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热看到这场景的人闪过的念头就只有这个。
但他们跑近来,看到的是内里禁卫们肃立,皇帝依旧坐在椅子上,神态悠闲。
“将这些人都抬出去。”皇帝摆摆手说道。
回过神的太监们颤抖着去做,到底是身子发软手发抖,不小心还摔了晕过去的妃嫔几次。
大殿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没有跑出去的是司马家的男人们,他们都呆立在原地,看着那边。
那边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边的热闹,似乎有一道屏障为他们隔绝了这边的喧闹,他们身形稳稳,动作有序。
“是穿孔!”齐悦说道,吐了口气。
“哪里?”刘普成安老大夫等人忙来看。
“回肠这里。”齐悦说道,一面拉出来给他们看,“好家伙,距离盲肠只有这么近。”
她说着话一伸手。
“剪子。”她说道。
一个弟子准确的递过来。
此时的大殿里,女人们基本上都没跑光了,但太后一直坐着没动。
她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看着帘子那边,一眨不眨。
“唔。”皇帝探身向前看,一面伸手指了指,“母后,你看,是把肠子剪下来了吗?”
他说道,顺手捡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
茶被那妃嫔打翻了,万幸茶点还无恙。
皇帝放进嘴里嚼着,听不到身旁太后的声息,忙转头去看。
太后有些木木的将视线看向他。
皇帝嘴里嚼着的是一块红豆羹,做成细长条,软软糯糯,是宫里女子们都爱吃的小点心。
“母后,你也来一块?”皇帝见太后看自己看着这么认真,忙一笑说道。
露出的牙齿上沾着红羹。
太后眼一翻,伸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干呕,也不用宫女搀扶,自己跌跌撞撞的呕吐着跑出去了。
自六月十八起,太后宫中禁食红豆羹,直至太后薨无改。
第三百九十四章夜安(加更)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
皇帝轻轻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陛陛下..”蔡重颤声喊道。
“看看去?”皇帝问他。
蔡重面色发白的摇头。
“陛下,又是血又是刀的,不吉利…”蔡重颤声说道。
“瞧把你吓的,你的手下那些人干的事比这个吓人多了吧?”皇帝笑道。
蔡重抬手擦汗咽了口口水。
皇帝养的暗卫刺探们干的事自然手段花样繁多,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办不到的。
“老奴又没有亲眼去看…”他低声嘀咕一句。
皇帝就笑了。
“这么说,你刚才都看了?”他侧身轻声问道。
蔡重愣了下。
“陛下没看吗?”他结结巴巴问道。
皇帝微微一笑。
“朕看的跟你们看的不太一样。”他说道,目光再看过去。
一个弟子正伸手给这女人擦汗。
那女人微微抬头,好让这弟子可以擦的干净一些。
头脸都包起来,只露出半个额头一双眼以及半个鼻梁的女人,看起来跟日常完全不同。
蔡重顺着皇帝的视线,这才看明白。
“还是陛下聪明…”他忍不住笑道。
皇帝也笑了笑,看着那女人擦完汗,又低下头。
皇帝迟疑一下。
真的有..那么..吓人吗?
杀猪宰牛的,他倒也见过,群殴打架,也曾观摩过,血啊伤啊什么的,也就那样吧。
他的视线便从那女人的脸上落到胳膊上。胳膊上又到手上…
那双手伸入人的肚子里…
两个奇怪的铁皮将肚子上的伤口扒开,露出其内…
皇帝一转头,用手背挡住嘴。
“哦哦找到了。”齐悦说道,一伸手。
一旁的弟子递上镊子。
“我看看我看看。”周茂春第一个往前站,却被阿如拦住了。
“老太爷,您再等等。”她低声说道,“手术台前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因为不是助手,周茂春虽然得以近距离观看,但还是看得不尽兴。他实在是手痒痒的不行,但没办法,因为从来没有上过手术,齐悦根本就不允许他帮忙,哪怕是牵拉也不行。
“牵拉?我当初上手术。光看就看了一年呢,也就干干铺单的事。”齐悦笑道,“现在是没办法,不能要求那么严了,要不然这个手术只能我一个人来完成了…”
她说着话,将一块骨头夹了出来,放在一旁的瓷盘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腹腔发现游离骨头…”齐悦说道。
阿如看了眼骨头便忙做记录。
“…呈v形,两臂长约3cm和2cm…”齐悦接着说道,一面再次看了眼那骨头,又冲安老大夫竖起大拇指。“牛啊!”
安老大夫被她逗笑了,一直提着的心到此时才稍微的放下一些。
缝合完最后一针,刘普成用剪刀剪断,敷上药棉包扎。
另一个弟子已经整理完记录查看了所有用具。
这些事齐悦已经不再操心了。她晃动了下僵硬的头,又看了眼血压计。
“手术完成。”她宣布道。
弟子们齐声应声是。再一起说声辛苦了。
齐悦一面晃动头,一面看那盘子里的骨头。
“这是什么骨头?”她问道。
“鸡骨。”周茂春又看还在麻醉中的司马小王爷,嘀咕道,“这么大人了,吃个东西狼吞虎咽的,小心真的变成死马。”
齐悦笑了笑,伸手拿起那盘子。
“让他们看看去。”她说道,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向大殿里面色讶异。
哎?
人都跑光了啊!
夜色降下来时,皇宫里点缀着如同繁星一般的灯火。
太后被宫女喂了两口参汤,稍微缓了缓神。
“母后,怎么样?还要太医…”皇帝在一旁关切的问道。
太后的面色再次一白。
“别跟哀家提那个字。”她说道。
“哪个字?”皇帝不解的问道。
太后闭眼,又猛地睁开,又看四周。
四周的宫女女官乌泱泱的站了一屋子,灯火通明,人气满满。
太后这才松口气靠在引枕上。
“哀家没事,陛下放心。”她说道。
一个太监此时从外进来。
“陛下。”他尖声细语说道,“太医问,司马小王爷肚里取出的鸡骨头,送到哪里去?”
肚子里…取出…骨头…
太后的眼前又浮现那可怕的一幕。
她伸手扶住胸口,一旁的宫女忙拿过痰盂,太后一阵干呕。
“快滚出去!”皇帝怒声喝道。
那小太监立刻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皇帝又喊着请太医,又催着宫里的女医过来。
听到女医这个词,太后眼前便再次浮现那个女人,那个穿着白衣,手拿刀的女人!
民妇的医术,不太适合在宫里给贵人们看病。
那女人淡淡的说道。
那时候听起来看起来是无比让人讨厌,此时想起来…
更是让人讨厌!
讨厌中还有恐惧!
怎么会有那样的女人!
怎么会有那样的大夫!
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医术!
她明白了,她知道了,她懂了。
“让她走,让她走,不许她再进宫!不许她再进宫!”太后伸手抓住皇帝的衣袖,大声的喊道。
走出太后宫门时已经起了夜风。
皇帝停下脚,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宫殿,忍不住笑了笑。
“找个太医在这里伺候着,估计母后这几天是睡不好了。”他说道。
“何止太后啊,这宫里的妃嫔大概都睡不好了。”蔡重说道。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笑。
“不过,娘娘们都没有请太医..”他说道。
以往娇贵的少吃一粒米都恨不得把整个太医院搬来务必要皇帝知道的娘娘们。这一次不管是晕倒的还是吐的胆水都出来的,谁也没有说请太医的话。
“只是给库房多支了些蜡烛佛香什么的。”蔡重接着说道。
皇帝忍不住笑了,但又忙收住。
他的视线扫了眼四周,那些层层叠叠的宫殿的确是看起来比往日要明亮许多。
一个太监迎面走来。
“陛下,景仁宫那边已经收拾好了,齐娘子说随时可以换地。”他施礼说道。
皇帝笑了。
“不用换了,让她们就在那里吧,估计母后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景仁宫了。”他说道,摆摆手。抬脚前行,夜风掀起他的衣角。
看着皇帝走的方向不对,蔡重忍不住提醒一句时候不早了。
“小司马都这样了,你竟然还睡得着?”皇帝皱眉说道。
蔡重低下头忍着笑。
小司马什么样,只怕都不会影响到皇帝睡觉。
不过是想去看个人嘛。至于这样说嘛。
他们走过来时,那个女人正站在景仁宫外,这里的灯一如既往,没有多加也没有挑亮,淡淡的柔柔的灯光夹杂着星光铺在那个正和几个太监说话的女人身上。
黑影里,皇帝可以看到那女人拿出一些钱塞给那几个太监,他嗤声笑了。
“这齐娘子果然有钱啊。”他说道。
蔡重嗨了声。加重了脚步。
那边的人被惊动了,这才看到是皇帝过来了,顿时忙施礼。
“要什么?”皇帝直接问道,看着那女人往身后藏的手。
“也没什么。”齐悦知道被发现了。干脆笑着说道,“陛下,民妇是想辛苦这几位公公跑跑腿。”
皇帝笑了笑,抬脚向宫门走。
蔡重轻咳一声。
齐悦看向他。蔡重对她摆了摆头。
齐悦恍然,忙跟上皇帝。
但蔡重没跟上。而是站在宫门口,看着这几个太监开始训话。
“陛下,民妇是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齐悦说道。
皇帝先上了几步台阶,回头居高临下看她一眼。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就是看病吗?”他说道。
齐悦笑了,搓了搓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民妇看病,都闹得..恩挺那啥的。”她说道。
“那啥是哪啥?”皇帝问道。
“就是,挺吓人的。”齐悦说道。
皇帝这次没忍住哈哈笑了。
“的确挺吓人的。”他说道,转身继续迈步。
齐悦忙跟上。
“其实我是无心的。”她说道,“只是我的专长就是这样,外科手术一向看起来很吓人的。”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你不适合在宫里当女医?”皇帝侧头问道。
齐悦点点头。
“陛下,我知道,你们身体发肤尊贵无比,我擅长的是外伤,重症创伤,或者内脏探查,一来陛下和娘娘们不会有这种伤,再者,在肌肤上动刀子,对陛下和娘娘们来说,也是大不敬的。”她低头说道。
想想定西侯府的那个姨娘,宁愿死也不要剖腹产子,这皇宫可比定西侯府要尊贵的多得多,这些妃嫔们也比那小小的姨娘尊贵的多的多,但同样的是都是女人,都是以色侍人,真要在肌肤上留下疤痕,估计大家的选择都一样。
宁愿死,也不要丑陋生。
她的医术,只有在面对那些愿意生,不论如何也要求生的人身上才能体现。
所以,这一次,宫里的这些人,都会明白了,自己也可以不用当这个什么女医了。
齐悦露出几分喜悦,抬头去看前边的皇帝。
皇帝正回头看她。
“是要给陈氏报个平安吗?”皇帝问道。
这个话题是变了吗?或者说又跳回最初的话题了。
齐悦愣了下,忙点头。
皇帝嗯了声转过头。
“还有别人要说一声吗?”他忽的又转过头问道。
齐悦眨了眨眼。
“有。”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定西侯府的常云成,也斗胆请陛下吩咐太监们去说一声。”
说着嘻嘻笑施礼。
皇帝看着她。
“要不要请进来亲眼见见?”他问道。
齐悦眼睛一亮。
“可以吗?”她问道。
“不可以。”皇帝说道,然后转过头迈入殿门。
齐悦被说的噎了下。
不可以!不可以还问!
啊更新规律是,今日如果单更,明日的更新就会在早上8点,如果今日双更了,那明日的更新就会在中午以后,如果早上更,下午可能会有二更,如果中午更,那今天就没有二更了。
三百九十五章次日
齐悦一开始还担心皇帝要进去参观一下术后的司马小王爷,甚至还会掀起被单看看伤口什么的。
毕竟现在是重症监护中,别人可以阻拦,阻拦皇帝的话不太合适,不过,皇帝只是站在隔扇门前往里面看了眼就走开了,齐悦甚至觉得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到。
真是个好同志,齐悦很高兴自己不用费口舌。
“陛下圣明。”她说道。
皇帝转头看她。
“陛下第一次看手术现场一点也不慌乱,因为知道是治病的所以不会大惊小怪,此时也不急吼吼的要去看病人,也是从对病人好的立场来一切听大夫的。”齐悦看着他一脸钦佩的说道,“只有像陛下这样英明神武的人才会不用我们大夫解释就明白如此吧。”
真无耻啊..
一旁司马家的人目瞪口呆。
他们还是一次见有人拍马屁拍的这样裸。
皇帝明明是没必要去看司马小王爷,到了这女人的嘴里就成了英明神武了!
并且主要目的还是踩他们一脚!
没错他们是吵着闹着要进去,但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病人治病不让家属探视的!
怎么就成了不英明不神武了?
她可真敢!皇帝又不是傻子!
这女人!
“治不好的话,你更会知道朕是怎么样的英明神武的。”皇帝说道,看着这一脸崇拜的女人。
“有英明神武的陛下在,司马小王爷一定会痊愈如初的。”齐悦躬身施礼说道。
这是一个大夫说的话吗?
司马家的家属们再次咬牙。
这应该是神棍道士们说的话吧!
皇帝没有再说话,他神情淡然,转过身迈出门。
众人附身恭送陛下,没有人看到转过身的皇帝脸上陡然无声的大笑。
这女人太讨厌了!
一夜无话。
齐悦是早晨交班去睡觉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地方的缘故,她一直睡不踏实。
“姐,你躺那边去。”
还有人推推她。
这是她的弟弟。齐悦看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对面厨房里可以看到妈妈正在做饭。
这是他们家周末才会出现的场景。
“你没去接楠楠?”齐悦问道,坐起来,看着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弟弟。
“姐,你睡太久睡傻了?”弟弟眼睛没离开屏幕,说道,“楠楠不是被姐姐和姐夫接出国了?年底才回来。”
齐悦哦了声,摸了摸头。门开了。
“我遛狗回来了,小悦醒了没?睡得时候可真够长了,该醒了吧?”父亲的声音传进来。
首先入门的是一只大狗,摇着尾巴就扑过来。
齐悦忙伸手挡,但厚厚的狗毛还是糊到她脸上。
在憋死之前,齐悦睁开了眼,大口大口的呼吸。
室内霞光一片,光影里男子一笑,露出白牙。
“怎么呆呆的,睡觉睡傻了?”常云成笑道。将手里的扇子放下。
齐悦眨眼看着他。
“是你突然起来撞到这扇子上的,可不是我用扇子挠你了。”常云成忙又说道。
齐悦呸了一声。也不起身伸手就去捏常云成的脸。
常云成笑着一躲。
“骗鬼呢。”齐悦说道,展开笑颜,“你怎么来了?”
“我啊,兵部有事,我陪着进来的。”常云成说道,一面理了理衣衫。
他穿的是官服,只不过。已经不是以前从五品的武略将军的服饰,前一段降成正六品的防守官,还没换上官服。便又因为饶郁芳的事再次被降职,如今备案的职位只是张掖卫下一个管队。
新的官服还没做出来,因此常云成只是穿着最普通的武将服。
想到这里,常云成忙掩饰性的遮挡了下衣衫。
其实他多虑了,看个衣裳齐悦可看不出这么多事。
“哦。”她拉长声调,“不是来特意看我的?”
常云成故作严肃的点点头。
齐悦笑着抱住他的胳膊。
“傻样,装的一点也不像。”她笑道。
常云成笑了,一只手就把她揽在身前。
“亏我担心的不得了,托门扒窗户进来了,你倒好,睡得那个香啊,阿如说你都睡了快一天了…”他说道,一面伸手捏她的脸,“哈喇子都流了一脸..”
齐悦忙抬袖子擦嘴。
“干什么?嫌弃啊?美人流哈喇子也是美人。”她哼声说道。
“臭美什么!”常云成笑着伸手推她额头。
他说这话就看了看外边。
“来看看你我就放心了,你接着睡吧。”他说道。
齐悦抱着胳膊不放。
“已经一天多没见了如隔三秋啊。”她眨着眼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
常云成大笑,抬手在此推她的额头一下。
“油嘴滑舌!”他笑道,“大爷我不吃这一套。”
嘴都咧到耳根了!还不吃!
齐悦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看她的样子,常云成忍不住嘿嘿笑,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就这样在一起坐着,就觉得满心欢喜的冒泡。
可是…
齐悦看着他欢悦的神情忽的凝滞一下。
“别担心,我已经顺利做完手术,余下的事就不用我操心了,这些都是水平很高的太医,有他们在,我基本上就可以消失了。”她说道,拍着常云成的胳膊,“我明天就出宫,你明天还不走吧?”
常云成侧头看着眼前女人亮晶晶的眼,再次堆起笑点了点头。
“没事,我想办法来见你。”他说道,“你不要乱闹,说话做事稳妥些,这里是皇宫,你的坏脾气要控制着…”
“谁坏脾气啊。”齐悦哼声说道,伸出手戳他的前胸,“你才是坏脾气。我的脾气最好不过了。”
常云成再次伸手,这次齐悦机灵的向后躲了下,没让他拍到自己的额头。
“哈,哈。”她有些得意的笑了两声。
常云成笑着抬手向下,在她的臀上重重的拍了下。
“起来,我走了。”他说道。
送走常云成,齐悦简单洗了把脸,就来到隔壁的临时病房里。
用太后娘娘的寝宫做病房。这司马小王爷也算是值了。
齐悦抬头环视下四周。
换了衣裳进来,屋子里阿如正在做记录,一个太医正在诊脉,另有两个太医在斟酌商讨药方加减。
这些人都按照阿如的要求进行了消毒以及穿罩衫戴口罩。
“醒了吗?”齐悦问道。
“醒了,刚又睡着了。”阿如答道,一面将病情记录本递给她。
齐悦接过翻看。
“从现在停止止痛的汤药。”她说道,“等他醒了,协助他在床上做些轻微运动,调正半坐式,准备明日下床。”
阿如应声是。一旁的太医忍不住插话。
“这,这样就活动。没事吧?”他们问道,指了指司马小王爷身体里安置的引流管。
“没事。”齐悦说道,一面矮身查看了引流液盆。
一个弟子此时进来,捧着注射针筒以及药瓶。
“青霉素吗?”齐悦问道。
弟子点点头。
“这就是齐娘子你说的在前方战事上对伤兵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药?”一个太医问道。
齐悦点点头。
“也算是吧。”她笑道,说着又冲几位太医施礼,“不过,病人的康复还是要靠前辈们了。”
看着这位态度诚恳落落大方的女子。太医们感慨颇多。
从书面上以及别人的话来听的,这个齐娘子真是嚣张又粗鲁无礼,但接触了便又觉得和气大方且谦虚。
试问哪个大夫能大方的让其他人观看她的独门诊治技艺。且还想着不牵连其他人。
单凭这一点,他们自叹不如。
夜色降下来时,皇帝放下奏章,微微闭了闭眼。
“不看了。”他说道,活动了下手。
“一天没歇息了,这眼可受不了,陛下咱们出去走走?”蔡重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