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真不错。”卿让让听了也忙点头,“那你打算让我跟哪个相亲,是他爸爸还是他叔叔?”卿让让问得很真诚。

“卿让让,你纯心气我是不是?”果果姐开始摆出泼妇骂街的茶壶状。

“好啦好啦,不要帅的,给我找个全家三代务农的艰苦朴素的革命青年,要长得安全的,没有后院起火的资本。”卿让让现在对帅哥和富哥没什么想法了,成日介的往那花柳一条街跑,像个什么样儿。

“懂了。”果果姐很幸福的敲着键盘,帮卿让让定下了约会。

让让冒着生命危险给陆放发了个短信,说是晚上和同事聚餐。

果果姐害怕让让临阵逃脱,亲自将她押到现场才走的,临走时还抹了抹泪,怎么就把这么好的男人介绍给了卿让让,肉疼啊。

“鄙姓向,单名一个尘字,很高兴认识你,卿小姐。”这个男人也是西装革履,但是明显就是一百元一套的那种,卿让让觉得不错,以后逛地摊有人陪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生在吐鲁番,不过却是土家族,没留过洋,是个地地道道的土鳖,不过倒是有个表哥在土耳其,我是学土木的。”

“先点餐吧。”卿让让礼貌的道,试图努力的寻找一点对他的feeling。

“吐司,谢谢。”他只点了这个,“我只喜欢吃这个。”

卿让让听惯了周围朋友相亲的极品故事,顿时起了警觉。来西餐厅点吐司不奇怪,但是只点吐司就很奇怪了。

果不其然,事后这位先生说他是地地道道的土鳖,得吃中餐才行。所以让让跟着他进了一家小面馆。

“牛肉面一两谢谢,老板,多放点儿面,多放点儿肉。”向尘将桌上的劣质餐巾纸装了几张在口袋里。

“要那么多,不知道点二两啊?”老板娘在一旁嘀咕。

“二两我吃不完。”向尘憨憨一笑。

卿让让当时就落跑了。

有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忽然觉得果果姐一定是老天派过来帮陆放的,处处承托出他的健康和美好,除了有钱了一点儿,其他也没什么太雷的缺点。

次日果果姐抓住让让,问她为什么暴殄天物。让让不得不回了一句,“你给我找的是三代务农的吗?”

“拜托,这年头找个三代务农的比找个外星人还困难。”

“所以你就给我找了一个吐鲁番的土家族的学土木住土楼的土鳖,还拥护土改,反对土葬!你以为土多了,就是三代务农的革命好青年。”

“卿让让你够了吧,人家拥护土改,反对土葬怎么了,这是响应党的号召,怪不得你一直入不了党。”多多弟在一旁插嘴,他一踩就踩中了卿让让的死穴。大学的时候,她们一个班三十个人,有二十九个都入了党,就卿让让死活被当排斥在外。每次人家来组织会议,她都跟孤魂野鬼似的在外面乱晃。

“我入不了党跟我反不反对土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那是地理学得不好。”卿让让脸红的争辩。

这是实话。她和萧小悠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班同学。这个萧同学,刚满十八岁就被组织吸纳了。这是从小的素质决定的,用萧小悠的话来说。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地理老师问:“如果地球不转了,我们的世界将会如何?”

萧小悠同学第一个举手:“就算地球不转了,我们还是要围着以总书记为中心的党中央继续转!!!”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神童,所以萧小悠同学考上了公务员。

地理老师又示意萧小悠隔壁的卿让让回答,因为她举手也很积极,“那我要移民去美国。”卿让让报考公务员的时候,连资格评审都没过。

Chapter24

话题回到前一日,卿让让相亲之后,忐忑不安的打开家门,陆放已经回来了,席地而坐靠在床边翻阅文件。

卿让让没说话,静静的观察了他几十秒钟,一举一动都是优雅天成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不会吃牛肉面时非让老板多加点面,多加点儿牛肉,只会淡定的说,老板开一支拉斐。让让回家的路上还臆想过向尘就是那种“今晚吃虾,醋有了,找你借点儿虾”的人,而陆放就是吃牛肉面都用拉斐下的人,看起来后者也不比前者好。

其实所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换以前指不定让让还觉得向尘这人不错,持家,可是跟着陆放腐败了一阵子后,卿让让觉得自己有点儿被金钱给毒害了,也学着别人鄙视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美德了,也开始向往拉斐下牛肉面的生活了。

“我回来了。”让让主动出声,主要是良心不安,虽然他们的婚姻有点儿戏,可是好歹人家陆放都还没出墙,自己还是先理亏的。

陆放抬头笑了笑,“聚餐怎么样?”他为她接过手提包放好,搂了她的腰坐下,还替她捏了捏肩膀。

“还行。”卿让让无意识的享受着这些平日受惯了的待遇,觉得自己有些可悲,被他强行提入啥都用名牌一族,已经有些忘本了,其实以前上大学那阵,她每次打饭都要装可怜的对打饭的大叔说,“给我多打点。”还要还要对着舀菜的大婶吼,“抖什么抖,羊癫疯啊?”很心疼的看着大婶把满满一勺子的菜活生生的抖掉了一半。

不要问为什么她对大叔大婶的态度差这么多,主要是美人计对大婶不管用,你只能比她更凶悍,她才会多给你菜菜吃。

陆放的表情很正常,行为也很正常,让让松了口气,她就说陆放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事都知道,她很安慰。并带着一点点偷情的小快感。

待陆放去洗澡的时候,她好奇的看着他文件里的照片,原谅她的八卦吧,她轻轻的掀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这个,这不是她同向尘吃饭时的照片又是什么?她还没回家,这照片就已经送他手上了?卿让让气得青筋都鼓起来了。

这是侵犯别人的隐私,践踏宪法的尊严,不爱国的表现。

等等,居然还有她写给萧航的E-mail的打印版?这么火热的情书,陆放也看了?脸色还那般的正常,卿让让想起先前陆放一边“轻怜密爱”的抚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唇角,一边看这些文件?这画面很诡异,简直就是毛骨悚然。

奇怪的是陆放沐浴出来后,让让并没有跳起来将卷宗扔到他的脸上,因为她还在左右为难,是继续配合他装下去,赢得虚假的安稳呢,还是不顾一切的揭发出来,然后…

然后后面的事物,让让无法预计,根据她的经验,同陆放吵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所以卿让让给自己了一点儿缓刑的时间,她先去洗澡,都说洗澡的时候容易产生灵感,所以她在卫生间来回踱步,很纠结。

出来的时候,陆放还在翻阅她的卷宗,见她出来立即笑脸相迎,用毛巾温柔的帮她擦拭头发。

他是这般的温柔,所以让让如坐针毡,“咳。”她清清嗓子。

“你派人调查我?”语气很轻柔,仿佛是问明天天气预报几度一般。

陆放的手连一丝停顿的迹象都没有,继续保持着温柔的擦拭动作,“嗯。”这一声里没有任何内疚,让让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明摆着调查你,还不怕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