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担心秦砚，以他的心性和能力，会出事的概率极小。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外面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这里，这跟秦砚离开前说好的不一样。
秦砚走之前跟她说：他带人过来的时候，会用石块在山洞口敲击三下，以萧玖的听力自然能听得明明白白的。
现在明显有人朝着这里过来了，萧玖却没有听到敲击声。
想了想，萧玖连人带军火直接进了空间，这里的通道蜿蜒复杂，到时候，再找别的地方也行。
“你确定是这里吗？怎么都是空的。”
“确定，你们看这里的痕迹……”说到一半，他就停住了，这里的痕迹明显不对，但他没说。
“确实有痕迹，人和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超哥，我们再往里搜搜看？安哥最擅长的就是追踪，不会出错的。”
被称作超哥的人点头，一群人又往里走了一会儿后，不敢再深入，只能无功而返。
萧玖等人离开后很久才出现在原地，她皱起眉头，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他们被人跟踪，她竟然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秦砚也没有察觉？
石块相击的声音传来，萧玖直接走了出去，是秦砚。
“秦砚？”
“事情有变动，有人想要摘桃子，汪季铭在局里等你，跟你沟通这个事情。”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萧玖听后，沉默了一下，上交黄金太顺利了，她以为这次也会很顺利的，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刚刚有人找了过来，我直接和军火一起进了空间，你有察觉人跟踪我们吗？”
“没有，不奇怪，应该是你一回来，就被人盯上了。”他嗤笑一声，“我知道一种人，于追踪上很有天赋，不必一直跟着，能根据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和地上的痕迹找到目标。”
“没想到，这个传承还留了下来。”
“还有这样的能人？真是人外有人，那我们先回保密局吗？”萧玖说。
秦砚喜欢她说的“我们”，他说道：“这批军火要是不好捐，也可以卖。”
“嗯？什么？”
“你就是太心软，以你如今的职位，加上有上交黄金的功劳，完全可以护着姜老他们。”
“你想把手上的军火捐献上去，也只是为了姜老能从整件事情中脱身。”
秦砚走在萧玖的后面，主意着她的脚下，继续说道：“你要达到目的太简单了，甚至可以在闹市直接销毁这批军火。”
“我，唉～”萧玖回头冲秦砚笑了笑，“我只是想着，力所能及的话，也为这个国家尽一份自己的心力。”
“不过，既然这批军火惹出了事情，那我暂时就不捐好了。”她促狭地说道，“就让对军火的下落有兴趣的人把京城的地皮翻过来找一遍吧。”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威胁我爷爷。”
“不会的，只要不是R本人，他们就不敢贸然对姜老下手的，不然，你们在京城也不会一直这么安稳了。”
“说的也是，最近，我都不出去了，就在家里守着，等京城这里的R本人抓完了再说。”
“不用担心，附近我都查探过了，最近都没有什么行踪不明的人出现。”
萧玖听他这么说，想到上次多亏了他才能立刻找到爷爷，就好奇地问：“也没见你每天在街上晃荡，你怎么把周围的环境弄得这么清楚的？”
秦砚失笑：“这有什么难的，这附近有这么多每天到处跑的半大孩子，他们跟我说周围发生的事情，我就给他们奶糖。”
“就这？”
“就这，你不要小看孩子，尤其是半大的孩子，他们知道的事情多了，连他们爹娘私房钱放在哪里，他们都一清二楚的。”
萧玖“噗嗤”笑了出来：“真的？”
“真的，有个孩子问我，这个消息能不能换糖。”
萧玖笑死，你永远不知道小孩子会有哪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所以，你暂时可以放心，姜老他们都是安全的。”
想了一会儿后，他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让汪季铭放出消息，姜老已经把军火交在你手里，如今，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军火的下落。”
“事实就是如此啊。”萧玖说道。
不过，她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而且，她也不怕有人找上门来。
“我倒不担心你的安危，但是，我怕你心软，有人说几句，你就会妥协。”
“道德绑架？”萧玖挑眉，“这对我可没用。”
秦砚笑道：“那就好。”
危险的什么的，他反正会护着萧玖的，她有想要保护的人，就去保护，有想要做的事情，就去做，他总是在的。
到了单位，萧玖单独去见了汪季铭。
“汪局。”
“小玖，抱歉，这件事情是我的失误，没想到谢常宁会出手。”
“谢常宁，就是那个想要摘桃子的？”
“秦砚跟你说了？”
“他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是看你脸色不对，推测出的事情有变。”萧玖把秦砚摘了出去。
汪季铭点头，对于秦砚这个原本在军中前途无限的年轻人，他也看不透，但可以确定，他非常敏锐。
“现在的情况是，谢常宁那边卡着这批军火来源不明为理由，想要以收缴的方式，把这批军火上缴，这样，他们在这起事件中就立了功。”
“收缴？可真是好算计，这样的话，我和爷爷是不是还犯法了？”
“那倒不会，他那个人只要好处，不会刻意针对谁。”
“这人什么来头，这么拉仇恨，没人教训他的吗？”
汪季铭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他把谢常宁的身份给萧玖科普了一下。
最后，他说道：“好几个首长，把他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重，只要他不犯国法，不出人命，多是会护着，然后给别人补偿。”
“补偿？”
“是，而且都是超额补偿，所以，尽管很多人看不惯谢常宁，但大家对他也没要喊打喊杀的意思。”
这是什么团宠少爷人设？
萧玖看着汪季铭，这位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厌恶的神色，看来，这位谢常宁父亲留给他的香火情，覆盖面非常广啊。
“那您的意思是，我这些军火被缴了，也会有人补偿我？”
汪季铭摇头：“不好说，你这个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来源，只是那些R本人没有活口留下来，大家没有实证罢了。”
“如果谢常宁真的找到证据，证明这批军火确实是洗劫了R本货轮的，你们后续会有很多麻烦。”
“我会尽量帮你周旋，不过，到时候，你们可能会损失一点利益。”
萧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知道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军火的事情？”
“什么军火？”萧玖反问，笑着说，“人都说捉贼拿脏，等这位谢常宁同志找到脏，再来定我的罪好了，我走了，回见，汪局。”
汪季铭看着萧玖离开，深深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想劝萧玖大局为重的，但他说不出口，萧玖已经做的够好了。
换了别人，直接当人的面销毁了这批军火，什么后患都不会留下，她和姜老能想着把东西捐赠，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汪季铭这儿是没了意见，但谢常宁不乐意了啊，这什么意思？
没有军火？
不给他占便宜了？
爷最喜欢的就是占便宜，他们居然敢拒绝？
这么不识相？
被人挑唆了几句后，谢常宁决定亲自出手跟萧玖去谈判，如果她不乐意，就给她点颜色看看。
于是，这天，萧玖就在校门口碰上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她向来是不会在校门口搞事的，很好说话的跟着他们走了。
到了郊外，就见到一个长相尚算英俊的男人，坐在一个枯木桩上，吐着烟圈乜着眼看她。
“你就是萧玖？”
见萧玖点头，他弹开烟蒂，站起身，掸了掸衣服，正色道：“我知道你爷爷抢劫了一艘外国人的货轮，还杀人越货，这样，你把这批军火交给爷，爷帮你摆平你爷爷杀人的事情。”
“您是？”
“做不改名行不改姓，谢常宁。”
“谢爷是吧，你听谁说的，我爷爷做了这事？我们手上还有军火？”
谢常宁目光不由自主往杜纪超身上飘过去，那个杜纪超就是之前在防空洞里被称作超哥的男人。
杜纪超对着谢常宁谦逊地笑笑，转过头，面对萧玖的时候，就趾高气扬的说：“我们谢爷看得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点把藏军火的地点说出来！”
萧玖对这种人是从来不惯着的，她直接出手，在他身上扎了一针，杜纪超瞬间不会动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人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得罪一个医生吗，尤其是会针灸的医生？”
萧玖的动作让谢常宁等人往后退了几大步，离开她远远的。
“谢爷，我是保密局副局长萧玖，现在怀疑这个人跟R本人有勾结，意图构陷国家干部，要把他带回保密局严加审问。”
“你是不是跟他很熟？他做的事情是不是你指使的？你也跟我去一趟保密局吧。”
“你！”谢常宁被惹怒了，这是他第一次踢到铁板，竟然有人敢直接扣了他的人，跟他对着干！
但看着丝毫不能动弹的杜纪超，他又忌惮地收了声。
最后，他说道：“这人是自己要跟着我的，我跟他不熟，我们走！”
跟R本人勾结的罪名太大，他承受不起，他的父亲就是死在R本人手里的。
而萧玖的手段一出，他被人奉承教唆的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了一点，这人要是也给自己一针，被带去保密局审讯，那自己的一世英名就毁了。
还是先回去，再想别的办法，反正，这军火他确实看上了，总能想法子搞到手的。
等人走后，萧玖就真的把人带到了保密局。
鲁朋看她带着个人过来，了解到对方是谁后，擦了把冷汗，连忙去找了汪季铭。
汪季铭：……
他从来不知道，萧玖还是这样冲动的性格，他放下手里的事情，来到原本民政局的地方。
萧玖征用了其中一间房间，正打算逼供杜纪超。
杜纪超本来是有点害怕的，自己被扎了一针后不会动了，然后，又被扎了一针后，就不会说话了。
他惊惧地看着萧玖又拿出针包，极力想跑，想发出求救的声音，但都是徒劳。
正在这个时候，汪季铭和鲁朋赶了过来。
见到有人来，杜纪超明显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这口气松早了，萧玖随手往他身上扎了一针。
他只觉得密密麻麻的疼痛从骨头缝里泛出来，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然而，他只能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只有源源不断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小玖，你这是？”汪季铭见人好好的，也就不着急了，先问萧玖。
“汪局，你们都不觉得奇怪的吗？”
“什么？”
“谢常宁啊。”萧玖看了眼冷汗直冒的杜纪超，慢慢说道，“可能你们当局者迷吧，觉得谢常宁抢东西习惯了，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他这次要抢的是军火耶，你们也觉得正常吗？”
“这……”
汪季铭忽然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嘴上说着谢常宁不着调，看不上他，但心里也是把他当子侄看的。
所以，当谢常宁对军火下手的时候，他们中的人没有多想的，只当他老毛病又犯了。
“那这个人？”
“就是这个人怂恿谢常宁的，谢常宁亲自指认的。”
名录上的人，京城这边已经抓得差不多了，除了几个藏得特别深的，或是改了名字籍贯的，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这个人，萧玖觉得是漏网之鱼的可能性非常大。
“名字？”鲁朋直接审问。
见人拒绝回答，他还想说什么，就见萧玖从那人身上拔下来一根银针。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一声惨嚎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鲁朋吓了一跳：“他这怎么了？”
“我扎了他的痛穴。”萧玖胡诌。
“还有这种穴？那他刚刚怎么不喊？”
“哦，我还扎了他的哑穴。”
鲁朋：……
他开始认真回想认识萧玖后，有没有的罪过她。
汪季铭说道：“你是不是还扎了他哪个穴道？他怎么一动不动的？”
“哦，我怕他跑了，就扎了他的大穴。”
这回连汪季铭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还懂这个？”
萧玖无辜回望：“不然，为什么总有人说不要得罪医生呢？”
光治病救人不足以威慑的啊，当然还有一些别的手段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们无法反驳。
接下来就是专业的审讯了，萧玖也没有回避，杜纪超撂得特别快，特别干脆，非常配合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办法，审讯开始的时候，萧玖拔了他身上的针，他犟了几句，那针又扎了上来，他想自己拔掉，萧玖冷冰冰说了句：“后果自负。”
他就不敢动了，于是，汪季铭他们又挖到了几个名字，并迅速出手把人都抓了。
到了这个时候，京城这边就挖地差不多了，要一点点往外抓人了。
这件事情，汪季铭和部长直接报了上去。
根据杜纪超的招供，他和另外两个“战争孤儿”意识到京城这边在排查他们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人基本都被抓了，他们算的上孤立无援。
当然，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逃走的。
但他们在京城也不是无业游民，有家有口有工作，他们一走，必然暴露，根本走不脱。
这个时候，杜纪超无意间听谢常宁提了一句，这个萧玖花头还真多，一会儿交黄金，一会儿交军火的，这又得给她多少好处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杜纪超跟同伙的两个人商量后，决定把谢常宁推出去，把这批军火劫了。
到时候他们要么有了谈判的资本，可以顺利脱身，要么，干脆闹个天翻地覆。
部长看到杜纪超的口供时，冷汗密密麻麻爬上后背。
这批军火要是真的落到了他们身上，他们只要在京城的街道上埋下地雷……
不敢想，不敢想。
想到这点的显然不止部长一个人，大家一起施压，那几个首长没办法，把谢常宁打发去了西北的一个首长那边，既是惩罚，也是保护。
事情发展到这里，萧玖扎了很多人的心肝，也就卖个乖，顺势旧事重提，把捐献军火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至于之后，萧玖会不会被人记恨？
萧玖表示，来呗，阴谋诡计有秦砚在，她不惧；阳谋，她就更加不怕了，至于前途，她对这个也没有什么追求。
反正，她工作上没有犯错，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还是原本秦砚找的防空洞，不过，谨慎起见，他们换了个地方。
伪造好现场后，照旧是秦砚去通知汪季铭。
一样的流程下来，萧玖忍不住说：“这回不会又出什么事情吧？”
秦砚也笑：“头铁后台硬，且拎不清的毕竟是少数，这京城满打满算也就一个谢常宁了。”
事情很顺利，部长和汪季铭带着人一起过来交接的。
他们看到这九曲十八弯的防空洞，都很意外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怪不得，谁都找不到这批军火了。
第89章 搜寻
就算侥幸找了外面的山洞， 没有人领着，也找不到这批军火，反而会因为找不到出路在里面送了命。
军火的事情经历了一些波折， 总算完美落幕。
经过这次的事情，京城原本比较宠孩子的几家人， 对家里的孩子也看得严了些。
总之，京城一片宁静祥和。
萧玖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安宁了， 尽管她知道，这可能只是表象， 因为，保密局的房间一直都没有空过，走了一批，又进来一批。
萧玖最近忽然开始忧心起汪季铭的身体来， 她是知道， 他的好领导几乎为她挡了所有的麻烦的。
于是，这天， 萧玖特意去了趟单位，看看能不能偶遇这位大忙人，好给他诊个脉， 需要的话， 搓些药丸子给他也是可以的嘛。
她现在去单位都是坐秦砚的车去的，萧玖没有不好意思的，秦砚现在的身体好得能打死一头牛，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那都是她的丰草人参丸喂出来的。
虽然知道丰草原本应该叫不死草， 但她已经叫习惯了， 就没改。
“怎么， 没碰上汪局？”秦砚拿着一份文件从后院出来，见萧玖有些郁闷的样子，随口问了句。
“嗯，这得忙到什么时候去啊？”
“早呢，京城人口登记做的好，基本一查一个准，外面，有些人根本不登记，或者换个名字，换个地方生活，根本逮不到人。”
秦砚轻声对萧玖说：“这事情是个长期的活，汪局太心急了。”
“那也没办法，都是定时炸弹，好些人还在大厂上班的，你说，要是冷不丁做点什么，谁承受的起？”
“也是，对了，你之前不是要学车吗？什么时候有空，我教你。”
萧玖怀疑地看着他：“大家都忙得飞起，你还有时间？”
“我和几个同事留守京城，这边又有专人守着，其实没有什么事。”
秦砚的话才落呢，就有人跑进来说：“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萧玖和秦砚异口同声地问道。
“汪局他们压着人回来的路上失踪了！”
“什么！”
秦砚和萧玖对视一眼，秦砚率先说道：“说得详细一点。”
“刚刚公安局接到群众报案，有个老乡早起赶着牛车去县城，看到路边停了一辆车，回来的时候车子还在路边停着，他好奇，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车上有血迹，他怕出事，就由儿子陪着去了公安局报了案。”
“公安勘察了现场，已经确定车子是汪局他们的。”
“我们立刻去现场看看。”萧玖说道。
“你在局里守着，关注一下其他出去的同事的下落，我跟萧玖一起过去，我开车，会快一点。”
“好，一定要找到汪局。”
“放心，走了。”
车上，萧玖忽然想起：“呀，忘了请同事帮我通知一下家里了。”
“没事，往四合院弯一下，你跟他们交待一下，免得他们担心。”
“不会耽误事吧？汪局那边……”
“要出事，早就出事了，不差这点时间，不过，汪局经验丰富，身边也有鲁朋在，护着自己不死，拖拖时间应该没问题的。”
你这么说，我更担心了好吗？
不等萧玖再说什么，四合院到了，秦砚在车上等着，萧玖不再废话，直接跑进去，发现姜老正在拆信。
“爷爷。”
“回来了，老七寄了封信回来，说了很多M国的事情，还说，他们打算多住一阵，到处走走。”
“挺好的啊，爷爷，等我空了，我也陪你们出去看看。”
“一把老骨头了，我可不想折腾，你这是有事要忙？”
“是，局里有些事情，要忙上一阵，可能会几天都不回来，跟您说一声。”
“没事，你忙去，老五已经好全了，有他在，你不用担心。”
“好，那我走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邱老五从国营饭店拿了饭菜回来。
“五叔，我可能要忙一阵，这几天不用带我的饭了。”
“知道了，注意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