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也因为他的古怪性格,以及家族利益和人员关系复杂,跟大姐傅斯月剑拔弩张,跟小弟傅斯晨也关系一般。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关系,一家人极少同时出现,但那次晚宴,是因为公司提前实现了五年计划,意义重大,傅锦荣也想趁机缓和一下家里的气氛,所以强令所有家人到场,陈敏

敏才有幸看到了总裁一家人的全貌。

那时的陈敏敏刚入职场不久,很多事情还做得毛毛躁躁,她拿着一杯香槟时隐隐听到后面有人叫她,没想到一个转身就撞到了身边正要过来拿酒的傅斯晨,她手里的香槟撒了他

一身。众目睽睽之下,陈敏敏吓得不知所措,傅斯晨却靠过来,小声跟发蒙的她道谢,说让他有了开溜的机会。

陈敏敏不知道傅斯晨当时是为了安慰她的紧张还是真的想要开溜,总之,傅斯晨出人意料的反应帮她化解了尴尬,他出色的外貌更是让她久久难忘。

因着傅斯晨在古德的关系,陈敏敏连带着对去古德实习的白小米也格外关心。回来的路上她问白小米:“我看你今天就带了个背包过来,天气预报上说这几天的气温要创锦城新

低,你明天要穿什么去报道?”

说到这个白小米也一脸愁容:“我本以为行李能今天到,没想到竟然滞后了,实在不行我就先穿着这套去,听说公司有制服,等领了制服就能穿了。”

陈敏敏看了眼白小米这身套头卫衣和运动裤,摇头说:“去到新公司,你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在别人没了解你的时候,只能判断你的外表,如果你第一步给人留下了一

个不专业的形象,以后就要多用很多步才能改变这个形象,这期间还有可能因为这个印象,让你失去很多机会。第一天报道不能这么穿,一会儿回去我找找看有没有你能穿的衣

服。”

陈敏敏作为一个过五关斩六将的职场人,是真心想要帮这位白小米留在古德拍卖公司,除了受妹妹之托,她还想到了以后的便利,比如,能从她嘴里,时不时的听到关于傅斯晨

的消息。

白小米对这位刚认识就对她如亲姐般的陈敏敏自然十分感激,她是独生子女,从来体会不到有姐妹的感觉,她跟陈二货虽然亲密,却没有现在陈敏敏带给她的这种感觉,或许是

因为陈敏敏温柔的样子,也或许是因为身在异地更觉得亲切。

洗完澡,陈敏敏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一堆衣服,她身材不像陈二货那般粗壮,倒是像白小米的纤细。但她长得高,白小米穿上她那些细长的气质型衣服,有些不伦不类。

白小米在陈敏敏的不停摇头中,脱下她拿过来的最后一件衣服,然后用湿黑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陈敏敏眼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衣服,她站起身回屋,在衣柜最上层的一

个隔间里,拿出一件还没去吊牌的黑色皮衣。

陈敏敏拿着这件衣服在白小米身上一比量,宽窄还正合适,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这件有些短,我穿了不合适,准备拿去退的,一耽搁就忘了,既然你穿合身,你就先拿去穿

吧。”

白小米认得这个牌子,她家之前还不愁吃穿的时候,她妈这个资深剁手党也买过一件这个牌子的衣服,每次穿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穿完从不放洗衣机洗,都是拿去干洗,回来还

特地把衣柜最好的位置拿来挂它,宝贝得不行,可想而知是有多贵了。

白小米摸着这件剪裁精致用料考究的皮衣,又瞥了眼上面的价位,果然贵得令人咂舌,她犹豫道:“敏敏姐,这件衣服太贵了,我还是穿别的吧。”

陈敏敏边收拾床边那堆乱衣服边说:“没事,这个其实也不是我自己买的,是别人送的,所以号码才弄错了穿不上。”

“是男朋友吗?那我更不能穿了。”

陈敏敏笑笑,说:“是我上司送的,别瞎想,是女上司。”

白小米这才放下心来,把衣服往上身一套,还真是剪裁合体大小合适。人靠衣装马靠鞍,衣服果然贵有贵的道理,白小米的气质瞬间就提了几个档次。

陈敏敏满意地看着白小米身上的衣服,帮她顺了顺衣领,叮嘱说:“这样才有个精英白领的样子,千万别给我弄脏了,标签别撕,回头我要拿去退的。”

晚上,白小米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入职,心里满是对职场的期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成为敏敏姐那样成熟又厉害的女白领,但目前她首先要搞定的,是如何完成实习

任务,然后顺利回校拿到那本毕业证。

Chapter6 初来乍到

锦城的天气预报可不是胡说八道的,一夜之间,强冷空气果然说来就来,竟然裹挟着初雪袭击遍布寒意的锦城。即便天气恶劣,苦逼上班族依旧要起早贪黑,才能在这个物价和

房价让人恐高的经济中心生活下去。

早上刚过六点,睡意正酣的白小米就被闹铃吵醒,没有了陈二货踹床,她还颇不习惯。这定时闹钟是敏敏昨晚借给她的,她怕起不来,还特地调前了半小时。今天是去古德报道

的日子,为了毕业证,别说天冷下雪,就算下刀子,她也要从暖被窝里爬起来冲出去,这里再不是能给她无数次机会的学校了,她绝对绝对不能在第一天就迟到。

起来匆匆收拾了一通,隔壁房的敏敏还没起来,白小米已经裹紧围巾,跟着无数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起在天寒地冻中奔向地铁站。

白小米早早出门,除了不想迟到之外,还有一件难言心事。她刚从小地方乾市过来,之前没坐过地铁,虽然昨天跟着敏敏坐过一趟,但敏敏没有详细解说,白小米当然也不好意

思跟人说自己没坐过地铁,死要面子的她只能自己暗记了几个要点。可这大城市里毕竟新鲜玩意多,隔了一夜她就忘得差不离了,所以今天她只能笨鸟先飞,为了不迟到,只能

早早先杀过来摸清情况。

一进入地铁站里面,错综复杂的路线和川流不息的人潮立刻就让白小米蒙圈了,她只能站在路线图前慢慢研究如何买票如何查询各种转乘路线,半天才站在自动售票机前开始操

作。

白小米手里拿着钢镚,心里有些微微露怯,主要是怕出丑。早高峰逐渐逼近,后边排队等着买票的人越来越多,白小米身后的大哥看她对着屏幕左看右看就是不下手,很是着急

,情急之下张口对她说了一串日语。白小米转过头来一脸茫然,大哥恍然大悟,赶紧又换了韩语说了一段,白小米这下整明白了,这哥们是把她当“歪果仁”了啊,思索三秒,

心想:与其让对方知道真相后鄙视她土鳖进城,还不如干脆装到底!白小米瞬间换上另一副嘴脸,摇头晃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之前她预先列出的路线图,对方了然,唰唰两下

,痛痛快快地帮她把票给刷出来了。

白小米竖着大拇哥万般感谢地坐着扶梯到达候车区,正巧接到敏敏打来的电话,赶紧麻溜地接起来,抖着手上的小塑料币连珠炮似的跟对方汇报情况,正得意忘形,一转头,看

到刚才为她买票的大哥在旁边朝她翻白眼说:“擦,丫挺能装啊!”

白小米嘴角抽了两下,人群渐多,车子进站,她赶紧匆匆挤了上去。

时间还算早,加上站点也有些偏,白小米上来的时候竟然还剩了一个空位,她一脸欢喜地坐了下去,心想第一天上班就有座,果然是好兆头啊。

整个车厢不算太挤,白小米从车玻璃处看到自己身上那件高级外套,立体剪裁让她显得要腰身纤细修长,似乎连胸部都升了一级。即使以前的白小米家里还有点钱,但这么贵的

外套她也是第一次穿,贵货穿在身上,感觉自己整个人气场都不同了,就连刚才的装傻,都装得底气十足,看着精神百倍的自己,白小米不由自主挺了挺胸脯。

正独自暗爽,车到站时上来一位四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大腹便便的,夹了个公文包,摸了摸自己头顶溜冰场两旁铁丝网的头型,挤在人群中,一路挤冲到白小米面前。

这一长溜的座位上,多是中年往上的乘客,白小米坐在中间,敦实的小矮个加上刚剪的齐耳短发,看起来比学生还学生。

白小米本来正要站起来让座,忽听面前的秃头男一脸理所当然地对她说:“小姑娘,你起来,让我坐会儿,我是残疾人!”白小米愣了愣,看了眼对方健全的四肢和壮实的肚腩

,顿时又一屁股坐下了:“大叔,我也是残疾人,我脑残。”

秃头男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气焰这么嚣张,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下不来台,不由得气得手都有些抖了,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白小米。车子恰巧到站,人群中上来一位抱着孩子的

年轻母亲,白小米想都没想,挡着秃头男,站起来就把座位让给了母子俩。

秃头男嘴里要讨伐白小米的话被生生打了回去,只能满脸幽怨地继续站着,一旁的白小米得意地站在秃头男面前,刚从包包里掏出耳机,就见一条弧线水柱“嗖”地从小孩的裤

裆处射出来,站在孩子正对面的白小米躲闪不及,胸口顿时被浇湿了一大片。

画风突变,所有人都惊呆了,年轻妈妈吓得赶忙给满脸错愕的白小米道歉,秃顶男一脸幸灾乐祸。看母子俩手足无措地道歉,白小米只能自认倒霉地说没事,然后自己抖掉浮在

表面的温热尿液。拭擦童子尿的时候,白小米仿佛已经看到刘敏敏大惊失色的样子,这衣服可是她用人格担保说绝对不会弄脏弄坏的,这下好了,友尽无疑。

孩子尿完裤子,年轻妈妈索性给他全脱了,正找裤子替换之际,小孩眨巴着眼睛,盯着前面的白小米咿咿呀呀了半天,指指自己的“小丁丁”又指指面前的白小米,孩子妈妈笑

笑,耐心跟小孩解释说:“姐姐才不看您的小丁丁,姐姐看的丁丁多了。”

这句话又让车厢里的空气霎时凝结了,白小米再次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秃顶男已经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白小米这么脸皮厚的人,竟然也红了脸,这事越说越瞎,尤其在大庭

广众之下,好在地铁正好到站,她拿好包包,顶着一身尿味,快速狼狈地下了车。

在站台出口处,白小米买了包湿巾,把胸前猛一个擦,好在衣服是暗色的,尿迹阴湿的地方也显不出来。走出地铁站,衣服上的尿味扑面而来,她皱着眉头碎碎念:“真搞不懂

,一个吃奶的小屁孩,怎么就能尿出这么浓烈的味道。”

任她再怎么擦,渗入衣服的皮质毛孔里的尿味依旧浓郁,白小米边走边想:如果没法把味道去掉,这衣服就有可能真退不掉了,她不能坑敏敏,肯定要自己买下来,但这么贵的

衣服,她实习期那么点工资,半年不吃不喝也攒不够吧?麻蛋,说好的好兆头呢?难道这么快运气就用完了?

还没拿到工资就开始欠债,白小米心情一落千丈,古德的大楼就在眼前,她拿出湿巾又擦了一遍,顶着一身隐隐的尿味,走到古德的楼下。

刚进门,就看到候里面的一位长发大眼、身材高挑的漂亮女孩笑着迎出来为她开门。白小米有些受宠若惊,刚要跟美女问好,就看对方香气缭绕地越过她,笑吟吟地朝后面的人

一鞠躬:“刘经理好。”

白小米一愣神,再扭头一看,只觉得一声晴天霹雳,站在她后面的刘经理,竟是刚才在地铁上逼她让座被她蔑视拒绝的那位中年秃顶男!

白小米嘴角抽筋,顿时感觉自己的未来已经一片黑暗,别说毕业证,就连敏敏这件衣服,赔不赔得起,都要另说了。

秃顶男似乎也颇为惊讶,瞥了白小米一眼,这才转头看向美女:“苏梦啊,你来得挺早的嘛。”

苏梦满脸堆笑:“我也是刚到,第一天报到比较紧张,想着早点过来看看,笨鸟先飞嘛。”

秃顶男“嗯”了一声,一脸满意地对着苏梦含笑点头,随即又换了副冷面孔,转头看白小米:“你谁啊?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白小米露出尴尬的笑容干笑两声,朝着秃顶男自我介绍:“刘经理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白小米,以后……还请您多关照。”

刘经理轻哼一声,眼睛朝上一翻:“是要好好关照关照你。”

听白小米报完家门,本地人苏梦这才打量起眼前这位个子小小的短发女生,经过脑中一番迷之对比,得出结论是:杞人忧天害人不浅。之前因为担心对方实力太强,苏梦还怕自

己留不下来,做不成傅斯晨的徒弟,如今一见,今晚总算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

古德对实习生一向要求严格,作为人力资源部经理,秃头刘亲自给她们发了实习守则,最后打着官腔下发任务:“今天古德正好有一场楼盘拍卖会,由古德的精英拍卖师傅斯晨

主拍,你们要在现场认真观摩学习,会后写出心得,作为以后转正考核的依据。另外,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古德招人一向苛刻严格,能来实习的人本来就少,录取率更是只有

百分之五十,也就是说,你们是二选一择优录取,只要你们有一项考核不达标,都不会被录用。另外,在实习期间犯错误、让公司蒙受损失、在公司有不检点行为,这些统统不

会被录用。但是,如果一旦被录用,就能成为傅斯晨的助手,我相信你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在实习期间,你们最好都做好全力以赴的准备,有点眼色,少说空话多做

实事!”

说完这些话,秃头刘特地意味深长地看了白小米一眼,可惜白小米没接收到他话中有话的信息,两眼偷偷看了看旁边画着甜美可人妆容、穿得前凸后翘的苏梦,不由挺直了腰杆

,用手拨了拨被风雪吹塌的刘海。她本想今天涂“斩男色”过来,但敏敏说那个颜色太显眼,昨晚送了她一管颜色极淡,但细看又能看出不同的新口红,据说这样人畜无害的颜

色,是大众调查选出的最能得到职场同事好感的色度。

她有些后悔没坚持自己的选择,即使差距有点大,至少也能给对方一个漂亮的回旋踢。

Chapter7 命运重逢
清晨六点,傅斯晨睁开眼,眼前软木天花板上,隐约印着几条从窗户缝顶端透进来的柔淡光线,几样简约的木制家具配着黑色床单。男性气息浓重的房间,因着窗台边那盆翠绿

的植物,多了些许明媚的生气。

傅斯晨伸手摁了摁额头,让混沌的脑袋稍微清醒些,随手又把落地窗帘用力一拉,整个房间的灰白黑色调顿时沐浴在晨光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他坐起来,从床边的桌上烟盒中抽出一根,偏头点上。

傅斯晨其实没有醒来抽烟的习惯,但昨晚的梦实在让他郁闷,烟头在晨光中忽明忽暗,梦中的情景又时隐时现。

又是在一片花海里,他拿着花和戒指屈膝半跪,诚心诚意地对着一位背对着他的短发姑娘求婚。而那位他要求婚的姑娘,竟只比跪着的他高不了多少。等她终于肯转过头来时,

他终于看清她的脸,白得有些透明的脸上,缀着几颗显眼的小雀斑,湿黑的有些瘆人的瞳仁和平淡无奇的五官,组成了白小米那张脸。她接过他手中的花,递到鼻尖嗅了嗅,才

朝他伸出那只细瘦的右手。他激动地为她戴上戒指,不知是戒圈不合适还是她的手指太粗,戒指竟然卡在了手指的中段,她疼得龇牙咧嘴,他则急得满头是汗。戒指拔不出又推

不进,一着急,脚一蹬被子,醒了。

傅斯晨深吸了一口烟,没错,他又梦到了那个叫白小米的女生,他竟然,又一次梦到她了。烟雾缭绕中,傅斯晨心头的憋闷越聚越多,不由自言自语道:“跟没发育好的豆芽菜

求婚?我瞎了吗?”

傅斯晨摁灭烟蒂,双手在头上胡乱抓了几下,松了松头皮打了个哈欠,刚要起身去洗漱,只觉得鼻腔有些痒,用手一碰,几滴红色鼻血顺着鼻腔留到手背上。

流鼻血?

傅斯晨怔了片刻,脸色难看起来,他暗骂一声,仰头冲进浴室,一阵温水冲洗后,脸上血迹总算干净了,看着水汽氤氲的镜中,自己那张被灯光照得有些发白的棱角分明的脸,

他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滴,满脸阴郁地返回床上。

他上一次整夜梦到白小米,醒来后也是流鼻血,这次依旧如此,他不得不隐隐担心起来。自从车祸过后,他的体内就发生了一些说不清的变化,虽然说不太清,但这种变化他是

能感觉到的。

如果说之前的那些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上的变化,那么白小米的出现,就让傅斯晨真切地意识到变化的发生。这种亦梦亦真的事,他不知道算不算一种第六感的延伸,他希望跟真

实没有一点联系,但他对梦到同一个人两次的行为无法解释。如果说这是一种潜意识和预兆,那他和这位才见过一次的陌生女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关系?难道真的如梦中出现的

那样,他会跟她求婚?

不不不,这太不可思议太疯狂了,傅斯晨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和想法弄得异常烦躁。他打开冰箱,里面三层隔间外加门扇背后,塞满一个法国牌子的矿泉水。他抽出一瓶,一口

气喝下大半,压下心头的郁闷心慌,才走进浴室洗澡。

出门前洗澡是他多年的习惯,傅斯晨习惯性地对着镜中做了几个健美动作,修长健硕的身形上,肌肉块因他的使力依次鼓起,他颇为满意地扬起下巴,眼角扫过卫生间的不锈钢

架,上面放了一包粉色的东西。

他伸手拿下来,是一包开了封没用完的卫生巾,那是他的模特前女友分手时忘拿走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大半年。傅斯晨一个转身,随手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作为古德拍卖行的金牌拍卖师,傅斯晨做事一向严谨守时,今天上午有场海瑞烂尾楼的拍卖会,尽管因为梦的影响,他的心情有些郁闷,但他还是迅速把自己打理好,提前半小

时从公寓下到车库,整了整心情,坐进自己的车里。

打了几次火,从没出过问题的车子,竟然发动不起来。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开车从这里到公司要半个小时,傅斯晨只能打电话约车。但等了大半个小时,依旧没人接单

,无奈之下,傅斯晨只能不停加价,直至加了六七倍的价位,才等到一辆掉了后包围的宝来。

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傅斯晨,皱着眉头挤在杂乱的后座上,开车的黑胖司机是个乐呵的话唠,从上车就没停过嘴,路上恰巧又遇到事故堵车,车子彻底夹在车流中动弹不得。

傅斯晨不时看看手表,这个位置离地铁站还很远,走过去显然并不现实,胖司机看出客人的焦躁,尽职地想要给他制造一个欢乐轻松的氛围,灵机一动,转过头来对傅斯晨说:

“哥们,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傅斯晨刚要拒绝,对方的高音已经按捺不住飚了起来:“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唱到兴起,司机在位置上竟然扭动起胖胖的身体,朝后面的傅斯晨喊:“掌声在哪里?

傅斯晨摆着一张扑克脸,丝毫没有配合这种脑残行为的意思。

胖司机不愧是老司机,淡定面对冷场,自己开开心心地摁了几下车喇叭。

傅斯晨:“……”

胖司机属于自嗨体质,一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一手拳起来当话筒,一手指向唯一的听众傅斯晨:“你们的双手在哪里?”

傅斯晨依旧绷着脸。

胖司机又淡定地摁了个按键,车前挡风玻璃的两个雨刷开始热情摇摆。

傅斯晨:“……”

本以为歌神就此嗨完了,没想到胖司机一手放在耳朵边,转头朝他又是一声吼:“后面的朋友,你们的欢呼声,尖叫声在哪里?”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嘭”的一声,后备箱门开了……

傅斯晨在心里叹了口气:昨晚的噩梦就是一个预兆,诸事不顺啊。

一路上忍受着胖司机五音不全的催促,傅斯晨又开始焦躁起来,司机一口一个梦梦梦,让他再次陷入昨晚那个梦的恐慌中。如果他的未来果真就如那个梦一样……傅斯晨浑身打

了个激灵,在狭小脏乱的后座空间里自言自语:“不行,不能让它发生。”

古德的拍卖会开场在即,公司的其他员工都在紧张有序地准备会场,白小米和苏梦站在大厅听秃头刘训导。虽然还没正式入冬,大堂里的暖气却已经开得又足又猛,白小米胸前

的尿味被暖气烘出来,一阵阵熏得她呼吸困难眼睛火辣。抬手擦眼的间隙,她透过玻璃大厅,看到外面忽然来了几辆面包车,从里面冲下来很多民工打扮的工人,手拿各种工具

,朝着大厅围了过来。

白小米隐隐觉得不对劲,指着外面提醒秃头刘,“经理您看看外面!”秃头刘不快地瞪她一眼,刚想让她别插嘴,转头一看,马上傻眼了。来的这群人他有印象,全是曾在今天

要拍卖的这个海瑞烂尾楼里干过活的、被跑路的开发商拖欠工资的农民工和被拖欠工程材料款的商户,他们一定是以为楼被卖掉后账就彻底烂了,钱就讨不回来了,所以才早早

来包围古德,企图干扰拍卖会。

此刻正是上班时间,公司的员工都还没到齐,早来的也全在准备会场,大厅里就剩他们几个,如果让这群人冲进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秃头刘简单地跟苏梦和白小米说了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