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亭幽看,皇帝称孤道寡,友从何出,偏定熙帝居然喜欢这里。
定熙帝正立在窗前,远眺荷院及背后的秀山。今日他不过着了件白底织金竹叶纹长袍,戴着绿色闪光缎绣竹叶的荷包,碧玉冠束发,看起来俨然家世清贵的佳公子。
“臣妾请皇上安。”亭幽屈膝,手中的荷叶怎么也不肯放下。
王九福不知什么时候早退去了,半晌后定熙帝才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亭幽,“朕见你观这牌匾时,仿佛颇有意见,可否与闻?”
亭幽暗道不好,大概是她不察时嘴角那讽笑露了端倪,当下也不着急,“以臣妾看净友难净,诤友岂非更佳?”
“好一个‘诤友’。”定熙帝笑着瞧了瞧亭幽。
此话后半晌定熙帝不着一辞,亭幽也不敢多嘴,只静静立着,良久才听定熙帝转而道:“今日这场雨让朕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句话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亭幽每次想起那夜,就面热心跳,稍微碰触到回忆的边沿,就赶紧移神。
“你衣衫湿了吧,去里间换了吧,虽然是夏日,也小心着凉,朕让王九福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衫来。”
定熙帝很体贴,这让亭幽心底居然升出一丝感激来。你瞧瞧,这就是尊者,他但凡给你一点儿小恩惠,你就感恩戴德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肯定难受,亭幽也不推辞,又行了礼,退到了里间,把外裳脱了后,为难着中衣要不要也脱了,虽说不算湿透,但也润了。
“怎么不继续脱?”
闻言,亭幽猛地转头,迅速地将荷叶挡在胸前,“皇上。”这一声似嗔似娇,似惊似喜。
碧绿欲滴的荷叶,衬着白皙如脂的肌肤,如此清新的颜色,居然恁是在定熙帝的灼热眼神下生出一丝媚色来。
定熙帝走过去揽住亭幽的腰,两个人双双跌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卿卿是在等朕帮你脱么?”
定熙帝从亭幽的手里取过荷叶,用叶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亭幽,缓缓地滑到她胸口处的金链子上,那是系肚兜的链子。
亭幽抱着胸,被这动作撩拨得浑身酥麻,坐立难安,略微扭了扭身子,便见定熙帝的脸向她靠近,在她鼻尖唇畔嗅了嗅,“是清荷露的气息。”
“朕渴了。”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呢喃道:“果然是清荷露的香甜。”低低地笑了声,又道:“这里像是大了些。”
平面的书果然没有立体影画来得动人心魄,而自己入演活春宫又更是别有滋味了,亭幽心里想,当初老祖宗遮遮掩掩地教的好多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学,因为定熙帝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亭幽被定熙帝压在窗台上时,已经无法思考了。
美人榻的功用亭幽还是第一次领略得如此全面,心里想着,一回丛玉轩,就得把屋里的美人榻给扔了。
因那定熙帝挞伐鞭进毫不容情,一次承幸下来亭幽觉得双腿间火辣辣地疼,再经不起折腾,不过正当盛年的定熙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待初次告捷后的定熙帝想再燃烽火时,亭幽赶紧收紧双腿,态度坚决地道:“皇上,臣妾受不得了。”
定熙帝倒没强迫亭幽,缓缓地坐起身,一动不动地瞧了她半晌,仿似要探个究竟,最后笑了笑,略带讽刺,“朕见过恃宠而骄的,但可没见过无宠而骄的。”
也许是扫了兴,也许是觉得亭幽故意吊他胃口,不过亭幽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是想弥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生受了。
定熙帝披起袍衣,去外间唤了王九福伺候,良久一行人下楼离开,亭幽见定熙帝走出悯农阁良久,才听见抱琴和弄筝上楼的声音。
两人伺候亭幽穿了新送来的衣服,她忍着双腿的不适站起身走到窗边,以现在的身体情况看,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肯定选择得罪定熙帝,此人可真不愧是“真龙天子”,龙精虎猛得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db同学由勾起了我的回忆)
珰妈:三人一处?(⊙o⊙)
亭幽:嘛意思?(+_+)?
渣叔:怎嘛,不行咩,朕富有四海,难道打酱油不许打一瓶,扔一瓶。
(orz,我居然也用渣叔鸟)
珰妈:渣叔可也有二龙戏珠之好?
渣叔:<(-^-)> 朕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剧场(二)
渣叔:就这水平,还敢二龙戏珠?<(-^-)>
珰妈:如果你老人家批准剧情,俺可以适当增加受亭的武力值。
渣叔朱笔一划,阅:武力值增加批准,剧情不批准。
珰妈:你当你批阅奏章呐,你说了不算。一一+
渣叔:那就增加频率
退朝
九天仙女齐贺寿
亭幽又在悯农阁待了良久,见天色晚下,才带了抱琴和弄筝回去。晚上抱琴侍夜,为亭幽掖床帐的时候,轻轻问了句,“才人,你今天是不是知道皇上在悯农阁啊?”
亭幽觑着抱琴笑了笑,“怎么你会觉得我知道?”连她最亲近的侍女都不知道,她这个主子“眼瞎耳聋”怎么可能比自己的耳目还知道得多。
抱琴愣了愣,她也觉得不可能,“那可真是太好了,才人总算…”
亭幽睁眼躺在床上,笑了笑,其实要接近定熙帝也不算困难,不用特地打听,学会自己看自己想,很多蛛丝马迹都能透露出信息来。这一回总算没被他误会为处心积虑了。
夜里,亭幽蜷缩着身子,抱紧自己瑟瑟发抖,浑身上下白皙的肌肤都映上了一层粉色珠光,只是牙齿狠狠咬着下唇,脸红似火,眼角滴着泪,仿似极为痛苦,间或有□从紧闭的双唇泄出,如果不是只她一人在床上,真有些让人误会。
这样的情形亭幽并不陌生,从她第一次承宠起,每隔三五天心里总会烧起一把邪火,让人欲罢不能,羞忏愤愧,普通的女子哪会有如此惊人的欲望,即便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妇人也没这般渴望。亭幽思前想后,问题只怕就出在老太君让她长年累月浸泡的药水上。
姜到底是老的辣,如此一来就不怕亭幽对皇宠不上心了,毕竟后宫就那么个男人。亭幽年纪越长,性子反而越见恬淡,寄情山水,潇洒恣意,老太君怕这位曾孙女儿无心于后宫之宠,这药水的方子是她花费千金,费尽心机才找来的,本是有来历的妓坊用来对付花魁的,有了这方子不愁她不听话不拼命。
清晨,抱琴轻手轻脚地走进内间,听见亭幽说“撩帘子吧”这才敢上前打起帘子,扶了她起身。
抱琴摸着亭幽有些润的小衣,关心道:“才人昨夜又没睡好吧,这夜来发汗究竟是个什么病症啊,才人又耽搁着不许传太医。”这话不无抱怨。
“小毛病而已,无什么大碍,不然老祖宗肯定比你还着急,老祖宗当初都不说话,你这丫头瞎操心什么,你主子我又不是什么美人灯笼,风一吹就灭了。”亭幽说得不甚在意,“打水伺候我沐浴吧。”
此后,直到八月初敬太后万寿节上,亭幽才再次见到定熙帝。
这日,西苑张灯结彩,火树银花,各处牌楼扎彩带,挂锦缎,鲜花蔟锦,彩灯拥月,一派盛世繁华。相比而言,前几日郭太妃的生辰就黯淡得仿佛天边即将沉下去的小星,无怪乎这宫里的女人宁愿手染鲜血,堕入地狱,也要往那位置上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