“我闻到了,真的太酸了,我腮帮子都疼。”鹿桑桑叹了口气,“鹿霜,我知道你当初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可是我也没办法呀,咱们两家长辈当初都让我们俩订婚,推都推不掉。”
鹿桑桑笑了笑,继续道:“而且虽然起初没感情,但我们现在感情好着呢。你都不知道,段敬怀这个人就是表面上冷淡其实内心火热着呢,他平时对我也好没话说呀。”
“……”
“当然,你是无缘欣赏到了。”
“什么无缘欣赏到啊?”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鹿霜和鹿桑桑转头看去,只见好几个男男女女走了过来,段敬怀和段经珩他们都在里头。
而说话的那个人叫简明堂,简氏的大少爷,跟段敬怀他们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了。鹿桑桑则是因为段经珩才在几年前认识的这个人。
简明堂:“鹿家两位小公主在说什么呢,说给我们听听啊。”
鹿霜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听我妹妹唠唠家常,说说她的已婚幸福生活。”
鹿霜特意加重了“幸福”两个字,而在场来的几位都是熟悉了好几年的朋友,当初鹿桑桑和段敬怀为什么结婚他们也都是有耳闻的。当然,他们也知道两人的关系有那么点问题。
所以现在突然听到鹿霜这么说的时候几人的面色都有些好奇。
后来跟过来的阮沛洁则一脸问号地看着鹿桑桑,你他妈又说什么大话呢!
鹿桑桑忽略阮沛洁,只看向段敬怀。
此时段敬怀也正好看向她,目光淡淡的,似乎并没在意鹿霜说的话。
鹿桑桑突然觉得很气恼,他就是她老公啊,他们就是结婚了啊,所以她凭什么要在这里听鹿霜阴阳怪气的话!
“啊……已婚幸福生活啊。”简明堂笑着看了两人,“那可真是太好了,当初你俩结婚咱们这群朋友可是大跌眼镜。”
鹿霜挑挑眉:“是啊,最没交集的两个人竟然结婚了。”
最没交集是段敬怀。
最有交集是段经珩。
说到这的时候,在场知情的几个朋友不由自主看了段经珩一眼,而后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看不清情绪。
他习惯性戴着商人坚硬的面具。
而阮沛洁则突然开始咳嗽:“哎呀这里的东西吃的我喉咙难受,还越吃越饿,桑桑,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吃点别的去吧?”
鹿桑桑:“哦,是有点饿了。”
阮沛洁:“那咱们——”
“段敬怀我饿了,我想吃饺子。”鹿桑桑突然道。
阮沛洁:“???”
什么鬼,哪里来的饺子。
很明显,突然被cue到段敬怀也有瞬间的疑惑:“饺子?”
鹿桑桑脸色不太好:“对啊,就我们家附近那个阿婆开的饺子店,我想吃。”
段敬怀:“现在?”
鹿桑桑很坚决:“就现在,我想吃,你陪我去。”
宴会已经过了大半,且他们几个小辈先溜走也没事。但段敬怀这个人守礼又守时,众人都了解的很,他应该不会半途离开。
果然,一行人见段敬怀微微皱了眉头。
鹿桑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胆大包天,只是方才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又烦躁又委屈,她觉得段敬怀就应该站在她这边,所以就直接说了。
可说完看到段敬怀和众人的表情后,她猛得回过神,又后悔了。
她刚是在使唤段敬怀?疯了吗。
“算了,我忘了你还有事,我自己去吧。”鹿桑桑给了自己一个无力的台阶,面无表情地往旁边走去,可没想到祸不单行,走太急,平地给高跟鞋崴了。
“啊!”
操?
老子今天脸要丢光是吧!
刚这么想着,突然有一只手扶在她的腰上。
“你走那么急做什么。”
“……”
耳边传来那人一如既往淡定的声音,“我说不去了吗。”
鹿桑桑愣了一下,转头便看到了段敬怀的脸侧。
他看起来依然有些严肃,但此刻语气却是意外柔和的,“还走得动路?”
鹿桑桑抿了下唇:“……走不动。”
“那——”
“你背我?”
段敬怀顿了顿,看了鹿桑桑一眼,似要确定她是不是认真。但没等他确定,下一秒她就已经伸手攀上了他的肩头,带着撒娇的语气重复道,“你背我。”
段敬怀有些怔愣。
其实,他几年前就见过鹿桑桑这样缠人的样子。
那时对着另一个人的小姑娘眼里尽是明媚春光,张扬又肆意。
而此时,长大的小姑娘对着的人是他,此刻的她眼里没了那份肆意,多了一份算计。
但,依旧明媚的让人刺眼。
☆、第十一章
段敬怀真的把她背起来往外走了。
鹿桑桑一头栽他的脖颈处,闻到了他衣服上淡淡的香味,矜贵,也纯正。
他今天穿的是衬衫西服,高定的面料,近看才会发现领口处还印着浅浅的暗纹,是某设计师的特殊标记。鹿桑桑微微抬起头,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不该把脸上的妆蹭上去。
边上一群老友看着两人的背影,皆不敢相信。
阮沛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人比她更了解鹿桑桑和段敬怀的关系,此刻看到他们俩“相亲相爱”,她有种她在做梦的错觉。
鹿霜脸色很难看,她心里断定段敬怀和鹿桑桑是空壳婚姻。当然,看到这一幕她还是这么认为。但是她没想到,一向清清冷冷的段敬怀竟然肯这样顺从鹿桑桑。她小时候就喜欢段敬怀那种遗世独立、甚至有些蔑视别人的姿态,她真的不相信他可以这样对待另一个人。
段经珩应该是这些人里头最平静的了,他看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后,回头跟边上的人继续谈论之前他们谈的话题,关于电影的,最近他投资了一部电影,是个大作。
然而说到一半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又出现了鹿桑桑最后的那个表情,娇柔又肆意,是他曾经熟悉过的。但这画面一瞬就过了,他知道他不该也不可以多想。
别院到停车场有一小段距离,从宴会出来后人就少了,来往的大部分是些工作人员。
没了那些人后,鹿桑桑保持得很好的娇纵脸顿时就垮了。
“谢谢你配合啊。”她伏在他肩头,没什么里力气地说了句。
段敬怀目光朝前:“我不想别人看笑话。”
“我知道。”
明明是丈夫背着妻子的美好画面,但两人都出奇冷静。
段敬怀:“鹿桑桑,你其实不用在别人面前夸大婚姻的美满程度。”
“我一般不会。”鹿桑桑不爽道,“但是我不能让鹿霜觉得我是个婚姻的失败者,我不允许她嘲笑我。”
段敬怀:“你很介意?”
“我不介意别人怎么想,但我介意她嘲讽我。”鹿桑桑执拗道,“我们相不相爱我不在乎,但是我不能让她觉得你不爱我。”
奇怪又诡异的诉求,但段敬怀却意外听明白了。
鹿桑桑捏了捏他的肩膀,小声道:“段敬怀,我们在别人面前装装样子好不好,要不然大家都觉得我很惨怎么办。”
段敬怀没吭声。
鹿桑桑不依不挠地动他的肩膀,一堆软软绵绵的“行不行”“好不好”机关炮一样冒出来。
段敬怀沉默良久,说了句“随你”。
“真的?”
“只要你不惹事,不找麻烦。”
“可以啊,我保证我不随便烦你,我知道你很忙。”
“嗯。”
鹿桑桑顿时高兴了,因为她觉得段敬怀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虽然说她知道他对她的纵容只是他眼里婚姻的义务,但她还是觉得开心。
她真的很喜欢在关键时候有人能站在她背后的感觉。
车子就在前面了,两人继续前进着。
穿西装礼服其实是不好背人的,好在鹿桑桑穿的裙子下摆宽松,撩起来很方便,所以背着也不算费力。但此刻段敬怀掌心便是她的大腿腿弯,她的小腿下意识晃荡着,使他掌心肌肤触感越发明显,这让人觉得有点烦躁。
“鹿桑桑,别晃。”
“我没晃。”
“我说你腿别晃。”
“……喔。”
安分了。
段敬怀把她背到了车旁,里头的司机看到两人这么快出来,赶忙从车里下来给两人开了车门。
坐进去后,鹿桑桑把高跟鞋给脱了。
“回家?”
“当然。”鹿桑桑道,“我说要我们家附近那个饺子,我没开玩笑。”
“脚怎么样。”
“没怎么样,挺好。”
刚说完,鹿桑桑就看到段敬怀伸手拿住了她的小腿。
她被迫把腿把他那伸。
“干,干嘛啊?”
段敬怀开了后座顶上的灯,伸手在她脚踝上摸了摸,“确实还好。”
“嘶……别别别,这么按还是疼的!”
段敬怀眉头微拧:“回去要抹点药酒揉一揉。”
“我不会啊。“
“我让你来了吗。”
“……”
鹿桑桑觉得段敬怀职业病发作了,可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又有点难以言喻的感觉。
可能是感激吧,就像你生病去了医院,那医生很在乎你的病情并且把你医好了,换谁谁不暖心。
**
回到家后,段经怀从里屋拿了药箱出来。医生家里备的药箱比一般人要大得多,里面的东西也全得多。
“鞋子脱了。”他坐在她边上,命令道。
鹿桑桑乖乖把受伤那只脚的拖鞋脱掉,小心翼翼地抬起来,一脚踩在了他的大腿上。脚下西装裤微凉,可她却感觉到了裤腿里温热的肌肤,结实又有弹性。
段敬怀则低眸看着她的脚背,她的脚白皙小巧,有些骨感,而脚趾指甲上还涂着深红色的指甲油,妖娆精致,很不安分的气息。
鹿桑桑见他没有立刻动手,犹豫了下问道:“不是这样?那,那我放哪?”
说着就要抬起脚。
段敬怀按住了她的脚背:“别动。”
“哦……”
段敬怀从药箱里拿出了药水,他一只手按着她的脚,一只手按摩着她的脚踝。段敬怀虽然在医院不做这些事,但他毕竟是专业骨科医生,这算小事一桩。
可他在按摩的时候竟走了神。
一掌就能盖住啊,她的脚怎么这么小。
“嘶……啊……”鹿桑桑抿着唇,但偶尔忍不住也会溢出声音。
“噢噢哦哦!这样会疼!”
“哎哟,你别那么使劲!”
“嘶……段医生啊,你轻点呗……”
段敬怀被她喊得心浮气躁。
鹿桑桑:“啊……真疼,段敬怀你下手太重了!哎哟……”
段敬怀忍无可忍:“别吵,轻点没效果。”
“可是我……啊……段医生啊,段敬怀?段哥哥~”
“……你嘴能不能歇会?”
段敬怀一严肃起来鹿桑桑就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学生时期最恐惧的那个教导主任,她怂了怂,抿紧了嘴巴:“好……我不吵,那你轻点啊。”
段敬怀瞥了她一眼,继续按。
按摩还没结束,手机响了。是鹿桑桑的,于是她腾出一只手接电话。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杨任熙。
杨任熙这两天在法国的小提琴演奏会,忙得要死,所以她也没想到他这个点还给她打电话。
“干嘛啊大师,中场休息呢?”
杨任熙直接了当:“听阮沛洁说你今天脚崴了。”
“哇你真的是,在国外也不忘关注国内事。”
“没事?”
“我他妈家里住了一个医生,我能有什么事。”
说完,被段敬怀看了一眼,他在不满她嘴里冒出来的脏话。
鹿桑桑体会到后转开目光,放软了声音:“嗯……我的意思是我好得很,谢谢你关心。”
杨任熙:“谢谢?你吃错药了。”
“……”
“鹿桑桑,你说你蠢不蠢,又被鹿霜欺负。”
“我……”操字在嘴边转了转,又被鹿桑桑吞了进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压着火道,“你哪只狗眼看到我被她欺负了,别听阮沛洁瞎说,是我欺负她,是我!”
“最好是这样吧。”
“什么最好,就是!”鹿桑桑气得挂他电话。
没过几秒,杨任熙又打来了,鹿桑桑直接挂断了,他再打,她继续挂……最后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没眼力见。”她气呼呼道。
段敬怀把她的闹腾都看在眼里,她任性起来的时候,谁都拿不住,更何况是从小就跟在她身边被她作威作福的人。
段敬怀其实是知道杨任熙的,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他帮着鹿桑桑给段经珩交东西。长相俊秀的少年天才音乐家像个小跟班似得被使唤,笑得很斯文,可段敬怀觉得有某几个瞬间,那少年眼底尽是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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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桑桑脚只是小崴了一下,并不严重。
但段经怀让她这两天少走路,为遵医嘱,她第二天就没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