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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憋只发现了楼兰荒漠下的干尸,但另一具肉身傀儡却不知所踪,寻找了许多年都没有结果,又认为“禹王碑”上记载的秘密惊世骇俗,看上一眼就可以洞悉万象因果,想知道什么都能从中找到答案,自然可以找到那具下落不明的肉身傀儡,不同意探险队毁掉石碑的计划,因此心怀鬼胎、暗蓄异志。
探险队搭乘热气球进入地心的时候,遇到了意外事故,失控后悬挂在规模庞大的水晶丛林顶端,剧烈的碰撞使探险队死伤惨重。赵老憋也受了伤,却不致命,他恩将仇报,从团长身上摸出录有各种线索资料的记事本,然后将尸体和伤者都推落水中,妄想独自找到“禹王碑”,借机寻得另一具肉身傀儡的下落,从此再无遗恨。
赵老憋弄死了探险队的其余成员,顺着长绳爬到洞外,瞧见到黑烟升腾,也以为是沉在深渊里的“禹王碑”,于是过去察看,不期遇到考古队,便拖延时间,趁着浓烟降下,将司马灰等人引到失事的“柯洛玛尔探险家”附近。他知道这些深谷底部的水晶洞窟,里面结构异常复杂,全是落差高达百米的天然水晶丛林,到处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四周应该没有出口。赵老憋把考古队困在里面,得以长出一口大气,黑烟虽然浓密灼热,却是奈何不了自己。他肚子里的这番心思,就不是司马灰等人所能料到的了。
赵老憋正在暗自得意,忽听司马灰叫破了他的底细,不由得大为吃惊,没想到对方能有此等见识。但赵老憋根本不相信司马灰知道“肉身傀儡”的下落,他嘿嘿一笑,叫道:“饶你这伙人奸猾似鬼,也教你们喝了俺的洗脚水……”话未说完,就感到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响,他也是做贼心虚,急忙转头去察看,却见有个身影缓缓从黑烟中露出脸来。
赵老憋看出那是“绿色坟墓”,顿时被吓得面如土色,他只顾躲闪退避,却忘了背后就是洞口,一脚踏入虚空,霎时间悔恨绝望都涌上心头,真是“从前做过事,今天一齐来”,在惊恐的惨叫声中,身体恰似断线纸鸢,翻着跟头掉进洞中。
第八话 深湖怪兽
司马灰等人站在水晶丛林顶端,仰头望着洞口,矿灯照上去只能看到黑蒙蒙的一片,都没料到赵老憋忽然翻身坠落,就见此人从洞口掉下来,先是被盘旋的热流卷得不断翻滚,然后重重摔在地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又顺着光滑陡斜的表面向下滚去,身体被一片凸起的晶丛挡住,嘴里“咕哝咕哝”冒着血沫子,可能是把内脏摔裂了,但仗着皮袄够厚身子骨结实,一时仍未气绝。
哪知被赵老憋掉下来时撞到的一大块水晶,突然“喀喇”一声齐根断裂,重达数百斤的巨大结晶体,从十几米的高处呼啸着砸下来,正落在赵老憋的脑袋上,砸了个万朵桃花开,腔子以下的躯体,四仰八叉横倒在地,只剩手脚还在轻微抽搐。
从赵老憋摔下来,再到被砸碎了脑袋,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瞬之间。众人惊愕莫名,心里皆是不寒而栗:“赵老憋分明已经爬出了洞口,怎么又跳下来自己寻死?莫非他在洞外遇到了什么东西?”
司马灰端着步枪等候了许久,洞外黑烟浮动,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他见赵老憋死状甚惨,就让胜香邻和高思扬、二学生,到坠毁的热气球附近,收集必要的物资装备,他自己则跟罗大舌头下去检查赵老憋的死。
两人攀下陡峭的晶丛,来至赵老憋的死尸近前。罗大舌头看那地上鲜血四溅,皱眉骂道:“死成这副倒霉模样,恐怕变鬼到了阴间,连阎王爷都认不出他是谁了。”
司马灰凑到跟前,在死尸身上仔细摸索,一看此人手腕上果然有道很深的疤痕,便用刀子割开,从中剜出两枚龙眼大小的肉瘤,形状浑圆,表面有许多血丝,似有人面五官,嘴眼兀自微微开合,被罗大舌头抓过去扔在地上,一脚一个当成鱼泡踩了。
司马灰心想此人应该是赵老憋的真身了,加上死在楼兰荒漠和长沙螺蛳坟的两个替死鬼,赵老憋已经死过了三次,如今两颗鳖宝被毁,这老贼就彻底灰飞烟灭了。思及前因后果,司马灰分别在螺蛳坟萤火城、沙海里的时间匣子、重泉之下的无底深渊,三次遇到赵老憋,整个事件完全是一个分解不开的因果循环,倘若没有这个死循环,所有人的命运都将变得不同,然而现在死循环里最关键的人已经不复存在,只留下无数纠结的谜团。
这时罗大舌头搜遍了赵老憋的尸身,从裤腿里摸出一个本子,有巴掌大小,厚仅一指,底面裹着精致的真皮,里面是经久耐用的防水纸,他看了几眼,递给司马灰说:“老贼身上除去干粮,就只有这个本子了,你瞧瞧有用没有?”
司马灰接过来翻看了几页,见里面写得密密麻麻,全是关于古代拜蛇人的各种资料,还绘有许多图案,有神像有图腾,另外用别针夹着不少地图和照片,甚至包括一个潜地热气球的设计草图,有理由相信,这是那位法国驻印度支那考古团团长的日记本。
司马灰清楚这本日记的份量,立即攀爬晶丛找到胜香邻,让她看看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胜香邻粗略看了日记里的内容,不禁又惊又奇,她说搭乘热气球进入地心的探险队首领,曾是她父亲胜天远的导师,其中记录的内容非常详实,指着一页给司马灰看:“你瞧,这就是沉埋在地底的石碑,由于夏朝古篆得自拜蛇文,所以后世将这块石碑称为禹王碑,准确地说应是拜蛇人石碑。”
司马灰端详那石碑的图样,四个边角都雕有怪异的兽头,旁边还有各种注释,夹杂着含混不清的分析,不但没说明记载着什么内容,反而把神秘渲染得更加深邃,他一时半会儿难以理解,就让胜香邻妥善保管日记本,眼下还是先找条出路从洞穴里脱身。
胜香邻点头同意,这本日记是在深渊里寻找拜蛇人石碑的重要线索,这支搭乘热气球飞入地底的探险队,虽然全部遇难,但日记本最终落在考古队手中,如果那些人泉下有知,也尽可以瞑目了。
说话的功夫,罗大舌头已烧化了赵老憋的尸体,众人把筐体内的木箱用绳子吊上来,逐个橇开收集有用的物资装备,发现其中有急需的电池、火油、烟草,并且补充了压缩干粮和罐头,更有几部可以调节照明距离的强光矿灯,司马灰等人那几部老掉牙的旧式矿灯早已磨损不堪,一直苦于无从替换,此时也都有了着落,但没有发现枪支弹药,可能是热气球降下来的时候发生碰撞,不知散落到哪里去了。
高思扬找到一个急救箱背在身上,胜香邻则翻出几双丛林鞋,这种鞋轻便稳定,散热透气,配有著名的“巴拿马底”,比普通胶鞋好得多,也都分给众人换上。
“二学生”原本很是绝望,此时见得到了补给,认为事情有了转机,没准还有从地底生还的希望,精神大为振奋,气息也顺畅了许多。
罗大舌头说:“你小子还真是死人放屁——见缓啊!”
二学生道:“放屁这词太不雅了,从技术上说……应该是精神原子弹爆发了。”
司马灰说:“别高兴的太早了,这里很可能是个绝户洞,进得来出不去,而且气温实在太高了,如果困在此处时间久了,热也能把人热死。”
罗大舌头不免心焦:“我看咱们就像是热锅里的大虾,要是逃不出去,迟早会变红!”
高思扬说:“水晶丛林底部似乎有水,也没有高处这么灼热,何不到洞底寻找出路?”
司马灰觉得这办法似乎可行,但他也不清楚水晶丛林的结构,就胜香邻是否可行?
胜香邻说这洞窟里生长着规模庞大的天然水晶,周围必定分布着许多充满浓烟的岩室,不过沉积了亿万年,有些封闭的区域已逐渐冷却,也许会存在积水形成的湖,倘若不是死水,应当可以进入隔壁的洞穴,但这样做也非常冒险,因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洞穴里的情况,无异于钻进了结构复杂天然的迷宫,稍有不慎就会送掉性命。
众人又讨论了几种对策,除了走一步看一步之外,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就拖着“柯洛玛尔探险家”上装载的橡皮艇,爬下水晶丛林底部,洞穴深处湿气很重,积水幽深,晶丛的形状也更为奇异,有的透明无色,也有的灰白无光。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在百米高的晶丛中间,看到有个从热气球里掉落下来的铝制箱子,罗大舌头过去撬开察看,见了装在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一具模样古怪的探照灯。
那探照灯只有碗口大小,却是用电池背囊供电,没有型号和铭牌,不像普通的制式装备。
罗大舌头提起探照灯,连扳带扣想打开试试,但那铝制箱体从高处滚落,包装虽然坚固,却也将装在里面的探照灯摔坏了,不知出了什么故障,根本亮不起来。
“二学生”认为探照灯的故障可能是接触不良,他有把握可以修复,于是拿过来进行调试。
罗大舌头气哼哼地说:“连我都鼓捣不好它,你黄鼠狼子扒窗户——还想露一小脸儿?”
司马灰见“二学生”用探照灯对着自己,急忙按住说:“我估计这玩意儿亮度低不了,照到脸上就能把眼晃瞎了,你别拿着它乱比划。”
胜香邻说:“这好像是部大功率强光探照灯,在地下洞穴里一定用得上它。”
司马灰点头同意,吩咐二学生先带上电池背囊和探照灯,等到了安全之处再说。
众人随即带上背包和枪支,以矿灯照明继续下行,又拾到了一些散落的炸药,随后逐步接近水面,只见洞底水质清澈,用矿灯直接能照到底,许多犹如细梭的史前鱼类。它们对光线极为敏感,也没有上下额骨,嘴部就像是一个能够开合的洞,成群结队的在水中游弋,行动迅速轻盈。由于水质通透平静,那些鱼群皆若浮空游动,无所依凭。
谁都叫不出这些鱼的名目,或许是从未有人发现过的史前物种,不过洞底显然是片活水,当即放下橡皮艇顺流而行。
那橡皮艇两侧有充气筏,两侧是圆锥形的皮质气囊,可以搭载六人,胜香邻拉动栓绳充满了空气,发现前端都涂装着青面獠牙的鲨鱼嘴,显得十分恐怖。
罗大舌头看着稀奇,说道:“真他娘的作怪,好端端一具橡皮艇,为什么要涂得神头鬼脸?”
司马灰说:“有些战斗机会涂装成狰狞的鬼怪,用来威慑敌人,却没见过渡水的橡皮艇搞成这样,不知道是吓唬自己还是吓唬水里的鱼?”
胜香邻看日记本上绘制的草图,得知这艘橡皮艇和潜地热气球,都是由探险队里那位发明家设计制造,地下环境与世隔绝,有着深广难测的水体和幽深复杂的洞穴,必须随时防备遭遇早已灭绝的史前生物,据说如此涂装可以吓退食人鱼。
众人边说边把橡皮艇拖到水里,看到鱼群都往一个方向游动,当即随之前行,绕过纵横交错的水晶柱,距离洞壁越来越近。
司马灰按住矿灯在艇前观察,隐约看到壁下是个裂口,黑沉沉的浮着两个庞然大物,它们脖颈很长,伸出扁平的三角脑袋张嘴吸水,腥红的大嘴边缘生有许多触须,在水里缓缓摆动,像是诱饵一般,鱼群一旦受到吸引接近,就被那血盆大口无声无息地吞掉。
第九话 高温火焰喷灯
司马灰发现洞壁底部裂口,但前方被两个体型硕大的水怪挡住了,那俩家伙的躯体都有卡车般大,身上像巨鼋一样有层硬壳,伏在水底伸出细长的脖颈,贪婪地张开怪嘴,不断将成群的鱼吞入腹中,司马灰见势不妙,急忙举手示意停止靠进。
洞中水质清澈,矿灯直照湖底,其余几人同样看到了危险的存在,可两侧的晶丛横竖交错,地形逼仄狭窄,那艘橡皮艇非但掉转不开,还被水流持续向前带动,倏然间又向前驶出几米,水怪嘴唇边缘摆动的触须都已历历可见。
众人见是狭路相逢,没有周旋的余地,被迫强行突破,地下生物大多惧光畏火,但伏在水中阻住洞口的两个巨型水怪,却对光线恍如不见,只顾着吞吃鱼群。
司马灰暗骂这橡皮艇上的涂装果然只能吓唬鬼,真遇上水怪毫无作用,关键时刻还是要依靠火把和步枪才能防身。但这水怪皮糙肉厚,可能有数吨之重,以“温彻斯特1887型杠杆步枪”的杀伤力,恐怕难对其构成威胁,他想到这赶紧回身,招呼高思扬将火把递到前边。
这时橡皮艇几乎撞进了水怪的血盆大口,罗大舌头自是不敢怠慢,他把司马灰让在身后,端起加拿大双管猎枪,抵在肩膀迎头轰击,枪声震耳欲聋,但两发大口径霰弹打在怪物脑袋上,只是多出几个涌血的窟窿。
罗大舌头骇然失色,连忙摸出弹药重新装填,却见水花一分,那两个水怪都从湖中探出扁平的脑袋,颚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两侧分开,伸展着唇边的触须,猛然向他咬了下来。罗大舌头来不及再次上弹,便仗着血勇之气,倒转了猎枪,双手抓住枪管,抡起来击打格档。
胜香邻也抬起手枪连续射击,但瓦尔特手枪子弹打在那水怪身上,更如同是在瘙痒,水中这两个庞然大物你拥我挤,争相上前吃人,水波剧烈涌动,将橡皮艇推得竖了起来。
此时司马灰己从高思扬手里接过火把,他知道橡皮艇一旦被水怪撞翻,众人落到水里全都难逃活命,所以也是舍命相搏,他稳住身形,握住点燃的火把戳向水怪的大口。
不料那水怪刚从湖里冒出,全身湿漉漉水淋淋,司马灰手中的火把一触即灭,变得和牙签没什么两样了,只好抛落水中,抽出猎刀想做垂死挣扎。这时忽觉腥风扑面,黑洞洞的怪嘴竟已近在咫尺,他和罗大舌头再想躲闪也来不及了。
正想闭目等死,突然一道暴亮的光束从两人头顶掠过,照在那张开的怪嘴中,瞬间发出一股刺鼻的焦臭,那水怪的脑袋像被火焰烧穿了,从前到后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躯体扭动翻滚着缓缓沉向水底,另一个好像也被烈焰烧伤,转身逃得不知去向了。
众人惊魂初定,稳住随波起伏的橡皮艇,愕然望向身后,原来是二学生背负着那部探照灯,途中被他调试得差不多了,眼见情势紧急,苦于没有枪支武器,就想用强光照射逼退水怪,没料到这探照灯的光束竟比火焰喷射器还要厉害,大概在数米之内连铁板都能烧穿。
此时橡皮艇由水路驶进了洞壁下的裂缝,所见都是倾斜硕大的水晶,前路曲折蜿蜒,时宽时窄,众人知道处境凶险,紧张地注视着四周动静。
司马灰想起此前差点让探照灯照在脸上,有些吃惊地问道:“什么玩意儿这么厉害?”
罗大舌头同样后怕,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我估摸着是件法宝,要不然它怎么能喷出三昧真火?”
“二学生”也是茫然不解,万没想到打开这部探照灯,灯光能像烈焰一样喷出,幸亏没往人身上照,可又不知碰错了什么地方,无论他怎么摆布,探照灯却再也亮不起来了。
高思扬说:“好在用得及时,否则咱们都要葬身鱼腹了。”
司马灰吩咐“二学生”,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将这部强光探照灯修复。
“二学生”表示这次真不知道是哪坏了,他会尽量尝试,至于最终能否修好,那就是有信心没把握了。
司马灰说:“罗大舌头混缅共的时候,也曾有两下子,号称凡是带个‘机’字的东西,他都能修,你让他帮你瞧瞧,没准就能把这喷火机鼓捣好了。”
罗大舌头刚才领教了厉害,担心自己被探照灯烧掉脑袋,立刻推脱道:“别说是鸡了,我实话告诉你们,凡是在天上飞的,除了鸟之外,咱全都能修会开,但你们怎么可以让飞行员糊风筝呢,这简直是乱弹琴啊。”
这时胜香邻翻开日记本察看,才知道这是一部“高温火焰喷灯”,使用电池背囊供电,由于功耗太大,每次只能持续使用几秒钟,总计不超过一分钟,那支搭乘热气球进入地底的探险队,之所以携带如此先进的装备,除了在危险恶劣的环境中防身,主要还是想在炸药万一失效的情况下,毁掉刻在拜蛇人石碑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