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潜上前,握住她的手,入手之时方觉那手冰冷异常,略略轻颤。
朝阳公主低首盯着沉睡的小小阿狸,声音低哑地问:“煦儿怎么样了?”
叶潜无言半响,最后还是不曾回答,只问朝阳公主道:“阿狸,怎么样?”
朝阳公主咬唇摇头:“不知道……”
叶潜榻上那小小的人儿,在宫内之时便久积的压抑仿佛再也无法承受,忽然有一种什么在胸臆间爆炸开来,他深吸了口气,压下那种几乎无法克制的情绪,终于还是问道:“御医怎么说?”
朝阳公主涩涩地道:“御医说,是否恶疾,需要明日再看。”
叶潜紧抿起唇,手习惯性地握了握腰间长剑,半响后,他忽然张开手臂,抱住了朝阳公主,将她瑟缩的双肩笼罩在自己怀中。
朝阳公主摸索着抓住他的手,轻靠在他的胸膛上,低声道:“如果阿狸出了什么意外,我……”
叶潜抬手,反握住她的,坚定地反驳道:“不会的。”他停顿了下,这才道:“阿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
朝阳公主垂下眸子,不再说什么,只是疲倦地倚在他胸前。
这一夜,两个人都不曾睡去,相拥着在榻前坐了一夜。
朝阳公主曼妙柔软的身子就依附在叶潜的胸膛上,柔软的馨香阵阵扑鼻而来,可是平生第一次,他对她的媚香所产生的不是男性的冲动,而是一种深沉的眷恋和心痛,甚至有点点的无奈。
朝阳公主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多久后,忽然仰起脸,在这昏暗之中望向身畔的这个男人,嘶哑低喃道:“若是他能无恙,我便嫁与你,从此后我们一家人再不分开。”
她低下头,笑了下道:“若是我的阿狸不能逃过此劫,我便——”她的声音哽了一下,便没有再出声。
叶潜轻轻抚着朝阳公主的优美而修长的脊背,叹了口气,声音中是浓浓的疲倦:“朝阳,煦儿怕是不行了。”
朝阳公主怔忪了半响,这才道:“我听说,雅妃产下皇子了。”
叶潜轻轻地“嗯”了声。
朝阳公主抬起手,纤细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地摸到叶潜的唇,那唇坚毅,颇有棱角,犹如雕刻一般,风霜难侵。她摩挲了一番,又沿着那唇往上,摸到叶潜高挺坚实的鼻。
她闭了闭眸子,却是道:“今日明明眼看入夏,却总觉得冷呢。”
叶潜低下头,埋首在她的馨香发丝中,深吸了口气:“朝阳,我忽然觉得累了。”
朝阳公主的手摩挲着他的鼻子,轻叹道:“那是因为你老了。”
叶潜茫然:“我老了?”
他的手按住朝阳公主的手,握在手心摩挲,半响苦笑一声,点头道:“或许吧。”
第二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帷幔间时,御医再次踏入房中,在认真地观察了阿狸小侯爷的病情后,终于得出结论:“公主和大司马尽可放心,不过是一般的风寒罢了,好生调理即可。”
朝阳公主听到这话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抚摸着儿子额头的手微微顿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原意是从昨天开始双更,但是没想到才宣布生活一切归为后,宝宝的病情又加重了,发烧什么的。我很头疼。和其他认识的妈妈讨论了一番,发现大家有的求了什么护身符,有的弄了什么桃木剑(我认识的这几个妈妈也都是高知啊,硕士是最低学历了。。。)
于是我恍然,回头也去求个护身符!!
第106章
叶潜在府中陪着阿狸和朝阳公主一天,眼见得阿狸恢复了一些精神,这才又进宫去看姐姐。谁知到了宫中,却见栖霞殿挂满了各种符咒,又有念经之声不绝于耳,不由诧异。忙进去见了姐姐,却见姐姐叶长云虔诚在屋内摆了香案,正虔诚地跪在那里祈祷。
叶潜皱眉,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一声“皇上驾到”,紧接着,皇上赵彘大步迈入,他在看到这番情景时也是眉头紧皱,冷声斥责道,“真是荒谬!妄你母仪天下之尊,却不过是一名无知妇人罢了!”
叶长云木然抬眸,冰冷地望了眼皇上:“臣妾虽是后宫之尊,可却也是一名心挂娇儿的妇人,如今只盼着我的煦儿能够平平安安躲过此劫,若是上天感佑,我的煦儿能够化险为夷,那便是当一名无知妇人又如何?”
皇上冷哼一声,甩袖道:“真是胡闹!”
叶长云眸中仿若含火,仰首瞪着自己那个九五至尊的夫君,一字字地道:“臣妾确实无知,可是不知道皇上作为煦儿的父亲,此时此刻,又能为自己的亲生骨肉做些什么?”
她冷笑一声,盯着皇上道:“对了,臣妾还忘记了恭贺皇上喜得麟儿。”
皇上闻言,微怔,凝视了叶长云。
叶长云大胆地回视皇上,半响自顾自地笑道:“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皇上有了其他儿子,便顾不得煦儿了吧……”
皇上拂袖而起,一时间不怒而威,长身玉立间,俯视脚下妇人,沉声道:“皇后,你疯了吗?”
叶长云凄惶地笑道:“皇上若认为臣妾疯了,那便是疯了吧!”
皇上垂眸间,感受到一道如芒的目光射来,他抬起头,缓缓看过去,却见那个如寒剑一般巍然立在那里的男子,正是自己亲封的当朝大司马——叶潜。
叶潜见皇上望向自己,垂眸,单膝跪下,沉声道:“微臣叩见皇上。”
皇上收敛怒意,眸中其意难测,伸手道:“叶爱卿,请起。”
叶潜听令站起,立在一旁,低头不语。
皇上沉吟片刻,忽然命道:“成轩,还不把你的灵药献出?”
叶潜闻言,不解,叶长云也挂着泪痕,诧异地望向皇上和他身旁的成轩。
皇上笑着解释道:“成轩昔日在边远苦寒之地,曾偶得一个偏方,专门可以治疗疑难疫病,如今成轩已经为煦儿调配了灵药。”
叶长云听了,顿时叫着反对:“不行!”
皇上皱眉:“为何不行?”
成轩候端着一个朱红色宝盒,在皇上身边笑意盎然:“皇后娘娘,这是微臣为太子殿下调制的灵药,特来献上。”
叶长云拧眉望定他,咬牙道:“皇上,万万不可,成轩候并不是大夫,怎可知道他的灵药一定对症?”
皇上听了,顿时不悦,望向一旁的叶潜道:“大司马,你意下如何?”
叶潜与皇上对视片刻,最后终于垂眸,恭谨地道:“煦儿是皇上的血脉,当然一切单凭皇上做主。”
叶长云脸色发白:“若是煦儿吃了有什么问题,那又该怎么办?”
皇上轻哼,不屑地扫了眼这满园的符咒,淡声道:“总比这些没用的东西强吧。”
此时的长公主府中,朝阳公主正在阿狸榻前,亲自服侍着阿狸。阿狸扭着身子,颇觉得无趣,蔫蔫地问自己的母亲:“母亲,煦儿到底怎么样了?”
朝阳公主爱怜地握着儿子的手:“煦儿生病了。”
阿狸想了想,小心地看着母亲,提议道:“我也病了,煦儿也病了,不如我们去找他好了?”
朝阳公主断然否决:“不行。”
阿狸不满,撅嘴道:“为何不行?”
朝阳公主拍了拍儿子的小脸,安慰道:“等你病好了,我便带你进宫去看他。”
阿狸听了,很是失望,赌气将锦被拉起,整个人闷在被子中。他只以为自己母亲会拉开被子来解救自己,往日他也经常如此,可是这一次,他等了好久,也不见母亲拉开被子,反而自己闷得难受,无奈之下,他只好厚着脸皮露出脑袋,将眼睛滴溜溜地去看母亲,却见母亲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很是不解:“母亲,你怎么了?”
朝阳公主勉强笑了下,摇头道:“没事。”
阿狸坐起来,拉着母亲的手,关切地道:“怎么你看起来不高兴呢?”
朝阳公主哼了声,拿纤细的手指弹了弹阿狸的脑袋瓜子:“你成了一个卧床的病人,我怎么能高兴起来?”
阿狸想想也是,忙安慰母亲道:“我会好好吃药的,很快就会好起来,母亲便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朝阳公主见他难得如此乖巧,颇为欣慰,笑着点头。
恰在此时,正好平西候听说阿狸病了,前来探望,阿狸一向喜欢平西候,此时又是多时未见,正是有许多话要对他说,诸如关于自己数个哥哥的事,又诸如自己和父亲的事,当下话语真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朝阳公主见他们说得欢快,自己也实在是困乏了,便回屋歇息去了。
谁知朝阳公主甫一离开,阿狸便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拉着平西候的手急切地问道:“哥哥,煦儿到底怎么样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许骗我!”
平西候闻言一怔,皱眉道:“阿狸,你怎么问起这个?”
阿狸小脸满是严肃:“母亲当我是小孩子,自然不肯告诉我,可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煦儿是不是生病了?他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哥哥你不许和他们一样骗我,一定要告诉我。”
平西候见此,只好道:“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知,只知道如今御医束手无策。”
阿狸闻言,小脸颇为沉重,低头想了片刻,最后终于抬眸望向冯涛,哀求道:“哥哥,你带我进宫去见煦儿,好不好?”
平西候闻言,连忙摇头道:“这可不行!”他虽然不知其他,却知道这疫病怕是要传染的,万一传了阿狸,这可非同小可。再说了,他又怎么可能随意带人进出栖霞殿而不引起别人的瞩目呢。
阿狸颇为失望:“哥哥,我要见煦儿。”
他难过地低下脑袋,仿佛自言自语地道:“那一日我去见煦儿,他无精打采,对我爱理不理,我心里气他,以为他不喜欢和我玩了,便愤而离去,谁知道他竟然是要生病了?我妄为他弟,竟然不知道这个,还责怪于他,我一定要再见他,和他说话。”
平西候沉默了一番,最后也只能拍了拍阿狸的肩膀,迸出一句:“煦儿泉——”他咽了口唾沫,将正打算说出口的话也一并咽下,改为:“煦儿宽宏大量,不会怪你的。”
阿狸并没发现其中破绽,只是沮丧地低着头道:“我要见煦儿……”
冯涛坚定地摇头:“真得不行。”
阿狸蔫蔫地道:“好吧。”
他这么低头沮丧了一会儿,忽然兴致勃勃地道:“哥哥,原来我父亲早有三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但也是他的儿子。”
平西候点头道:“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
阿狸提议道:“他们既是我父亲的儿子,那便是我的哥哥。我最近生病,实在心里烦闷,不如你把他们请来和我玩,也算替我解闷。”
平西候想了想,忙点头道:“这个倒是可以,我现在就为你去办。”
阿狸闻言绽开一个甜笑:“好。”
平西候心里隐隐觉得他笑得太过炫目,有点不对劲,不过此时并没作他想,而是赶紧吩咐身边侍从前去请大司马家的三位公子了。
在众人目不转睛的关注下,成轩候从木盒内郑重地取出一个黑色的药丸,并命身边侍女取来今早新采的露水作为引子,将这丸药调和了后,亲手递给太子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取过丸药,小心翼翼地喂双唇紧闭的太子煦儿服下。
一旁的叶长云两手紧紧握住,双眸圆睁,瞪视着这一切。
当那丸药被全部喂下后,所有人都屏住喘息,望着犹自昏睡的煦儿,就连皇上赵彘,眉目间也有几分紧绷。
片刻之后,叶长云再也忍不住了,尖声道:“这不管用,根本不管用!”
一旁的叶潜拉住叶长云,阻止她继续下去。
成轩候闻言,回首轻笑,笑得清雅飘然:“皇后娘娘不要心焦,这个丸药服下后,总是要至少半个时辰方能见效。”
皇上点头道:“既如此,我们便先出去等着。”
当下众人听令,纷纷跟随皇上走出,唯有叶长云伏在自己儿子榻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平西候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不多时便将叶家三位小公子请到了长公主府中。这三位小公子明白自己的义父一直住在长公主府邸,当下进府不免多了几分好奇,谁知道一路行来,并未见到朝阳公主,而是径自被引入了阿狸小侯爷的住处。
阿狸见到三位义兄之后,颇为兴奋,当下就要起身相迎,却被身边侍奉的嬷嬷径自按在那里。他哼了声,便招呼三位义兄坐下和自己说话,却把身边的侍女嬷嬷尽数赶了出去。
平西候见此,颇为不放心,挑眉道,“阿狸,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还要和几位哥哥说悄悄话不成?”
阿狸听此,冲着平西候咧嘴嘿嘿笑了下道:“大哥,我们男人说话,要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多没趣啊!”
平西候闻言,忍不住大笑,摸着阿狸的脑袋取消道:“你才多大?什么时候断奶的?”
阿狸哼了声,小手挥舞着驱赶平西候道:“大哥你太忙了,赶紧走吧。”
平西候含笑的眸中若有所思,不过还是点头道:“我确实有些忙,那就先走了。”说着又看了眼叶潜的这三位义子,温声叮嘱道:“阿狸向来性子骄纵,还望三位小公子多多包容,不要见怪。”
三位义子之中,叶起最大,他明白眼前这位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便是当朝除自己义父之外风头最劲的平西候,当下抱拳见礼道:“阿狸为我义子之子,我等自然视他为幼弟,何来见怪一说。”
平西候想想也是,兀自笑了,告辞离去。
很快屋中只剩下了兄弟四人,阿狸虽然那日和这三位哥哥说过话,可是这几日不见,倒是有几分生疏,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半响才道:“父亲那日出府后说,他以后会带我们一起出去骑马打猎,不知道各位哥哥可喜欢?”
这三位义子一听这个,其他倒也罢了,唯有叶穆年纪最小,到底有几分小孩心性,忍不住惊喜地道:“真的吗?”
阿狸颇为自得,点头道:“这是父亲亲口答应的,怎会有假?”
叶穆闻言很是开心,望向自己的两个哥哥道:“太好了!”
叶起虽少年早熟,但见幼弟开心,当下也笑着道:“父亲公务繁忙,这个总是要等到父亲有时间了才是。”
老二叶渡并不善言辞,此时也跟着附和道:“大哥说得极是。”
阿狸见此时气氛略有缓和,便委屈皱眉道:“哥哥,我这几日病了,总是呆在屋里,实在烦闷,这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能带我们出去玩呢。”
三位少年听此,又见他垂眉低眼的可怜样儿,也觉得闷在屋里实在难受,当下便有叶穆提议道:“今日天气甚好,我看阿狸弟弟也并无病容,比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叶起闻言拧眉,正待要说什么,却听得一个低凉幽婉的声音传入耳中:“阿狸,你又要寻事了?”
三位少年听了,不由得朝门口望去,这一望之下不由呆住。
他们素日养在叶潜府中,时常走动在叶家老大侯府之中,那些姿容绝美气质高贵的女子并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此时见了朝阳公主,也不免觉得往日见过的所有贵妇郡主甚至公主都无法和朝阳公主比肩。
其实在这之前,他们对于那个让自己的父亲暗自神伤的长公主也是有几分好奇的,如今见了,方才明白,父亲这么多年的一腔痴情,却原来都是其来有自。
阿狸见自己母亲忽然步入,倒是一惊,忙躺倒在榻上,打算装睡,可是此时又来不及,只好半躺不躺地靠在那里,脸上极是古怪,倒像是小狗偷吃了甜糕。
朝阳公主凤眸淡淡扫过屋内几位少年,心中约略明白这就是叶潜的义子,此时那三位少年也反应过来,忙上前见礼,行得却是跪拜的大礼。
朝阳公主点头,淡声道:“不必多礼,请起便是。”
三位少年这才站起,一字排开,站在榻前,并不再多声。
朝阳公主径自上前,摸了摸阿狸的额头,入手沁凉,又见他小脸容光焕发,确实比之前日好了很多,当下也放心了,便道:“刚才你们提起要出去走动一下?”
阿狸听到这个,偷眼看母亲脸色,小声道:“是啊,憋死了!再者说了,三位哥哥来看阿狸,总不能也让他们憋在这里,母亲你说对吧?”
朝阳公主点头:“这个倒是。”说着她望向三位少年之中最大的叶起,打量了一番,却见他眉目俊秀,高鼻薄唇,双眸清亮,当下唇边牵出一抹轻笑,这才道:“你叫叶起吧?”
叶起忙上前道:“是。”目视前方,声音僵硬。
朝阳公主唇边笑意越发浓了:“你和你的父亲年轻时候倒是颇有几分神似。”
叶起闻言,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来,垂首恭敬地道:“叶起尔尔之辈,不敢和父亲相比。”
朝阳公主笑望这几个少年,吩咐道:“阿狸这几日身子不适,确实闷坏了他,叶起,你便带着两个弟弟陪他去园中走走,如何?”
叶起听闻此,忙躬身答应道:“是。”
阿狸听闻自然欣喜,不顾一旁嬷嬷的扶持,自己就要穿袜下床。
朝阳公主望着几位少年郎陪同儿子一同出去,又见阿狸欢快的模样,面上也不禁带出欣慰的笑意。
几个少年走出房中后,径自来到园中,却见此时园中花开蝶舞,香气宜人,又有鸟语之声叽叽喳喳于耳边。阿狸心情大好,忍不住蹦跳几下,拉着几个小哥哥到处看园中风景。
叶起几人自出了屋中,离开朝阳公主视线,总算松了一口气,便陪着阿狸游玩。
不多时几个人走到湖边,只见湖水碧绿,阿狸便蹲下来,拿起湖边石子胡乱扔到湖中,溅起一个个水花,叶穆见此,也跟着拾了石子去扔,于是两个人便开始比试谁扔得更远。
叶起则守在一旁,挺拔犹如松柏。
一旁叶渡上前,问叶起道:“大哥,你觉得长公主如何?”
叶起挑眉,不解地道:“二弟何意?”
叶渡闻言,脸上有几分局促,望了眼一旁和三弟玩得兴起的阿狸,这才硬着头皮道:“我听一些传言,曾以为长公主傲慢刁蛮,对义父多有为难。”
叶起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凝重地望着自己的二弟,郑重地道:“渡,长公主如何,非你我之辈所能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