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夏冷漠的瞪着他,唇上还沾着殷红的血,如一点桃花。李盛喘息稍平,便低头吮住。进入口腔的,是他自己的血腥气。顾清夏咬破了他的嘴唇。他疼的哼了一声,忍下了。
他知道她的愤怒终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她想咬,就咬吧。
但顾清夏很快就放开了。因为这些都没有意义。她就是咬掉他一块肉,也改变不了他拿捏住了她的要害,而她无力反击的事实。
顾清夏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她一时情绪失控,随即便克制住了。她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她两腿间很疼,她的胃也很疼。
李盛这时候才发现她的脸色很糟糕。不是情绪的问题,是一种病理性的糟糕。他面色微变,抽身退出了她。
他没有戴套子。反正顾清夏也已经知道了他结扎的事,他无需再装。既然没有了怀孕的危险,他更贪恋和她之间没有间隙的结合。他和她之间除了当初第一次酒醉状态下的迫不及待,做到一半才戴上,其他的时候,顾清夏正常状态下,对避孕这件事一直要求得很严格。
他退出来,便带出了些东西,淋淋漓漓的流落在桌子上,和她腿间。粘腻的感觉让顾清夏觉得恶心,她的胃更不舒服了。
李盛抽了几张纸,匆匆给自己擦干净,提好裤子扎上腰带。又抽出一叠纸,帮她清理腿间的泥泞。
顾清夏推开了他的手,从桌上滑下来。“你先回去。”她说。
李盛顿住,忽而问她:“你是不是胃疼?没吃晚饭?”他知道顾清夏和那个郭小智,这两个工作起来不要命的女人,因为长期的加班把自己的胃给熬坏了。她们俩都有胃病,不能饿着,一饿就胃疼。
顾清夏沉默着没有回答,意味着默认。
李盛眉头拧起来。他忽然又想起来他和她通电话,是在午饭时间之前。他皱紧眉:“你午饭吃了吗?”
“你能走吗?”顾清夏不耐烦的喝道。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歇斯底里,到底控制不住声音尖利了起来。
李盛盯着她的眼神有点锐利。他脸色阴沉,却点头道:“行。”
她需要空间和时间,他想。
他说到做到,摘下大衣穿上。“待会胜子给你送饭来,你喝点粥。该吃药吃药。”他说。
没有再拖沓,他走到玄关开门。这时候才看到,门上多了两个插销,一根链锁。
他顿了顿,打开门离开了。
第68章
李盛离开之后,顾清夏把沾了污秽的睡裙脱在洗衣筐里,冲了个澡。她狠狠的清洗自己的身体,指甲都把自己弄疼了。
换了干净的睡裙,她回到客厅。餐桌上还一片狼藉,隔着一米多远就能闻到刺鼻的属于男人特有的气味。
她扯了几张纸巾,忍着恶心把桌面上淋漓粘稠的东西擦掉。投了把抹布,倒上消毒水,狠狠的擦。擦了一遍又一遍。
门铃响了。她没理会,继续擦,擦擦擦。
门铃一直响,响个不停,没完没了。顾清夏站起身,喘了两口气,狠狠的把手里半新的百洁布扔进垃圾桶,转身打开了门禁。
过了几分钟,胜子敲开了门。
“顾姐……”胜子觑着顾清夏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给您买了白粥、小米粥和红薯粥。老板交代您务必要吃点东西,要不然容易胃穿孔胃出血什么的。”
他很小心的把手中的袋子递过去。顾清夏盯了他一会儿,接了过来。
“谢谢。”她冷淡的说,“再见。”
说着,就要关门。胜子挡住门,赶紧补充:“那个……老板还说让提醒您吃药。别的都是虚的,只有身体是自己的。您一定要吃啊!我先回去了啊顾姐,有事儿您打电话!”说完了就赶紧松手。顾清夏的脸色和目光,实在吓人。
胜子连电梯都没做,反正顾清夏就住七层,他蹬蹬蹬蹬的就下楼了。车就停在楼门不远处,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她接了吗?”李盛问。
“接了。还跟我说谢谢。”胜子真心觉得,他顾姐那会儿的眼光像要吃人似的,居然还能控制住情绪跟他说谢谢……她跟那些动不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吧,还真是不太一样。他眼珠转了转,补充道:“就是顾姐那脸色吧……真有点吓人,刷白刷白的。要不然……我再上去,劝劝她,去医院?”
“不用……”李盛仰头,闭目养神。胜子就是劝,她也不会接受。他的人再继续在她眼前晃,简直就是在冲击她的忍耐极限。
“没事,吃点东西,休息休息,明天就能好……”他闭着眼,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回家吧。”
胜子应了一声,挂挡起步。间隙间,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一眼。李盛侧着头,冷漠的看着窗外。
脸色不好的又岂止是他顾姐,他老板这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啊。这两个人啊……一个刷白,一个漆黑。
顾清夏关上门转身,看了看被擦得光亮的餐桌,顿了顿,直接把袋子提到茶几上去了。
她的胃疼得不行。胜子说的对,再这么下去迟早胃穿孔胃出血。身体是她自己的,她应该好好爱惜,不该跟自己较劲。
她把自己弄成这样,真蠢。伤害了自己,除了爸妈,谁会心疼她?李盛吗?呵……
她解开袋子,喝了半碗红薯粥,胃疼得以稍稍缓解,她才能好好的、冷静的想一想今天的事。思考的结果却是……她只能认输。
根本不在一个级别,对李盛,她完全无力对抗。
她拉开茶几的抽屉,胡乱摸了摸,只摸出一只空烟盒。她盯着那烟盒,抿抿嘴唇,扔进垃圾桶。用脚踹上抽屉,她回卧室换了衣服,裹上了羽绒服,开门下楼。
小区的会所里就有一家还不错的小超市,有卖她抽的这个牌子的进口女士烟。遗憾的是,大约是因为天寒日落早,她走过去,只看到黑灯瞎火已经打烊了的店门。
诸事不顺。
她愈加的烦躁。摸摸大衣兜,好在带了车钥匙。她开车出了小区。她记得北边那条路上有一排店,她每次从那边过来都能看到。不过两分钟的车程而已,她就看见了。烟酒店,就在大铁锅炖鸡的旁边,还营着业,太好了!
她停车进去,买了包烟。推开店门,她站在马路牙子上点着了烟。她没有急着回去,冰冷的空气吹在脸上,能让她稍微冷静一点。
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又是另一回事。
她知道眼前的形势下,她能怎么做,或者说……她只能怎么做。她因此,表情淡淡。
可实际上,此时此刻她站在寒冷的空气里,只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一股烦躁和愤怒东/突西窜,简直要冲破血管奔腾出来。
她的目光渐渐失去焦距,没有目的的投在昏暗的夜色中。
南思文站在那里,足足看了顾清夏一分钟,才敢确信是她。就如他想的,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偶遇,终究不可避免。
他在前进还是后退之间,彷徨了片刻。他知道她决不会高兴于见到他。但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路灯下,她的神情让他有些担忧。
他犹疑了有一会儿,叫了一声:“小霞?”
顾清夏目光没有焦距的投在夜色中,并没有为他这一声唤醒。因为她,不是小霞。
南思文上前一步,放大了音量:“顾…清夏?”
顾清夏骤然惊醒,转头,见是他,皱眉。她转过身正面他,吐出一口白烟:“你怎么在这儿?”
南思文也皱眉。他不喜欢她抽烟的样子。在他的认知中,不正经的女人才抽烟。
顾清夏,应该皎洁如月,不惹尘埃。
他正想开口解释,他在这里开了一家食铺,所以才会撞见她。他的娘却在这时,掀开了厚重的棉门帘,探出大半身子用嘶哑的嗓音对他喊道:“文子!那个化痰的药也买一瓶!”说着,她喉头荷荷两声,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划出一条抛物线,落在地上。
一如南思文所想的,在离顾清夏这么近的地方,偶遇,终究不可避免!
听到身后他娘声音响起的瞬间,南思文的身体便僵住了。但他非常清楚,他已经来不及阻止。
他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顾清夏,于是清楚的看到了……时隔十年之后的再次相遇,顾清夏再见到他娘的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来的,既不是憎恶,也不是鄙夷。
竟然是……恐惧!
是的,他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一瞬间,顾清夏的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指间的烟掉落在地上!
这个刚刚看到他时还气势凛冽的女人,在那佝偻的、衰弱的老妪出现后,竟然因为恐惧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一大步!
南思文的心里,突然感到后悔。
有时候,人在做一件的事的当时,并不能察觉到自己做这件事的真正动机。
譬如南思文一直以为,那天他迫不及待的订下这个铺面,是因为他看到了商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明白,帝都那么大,他想开个食铺哪里不行?为什么就要火急火燎的将这间铺面订下?
就是因为,这里离顾清夏,是如此的近!
他对她的憧憬和幻想,是掐也掐不灭,浇也浇不熄。他告诉自己该远离,实际做的却背道而驰。
他就渴求偶遇她一次,多看她几眼。可现在他遇到了,看到了,就不得不不去面对,见到他和他的娘,对顾清夏,又意味着什么!
他看得清楚无比,当年的事带给她的伤害,原来比他想的,还要更深!
他仓促转身,对他娘喊:“外边冷,你赶紧进去!”
南思文的娘其实根本没看到顾清夏。她只看到路灯下有个女人,早早的裹上了羽绒服,却依然身形窈窕。她站在灯下,脸都在阴影里。
不要说她根本没见到顾清夏的脸,她就是大白天面对面的见到,也根本认不出来顾清夏就是当年那个瘦弱单薄在她手下毫无还手之力的城里女孩。
她生病了,听儿子这么说,便应声缩回到棉门帘里去了。
南思文再回头,只听见“砰”的一声,顾清夏已经关上了车门,打着了火,扬尘而去。
南思文转头看一眼棉门帘,再转头,咬咬牙,发足追去!
大铁锅炖鸡,离顾清夏,真的很近。他跑得飞快,追到小区大门处,隔着栏杆看到她车已入位。保安抬手拦了他一下。他脱口就报出了她的门牌号,冲了过去。保安没拦住,见他报门牌号报得毫不犹豫,也就放任不管了。
南思文看着顾清夏疾步走向楼门。他冲过去的时候,楼门已经重新关闭,电磁锁落了锁。他输入他还记着的那串密码,却发现已经失效。自那次之后,顾清夏早就换过了密码。
他焦躁的拽了两下门。幸好这时,里面有人出来。他随即闪身进去,冲到电梯厅的时候,电梯门将将闭合。有一瞬,他和她冰冷的目光,穿过电梯门的缝隙相接,随即被阻隔切断。
他果断拉开楼梯间的门。七层楼,对他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顾清夏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铿锵的响声,甚至有了回音。她的拧动锁芯的时候听到了楼道里的声音,她快速的打开门,迅速转身,关门!
可还是晚了。南思文有时候,真的像豹子一样。
他挡住了那门,然后硬挤了进来,门才“砰”的关上。
顾清夏走之前,留了玄关的廊灯。能看清,但不算明亮。她瞪着南思文,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要干嘛?”
可笑的是,南思文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干嘛。他进城这么多年,很多时候仍然会像在山里那样,靠直觉行事。很多时候,他还没理清条理,就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反应。
他喘了两口气,跟她解释:“大铁锅炖鸡,是我开的。”
“知道了。”顾清夏说,“我以后绕开走。”
这并不是南思文想要听的,他沉默了。
顾清夏冷冷的说:“你可以滚了。”
南思文咬咬牙:“我娘……”
这两个字一出,顾清夏苦苦压抑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失控!
“闭嘴!”她暴喝,几乎怒发冲冠,“你和你的娘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帝都这么大,你上哪去不行?南思文!你带着你娘,趁早离我远一点!”
帝都这么大,他开个大铁锅炖鸡,恨不得开到她楼下!南思文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顾清夏一眼就明白了!这个男人,竟然……还在觊觎她!
真可笑!真他妈可笑到家了!
她拧开锁,扯着他的胳膊往外推:“滚!”她到底是克制不住的歇斯底里了。
南思文皱眉。他最开始看到她时的感觉不是错觉,她果然在那时候情绪就不对。遇到他和他娘,不过是雪上加霜。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霞!你冷静点!”他跟她揪扯,并不敢用力。
“啪”!他的脸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下。
顾清夏咬牙切齿:“谁是小霞?世上从来都没有过这个人!”她说着,又一耳光抽过去!
南思文手疾眼快的捉住了她的手腕。顾清夏用力的挣扎,她踢他,打他!南思文不得已,将她压在了墙上,踢上门,不让她的声音传出去。
“小……小夏……”他改口,“你冷静点!你怎么了?”
顾清夏被他压在墙上不能动,狠狠的吸了几大口气,最暴怒的情绪,终于又压了下来,理智稍稍回归。
她抬头,南思文关切的面孔近在咫尺,他的身体紧紧压着她的,毫无间隙。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的强壮的手臂,让她感觉到了荷尔蒙的存在。
顾清夏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相貌好看,身体强壮的男人。他压住她的地方,是李盛最喜欢在进门就压住她,狠狠吻她的地方。
呵……
李盛……
你是个混蛋你知道吗?
你自诩聪明是吗?
你以为你掌控了一切是吗?
顾清夏盯着南思文的眼睛,他的鼻梁,下颌,喉结……她的嘴角慢慢的,勾出了一抹充满嘲讽的弧度。
南思文看到顾清夏的原本愤怒的表情慢慢的平静,而后露出一个他看不懂的表情。
她看着他,挣出一只手,慢慢地插上了插销。
再插上插销。
最后挂上了链锁……
第69章
南思文恍惚又火热,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顾清夏骑在他身上,扯开他的皮带,将他释放出来。从前在山里的时候,她从来都没看过。她觉得丑陋、恶心且恐惧。现在,她盯着他的身体,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比起来,南思文要健壮得多了。李盛其实也可以很健壮,看李兵的体格就能看出来。他的削瘦并非天生,完全是病理性的。
她趴下去,身体前探,伸手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摸出个东西,甩到男人肌肉结实的小腹上。
“戴上。”她说。
南思文气息不稳。他用手一摸,小小的薄薄的一小包。他知道那是什么,避孕套。他的工友们去找发廊妹的时候,有人戴,也有人不戴。
他撕开包装,取出来想戴上,却笨拙的总也弄不好。
顾清夏骑在他身上,从头上把羊绒衫脱了下来,看他还没戴好,不耐烦道:“快点!”
她眼看着他弄了几次都戴不上,皱眉:“你怎么回事?”
“我……”南思文窘迫的道,“我不会……我……没用过……”
顾清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你跟别人做都不戴套子吗?”她嫌弃的呵斥他。
“我……”南思文看着她,她穿着淡青色的内衣,腰肢细得不盈一握。他艰难又涩然的回答:“我没……跟别人做过,我只跟过你……”
他有过她,再看不上别的女人。不知道到底是他的幸运,还是冤孽?
顾清夏愣住。她盯着他的眼睛,确信他没有说谎。她盯了他一会儿,手划过他精壮的胸膛、结实的小腹,从他手里接过了那只被他揪扯了半天的套子……
……
……
南思文离开顾清夏家的时候,都还恍惚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根本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开始的。
他只记得她纤细的腰肢不停的摆动……她索取,也给予。她带他上了云端,浑不似在人间。
纵然是从前,顾清夏为了逃出去而对他虚与委蛇的时候,都未曾这样对待过他。那时的小霞,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顺从不抗拒他而已。对她来说,晚上的事,依然是羞涩乃至羞耻的。
顾清夏跟小霞……真的是不一样的人。南思文想起她说,小霞,是从未存在于世过的人,忽然心下怆然……因为他这些年一直在思念的,都是小霞……
他向前走了一段,忍不住转身,倒退几步,直到能清楚的看到七楼的窗户。
顾清夏已经了熄了灯,窗口漆黑。但有个橘红色的光点,微弱的,一亮一灭。他知道,她在落地窗边抽烟……在他过去的幻想中,从没想过小霞是会抽烟的。
他望着那窗户,小霞和顾清夏……渐渐的撕开成了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她和她唯一的相同之处,大约,就是对他娘的恐惧。
南思文眸光忽黯。他抿抿嘴唇,转身大步向外走。
他娘今天有些发热,还咳嗽。他出来,本就是要去药店买药的。大院太偏僻,回去那边儿,没处买药。他们想买了药再回去。
药店不算远,在另一条街上。南思文一路朝药店走去,一路就想,大院儿太远了,他娘每天来回实在辛苦。不然在附近租个房子?这边肯定是不行了。再朝北去一些,在这个区的大公园的南边,还有不少老社区,可以考虑……
药店关门了,但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他按着铃把里面的人叫醒,年轻的药剂师睡眼惺忪的从二十四小时窗口探出头来问他要什么药。他要了感冒药,退烧药和化痰止咳的药,说了说症状,药剂师又给他加了盒消炎药。该交钱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吞吐着又要了盒避孕套。
年轻的药剂师瞬间精神了。一扫之前的严肃,眼神里全是揶揄,把之前那些全当成了最后这一样的幌子。
南思文第一次买这东西,耳根有点发烧。交了钱逃也似的走掉了。顾清夏不停摆动的纤细腰肢,却总是在他眼前晃啊晃啊……他没忍住,走到路灯底下就着昏黄灯光读起了避孕套的说明。他很快就弄懂了这东西的用途和用法。不由微愣。
他清楚记得结束后他摘下套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流到了他手上。他前面搞不清怎么用的时候,撕扯得太用力,可能给撕裂了……
那……会不会……
他有点慌,想赶紧给顾清夏打个电话。摸了摸兜,却发现出来的时候就忘记带手机了。他心里很慌。
他是真的怕了顾清夏。十年前,她的性子就烈到了自己两次弄掉他和她的孩子。这种事,女人能承受几次?他真怕再有第三次。
他大步如飞的走回“大铁锅炖鸡”,想赶紧打电话给她。他是听工友说起过,有种事后吃的药,吃了就不会怀孕了。
他走到铺子那里,看到里面已经关灯了,就留了一盏门口的灯昏黄黯淡。他娘一向都节俭,已经打烊了,她就不会开着灯浪费电费。
他撩开棉门帘,叫了声“娘”。却看到他娘趴在张桌子上,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怎么在这睡!本来就感冒了!”他皱眉,过去推她。她却没醒,只歪倒了。他觉出不对,一抹她额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