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她还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
杨清微微笑了一笑,在少女下巴上撩了一下,轻声贴着她的耳说话,“阿月妹妹,就要变成我的师侄了。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
望月心想:什么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我又不是你们白道人,你们那乱七八糟的关系辈分,跟我什么关系?
但她多迁就杨清啊。
杨清一笑,她就上钩了,温柔甜蜜道,“开心啊。”
杨清眼中笑意更深了,“在正道这边,师叔是不能跟师侄成亲的哦。”
“!”望月愣了下,然后镇定道,“没关系,我又不是你们白道的人。”
杨清似笑非笑,笑而不语。他就是提醒望月一下,也不与她在这个话题中纠缠。
他也没想过望月会进白道来,他就是告知她一声。然杨清心中,则在思考:如今山下已事了,姚师妹也找到了,魔教也被重重打击了。江岩那边醒来的话,他得带师侄们回山门了。望月怎么办呢?她是要跟原映星走吗?
有些舍不得啊。
不过舍不得也没办法,杨清根本不觉得望月会和自己走。
他寻思着,给山门去了一封信,说明了下这边的情况,问掌门师伯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没有的话,他准备回山了。
数日后,掌门师伯会回信问他:听说你收了个女弟子?
留言一传再传,会把杨清给弄晕的。
而现在,望月也隐隐有些不高兴。她略怅然:师叔和师侄的问题,杨清就是开玩笑这么一说,她也不太放在心上。她更忧心的是,回去面对原映星。
她心中已经有了选择:我愿意跟原映星回圣教总坛。然我不愿意封山。我还要继续跟杨清联络,我还等着杨清求娶我呢。我要想办法说服原映星可是我又该怎么说服他呢?
白道和魔门之间仇恨的关系,无所谓。但云门和圣教的关系,可以改良改良嘛。日后两门派会联姻,总是喊打喊杀的,影响多不好啊。
望月倒不觉得有多对不起原映星,多对不起圣教。她自信自己就是嫁了杨清,顶多也就是跟云门好,也不会就怎么向着白道。之前跟江岩等云门弟子相处的好,她对白道产生了好感;这几天碰到其他的白道弟子,那点儿好感,又被消耗没了。
望月总结:大概是因为云门新一代的弟子身上,都有杨清教过的痕迹,才比较合她的口味。其他的白道弟子,还是那个口味,还是那么讨厌。
在这些思来想去中,杨清寻了个合适的机会,“醒”了过来,让诸位别派弟子们放下了心。其他门派弟子见杨师叔醒来,松口气,与门派去了信后,纷纷告别。倒是茗剑派的留下来,嗯,这是因为两派关系比较好。
这日,望月给杨清送饭,一盘馒头,一盘酱肉丝。望月坐在他边上,与他说闲话,“清哥哥,我是不是特别坏啊?总是给身边人带去厄运?你看你现在伤重成这样,原映星还被我强迫留下。你们都挺可怜的”
杨清低头吃饭。
望月一个人说的无聊,见他不理自己,又看他看得有些饿了,也懒得出去。少女就坐在他床边,随口道,“咱俩分着吃吧?”
杨清:“好啊。”
望月其实心不在焉,她与杨清说话时,还在忧心面对自家教主原映星的事。忧心忡忡,让她垮着张脸。她拿起筷子,慢悠悠地抬起头准备夹菜,就愣住了:才多一会儿啊,酱肉丝已经空了,留下来一个空盘子。另一个盘里的馒头,倒只下去了一个。
她抬头,看杨清。
杨清刚咽下最后一口肉,对她笑了笑——
他吃肉,她吃馒头。
望月咬口馒头后,回他一笑。然后突地起身,扑上去揍他,“混蛋!”
居然趁她走神时,抢她的肉吃!
杨清笑着躲,望月脸气得通红,追着他一通打。一间屋子,两人高来高去,轻功运转得好流畅,却是为一个躲,一个追。
轻松一盘肉,就把望月成功从忧心忡忡的状态中解除,变得怒气冲冲了。
杨清实在深谙怎么牵引望月情绪的事。他一逗,她就上钩。
与她笑闹中,杨清心想:高高兴兴的多好看。他真是不喜欢看到望月脸色忧愁的表情啊。
门口,云莹和大师兄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云莹正在一路上跟大师兄解释杨师叔和杨姑娘的关系,“师兄你误会啦,杨姑娘不是杨师叔要收的弟子啊。她就是、就是跟杨师叔的关系挺好。”
然后站门边,两人就直视屋中两人难解难分的打斗,伴随少女的怒声,“杨清你给我站住!不许躲!”
洛明川侧头,问云莹,“这就是你说的他们关系挺好?”
云莹:“”
洛明川更肯定道,“明显就是师父在教弟子武功嘛。”
云莹好无力,“真的不是啊”
她到底没能成功解释清楚,她现在说什么,大师兄也不听了。云莹急着去追大师兄,回头望眼屋中情形,叹口气:真的,我尽力了。就是你们太让人误会了
次日,洛明川特来找望月,看着她的目光更亲切了,“杨师妹,我已经与江师弟他们联系上了。说了这边师叔的情况。江师弟他们很快会赶来,你们很快就能重聚了。”
望月被他说的糊涂,愣了愣,“江岩吗?他们中毒昏迷着啊,你怎么联系上的?”
洛明川吃惊,“就是普通的去信啊。江师弟回信,说他很快赶来啊。什么中毒?”他从袖中翻出信来,又再次认真地看了看,肯定道,“没错,就是江师弟的笔迹。”
望月眼皮跳了跳:江岩他们毒解了,醒过来了?
还跟原映星在一起。
要糟!
第71章 71|10043
洛明川在跟望月说起江岩等云门弟子赶来的事,本以为对方会惊喜,不料少女面色阴晴不定,若有所思,一派难以捉摸。这位茗剑派的大师兄很不解,以为她年纪小不懂事,就以一副大师兄的做派提点她,“杨师妹,江师弟他们,是云门这一辈极为出色的弟子。江岩是云门内门弟子中的大师兄,你日后若要拜入杨师叔门下,也算的是内门弟子,该多多与江师弟他们打好关系。”
望月很是惊诧,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谆谆教导自己的洛明川半晌,语调古怪道,“谁说我要拜入杨清门下?”
洛明川一愣后,语气不快道,“杨师妹,你现在就算不叫‘师父’,也可以叫‘师叔’啊。怎能直呼师叔大名?”
望月默默望对方一会儿,大脑一转,大概明白洛明川是误会了。她噗嗤一乐,手负后,笑吟吟道,“这位”
“洛师兄。”见少女卡壳,洛明川提醒她的称呼,脸黑如锅底:都相处这么好几天了,杨师妹居然还没记住他。
“哦,洛师兄,”望月从善如流,“你应该想错了。我可没打算拜杨清为师,跟云门也没什么关系。不管是叫‘师父’,还是叫‘师叔’,我都不必啊。”
“怎会如此?”洛明川怔一怔后,还不肯相信自己错了,“我亲眼见杨师叔教你武功的。不是要收你为弟子,是为什么?”
提起这个,望月心中便一阵激荡喜悦。她真是恨不得宣告天下自己和杨清的关系。然因为自己目前层次太低,没那个机会宣告全世界。眼下洛明川问,大大满足了她的倾诉欲望——
“谁说必须是长辈才能教弟子武功的?洛师兄,我和你们师叔,其实是情人的关系啊!”附故作羞赧的一笑,“日后我也是你的长辈了呢。”
洛明川如被雷劈中,趔趔后退两步,满面空白,“”
当他二人在院子角落这般讨论时,云莹与杨清从斜后方的檐下经过。正是云莹不好意思直说杨清和望月的关系,大师兄又这么误会,云小姑娘想了想,觉得这种误会会出大事,于是就去找杨清说明,把师兄的误会解释清楚。
云莹一直没有跟洛明川直说,是她有顾虑。杨清和望月如果确定关系了,她解释给别人无妨;但两人也没有名分,现在就把关系大大咧咧地喊出去,万一日后二人没成事,杨姑娘多尴尬啊。
倒不是说名声不好听什么的。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对名节之类的,并不是那么看重。
实在是杨清辈分高,他日后跟望月相处不和两人断了,江湖上和望月同龄的能追求望月的,全是杨清的小辈们。这辈分差距太大,人人都不好意思,没人会敢追慕这位曾经差点成了“师叔母”的杨姑娘啊。还不如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前,不要大嘴巴地到处说。
云莹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跟在养伤的杨师叔身后,解释师兄的误会。两人一边走一边说,到拐角处时,杨清忽然伸手,拦了云莹一下。云莹抬头看去,看到浓郁树荫下聊天的洛师兄和杨姑娘。
那两人并没有压着声音,聊天的内容,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
听望月大咧咧地说自己是杨清的情人时,云小姑娘憋着一口气,脸僵了僵:所以我到底在顾虑什么?故事中的女主人公,她都不在乎满天下知道她和杨师叔的关系啊!她本人就在大着嘴巴到处宣传啊!我居然还为她考虑的这么多
云莹抬头,看身侧的青年面白如玉的面上似有隐约笑意,低垂着眼,听那边的对话——
洛明川被望月亲口说出她和杨清的关系,还是不太能接受。
洛明川纠结的,并不是杨清和望月的关系。虽然望月的直接表达,大胆作风,让他吃惊了一下,不过也不是不能适应。比起更深层的打击,他觉得小姑娘追男人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因江湖上,这般作风的,望月又不是独一家。像昔日那位魔教圣女,不就是全世界都知道杨师叔是被魔教圣女看中的男人么。
青年喃喃,“你和杨师叔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就喜欢杨师叔呢”
他以为两人是师父徒弟的关系啊!
他还心中兴奋,跟门派去信,言之凿凿杨师叔终于要收徒的事,让门中长辈早作打算!
这会儿长辈们打算应该做了吧,结果突然要得知,那是杨师叔的情人,不是杨师叔的徒弟
师叔教自己的情人学云门的武功,虽然有些不应该,但只要日后娶了人姑娘,姑娘也算是云门中人了,教武功也并不是不合理
可是,如果是徒弟,那不是更合理么
杨师叔怎么居然是找老婆,而不是找徒弟呢
话本上不是这样写的啊。话本上都是写,像杨师叔这种天资高的武学大师,都是全天下地求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弟子。徒弟难求啊!满天下地追着要一个徒弟啊!可是杨师叔!他居然一点都不着急收徒的事,他下山居然不去收徒弟,而是去收老婆了诚然杨师叔这个年龄,也确实该娶妻了。但是,堂堂一代天才,人生最高追求,不应该是武学么?不应该是收徒弟么,怎么就是追老婆了
话本误我!!!
望月自是不知道洛明川心中的惊涛骇浪。只单看对方那饱受打击的脸色,再听对方情绪失落地不停喃喃“你和杨师叔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就喜欢杨师叔呢”,她真是很不高兴!
洛明川这是什么意思啊?
少女哼一声,“我和杨清,怎么就不可能了?我怎么就不能喜欢他了?”
洛明川用哀伤又惆怅的眼神看少女,嘴张了张,说出来的话饱经沧桑,还带着颓然,“你不应该跟杨师叔好啊”你要是他的弟子多好啊!现在我误会成这样,又得厚着脸皮给门派写信说我弄错了
这个脸丢得起么!
望月更怒了:什么意思啊?这个叫洛什么的,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啊?她怎么就不能跟杨清好了?
“杨清那么好的一个人,多么值得喜欢!我喜欢他多正常!”
洛明川哀愁道,“哪里正常了?”
“他长得好看!”
“他身材也好!”
“睫毛长!眼睛亮!还有酒窝!笑起来有感染力!”
“他能文能武,博学多识!”
“他很善良,善良却不懦弱;他情感细腻,细腻却不多情;他思虑多,多却不优柔寡断。”
“他还会做饭,手艺特别的好。他还会女工,绣花比我绣的都好啊。他这样的贤惠人,娶回家啊不,是嫁给他,多么幸福你知道吗?以后生了孩子,都可以丢给他带啊!”
“他外表平静,内心也喜欢热闹喜欢逗趣。他喜欢玩闹的程度,超乎你们的想象!他有花蝴蝶一样游戏花间的灵魂”
什么乱七八糟的?
洛明川已经听得嘴角直抽了。
一开始还正常,什么长得好啊,能文能武啊,这个大家有目共睹。少女后面却越说越离谱,还什么贤惠,什么带孩子,什么心里住了个花蝴蝶这个小姑娘,确定自己说的是杨师叔么?!杨师叔怎么可能是她口中说的那样!
夸人都夸得不对!
杨师叔明明是淡渺清冷、温文尔雅的谪仙人一样的人,令人仰之弥高的武学大能。又温和,又不古板,又喜欢提携小辈。这种好脾气的长辈,听云师妹说,云门的弟子们人人爱。就是他们茗剑派的弟子们听说云门有这样的长辈传授课业,也很羡慕的好吧?
可这个杨小姑娘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洛明川被望月说自己和杨清并不是师徒的关系,还夸了一番杨清的好处,洛明川开始明白自己是真的误会了。他一下子很没有心情,头疼自己又要去写信给长辈解释,也就没心情跟望月聊了。他随便说了两句,转过身,就打算重新写信去。
结果一扭头,看到旁侧拐角边站在篱笆边上的白衣青年。
乌发雪衣,宛若神仙中人。
背面说人话,被人听见,旁边还跟着自家小师妹。洛明川一边审度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一边瞪眼那边跟杨清站在一起的云莹:杨师叔过来了,你也不提醒提醒我?
云莹很无辜:大师兄,我和杨师叔,并没有隐瞒踪迹啊。照你的武功,这么近的距离,在我们刚过来时,你不就应该听到我们的呼吸声了吗?
洛明川:本来是应该能听到,但是刚才我被打击得太重了,心有些乱,一时没注意听外界的动静,没有发现你们。
云莹:那你就不能怪我了。
洛明川忙向师叔行礼,俯身时,心中突然一顿,再顿:咦,我是颇受打击,没有注意到杨师叔和小师妹的到来。但杨师叔二人,也确实没有任何隐瞒行迹的痕迹。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不习武的普通人,敏锐一点,都能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声音。那这位杨师妹,她是习武的啊,她又不像自己饱受打击,她看上去还挺高兴她难道和自己一样,没有听到杨师叔的脚步声?
不,她应该听到了。
听到了,还继续兴高采烈地夸人,丝毫没有不好意思。
这份脸皮难怪敢追跟仙人似的不染凡尘的杨师叔呢。
陪自己说话的人转了身,望月同样扭过头,眼睛眨也不眨,笑嘻嘻地抬起手,冲那边笑着看自己这方的青年招了招手,打招呼道,“杨清,你好哇。”
杨清低头笑一声,伸手扶起失魂落魄的洛师侄。
有一种人,光是低头轻笑,便让人心旌摇曳,魂不守舍。
杨清就是这样的。
他微微一笑,望月就好像看到光华遍地,万树花开,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
太好看了!
命都可以给他了!
杨清安慰一番洛明川,轻声细语地解释自己并不打算收徒,洛师侄不要有心理压力。他说到望月时,看着青年仰望自己的希冀眼神,顿了一顿,没有像望月那样高调地说“我们就是情人的关系”,但是他说,“我这几日养伤,阿月调皮,麻烦洛师侄照顾了。”
说得这么委婉,可是就是那个意思啊!
如果不是那个意思,叫什么“阿月”,说什么“麻烦你照顾她了”?
洛明川最后一份希望也被师叔用这么温柔的方式打碎,阵阵伤心。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云莹关心自家大师兄,追了过去。
杨清望着望月。
望月一跳,便跳到了他怀中,搂着他嬉皮笑脸,“我夸你夸得都没词了,夸得多么情深义重。你可都听到了该怎么奖励我?”
杨清:“情之所至,要什么奖励?”
望月:“还说我脸皮厚,你不厚吗?还‘情之所至’,谁说我是‘情之所至’了?我就是要奖励!”
杨清便笑:“那我也夸夸你?”
望月想了想,便同意了。不对等的回复,她也不奢望。就杨清这个磨蹭的脾气,指望他,真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他就是得她督促着往前走啊,不然他本人是一点都不急。
他不着急,望月很着急!
她现在是十六岁,可是真算起来,她已经二十六了!
特别想嫁人!特别想嫁杨清!
也是不懂杨清和她同岁,也是大龄未婚青年了。他怎么就能一点都不着急,被她耽误那么多年,他也不着急
望月还想睡杨清。
在婚前睡一睡,她好有个心理准备。并不是说如果睡得不好,就打算抛弃杨清。而是说杨清这个好能忍的性子万一他不行的话,望月觉得自己得早做打算啊
她心中琢磨着如何不动声色睡了杨清的事,还让杨清无话可说,寻不到借口挤兑自己。
然她心里想睡杨清并在筹谋的事,杨清是不知道的。他还天真地停留在跟望月互相了解的阶段。所以说呢,望月平时哄骗他,杨清总能发觉;然望月真正算计杨清的时候,往往是无声无息的,杨清必然上当。
第一次动心,第一次动情,杨清总是经验不足。
常被望月欺负。
当晚,望月提了一壶酒,过来找杨清夜谈。杨清正与洛明川说门派事务,望月提酒上门,看着洛明川,“这么晚了,孤男寡男,你怎么还不走?”
孤男寡男
洛明川嘴角抽抽,对这位小姑娘敬佩不已。他对望月居然不是杨清要收的徒弟之事还有些气恼,望月一刺他,他就有些没忍住,“我与杨师叔晚上待一起都不合适的话,你过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是更不合适吗?”
江湖儿女对此看得淡。
但普通百姓人家,姑娘家这种作风,可是要浸猪笼的!
望月瞥他,“这怎么能一样?我是你们师叔的女人。”看一眼杨清,“不信你问他?”
洛明川不信。
两人都转头,盯着杨清看。看师叔怎么说。
杨清想:又为难我。
话说得这么有歧义什么时候你就成我的女人了?你是我的女人,你想表达的,到底是表面的意思,还是深一层的意思?
还有洛师侄。平时挺有大师兄做派,这会儿也被望月这小丫头激得一起闹。她多疯,你又多疯?
然后两个人一起看我,我又该怎么答?
杨清微笑看他们两人,建议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剑拔弩张。不如你们打一架,谁赢了我就听谁的?”
才要我们不剑拔弩张,你转头就建议我们打架。
洛明川:“”
望月:“”
望月嗔恼看杨清:我打不过洛明川。
洛明川震惊看杨清:没想到你是这么不正经的师叔!师叔你怎么能说出这么随便的话来?
云门如江岩这样的小辈们,时常能听到杨清这种与面容完全不相符的玩笑话,都知道私下里,师叔喜欢开玩笑。然则杨清的脸太具有欺骗性,别的门派的小辈们,根本不能想象——这样一个本该高高坐在云端的人,居然能说会笑,喜欢逗趣。
杨清轻笑一声,“我开玩笑的。”
洛明川松口气,干笑,“哈哈,真好笑。”
深觉此地不宜久留,洛明川被杨清隐隐露出的另一面所震撼,僵硬着脸出去了,关门时同手同脚,逗得望月盯着他的背影笑。
人一走,望月就凑了过来,将酒壶放再杨清身侧的红木案几上,豪放道,“来,夸我吧!”
杨清摇头笑,她实在转移话题、进入话题的状态太快了。杨清还在酝酿,膝盖就被少女用手臂撑着了。他低头看一眼,再抬头看倒酒的少女。望月说,“借我靠一靠,不要这么小气。快夸我。”
杨清平静地看着她倒酒,说,“我不喝酒。”
“你突然戒酒了?”望月疑惑,没发现他不能喝啊?
杨清说,“受了伤,戒嗔禁酒。”
望月长睫颤了颤,意识到自己的粗心。她心中有些怪自己,为什么我总是这样呢?我性格实在太放了。我要收,往回收。然我刚开始收,还收的不够好。杨清有没有又对我失望?
他明明受伤,我明明知道,还照顾他这么久,都没想到他现在不能喝酒。
望月道歉,“我自己喝,把你那份也喝了。”讨好看他一眼,目光躲闪,“对不住啊,下次不会了。”
杨清微微一笑,说,“你想得开,做错了就会道歉。”
望月疑惑看他:在说什么?不该是说“没关系”吗?怎么突然就开始评价我了?
杨清:“我在夸你啊。”
“哦。”望月喜逐颜开,觉得他夸得真是对。
喜滋滋地倒了两杯酒,清冽的酒液,两杯一起下肚。抬头,对目视自己喝酒的青年嫣然一笑,“继续。”
杨清就喜欢她这种不纠结的性格。
想了想,“你长得漂亮。”
望月被他夸得心神舒坦,给自己倒酒。
“本性善良。”
“?”望月茫然着喝酒:我本性善良?我怎么不知道?
“心灵手巧。”
“?”这个又是指的什么?总觉得杨清夸得好奇怪啊。她有心灵手巧的时候吗?他不会指的是她拿刀杀人时的准头吧?
“不怕血。”
“”望月继续木然地给自己倒酒:江湖儿女都不怕血好么?这也算我的优点?
她仰头,可怜巴巴看他,“清哥哥,你是不是没话夸了?”
杨清笑着搂她入怀,抚摸她因喝酒而酡红的小脸,柔声,“有的。你让哥哥想想。”
一晚上,杨清就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夸她,望月则是一杯皆一杯地喝酒。
到后来,杨清真是想不出还能夸什么了,看她目光迷离,似有醉意,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于是开始敷衍——
“你长得好看。”
“你眼睛长得好。”
“鼻子也长得好。”
“你气质出众。”
“你美貌慑人。”
“唔对了,嘴巴也长得好”
他心不在焉地夸她,搂着软倒在怀里的望月,俯下身抱起她,寻思抱她回她的房间去睡。他弯身抱她时,被她缠着“夸我、接着夸我”,口上应付她时,脖颈突然被她抬起来的手臂搂住。
少女张嘴,打了个嗝,酒气喷了杨清一脸。
杨清:“”
他抹把脸。
少女睡在他腿上,抬手臂搂着青年的脖颈,眼睛雾气迷蒙,神色却是亮晶晶的。她仰着脸看他,满面绯红,一脸正经。她说,“杨清,我喜欢你。”
“嗯。”杨清应了声。他早知道。
望月说,“我爱你。”
杨清顿住,目光落在她眼睛上。好一会儿,他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望月笑嘻嘻,“骗你的哈哈哈,看你这傻样哈哈哈”
杨清:“”
她在他怀中乐不可支。
杨清微恼,在她额上弹一下。结果她又泪眼汪汪,开始掉眼泪。杨清愕然,忙抱她起来,手揉着她额头,“我打疼你了?别哭别哭啊”
少女呜呜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掉得杨清手忙脚乱,好容易才给她擦干了眼泪。然他忙着给她擦眼泪,她又突然挑起他的下巴,邪邪一笑,“大爷,给小妞笑一个!”
杨清:“”
他目光闪了闪,“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望月冲着他的嘴就亲,“杨清你这个小妖精”
“唔!”杨清吃痛,捂住自己发红的下巴。他掐住她的嘴,迫她松口。
她这一嘴一牙,直接撞上他下巴了。还咬了他一口,杨清透着暗光看她的小嘴,有血迹她把他下巴咬破了。
杨清恼怒,心想明天我怎么出门?
他眼睛看着望月,寻思着如何教训她。哪怕是醉鬼,也不能胡来。结果望月似乎有所感觉,突然扑上来搂着他脖颈,热乎乎的气息伴着酒气,扑在他脖颈上。张牙舞爪,摇摇晃晃,杨清去接她,她居然伸出一指,又准备点他的穴。
两人打了一番。
受伤的杨清被喝醉酒后武力值强大的望月压在了榻上,无奈地任由脖颈被亲了无数口水。而伏在他身上的少女,声音软软的,又叹息,又胡乱亲他,“杨清,我好爱你哦。你爱我吗?”
杨清:“不爱。今晚我恨死你了。”
他被推在床上,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语气自然也不太好听。
少女抬头,似判断了一下青年的脸色。她露出笑,又低下头,亲了他耳朵一下,在他耳边轻声喃喃,“不爱没关系。我不能得到你,但我永远追随你。”
杨清怔住,落在少女背上的手,穴道便没有点下去。他原想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一会儿,乖乖去睡觉,不要折腾自己了。可是她在醉酒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杨清便点不下去了。
他搂着这个坐在怀中闹腾他的小姑娘,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来。
看她又哭又闹,又是打他又是亲他。
杨清叹口气,心想:我的魔障。
真是我的魔障啊。
走不开,绕不过。
甜蜜的负担。
就为她这一句话,我也心甘情愿地在她面前低下头来。
感情多么奇怪啊。
会生气,会不甘心,会失望,会茫然,但还是喜爱,还是放不下,还是热烈,还是灼烫,还是不要放手,高高兴兴的,就这么继续走下去。
杨清陪望月折腾了一整宿,后半夜她不闹了,他才昏昏睡去。也没有精神送她回房,喝醉酒的小姑娘也不讲理。到后来,就靠着这张榻,把望月抱在怀里,杨清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直面的就是案上地上东倒西歪的酒壶、酒杯,榻上的可疑液体。
望月却不在他怀中。
杨清呆坐了半会儿,才起床收拾屋子,默默整理昨晚闹剧的后续事件。等清洗干净,借着清水看一眼自己的形象,目下乌黑,下巴有伤口,挡也挡不住。
看来,又得躲着几天不能见人了。
而望月呢?
她又跑哪里去了?
杨清推开门,见四舍无人,才捂着下巴,走了出去。他找了一番,都没有找到人。后在院子里碰上晨起练武的云莹,小姑娘耍剑耍得赫赫生风,对他仰头一笑,“去灶房了。杨姑娘说要给师叔做早膳吃。”
杨清笑:做早膳?望月吗?她会吗?
他就没见她动过手。
杨清正要去找望月,正在他准备过去时,洛明川身后领着一众人,匆匆往这边来。杨清目光看到他们,一顿之下,没有离开。
少年惊喜的声音飞过来,“师叔!师叔,我们总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