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摘星垂下眼眸,能看到烟花在她瞳孔中的倒影,她的眼睛变得流光溢彩,仿佛纳入了一个小世界。
“每个人的烟花都是独一无二的。”谢摘星解释。
“这样啊,”萧夕禾恍然,“那我再弄一次,会跟之前一样吗?”
“你可以试试。”
萧夕禾点了点头,又亲一下他的手指。
小谢宸在这边练了半天大杀招,一回头发现亲爹跟亲娘正在玩亲来亲去的烟花游戏。看着两人掌心毫无杀伤力的烟花,他顿时陷入沉默。
“小宸,你会这个吗?”萧夕禾笑嘻嘻地问。
谢宸闻言伸出手,掌心瞬间炸开一团烟花。
萧夕禾:“……不用先亲手指啊?”
被亲了很多次的谢摘星轻咳一声,板着脸看向谢宸:“我方才教你的,可都记熟了?”
“记熟了。”谢宸回答。
谢摘星微微颔首,考察完儿子的功课,一回头发现媳妇儿的脸还是红的,不由得勾起唇角:“知道丢人了?”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觉得亲手指是必要流程,可真是……蠢得可爱。
萧夕禾幽幽看他一眼:“我不想说话。”就当她刚才脑子短路了吧。
辛苦维系的‘聪明睿智母亲形象’,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她叹了声气,一脸苦恼地看向谢摘星。谢摘星默默与她对视片刻,到底还是轻笑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他年纪小,很快就忘了,”谢摘星安慰道,“上次我在他面前跌倒,他只过了一刻钟便忘了。”
“真的?”萧夕禾挣扎着探出头,“你还在他面前跌倒过呢?”
“嗯。”谢摘星面不改色。
萧夕禾仔细想了想,跟谢摘星摔跟头相比,自己施咒前亲一亲手指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又高兴了。
正在努力练习第二个术法的谢宸,把父母的对话听了全程,最后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
父君为什么要撒谎?
他揣着一堆疑惑,等娘亲玩腻了烟花跑去探索环境时,特意问了一下父君。
谢摘星一副过来人的德行闲闲道:“等你娶了媳妇儿就懂了。”
谢宸静了静,重新看向不远处蹲在地上左摸摸右摸摸的娘亲……算了,娶媳妇儿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他还是断情绝爱吧。
无情道就不错,有机会可以试一下。
谢宸一堂课上了将近两日,三人一从幻境出来,萧夕禾便急吼吼去了厨房,赶紧给儿子做了一桌子菜。
谢宸本来要回屋休息了,见状又乖乖留下吃饭。
“这算不算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餐饭结束,谢摘星闲闲地问。他费了多大功夫才将媳妇儿带回魔界,这小子倒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每日享用美食。
谢宸闻言思索片刻:“父君,这一桌菜你吃了将近十之七八。”
谢摘星:“……”
“别醋了。”谢宸顶着一张包子脸语气沧桑。
萧夕禾没忍住乐了一声。
好不容易一家团圆,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着儿子,于是整日陪他上课、给他做吃的,不上课时便带他出门遛弯,她甚至想邀儿子一起住。
“除非我死了,否则你我这张床上,绝不能出现第二个男人。”谢摘星板着脸道。
萧夕禾无语:“那是你儿子。”
“儿子也不行。”谢摘星寸步不让。
萧夕禾只能作罢,一脸遗憾地来到门外,告诉儿子这个坏消息。
儿子听完略表遗憾,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怎么觉得他一点都不遗憾?”萧夕禾惆怅。
谢摘星冷笑一声:“废话,他又不是妈宝男。”
‘妈宝男’这个词,还是他跟萧夕禾学的。
萧夕禾叹了声气,又很快重振旗鼓:“我去给他做几样点心吧!”
谢摘星:“……”
知道她是心有亏欠,总是想要弥补,于是也没有太约束。这下可给萧夕禾忙坏了,每日天不亮就起床,一直到深夜儿子睡了,她才松一口气,谢摘星不太理解,但也随她高兴。
转眼又是一日术法课,萧夕禾手忙脚乱地装好小零食,赶紧去找父子俩,结果远远看到二人刚要打招呼,便听到谢宸对谢摘星道:“父君能不能同娘亲说一下,请她不必再为儿子奔忙了。”
萧夕禾猛地停下脚步。
“为何?”谢摘星问。
谢宸顿了顿:“我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修炼进程也耽误了些,最重要的是……”
话没说完,他察觉到不对,一回头便看到了萧夕禾,“娘亲……”
“那什么,你们上课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就、就先走了……”萧夕禾尴尬一笑,扭头便跑了。
谢宸无措地看向谢摘星。
“谁招惹,谁去哄。”谢摘星淡淡道。
一刻钟后,龙溪殿前的台阶上。
萧夕禾正捧着脸发呆,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她顿了一下,扭头看向儿子:“怎么没上课?”
谢宸默默看着她。
“以为我生气了?”萧夕禾失笑,“别担心,娘亲没有那么小气。”
说完,她静了静,眼底还是流露出些许愧疚,“对不起呀小宸,娘亲不是故意影响你的,我只是……刚回来,不知道怎么做一个娘亲才算合格,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却忘了考虑你的感受。”
前后两辈子,都没人教过她要如何做好一个母亲。
萧夕禾叹了声气,正要再说什么,谢宸突然道:“你不是刚回来。”
“……嗯?”
“你一直都在,”谢宸看向她的眼睛,“每当我出入魔界时,都会看到你。”
萧夕禾怔怔看着他,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一句话。
“天上的云,路边的风,落下的树叶,都是你,我都记得,”谢宸声音稚嫩,却十分认真,“我去药神谷时,被姨姨留在院中晒太阳,太渴了,你还化作一缕细雨为我解渴。”
萧夕禾蓦地想起自己还是一片碎魂时,浑浑噩噩地漂在药神谷和魔界的上空,每当他出现时,便会习惯性地跟着他。
其实她自己对于那十年的记忆都十分模糊,却不曾想有一个人牢牢记得。
“我刚才没说完,”谢宸抓住她的手指,“我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修炼进程也耽误了,最重要的是,你太累了,我不想你那么累。”
萧夕禾眼角一酸:“小宸……”
谢宸眨了眨眼睛:“你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母亲。”
“……谢谢你,”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朝他伸出双手,“抱。”
谢宸立刻钻进她怀里。
母子俩抱紧紧,谢摘星抱臂站在后方,闲适地倚着门框,听到谢宸说她一直都在时,他眼角隐有热意,但很快便重新愉悦起来。
毕竟今日之后,某人就该恢复正常了。
挺好,夫君又不是死了,整日只关心儿子算怎么回事。
第100章 番外7 婚前焦虑
距离大婚还有三个月的时候,魔宫将婚讯昭告天下,一时间仙魔两界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那谢摘星不是对药神谷小徒弟用情至深吗?怎么才短短十三年便要另娶他人了?”
“倒也不算他人,听说要娶的还是药神谷小徒弟。”
“怎么可能!药神谷小徒弟十三年前不是跟魔头汪烈同归于尽……啊,难不成药神谷又收了新的小徒弟?”
“应该是,总不能是萧夕禾死而复生了吧?”
众人说完,纷纷陷入沉默。
许久,不知是谁感慨一句:“……这也太不地道了,哪怕娶个其他仙门的女修呢。”
众人没有说话,但跟着点了点头。谢摘星要娶药神谷的人这事儿,乍一听像是对早逝的萧夕禾念念不忘,仔细想想却不是那么回事,不管他目的如何、药神谷的目的如何,于枯骨黄泉的萧夕禾而言,都是夫家与师门的双重背叛。
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大度到,愿意看着自己亲自扬名的师门,送另一个女人嫁给自己的夫君吧?即便她已经死了。
这些风言风语愈传愈烈,却始终没有传到魔宫去,所以萧夕禾这阵子过得格外风平浪静。
不过日子虽然风平浪静,她的内心却不是,因为……她似乎好像得了婚前恐惧症。
随着大婚的日子越近,她就越焦躁,每日里都在担心那天会不会顺利到来、期间会不会又有什么事。没办法,上一次成婚给她留下了太大的心理阴影,即便知道如今已经没什么能阻碍她跟谢摘星了,她仍然会焦虑到睡不着。
为免家人和谢摘星担心,她只能每天假装无事发生,认真准备婚礼的一应事宜,等到了晚上就给自己灌一碗安神药,靠药物一觉到天亮。
就这样维持小一个月后,又一个安静的夜晚,她躲在厨房悄悄熬了一碗安神药,正准备一口气喝下去,一道阴影突然将她笼罩。
萧夕禾顿了顿,一回头便对上了谢摘星似笑非笑的眼神。
“……今天有点心神不宁,所以熬了点药。”她尽可能镇定地开口。
“只今天心神不宁?”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不、不然呢?”
谢摘星轻嗤一声,安静地看着她。
两人对视许久,最后还是萧夕禾先败下阵来,一脸颓丧地将药放在案板上:“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自然是你第一次靠药物入眠时。”谢摘星悠闲地靠在门框上。
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既然这么早发现,为什么不拆穿我?”
“因为我以为你很快就能调整好,现在看么……”他拉长了声音,透着一股慵懒,“是我高估你了。”
萧夕禾讪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睡不着就不睡,何必要勉强自己。”谢摘星轻嗤。修者对睡眠的需求极低,几十天不睡也没什么,她虽习惯凡人的作息,但少睡点也没无所谓。
萧夕禾无奈:“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那你倒是装得像点啊。”谢摘星挑眉。整日惶惶不安,就差将‘紧张’二字刻在脑门上了,他想装不知道都难。
萧夕禾叹了声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谢摘星心软一瞬:“所以是因为婚事?”
“嗯,”萧夕禾终于说了实话,“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会发生不好的事。”
谢摘星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
萧夕禾笑着跑去,刚与他十指相扣,便被他带着往外走去。
眼看着是往宫门方向走,她一时有些疑惑:“做什么去?”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谢摘星回道。
萧夕禾问他去哪,他却再也不肯说了,她只能跟他伤了飞行法器,朝着魔界外而去。
不知不觉间,萧夕禾已经在魔界住好几个月了,如今猛然呼吸到凡间的空气,一时间只觉心旷神怡,心底那点焦虑仿佛也淡了许多。
“到底去哪呀?”她靠着谢摘星的胳膊,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一点亲昵,“你该不会要把我卖了吧?”
谢摘星斜睨她一眼:“是。”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萧夕禾嘴上说着,却将他的胳膊揽得更紧。
谢摘星无声地弯了弯唇角,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飞行法器走了许久才在凡间的都城停下。两人挑了一个偏僻无人处落下,化出平平无奇的两张脸,这才牵着手往热闹处走。
已是深夜,都城里却十分热闹,路上人来人往,路两边皆是小贩。
“是庙会诶。”萧夕禾眼睛晶亮,走不了几步便要停下看看,一脸新奇的样子仿佛三岁小儿。
谢宸都比她成熟。谢摘星腹诽一句,却是任劳任怨地跟在后头。
萧夕禾逛了好一会儿,买了一大堆东西,正一样一样往乾坤袋里装时,远方突然爆发一阵喝彩声,她顿时心痒痒起来,只是看着地上一堆东西,又有点进退两难。
“去吧,这些我来收。”谢摘星不紧不慢地说。
“谢谢魔尊大人!”萧夕禾兴冲冲道谢,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摘星冷笑一声:“没良心。”
没良心的萧夕禾挤进人群里,不知不觉间来到最前面,刚站稳脚步便有一束火龙扑面而来,她下意识往后一仰,发现是杂技表演后,便热切地跟着周围的人鼓掌,卖艺者受到鼓舞,又开始表演其他高难度动作,引得萧夕禾惊呼连连。
“就这么好看?”谢摘星幽幽开口。
萧夕禾被他的声音吓一跳,一扭头才发现他在自己身边:“快看,他会喷火。”
“我也会。”谢摘星将人揽进怀中。
靠着谢摘星宽阔的胸膛,萧夕禾顿觉舒适许多,可嘴上还要反驳:“这有什么好比的,人家又没用术法。”
“嗯,所以我更厉害。”谢摘星道。
萧夕禾:“……”行吧。
杂技表演之后,便是变脸了,她渐渐看得入神,谢摘星好几次与她说话都没听到。谢摘星带她出来,本意是想让她高兴,可她真只顾着高兴了,他又有些不高兴了。
“有那么好看吗?”他不悦地问。
“嗯,好看,”萧夕禾点头,“我以前都没看过。”
谢摘星一顿:“你不是经常跟柳安安一同出去玩?怎会连变戏法都没见过。”
“都是在药神谷附近的小镇玩,哪有这些热闹的东西,逢年过节有个烟花炮竹就不错了。”萧夕禾失笑。
她在这个世界的十几年里,最初的两年一直待在背阴谷,好不容易离开了,便开始东躲西藏,一直到进了药神谷安定下来,再之后就是与他重逢、纠缠,然后浑浑噩噩十年,再被困在背阴谷三年一直到今日。
这么一看,她虽然某种意义上拯救了世界,却依然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多。
“我什么都没见过,像个小土包子。”萧夕禾感慨。
谢摘星神情微动:“故意将自己说得这般可怜,是怕我强行带你走?”
萧夕禾被拆穿了,笑嘻嘻地钻进他怀里,谢摘星的表情瞬间柔和。
两人看完戏法继续逛下一处,走走停停一直到庙会结束,才来到都城不远处的山顶休息。
早已过了宵禁的时间,都城彻底静了下来,却还是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像是一条星河。萧夕禾靠在谢摘星怀里,许久才感慨一句:“真美啊。”
“喜欢就好。”谢摘星勾起唇角。
萧夕禾笑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不年不节的,怎么会有这么盛大的庙会?”
谢摘星:“不知道。”
“……你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是知道的。”萧夕禾怀疑地看向他。正如他了解她一样,她也相当懂这位。
果然,谢摘星沉默一瞬,才不在意地说:“也没什么难的,给人间的帝王托个梦,若不办一场庙会,十日内便会有大祸临头,他便屁颠屁颠去办了。”
萧夕禾:“……”果然是你的作风。
谢摘星垂眸看向她无语的表情:“知道我为何带你逛庙会吗?”
“知道,”萧夕禾枕上他的肩膀,“想带我放松一下嘛。”
“不全是。”
萧夕禾闻言,又坐直了看向他。
谢摘星平静与她对视:“可还记得上一次大婚前,我也带你来过都城?”
萧夕禾眼眸微动。
“当时也想带你逛逛,可你一直睡到庙会结束才醒,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谢摘星提起往事,一向冷淡的眼眸也变得温情,“后来便是幻境中,你为了送我离开,又错过了一次。”
“所以你想补偿我?”萧夕禾扬眉。
谢摘星轻嗤一声:“我是想告诉你,不论错过多少次,只要你想要的,我便一定会给你,包括一场顺利的婚仪。”
萧夕禾微微一怔,突然说不出话来。
谢摘星看着她的眼睛,连呼吸都变得认真:“萧夕禾,你信我吗?”
“……信。”
谢摘星的唇角扬起:“那便什么都不要想,等着成婚便好。”
“嗯。”
萧夕禾吸了一下鼻子,如沉疴一样的焦虑突然烟消云散,不过……
“你突然提起幻境,我才想起自己还有一点遗憾。”萧夕禾还沉浸在感动的氛围里,小鹿一样的眼睛水水润润,看得谢摘星心软。
“什么遗憾?”他问。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脸上便浮起一团红晕。
谢摘星:“?”
两个多时辰后,龙溪殿内。
谢摘星顶着狼耳和尾巴,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萧夕禾,你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第101章 番外8 送请柬
谢摘星身上穿的,还是方才逛庙会时那身黑色锦袍,只是束着衣袍的墨玉祥云腰带,此刻被随意地丢在床上,原本平整严肃的衣衫松散、衣领大开,肌肉分明的胸膛与腹肌若隐若现。
萧夕禾盯着腹肌看了许久,默默将视线上移,与他对视的瞬间,一双毛茸茸的狼耳也映入眼帘。
谢摘星相貌冷清禁欲,看起来与暖融融的狼耳格格不入,可真搭配在一起时,又有一种强烈反差造就的……性感。
萧夕禾一时无言,竟看痴了。
谢摘星站在床边,抱臂与她对视许久,当看到她微微滑动的喉咙时,唇角突然勾起一点玩味的笑,原本的清冷感骤减,多了一分说不出的危险。
“萧夕禾。”他倾身上前,衣衫散得更开,萧夕禾甚至能用视线清楚地描绘出他腹肌的形状,“好看吗?”
“……好看。”萧夕禾本能地感觉危险,却又像被海妖歌声吸引的水手,控制不住地被吸引。
“尾巴更好看,要看吗?”谢摘星一步步逼近。
萧夕禾下意识看向他的身后,可惜只能看到衣裳被拱起的弧度,看不到毛茸茸的尾巴。
“想看吗?”谢摘星又一次诱哄。他声音低沉,如上好的佳酿惹人沉迷。
看着他的脸在眼前不断放大,萧夕禾知道他来者不善,却再无力挣扎,只能默默攥紧身下被褥。
“想……”
谢摘星轻笑一声,声音自喉间溢出,连带着胸腔仿佛都跟着震动。萧夕禾明明没有碰到他,却也被震麻了半边身子。
两人静静对视许久,谢摘星突然屈膝抵在她腰侧的被褥上,倾身上前的同时轻轻一推,某个还想负隅顽抗的人便摔进了柔软的枕头。
萧夕禾有一瞬清醒,当即就要起身:“你先等等……”
“不想看了?”谢摘星用一根手指重新把人推回枕头上。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想、想看……”她关于幻境最大的遗憾,便是离开得太仓促,没好好摸过他的耳朵和尾巴,可不是其他的,但现在……不重要了,她家魔尊迷死人了。
见她不再挣扎,谢摘星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作为她听话的奖励,他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拉到了耳朵上。萧夕禾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捏了捏狼耳,见谢摘星没有不高兴,便又揉了揉。指腹温软,带来点点热意,谢摘星的眸色不明显地暗了下来。
“好神奇……像真的一样!”萧夕禾眼睛亮晶晶地惊叹,“你怎么做到的?”
“是自己的耳朵所化。”谢摘星声音微哑。
萧夕禾闻言,又多捏了几下:“那尾巴呢?是什么所化?”
“想知道?”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立刻点头:“想。”
“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谢摘星不经意道,“帮我将衣裳解了。”
萧夕禾指尖蜷缩一下,却还是听话地将手抚上他的胸膛,又顺着肌肉纹理往上扶去,直到手指伸入衣裳与肌肤之间,然后轻轻往后一剥。
衣衫尽落,雕塑一般的身体彻底暴露在她眼前。
这具身体即便已经看过千万遍,可每当再看时,萧夕禾仍然会脸红心跳。
更何况今日的他,有尾巴诶。
萧夕禾看着他腰后的毛绒绒大尾巴,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谢摘星将她羞涩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轻嗤一声:“小色胚。”
“……说谁呢!”萧夕禾瞪圆了眼睛。
谢摘星挑眉:“脱个衣裳都黏黏糊糊的,你说我说谁呢?”
明明往下一扯的事,偏偏要从胸口开始摸,一路摸到后背才作罢,这么明显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谁?
萧夕禾被拆穿了,脸颊顿时更红:“我、我才没有……”
谢摘星愉悦地笑了一声,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要摸吗?”
萧夕禾没忍住诱惑,伸手绕过他劲瘦的腰肢,用力握住了他的尾巴。
和耳朵一样,手感仿佛真实存在一般。她没忍住多摸几把,手指不由自主地滑到尾巴根。
“像从你身体里长出来的!”萧夕禾只顾着惊叹,完全没注意到谢摘星的眼神越来越暗。
谢摘星任由她摸,只低着头去解她的腰带,等她回过神时,已经被他挤开了膝盖。
床幔落下,遮住了大片春光,千年古木所制的床防御力堪比中等法器,此刻却被顶撞得轻轻颤动,床角一下一下磕在墙壁上,很快便形成一个小小的凹痕。
许久,床上稍歇,一只汗津津的皓腕从床幔里垂了出来,下一瞬便是萧夕禾有气无力的声音:“我有点……不行了。”
“这才哪到哪,你不是喜欢尾巴吗?”一只大手也伸了出来,攥着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去,开始了新一轮的征程。
大床摇摇晃晃,一直到天光即亮时终于承受不住重量,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这一日之后,萧夕禾足足睡了三天才醒,醒来后便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看什么尾巴跟狼耳了,至于所谓的婚前焦虑,则彻底被她抛在了脑后。
时间飞逝,转眼便是夏末秋初,距离婚礼还剩一个多月了。
眼看着大婚一日日临近,魔宫和药神谷明显忙碌起来,长辈们整日不见人影,师兄他们总是行色匆匆,就连谢摘星都整日外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萧夕禾成了家中最闲散的人。
哦,还有小宸。
“只剩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了。”萧夕禾抱着儿子叹了声气。
儿子配合地点了点头,同时举起一本功法:“我能去上课了吗?”
“……他们不都在忙吗?谁给你上课?”
谢宸:“还有除了祖父和父君,还有十三个魔将教导我。”身为魔宫继承人,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萧夕禾无言许久,默默把儿子放下了,重获自由的谢宸立刻捣腾着小短腿跑了。
萧夕禾盯着他匆匆的背影看了许久,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当天晚上,她一脸严肃地找到谢摘星。
“我快无聊疯了,你要再不给我安排事情做,我就去云游行医了!”萧夕禾郑重表示。
谢摘星抬眸扫了她一眼:“好。”
“……好是什么意思?你要我走?”萧夕禾迟疑。
谢摘星:“好的意思是,给你安排事情做。”
“什么事?”萧夕禾眼睛一亮。
谢摘星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萧夕禾:“?”
翌日一早,她还没睡醒便被谢摘星从被窝里挖出来了,等彻底清醒时,两人已经乘着飞行法器出了魔界。
“去哪啊?”萧夕禾困倦地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