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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倒抽了一口长长的凉气。

只见那五色剑髓像水一般,迅速铺满了琉璃赤剑表面,然后均匀地往下渗。

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它便彻底沁入了剑心。剑身赤色褪去,冰莹剔透,像是冰霜铸剑,而剑心则变成一道细细的银纹,时不时泛起一丝红芒。

银光做心,冰霜为身。

琉璃剑美得令人窒息。

魏凉的大手悄悄环上她的肩头,气息拂过耳畔,带上了丝丝温度:“我也不甚明白情爱,我只想把所有好的,都给你。”

他的唇角微微挑起:“而我,便是世间最好的。你试过便知。”

声音低沉暗哑,两根手指挑住她的下巴,将她转向他。

男人眸色极深,望向她的眼神,已不再是暗示。

林啾的心跳加快了,有没有动心她不知道,但这一刻,的的确确,是被他撩得动了情。

她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变重了少许,吐出的每一口气,都温温热热地环在二人的脸庞附近,久久不散。

空气中,花果的甜香与他的冷香交织。

就在二人的嘴唇堪堪触碰的霎那,身旁响起了低低的咳嗽声。

秦无川醒转过来。

只见这个老人脸色怪异地看着魏凉,半晌,叹息着,轻轻问了一句——

“你不是凉儿,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卓晋:感觉我一个照面就要掉马……

魏凉是什么时候出塔去见王卫之的呢?从衣服的颜色判断,是在林啾躺毛床睡觉觉的时候。

第38章 薛定谔的魔主

“你不是凉儿,你是谁?”

秦无川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在这寂静的黑石塔中却像是立体声一般,久久地环绕。

乍然听到这么个声音,堪堪有些心猿意马的林啾被吓了好大一跳,心脏在胸腔中“怦怦”地乱蹦,羞得双颊发烫,推开魏凉,藏到了他的身后。

他的身材结实瘦削,个头高挑,正好可以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最先涌上心头的羞意退去后,她的心脏又“咯噔”一沉——秦无川这话,什么意思?

魏凉轻轻笑了两声,道:“老剑君何出此言。”

秦无川叹息:“凉儿是我一手带大、手把手教导出来的,我对他,比对自己的后人还要了解。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心中便如明镜般清楚,知道你并非凉儿。”

魏凉似笑非笑:“你就这般说出来,是要逼我灭口么。”

“你不会。”秦无川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你能够放下对魔类的成见,找到了解决魔翳的办法,定是大仁爱大智慧之人。到如今,我才真正理解了家父。原来所谓的魔,只是生了病而已。哪有将病患赶尽杀绝的道理?千万年来,我们,都走错了路啊……”

他叹了口气,又道:“家父一生都在寻找渡魔的办法,我不认同他的做法,更怨恨他不顾我和我娘。我娘死了好几年之后,他才记起这个人,回来看了一眼。我一怒之下,与他断绝关系,还故意将名字改成‘秦无川’。秦是我娘的姓,‘无川’就不用说了。”

他自顾说下去:“后来家父殒落,我又痛快又悲哀,始终无法释怀。他想渡魔,我偏要将魔斩尽杀绝!我拼命修行到巅峰,又将自己的理念灌输给座下所有的弟子。我本以为这一生可以摆脱他的阴影,成为令世人真正景仰之人,谁知……却遇到了一个魔族女子。”

“此女令我着迷,我一时糊涂,竟与她共渡巫山,沾染了魔翳。我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意志,定能战胜这区区魔翳,却不料那魔毒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凉儿不忍杀我,将我封印在九阳塔,对外,则称我已经离世。”

“这一夕的风流,令我的夫人失望至极,跟随王传恩而去。老荒家的血脉,就这么断于我手……家父定是恨不得没有生过我这个不孝之子!”

魏凉唇角微挑,语气凉凉:“倒也未必。他可是为子子孙孙讨到了最好的庇护。”

阴恻恻的,颇有怨念的样子。

秦无川满面不解,魏凉却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听到这里,林啾也算是明白了。秦无川口中的“家父”就是荒川。荒川一生行走四方,只顾兼济天下,却忽略了自己的妻儿,导致儿子种下难解的心结,与他彻底决裂。

大概是遗传得好,秦无川也天赋颇高,修成一代剑君,创下了万剑归宗,还教出了魏凉这么个好徒弟。

等等!如此说来,此魏凉非彼魏凉,是不是已经实锤了?!

秦无川慢悠悠地站起来,端端正正一揖到底:“敢问,您究竟是何人?我徒凉儿,如今可还在世上?”

林啾的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魏凉的衣裳。他这件褐色袍子的后背上,曾被魔翳巨浪撕出一道大口子,林啾随手一攥,攥住了破布的边缘。

魏凉察觉到她的紧张,反手捉住了她的小手,将她轻轻往前一带——只听“刺啦”一声裂帛之声,魏凉身上的袍子几乎被扯成了两片。

魏凉:“……”

林啾:“……”

秦无川:“……”

原本略有些沉重的气氛顿时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魏凉难得地有些气息不稳:“闭眼!”

秦无川和林啾都老老实实背转了身。

“啪”,坏掉的衣裳被他掷在地上。

“呼”,利落的披衣声。

林啾回转身,见魏凉已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袍子。

这个颜色更衬得他像是霜雪之中的同色冰莲,眉梢眼角都丝丝地往外冒着精致的寒气。

“我曾是魔主。”他无限淡定地说。

秦无川转身转到一半,脚下一崴,差点跌坐下去。

只见魏凉挑起唇角,露出个亦正亦邪的笑:“怎么,老剑君方才不是还说,魔只是病了,并非十恶不赦。”

秦无川:“……”这叫人怎么接?

转瞬,这个老人微微睁大了眼睛,喃喃道:“方才你说,我无法压制魔翳是因为我太弱……莫非,你……”

魏凉面无表情:“那种东西,有甚么要紧。”

林啾一路已见识了他封印魔翳的手段,听他这么说,倒也不觉稀奇。

是他的话,的确是可以将魔翳封印得抬不了头。

只是……

他是魔主?

她怎么打心眼里不相信呢?

而且,魔主不是为了王卫之他娘发动了仙魔大战吗?

是祭渊说谎,还是魏凉说谎?

若是魏凉说谎,那他说的谎,究竟是“他是魔主”这件事,还是“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动过心”这件事?抑或是……另有隐情?

“那,凉儿呢?”秦无川问道。

魏凉淡淡一笑,道:“你且安心在塔中住着——反正已住了数千年,不差多几日。你的徒儿,自会还你。”

林啾脑袋一抽,下意识地问道:“那我的夫君呢?”

魏凉眼眶微微张大,脸上淡定依旧,眉尾却翘起了少许:“自然是你的。”

他招招手,只见斗龙畏畏缩缩走过来,伏下身。

他揽住林啾,跃上斗龙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斗龙便撒开四条短胖的腿,顺着黑石旋阶飞奔下去。

林啾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你真的是魔主?”

魏凉满脸淡然,若有所思地瞄了她的脑袋一眼,悠然回道:“是,也不是。”

很好,这就是“薛定谔的魔主”。

林啾觉得自己遭报应了。

二人一斗龙离开了九阳塔。

林啾发现,这座黑塔虽然依旧纯黑无光、沉沉地压着大地,但那股氤氲在四周,压抑沉闷的不祥之气却已经消失了。

“师尊!”刚出塔,便听到塔阶下传来顾飞的声音。

顾飞已在九阳塔外等待了许久,见魏凉出来,急急上前施了个礼,禀道:“有三件事要禀告师尊。第一件,王氏对郑子玉林冬等人的死表示遗憾,愿出钱出力厚葬那几人,至于凶手王传恩,他们只称联络不上,没有办法。第二件,王卫之送来一封密函,说要师尊亲启。第三件,这几日接连有数座城池被魔族攻下,魔族在屠城,极其惨烈,且中原腹地也屡屡传来信报,说有元婴修士离奇失踪!”

他将手中一封密信捧给魏凉。

“王卫之的信。”魏凉随手递给林啾,“你看看他说了什么。”

顾飞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本该被镇在九阳塔中的林秋,居然好端端地站在师尊身旁,二人像金童玉女一般,般配极了。

床头打架床尾合啊?这就有点尴尬了。

这几日,许多弟子都在背后幸灾乐祸地嚼舌根议论这件事儿,上面几个管事的纷身乏术,便没有理会。

这要让师尊听见……不得了不得了。

顾飞抹了抹额头虚汗,急急告辞,火烧火燎地往前头奔去了。

林啾拆开王卫之传来的信,将信笺取出来。

竟是厚厚一大沓!

林啾:“……”

摊开一看,那字迹就像是扔了一只大虫子在纸上爬出来的。歪斜、难看,偏生还龙飞凤舞,潦草得紧。

林啾:“……”王卫之这手字有点颠覆认知。

看了半天,她愣愣地抬起头看向魏凉:“看不懂。”

魏凉接过她手中的信笺,随口说道:“回头你替我研墨,我好给他回复。”

林啾觉得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修真的世界,也要用笔墨来传信的吗?

魏凉一手拿着那沓纸笺“唰唰”地翻动,另一手牵着她,带她往主峰走去。

“王卫之与秦云奚、柳清音在一起。”魏凉语气平淡,“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名叫卓晋的教书先生。”

林啾:“?”

魏凉道:“秦云奚对此人动了杀意,不过有王卫之护着,应无大碍。”

林啾:“王卫之和柳清音又走到一块了?卓晋又是谁?”

居然出现了书中没有的人物?!

魏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半晌,凉凉地说道:“王卫之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至于卓晋……看你喜不喜欢吧。”

林啾:“……”这副介绍相亲对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等等,”林啾真情实感地震惊了,“秦云奚居然还敢回来?”

魏凉轻声冷笑:“是柳清音要回来。王卫之聪明,便顺着她的意,说要护送卓晋和她一起回来。秦云奚拗不过他二人,有王卫之从中作梗,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尽力拖延,不过再怎么拖延,也差不多快到了。”

说话时,二人已回到了他们的新房中。

魏凉从乾坤袋里取出笔墨纸砚,林啾坐在木桌前,慢悠悠地替他研墨。

还真有那么点岁月静好的滋味。

魏凉右手悬笔,左手轻挽广袖,落墨,舞字,一气呵成。

林啾探头去看,不禁低低地惊呼出声。

这一手字,当真是太漂亮了。

人说字若其人,他的字,竟是比人还要漂亮。既清隽飘逸,又古朴大气,平平无奇的墨黑色,竟生生被这字衬出了暗火鎏金的效果。

唯一遗憾的便是——她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看不懂古人的字。

倒是错怪王卫之了,虽然他的字是真丑,但叫人完全看不懂却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林啾这个文盲的问题。

魏凉刷刷便写好了回信,眉梢微动,问林啾:“如何。”

林啾:“……”看不懂啊!

旋即,她反应过来了。魏凉并不是问他信中的内容如何,而是问她,他的字如何。

更进一步说,他真正想问的是,他的字和王卫之相比,是不是宛如日月比之糟粕。

说真的,还真是。

要是万剑归宗倒闭了,他出去卖字也能混成一代宗师。

她真诚地赞道:“好看!”

他淡淡一笑,利落地抽走纸笺,将信封在烛火上草草一掠,然后放入袖中。

林啾依依不舍地盯着他的袖口。

魏凉道:“是先助你结婴,还是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失踪?”

“去救人。”林啾不假思索,“有你在身边,我安全无虞,不在乎早几天迟几天结婴。”

到了魔占区,她正好吸些魔翳,开启内圈第八莲瓣,得到第二式业莲秘技。

这可比结婴顶事多了!

魏凉轻轻挑了下眉:“夫人慈悲心肠,为夫早已料到。”

林啾:“……”又收到了来自魏凉的好人卡。

惭愧,惭愧。

她对那些失踪的人没有任何认知——不知道姓名、年纪、性别、长相,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代号,“元婴修士”。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人生起同理心,忧心于他们的命运。

林啾觉得能够真情实感地着急救人的人,一定就是真正的圣母心肠了——不带贬义的圣母。

而她林啾,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不算好,也绝不坏。

“倒也不是什么慈悲心肠,只是想靠魔翳涨修为罢了。”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魏凉盯了她几眼,伸手一揽,将她捉入怀中,垂头吻上。

他的吻既霸道又缠绵,但依旧没有更进一步,只反反复复地浅尝那花瓣一般的唇。

林啾隐隐感觉到他在等待她的回应。

如今的他,就像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一样,游移在自己完全可以把控的领域之中,等待猎物自己上钩。

她有些心慌气短,迟疑时,听得他低低一笑,松开了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习惯了他的亲吻。若说习惯了吧,当他吻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却一次比一次更急;若说不习惯吧,他吻下来时,她已不再有丝毫抗拒。

总而言之,这个狗男人在套路她,而且颇见成效!

他牵着她的衣袖,悠然往山下行去。

刚下了山,便看见王卫之和柳清音带着两个生面孔迎面走来。

林啾:“……”

她瞟了眼魏凉宽大的袖口。

那里还装着一封刚刚封上火漆、准备寄给王卫之的信。

所以他到底知道不知道王卫之今天就到呢?

见到林啾,王卫之那双年轻有神的眼睛里倒是真真切切地流露出喜悦:“没缺胳膊没少腿啊,算你运气好,有我这个朋友为你奔忙!”

林啾:“?”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是一只懂礼貌的社畜,当即微笑应道:“多谢关心。”

柳清音的脸色就很难看了,她微垂着漂亮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盯在魏凉的手上——那只手正闲闲地牵着林啾的袖口。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动作却显得异常亲昵,二人之间,仿佛连针尖也插不进去。

王、柳二人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倒是满眼淡定,仿佛这仙境般的景象他已司空见惯。

女的又紧张又兴奋,脸蛋红红的,眼睛里满是惊叹,双唇微微翕动,一看就知道憋了满肚子话想说,但又怕说出来被人笑话。望向身边男子的时候,一双眼睛里满是倾慕和敬佩。她一直忍不住拿眼去偷看他,他看向她时,她赶紧抿着唇,装作认真欣赏风景的样子。

一望,便是少女情窦初开,面对心上人时的反应。

若要论外貌,男子倒是比女子平常得多了,他生着一张掉进人堆就找不出来的脸,而少女的容貌却足够做个宠妃了。

这就是卓晋?林啾觉得此人有点面熟——这样的脸,到街上随便逛一圈总能找出三五个类似的。

魏凉没理旁人,径直看向他,微微颔首:“卓晋。”

卓晋认真施礼:“多谢了。”

“不必。”魏凉表情冷淡。

说话间,只见一个面孔马长,皮肤异常枯黄,又瘦又高,活像根长竹竿的老头率着两列弟子匆匆赶来。

“剑君,”这马脸的老者施了个礼,道,“剑君座下第七弟子柳清音,涉嫌盗窃先蒙剑髓,且与秦云奚合谋,杀死数位正道人士!还望剑君不徇私情,容老朽将人带回刑堂,细细讯问!”

“什么?”柳清音气乐了。

她望向魏凉,委屈地说道:“师尊,这些日子我被大师兄劫走,好不容易才寻到机会脱身回来的!这刚一回来,老邢他就要没事找事和我过不去!什么盗窃什么杀人,我会做那种事吗?!您快赶他走!我不想看见他!”

这位邢长老向来最反对她与魏凉待在一起,从前魏凉虽然清清冷冷不露情绪,但她知道,其实他见着邢老头也是无比头疼。虽说“赶走他”这样的话过分了一些,但柳清音相信魏凉一定会找个借口把这个讨厌的老头给打发了,以免妨碍师徒二人久别重逢。

好一阵子没见着魏凉,柳清音想他想得有点糊涂了,一时竟忘了不久之前才在他面前吃过不少瘪。

王卫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眼睛里闪烁着淡淡的讥讽。

师徒情深,果真名不虚传。瞧瞧这清冷高傲的柳大剑仙啊,在她师尊魏凉面前原来也是会撒娇卖痴的么。魏凉也是个蠢物,怎么会看上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呢?这种女人啊,装不了一辈子的,待她得到她想要的,保准变脸给你看!见多了,真是见多了!

王卫之沧桑地叹了一口气。

而林啾却敏锐地发现,表情一直清冷平静的卓晋,眉头忽然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里颇有些厌恶和懊恼,似乎还有些后悔。

魏凉瞥他一眼,然后抬起眼睛望向刑堂的负责人邢长老,淡声道:“我徒弟的话,邢长老可听清楚了?”

那邢长老显然是早已憋了一肚子气,说话的口气顿时冲了不少:“剑君你是天下正道修士的表率,还请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莫要给天下人错误的引导!师徒不伦已违常情,徇私枉法更是天理难容!”

魏凉下颌微扬:“我从不在乎这些所谓禁忌。”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个个色变。这话要是从王卫之嘴里讲出来,不过是叫人骂上两句“竖子猖狂”罢了,但正道之首、以清严守正驰名的剑君魏凉,怎能……

柳清音高傲地扬起了下巴,美目中满是得意,缓缓扫过每一个人,最终挑衅地与林啾对视,唇角盈满笑意。

林啾倒是不以为然,她知道魏凉这个家伙肯定又憋着劲儿要使坏。

果不其然,魏凉再一次开口,很欠揍地说道:“所以,我对座下弟子没有任何男女私情,并非因为什么禁忌,而是因为,不喜欢。”

众人:“……”闪了腰了。

魏凉又道:“既然逆徒不想见邢长老,那邢长老不妨歇着,也该放手让座下的弟子独当一面了。”

邢长老嘴角一顿乱抽。

他教出来的那些个兔崽子,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二个如狼似虎,只要稍微盯漏了那么一会儿,他们就能把手下的犯人折腾得不想做人了。把柳清音交给他们?呵呵呵。

魏凉不再理会这件事,示意王卫之、卓晋和徐平儿随他前往主峰。

柳清音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望着魏凉的背影,颤着唇,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

就连邢长老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忍,毕竟柳清音也是大伙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被宠得娇蛮了些,却也只是犯过些女儿家的小错误。这次的事情,八成是受了秦云奚的蒙蔽——秦云奚之前出事必定和王氏脱不了干系,他死里逃生之后找上王氏复仇,倒也算是有因可循。

至于窃了先蒙剑髓之事,大家也能理解——人被仇恨蒙蔽双眼时,自然容易犯错。有了先蒙剑髓,便能对王氏的大剑仙实施报复。秦云奚动机昭然,而最终事件的结果也与众人的推断分毫不差。

柳清音显然是被他利用了。

原本邢长老也只打算意思意思,将柳清音狠狠关上一顿,让她招出秦云奚来也就算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敢这般任性,把剑君也给惹恼了!这下还能怎么办?一个字,罚呗。

邢长老摇摇头,挥手示意座下弟子用伏仙索将柳清音捆了,押回刑堂。

柳清音倔强地不愿走,眼睛死死盯住那几个将要消失在半山云雾中的身影。

忽然,走在最后的卓晋回转头来,望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