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厮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他的生日泄露给了自己,这也太卑鄙下流无耻了。

“让让,你说咱们的生日怎么过?”陆放将下巴搁在卿让让的肩上,随着公交车运动的节律,在她身边磨来磨去,她不懂为什么陆放这么迷恋公交车,迷恋到有大奔都不开的地步。

卿让让没好气理他,这都成了“咱们生日”了,关她自己一个人什么事,“各过各的。”

陆放没接话茬,没有卿让让心里期盼的低声哄劝,他只是“哦”了一声,难道真打算各过各的?卿让让更郁闷了。

真到了生日的前一天的时候,陆放果然没有任何表示,卿让让只看到他在家里收拾行李,“你要出差?”

陆放没回头,“不是,出去渡几天假。”

卿让让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明摆着他自己出去生日渡假么,卿让让心里直泛着委屈的泡沫,不过她掩饰得很好。“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她的声音很平稳,她很满意。

“不用,我明天早晨的飞机,还有时间慢慢收拾。”陆放放下东西,走到卿让让的身边,在额头吻了吻,“怎么,想好你明天生日怎么过了吗?”

这或许是一种邀请吧?卿让让想。不过这脸面是如何也放不下的,“当然,约了小悠,明天刚好是周末,所以节目很丰富。”卿让让笑颜如花。

陆放也笑如朗月,“那就好。”

一宿无话。

陆放早晨很早就起来了,卿让让知道他在刻意降低声音,可是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这可是她结婚后的第一个生日,没想到过得这么窝囊。

有句话至理名言是这么说的“失恋时,想想你还没恋爱时的状态。”现在卿让让可以把它改成,“结婚以后独自过生日时,想想你还没恋爱时的生日状态。”如果坚信这条名言,应该可以挽救很多婚姻。

这话当初卿让让豆蔻年华时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抄写了无数次,觉得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道理,只是到如今她却觉得说起来比做起来难多了。想一想没有陆放之前,自己的生日怎么过的?也是独自一人,或许那时候还有萧航,不过如今可以忽略不计,和萧航在一起的时候,也只过了一个生日,而且还是在生日的前一天,因为第二天萧航要陪客户,当时他请卿让让去C市较出名的西餐店吃了个浪漫晚餐,可惜卿让让觉得那牛排太老,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事后,她也没有为萧航没在她生日当天陪自己而生气,那时候萧航还夸她是一等一的贤妻,懂得以大局为重。

可是今天换了陆放,卿让让的心态怎么也平和不下来,只觉得不甘心不应该,他怎么可以那般的无情,就算他们的婚姻不是基于感情的基础上建立的,他是否出于道义也该敷衍一下?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卿让让还差点儿以为陆放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没感情的,如今想起来,也许一切真的是场游戏,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却没有人投入感情。

卿让让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等到陆放走到她跟前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别和听见关门的声音之后,她才敢睁开眼睛,眼睛一睁开那泪水就止不住的泛滥。本来卿让让还能忍着,可到了最后觉得自己凭什么连流个泪都要这么压抑不敢出声,便逐渐的哭了出来,把这几个月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交给了泪水,从萧航的离开,到自己糊里糊涂的婚姻,再到陆放这厮的绝情全部哭出来。

卿让让将头埋在枕头里正哭得欢的时候,却忽然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吓得一个激灵立马坐直了身体,转过头不是别人,正是陆放。

“你——不是走了吗?”卿让让的声音还在抽泣,脸却没法抑制的红了,甚至有点儿恼羞成怒,准备发飙了。

“不是你说各过各的吗,到最后又哭得这么伤心?”陆放将卿让让紧紧的抱在胸口上,轻拍着她的背。

卿让让趁机在陆放的T恤上擦干了鼻涕眼泪,“我这不是伤心,是我们家那儿的习俗,过生日的当日要把去岁所有的不愉快都哭走,新的一岁才能走好运。”卿让让说谎越来越顺溜了,完全不需要打草稿。

陆放没说什么,只是从包里掏出电话往外播。

“你给谁打电话?”卿让让好奇。

“给咱妈打电话问问,咱爸是怎么过生日的,他过生日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哭?难以想象。”陆放一边摇头一边打电话。

卿让让立马夺了电话过来,这厮咱爸咱妈叫得这么热闹,却这么卑鄙,“我爸过生日才不要你管。”卿让让这方的气还没顺过来,不过因为陆放并没走,所以心里也暗自畅快,不过这台现在还下不了,需要陆放把梯子送过来。

“那你过生日要不要我管?”陆放脾气今天很不错。

卿让让别过头,“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日就行了。”

“行了,那我今天不过生日,只给你过生日总行了吧?”陆放的口气很无奈。

卿让让的脸背对着陆放,那笑容早就忍不住的浮了上来,明明还在赌气,却忍不住想笑。“你不是今天早晨的飞机吗?怎么还不走?”

“你不走我哪儿敢走啊?”陆放今日格外的忍耐,卿让让觉得,遇上往日,这厮肯定早摆脸色给她看了。

卿让让嘟起嘴,“你也给我买了机票?”看来这厮是故意调戏自己来着。

陆放摸了摸额头,“行礼昨天我都帮你收拾好了。”

看在陆放这般诚意的情况下,卿让让觉得再矫情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当飞机进入平流层的时候,卿让让躺在了沙发上做眼膜,把那红肿的眼睛给冰敷一下,享受着私家空乘送上来的西柚汁,卿让让不得不感叹有钱真是好。

当大型机换成直升机飞到加拿大落基山脉附近时,鸟瞰着那仿佛山神眼泪一般明亮澄净的湖泊时,卿让让只能感叹,用钱买来的浪漫确实震撼,除了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谁也挡不住那浪漫的诱惑以及那制造浪漫的有钱人。

湖泊旁是一排小木屋,仿佛家庭旅社,但布置得非常温馨浪漫,夜间飘着雪的时候,屋子里生着炉火,因为有冰冷的映衬,所以显得格外的温暖。这里尽管晚上飘雪,不过白天的时候晴朗无云,湖面并不结冰,还能钓鱼。四面是直耸入云的高山,山尖有积雪,青山衬白雪,有着冬日的肃杀,也有湛蓝湖泊的明媚,强烈的对比带来强烈的美感。

卿让让连呼吸都有点儿舍不得,总觉得这里的空气太过清香太过珍贵。陆放在湖边钓鱼的时候,卿让让在做瑜伽,到他钓上一条大鱼的时候,她欢欣鼓掌,换来他亲自掌厨做的生鱼片。

卿让让眼看着陆放将刀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凉刺眼,再看着他将钓上来的鱼片成一片片薄如纸的鲜嫩香甜的鱼片,堪称刀工精湛。

“你会不会像其他富家子弟一样是被逼着接手家族事业的?其实你当初的梦想是当一名大厨?”卿让让撑着下巴,欣赏着陆放的刀工。

陆放斜睨卿让让一眼,觉得她是小说看多了,“不是,上学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生活,不爱在外面吃饭。”

潜台词很明显,就为了他自己不爱在外面吃饭,就非要把自己训练成一个五星级主厨?卿让让觉得老天不公,有些人无论做什么都那么的出色,经商,主厨都可以做得有声有色,有些人却只能永远默默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