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改成急来竹亭赏更为贴切。”
瞳兮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天政帝是在和自己玩笑么?她断然觉得冷心冷面的天政帝是不会的,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是脸上的红晕又泛了开去。
“昨日昭妃也为芍药赋了首诗,‘芍药承春宠,何曾羡牡丹。麦秋能几日,谷雨只微寒。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芙蓉浣纱伴,长恨隔波澜②。’朕觉得‘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要比‘媚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更奇艳少许,贵妃以为呢?”
瞳兮不知道天政帝为何此时要提及昭妃,且今日数次提及昭妃,他就不怕自己心里生刺与他的宠妃不对付么?
“以风、露的嫉妒之心衬芍药之美确实奇艳,昭妃果然好文采。”瞳兮忆起前些日子昭妃的牡丹诗,心里觉得好笑,只是当着天政帝的面却不好说什么,无论真心与否她一直都是无妒的。
“只是前日昭妃曾赋诗说芍药妖无格,今日看来倒是贵妃之诗更贴切,‘妒态风频起,娇妆露欲残’用在牡丹身上只怕更妙些。”天政帝凝视着瞳兮额间的牡丹道。
瞳兮睁大了眼睛,这是调情么?她从没想过这样的言语会在天政帝嘴里出现,而他的表情还那样的正经,仿佛这样说是天经地义的。
难就难在瞳兮永远搞不懂天政帝是在正经说话,还是在调戏。
①唐潘咸芍药
②唐王贞白芍药
瞳兮向后退了半步,低垂着头,这里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室外,不比上次是在他的书房。
从天政帝有力的抓着她的肩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预感又准了。“皇上,这,这有违祖宗家训,何况何况…”瞳兮已经退到花丛边,退无可退了。
她只听得布帛撕裂的声音,便觉得胸口一凉,虽然所有的礼教都教她,她应该厉声呵斥并规劝皇帝,但她却没有勇气反抗天政帝,这是她的衣食父母,是她所有荣华富贵和尊耀的来源,她不是无欲无求的。
瞳兮红着脸,咬着嘴唇,不想让人听见,最怕让人撞见,这会让她觉得十分的耻辱,再无颜活下去,她憎恨天政帝从没有将她当做一个贵妃看,给予她应有的尊重,竟然在非床榻的地方做出这种事。
指甲深深的掐入肉里,最后又插入土中,生生的将玉葱般的指甲折断了。要努力的不眨眼睛,才可以让因为疼痛和羞辱的眼泪不流下来。
终于,瞳兮感觉到天政帝猛烈的抽动了几下,这便是停下来的迹象。她的脑子才松了开去,整个人晕乎乎的。
天政帝起身理了理身上没有褪下的袍子,转头看着地上的女子,湖绿色的衣衫被退到了腰间,上身是一片雪白,还有自己留下的红印,秀发早就散乱,一缕刚好搭在她的胸上,将那晶红的樱桃险险的遮住,腰间的衣衫遮盖了她的私密处,只是光洁莹润的大腿因为撕裂的裙摆而整条微曲着呈现在他的面前。
阳光洒在她仿佛被风、露摧残过的娇躯上,让天政帝有些移不开眼睛。一向优雅高贵不可方物的贵妃令狐瞳兮,即使羞涩也是带着世族豪门闺秀身上特有的典雅,此时却仿佛残破的玉娃娃一般躺在草地上,背后是妖娆不可方物的芍药。
瞳兮微微睁开眼,看不见背光的天政帝的容颜,又觉得自己如此见人实在不妥,“皇上…”她只能大胆的恳请天政帝将玄纁和束帛二人先叫过来伺候她。
看到一袭白色缂金丝团龙纹龙袍,头戴紫玉九龙冠的天政帝,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眼前的他根本无法和刚才那个禽兽不如的动物联系在一起。他此刻又是那高高在上不可攀援的天子了。
天政帝俯身,“嗯?”是询问她刚才想说什么。
只是眼光落在她带着血的嘴唇时,开始变暗,再看看她手心里的血印,他的唇猛然覆盖上了她的樱唇,让人措手不及。
瞳兮本能的挣扎,她不要,她不要有第二次。天政帝感受到她的挣扎,一手将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她头上,一手附上她的圆润,瞳兮只觉得羞辱排山倒海的袭来,让她的大脑停止了摆动。
任由天政帝再次无情的肆虐过她的身子,良久才起身。
天政帝何时走出去的她都有些模糊,只知道再次神思明了的时候,是玄纁和束帛惊呼“娘娘”的时候。
瞳兮猛然抬头,看着两个跟随了她多年的侍女道:“忘记你们今天看到的,如果泄露出去,你们都别想活了。”瞳兮狠狠的威胁,她憎恨这一切,无法忍受别人知道这一切,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事并不只是发生一次,她每一次都需要人善后,玄纁和束帛早就被她送上西天了。
“娘娘。”玄纁和束帛的眼里只有心疼的眼泪。
束帛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衣裙给瞳兮披上,扶她进到亭内。玄纁和束帛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贵妃娘娘一直都是有预感的,才会吩咐她二人准备一套衣衫带着。
瞳兮极度疲倦和痛楚的回到彤辉宫,挥退了所有人独自在温泉里洗涤着一切屈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愿意的,便是为了这彤辉宫特有的椒香,为了那数不尽的华服美食,为了那熠熠生辉让人痴迷的首饰,为了凌驾于其她女人之上的优越感。
她没得埋怨。
瞳兮洗漱完后,斜靠在床榻上,“妹妹今日见了皇上?”琯桃已经忍耐不住闯了进来。
瞳兮皱皱眉,想不到表面看起来清傲无比的琯桃遇上天政帝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嗯。”
“那…”琯桃的欲言又止瞳兮看了就烦。
“端午将近,皇上也十分的忙,姐姐不必心急,初一那日皇上总是要到我宫里的,那时一定为姐姐安排。”
琯桃不满意却没办法,她不信天政帝能忘记自己,太后那边的宫女说贵妃有意请皇上为自己指婚,看来这个妹妹也未必是真心帮助自己的。
瞳兮看到琯桃眼里闪过的寒光。
她走后,瞳兮唤来齐云,“姑姑,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人近过大姐的身么?”
齐云想都没想就答道,“有一日在御花园碰上了太后的侍女锦绣,好似和琯桃小姐的侍女容烟说过几句话。”
瞳兮笑了笑,不用听到那些内容,也能猜到独孤媛凤的意思,她那日主动提起琯桃的婚事,估计就是为了挑拨,让琯桃以为是自己瞒住她想要将她赶出宫。
“娘娘,要不要奴婢看住琯桃小姐?”
“不用,初一皇上会来彤辉宫,先看看琯桃有没有被重视的价值再说吧。”瞳兮看天政帝这些日子都不曾来过问过琯桃,也不想白白浪费力气,最后被证明是笑话一桩。
日子在准备节日的忙碌中飞快的过去,五月初一转眼便到了眼前。
这一日对整个皇宫的人来说都有特别的意义,端午的节庆从这一日起便正式开始了,宫女可以着平日不敢着的彩服,也可以梳妆打扮。
齐云等宫娥早就做好了五色丝绦给主子备用,瞳兮一起床便是吩咐人将这些名为长命缕的五色丝绦送去给各宫的主子,此物大家都相信有驱灾辟邪的功能。
待三品以上的嫔妃来向瞳兮请安的时候,她又照例赏赐了一些翠叶,五色葵柳,钗符等等应景的祈福物。
慕昭文是第一个到的嫔妃,“这是臣妾做的香囊,愿娘娘岁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