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颢看着她变化多端的面部表情,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

“听说,那个司徒嫣儿好漂亮?”皖夕试探性的问道。

薛颢在她唇上一啄,没察觉她正在布局等着他进入,“自从你出现后,这世间再无女子能入我薛颢的眼。”说完不忘给她一个迷人的笑容。

“这样啊?”皖夕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道:“上次听那个容嬷嬷说你和那个嫣儿姑娘,好象,感情不一般啊?”

“没有的事!我那晚除了抱可什么都没做。”呃,好象说漏了嘴,薛颢懊恼道。

“除了抱抱还亲了吧?怕是还做了别的?”皖夕故意板着脸爬出他的怀抱,一脸怒容。

“我发誓,我那晚真的没碰她,不信你去问啊。”哈!鱼儿上钩了。皖夕乐得扑在床上捂着被子偷笑。用眼角余光偷瞄一眼薛颢,见他眉心纠结,一脸不快,显然是郁闷至及。

直到门外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闷笑,薛颢方想起薛安还在外等候。他沉声道:“薛安,让嫣儿姑娘先在前厅稍等片刻,等少夫人沐浴更衣后即刻过去。”

“是。”薛安领命退下。临走时,因刚才太努力蹩住笑意而差点内伤的胸膛在转身时与门口的圆形石柱来了个亲密接触。

“呃,那个,我习惯独自沐浴,所以,你是不是应该避开一下?”见他始终坐在床上并无离去之意,皖夕不得不开口提醒他。虽然不得不承认很喜欢他抱着的感觉,而且自己又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可自己骨子里却一直都是很传统的。何况,自己还没充分的心理准备。

“娘子方才笑得辛苦了,还是让为夫伺候娘子沐浴吧。”薛颢干笑一声说道。当下不等她回答,径直抱着她往浴盆走去。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拉,我以后乖乖听你话不行嘛。”她心里一急,晶莹眸子水雾立现。他明明是为方才之事存心报复嘛。薛颢瞧她似要哭出来的样子忙停了脚步放她下来,心疼的看着她,说:“你说的哦,以后乖乖听我的话。”

皖夕听他意思知道他不再为难自己,忙点头如捣蒜:“皖夕以后都乖乖听话好了。”说完趴在他肩上徉装乖巧,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笑意和狡黠的光芒,哼!若肯乖乖听话本姑娘可就不是莫皖夕了。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七章 蝴蝶花

“司徒姑娘,我家主子请您在此喝杯茶稍等片刻。”薛安朝眼前坐立不安的司徒嫣儿微微一笑道。

“哦,颢公子他有贵客?”这薛安方才去那么久,莫非薛颢另有贵客要招呼?

薛安听得犯晕,这司徒姑娘不知怎的,好好薛公子不叫偏叫那什么颢公子,还有她居然大白天来府里找公子?这要真让皖夕姑娘,呃,不,应该是真要让少夫人误会了那还得了。虽然少夫人来府里时间短,可公子对她的感情就像那蚕丝线般柔韧绵长。这不,公子方才定是要帮助少夫人沐浴更衣呢,薛安想到这难免记起片刻前少夫人与公子的那段对话,一个忍不住嘿嘿笑出声。

“薛安?我问你话呢。”司徒嫣儿瞅瞅一直傻笑的薛安柔声细语道。明亮的眸子里却浮现出一丝不屑。她心想,薛安他不过区区一个奴才,竟敢怠慢她,倘若哪天她做了薛阳府少夫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这类下人通通赶出去,碍眼的一个都别想留。司徒嫣儿虽然心里思绪暗涌脸上却是淡定自若、笑若桃花。

薛安缓过神来,赶紧向她回道:“公子只吩咐薛安此事,其他薛安一慨不知。”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司徒嫣儿睥睨着他,却不恼,悠然道:“薛安,你长期跟随你家主子,想必知道的事情比较多吧?”

“司徒姑娘想知道什么事情亲自问我本人岂不更好?”薛颢人还未到,低沉磁性的嗓音却让司徒嫣儿眼睛一亮,顾不得装清高风一般飞奔而出娇声道:“颢,你可来了!”。那声音之媚震得一旁低头而立的薛安目瞪口呆浑身鸡皮疙瘩险些掉了一地。薛安心想,这凝脂楼的花魁怎的见了公子就像,就像发了情的母猫?莫非真爱上了公子?倘若真的喜欢上了公子,那她就注定要堕落地狱。天下间男人谁能见了少夫人的美貌后不为之心动呢?

“颢,你怎的如此狠心,连着几日不去凝脂楼?”司徒嫣儿略施脂粉的小脸上一副泫然若泣楚楚可怜模样,我见犹怜。“不去且罢,竟然连称呼都生疏了。”

薛颢干咳两声看一眼她然后微侧身朝薛安道:“你去看一下少夫人可梳洗好了,带她过来前厅陪司徒姑娘解解闷。”

薛安应声从容离开。

少夫人?他,他成亲娶妻了?司徒嫣儿身子明显一震,明媚的妆容全然失色成一张白纸,朱唇微张扇动几下却是说不出任何话。心里却是恨不得手上有把匕首,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剖开了挖出心来看是否都变成了黑色?

薛颢心里明白嫣儿对他情深义重痴心一片,且五年来一直如此,自己也曾感动过,可是感情由不得人。自从皖夕出现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她的俏皮聪颖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严重左右着自己的情绪。至于嫣儿,既然不爱,勉强也是枉然,不如趁早断了她心里那些不实际的念头,尽量把对她的伤害减到最小。

“嫣儿今日找我可是有事?”他回转身端坐于太师椅上不动声色问道。

司徒嫣儿闭目深呼吸强压下心中郁结成团快要破胸而出的怒气,冲他柔柔一笑,“嫣儿只是许久不见你来凝脂楼,就想过来瞧瞧,不想薛公子是沉溺在温柔香里流连忘返啊。”说着往他眼前一挪脚步,步步逼近,身行婀娜,美目波光流转。

薛颢只闻得脂粉香阵阵她已近在咫尺,剪水双瞳上影射出另一个自己。“公子可还记得那日凝脂楼之约?你说过会再去看嫣儿的,却让嫣儿望眼欲穿。”说完明眸上已是水光潋滟。她就不信他对自己从未动过情,也不甘心!

薛颢眉头紧锁,抿着唇看向离门口不远处随风而舞的花丛,中间一簇润泽晶莹的花朵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一周,环绕着中间的小花,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花开时洁白如玉,格外清秀淡雅,引人入胜。

“哇!琼花!”随着一声惊呼,房内两人视线循声而至。

“我看到琼花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居然可以看到世间罕见的琼花。”只见皖夕粉黛未施的精致小脸上满满惊讶又好奇的表情,质地上乘的粉色丝质窄袖紧衫,同色系的曳地长裙,纯白色的透明水袖小坎肩雕刻出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她俯身吸取花的香气时,阳光一点一点洒落在她头发上、身上,金银发簪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彩光。

薛颢似看得痴了,情不自禁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下巴顶在她的肩上嗅着清谈的发香。皖夕知道是他,也不慌,故意绷紧了脸粗着嗓子道:“薛大公子好兴致啊,几天工夫这院子里便花团锦簇、香气四溢。想必是要讨好某家的姑娘所花的心思吧。”

“娘子,天可怜鉴,这蝴蝶花可是为夫花了重金拖朝廷中人从皇宫弄来讨喜娘子欢心的。”薛颢见她生气忙急着解释,可这丫头垂头不言不语,倒是香肩抖动得厉害。薛颢心下生疑,正想扳过她的身体瞧个究竟,谁知道那丫头自己转过身来,毫无瑕疵的脸上笑魇如花。“咯咯咯,你好笨哦!”皖夕戳一下他英挺的鼻梁,笑得花枝乱颤。薛颢趁机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吻过每一跟指头,深情凝视着她:“皖夕,你真像落入凡间的仙子。”“我啊,是来凡间折磨你的仙子。”她俏皮回道。正想问他凝脂楼花魁何处时,一束犹如千年寒冰般冰冷的眼神直射过来,皖夕微愕。心道,这花魁的眼神如果真是那千年寒冰想必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一具冰冻木乃伊,从她眼里所释放出的强烈恨意中便可知道她对薛颢用情到底有多深。爱情是自私的,只有笨蛋才会把自己的爱人拱手相让。

心念转动,一个主意上来,皖夕低头贼贼一笑暗中狠心在大腿处掐一把再抬头看向薛颢时亮如晶石的眸中已是星点涟漪:“颢,我突然感觉头有点晕,身子也烫。”说话间纤手爬上他的颈项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薛颢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这丫头玩的小心思?只不过是看她兴致正浓不忍扰她,不然等下吃亏的可就是他了。于是徉装紧张道:“哎呀!定是早上那会沐浴时受了风寒所致。”又转向薛安喝道:“快请大夫为少夫人看病。”一时之间,薛阳府上上下下闹得沸沸腾滕。

不一会工夫,前厅只剩下司徒嫣儿独自一人黯然神伤。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八章 抉择

随着‘咔嚓’一声,一张红木妆台应声分成两半掉落在满地的碎花瓶上,发出令人揪心的声响。朦胧月色中一道黑影纵身一跃迅速破窗而入,还没落地,黑暗中亮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快速刺来。黑衣人身子一闪腕关节一翻那把利剑已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泛着阵阵寒光。

“亏了你司徒嫣儿还是凝脂楼的花魁,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自残。”黑衣人说着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然桌上的蜡烛,揭开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恐怖至极的面孔。之所以说他恐怖,是因为在男子脸上有一道横在左眼下方至右脸颊的刀疤。

司徒嫣儿睥睨着他冷然道:“说我为了一个男人甘愿自残?哼!苏天,你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叫苏天的刀疤男子显然被戳到痛处,漆黑瞳仁里浮现压抑多时的怒火,一张恐怖狰狞的脸因忆起旧事而扭曲得厉害,他一步步靠近她,单手扣住她娇小的下巴拂然大怒:“司徒嫣儿,若不是五年前在京城途中你为了假装与他偶遇,命我故意非礼你好让他英雄救美,我脸上怎会挨他一刀,变成如今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对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不明白?”

司徒嫣儿感觉苏天的手像根铁箍直让她痛到心里,恍惚间,泪如雨滴汹涌而至。

苏天骇然,忙松了手,眼中浮上一抹哀伤:“对不起,嫣儿,我,我只是太爱你。其实,世间男子又不只他薛颢一人,近在咫尺的人爱你之深可见骨为何你就是看不到。”

司徒嫣儿停止哭泣,泪眼凝视着他,讥笑道:“想我司徒嫣儿是何等姿色,就凭你这个丑八怪也想染指?你—不—配!”

这句话像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狠狠插入他的胸口,一阵剧痛涌上来,苏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你耻笑我是丑八怪?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报答?如果不替你挨刀,变成丑八怪的那个人就是你!试问丑八怪能成为今天薛阳城名声大躁的花魁吗?”

“花魁!?哈哈哈花魁能让他爱上我吗?花魁能让我得到他吗?”此时的司徒嫣儿似疯了般语无伦次,往日优雅清高的绝色女子已不复存在。

“你就当真那么爱他?甚至不惜违抗义父?”

“够了!你能不能小声点?”司徒嫣儿急忙打断他,面露异色。“你一直大声咆哮难道是怕别人不知道那件事吗?”

“哼!有谁会闲到来青楼偷听?”

“我累了,想早点歇息。”司徒嫣儿对他下逐客令。

“那,我先走了。哦,对了,这封是义父写给你的信函,你好自为之吧。”他说完朝窗口一个纵跃消失在黑夜中。

看来,该面对的,终究是逃不了。司徒嫣儿哆嗦着双手打开信函。

嫣儿,八月中秋将近,又该是贡茶丰收之时,不知义父叮嘱之事办得如何?义父深信嫣儿定不会失望于我,必要之时痛下杀手也未尝不可。中秋团圆之日义父亲自为你接风洗尘。在此,静候佳音。

司徒嫣儿如遭雷轰瘫坐在地。义父的意思是让自己伺机下手,可是,自己怎么下得了手?五年前一幕重又浮现在眼前

“嫣儿,义父对你可好?”暗房中,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开外的胖老爷负手而立,问向一侧垂头静听的义女。

“义父对嫣儿恩重如山,如再生父母。”嫣儿跪道。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一恍间,自己已经十四岁了。八岁那年,义父路过京城郊外一座破败废庙时救了饿得奄奄一息的她,并带回府上收为义女,除了教她丹青翰墨诗词韵律外还让她习武防身,义父的再造之恩永生难忘,就算为他做牛做马也甘愿。虽然,他在世人眼中的恶名人尽皆知。

“嫣儿啊,义父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胖老爷心焦的在房里走来踱去,“你可知浙江湖州的贡茶?”

“以前听义父提起过那里是薛阳城首富产资最盛的一个领地。”

“对,人都是有贪念的,义父也不例外。六年前,我花重金想让薛家划分一些贡茶领地给我,可那薛家老爷子宁死也不答应。义父一时冲动命人埋伏在他必须经过的路上伺机杀了他。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儿子年纪轻轻的竟然把薛阳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意遍于天下啊。我最怕的就是他知道是我派人杀了他的爹爹后他会找我报仇啊。”他说到激动处时肥胖的身躯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义父不也是京城首富吗?何惧他区区薛阳府?”

“虽然义父是京城首富,但是资产却远远不及他薛阳府。想他如此聪明之人留着必定后患无穷啊。”

嫣儿听到这便明白了他叫她来此的目的:“义父可是要嫣儿杀了那薛阳府大公子以绝后患?”。

“嫣儿果然冰雪聪明,深知义父心事。不过,义父可不是要你杀了他,而是要你想办法让他爱上你然后霸占他的所有再毁了他,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这不是比杀了他更妙吗?一个爱上女人的男人是最容易对付的。哈哈哈”他狂佞的大笑着,贪婪的眼神布满凶光。

于是,她成了薛阳城凝脂楼的花魁——司徒嫣儿。也有了五年前和薛颢的那场刻意相遇。

司徒嫣儿怔怔看着桌上微微跳动的烛光。五年过去了,自己非但没让薛颢爱上她,而且还让他把自己的心给偷了去。如今,义父又来函相逼,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义父,一边是自己最爱的人,她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九章 就是爱你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就是爱你爱着你甜蜜又安心那种感觉就是你

皖夕坐在后花园的秋千架上百无聊赖的晃着两只白皙细致如玉的光脚丫品着黑溜溜的甜葡萄,一时心血来潮哼起了以前最爱的歌。“就是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开不在意”呃,怎么每次静下来满脑子都会是他?就像现在,想他叫自己娘子时的柔柔语调,想他温暖宽阔的怀抱。想他的清狂拔俗,潇洒不羁,和他偶尔坏坏的笑。难道,正如南宫靳所言,他是自己的意中人?可是,他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爱呢?如果是爱,那有多爱呢?

唔,好无聊啊。皖夕跳下秋千架,睁大眼睛瞧瞧四周无人,呵呵娇笑两声后‘扑通’一声趴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呼吸着周围的淡淡花香,散漫得像只软体八爪鱼。离她不远处的薛颢风度翩翩的倚靠在一棵绿意甚浓的大树上,看到这一幕,险些从树上摔下来。这,这是那个之前还唱着动人曲子的他以为温婉娴静的可人儿吗?分明就是一副野丫头模样。不过,这种场面看着真让人舒心。薛颢嘴角一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咦?那丫头竟然对着一群花儿在自言自语?

“花儿啊花儿,你能告诉我他到底爱不爱我吗?”皖夕双手支着下巴对着一丛黄色小花嘀咕着,心里可是不抱任何希望。花儿哪会回答她嘛。正郁闷着突然一阵强风刮过,那一大片花儿随风而舞,远远望去极其美丽壮观。乐得她一下子从草地上爬起来蹦得老高,仰头欢呼:“耶!花儿点头了,花儿点头了,花儿说他爱我呢。”

“哈哈哈”薛颢突然一阵暴笑。天哪!他实在忍不住了,这丫头真是太可爱了,竟然把感情上的问题丢给花儿来解决。害他必须动用浑厚的内力刮一场大风才能让那些花儿舞动点头。他腾身跃下,快步走向她:“娘子,这些花儿好象挺了解你的。那个,刚才那阵风差点把我从树上吹下来了。”他说着又是一阵大笑。

皖夕猛翻白眼,走到秋千架上坐下,别过头不理他。薛颢也不慌,跟过去紧贴着她坐下。他有办法让她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