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让让也有个牛脾气,那就是吃不得亏,她既然已经痛苦地喝了两扎了,没道理不喝第三扎,否则那便是平白无故的找罪受,她素来都不是自找罪受的人。眼前酒店的招待券在疯狂地向她招手,她一边流泪一边喝酒,只希望排出的泪能为啤酒腾出一点儿空间来装。

台下掌声四起,谁也想不到这个个子娇小的东方女子能在一分钟内喝下三扎黑啤,让让华丽地仿佛拉丁舞者谢幕一般鞠了一躬,深有点儿祖国该为自己自豪的骄傲。

她觉得自己神智十分清醒,一直坚持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酒店的招待券,再步伐坚定地走回座位,“咚”地一声坐下,心想着自己总算没给国人丢脸。

她喝酒那阵,cherry已经跟一个高挑的老外聊起天来,谁受得了坐在陆放身边啊。Bob早就跟着金发美女走了,只有多多弟还算哥们儿地等着卿让让。

其实他也不是真心的,刚才旁边那两个金发美女勾搭陆放不成,转而勾搭起多多弟来,多多弟因为没开过洋荤,所以一时头脑发晕地忘记自己身在何方了。

他一方面不想放弃和美女练习口语的机会,一方面又得照顾让让,十分地忙不过来。人说色胆包天,这话真是经验之谈,多多弟素来仰慕巴黎,刚好两个美女又讲法文,这一来二去他就更舍不得了。

他回头看时,只见卿让让两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虽觉得怪异,但看她行得正坐得端,应该问题不大,所以多多弟往陆放的方向看了看。

“我送她回去。”陆放放下酒杯。

多多弟此刻恨不得跪下给他擦鞋,真是好人啊,就没见过这么体贴下属的大老板。他都还没开口,总裁就主动给他解围了。多多弟十分放心让陆放送让让回去,一来让让神色正常,应该没醉不会耍酒疯惹总裁不快,二来陆总裁对眼前这两位媲美妮可的美女都不感兴趣,可见那ED的桂冠在他头上是戴牢了的。

“起来。”陆放对着靠在多多弟肩膀上的让让冷冷地道。

让让顺从的站了起来,脸色略微发白,灯光下透亮如玉,眼神清澈见底,怎么看怎么像个正常人。

多多弟就更放心了。

陆放向电梯走去,回头却见卿让让还在原地站着,眼神开始迷茫,仿佛找不到大人的孩子。“走啊。”陆放道。

卿让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接受了命令的机器人,步子笔直地跟在陆放身后走了,一点儿没有酒后走8字路线的样子,除了她身上浓烈的酒味,任谁也不相信她喝了酒,且醉了。

多多弟感叹一句,想不到卿让让的酒量如此深不可测。

陆放走进电梯,按了让让住的二十四楼,又按了自己住的五十二楼,双手放入裤包,丝毫没有要跟让让说话的意思。

如果让让真的清醒的话,她就该纳闷为什么陆放知道她住二十四楼?她不记得自己是和他一起办的住店手续啊?可是现在她只是很顺从地垂首站在陆放的身后,不懂思考为何物。

电梯在二十四楼的时候,打开了门。陆放久等也不见卿让让有走出去的意思,他也不说话,直到电梯来到五十二层,他迈步走了出去,卿让让在后面亦步亦趋。

他打开房门,卿让让很淑女地对他傻笑,一动不动。

陆放拧了拧眉头,“你不是想进去?”

卿让让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眼里虽然有焦距,却没有思考的智慧之光,然后她很滑稽地开始模仿Eva的声音,“Di——rec——tion。”

卿让让因为从事的算是艺术工作,靠的全是自己的脑子和直觉,经常为了一件设计而抓破脑袋,自从看了机器人总动员以后,她就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像Eva一样,一切听指令行事,这样生活该多简单啊,何况还有一个那么痴情的Walle在后面。只不过有时候自我暗示太强烈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喝醉后的人行为千奇百怪,有大哭的,有大笑的,有骂人的,有睡觉的,其实卿让让也算是睡觉中的特殊一种,她选择让自己的大脑睡觉,一切跟着指令走。

陆放这才知道卿让让是真的喝醉了,“进去。”

卿让让果然乖乖地进了,然后满带笑容很机械地看着他。丝毫没有察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暧昧。要换了平日,卿让让不喊救命,也该拔腿跑了,可惜她今日实在听话得要命。

“给我倒杯水。”陆放解开衬衣的领子,坐在沙发上。

卿让让乖巧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主人请用水。”

陆放惊讶地抬头,目光在卿让让的脸上扫视了长达三十秒钟,也不见她低头或者害羞,只是无辜地看着他,无辜得让人不欺负一下都会觉得很对不起她。

“给我按摩一下肩膀。”他轻轻地说。

卿让让很自然地就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按摩起来。

“去洗个澡!”陆放闻着卿让让身上的酒味皱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卿让让走入浴室,也不关门,就直愣愣的站在了莲蓬头下。

“脱衣服。”陆放见状不得不提醒她。然后便看着卿让让当着他的面开始脱下湿漉漉的裙子…

Chapter9

卿让让两手扶着额头,艰难地睁开眼睛,觉得浑身跟三年不练瑜伽,一练三个小时以后的那种感觉很像,有个地方特别不舒服,但她试了试自己的四肢,觉得都没有问题,一时间反应不出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她头疼倒是知道原因的,她昨晚喝多了。卿让让抱着头,眼睛向下瞟了一眼,忽然觉得身上一软,她一个激灵,将被子掀开一看,才发现有一只手正压在她的胸口上。

卿让让僵硬地不敢动,她不是傻子,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这种时候哭天抢地哀怨自己失去了第一次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她首先要想的是要怎么解决这个困境。

基于对过去一夜的毫无印象,她完全没想过要怒斥身边人的趁人之危,她奉信事情既然发生了哭也没用的信念,脑子里转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赶紧去买药防止意外怀孕,第二件事就是上医院检查自己有没有被HIV病毒感染,通常性生活随便的人得这种病的几率比较高,能随便跟一个陌生人上床的男人携带这种病毒的几率就更高了。

卿让让基于我不对别人负责,别人也休想找我负责的理念,打算从地上捡起衣服逃跑。

所以她轻轻地将那手挪开,那手也真听话,不反抗地就顺着她的曲线向肚脐以下滑了去,卿让让瞬间领悟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心一横就抓住了那手,总好过让他摸到不该摸的东西,她缓缓地扭过头,打算来个好见好散,心中暗自排练了一下英语的开场白,只有一句话,“Goodbye”。

卿让让扭过头就看到陆放躺在她的身边,上身□,发丝有些凌乱,眉头紧皱仿佛有起床气,说时迟那时快,卿让让的脑子飞速地就转动了起来,如果遇上他人,她铁定是采取先前的政策,来个各走各的阳光道,可是遇上陆放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卿让让的脑子在她的眼睛反应之前就把即将看到的画面显现了出来,那是陆放轻蔑地看着自己的一幕,不用出声,她就能明白他眼睛里的指着,仿佛她是一个荡妇一般,可以随便和男人上床。卿让让难过得想死。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事实上陆放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轻蔑,眼睛还眯着,只是拧着眉,仿佛在不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