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跨进府的薛安径直跑到薛阳府大厅。“公子,全城各处仍不见皖夕姑娘的身影。”从凝脂楼出来不见皖夕姑娘后,主子心急如焚,马上命他带人在全城展开搜寻。可说也奇怪,那皖夕姑娘一不会武功二对薛阳城地势也不熟悉,可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人影了呢?难道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都找过了?城郊外的夫子庙有没去看过?”一想到皖夕此时的状况会是多么凶险,薛颢便痛恨自己。薛阳城治安虽然不差,但皖夕她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如果遇到歹徒薛颢实在不敢再想下去。“薛安,你再派人去夫子庙找找,皖夕对这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不会入住客栈。可能会找些无人的庙宇歇息。”

“是!公子,薛安这就去。”薛安应声离开。

皖夕,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自从遇见你,我才知道自己对嫣儿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我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做我的娘子呢。薛颢伤感的呢喃着,突然一个跳跃翻身上了房顶飞奔而去。

屋檐下迅速闪出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冲房顶一直冷笑.想不到你薛颢也有爱上别人的一天,难受吧?哈哈,这才是你痛苦的开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总一天全部都会是我的。就连她也不例外!哈哈哈

魅影猖狂的笑声弥漫在整个薛阳府的上空扩散开来划破薛阳城沉寂多时的宁静。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南宫靳斜着身子靠在窗上,举杯望月,触景生情。眉心间萦绕着一圈又一圈散不去的愁。此时此刻,在他快要醉倒之际,有关南宫家的一切尔虞我诈、争名逐利才算真正远离。也许,醉了,就没烦恼了。

突地‘扑通’一声,床上人儿摔了下来。扰了他喝酒的兴致。

哎哟!皖夕揉着先着地的小屁股,直吸冷气。这薛大公子家的地板真要换了,摔两次下来疼得要死。

“你可醒来了。”散漫好听的男中音传入皖夕的耳朵,令她本能的想要起身,无奈刚摔了一跤似乎底气不足刚站起身子又软了下去,皖夕闭上眼捂住耳朵不敢听到自己身体亲吻地板的声音。

南宫靳叹口气,扔下酒坛,一个箭步冲上去,人已稳稳当当落在怀里。

咦?怎么一会功夫地板变得软软的了?皖夕狐疑的慢慢打开蒙着眼睛的双手。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竟然,竟然掉在那个陌生男子的怀里!

“啊—你,你这个色鬼,你怎么偷吃人家豆腐啊!”真是个登徒子,枉他生得眉目清明,面如冠玉。皖夕嘟哝着抱怨道。

“你又不是女人,虽然长得是比女人还秀美,但本公子又无断袖之癖,对男人不感兴趣,所以,你说说看我偷吃你了哪门子的豆腐?”南宫靳邪凝她一眼,盯着那双紧搂着他脖子的手,“到底谁是色鬼啊?紧搂着别人不放。”

经他一说,皖夕猛的弹开,看看自己的打扮才发现,自己居然女扮男装呢。可是这里不是薛阳府那是哪儿?皖夕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进门处右侧摆了一张小圆桌,两张木椅,桌上放着茶具。再过来就是她坐着的这张床。门的左侧是一盆人高的绿色盆载,郁郁葱葱,极为养眼。房间摆设简单但不失整洁。

“那,那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在这里?”总不会是本姑娘自己跑来的吧?哼!看他唇红齿白,轮廓清晰俊美,该不会是个采花贼吧?想到这,皖夕当下一阵惶恐,双手护住胸部,可是,胸部是平的?皖夕骇然,低头一看。呼呼,吓死了!原来是自己为了扮男装用纯棉布条绑平了胸部。呃,刚才那些想法通通收回。都忘了现在自己是男子打扮他应该不会劫色哦。

“这是风悦客栈。怎么来这的嘛,你自己想。”语毕,一个翻身,上了床。

皖夕惊得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道:“你,你怎么不告诉我原因就自己睡了啊。”

“不自己睡难道你陪我睡?我可不喜欢男人。”南宫靳见她急得心慌意乱,一抹戏噱的神色从眼中飞快掠过。

“切!”皖夕听得脸红耳赤。白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拖着腮帮子回想事情的经过。

自己好象是换了男装和薛颢薛安去凝脂楼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去看那个有着顷城之貌的司徒嫣儿。因为听薛安说起他们似乎感情不一般呢。呃?司徒嫣儿?皖夕拍拍额头仔细一想一付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自己原本是去凝脂楼看司徒嫣儿的,不料想人没看到,却知道了薛颢与她早已定了终生。然后自己很气愤很心痛,当场埋头一鼓做气跑了出去,然后,然后好象自己刚跑出大门就觉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偷瞄一眼床上的男子,心想,难道是他救了我?还是他把我打晕的?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三章 风悦客栈 (二 南宫靳)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南宫靳从床上一跃而起,甩甩略显凌乱的长发。

“呃?你没睡着啊。”皖夕微愕。刚刚明明有见他闭上眼睛了啊。

南宫靳伸伸懒腰,打个呵欠,斜她一眼:“你一直盯着本公子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个什么东西,我哪敢睡?”

皖夕一听,急了,道:“我哪有一直盯着你看啊,我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不是你救了我。我敢发誓,就只看了一眼。”

南宫靳见她这么认真,不再逗她:“你当时跑出来的时候一付要死不活的样子,想必是受了什么刺激气血攻心导致突然昏迷。而本公子偏就这么倒霉,本来好好的在路上走呢都会有人撞过来,幸好你是个男人,不然,我准会以为是某个女人为我美色所动‘故意’晕到在我怀里。”他特意加重故意一词的语气。

啊,果真是他救了自己啊,可是,自己之前还对他那么凶。甚至还怀疑是他行凶打晕了自己。莫皖夕啊莫皖夕,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皖夕一个劲的自责,对自己方才的所做所为感到痛心疾首。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皖夕沏了杯茶递到他手上柔笑着问道。

“本公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南宫靳接过抿一口走到木窗前看向窗外,语气又酷又转。

已将近天明,天亮后便离开,抛开一切,四处云游。

“你是我恩人啊,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这是三岁小娃娃都懂的道理。”更何况她莫皖夕可是有恩报恩,有仇绝对不会忘记报复的女子。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天亮一别,你我将行同陌路。”为什么要说呢,他于薛阳城,不过是个过客。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过客。

“你告诉我拉,好不好?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名字呢。”皖夕拉着他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他,眸子亮如水晶,语气里带着恳求。

“你真的很想知道?”他别过脸来看她。

“嗯。”

“先放开你的手。”他把视线定格在她的小手上,奇怪男人的手也可以这般细腻白皙。

“哦。”皖夕松开手对他露出羞赧一笑。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莫皖夕。”奇怪,话题好象是在谈论他的名字吧?

话音刚落,南宫靳笑得前扑后仰,手中茶水一一洒落。“莫惋惜?真有趣的名字,其实你投错胎了。”

“呃?”皖夕感到错愕,投错胎跟问他名字有什么关系啊?

“你看你爹娘给你取名字惋惜,就是可惜、后悔的意思,大概他们是想要个女儿却偏生个儿子,正好你爹爹又姓莫,这莫惋惜也就是他们认命的意思。还有啊,有没有谁跟你说过你很黏人?一个不小心你就黏上来了,堪比麦芽糖。再说了,你生为男子,身体却很纤弱,并且手如柔荑。不做女子,可惜拉。”南宫靳有模有样的分析道。

皖夕一听,腾得站起来,微愠道:“你不知道就不乱说啊,皖是皖溪沙的皖,夕是夕阳的夕,才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惋惜。还有,黏人有什么不好了?我从小就是孤儿,觉得亲切我才喜欢黏上去,要是我讨厌的人想让我黏我还不理呢。关于你说的那个手如柔荑,就更加可笑了。你看清楚了,”她说着扯下绑着头发的丝带,任由柔顺飘逸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洒下来。“我本就是女儿身,有何值得我爹娘惋惜的。”在二十一世纪,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孤儿院才是她的家,爹娘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不曾见过。自打懂事以来,每次见着别的小朋友和父母亲手牵着手幸福走过时,她都会躲到孤儿院的阁楼顶上偷偷的哭。好不容易凭着惊人的毅力走上社会后希望自己可以找个好归属却莫名让鬼追掉到古代,以为好运来了,薛大公子会爱上自己,没想到他已和别人定了终生。现在又让人嘲笑皖夕想到伤心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南宫靳见她一哭慌了神,忙从窗上跳下来,递过去一张客栈准备的丝巾:“不要哭嘛,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嘛,要知道我也不会那样说了。别哭了,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天知道,他最怕看到女人哭,往往她们哭的时候也是他最无措的时候。

皖夕吸吸鼻子横他一眼,不理他。

“不要这样嘛,皖夕,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好不好?”他低头以示悔意,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

“那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才原谅你。”

“嗯。”只要她不哭,一切好商量。

皖夕见他答应这才破涕为笑:“那我可说条件了啊。第一,告诉我你的名字。”

“南宫靳。”

“第二,不准再欺负我。”

“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才不想再看到她哭呢,好难哄的。

皖夕见他答得认真掩嘴一笑,说出最后一个条件。

“第三,告诉我你的心事,不可隐瞒。”之前一直见他眉毛深深簇起,似乎隐藏着很多心事,那一定是让他不快乐的原因吧。

南宫靳听到这个条件眉毛一挑,颇为讶异,她竟然能读懂他的心?看她一付大大咧咧的样子想不到心思却如此细腻。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越是想不明白,对她的好奇感就越是强烈。

娘子乖乖(全本) 第十四章 风悦客栈 (三 花开花谢话离别 )

皖夕见他眉峰微挑露出为难之色,也不勉强:“既然恩人觉得这最后一个条件难以做到的话,那就算了吧,有道是君子不强人所难。”

“君子?”南宫靳右手撑着下巴,玩味的瞟她一眼。“当真不强人所难?”

皖夕让他瞧得不自在,最一撇,说道:“嘴在恩人脸上,你不说我也无可奈何。”

“打住!打住!”他突然跳起来连连伸手示意。

“怎么了?”看他手舞足蹈,似乎挺激动的样子。

“你一口一个恩人,烦不烦啊你。”

皖夕秀眉一拧,说:“你本来就是皖夕的恩人啊,不然我叫你南宫靳?连名带姓的叫多不敬啊。”她取过床头的木梳重新束好头发,整理好衣着,恢复翩翩公子样貌。

“你可以叫我靳,以前我娘就这么叫我,可现在自从我娘走之后,再没有谁叫我靳。”一想到娘,他清冽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

皖夕本想反驳说我又不是你娘,却在瞥见他眸中浮现出的悲伤后一时语塞。更何况他还是自己恩人呢,恩人的话当然要听了。

“靳,现在不是还有皖夕这样叫你吗?饿了呢,看天都亮了,快快让店小二准备。”都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肚子可一直在唱歌呢。想开了的皖夕不再拘谨,扯着他的衣袖仰着小脸朝他灿烂一笑。

这一笑犹如春日雨露缓缓沁入他心底那片晦暗干旱的地方,并滋生出许多花儿来。刹那间,他听到花开的声音。

风悦客栈一楼。皖夕冲客栈伙计喊道:“小二,来几道你们店里的拿手好菜。”守在柜台仍在打盹的小二非常不爽这个严重影响他睡眠的声音。打着呵欠摇晃着站起来刚想凶两句,却见两位公子仪表不凡、穿着不俗,心想定是有钱公子哥儿,赶紧兴冲冲交代厨房一番后又跑过来沏了茶,与先前的慵懒判若两人。一会儿工夫,上了满满一桌。

“哇!这小二抢劫啊,这么多道菜得花多少银子啊。”皖夕盯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嚷嚷道。

南宫靳见她一唠叨一边猛吞口水,贪吃的俏皮可爱模样暴露无疑,就想捉弄下她,从怀里取了白色丝巾递过去:“擦下嘴角,看你都流口水了。”

皖夕一听,当真擦拭嘴角,惹得南宫靳差点喷茶。

她这才知道让他捉弄了,凤眼一瞪,嗔道:“噢!你骗我!哼,我要把这些吃光光让你破费以示报复!”

“哈哈,这桌菜花不了多少钱的。只要你喜欢,吃什么都可以。”虽然已经脱离南宫家,但身上的银票够他挥霍玩乐了,何况自己本就不是骄奢淫逸之人。

“听起来靳好有钱的样子,皖夕我可是琴棋书画诗词做赋样样,呃,不会。呵呵,所以呢,以后靳负责皖夕衣食住行好了。”唔,这些菜都好好吃呢,她满足的冲他吐吐舌尖,丝毫不介意南宫靳会对她的吃相有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