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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文隽如丧家之犬正想怎么应付堂哥时,顾文越推开椅子站起身。

  顾文越低眸看看自己剩了大半的白米饭,唉声叹气地缓缓说:“晋诚哥,我吃不下,我先回房间。”

  只留给兄弟俩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飘向楼梯。

  顾文隽的眼皮子莫名其妙开始疯狂乱跳。

  顾晋诚视线虚虚地落在顾文越格外纤瘦的背影上,脑海中浮现起他喊“晋诚哥”时不同的语气和情态。

  他没有细究,只是平静地将视线移到顾文隽脸上,冷淡得仿佛是机械发出来的光芒。

  “以前没少这么跟你文越哥说话?”

  顾文隽手足无措,在堂哥深邃的眼神中恨不得有三只嘴巴来一起解释:“没有啊。我跟他见过才几次?我既没有他的电话也没有他的微信,我根本联系不到他。”

  他现在就属于脑子宕机状态,胡言乱语之后,在堂哥不动声色的沉静神色中,试探性地问一句:“堂哥,我们才是一家人,不是吗?”

  言外之意是,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来质问我?

  回答他的,是顾晋诚推开椅子站起来,以及一个轻描淡写的:“嗯。”

  嗯?!

  顾文隽绝望,怎么回事?

  难不成只有他看出顾文越有猫腻?

  堂哥如此英明神武竟不能明察秋毫?而大伯竟中小人的谄媚奸计?

  看来,只有他顾文隽才能拯救顾家了!

  -

  顾文越回原主房间躺着好一会。

  不得不说,现代的床是真舒服,又软又有支撑力。

  躺下去不到十分钟,他就晕晕乎乎地不知所以。

  他要是能回民国。

  别的不说,床品全带回去。

  正发梦呢,床头柜有东西震动。

  顾文越惊醒,才意识到是原主的手机。

  他伸长胳膊取过来,人是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张床。

  接通后,是丁海亢奋无比的声音:“哥!文越哥!公司准备给你几个机会了,明后天你全都有活。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顾文越陷在云端,正觉得舒爽。

  乍听见明天有活,手指微颤,一不小心按到了挂断。

第5章

  顾文越平躺在床上,面朝昏黄的天花板发愣。

  手机再度响起,还是丁海。

  “文越哥?你刚是不是太激动,所以不小心挂了?”

  顾文越:……

  丁海猜对了,但又完全没猜对。

  顾文越嗓音有些沙哑,有些无奈地问:“可不可以不去?”

  像个要被父母逼着去上学的孩子,实在是无法早起,开始抱着被子耍赖。

  丁海有些茫然:“啊?可是都是还不错的机会。”

  他顿了顿,“要不,你先听一下是什么?”

  顾文越压根没来得及阻止,就听对方开始十分雀跃地诉说具体工作内容。

  “公司内部有个歌手要拍MV想找你当MV主角,有个小杂志的封面和内刊,另外有一个综艺,也是跟今天类似的诗词歌赋类,更专业的智慧问答节目,可以让你去试一期,如果效果好就可以长期去。怎么样?是不是都很好?”

  顾文越不知道“好”的标准是什么,听上去要么是需要表演,要么是需要动脑子答题。

  他幽幽然出声:“就没有躺着睡觉也能干的活吗?”

  “这……”丁海搞不懂了,“哥,都是机会啊。虽然的确不大,可不能望着西瓜掉了芝麻对不对?从前没机会我们发愁,现在有机会,不应该……”

  “停。”

  顾文越漫无边际地无奈想,丁海改名叫唐僧算了。

  他想到一个正当且合理的理由,“我今天回家才知道,我父亲的病情挺严重,已经躺着了。”

  他没有夸大事实?

  顾崇的确躺着的时候多。

  丁海一下就愣住:“原来你是想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吗?那个,哥,你跟家里人还好吧?”

  冲着丁海这么关心自己,顾文越都不想叫他太为难:“还行。我已经答应父亲回家长住,所以工作的话……”

  顾文越慢慢吞吞的拖着调子,丁海这个急性子接得很快,一副他很懂他来安排的样子。

  “没事我能理解。外地的综艺就算了,那个MV拍摄还得出国,也不合适。要不然杂志内页拍一下?就从上午到下午,晚上六点一准收工。你只要过去就行,那边有服装造型。”

  顾文越想半天,才说:“知道了,那你来接我。”

  他自己可不想去。

  丁海能不接吗?听上去就像是会半道溜号的意思。

  他立刻答应。

  -

  房间极为昏暗,露台的落地玻璃窗一直都开着,清透的白色窗纱被夜风拂动。

  倒是一袭月色有些勾人。

  顾文越接了电话后,头脑清醒几分,缓缓下床踱步到露台。

  露台正对大宅后面的泳池和大花园。

  月光洒在泳池是水面上,波光粼粼。

  顾文越仰眸望月,想起古往今来诸多文人雅士为月做诗赋,思乡思人思情。

  蓦地,他想起被遗忘的水仙花球。

  似乎是放在客厅了?

  顾文越去洗手间洗把脸,将睡得有些凌乱的短发抹开去。

  他母亲从前就教育他,额头要露出来,显得阳气足,运势好。

  他不管信不信,但很听母亲的话。

  至少没必要在这方面让母亲时常操心。

  因此,顾文越也按照习惯露出原主的额头,还挺好看。

  他观察镜子中的人,怎么看怎么是个俊秀漂亮的小公子。

  顾文越的房间在三楼,途径二楼客厅的位置,刚踏下台阶,就听见顾文隽一惊一乍的声音。

  “堂哥,我可以看看这把刀吗?”

  像是在玩什么新鲜玩意儿。

  顾文越想起以前在家,他大哥也爱弄些小玩意儿逗他玩。

  他视若无睹地经过客厅中的兄弟俩,徐徐往下走去,稍稍注意到顾文隽双手横握一把出鞘的锋利长刀。

  刀身冷光逼仄,刀刃锋利慑人。

  顾晋诚瞥向顾文越的背影,白衬衣似被压得生出许多褶皱,袖口也随意地翻卷在小臂,露出一截白皙窄细的胳膊。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刚才张管家叫佣人炖汤给文越少爷的事情。

  顾文隽开腔道:“文越哥?你来看堂哥的刀啊,你肯定没见过。”

  顾文越懒得和小孩子计较,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懒洋洋地说:“是啊,我见识浅薄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东西,你好好欣赏吧。”

  顾文隽被堵住嘴,一时间竟然想不到什么话,只能憋出一句:“当然厉害了,这是堂哥的武士刀!”

  他已经学会了,要用堂哥压顾文越。

  没错!

  他可真是聪明绝顶。

  听见“武士刀”三个字,顾晋诚浓眉微皱,正要解释。

  楼梯上传来明显的促狭笑声和一声刻薄的质问:“武士刀?你当我泱泱大国的刀剑历史都不复存在了么?”

  顾文隽没听懂阴阳怪气的话,梗着脖子直接问:“你什么意思啊?”

  他转而询问,“堂哥,他什么意思?”

  顾文越在楼梯台阶上转身,白皙秀气的手掌扶着栏杆,露出一双带笑的眉眼,谆谆教导:“这把呢,叫做唐刀,再具体些,这把是唐横刀。”

  他的桃花眼微微一挑,十分不客气地道,“别把老祖宗的东西轻易地拱手送给东洋人。”

  话音落下,顾文越转身下楼,困倦地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伸了伸胳膊。

  顾文隽听得一愣一愣,赶紧问:“堂哥?真的是他说的?”

  “嗯。”顾晋诚眼神晦涩。

  ——竟能一眼看出是唐刀,还能辨别具体制式?

  顾文隽深感不解:“为什么他知道啊?堂哥你跟他研究过?”

  刚问出口就得到一个“堂哥牌”冷眼,他赶紧闭嘴。

  “我的意思是,堂哥对刀有兴趣,他怎么也刚好懂?感觉他好奇怪啊。”

  顾晋诚引刀入鞘,发出清晰的声响,沉声:“好了,去做功课。”

  “哦。”顾文隽磨磨唧唧地拖着步子上楼。

  顾家是大家长顾崇一个人独享二楼,顾文越的房间在三楼,顾晋诚一人在四楼。

  顾文隽来客居的这段时间也是住在三楼的房间。

  他愤愤不平:

  绝对不行,他怎么能成为比顾文越还蠢的人?

  他得先去研究明白“唐刀”再写功课!

  -

  顾文越摸进客厅,在圆脸小女佣的帮助下找到那袋子水仙花。

  圆脸小女佣姓崔,家里人都叫她小崔。

  顾文越看她小心翼翼地帮自己将水仙花取出柜子,很重视的模样,他问道:“你的全名叫什么?”

  小崔照实道:“叫崔英,英雄的英。”

  顾文越了然,浅浅笑着:“哦,差点就和崔莺莺做了姐妹。”

  小崔来顾家的时候,文越少爷已经很少回家,基本陌生。

  再加上听其他佣人说,文越少爷脾气不大好,她开始有些畏惧,但看文越少爷今天说话和颜悦色,甚至是叫她如沐春风。

  她想:道听途说做不得数,还是要见真人才知道。

  原来文越少爷真的是明星样子,长得好看,人也温润如玉般,完完全全就是世家子弟的贵气模样与气度。

  崔英小声问:“文越少爷,要找个花盆养起来吗?”

  顾文越拿着水仙花走神,反应过来的确需要:“啊,对,你帮我找找?”

  他捉摸着问,“有没有瓷的?带点碧青色调,最好有些漂亮的裂纹。”

  “啊?”崔英茫然,摇头。

  文越少爷像是在形容什么古董花瓶,她自然是找不出来。

  顾文越也不拘泥,退而求其次,随意道:“那就找个白瓷的盘子吧,白的总有?”

  “有!”崔英这下笑了,赶忙转身去厨房找。

  -

  顾晋诚下楼时,远远地看到客厅边一抹疏懒斜靠的纤细身影,正垂首低眉地侧身倚墙而站。

  客厅灯光明亮,照在那人的前方,将线条流畅的身形都从干净的衬衣中照得分明,只是身影看上去越发形单影只,意兴阑珊。

  顾晋诚不自觉地往前几步,脚步却是意外的轻,耳中意外听见了荒腔走板的调调。

  他不通音律,但是隐约也听懂唱词间的低婉哀诉,平白为他增添了些许酸楚。

  顾文越不知道后面有人站着,在灯光中,桃花眼微眯,哼哼两句唱词。

  唱的是昆曲《西厢记》,崔莹莹和张生。

  等崔英取了一个窄边深底的白瓷盘子,他才笑着上前主动接住:“太好了,正是我想的那样子,谢谢你崔英。”

  崔英脸红,还第一次被主人家这么感谢,看上去文越少爷是真高兴。

  “文越少爷,您叫我小崔就行,大家都这么叫。”

  顾文越得了宝贝一样抱住盘子,笑着说:“那不能,你名字好听,小崔不显这个名字的特别。”

  崔英不知怎么说:“那行,文越少爷喜欢就好。”

  顾文越开心地转身往外走,刚走到客厅外的走廊里,就见一道浓重的身影。

  他迅速收起轻松随意的笑容。

  顾晋诚双手都插在西装裤的口袋中,墨色的眼眸意味不明地看过来。

  顾文越对这位野心勃勃的原书男主角倒是很泰然处之,他丝毫不乱地往前一步,主动问好:“晋诚哥,你不是在楼上吗?”

  顾晋诚简单冷淡地“嗯”了一声。

  等于没回答问题,敷衍的态度。

  顾文越不在意,没道理让人家堂堂正正的真少爷跟自己这个假少爷虚与委蛇。

  “那我上去了,晚安~”

  顾文越踏步,心里惦记回房间把水仙弄进盆子里养起来。

  “等一下。”

  沉沉的嗓音响起,顾文越似乎感觉到耳道都有什么劲风灌进来。

  他扭头眨了眨无辜的桃花眼:“怎么了晋诚哥?”

  喊得真是浑然天成。

  其实顾文越对顾晋诚,越发熟悉,仿佛就是他家里的兄长,加上他的凤眸也是他熟悉的形状,虽然眼神总是讳莫如深,但他不会害怕。

  顾晋诚视线不疾不徐地落在他俊秀的脸庞上:

  “爸爸吃饭的时候提的事情,再慎重考虑一下,公司的确需要自家人在。”

  “啊?”

  顾文越脱口而出一个大问号,来试探他?

  他抱紧怀中瓷盘,眼眸中满是苦笑,语气声明大义,“公司有晋诚哥管理,父亲都很放心。我就不去捣乱了,我的工作也不少,真的!”

  此时此刻的顾文越,庆幸极了。

  还好方才不情不愿地接了个工作,否则他以后怎么解释自己天天赋闲在家晒太阳?

  跟去公司上班勾心斗角比起来,那还是去娱乐圈做“智力问答”简单得多。

  至少他不用费心思、动脑子!

  顾文越见他沉默不语,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上去很有几分冷冰冰雕像的意味,他连忙又道:“等父亲病大好了,我就离开,不会叨扰很久。”

  顾家不是长久之地,他心知肚明。

  不等他说话,顾文越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

  不过眨眼间,顾晋诚黑眸印着的修长身影就转上楼梯,跑上去时还传来急促的蹬蹬蹬。

  顾晋诚回神,琢磨咀嚼那句“不会叨扰很久”。

  稍许,顾晋诚转身看向从客厅出来的小女佣,声色沉静:“文越少爷取了什么东西?”

  崔英低眸,很是紧张地解释:“文越少爷从外面带了一袋子水仙回来要养,让我找个花盆。可是……”

  大少爷管着家里内外,不苟言笑,他们这些小佣人每次单独遇到都不得不小心谨慎。

  “可是什么?”

  崔英继续道:“文越少爷一开始要什么碧青色调的瓷盘,厨房没有。大少爷,要不要请张管家去找?”

  “碧青瓷盘?”

  顾晋诚幽深的凤眸微眯了眯,语气冷冷地反问。

  崔英确认自己没弄错:“是的。”

  顾晋诚转身时,淡淡地说:“不用找张管家了,你跟我来。”

  “哦。”崔英吓一跳。

  去哪里?

  干什么?

  大少爷讲话怎么这么没有头尾?

  还是文越少爷好,亲和多了。

  -

  顾文越回到房间没多久,在洗手间收拾水仙花球。

  盘子小了点,花球不能全放进去。

  “笃笃——”

  “文越少爷,我,小……崔英。”

  怯生生的话,让顾文越笑了。

  他步调倜傥地走过去,开门后,单臂靠在门框上,笑得潇洒风流,逗门外的小姑娘:“你还自称小崔英呢?”

  崔英尴尬地面红耳赤:“不是不是。”

  她慌忙将碧青色调的浅口花盘子递过去,“文越少爷,找到这个了,您看合意吗?”

  “哪儿找的?好东西呀。”顾文越接过来把玩,稍稍摸了摸,釉色独一无二,平底无足的式样。

  他大为惊讶地笑问,“这……是汝窑天青釉的圆洗呢?小崔英啊小崔英,你是去哪儿淘来?你可别说从碗柜里找出来的。”

  崔英慌忙说:“不是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就看到发现是符合您要的,就送来了。您用吧,我先去忙!”

  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

  顾文越惊讶不已,手掌托住珍品汝窑,心道谁指使小崔英送来的?

  方才他只在客厅见过一个人。

  顾晋诚?!

  这下可糟了。

  顾文越拿着圆洗如烫手山芋。

  顾晋诚送一个绝妙的好货色来,显然是另有深意。

  难道是真想叫他去公司上班?

  不对。

  如果是这样,那顾晋诚应该让小崔英直接说。

  还是,

  因他刚才再次拒绝去公司的安排和表明立场,顾晋诚送来圆洗示好?

  顾文越盯着天青圆洗,越看越中意。

  罢了,反正小崔英没提哪儿来的,他当不知道。

  管谁送的呢?

  管对方有什么目的呢?

  反正只要不拿出顾家,就还是顾家的东西。

  先用这漂亮的圆洗把水仙养起来再说。

第6章

  第二天。

  日上三竿,顾文越才醒。

  床着实是舒服到他难以想象,陷在被子里时,跟在云端毫无区别。

  顾文越洗漱完毕,换上居家的白色纯棉带帽卫衣和米白的宽松长裤,柔软且舒服的质地覆在肌肤上的感觉极好。

  上午淡淡的秋阳照耀,远处的蓝色大海浮光跃金。

  顾文越踏着悠哉的步伐走到露台,在一阵阵微凉的秋风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下楼时,顾文越先去二楼的主卧问候顾崇。

  他推门,只往里面探进半个身子,态度乖巧,声音清脆爽朗:“父亲早上好!”

  顾崇都稍稍反应了几秒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昨晚回家住的顾文越。

  那双俊俏的桃花眼正扬着笑意,穿简单干净的衣服,整个人舒朗年轻,竟然有些十七八岁时的少年模样。

  顾崇心情畅快地道:“早啊文越。在家里睡得好吗?”

  顾文越笑着说:“很好啊,家里的床很舒服。我先去吃早饭,一会儿过来陪你说话。”

  顾崇笑着打听:“今天不出去?”

  “不出去,工作在明天。”顾文越轻松道。

  他合门,步履轻快地踏着楼梯下去。

  经过几个佣人,他浅笑着说了声“早”。

  佣人们垂手而立,等身姿潇洒的文越少爷走远,才暗自惊讶他这种松弛而自然的状态。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微风习习。

  顾文越大宅的落地窗口站了站,望向后花园碧绿草坪上的阳伞桌子与花团锦簇。

  趁着天气不那么冷,应当去花园用早餐,才是一桩美事。

  等走向餐厅时,顾文隽气鼓鼓埋怨的声音传出来

  ——“堂哥为什么让你叫我啊?今天周日哎!堂哥真是的,自己上班还不让我睡懒觉吗?”

  “再说了,为什么不让你去叫那谁起床?专门叫我一人?”

  顾文越挑眉,啧啧,顾晋诚还负责叫小堂弟起床?

  当家的人,果然得操心。

  张管家无悲无喜的声音传出来。

  “大少爷说,文隽少爷您不能贪睡,否则晚上失眠,影响明日上课早起。”

  顾文越: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他一双眼眸带着浅淡而悠哉的笑意,踏进餐厅。

  张管家第一眼惊讶于文越少爷换身衣服竟像是回到以前。

  他恭敬地上前,准备拉开他昨天晚餐坐的椅子。

  顾文隽看清楚顾文越的模样,不自觉地瞪了瞪眼。

  这哪儿还是跟堂哥同岁的样子?穿个连帽衫居然像是他们学校林荫道上漫步的小帅哥。

  顾文越整容了?

  怎会如此?

  顾文越特意选顾文隽最远的位置,自己拉开坐进去,舒舒服服地靠向椅背,正好可以欣赏小堂弟臭烘烘的脸孔。

  好端端一个英俊小帅哥,偏偏没个好脸色。

  张管家走到文越少爷身前,低声说已经准备的早餐。

  顾文越按照自己口味,随意道:“清汤鸡丝细面吧,一两就行。”

  张管家卡壳,提醒:“文越少爷,家里早晨不吃面。”

  顾文隽听见,笑呵呵:“文越哥你多久没回家?连家里早晨吃什么都忘记?你记性这么差,能记得住台词吗?”

  顾文越抬抬手,随意让张管家随便送点上来就行。

  “清淡为主。”

  等张管家去安排,他才慢条斯理地用手掌托住脸侧,朝充满敌意年轻人说:“我跟晋诚哥说过了,等父亲病好些我就走,你也不用一直对着我。”

  “叮”的一声。

  顾文隽将瓷勺丢进瓷碗中,气恼:“你少用堂哥压我!”

  虽然他昨天也试图采用这个策略,但没用好,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管家的脚步声传进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