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齐敬司也带着仍在昏睡中的沈雨泽坐上了返程的专机。
此刻，齐敬司神情复杂地望着仍有些呆滞的沈雨泽：“感觉怎么样？”
沈雨泽抬起头，他似乎还没有确认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又要去做什么。
他记得自己要去找他的弟弟，但转念又觉得不对，他要找的人是恺……等等，他居然知道了恺的真实身份？
沈雨泽捂住嘴，一会儿露出震惊的表情，一会儿又觉得愤怒、悲伤，他像是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整个人如一具石化的雕像，久久地僵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齐敬司耐心地等他消化完所有的记忆，才把一个录音器递到他手里，道：“这是他……留给你的，听听吧。”
沈雨泽麻木地拿起耳机戴上，按下了按钮。
在听到耳机里传来的第一句称呼时，他浑身一震，眼角无意识地涌出两行清泪，用几不可辨的嗓音呢喃了一声：“哥……哥……”
听完整段录音，沈雨泽浑身颤抖着，他痛苦地抱紧肩膀，发出困兽般的哀鸣：“呜……”
齐敬司上前一步，手足无措地抚他的背：“别哭，嘘……没事了……会好的……”
沈霁云只是用力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面流泪，一面语无伦次地低喃着：“哥……哥哥……”
——怎么会好呢？他叫他如何能好……
齐敬司仍在试着安慰他：
作者有话要说：“林霄，冷静点，如果你想再见到他，想救你那些迷你人，就必须振作起来……”
那个称呼让沈雨泽浑身打了个激灵，赤红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齐敬司：“你……刚叫我什么？”
齐敬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居然叫了“林霄”的名字，他有点慌，当初沈霁云对林霄如此抵触，他怕眼前的沈雨泽也一样。
但没想到恰恰是这句“林霄”让沈雨泽转变了情绪，他仿佛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挣扎，而后猛然抓住了齐敬司的手腕，哑声问：“你能让我得到林霄生前的记忆？”
齐敬司一怔，有些不敢置信：“你愿意接受？”
沈雨泽哭似的抬了下嘴角，反问道：“我已经有了两个人的记忆，还在乎再多一个人的么？”
☆、第一百一十章
提示：上一章末尾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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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齐敬司脑门上冷汗遍布, 他守在床边，默默地祈祷着接下来不要出什么状况。
这一次, 沈雨泽的沉睡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再次睁眼时, 飞机都快进入a国的领空了。
“醒了？”齐敬司探了探他的额头，问道，“能不能确认你自己是谁？”
沈雨泽呆了半晌，缓缓点头, 他想起自己昏睡前的情况, 茫然道：“之前那是什么症状？”
齐敬司叹了口气, 道：“分离性人格识别障碍。”
沈雨泽一愣：“也就是说, 我把自己当成沈霁云……也是正常现象？”
齐敬司：“不，人格识别障碍只是记忆融合后的短期症状, 慢慢就会好的。”
沈雨泽：“为什么？”
齐敬司向他解释了原因：“因为记忆融合和单纯的意识传输不同, 如果只是意识传输，你会在接受沈霁云的记忆, 成为他。但你现在是带着一部分记忆进去的，这部分记忆对你的意识有屈从性, 换句话说，你会直观感受到哪些记忆是属于你自己的。”
沈雨泽：“那我刚刚是怎么回事？”
齐敬司向他解释了原因：“正常来说，主体在进行记忆融合后需要在不被打扰的环境下沉睡一段时间进行记忆梳理，但你接受传输后很快就被抬上了飞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太多外界干扰，醒来得过早了……可能后来又受到了一些心理刺激, 所以难免出现短暂性的认知障碍。”
沈雨泽皱了下眉头，问：“那么，我也会逐渐把这具身体里的记忆当成我自己的经历，进而改变一些观点，甚至是性格？”
齐敬司推了下眼镜，艰难道：“理论上说，并没有错。”
沈雨泽认命般地闭了闭眼睛，但很快他又直视齐敬司，问：“真正的沈霁云去了哪里？”
关于沈霁云，最后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影像是凡尔纳市的地下运输通道，当时他受了很重的伤。
见齐敬司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沈雨泽忍不住着急起来：“他怎么样了？”
齐敬司犹豫了一秒，硬着头皮坦白告诉了沈雨泽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原本快不行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将他的意识传入了你的迷你人体内……”
沈雨泽惊愕地张了张嘴巴，这么说来，他是和沈霁云交换了身体？
他颤声追问道：“他在哪儿？还活着吗？”
齐敬司：“艾斯和闪电提前带他走了，他当时尚未清醒，但应该活着……对不起，这事是我擅自做主，沈霁云也并不知情。”
“没关系，”沈雨泽摇摇头，只觉得感慨万千，“我占了他的身体，他也理所当然能拥有我的。”
齐敬司苦笑：“现在我就怕沈霁云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
被齐敬司这么一说，沈雨泽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沈霁云进入他的身体后，也能享有他的记忆。
其它倒没什么，就是他和恺的关系……沈雨泽面上一热，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如今恺不知所踪，自己的同伴也在mwcc的追捕下生死未卜，就算沈霁云看到了他的记忆，也会以大局为重的……
沈雨泽倒吸了一口气，忽然坐了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齐敬司纳闷道：“你知道什么了？”
沈雨泽自言自语般道：“我们共享了记忆，他的记忆会影响我，我的记忆也会影响他，他会帮我……”
——“原本还有许多想做的事……”
——“对不起，以后，我就帮不上你了……”
脑海中回响起沈霁云录音里的那几句话，那是沈霁云以为自己快不行了时录下来的。
沈雨泽恍然道：“也许他早就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他一直在帮我……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齐敬司怔怔地看着他，有些惊讶于沈雨泽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冷静下来做出有效结论。
沈雨泽继续道：“如果哥哥看到我的记忆，肯定会继承我的意志，去m-5基地与我的同伴汇合。他有关于mwcc的大部分资料，而我的身份有足够的号召力让他结集所有的迷你人，他们的反抗会更加有效。”
齐敬司：“可韩守琪不是带话告诉我们，mwcc可能打算摧毁m-5基地吗？”
“没错，他留在b国很危险……总部为什么这么着急召你们回去？”沈雨泽迅速抓住了另一个重点。
齐敬司：“指令上的理由是中止任务协助，紧急召回特派人员……意思是说，总部不打算干涉b国的事了。”
沈雨泽不解：“你们之前只是去帮忙的？”
齐敬司：“方便管理，除了重大方向与决策，各国的mwcc基地都是独立投建的，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也都是各自解决，互不干涉，只有在他方主动求助时，a国才会考虑是否伸出援手。”
沈雨泽：“既然如此，总部怎么会有权利下令摧毁m-5基地？”
齐敬司：“a国mwcc之所以称之为总部，是因为迷你人改造的核心技术来源于我们，包括一部分基因改造剂配方，那是决定迷你人未来的关键药物，所以a国掌控着引领mwcc方向的主要话语权。确实，总部没有那个直接权力，但它有隐形权力，比如以部分资源为条件，向b国分部的高层施压……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沈雨泽皱起眉头，综合二人的共同记忆分析着局势。
先是韩部长被架空权利、无故失联；接着新的b国分部负责人暴力炸开了他们的地下根据地，他们带人攻入m-5，杀了mwcc的一位高层，引发舆论危机……
如今的b国已水深火热，没有疫苗，瘟疫的全面蔓延也是迟早的事。
沈雨泽想起沈霁云和何明皓的那一通神秘电话，如果推测没错，疫苗可能已经研制成功，为什么总部非但没有公开，还要反其道而行——在这个关键时刻召回特派、中断协助？
沈雨泽又问：“韩部长现在是什么处境？”
齐敬司：“除了上一次他找神秘人带话，我和你知道的一样多……你是担心我们回去后会有危险？”
沈雨泽：“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如果mwcc的掌舵者知道了韩守琪想找邹锐的计划会有什么举动？mwcc里有多少忌惮邹锐的人？恺的失踪和这些有没有关系？
那天会上陶英说韩守琪是因为病了，才会由安德烈接手b国的案子，尽管他不确定是有人故意让韩守琪“病”的，还是韩守琪自己装病的？但韩守琪既然还能给他们传话，说明情况也许还没有这么糟糕。
那mwcc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雨泽抱住脑袋，实在是想不通。
——“他们需要你，也需要林霄，也许你会乐意接受林霄的记忆，和他们一起对抗mwcc的独|裁……”
……等等！还有林霄！
沈雨泽猛地抬头，一把抓住齐敬司的手，问道：“你能让我接收林霄的记忆？”
齐敬司闻言一愕：“你愿意？”当初沈霁云对林霄如此抵触，齐敬司原本担心沈雨泽也一样，所以没敢这么快提起。
沈雨泽点头，和沈霁云不一样，他不抵触林霄这个身份，何况他脑海里已经多了一个身份的记忆，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他想知道林霄和邹锐的过往，想知道mwcc这些年发生了什么转变，想知道林霄在身患渐冻症前没完成的基因改造剂，更想知道邹锐为什么甘愿忍受被林霄遗忘的下场也要把他传入沈雨泽的体内——这背后的原因肯定没有沈霁云听到的这么简单。
沈雨泽对齐敬司道：“我想接受林霄的记忆，不是因为我把自己当成了林霄，而是相信他记忆里也许会有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帮助我们走出困境。”
不管怎么样，沈雨泽愿意接受，齐敬司就已经万分欣喜了。
只可惜记忆传输并不能说进行就进行，虽然他随身携带了存储林霄记忆的芯片，但飞机上没有传输设备。而且，齐敬司也有些担心短时间内让沈雨泽接收三个人的记忆会超出他的承受力。
“等我们回去，看看局势如何，再找合适的时机做传输。”齐敬司郑重道。
飞机呼啸着穿过万里晴云，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
尽管记忆里的沈霁云只离开了这里半年，但对沈雨泽来说，却是恍如隔世。
他跟在齐敬司身后，用崭新的视角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有种莫名地不真实感。
走出特殊通道，出了接机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出口处传来：“沈雨泽！”叫的还是他的本名，让沈雨泽差点怔在了原地。
“终于回来了！”那人兴冲冲地迎上来，一把拥住他，“可担心死我了！”
沈雨泽花了两秒时间将眼前这人与沈霁云的记忆的影像对号入组：“何……明皓？”
“咋了？”何明皓拍了拍他的胳膊，埋怨对方的冷淡，“怎么感觉你出个国回来都不认识我了！”
齐敬司和沈雨泽对了一眼，似乎在提醒他注意伪装。
沈雨泽忙道：“我……有点晕机。”
何明皓：“安全回来就好，快先上车，回去再说。”
接机的除了何明皓，还有几个特案组的人，车上还跟他们打听b国的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像是完全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雨泽和齐敬司又悄悄对视了一眼，心中满是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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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章节卡了数天，虐得我体无完肤。orz
不忍心大家跟着我受虐，诚心建议还愿追更的小天使们直接养肥到完结吧。跪。
☆、第一百十一章
第一百十一章
“你们没看网上的新闻？”齐敬司直接问道。
特案组一人悄声道：“哪还搜得到什么新闻, 外网已经被屏蔽了！”
齐敬司掏出手机来一试，果真如此, 他心惊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另一人回忆着道：“就五天前。”
沈雨泽在心中一推算，五天前不正是他们攻入m-5基地那天么？没想到a国竟然会为了继续掩盖真相做到这种地步！
齐敬司问：“国家屏蔽外网有没有给什么理由, mwcc之外的群众没有抗议吗？”
几人义愤填膺道：“怎么没有？网上都闹翻了！”
“电视上说国外动乱，也就是骗骗老百姓，我们在mwcc的能不知道么？肯定是b国出大事了！”
“听说是迷你人大面积造|反？情况怎么样了？迷你世界的存在是不是已经被曝光了？”
接机组的领队见几人越说越来劲儿，忍不住打断他们道：“行了, 你们不是不懂组织的规矩, 别再多问了。”
一听这话, 连本想跟八卦几句的何明皓都闭上了嘴巴。
众人面上悻悻, 只小声抱怨道：“哎，一点知情权都没有, 我们这样子和基地里那些迷你人有什么区别……”
齐敬司留意到何明皓的局促, 主动问道：“你怎么会来？”
车上其他人明显是受命前来接机，唯独何明皓与他们不同。
何明皓闻言, 笑道：“我从韩部长那儿打听到你们今天回来，是偷偷溜出来的。”
沈雨泽和齐敬司一愣, 韩守琪知道他们今天回来？
车上一个工作人员颇懂人情地问何明皓道：“听说小何和晴云以前是同学？”
何明皓指了指沈雨泽：“是啊，前不久管理员部门送回来那么多伤员，我担心他担心地要死。”
沈雨泽从记忆中搜罗出那起事件，皱了下眉头，问：“他们怎么样了？”
何明皓挠挠头道：“我也不大清楚，听说方东祁方队长到现在还没醒来……”
沈雨泽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他自己, 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他以为“假人”不会死，才会肆意地联合战友们发起进攻。记忆里的方东祁似乎给过沈霁云不少教导与关照，哥哥知道他昏迷不醒时，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看你现在没缺胳膊没缺腿，我算是放心了。”何明皓瞅着沈雨泽，故作放松地舒了口气，又笑道，“清田和小雪都很想你，等回去了抽空一块儿吃个饭吧。”
沈雨泽回过神来，僵硬地点了下头，他是没缺胳膊没缺腿，但他换了芯。
车子行到半路，响起了一阵微弱的铃声，沈雨泽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沈霁云的手机在响。
可能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适应体型的转变，沈雨泽从背包里翻出手机后，又笨拙地在手里翻腾了很久才按下接听键。
“喂？”是韩守琪的来电，回到a国后没有了内部的信号屏蔽，他们自然能联系上了，“回来了吗？”
沈雨泽稍稍有些紧张：“嗯。”
韩守琪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我在部里等你们。”
回到总部后，何明皓就先回去了。
沈雨泽正打算和齐敬司去找韩守琪述职，不想迎面忽然出现了两个陌生男子。
他们把沈雨泽拦在了电梯口，恭敬道：“晴云先生，上面的人想见你，请跟我们上去一趟吧。”
……上面的人？
沈雨泽纳闷地指了指自己：“就叫我一个上去么？”
那人道：“是的，请吧。”
看这架势，是非去不可了，齐敬司见阻止不了，只能小声叮嘱沈雨泽：“见机行事。”
沈雨泽认命地闭了闭眼睛，走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可逃避的，但和齐敬司分开前，他想到了什么，忽然叫住对方，说了三个字：“先保密。”
齐敬司一愕，明白过来沈雨泽让他保密的是什么，了然地点了下头。
眼下形势不明，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对他们来说就多一分危险。
何况沈雨泽的大脑还很混乱，对现在的他来说，沈霁云的大部分记忆还只是一堆数据，尚未完全消化，就算韩守琪这个这个名字让他感觉很熟悉，他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对的此人产生什么偏好与感情。
电梯很快到达了行政部所在的楼层，那两人领他到了一个用液晶屏玻璃墙壁包围的房间，就把他单独留在了这里。
液晶屏上显示着绿色景观，让人如置身纯天然的自然环境，比起会议室，这里更像是一个放松休息的场所。
沈雨泽不知道想见自己的人是谁，心中起伏不定。
正琢磨着，人就来了，对方身穿一件烟灰色的丝质衬衫，款款步入房间——是陶英！
沈雨泽迅速在脑海中搜罗跟此人有关的记忆，但追溯下来，他发现自己关于陶英的主要印象居然只来自仅有的两次视频会议，这是“他”第一次面见陶英本人。
如果陶英就是执掌mwcc方向的关键人物，那他毋庸置疑就是沈雨泽的目标。
可沈雨泽又无法通过这个片面的信息确定陶英的立场，因为韩守琪曾向沈霁云透露过，虽然陶英名义上是mwcc的总负责人，但因年纪太轻，不大具有威信力，所以韩守琪一直怀疑此人只是mwcc复杂势力表面的傀儡氏族。
陶英从容地在在沈雨泽面前地落了座，他手握一个银色的钛金水杯，样式有些老气，整个人比记忆中的视频会议更有气势。
“听b国那边汇报说出了点状况，你上飞机前还在昏迷状态？”陶英不说废话，将沈雨泽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现在好些了吗？”
沈雨泽“嗯”了一声，揣测着陶英单独见自己的目的。
“我那会儿在忙，要知道出了事故，肯定会给你一点调整的时间，”陶英的语气充满关切，不像个等待下属汇报工作的领导，反倒像是关心小辈的长者，“知道你已经在飞机上醒来，我就放心了。”
沈雨泽努力忽视对方身上与年龄不对等的违和感，鼓起勇气问道：“是陶总召我们回来的吗？”
“是。”陶英说着，伸手在桌子边缘按了个按钮，只见周围液晶墙上的植物图像忽然转变成了淡黄色，原本让人没什么安全感的自然空间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能讲悄悄话的温馨房间。
陶英和声道：“你别紧张，我只是找你随便聊聊。”
接着他又按下了一个按钮，桌面中心的圆孔中随即弹出一个全息屏。
沈雨泽定睛一看，那上面竟然显示着与沈霁云相关的信息，他紧张地看了陶英一眼，难道对方已经把哥哥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
陶英解释道：“这是韩守琪当初提交给我的一份报告，是关于你的背景资料，他当时正接手处理b国那起的案件，里面有个和你长相一样的迷你人，叫布莱克，恰好你的双胞胎弟弟在两年前无故失踪，所以他推测那个迷你人可能是你的弟弟，认为你能在之后的搜寻任务中起到重要作用。”
沈雨泽隐约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时沈霁云刚从韩守琪口中得知他们兄弟俩的真实身份，当晚就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追踪暗杀，为了保护他的安全，韩守琪才出此对策。
陶英：“这两年来，你对韩守琪言听计从，想必就是为了等待机会把布莱克找回来吧？”
沈雨泽：“……”
陶英当他默认了，话锋一转，又道：“但如果只是找你的弟弟，我认为不足以让韩守琪花费这么大心思把你贴身呆在身边，这对他来说没什么好处，他应该还有其它的条件。”
屏幕一闪，换了副画面，沈雨泽瞥见上头的影像，瞳孔骤缩。
陶英点了点屏幕上的人，道：“知道他是谁么？”
沈雨泽当然知道，这是数天前他还在茫然寻找的恋人，恺……
陶英自问自答道：“他叫邹锐，是mwcc的一位管理员，十年前在一起事故中失踪，下落不明。直到三年前，b国发来这起案件的资料，我们才发现这当中有个和邹锐长得一模一样的迷你人，”说完，他又看向沈雨泽，问道，“韩守琪是不是还想让你帮他把这个人也找回来？”
沈雨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答道：“是。”
承认这一点没有什么，这是谁都能联想到的事实。没准韩守琪就是想借着这份坦荡来麻痹高层的警觉，再在私下操控救人，只是这背后明显有比他想得更深的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可听了他的话，陶英却抬手摸起了自己的下巴，沉吟片刻，困惑道：“这就奇怪了……”
沈雨泽：“怎么了？”
陶英：“过去发生了一些事，你可能不太了解。邹锐和韩守琪曾是情同手足的哥们，他们一起长大，加入mwcc，创立管理员部门，一起成为管理员，但后来因为一些事，两人反目成仇。”
听到“反目成仇”，沈雨泽心中一个咯噔，但他很快想起来，韩守琪曾在“六芒星反叛战”中举报邹锐，这在外人看来，的确显得像是“反目”。
陶英自言自语道：“既然成了仇人，韩守琪理应是最不希望邹锐回来的人，为什么还会让你去找他？”
根据陶英的逻辑，这么想确实没错，连沈雨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韩守琪想为邹锐平反冤假错案吗？可举报邹锐的人明明是韩守琪本人，如何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