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事?”他说道。
“既然和离了,那嫁妆的事,怎么说?”齐悦问道。
这个算经过法院了吧,那嫁妆的是就不是双方商谈了吧?这个得归你这个知府管吧?
知府大人眼睛瞪大。
“什么?”他由下及上瞥了这女人一眼,这女人已经不似在定西候府那般穿戴珠光宝气,衣裳虽然还是侯府那种规制,但首饰什么的都没有了,看上去有些寒酸,穷疯了啊?
“什么和离,齐娘子,这和离说起来是和离,还不是侯府为了你的体面..”
他不咸不淡的说道,其实是休!休妻!还嫁妆,再说你有什嫁妆啊,整个永庆府谁不知道,你一个乞丐,要不是侯府给你一碗饭吃,早饿死了,你有什么啊。
齐悦自然明白知府的意思,她看着知府大人,神色变得淡然,脸上也没了笑。
没错,她齐悦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反之亦然。
原本来问嫁妆这件事她真不想干,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齐月娘,如今更是放弃了这个身份,从今以后她就是齐悦,既然是齐悦,那以前的事就跟她无关了,更何况还是开口要钱的事,对于一个自立自强习惯的现代人来说,她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可是如今要是让刘普成等人为难,她宁愿不要这脸皮。
况且这是她不好意思开口,并不是你们便可以好意思的认为理所当然。
这知府大人对她什么态度?
感恩戴德她也不强求了,但至少最起码的客气得有吧?是我对你有恩,不是我欠你钱啊大人!
“大人。”齐悦看着他说道,“还真不是。”
知府大人被她说的一愣。
“什么这不是?”他抬着眼皮问道。
“真不是侯府为了我体面。”齐悦微微一笑道。
知府大人嗤声笑了。
这女人还真是…真该早休了…
他才要张口,就见面前的女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眼前一抖。
“跪下。”齐悦说道。
知府大人大怒。
“你敢.”他喝道。
“你敢!”齐悦拔高声音喝道,盖过了他的声音,将手里的明黄娟纸抖开。
知府大人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这是..这是…
噗通一声,知府大人跪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叩头喊道。
伴着知府大人这一跪,屋子里侍立的小厮们也都慌忙的跪下了。
什么?皇帝?他们也没听清。
“起来吧。”齐悦说道,微微矮身,将明绢纸递给知府大人眼前,“你看看,明白了吧?”
知府大人瞪眼看了,额头上满是汗,抬手擦去,用力的点头。
“明白了,明白了。”他说道,颤巍巍的站起来。
“所以我也不太懂,这个嫁妆还有顺便问问我的人能不能也跟出来,当然,让她们自愿选择,都有爹娘在府里,要是不愿意就算了…”齐悦将圣旨收起来,一面有些为难的皱眉,一面想着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娘子说什么都行,下官就去办。”知府大人立刻说道,满脸恭敬的笑。
“这点小事劳烦大人…”齐悦笑眯眯说道。
“什么小事,齐娘子的事都是大事。”知府大人立刻说道,“这是下官应该办的,耽搁了,还望娘子大人大量。”
齐悦笑了笑,有知府大人出面更好,省的她跟侯府的人纠缠不清,她真没力气看他们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不管谁去,开始分割财产,大家面子上就更难看了。
不过,已经很难看了,反正这辈子也不用再看了,就随意吧。
知府大人雷厉风行,一边亲自送齐悦出来一边就赶着人出发。
“抬了就给娘子送家里去。”知府大人说道。
“这个不急的,知府大人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的..人的事你可千万好好问,别吓唬,人家铁饭碗不要离开的话…可千万别勉强…”齐悦看着集合起来的那一队差役,有些汗颜。
其实她想知府大人单独上门和定西候谈一谈就是了,可看知府大人这样子,分明是直接要进门抢了…
果然领会上级精神,贯彻上级思想,表忠心唱高调是古今中外官员都擅长的。
知府大人等人呼啦啦的来到定西侯府,定西侯最近没心情见客,更别提这个让他极为讨厌的知府大人了。
“让他滚。”定西候没好气的说道。
但可惜的是知府大人没有乖乖的听话的滚,反而趾高气扬的进来了。
“侯爷,奉皇命,本官来取齐娘子的嫁妆。”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定西候瞪大眼。
奉皇命?奉什么皇命?
“齐娘子奉旨和离,那么本官自然是奉旨来办齐娘子的嫁妆了,当初,老夫人可是给了齐娘子不少嫁妆吧?”知府大人肃容说道,一面冲皇城方向拱手。
奉旨和离..
定西候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完了,都知道了么…
“滚。”定西候气急败坏喊道,将桌上的茶杯砸过来。
一个个都是小人!欺负人的小人!
“侯爷。”知府大人可不是以前那样随意就被定西候吓到了,此时腰不弯腿不颤,神态无比的肃正,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风采,“你该不会是不想给吧?这可是违皇命的,不是开玩笑的。”
定西候再一次将茶杯砸过来。
“我家的东西我凭什么给她!我就不给!”他铁青着脸喝道,一面指着知府大人骂,“你这个软脚虾少来这里给为虎作伥!”
知府大人也被骂急了,要是以前骂也就算了,现如今他可是身后有皇帝圣旨,谁怕谁!
“定西候常荣,你是要违抗圣旨不成?”他亦是指着定西候喝道。
正闹着,门外谢氏迈了进来。
“大人,大人,不要喊了,已经给了。”谢氏说道。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给了?
而此时回到家的齐悦也愣住了
院子里满满的摆放着不下十个大箱子。
“我的天啊。”她不由瞪大眼,“这是什么?”
“这些是当年老候夫人给你的嫁妆。”一个老妇的声音传来。
齐悦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老妇,更加惊讶。
“老夫人,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少夫人。”
老谢夫人身后站出阿如和阿好,看着齐悦哭道。
好像很久没有见到这两个丫头了,齐悦顿时笑了。
“你们也来了?”她走过来去。
阿如和阿好一左一右跑过来拉着她的胳膊大哭。
“这些东西放在家里太招摇,我已经找好了一间铺子,待会儿他们便来收点,你寄放过去,用什么的再去拿。”谢老夫人说道,一面示意身后两个丫头捧过来两个匣子,“这是房屋地契。”
她说着打开。
齐悦看过去,见两个匣子满满的都是文书。
我的天,这些都是老侯夫人给她的?她只听阿如说过老侯夫人给她的嫁妆很丰厚,当真看到这个丰厚是丰厚到什么地步时,真是吓到了。
这是不是足足分走了定西候一半的家产啊?
“这是当年的嫁妆单子。”谢老夫人接着说道,将厚厚的一叠纸递过来,“你核对一下。”
齐悦怔怔接过。
“来的时候问了,跟来的有管库的妇人一个,杂役夫妇两个,丫头呢阿如和阿好主动要出来,这是他们的身契。”谢老夫人接着说道。
齐悦打断她。
“老夫人,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她问道,“救治你重孙的恩情吗?”
谢老夫人淡淡笑了下。
“救治我重孙,不是你当大夫该做的吗?再说我也给了你不少诊费,你的意思是还没两清吗?”她说道。
齐悦笑了。
“那老夫人这是..”她问道。
“这不是我,这是云成的意思。”谢老夫人淡淡说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而过
常云成。
齐悦愣了下。
“要不是为了他,我管你死活。”谢老夫人说道。
齐悦不恼反而笑。
“你还真是姓谢。”她笑道。
谢老夫人自然知道她说的谁,淡淡哼了声没说话。
外边钱庄的人来了,齐悦少不得出去,她对这些完全不懂,还是谢老夫人亲自办好的。
选出日常放家里要用的,那些贵重等物被车拉走了,接到这么大的买卖,尤其是得知这些东西都属于这个年轻小娘子一人的,钱庄的人看齐悦的眼神都变了。
这应该是他们永庆府最有钱的小娘子了吧?
忙完这些事,谢老夫人又指点着下人将日常用的东西安放好,一直到天色要黑,才都归置好了。
齐悦将一杯茶放到谢老夫人面前。
“多谢了。”她说道。
谢老夫人没有碰那杯茶。
“谢就算了。”她说道,“我是说过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云成,你在外过的好了,省的在缠着他,他也好好好的过日子去。”
齐悦笑了。
“是,他一定会有好日子过的。”她说道。
谢老夫人没说话,抬脚迈步,齐悦也没说什么,跟在她身后送她。
“你死心吧,你们是没可能的。”谢老夫人又停下脚说道。
“是因为老侯夫人?”齐悦笑问道。
“没错。”谢老夫人似乎终于等到她问这句话了,立刻答道。
齐悦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谢老夫人看着她,忍不住奇怪的问道。
“问什么?”齐悦笑道,“问老侯夫人到底跟你们有什么仇?问她真的害了云成的娘?这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对我,是极好的,这对我来说足够了,足够我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她,更别提恨她了。”
她说到这里吐口气。
“云成,不也正是如此吗?”她说道。
纵然无奈纵然万般不舍,但又如何,那是姨母,那是养母,那是教养抚育大恩。
谢老夫人看着她,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老夫人。”齐悦又唤住她。
谢老夫人回头看她。
“那老侯夫人真的做过那些事?”齐悦问道。
谢老夫人面色愕然。
这女人,不是说不问吗?说的义正言辞的,闹什么啊?
“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的。”齐悦笑眯眯说道。
谢老夫人看着她,又是气又是想笑。
“你这女人。”她说道,深吸一口气,“老侯夫人这个人,喜欢的恨不得捧在心尖上,不喜欢的便时时刻刻恨不得弄死。”
然后看着齐悦。
“我们与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她一字一顿说道。
齐悦哦了声。
看来自己是那个喜欢的,而谢氏姐妹…
谢老夫重重的顿着拐杖,再不说一句话,转身上车。
马车沿着巷子远去了,消失在夜色里。
“少夫人.”阿如低声唤道。
齐悦扭头看她笑。
“还叫我少夫人?”她说道。
阿如看着她也笑了。
“娘子,进去吧,该吃饭了。”她说道。
齐悦挽着她的手。
“好,让我看看,阿好的手艺长进了没。”她笑道。
“娘子,你又笑我,我真的长进了。”阿好的声音从后边传来。
她亲手捧着一个食盒,身后两个婆子也端着两个,含笑过来了。
元宝看着众人走进屋内,明亮的室内传来热闹的说笑声,他也忍不住咧嘴笑了笑,转身将门插好。
两边店铺彻底交工,齐悦付清了所有工钱,还每个匠人都包了一个额外的红包。
“师父,太浪费了。”胡三实在是心疼,忍不住低声说道。
齐悦笑了笑。
“钱就是用来花的,花在该花的地方,算是积福了。”她说道,看着欢天喜地告辞离开的匠人们,“我想,月娘也会很高兴的。”
月娘也会很高兴?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她也高兴?胡三皱眉不解。
阿如听到了,自然了解。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那些病床都送来了,还不去看着他们安置。”她说道。
能够再次听到耳边有这样的指使声音,胡三高兴的睡觉都咧着嘴。
“是,是,我去了。”他咧嘴笑道,颠颠的跑开了。
齐悦站在门边看弟子们做最后的门面修饰,街上看热闹的人不少,大多数目光落在齐悦身上,少不得指指点点。
阿如有心提醒齐悦进去吧,但看齐悦神情坦然,迎上民众探究好奇的视线时还会微微一笑,她便也坦然了,想起今天一大早齐悦和千金堂弟子们说的话。
“大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从今天起咱们就是同事了。”齐悦笑道,“我姓齐,单名一个悦,欢悦的悦,大家可以叫我齐姐,或者悦姐,老师,你叫我小齐就可以了。”
齐悦,欢悦的悦,不是月亮的月…
那是她的名字吧,阿如看着站在人前精神奕奕的齐悦,这个才是她,那个月娘,已经彻底成为过去了。
她自然不会因为过去而影响了今日以及明日。
阿如在她身后站好。
街上远远的传来爆竹声响,引得人们的视线从这里转开,纷纷询问。
“定西候府放赏了..”远处有人喊了声,放赏二字立刻引得街上的人向那边涌去。
“好好的放什么赏?”齐悦笑道,扭头问阿如,“该不会为咱们医馆扩大营业贺喜的吧?”
她自己说着就哈哈笑了。
阿如无奈的一笑,神情微微沉滞。
“世子爷今日要走了。”她低声说道。
齐悦慢慢收了笑,点了点头。
“哦。”她只是说道。
“娘子,去不去…”阿如低声要说话,才张口,那边有人乱乱的跑来。
“千金堂千金堂!”为首的人手里攥着一张纸,大声喊道,“在哪?在哪?”
看到他手里的纸,齐悦眼睛一亮。
“在这里!”她忙举起手大声喊道。
那人准确定位奔了过来,看到她愣了下,又看手里的纸。
那是一张简单的四方纸,上面用大字明显的写着“有急救,请找千金堂”,下边还有具体的地址,以及一些有关事故的提醒,比如遇到伤者不要随便移动,怎么进行简单的止血等等。
这是齐悦前些日子让千金堂印制发放了,为新装修的医馆打广告,后来因为和离的事,丢到一边去了,没想到发出去不多的几张竟然有效果。
“在哪里?什么事?”齐悦立刻问道,“我是大夫。”
那人愣了下。
“城外,被马车撞了…”他下意识的答道。
“阿如,院前急救。”齐悦回头说道。
阿如应声是转身就往内跑去,一面大声的喊出来。
忙碌的弟子们停下手,旋即哄得一声乱了。
“院前急救跟我走,院内急诊准备。”齐悦说道,一面接过阿如抱来的急诊包,奔了出去。
身后有三个弟子一阵慌乱之后跟上。
“车呢,车不是早送来了?”胡三在后边又是喊又是跳脚,“快把后门打开谁让你们堵着后门的把那些药包挪开…”
十几个护卫涌出城门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路被堵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问道,“快去赶走。”
便侍卫骑马过去了。
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都看着里面,。
“怎么了?”
“一个老头被马车撞了…”
“..活不成了吧?”
“…这么多血…”
“本来就是,这家人还不让快去送医馆,非让老人在这里躺着…”
“哎呀真是.不孝啊...想要讹钱的吧…”
“…不是,说是什么请急救…”
“..就是那个女人吗?”
议论纷纷中,侍卫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看进去。
“…收缩压降低..”
“…平卧位..”
“…枕后变形,口鼻耳出血…”
“…师父师父用参附汤还是通关散?”
“…现在不要针灸,等我人工呼吸的时候…”
有不断的对话从这四五个人中间传出来。
穿着罩衫的女人跪在地上,对着血泊里的伤者在胸前用力的按压。
还不时的俯身对着伤者的口鼻吹气。
这动作一开始引得四周人轰轰,但随着这些人神态严肃的动作,周围的嘈杂声便小了。
除了阿如外,其他的弟子最初还是有些慌乱,毕竟是除了课堂外第一次参与这种急救,当然,他们不是没进行过救治,只是还不熟悉齐悦的这种方法,慌乱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止血的包扎的用药的便逐一进行了。
常云成是一个人来到城门的,定西候心情不好,再加上一心认定这次的事都是常云成惹出来的,干脆送都没送,谢氏带着一干女眷倒是送出了门,但神色都有些复杂,最终常云成拒绝了她们送出城门,自己拍马独行而去。
他过来时也看到被堵着的路愣了下。
“是…千金堂的人在急救,有人被马车撞了…”侍卫低声说道。
那边此时也结束了现场救治,在夹板绷带等等的严格固定下,四五个男人抬起了千金堂特质的担架,人群自动的让开了。
常云成看着那个沾满血污的女人扶着担架从身边跑了过去,自始至终她没有往四周看一眼,神情专注的看着伤者,一手背着医药包,一手按着伤者的头部,口罩外边的眼神带着几分焦急但又自信。
常云成看着那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处,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侍卫们安静侍立,连马儿都没有焦躁的刨蹄喷气。
竟然走之前能见一面,常云成嘴边浮现一丝笑意,真是很好。
他想要收回视线,却似做不到,一咬牙扬鞭催马。
马儿受惊一声嘶鸣扬蹄冲出去,带着那男人远去了。
终于视线里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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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谁问走之前还见不见,看,我没骗你,见了一面嘛。
第二百一十八章安居
三月十八是齐悦搬新家的日子,一大早来帮忙的人就挤满了院子,其实东西都已经搬好了,今日也不过是个祭灶等做个仪式。
将钥匙交给翠芝,齐悦再次看了眼王家的这个宅子,点头告辞。
“齐娘子,你干嘛非要再去买别的房子,这里你也可以买下来啊。”翠芝说道,带着几分不舍。
齐悦笑了。
“那边离千金堂更近,这样我值夜班也方便些。”她说道。
当然不是这个理由,翠芝知道,既然齐悦不说,她也不再问。
“有空找我来玩。”齐悦笑道,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坐上车。
街上的弟子们已经热热闹闹的远去了,阿如跟着坐上去,冲翠芝摆摆手,马车慢慢的走开了。
翠芝一直送到巷子口站在那里还舍不得收回视线。
“姑娘,回去吧。”王家来的婆子笑道,“也没待多久,姑娘还舍不得齐娘子呢?”
翠芝也坐上车,叹口气。
“还真舍不得。”她说道。
车夫牵着马前行,婆子在一旁坐着笑。
“齐娘子这么好啊,能让翠芝舍得老太太舍不得她?”她打趣道。
这话到家后,便被传开了,引得王老太太都来打趣她。
“要不说女生外向我养了翠芝这么多年,几天就被别人勾走了。”老太太笑道。
屋子里陪坐的媳妇孙子孙子媳妇们也跟着笑。
“要是齐娘子是个男人,我还真求老太太把我给她呢。”翠芝说道,一点也不怕,给老太太捶着肩头说道。
这话让屋子里又笑起来。
“你这丫头没羞没臊的。”老太太说道,却并没有半点责怪。
“那齐娘子真这么好啊?”一个孙子媳妇问道,带着几分好奇,上一次齐悦来打架,她们这些女眷是没亲眼看到。只是后来听自己男人孩子们讲,再加上外边那些传言,实在是想不出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王大公子也在一旁,慢慢的喝茶听他们说话。
“是啊。”翠芝说道,“也说不上哪里好,反正,就是跟她在一起,感觉。嗯,很…很舒服。”
她斟酌着词语,一面歪头想着。
“舒服?”
这是什么评价,大家笑着互相问。
“大哥,你说呢?”有人问王大公子。
王大公子被问得愣了下,放下茶杯。
“许是心思宁静吧。”他说道。
翠芝点点头。
“对对,就是,跟齐娘子在一起,特别的自在,什么都不用想。说什么都没事。”她笑道。
老太太伸手戳她头。
“还不如直接说是齐娘子娇惯你。”她笑道。
屋子里笑声再起,王大公子放下茶杯走出去了。
老太太看着他的背影。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尝尝,跟着齐娘子在一起是个怎么的感觉。”她似笑非笑道。
齐悦的新宅子里也是很热闹,送走了千金堂的弟子们,门外又来了意外的人。
“舅母..”燕儿一看到齐悦,就忘了母亲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称呼问题,直接哭着喊道,张手扑过来。
齐悦笑着张手接住。
“好。我们燕儿又长肉了!”她笑道,将燕儿掂了掂放下来。
常春兰迈步进来,看着齐悦又开始哭。
“哭什么。大姐。”齐悦笑道,拉住她的手,一面请她屋子里坐,自己则拉着燕儿给她检查一下。
“不错,伤口长得不错。”她满意的说道,“再过一段我给你做个修复。”
燕儿点点头。
常春兰将一个包袱塞给她,也不往屋子里坐。
“这是二妹三妹托我送来的东西算是乔迁之喜的贺礼,我也不敢久留,这就走了,知道你好好的,我们就放心了。”她说道。
齐悦接过来道谢,知道她们在家不得自由,要仰仗谢氏,如今自己和定西候府的关系极其恶劣,常春兰这趟出来真是冒了风险,不再留她。
燕儿依依不舍哭着被常春兰拉走了。
常春兰带着孩子悄悄的进门,还没走到自己院子里,就被两个丫头拦住了。
“大小姐,夫人请你过去。”她们似笑非笑说道。
常春兰心里咯噔一声,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果然来到谢氏院子里,常淑兰常慧兰都在屋子里低着头站着,意外的还有常云起也在。
“你去哪里了?”谢氏看着常春兰冷冷问道。
常春兰低着头。
“去街上买了些东西。”她说道。
谢氏啪的一拍桌子。
“你觉得我是傻得还是死的啊?”她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