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烫伤的药吗?”徐紫鸢抬眼看了看一旁大惊失色的女人,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有有有,你稍等一下,我去帮你拿。”
“好,谢谢了。”她得体地道谢,眼角却微微挑起,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顾易安正等在洗手间门口,见自家的女员工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不由皱了皱眉,凝声问道:“怎么了?”
女员工被自家的老板喝住,住了脚,抬手指了指里面,“那个徐小姐的手烫伤了。”
顾易安的目光瞬间沉了沉,联想到刚才她的一系列举动这才知道是怎么了,“你等一下。”说完,他转身走回办公室,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一支烫伤膏,“送进去吧。”
女员工诡异暧昧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老板一圈,然后在顾易安渐渐不耐烦的眼神里“刷”地一下子,有如被附体了,扭头就跑了回去。
徐紫鸢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微微皱眉站在一边的顾易安,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方圆百里的视线一圈,笑了笑,“顾先生,给你添麻烦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顾易安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先走了过去。
采访真正开始的时候,反而是徐紫鸢耐不住了。她拿着笔有一下每一下的戳着叠在膝盖上的纸张,眉微微蹙起很是不耐烦地看着他。
“麻烦顾先生你专业点好吗?”
顾易安挑了挑眉,一脸的不赞同,“请问,我哪里不专业了?”
徐紫鸢差点没被气得翻白眼,问他一些专业性的问题的时候他理所当然地回答,这个你不知道吗?问到他曾经打赢过哪些著名的案件时漫不经心地把问题踢回去,你来之前不做功课?
饶是她一嘴想要吐槽的粗口都被憋得没了脾气,只求他大少爷的赶紧地把这个解决了她好回家睡觉去。有人跟她一样一个采访就能采访一个下午还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吗?
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了,徐紫鸢把手里的笔刷的一下戳在纸上划出长长地一道黑色笔迹,“顾先生,你是铁了心要砸我饭碗了是把?”
顾易安不表态,只是很欠揍地耸耸肩,一副随大流的态度。
徐紫鸢深呼吸了口气,大小姐脾气一上来她也不伺候了,她把东西理得哗啦啦直响,“那等顾先生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再上门好了。”
顾易安见她把东西都收拾妥当了,一副“本小姐被你惹毛了,本小姐不伺候”的表情微微敛了眼睑把玩着手里的手机。
“我明天要上庭,后天出差。顾小姐走之前请去我秘书那里预约一下可以吗?我想我已经忙到只能把顾小姐的约安排到下个月了,实在抱歉。”
呼呼呼!
徐紫鸢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淡定,你要忍耐,你不要跟这个小人一般见识!
滚***忍耐,本小姐才不伺候这个魂淡!
她站了半晌,突然俯身从桌上拿起那张之前秘书递给她的顾易安个人名片,眯眼确认了这是他的号码之后。她指尖夹住扬给他看,“顾易安,你***要是敢不接我电话你就给我等着。”
话音一落,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手一扬猛地一收,双手紧握成拳,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往外走去。
顾易安缓缓勾起唇角笑,指尖不停地翻转着手里的手机,估算着她此刻应该刚走出他的律师事务所。不慌不忙地调出她的号码拨了过去。
徐紫鸢只觉得离开了有顾易安在的地方瞬间空气充足新鲜,那一张臭脸也瞬间恢复地完美无懈。但浑身那凛冽的气质却是如地狱修罗般方圆百里没有一个不被立时秒杀。
刚踏出事务所的大门,她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电话铃声跟催命似地想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脸色又黑了。
“顾易安,你耍我好玩么?”
那边的顾易安还没说话,就听见徐紫鸢怒气冲冲地声音响起。
他慢条斯理地开了红酒给自己倒上,那“咕噜咕噜”倒酒的声音从彼端响起时她似乎都能闻到那红酒的香味。
“香酒赔罪,可好?”他放软了语气轻声地哄。
她的火气瞬间就消失了,但那憋屈倒还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着,虽然语气好了些但还是有些不给面子,“好什么好?先给我一巴掌再给个糖吃?这样说来是不是我踹得你断子绝孙了只要说声抱歉就好了?”
口不择言的女人真恐怖啊。
顾易安那边沉默了一会才低低地笑了起来,“你先进来,站门口多不好看啊。进来让你踢?”
徐紫鸢瞬间又暴走,狠狠地挂了电话,噼里啪啦地又往里面走。
这次那个男秘书倒是一直候在门口,见她进来了直接给她指了路说顾易安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徐紫鸢的脚步顿了顿,眼睛倒是极其危险地一咪,这不是看着她跟小丑一样吗。她徐紫鸢是这样任人欺负不还手的人么?
她走快一步拦住了一直走在前面的男秘书,“哎,我就不去了。本来就是忘了把东西留给顾先生,麻烦你带进去吧。”说话间,她从挎包里翻出录音笔和一张表单递了过去。“麻烦了。”
男秘书接过那东西之后把徐紫鸢送到了门口这才更加郁闷的拿着东西回去了。
顾先生,请自重
电话响起的时候,徐紫鸢还蒙着被子睡觉。
昨晚交代了负责拍摄照片的小赵今早上班的时候直接背上摄像机去事务所拦人,所以安心地丢掉了闹钟,安安乐乐地睡起觉来。
现在一直嘈杂作响的电话铃声实在不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接起电话时满腔的怒气。
“谁?”
电话那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选择了沉默。
徐紫鸢皱了皱眉,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是小赵的电话。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骚扰电话。”其实就是骚扰电话,她暗自补充。
“徐徐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了但是顾先生就是不愿意配合。我没办法才给你打电话,抱歉了打扰到你。”
赵姑娘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瞬间就降低了徐紫鸢的不爽心情指数。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跟顾易安这种魂淡一般见识。
“你在哪里现在?”
“在在事务所的门口。”
很好!徐紫鸢咬牙,恶狠狠地吩咐道:“直接去会客厅等我来,谁让赶你就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边的赵姑娘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有些喏喏地反问,“这样太没面子了吧?”
面子?
徐紫鸢细细地一咪眼睛,冷冷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是在会客厅呆着丢人还是站人家事务所门口被围观丢人?”
“呃好吧,你要快点来喔。”她真的撑不住了。
徐紫鸢懒懒地躺回去,很是不情愿,“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憋着一肚子的气快速的爬起来,洗簌。
等打车到事务所门口的时候,也才早上九点而已。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暗自咬牙,为了顾易安这个混蛋的不配合她取消了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她徐紫鸢的时间那么宝贵,不讨回来她就跟他姓。
小赵正低着头,听见推门的声音抬起头时瞬间眼睛就放光了。
徐紫鸢看着小赵那饥/渴的眼神,顿觉顾易安更加不能饶恕了。当下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小赵勾了勾手指,“跟着。”
小赵看着紫鸢那潇洒的背影,瞬间森森地郁闷了。
介个跟火山要爆发了似的女人真的是她见到的那个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都十足大方贵气的编编紫鸢么?她怎么觉得这人瞬间女王了呢,那气焰其实是去杀价的有木有
徐紫鸢走到顾易安办公室的门口时,扫了眼门外战战兢兢想出声阻拦又打着主意迟疑摇摆不定的男秘书,直接吩咐道:“别让人进来,否则你老板一定会扣你工资。而且把耳朵捂好了,听见什么了都当作没听见。”
说罢,她又回头扫了眼身后一直待命的小赵姑娘,勾勾唇,直接推开门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顾易安之外,还有一个女人,手里拿着报表估计是来汇报工作的。
她扫了那个女人一眼,友善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顾先生约了我们来拍摄杂志的封面。赶时间,如果小姐你手上的事情不重要的话麻烦你先出去,然后把门关上好吗?”
简单的逐客令一下,她笑眯眯地盯着那个眼神怪异的老女人看了半晌,“麻烦小姐了好吗?”大姐你耳朵其实没问题的是吧,徐紫鸢差点想翻白眼。
身后的小赵看着这一幕瞬间石化,她是看见神马了?玛丽隔壁的,介个女人真的是她以为的温柔贤淑的编编紫鸢么?太惊悚了,惊悚到她手痒地想按快门截图带回公司里了。
顾易安倒是跟局外人一样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文件,只在徐紫鸢进门的时候才抬眼扫了她一下,无比淡定。
徐紫鸢见这女人不走,当下怒气又往上飙,她挑了挑眉,冰冷的视线直接扫向安然自得的顾易安,“顾易安。”
直呼大名!小赵在心里给徐小姐又添了一条霸王罪状。
“你先出去吧。”他终于抬起头,唇角微微勾起,对着那个女人挥了挥手。但这一系列做下来,眼睛却是一直盯着站在一旁明显很不耐烦的女人身上。
人一走,徐紫鸢瞬间没压力。踩着高跟鞋急走两步,双手重重地拍在他的办公桌上发出巨大的一声闷响。
身后的小赵都忍不住心疼起徐小姐那脆嫩脆嫩的手掌来。
她微俯低身子,双眼一咪,唇角一勾,笑得攻击性十足,“顾易安你架子真大啊,我指派来的人你都不愿意给个面子是吧?很好,那现在我本尊来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她脸色微沉,脸上很明确地写着:你敢再傲娇,劳资一掌捏碎了你。
顾易安倒是不在意她老虎发威的姿态,闲适地转了椅子面朝着低着头很是无措的小赵,“你是紫鸢的人啊,怎么不早说呢?”
话音一落,徐紫鸢先不耐烦了。手里的挎包瞬间被她一甩砸了过去。随即,她恶狠狠地走过去一把拎住顾易安深蓝色的领带扯紧提到面前。
那深邃的眼珠带着淡淡的光华,眼角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抓狂暴走的样子。
徐紫鸢冷哼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头。但随即,又转回去,低头瞪着他的双眼,低声警告,“很抱歉,我徐紫鸢就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想必顾先生你一早就知道。”她说完,又郑重地补充:“所以!麻烦顾先生你自重,不要再踩老娘的底线了。嗯?”
顾易安原本就带着笑意的眸子一弯,更加肆无忌惮,“不好意思,我偏偏就是徐小姐你最讨厌的那种无赖的人。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踩别人的底线,我以为那么多年徐小姐你已经习惯了我这种毛病。”
徐紫鸢又是一声冷哼,松开手,睨视着他一字一句道:“有毛病就去治,别等发展成了绝症再来哭。”
顾易安抬手理了理被她拉乱的领带,但也只是顺手扯了扯而已并没有打算理好。站起身,他修长的身体整个的挡住了窗外射来的阳光,一片阴影猛然沉下来,牢牢地束缚住还站在他身边的徐紫鸢。
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还搭在那深蓝色的领带上,眼底染着淡淡的戏谑,他说:“好,听徐小姐的。那领带,麻烦徐小姐帮忙整理一下好吗?上镜如果影响了我的形象我想我一定会拒绝的。”
“你”徐紫鸢咬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帮他整理。
她微凉的指尖触了上来,他微微一笑,俯低了身子,整个人靠近了过去。微暖的呼吸缓缓地扑洒开来,沾染到她微凉的手指时,她蓦然一僵,手下用力,狠狠地扯紧。
“顾先生,麻烦你自重!”
他笑了笑,好像并不在意她突然的举动,只是更俯低了身子,整张脸都凑了过去。“那麻烦徐小姐教教我,怎么自重。”
红果果的调情戏码上演,室内的第三者小赵姑娘瞬间备感压力。尤其当徐紫鸢甩手不干,抛出的那句话时。
“小赵你来帮顾先生整理一下吧,我手笨。”说话间,她抽手要走。
顾易安却先一步拉着她的手,沉声对着站在门口的小赵说:“你先出去。”说完,又意味不明地补充,“把门关好。”
不该
“现在想走不觉得晚了么?”顾易安见门一关上,立刻显露出了他的本性。拽着徐紫鸢的手一紧反折到她的背后,随即身子倾过去把她压在身后的墙上覆得严严实实。
“我爱极了这种姿势,徐小姐呢?”他扬着勾唇笑,眼底密密实实地都是嘲讽。“自重?哪样算自重?真有脾气了!”
徐紫鸢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冷地笑了一声也不挣扎,就睨着他微微勾着唇角。
顾易安看见她这副表情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徐紫鸢,说好了,别招惹我。”
“我招惹你?”她咪细了眼,眼底的光漆黑如墨,“顾先生真是说笑了,也不知道是谁没皮没脸地凑上来求我调戏的。嗯?”她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挑着眉一副嘲讽的痞子样。
顾易安深吸了口气才堪堪忍住,手下更加用力,直到看见她皱了皱眉头才停了下来用身子把她罩得严严实实的。
“徐紫鸢,真舍不得放开你。”他轻轻地叹气,眼底又盈满了无害的笑意。
徐紫鸢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是吗?我要不要觉得很荣幸?毕竟能被顾先生你这么赞赏。”说完,她用另一只行动自由的手抚上他的腰然后缓缓往上游离,“也是啊,顾先生一项都大方,对自己用过的东西都是不会吝啬那点大度的赞赏的对吧?”她弯了眸子笑,笑容纯净地不染一丝烟尘。
但看在顾易安的眼里却成了一把利刺,讽刺地他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你说什么?”
“不是吗?”她的手绕过他的来到胸前,轻轻扯开了他的领带,眼角微挑媚眼如丝地诱惑着他,“让我猜猜,顾先生说这些话做这些事是不是想再用我一次呢?”她加重了“用”这个字,语气虽然刻意地放缓放轻,但仍然掩饰不住语气里嘲讽的意思。
“徐紫鸢,你找死。”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俯身下来。
徐紫鸢早知他会这样,微凉的手快速地抵住他的下巴,“恼羞成怒了?”她低低地笑起来,手下微微放松反勾住他的脖子。
另一条腿微移,蹭着他修长的腿往上,往上,慢慢地磨,细细地移。随即,抬起腿勾住他,微微扬起了头,吐气如兰,“顾先生,你的臀,和当年一样翘。”
话落,她像恶作剧得逞般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
“顾易安,你这几天来的举动让我很是困扰,烦请你帮帮忙吧,快点结束这单子我赶紧地闪人,从你的地盘滚出去。这样可好?你不招惹我我也不招惹你。”
似是被触到痛处,他抬起头,眼底细细碎碎地光闪烁不停。“徐紫鸢,四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那是有一点,美国人是很吃幽默这一套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然是入了人家的地盘遂了人家的意。”她话里有话,看似是自我嘲讽着,但话里的意思倒是没有一分讨饶的架势。
她松开腿,用手理了理头发,“这样吧,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说出来给顾先生听听?”
顾易安见她开始松口了,也放开她的手,双手抱胸冷冷地睨视着她,“说。”
徐紫鸢“嗤”了一声,绕开他往转椅上一坐,双腿优雅地交叠,眸底一片和煦的笑意。“有人给我安排了相亲的饭局,我就以十次为基准吧。要是十次都没找到适合的男人”说到这,她略略眯了眯眼,跟猫咪一样懒洋洋地观望着他的反应。
顾易安也给足她的窥视欲,转过身。双手撑在扶椅上,俯身下来的时候唇角在她的额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对视上她的眼,“很好。”
他的眼底似笑非笑,聪明如他,却因为这句话忽略了她还未说完的下半句话。
徐紫鸢稍一愣神,被他眼底太过璀璨的光折了眼,恍惚了下才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暗藏杀机。
顾先生心情好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会配合。
理所当然的,被徐紫鸢摆平了的顾易安很是负责任地把自己该亲力亲为的地方都做得妥妥当当。
徐紫鸢坐在一边看着这个男人突然心情好起来,冷冷地笑了笑,不屑一顾。
拍摄结束前,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她拿起手机往洗手间走去。
打电话来的是郑千城,而现在的美国时间,恰好是凌晨了。
“怎么了?”接通电话,她微微皱眉,直接开门见山。
“莫迁发烧了,我带他去了医院。”
“发烧了?”她心尖猛地一揪,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尖利起来。
“现在退烧了,再挂点滴,你别担心了。”
那头温缓的声音稍微安抚了她,她松了口气,但眉头还是皱得紧紧的,“没事就好,怎么感冒了。”
“放学的时候下雨了,我开会没来得及去接他。派了司机过去但是没接到人,后来在你家找到的。”他轻叹了口气,有淡淡的心疼。“莫迁很想你。”
她低头,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苍白的脸色。半晌,她低低地回答,“嗯,知道了。明天来不了了的话那就等莫迁好了再通知我过去。”
“嗯,本来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别太担心,莫迁已经没事了。有我照顾着。”
“好。”她点点头,挂断电话。
午餐徐紫鸢请客,从接了电话起就开始心不在焉地,对顾易安的试探和挑衅完全视而不见。
小赵默默低头吃着,时不时抬眼看看徐紫鸢,又转眼去看看顾易安。随即就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
吃过饭,她无心周旋,打了招呼就跟小赵回了公司交差。
坐上的士时,他伸手拦住车门,微微皱着眉头低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徐紫鸢闻言抬头,眼底平静无波,“不关你的事。”
“也是。”顾易安无所谓地笑了笑,眼底的光却是猛然一深,然后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徐紫鸢盯着他的背影半晌,翘起唇角笑了笑,目光阴冷,带着一股自嘲的笑意。
莫迁的爹地就在这里,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儿子现在在受苦,更不知道他自己有个儿子现在已经三岁了!天天盼着和爹地团聚,天天想着!
她现在才突然发现当初的自己就不该把莫迁带来这个世界,没有爹地疼着的世界并不是她加倍的母爱能弥补的。作为一个私生女,被彻头彻尾地抛弃她早该明白自己做不到这些的!
小赵一直留心着徐紫鸢,此刻见她脸色苍白,又把双唇咬得都快滴血了地红。不由担心地问道:“紫鸢,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回过神,她勉强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身体有点不舒服而已。”
笑容微凉,一语带过。
徐小姐,请随意
傍晚五点半的时候,天色已经沉了下来。那抹夕阳的光渲染的整片天空都银黄色的一片,夜色已经从远方飘来,乌云滚滚。
估计是要变天了,外面刮起了风,一阵一阵的,风沙渐起。
徐紫鸢收拾了下桌面上的东西,拉开抽屉的时候不经意扫到了被她放在一角的相框。
她的手下一顿,转身把相框拿了出来。里面是莫迁两岁生日时的照片,笨拙地抱着她的小腿,弯成月牙的黑亮眼睛里盈满了笑容。
想到莫迁高烧才退一个晚上还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不由心都痒了起来,也不管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美国天刚亮的时间就拨了电话过去。
才一个星期而已,她就那么不可遏止地想着他。
电话接通的时候是郑千城的声音,他微微笑着,调侃她,“那么等不及了要约会莫迁小帅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