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晨仔细看了一遍,除了个别有争议的年份,竟然没有找到明显的错误。傅斯晨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复杂地慢慢合上这些资料,他本以为她会做得一团糟,这样他就能以此作
为借口,提前让她离开。没想到她竟然上手很快,东西做得不错,这让他一时没有了踢她离开的把柄。
和以往一样,苏梦一大早就来了公司,刚兴高采烈地拿着抹布要进傅斯晨的办公室里打扫,就被坐在桌前的傅斯晨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今天的傅斯晨会来这么早,定了定神,忙打招呼:“傅老师您来得真早,您吃早餐了吗?没吃的话我去给您买点?”
傅斯晨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指着桌子上苏梦做了三天的资料,问:“不用了,这就是你这几天做出来的东西?”
苏梦一愣,瞅了瞅桌面上那薄薄的几张纸,这的确是她做的,因为有了热心男同事的帮助,没花三天,一天就基本完成了,剩下两天她基本用在了跟同事们交流感情上。这份答
卷她自认为还不错,但眼前的傅斯晨毫无表情的脸和语气中难辨的音调,让她一时难以判断他到底是要表扬她还是要批评她,只能呆呆点头。
傅斯晨依旧操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觉得你自己做得怎么样?”
苏梦稍稍迟疑了几秒,犹豫道:“我……我觉得还不错。”
白小米忙了几天,终于睡了个好觉,等她挤上地铁踩着上班的点冲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苏梦已经在座位上哭过一遍了。看着周围三三两两轮番过来拍她肩膀的同事,不明就里的
白小米也过去拍,边拍边说:“岔气了是吧?你试试捏着鼻子用嘴喘气,让屁放出来,你试试,保准管用。”
苏梦上气不接下气地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背后被白小米拍得啪啪响,又气又恼,一甩头刚想骂人,就见秃头刘拿着两人的实习资料进来了。
苏梦把脸一擦,迅速挤出委屈的笑容,叫人看着比哭还心酸:“刘经理好。”
白小米也赶紧把手上的早餐放进包包里,喊了一声“刘经理早”,就偷偷溜到自己的座位上。
秃头刘破天荒地没有批评白小米,而是摆摆手放她一马,直接转向一边的苏梦,稍显遗憾地说:“傅老师是我们古德要求最严格的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虽然他对你交
上去的资料不太满意,但并不是说你做的东西一无是处。总之,这次的资料他自己已经准备了,你这边也不用太在意,后面继续好好跟着学,拍卖会好好看好好学,不用有什么
心理负担。”
苏梦咬咬牙,声音越说越小:“那傅老师那边会不会对我……”
秃头刘摆摆手:“这些只是实习期间的其中一个任务,后面的任务还有很多,你只要好好实习,其余的都不用担心。拍卖会上你记得好好做好笔记,回头写一份报告交给我和傅
老师。”
苏梦点点头又红了眼眶,一副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样子。
从小到大都是学渣的白小米以前最爱看的戏莫过于好学生考了九十九分然后趴在桌子上大哭的戏码。现在她看着众人捧着苏梦在那抽抽搭搭,不由悄悄竖着耳朵旁听。几分钟后
,她大概听明白了七八分,心中暗爽,虽然不知道自己交上去的东西会不会像苏梦的那样被打回来,但是,竞争对手苏梦这次做烂了,那就表明,她白小米就算做得再烂,也只
是烂和更烂的区别而已嘛。这样一想,她也总算是安心了。
看秃头刘一门心思光顾着安慰鼓励苗红根正的苏梦,丝毫没有要管她的意思,饥肠辘辘的白小米偷偷摸出在地铁上已经被挤成饼的面包,边吃边偷偷继续偷听情况。
秃头刘安慰完苏梦就转身出去了,丝毫没有过来教育提点白小米的意思。这要在平日,白小米能把脸笑烂了,但现在不一样,所谓知己知彼,对手的情况是清楚了,但自己的还
不知道呢。
白小米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问:“刘经理,那我的任务呢?”
秃头刘估计是没想到她会追过来问,顿了顿,才满脸疑惑地问她:“白小米,这次的任务你是不是找谁帮忙了?”
白小米差点被又反上来的面包噎到,用不大不小、刚好让办公室里的同事听到的声音说:“没有啊,大家都这么忙,哪有空帮我?”
秃头刘看了眼没人出声的办公室,干咳了两声,才说:“你这次虽然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但是……”
挨批经验丰富的白小米就知道少不了这句,正等着后面的狂风暴雨,秃头刘却戛然而止,一副没有得偿所愿的讪讪表情,继而话锋一变,说:“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只是实习期
间的第一个任务,无论做得如何,都要戒骄戒躁,别以为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就洋洋得意。”
洋洋得意?白小米放空了三秒才回过神来,秃头刘这是在含蓄地夸她吗?
看秃头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要不是人太多,她白小米真想仰天长笑三分钟。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苗红根正的苏梦被骂哭的时候,她这个学渣竟然还能得到表扬!这样看来,
那个叫傅斯晨的,也不是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小家子气,还是能公平公正地处理事情的嘛。
事实上,白小米还真想错了,要跟她撇开关系拉开距离的傅斯晨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只给苏梦一人下了任务。累了三天的白小米根本没想到,她之所以有这么
大的工作量,全是因为秃头刘不小心把公司电脑里关于这些艺术拍品的有关资料都误删了,所以才逮着白小米让她照着纸质资料赶补到电脑里。
秃头刘本以为白小米三天肯定干不完,故意把时间压短,好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还真干完了。他拿着她填好的资料去给傅斯晨看,傅斯晨竟然也没能挑出她的毛病,真是走
狗屎运了。
首次回合险胜的白小米浑身充满干劲,乘胜追击赶紧跟秃头刘表态:“刘经理您放心,我会虚心学习的,旁听完拍卖会后,我会给您和傅老师也交一份心得报告的。”
秃头刘摆摆手:“不用,你有别的任务。”
白小米一怔,问:“什么任务?”
“你先去帮着把拍卖会要用到的展品抬到展厅里,回头我再告诉你。”
Chapter10 贵人相助
白小米对于这些体力活并不排斥,她想要表现得积极一些,洗白自己之前在秃头刘心中的形象。
因为上次来搬过东西,她颇为轻车熟路地去到仓库,心中还在想着自己的下一项任务,心神一恍惚,就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轻轻碰到了旁边一只颈部修长的清朝样式
蓝色琉璃器。那只长琉璃瓶子原地晃了两下,白小米手忙脚乱地想要扶好它,可惜手上拿着东西速度不快,只见蓝色的高瓶子头一歪,轻轻磕在了另一件展品上,啪的一声,一
碎两半。
白小米顿时浑身一激灵,第一反应是抬头看了看仓库有没有摄像头,没想到这里还真没有装摄像头。白小米挣扎了两秒,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去找秃头刘。真是乐极生悲,没有
想到琉璃器这么脆弱,而她接下来的前途,怕是比这琉璃器还要脆弱了。
秃头刘刚到公司,就接到老板的电话,赶紧屁颠屁颠地过去。
张德亮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喝茶,看了眼坐在旁边拿着茶杯满脸堆笑的秃头刘,问:“这两个实习生这几天表现怎么样?听说那位叫苏梦的实习生还被斯晨骂哭了。”
秃头刘脸色一僵,说:“是是,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个人觉得吧,傅老师的要求对实习生来说太高了,一般的实习生基本没法达到他的要求,我的意思不是说苏梦一般,她底子
不错的,专业很扎实……”
张德亮打断他的话,问:“一样的任务,那位叫白小米的实习生,这次完成得如何?”
秃头刘没想到老板会亲自过问实习生的事情,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支吾道:“那个……白小米她有别的任务。”
“什么任务?”
“我让她整理了收集到的所有艺术品和流拍展品的拍卖资料。”
“斯晨安排的?”
“我……我安排的。”
张德亮顿了顿:“那些资料,之前不是清点过了吗?”
秃头刘咽了咽口水:“傅先生比较忙,所以我们就分工合作,他主要布置苏梦的任务,白小米的我来负责。”
张德亮若有所思地用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问:“白小米的任务完成得如何?”
“呃……一般。”
“一般?”
“呃……还行。”
“还行?”
秃头刘看了眼老板的表情,小心地答说:“还……还不错。”
“不错?”
秃头刘汗都下来了,心中暗暗着急,他捏不准张德亮的心思,饶是他再八面玲珑,说了三次还说不到点子上,就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两人沉默了几秒,张德亮忽然哈哈一笑,话中有话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这次的两位实习生各有长处,最终选择哪一位主要看斯晨的选择,你就只管按着他的意思
,辅助他好好培养新生力量,方式方法我不过问,但结果记得跟我汇报一下。”
秃头刘满头大汗地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心想自从看到那个白小米,他就没遇上什么好事,既然老板都关照说要以傅斯晨的选择为准,那谁也救不了她了,走完实习的过场就出局
吧。
刚进到办公室,秃头刘就看到白小米在等他。
“你没事干啊?”秃头刘刚在老板那受了气,一开口就冒火。
白小米咽了下口水,犹豫了两下:“刘经理,我刚刚……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瓶子。”
“什么?”
秃头刘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他不知道白小米打碎的是什么展品,如果是贵重的瓶子,那就麻烦大了。而且是他叫白小米过去搬的,要是追究下来,他也难辞其咎啊。
虽然拍卖行里都给这些宝贝们上了巨额保险,但秃头刘向来胆小,火速去看了白小米磕坏的瓶子后,才松了口气,把心放进了肚子。还好,并不是天价瓶。
白小米忐忑地在位置上等着秃头刘的发落,秃头刘不放心,拿着单子仔细核对了瓶子收入时的价位,果然不贵,只有两千元。他松了口气,眼珠一转,马上给傅斯晨打了个电话
,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傅斯晨先是一怔,然后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你让她来我办公室一趟。”
白小米走到傅斯晨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即便知道了那个瓶子她咬咬牙也可以赔得起,但刚来就打碎东西,这件事肯定会影响她最后的结果,她想表现得努力积极,没想
到却闯了大祸。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醇厚的男音:“请进。”
白小米咽了下口水,有些紧张地推门进去,傅斯晨背坐在整面玻璃墙后接电话,他示意她自己先坐。白小米慢慢走进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傅斯晨的办公室,这间房布置得颇有特
色,并不像一般办公室那样呆板,整间房里的书架书桌和椅子款式都颇为复古,像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那种粗犷简约的样式。墙上挂着一幅抽象画,颜色夸张线条却十分简单
,配上背面的落地玻璃和一进门宽大皮实的沙发,很有现代工业风。
白小米坐在沙发上,没想到外表斯文的拍卖界的男神,竟然喜欢这样粗粝的风格,暗暗吃惊过后,她才想起自己是来等着挨训的。傅斯晨打着电话,眼角有意无意地扫过沙发,
不知是体重轻还是紧张,她坐得很浅,在宽大的沙发上更显得小小一团。阳光从后面的玻璃窗里照进来,她的身子完全陷进了他的影子里。
看傅斯晨挂了电话,白小米咽了下口水,决定先表态,她犹豫了下,说:“傅……傅先生,我今天搬展品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瓶子,这个瓶子我会按照收入的价位,两千元
来赔偿的。”
傅斯晨没有马上说话,看了她一眼,看来她是记住他的话了,没有再叫他傅老师。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划拉,说出口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赔偿是要的,但不是收入价格而是落槌价,这个瓶子,已经交易了。”
白小米心里一惊:“卖……卖出去了?什么时候卖的?”
傅斯晨淡淡说:“昨天。”
白小米张大嘴巴:“买了多少钱?”
傅斯晨慢慢吐出两个字:“一万。”
白小米嘴角抽了两下,自己还能再背点吗?同样一只瓶子,她为什么不是昨天打碎而要今天才打碎?按今天的价位,她昨天本可以打碎五个的……她脸上一副吃了亏的不甘,她
为什么要手抖啊,为什么没速度再快点扶住它,老爸留给她的钱只剩五千多还要熬到发工资,这一万块,现在上哪拿出来啊?
傅斯晨看她一脸纠结,问:“有困难?”
“是……是的。”白小米老实回答。
傅斯晨慢慢悠悠地看她一眼:“拍卖行里的东西,动辄上千上万,老实说,像你这么马虎的人,拍卖行真的不适合你。我记得你之前学的是锅炉专业,你的性子,跟你的专业其
实还挺对口,你可以考虑一下,去重新找一个有锅炉的地方实习。”
“我……我……”白小米我半天,竟然没说出个反驳的话来。这里的确处处都是金贵的东西,她这种风风火火的性子,很难讲下次会不会弄坏上亿的东西,她在这里赚这么点工
资,又怎么够赔偿?
看她似乎在考虑,傅斯晨加了一句:“你如果真要离开,我可以给你推荐。”
白小米有些意外,说:“我……考虑考虑。”
傅斯晨脸上悄无声息地闪过一丝喜色:“好,后续的事我会帮你处理,你去填一下拍品损坏报告。”
“那赔偿的钱……我能不能分期给?”白小米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现在真没这么多钱。
傅斯晨看她拳头握在一起紧张着急的样子,忽然就没有了捉弄她的心。他本就不是这种狭隘的人,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现在目的也达到一半了,干脆就告诉她实情吧。
“拍卖行是不会让员工赔弄坏的展品的,因为员工根本也赔不起。”
白小米张大嘴巴:“那……那弄坏了就弄坏了?”
“公司给每个展品都买了保险,会有保险公司来赔。”
白小米如释重负,忽然想起他刚才吓她的那些话,没有了担心,她的四肢伸展开来,在他的影子里慢慢变大。
“傅先生,您刚才是想吓唬我吗?”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这么不想让她在这里工作。
傅斯晨看她一眼:“不是吓唬,是提醒。你知道你打碎后,其他同事平白要多出多少工作吗?”
白小米愣了愣神。
“你只要填好拍品损坏报告,但其他有经验的同事要来帮你修复这个颈部断了的琉璃瓶,然后要对这个瓶子做特别说明,接着拍卖行就会重新评估一份拍品状况报告,表明这个
拍品是损坏后修复过的。中上颈部位置会有一道裂纹,这些拍卖行必须写明的,这关系到拍卖行的声誉。你可能都没听说过瓷器发现裂纹,价钱变成原价十分之一这种说法。对
于这些易碎的宝贝,裂纹、小磕碰都是硬伤,这个琉璃瓶虽然是玻璃的,重新估价后价钱大概也只有十分之一左右,所以,我们只能把这只瓶子,放到更低档次的拍卖级别里拍
卖,你听明白我说的损失了吗?”
白小米没想到自己的失误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她喃喃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傅斯晨面无表情:“没人会故意打破这里的东西,这是一个态度和专不专业的问题。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考虑清楚了就告诉我,我会给你推荐一个更适合的地方。”
白小米有些发蒙地慢慢站起来,走到傅斯晨的桌边,拿起他从文件夹里抽出来的一张拍品损坏报告单,脑中还在不停思索着他的话。想着想着,她似乎觉出点味来了。不对,他
就是想把她赶走,她不能中计。
白小米心中腾起一股怒意,想要问清楚这个傅斯晨为什么要如此处处针对她想赶她走。她心里有火,动作就有点大,转身的时候力道过猛,脚下的鞋又不防滑,忽然身子一歪,
好巧不巧往后一跌,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傅斯晨的大腿上。
两人皆是一愣,傅斯晨吃惊的表情僵在脸上,白小米则是脑袋一片空白。
“你还想坐到什么时候?”傅斯晨低下头,冷冷地看着怀着的女人。
“我……我好像有点抽筋。”白小米涨了个大红脸,这小短腿,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关键时刻掉链子。
傅斯晨皱着眉头,并没有抱她下去的意思,两条腿托着她全身并不算重的重量,看了眼她纤细的腿,心中竟然开始在猜测她到底有没有九十斤,半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
干什么?
“那你是打算一直这么坐下去么?”他压低有些僵硬的音调,动作僵硬,考虑着如何在不触碰到她的同时把她弄下去。
白小米尴尬至极,揉了揉腿肚子,刚要慢慢站起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给傅斯晨打了电话后,秃头刘一直等着白小米被踢的消息。可白小米进了傅斯晨的办公室这么久也没见出来,他等不及了,干脆自己敲门进去,没想到刚一进来,就看到了白小
米亲密坐在傅斯晨大腿上的一幕。
秃头刘心下一抽,心说这白小米为了留下来,都要上美人计了?可就这样谈不上美的女色,傅神竟然还能中计了?看来他也是高估傅神了,都是男人啊。
看到推门进来的秃头刘,傅斯晨心下一沉,白小米更是慌张,瞬间条件反射般弹起来,傅斯晨也莫名跟着站了起来。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白小米和傅斯晨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两人互看了一眼,傅斯晨百口莫辩地看着一脸慌张的白小米,这样的神情和动作落在秃头刘眼里,简直堪比秀恩爱。
“你……你们忙,我没什么事。”秃头刘讪讪笑了两声,打着哈哈,半颗脑袋迅速消失在门后。
他边下楼边压抑着宣扬八卦的冲动,心想这事估计是白小米的一厢情愿,他可不能推波助澜,要是真宣扬出去,说不定会对苏梦的转正有影响,嗯,不能说。
白小米偷偷看了眼眸色暗沉,脸色不明的傅斯晨,也不知道秃头刘出去会怎么传,如今给傅斯晨惹了这么个麻烦……
哈哈哈,她白小米想想就痛快!
谁让他动不动就想撵她离开,活该!
惹了乱子,走为上策。白小米拿好手上的表格,咽了下口水:“如果没什么事,我……我也走了。”
傅斯晨没好气地摆摆手,眼神落到她的腿上,想问问她的抽筋好了没,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好不好关他什么事?
白小米转眼便消失在门后,傅斯晨郁闷地坐回椅子上,一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刚才跟白小米对话时随手在笔记本上涂的图,一只毛发杂乱的小兔子。
一只不省心的兔子,的确跟她很像。
喝了杯不加糖的黑咖啡,今天是傅斯晨这几天来心情最好的一天。不知是因为她刚才答应了要考虑离开的事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然暂停手中的工作,先帮白小米就打破瓶子
的事给之前拍下这只瓶子的买家写了一封充满歉意的信,告诉买家已经付的钱将原价退回,宝贝因为损毁不再出售,已经被拍卖行买下,将在下次拍卖会降低估价拍出,如果有
兴趣可以下次来拍卖。
傅斯晨在信中没有询问买家愿不愿意折扣购买这个瓶子。拍卖行是个神奇的地方,你永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多出钱买这个破瓶子。
这几天降温,吴奕杉正在度假村泡温泉,听到手机有邮件的声音,点开一看,是一封古德拍卖行的邮件,说他之前拍下的一个瓶子被磕坏了无法交货,要退回他付的钱。吴奕杉
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是自己之前为外公拍的那个蓝色琉璃瓶。
他的外公是个瓶子收藏家,之前委托他把那只琉璃瓶买下来,说是他那儿已经有一个了,现在要凑够一对。
吴奕杉抹了把脸,披上浴巾走出温泉,高大的身形和出色的外貌,犹如杂志上的男模特在拍外景。他擦干身上的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傅斯晨今晚的心情格外不错,睡前还特意喝了杯红酒,他觉得白小米应该听进了他的话。实际上白小米的确一个晚上没睡好觉,全在想一个问题:傅斯晨这么想要她离开,她要
怎样才能留下来?
第二天一早,白小米刚叼着面包进办公室,跟她关系还算不错的李娘娘便激动地拿着那个蓝色破瓶子向她冲来。白小米吓得差点噎着,心想怎么又是这个瓶子啊,我都郁闷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