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迦漾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眼神写满拒绝:“仙女绝不低三下四求人。”
言舒动之以情:“求自己老公怎么能算是求呢,这叫夫妻情趣!”
“一举两得。”
宁迦漾漫不经心地强调:“对不起,我们是商业联姻、塑料夫妻!”
除了完成任务似的一周三次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交流。
言舒就很放得下身段,为了成功一切人脉都可以拿来用,面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关系塑料更好,把他当作一个没有感情的金大腿泡不快乐吗!合法泡还不用负责。”
宁迦漾啧了声:“没看出来,舒姐你还挺有经验。”
言舒坦然点头:“就商医生这远在基础线之上的男神级别,不泡,白不泡。”
宁迦漾揉揉眉梢,道理她都懂,但怎么泡?
纯情仙女真的没经验呀!
就在这时——
包厢门被再次打开,随之而来是热络的寒暄。
只见江导与几位方才酒桌上数得上名号的几人簇拥着一人出来,男人面容俊美,清贵挺拔,俨然就是她们正在讨论的怎么泡的金大腿。
背后讨论人,就算言舒都有点心虚。
倒是宁迦漾,双手环着纤细的手臂,正不眨眼地望着他。
美人红唇微微抿着,整个人透着些旖旎的冷艳。
走廊灯光泛着柔和的昏黄,男人已经将西装外套穿好,过分优越的容貌弱化了眉眼间的淡漠,徐徐回看过来时,恍若一幅丹青圣手都难以描摹的靡丽画卷。
单单这位便宜老公的脸,宁迦漾是百看不厌的。
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父母选得这位联姻对象,但凡丑一点点,宁迦漾想,自己宁可退出演艺圈回家继承家业,也不选择联姻换取梦想自由!
就在宁迦漾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时,忽然听到一道清冽到几乎空渺的嗓音响起:
“回家吗?”
宁迦漾乌睫迟钝地颤了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
言舒往商屿墨方向推了宁迦漾一把,语速极快地替她答:“她回!”
“麻烦您送她了。”
宁迦漾被稳稳地推到了商屿墨身边,她无语地睨了言舒一眼。
言舒回之口型:加、油!
见商屿墨颌首,在场其他人,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时,忍不住闪过若有所思地探究。
……
清鹤湾坐落在陵城景光最宜人的地段,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而位于中轴线上的蓝顶白色别墅,是商家给宁迦漾的聘礼之一。
也是他们的婚房。
宁迦漾率先进门,习惯性地踹掉高跟鞋,赤着一双莹白精致的小脚,踩上干净透亮到几乎反光的地板。
外面真的太闷热了!
跟在她身后的商屿墨,目光低敛,忍不住轻皱了下眉。
宁迦漾余光瞥到他的视线,没好气道:
“地面很干净,不脏!”
商屿墨没答,只是平平静静地看向被佣人拿过来的薄荷绿色拖鞋,意思非常明显。
要换了以前,宁迦漾肯定不惯他这些毛病。
但想到言舒的交代,怼人的话在唇齿间绕了一圈,而后咽了回去,无辜又乖巧地把脚脚伸进拖鞋中,朝着商屿墨微微一笑:“我穿好了。”
有求与人。
不就是重度洁癖吗,仙女忍了!
这时,管家手捧着平板走来:“太太,各大奢侈品牌已经将下个季度的新品送来,就放在衣帽间。”
“还有前天您在线上拍卖会拍到的那套玉雕白兔手持珠串,给您收进了收藏室。”
宁迦漾径自往二楼主卧走去:“好,我去看看。”
衣帽间与主卧相连,几乎占据了半个二楼的面积,从内部的旋转楼梯绕上三楼,是她的私人收藏室,收藏着世界各地搜集而来的玉雕艺术品。
这种堪称烧钱的爱好,也只有底蕴丰厚的豪门才能养得起。
宁迦漾欣赏完自己新藏品,又在浴室折腾了一个半小时,才慢悠悠地带着袅袅淡香回到主卧。
商屿墨早已洗完澡,靠在宽大柔软的枕头上,修长冷白的指骨扣着一本极厚的医学书。
宁迦漾站在床边,垂眸略了眼,上面的字她都认识,连起来就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是个文盲。
随着她低头的动作,乌黑如瀑的发丝顺势抚过纤细精致的天鹅颈,有几缕微卷的不经意垂落在书页上。
原本晦涩冰冷的医学书籍瞬间沾染上了暧昧旖旎的盈盈暗香,缭绕在呼吸之间。
就在宁迦漾绞尽脑汁想要跟这男人找个共同话题切入时——
“啪。”
一声低沉的书本合上声响起。
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响起:“睡吗?”
宁迦漾鼓起来的那口气,顿时烟消云散。
“睡!”
说完,她从床尾越过外围男人的长腿,爬进了床内侧,拉上被子,安祥地闭上眼睛。
什么泡金大腿,忘了吧。
安静的卧室,一点点动静都清清楚楚。
宁迦漾清晰听到男人关灯,又躺回床上的细微声音。
才十点,年轻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宁迦漾根本睡不着,打算刷一下微博助眠。
谁知,她刚上微博,就被时刻关注她的经纪人逮到。
言舒微信弹了出来:
【你们夫妻生活这就完事儿?】
小浪花漾呀漾:【三分钟,你侮辱谁呢?】
言舒秒懂,想到宁迦漾平时那精致劲儿,在浴室就得浪费几个小时时间,估计也是刚到床上。
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还没哄?】
【祖宗,求你走走心吧!我刚还接到公司消息,上周谈下的高奢资源,对方看到你不敬业的微博热搜后,已经打算换人了。】
【所以!要么求江导帮你澄清,要么求你老公,你选一个吧。】
这还用选吗?!
答案显而易见!
宁迦漾暗吸了一口气,顺着绸滑的真丝床单,慢慢将手伸到商屿墨那侧,想要碰他的指尖:“我想要……”求你个事儿。
话音未落。
原本安安静静睡觉的男人,蓦地扣住她细若无骨的手腕。
宁迦漾猝不及防,卷长的睫毛快速颤了几下,入目便是商屿墨那张在黑暗中昳丽得几乎妖冶的俊美容颜,顿住了。
听他用略沉敛的声音说:“好,还欠20次。”
???
好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宁迦漾错愕地睁大眼睛,狗男人想哪儿去了!
竟以为她在‘催债’!
结婚一年,他们每次夫妻生活,都跟做任务似的,她之前和言舒开玩笑说他们房事有指标是真的没开玩笑。
五十分钟后,她照常被商屿墨抱到浴室。
再次回到主卧。
宁迦漾眼尾微微浸透着桃花色。
商屿墨提醒:“还欠19次。”
男人原本偏冷淡的音质添了点磁性的哑意,用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看人时,没有女人能拒绝这样的蛊惑。
……
……
三个小时后,宁迦漾第三次进浴室。
浴室雾气浓重,她连睫毛都挂着水珠,忍无可忍:“昨晚四次,洗了四次澡,今晚三次,又洗了三次澡。”
这是什么极品重度洁癖啊!
浴缸旁,商屿墨用浴巾擦着头发,大概湿了的缘故,男人额前的乌发看起来更卷了些,隐约可见肤色冷白的额骨,极为精致,莫名有种湿漉漉的少年感。
若非他不是这样居高临下的垂眼淡淡看她,就更像了。
认真想了会儿,宁迦漾指尖在水面上划了两下,忽然诚心诚意地提议:
“以后我们直接这儿吧,这样就不用一次次的洗了,多有效率。”
商屿墨原本没什么波澜的眼神略顿了下,用怜惜傻子的语气道:“商太太,我以为浴缸水不流通,更不干净这是常识。”
宁迦漾唇角笑弧迅速消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所以就必须要把她洗秃噜皮了是吧!
第3章
翌日清晨。
半梦半醒之间,宁迦漾听到床边细微的声响,忍不住蹙了蹙眉尖,恨不得将耳朵埋进蓬松如云朵的枕头里。
片刻,她还是挣扎着睁开双眸,视线朦胧间,看到男人正在穿衬衣,线条漂亮完美的腹肌轮廓半隐半现。
原本还迷迷糊糊的宁迦漾,猛地跪坐起身来。
起得太急,眼前黑了一瞬。
差点忘了重要事!
都怪商屿墨,睡前给她灌输什么活水死水的知识,她又不是真的文盲。
不就是重度洁癖狂的自我催眠吗!
对,她现在有求于这位重度洁癖,暂时先忍忍。
宁迦漾快速地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一扭头,见他已经穿到裤子了,不过衬衣扣子还没扣。
连忙伸手去拽他衣角:“我来!”扣扣子!
“这是完美太太应该履行的义务!”
没想到,她跪坐着的真丝被套太滑,身子陡然往前倾,猝不及防间掉下床,指尖瞬间错开衣角勾住了男人的西裤边缘。
下一秒。
‘砰’的一声,她整个人跪坐在了厚厚的地毯上。
发现自己扯了什么时,宁迦漾纤薄的肩颈陡然僵住,慢半拍地顺着同样僵住的手指往上看——
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漂亮小脸蛋上假装凝重:“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实不相瞒,她自己都不信……
商屿墨没想到她突然一早就起来折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她无意识攥着自己西裤边缘的手掰开。
干脆利索地将裤子穿好。
宁迦漾又薄又嫩的耳朵浮上一片浅浅的绯色,可爱的让人想要捏一下。
商屿墨眉目低敛,用一如既往清清淡淡的声线道:“商太太,倒也不必青天白日急着履行太太的义务。”说着,长指搭在她温热绸滑的手臂上,在宁迦漾没反应过之前,将她已经滑下来的真丝睡裙的细细肩带,重新挂回她纤瘦雪白的肩头。
“我是这个意思吗?”宁迦漾拨弄了一下被他碰得有些痒痒的肩膀,没好气地反问。
商屿墨短暂地嗯了声,直起身子,动作从容不迫地将衬衣衬衣扣子从下到上一颗一颗的扣好,云淡风轻给出定论:“哦?那就是,无事献殷勤。”
宁迦漾梗了几秒。
倒也不是无事。
“若是没事,我先走了。”说完,他气定神闲地转身,似是准备出门。
“别别别,有事!”宁迦漾一改之前懒散坐在地毯上的状态,赶紧探身去捉他的手。
蓦地,商屿墨搁在床头上的手机炸开一道很刺耳又特殊的铃声。
是医院的紧急电话。
宁迦漾看到素来没什么情绪的男人,神色微凝,以最快的速度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的话后,一刻不耽误地往外走:“好,我这就过去。”
虽然商屿墨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院的实验室搞科研,但每周会有两天时间到陵城第一医院坐诊。
商屿墨完全遗传了母亲温喻千超高的智商,尤其在医学上,天赋惊人。
小时候从天才班一骑绝尘,以远超同龄人的速度,早早完成学业,后来进入国家医学科学院,研究各种疑难病症,主攻神经外科。
从第一次拿起手术刀,商屿墨没有失败过任何手术,起初不少患者因为他过分年轻而不信任,到如今,更多的患者把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商屿墨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医术与年龄无关,也证明了所谓的‘医学界独一无二的无冕之皇’‘上天送给医学界的宝藏财富’这些称号,并不是虚而不实的沽名钓誉。
宁迦漾隐约听到他说什么脑出血,出血点之类的,一听就很严重,人命关天,她自然不会任性娇气。
随着商屿墨离开,卧室恢复清净。
宁迦漾坐在床边,思索着要不要睡个回笼觉时,余光不经意瞥到自个小腿,裸粉色的真丝睡裙衬得肌肤白皙通透,却让她激灵了下。
仙女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是什么?
必然是涂身、体、乳!
要说他们家里什么东西消耗最多,身体乳和沐浴露绝对占据榜一榜二。
尤其是前者,宁迦漾恨不得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宵夜的涂。
宁迦漾懒得想其他,什么导演,什么泡男人,都被她抛在脑后,什么都没她的美貌重要!
言舒来接宁迦漾时,见她这么早下来,有些惊讶。
毕竟这位精致的完美主义大小姐,出门前打底需要两个小时来折腾,务必从头发精致到脚,才舍得出门。
现在不过才九点,居然就收拾好了?
宁迦漾今天是有一个护肤品广告拍摄。
她的皮肤在娱乐圈是出了名的娇贵,肤质雪白光滑,恍若毫无瑕疵的白色丝绸,称一句冰肌玉骨、吹弹可破绝不夸张。
所以化妆品商家都喜欢请她代言。
既然言舒误解了,宁迦漾也没去解释,探身进了保姆车。
车内还有宁迦漾的生活助理小鹿。
小鹿顺势扶了把踩着高跟鞋上车的宁迦漾:“姐,小心。”
今天宁迦漾穿着白色短T配烟灰色的百褶裙,露出一双纤细漂亮的大长腿,格外惹眼。
言舒的视线却定格在随她动作露出一截的腰肢,细白柔软的腰肢两侧隐约有浅淡红痕,像是被人握得时间太长。
多看了几眼道:“看起来,昨晚过得非常充实。”
宁迦漾撩了撩眼皮,闲闲道:“不是为了求人吗。”
谁都不知道她的牺牲多大!
这话一出,本来对她的‘工作进展’没抱什么希望的言舒顿时坐直了身子:“真成了?”
对上经纪人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宁迦漾从唇间溢出两个字:
“没有。”
干脆利索,完全不拖泥带水。
等言舒听说商医生一早去拯救病人了,暂时歇下心思。
“公司虽然已经将你的负面热搜撤下去,但你知道的,名声这种东西,一旦被贴上了标签,就很难摘下来。”
“目前已经有不少谈好的好资源开始摇摆不定。”
越高级的品牌,对代言人的形象要求就越高,不能有任何黑料。
言舒打开平板,找到微博热搜,点了点屏幕:“你看,你的对家梁予琼已经踩着你艹敬业人设了,肯定要趁机抢资源!”
形势越来越不利。
偏偏江导那边完全没有动静,俨然是不打算就他醉后被曝出的录音进行解释。如果江导不解释,她们这边跳出来澄清,公关敬业人设,会越抹越黑。
所以这件事除了江导这里突破,基本是无解的。
宁迦漾自然也清楚,扫了眼屏幕。
热搜第三——
#被敬业代言人梁予琼圈粉了#
词条下面是梁予琼拍戏敬业集锦小视频。
然而热评前几全都是拉踩宁迦漾不敬业。
“娱乐圈向来是僧多粥少,有得是等瓜分的。”言舒有些无奈地叹道,再次将希望放在商屿墨身上,“不是说商医生谪仙下凡渡劫,拯救完苍生回归仙位,你作为谪仙的枕边人,应该能走后门插个队让他先救救你。”
宁迦漾指腹慢条斯理地在平板边缘滑动,懒懒地睨她一眼:“舒姐,少看点网上的非主流文学,还谪仙下凡?”
“本仙女下凡,不也得操心失业问题?”
言舒:话说得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然而宁迦漾已经窝在最后排车椅内,睫毛懒洋洋地耷拉着,只差把‘拒绝聊天’四个字写在脸上。
真是祖宗。
……
拍摄地点在海边。
宁迦漾换上了拍摄时穿得正红色长裙,腰间垂下两条长长的飘带,乌黑长发没有挽起,戴着玫瑰形状的红宝石发箍,红唇雪肌,被海风一吹,明艳动人,美得锋芒毕露。
这样的美貌,其他人很容易变成背景。
这也是很多女明星不喜欢跟宁迦漾同时出席红毯颁奖礼的原因,谁愿意被360度无死角的艳压呢。
就在宁迦漾跟摄影师准备好拍摄时,却见言舒匆匆而来,脸色有些难看:
“先不用拍了。”
宁迦漾提着裙摆的指尖微顿,漂亮红唇微微抿着,炽热的太阳光下,带着清凌凌的冷艳感。
“怎么了?”
言舒拉着宁迦漾去换衣服,语调很沉:“刚才负责人说他们总公司要跟你解约,并且以你有负面新闻为由,不单单解约,还要告你违约,让你赔违约金。”
“现在人家新签的代言人已经要来拍摄广告了。”
“就是梁予琼。”
话音刚落,宁迦漾便远远地看到被众多工作人员簇拥而从远处走来的同样穿红裙的女明星。
梁予琼远远地便扬起胜利者的笑容,“宁老师,下午好,好久不见呢,您气色不错我就放心了。”
宁老师眼神挑剔地看她一会儿:“梁老师,下午阳光烈,注意防晒。”
擦肩而过时,略顿了秒,恍若随口提醒,“对了,你穿饱和度高的红色有点显黑呢。”
阴阳怪气,谁不会呢。
梁予琼差点维持不住表情管理,唇角的笑都凝固了。
她最恨别人说她皮肤黑,她天生黄皮,进了娱乐圈之后,为了美白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
平时看到那些天生肤白貌美的女明星就嫉妒的不行,宁迦漾因为皮肤过分好,被她盯了好久。
十分钟后。
回到保姆车的言舒终于舒坦了点:“活该!”
抢人资源还跳到苦主面前,活该被祖宗怼。
不过看着被划了一大半的行程表,言舒揉揉眉头:“我接到消息,公司那边把你这周大部分活动都暂停了。”
“我再问问。”
小鹿按气愤道:“那这跟封杀有什么区别!”
“姐,你有钱,家里也有钱,可以自己投资拍戏呀,气死梁予琼那个小贱人!”
宁迦漾这些年确实赚了不少,但她对金钱没有概念的,到手的钱除了偶尔买点仙女喜欢的奢侈品外,大部分都拿去养那个烧钱的爱好。
至于家里,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她绝不灰溜溜地用家里的钱搞梦想。
花家里的钱享乐可以,但用来搞事业不行。
她也是有骨气的!
说在娱乐圈不靠家里就不靠。
宁迦漾捏了捏指尖,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快速滑过的风景,视线在几栋错落的白色建筑物上停顿了几秒,忽然勾起红艳艳的唇角,说了句毫不相干的话:“既然放假了,就去看看我辛苦在外工作养家的老公叭。”
言舒是最了解宁迦漾真实情况的人,跟公司那边据理力争同时,抬起眼皮,啧了声:“你终于下定决心泡金大腿了!”
这么好的大腿不好好用,真的可惜。
言舒一直觉得宁迦漾之前对求商医生这件事懒懒散散,不动真格。
宁迦漾斜倚在舒服的车椅上,并没有卸掉的红唇翘起弧度,带着不自觉的浓丽艳色,哼笑了声:“本仙女作为全世界最贤良淑德的完美妻子,去看望老公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权色交易,我是那种人吗?”
言舒怀疑自己:“啊,你不是吗?”
宁迦漾满脸正直,诚心诚意地回答:“我是。”
言舒/小鹿:“……”
不愧是你!
……
陵城第一医院。
神外办公室。
商屿墨刚结束了这个历时几小时的手术,回到办公室的首件事,就是去洗手间重新洗手。
炽白色的灯光下,清澈的流水顺着男人如同玉雕的腕骨漫至修长漂亮的指尖,即便是洗个手,都透着极端干净的矜贵感。
男人不紧不慢地用洗手液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外面传来电话铃声。
商屿墨一刻不耽误地边擦手,边往外走。
毕竟是内线电话,万一是病人有什么紧急问题出现。
谁知,电话那边传来神外科同事秦望识神秘兮兮的声音:“商医生,有个超级漂亮的小姐姐找你,现在就在楼上呢。”
商屿墨语调冷淡:“不认识,不见。”
说着,便要挂断电话。
下一秒。
那边传来他极为熟悉的声音,像是带着几波细微电流,徐徐穿透电话线——
“我是他债主,来讨债的,必须见。”
商屿墨准备挂电话的手,一顿。
是宁迦漾。
第4章
神经外科楼。
宁迦漾站在走廊尽头,她戴着口罩和奶白色的渔夫帽,虽然脸蛋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从容悠闲宛如逛大街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睛。
想到刚才商屿墨答应,秦望识神色错愕:商医生居然真的肯见她!
难道这位还真是债主?
带宁迦漾去商屿墨办公室途中时,他没忍住问:“商医生欠你多少钱?”
宁迦漾随口编了个:“亿点点吧。”
秦望识听她这么坦然,更信了几分,自言自语:“你们关系很好吗,他怎么跟你借钱都不跟我借。”
他自认是全医院跟商医生关系最好的同事!
没细听秦望识的话,因为宁迦漾注意力放在几个年轻实习生擦肩而过时轻声交谈——
“真不愧是本院最牛‘神仙手’,商医生上手术,原本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直接百分百。”
“商神的手太稳了,不愧是我每天拜一拜的外科之神!”
“羡慕你们能近距离观摩‘神仙手’。”
“……”
宁迦漾拉低了帽檐,挡住桃花眸里闪过的笑意:神仙手?
认真想了想那双手,表示认可:确实挺神仙。
忽然,耳边传来秦望识惊讶的话语:“嚯,不愧是债主待遇,商医生居然亲自出来迎接。”
这可是院长都没有的待遇呢。
宁迦漾下意识望去,视线陡然顿住——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商屿墨穿白大褂,黑色卷曲的刘海因为手术缘故,梳到了脑后,此时略微凌乱,完整露出那张极邪极艳的容貌。
偏生淡漠的白衣衬得他眉眼清寒至极,恍若一尊烈日都捂不暖的珍稀瓷器,尊贵却永远冰冷彻骨。
只见他眼眸缓缓上抬,遥遥看过来,薄唇微启:
“进来。”
一分钟后。
想要拿到本院第一冷美人商医生第一手瓜的‘好心带路人’秦望识看着紧闭的办公室门,满脸懵逼。
摸了摸鼻子,他小声嘀咕:“怎么感觉像是情债。”
“什么债?”
“秦医生,你欠债了?”
这时,一个护士路过,随口问道。
秦望识抬了抬下巴:“是本院第一冷美人欠债了。”疑似情债。
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口,便插着口袋溜溜达达走了。
护士目瞪口呆:“!!!”
谁!
*
宁迦漾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摘了口罩帽子,直接霸占了唯一舒服的办公椅,还踮着脚尖转了个圈,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宛如欣赏制服诱惑似欣赏商医生的美色。
商医生神色平静地给她倒了杯水,缓缓推过去:“债主?”
刚抿了一口水的债主,差点呛了。
女人本就殷红的唇瓣上染了点湿润的水珠,灵光闪烁,忽然翘了翘唇角,意味深长看着他:“有错吗?你本来就欠了我几百亿呀。”
几百亿?
商医生略一挑眉,他又不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偶尔听过同事们讲各种段子,沉吟几秒,便反应过来这‘几百亿’是个什么意思。
宁迦漾见他懂了,黑白分明的灵动眸子眨了眨:“其实这个债呢,我也不是非要你还,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当抵债。”
刚好她受够了做一次洗一次!
什么几百亿,这债,她半个亿都不想要!
之前分布到每周三次还感觉不出来,这他妈每天三四次,等把剩下KPI完成,她白嫩嫩的皮肤怕不是要废了。
宁迦漾手臂撑在微凉的办公桌上,仰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眸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商屿墨眼眸低敛,清晰看到她的表情。
男人素来清冷如月的眉目沉静,嗓音徐徐:“这样啊。”
宁迦漾迅速点头:“没错,是这样!”
等他用事抵债。
下一刻。
商屿墨慢条斯理地从薄唇溢出淡而清晰的七个字:“我选择继续还债。”
宁迦漾气得不想喝水,没好气咕哝:“重度洁癖不应该抗拒房事吗……”她给了这么好下台阶的机会,商屿墨居然不把握住!
看出她小心思的商屿墨,扫了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还不说什么事?”
宁迦漾拒不承认自己别有目的:“能有什么事,就是来给赚钱养家的老公送温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