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着胆子去问了上级领导,得知真的是顾文越所写。
得知此事的员工,不少都拍摄照片发朋友圈,惊喜抽中顾文越的“墨宝”。
席间,还有许多人来找顾文越合影,他都笑着应了。
现场还有人说,今天顾文越比顾总还要紧,几乎成公司吉祥物。
有的人甚至来敬酒的时候,敬顾文越。
顾文越只能以茶代酒。
手机的微信消息跳出来,顾文越点开看到一张现场的照片,以及顾晋诚的微博。
是安雪从微博转进群里。
顾晋诚的微博PO了一张活动现场的餐桌和顾文越的手,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皮肤白皙细腻,手指骨节匀称修长。
他的无名指戴着戒指,拍得很清晰。
顾文越看了看,去看正在和别的高管应酬的顾晋诚,再看发送微博的时间以及评论区。
“这是小顾的手吗?!!!好好看!!!”
“秀恩爱,咦惹,好酸好酸”
“小顾看起来真是认真地吃东西呢!”
“戒指戒指戒指!”
“是我们小顾顾跟大顾说发微博吗?哈哈哈真棒,在正主微博嗑糖感觉真好”
“小顾顾就是快懒死了,自己微博也不发”
顾文越想,这……
面对着满桌子的菜,谁记得要发微博呢?
——当然,他的确是懒,他也不否认。
此时,顾晋诚扭头看了眼他,见他正看手机,不知瞧见什么,侧脸都是带着笑意。
而这份笑容似乎会通过空气传染,让他也不自觉地想要会心一笑。
-
回家时,顾文越坐在劳斯莱斯上,有些困倦。
在太吵闹的环境呆得太久,他有恍惚感。
偶尔瞥见顾晋诚的领带时,眼眸闪了闪。
顾晋诚喝了酒,领带扯松,上车后也解开衬衣第一粒扣子,随着呼吸吞咽的细微动作时,喉结的涌动,显得极为性感。
正瞎捉摸,顾文越被他握住手,往腿上放,用力地按进自己的五指间,扣住自己的手。
顾晋诚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腕和手指上,尤其是五指相握的时候,他右手的戒指和顾文越左手的戒指合在一起。
——只是很简单,很平常的事情,可在他眼里却如此特别,像是一种绝世难寻的仪式。
到家,顾文越扶着顾崇回房间休息。
他几乎是被顾晋诚拽往楼梯。
两人都没有做声,沉默,快步地往前走,西装的衣摆掀起衣角,却无人说话,空气中灼烧着某种热烈喧嚣的火焰。
越来越快的脚步声,逐渐默契地趋同,等刚踏上四楼的台阶,还在走廊上。
顾晋诚就顺势揽住顾文越的腰,另一只手掌托住他的后脑勺,吻上去。
顾文越则急切地甚至带点不耐烦地偏过头,避开他的唇,去吻他的喉结,情急和激动中,拽住领带的动作过于用力,以至于顾晋诚想要仰起头配合他时感觉到领带一直被他往下拉,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
然而,青筋暴起的力量感让顾文越更加沉迷,几乎性感到无以复加。
两人一边纠缠,一边推推搡搡进卧室。
喝过酒的顾晋诚带着某种平日少见的霸道凌厉,几乎是带着一些粗暴地思考顾文越的西装和衬衣,拽开皮带时,一端打到了顾文越,他竟然猛的抽了一下,不疼,是饱胀的酸涩。
顾文越却不让他脱自己的西装,两人像是在你来我往的对抗,直到进浴室。
没有开灯的空间里,顾文越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在混乱燥热中,滚烫的掌心感觉到大理石面的凉意。
他听见顾晋诚动作快速而烦躁地打开什么瓶瓶罐罐的东西,而他的胸膛隔着西装衬衣贴紧他光滑的后背,粗糙的摩挲还不及细细感受,就被撕咬住后颈的肌肤。
似痛非痛的感觉袭来的瞬间,顾文越本能地握住了洗手台边缘,猛的仰起头,发梢往后甩起弧度。
镜子里,是模糊的、混乱的、迷乱而又痛快的他,和他。
……
泡过澡,顾晋诚抱着顾文越去休息,在他软绵绵地依偎、沉入梦境中时,他捏着那枚情侣戒指,缓缓地转动,缓缓地沉思。
在顾文越无意识地反手捉住他的手指时,他悄无声息地说:“文越,我们几时换一枚戒指。”
第123章
过完小年后, 紧锣密鼓地就进春节。
顾家大宅上上下下,异常忙碌,张管家里里外外一把手地照看, 饶是平日里八风不动、指挥若定,这种时候都走路带风。
有佣人过年要回老家,家里又不可能少得人, 都要安排好, 得在大家放假前将收拾妥当。
顾文越这几日疏懒,加上天气冷不愿意往外跑, 索性在家也帮张管家拿拿主意,叫老父亲少操点心。
张管家三五不时地也将这些事情都汇报给顾崇。
顾崇倒是有心想叫文越能把家里的事情拉扯起来, 又专门叫张管家大小事宜最好都去问问文越。
这么一来二去, 张管家从原先每天晚上给顾晋诚汇报请示工作, 变成向顾文越。
年二十九那天晚上,顾晋诚同顾崇梳理清楚公司的事情, 一并将明年公司高层、几个重要的分公司的一把手的调动情况都提前知会这位久居家中的董事长。
顾崇见他有条有理倒是半点不担心,反正他刚接手那几年最难, 如今有了全局掌控的本事,自然不用太操心。他想起文越,便抬眸看向儿子, 问:“晋诚,文越管着家里的事情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心里乐意吗?我怕他心里不乐意, 又觉着是我叫老张去请示他,他不好推脱。”
顾晋诚在张管家频繁找顾文越的时候,已经旁敲侧击地询问明确了下他的想法。
当时顾文越是说, 王熙凤管个荣国府和宁国府都行, 顾家才几个人?
顾晋诚对顾崇道:“没有, 他乐意的。如果真的累着了,我会处理。”
“那就好,那就好。”顾崇心情畅快,手掌轻轻地拍了拍被子。
他这半年的身体越发好转,明年开春总觉得能出去多走走。
其实,早前在年初和年中的时候,他真以为自己要和一些老朋友一样,过不去今年这个冬天,更没法过个团圆的春节了。
他想起另外的事情:“对了,那你们要是想出去住,也就去,不用管我。另外,结婚的事……”
“嗯,我跟文越商量。”顾晋诚打断顾崇的话,将手边的公司资料收一收,准备去四楼休息。
“好,什么事情都要有商有量的才好。”顾崇感慨,看了看站起身后显得无比高大的儿子,想嘱托两句,倒是也想不出什么话,似乎方方面面都做得无可指摘。
但,顾崇作为过来人也清楚,不管是管理庞大的公司,还是管着家里,又或者是跟文越相处,要做到“无可指摘”已经是一件天大的难事,远比外人看到的要付出更多精力和心血。
所以他也不想做个唠叨的父亲,总归笃定地信任儿子就行。“去吧,去和文越说说话。文越估计在等你了。”
“早点睡,爸。”顾晋诚拿着文件出去。
刚好张管家端着参汤进来。
顾崇一边喝汤,一边感叹:“晋诚近来是人也和缓了点,比以前还成熟周全,是好事。”
光是喊他“爸”的次数就明显见长,不过自然是比不得文越,前一句“父亲”后一句“父亲”,听的人心窝里都暖。
张管家道:“是这样,我看大少爷还温和很多。”
“挺好。”顾崇将参汤的瓷碗放回托盘,靠回去思考,想到两个孩子每天早晨进来问好的模样,他不自觉地笑了。“我啊,开始怕死了。这种好日子想多过几天。”
张管家正弯腰收拾东西,忙道:“老爷别这么说,要过年了。”
“哦,是是是。”顾崇点了点他,笑着说,“过年说点吉利的。得想想给孩子们包点压岁钱。”
张管家收拾好托盘,扶着他去洗漱。
-
顾晋诚上四楼,就见起居室里堆着好些个盒子。
顾文越正坐在盒子中间,剩下只垫着一个厚厚的羊绒垫子,正用那个精巧的狐狸头拆信刀开盒。
——这小刀,用来开快递盒,出乎意料地趁手。
都是这几日他在购物软件上买的,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想买,同时送来才发现有点多。
顾晋诚见他似乎是想找什么,走上前问道:“有什么急用的?”
“嗯。”顾文越是图新鲜,看上一个小物件,和田碧玉的流苏手持,他也是偶然间在买东西的时候被推荐,一顺手买,但还挺想看看实物。“是个串珠,戴着玩的。”
抬眸,就见他站着也不去书房,穿深灰色的羊绒毛衣,雪白的衬衣领子露出一道雪线,饱满的温莎领结压在毛衣领口,最商务最传统的穿法,却似压着一些成熟的性感。
顾文越弯起唇角含笑:“快去放东西……等我找到,给你看是什么。”
——他原本想说,放好了过来叫我亲亲,不过话到一半便转了转。
有些话说的时候不觉得直白,过后想起来会不好意思。
顾晋诚去书房,将资料整理好,一边走回去一边脱毛衣,随手丢在沙发上,随他坐在地毯上,手臂往后靠在沙发上,顺势揽着他。“一定要找到?”
大大小小的盒子,不少。
“还早,我拆几个。”顾文越扭头看他,桃花眼在灯光下,蓦地显得极多情。
顾晋诚的手臂揽着他往怀里带,顺势贴过去亲他。
顾文越也不自觉地拽住他的领带,往身前拉,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靠向彼此。
接了一个温柔的吻,顾晋诚浅尝辄止,唇靠在他耳边道:“去洗澡,我帮你找找。找不到明天叫佣人来,别伤神。”
“我哪儿伤神。”话虽这么说,顾文越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往他怀里依,“你真给我拆啊?算了别拆了,明天再说,反正不会跑。”
此时,顾晋诚的手机震动。
他便推着顾文越起身去洗漱,自己一边接电话,一边拿起那把拆信刀慢条斯理地拆盒子。
顾文越往他脸上“啵”一下,笑着去洗漱。
——他们家顾总,真是做什么都有模有样,开个快递盒都透着青年才俊的魄力。
等顾文越洗完澡出去,见他拆了几个,似乎是刚挂电话,便道:“找到了吗?是个手串样子的,带流苏。”
“没有。可能没送到?”顾晋诚将一个盒子放到一边,里面是一包豚骨汤面,他拿起来问,“买这个做什么?”
顾文越笑着走上来,扑在他后背,在他脸上亲亲:“Kiya说这个好吃,还在群里发照片馋我,我就想有多好吃?”
顾晋诚握住他圈住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仰头亲他柔软的脸颊:“别吃这些,回头胃不舒服。要吃什么就让家里厨师做。”
顿了顿,他折中,“煮了少吃两口,尝个味道就行。”
“知道了,再说这些,顾总要成老妈子了。”
顾文越推他去洗澡,看看这一堆盒子,也懒得管,“明儿叫人收拾吧。”
顾晋诚笑着听他打趣自己,撑住沙发起身,打横把人抱起来送到床上去。
等拉上被子,随手将小熊猫玩偶塞进顾文越怀里:“跟你的宝宝,一起乖乖等我。”
顾文越笑着蜷曲身体抱住毛茸茸的小熊猫:“知道了知道了,快去。”
可是等他真要起身,却忍不住拽住他的领带,笑容缓缓凝固,眼眸里剩下星星点点的渴望。
顾晋诚慢慢地迫近,手臂撑在床头的位置,在他唇边呼出热气:“怎么?”
顾文越把玩丝锻的领带,上面的花纹很细致,指腹描摹而过的时候可以清晰的感知,桃花眼缓缓下落,从他的眼眸移到鼻尖,眼帘再微垂,眸光一转,定在他薄唇上。
两个人挨得这么近距离,这点视线焦点的变化,顾晋诚自然是清清楚楚,如今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没道理人在面前还要忍着,迎上去。
谁知,顾文越拿起小熊猫玩偶当着他的脸:“去刷牙!”
一边说一边笑,明明是他勾连他的领带不叫他走,现在又嫌弃他。
头发被顾晋诚宽大的手掌揉乱,几簇头发翘起来,顾文越自己抚平,轻哼着和小熊猫玩偶说话。
“宝宝,我们今天睡一个被窝,不跟他一起睡觉了。”
小熊猫晃动着小短腿,似乎在笑他幼稚。
顾文越瞥一眼起居室的方向,心道,那个手持到底放哪儿了?他查过,是今天到的这一批快递。
算了,他抽出床头柜放着的书,打开书签页开始看,手持明天再找。
顾晋诚书架上的一本政客自传,讲述一位政治家的外交生涯。
顾文越这一辈子,虽经历过两世,但不管在哪里都被大家长们护得紧,没有那些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和诡谲神秘的传奇境遇,倒是很喜欢这类传记来拓展下见识。
等顾晋诚洗过澡裹着浴袍走出来,顾文越眼帘都未抬,便问道:“等我们老了,也去多出去旅游怎么样?”
顾晋诚的脚步很沉稳,一步步走到床前,不疾不徐。
顾文越感觉他的沉默,好奇地抬起眼睛,正见他走到床边,“嗯?”
正发出疑惑的音节,就见他抽出自己手中的书“嗒”的一声丢在床头柜,另一只有力的手丝毫不停顿地掀开被子,单膝跪在床沿推着他往后倒下去。
顾晋诚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没什么神色,只有凤眸中透着叫顾文越都惊心动魄的欲望。
“你……唔!”
——不是去洗澡吗?怎么越洗还越……
顾文越不懂,反正整个人被他冷调幽深的凤眸盯着亲,浑身酥酥麻麻,触及到顾晋诚的皮肤都很烫。
昨天,顾文越还说他是说变就变,一会儿冷冰冰,一会儿热得滚烫,像是一把燎原的火,摧枯拉朽地一路烧灼。
顾文越见他只是专注的狠狠地亲自己,也不说话。
他较劲起来,也不愿意闭上眼睛,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凝视他,丝毫不惧他的火会烧得他魂飞魄散。
两人像是起了某种兴,又或者像是在比谁更忍得住焦灼。
到最后,顾文越成了一片被强劲的风卷高的枫叶,在凛冽的风中不停地打卷、盘旋、沉浮、颠簸。
……
顾文越筋疲力竭地趴着,热得推开被子,困倦慵懒中走神,想起春节的事情,语气有几分迷糊地询问:“春节你要出门么?有什么安排?”
没听见顾晋诚的声音,却感觉到后脊凹陷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来来回回地扫荡,像是羽毛,又像是流苏。
“嗯?”
顾文越微微仰起脖颈,动作有几分困难地扭头往自己的后背看。
顾晋诚正捏着一串碧玉的手持,浓绿如墨的流苏细细密密地往在他雪白的肌肤上滑过。
他这样捉弄他,却还云淡风轻地说:“没安排,在家里陪你。”
顾文越实在是懒得动,只语调懒洋洋地问:“原来你找到手持了,还骗我呢?”
“是个好东西。”顾晋诚凤眸里,印着手持的流苏缓缓没入水仙花球般饱满雪色的画面,晦涩几分。
心底的浪涛又涌起,从四面八方地倾来。
顾文越懒得同他计较,稍动了动腰:“痒。”
可是突然肌肤一冷,碧玉手持的珠子落在他柔和温暖的肌肤上,他忽的仰起头,口中倒抽气息,“嘶……”
正想说别闹了,却被顾晋诚猛的如山一般倾轧下来。
顾文越心惊,忍不住往床外缩了缩身体,眼底满是惊讶:“你还……”
顾晋诚覆上去亲他的眼眸。
顾文越只能顺着他胡天胡地。
只是当顾晋诚将这串手持套上顾文越精巧的脚踝时,他见着实在是有些不能看,欲要直起身子去摘,却被顾晋诚抓住了手腕往上按在枕头上。
顾晋诚语气低沉地威胁:“别动,不然今晚还得第三次。”
顾文越潋滟的眼眸瞪他一眼,咬紧了下唇,几乎泛着血色。
“想去哪里旅游?”顾晋诚好整以暇的问。
顾文越没想到他还能在这种时候问这些话,语气比平常稍急了点,但也听上去很奇怪。
他不想回答,视线飘忽不定,不留神就去看脚踝上的碧玉手串。
那串墨绿的流苏垂落下来,随着白皙的脚踝一荡一漾,飘得顾晋诚心尖儿都痒,恨不得死在这一刻。
“嗯?”顾晋诚停顿,晦涩的凤眸紧紧地俯视他,“春节放假我陪你去?想去滑雪还是海岛玩?”
顾文越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口吻,换做什么时候说不行,非要现在,他的眼神瞥向脚踝上那串碧玉的手持,悄然抬了抬腿。
那串手持圆润的玉珠子便从脚踝滑到肌肤细腻的小腿去,碧玉的珠子透着凉,顾文越忍不住启唇,眉毛蹙了蹙,他本来想诱一下顾晋诚,没成想自己都有点吃不消这冷冰冰的东西。
但顾晋诚喜欢他这幅模样,喜欢到骨子里,尤其是蹙眉的瞬间,俊秀矜贵的脸庞上油然而生不堪一击的脆弱感。
顾晋诚像是得了绝无仅有的一块上好的玉,如今也任他磋磨。
顾文越也顾不得别的,乱糟糟地想,我好不容易寻个东西把玩,是叫你这么乱用的么?这以后还怎么细赏?
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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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越不想探究他们的想法,只淡淡说:“父亲,别给我股份, 给了我也会转给晋诚哥。你直接给他就行, 不需要经我的手操作一道。”
唯一的外人韩律师, 瞳孔一缩。
旁人或许不知道百分之五是什么概念, 可他心中明晰, 那是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金山银山。
不动如山的顾晋诚单手按在腿上,拇指无意识地摩挲西装裤布料, 幽深眼眸里是任何人都无法看懂的神色。
顾崇按住顾文越的手, 勉力道:“文越,你还是不把我当爸爸是吗?还是你觉得……觉得太少。”
“不, 怎么会呢。”
顾文越浅笑,拿着床头的干净毛巾擦拭顾崇眼角的生理性泪水,“我拿顾家的东西,还不够多吗?”
这句话, 一半是为他自己的前世说,他是顾氏的小儿子, 能当闲散富贵人全仰仗父兄的庇佑;
一半是为这具身体说,原主在顾家十几年,也是金尊玉贵地长大, 得到的东西远比流落在外的顾晋诚多得多。
顾文越笑着宽慰他:“父亲, 你不会以为我在娱乐圈玩呢?我是正经挣钱, 随便出个活动上个综艺就足够养活自己了。”
尽管他每天都在想不去开工, 但这会儿用来安慰下老父亲, 足矣。
顾崇反握住他的手,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地说:“不行,你得有钱傍身。不然我死了也不放心。晋诚你跟文越谈。”
顾晋诚低沉的声音倒是没什么波澜:“文越,还是听爸爸的话。百分之五的股权是你应得的。”
顾文越没看他,只含笑对顾崇道:“不,我坚持不要。”
他语气带着点玩笑,“不然我就走咯,真的哦!”
顾崇哪儿舍得突然回心转意的好儿子离开,赶忙拽住他的手。
顾晋诚也猛的起身,气势冷然地拦在顾文越的身前,如高山屏障一般堵住他的去路。
顾文越微微仰头,干净的桃花眼浮现浅浅一笑:“晋诚哥,你劝劝父亲。”
他让开些位置,请顾晋诚说话。
可是顾晋诚的身份敏感,不方便开口,敛目不着痕迹地探寻他的神色。
顾崇想不明白,为什么文越不要。
他能用什么表达父爱?
不就是钱?
越多越好的钱?
他做出此番遗嘱决定,也是平衡了很久才在最大的能力范畴内给文越最好的安排。
此时,韩律师出声打断:“另外还有家族信托和私人藏品,现金资金等。老爷子,我先宣读完?”
顾崇微微抬手,示意他继续。
顾文越听到现金一个亿,家族信托每个月五百万,不动产全国好几处,藏品七七八八好些。
他其实都没什么兴趣,钱这个东西是很好,可太多了也属于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吃够喝就成。
顾文越道:“就那个家族信托五百万吧。父亲,其他的都不要。不然我立刻走,再也不回顾家。”
没等顾崇着急,顾晋诚浑厚嗓音冷冷开腔:“别胡说。”
他担心顾崇会生气得晕厥。
顾文越听见耳边声音如疾风,赶忙握住顾崇的手:“父亲,你别急,我们好好说。”
顾崇皱眉,没想明白怎么会这样?
怎么文越什么都不要。
一个月五百万零花钱,那算什么?
不过是顾家大宅屋顶上的一片瓦而已。
气氛有些胶着。
顾崇率先败下阵来,他不希望顾文越因为这样的事情不回顾家:“先按照文越少爷说的改。”
等过几天他情况好点,再悄悄改回来。
顾文越眉梢一挑,笑了:“您别偷偷瞒着我改,回头改完我也全部转给晋诚哥,还不是一样?”
顾崇长长地叹息,看着顾文越说得极为认真,便知道他可能是真的心意已决。
他看了眼亲生儿子,到底有些难以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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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
顾晋诚让保镖送两位少爷回临海大宅,他在医院病房陪护顾崇。
临睡前,顾崇哑着嗓子问:“晋诚,以后你要多关照文越,知道吗?”
顾文越不争不抢,甚至一步一步婉拒,是好事,可反而让老父亲心疼。
顾晋诚手肘撑在床沿,双手十指交握,托住棱角分明的下巴。
“是,我知道。他有任何事,我都会第一时间照应。”
顾崇这才稍稍有些放心。
儿子虽然才回家不到十年,可到底是他亲生,这些年也一路教养过来,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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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立医院外。
财经新闻的记者们守候在大门外,他们从医院声势浩大地派救护车前往顾家的临海大宅就开始闻风触动。
再加上顾家的豪车一辆接着一辆地开进医院,医院上下戒严,岂能放过如此大的新闻?
但是等了很久,记者们都没等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说:“你们说,顾老爷子会不会突然……”
旁边一个年轻女孩子连忙打断他:“哎!医院大门口,盼着点老人家好啊,我们做新闻,不带这么缺口德。”
其他人也都点头应和。
男人赶紧推开相机,低头往街口吐口水:“呸呸呸,我放屁我放屁。顾老爷子身体康泰,药到病除。”
又有人问:“你们有人拍到顾家大少爷了吗?”
“没呢,只有劳斯莱斯啊。”
顾家大少爷什么身份?
虽然年纪轻轻,可是人家跺跺脚,整个京城的商界都要地动山摇的人物,岂能让他们这么轻易拍摄到?
记者们正闲扯八卦呢,就看到两台黑色奔驰从医院开出来。
有人大喝一声:“快!车牌是顾家的!”
正巧,第一台车后排居然降了车窗,有半张隐约的脸孔若隐若现。
记者们一顿疯狂按快门。
车里。
顾文越注意到闪光灯才本能地往后靠向椅背。
顾文隽更是连忙得按上车窗,惊讶无比地指着外头:“这……记者?拍二哥吗?”
车窗是他想透透气按下来的。
顾文越摇摇头:“应该不是。”
他这种去吃饭都没人管,最多有个合影的八十八线明星,哪来的记者跟踪拍摄?
显然是为豪门顾家而来。
保镖刚才也没料到,车开出去后文隽少爷会按下车窗,向后转了转,提醒:“两位少爷,尽量还是别开车窗。”
顾文越听他的语气,应该是遇到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也是会处理,便懒得理会,一个劲地打哈欠,不由得伸开长腿。
困得都流眼泪了。
“才八点啊文越哥?”顾文隽惊讶他的疲惫。
顾文越半闭着眼,车外的流光拂过他英俊的脸庞,如梦似幻。
他理直气壮地呓语道:“我上班,累了一天,不是很正常?”
顾文隽疑惑:“可是你不是下午才去吗?”
他早起问过张管家,文越哥是下午出门,再加上直播才那么短时间,他有些疑惑。
顾文越语气慵懒:“管好你自己。”
顾文隽不满地嘀咕:“……你缺乏锻炼文越哥,吃得又少。”
“闭嘴吧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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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晚上,天气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