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我傻了眼,单子要这么签?一晚三个客户,和被轮有什么区别?我的声音干涩:“不会都这样的,清莲不是。”
“你知道小姚的酒量吗?我没见她醉过。”赵以敬走近我,扶着我的肩,声音变得温和,“你不适合。”
我此刻才明白他的意思。抿着唇,没有吭声。只觉的头晕的厉害,靠在他的身上,喃喃自语着:“可是不做销售,怎么赚钱,他也需要钱,女儿也要钱。”钱钱钱,像个紧箍咒把我箍的喘不上气。
赵以敬忽然变了神色,一把把我拎起来贴在身后的墙上,几乎咬牙切齿:“宋清扬,很早我就想骂你了,简直蠢得无药可救。顾钧需要钱?你知道他拿钱做什么去了吗?”
他把我松开,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夹掷到我怀里,“什么材料专刊,根本就没收到他投稿,你的钱,他拿去给他的二奶交房租了。”
看着文件夹里汇款记录的复印件,收款人的姓名和房产证上业主姓名契合的那么一字不差,而房产证上地址栏字字扎的我眼痛心疼,我抱着文件夹,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心是不是空了?眼泪为什么流不出来了?我把头埋在看膝盖里,什么都不想看,内心的慌乱挣扎像疯狂生长的藤蔓,把我缠的透不过气。
我早知道,顾钧根本不会改,他舍不得他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可为什么要把这么脏的东西拿给我看?赵以敬俯身把我拽起来,用力抬起我的脸,面色清寒:“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丈夫在做什么!”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低声质问着他:“你为什么这么费心?我想怎么样是我的事。我不需要你一次次的戳穿我伤害我。”
赵以敬听到我的话瞬间激怒,额角青筋直跳,他用力执住我的肩:“你简直不可理喻。”
太近的距离,彼此可闻的呼吸,我的心跳的很快,那种熟悉感异常的激烈,几乎要将我淹没。
抬头看着赵以敬,眉眼清峻,轮廓坚毅,我的脑子里像有无数片段一般翻来覆去,赵以敬在我眼前越来越模糊,我不禁伸手抓住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一僵,忽然像狂风疾雨般,他的唇猛地俯了下来,强烈霸道的掠夺者我的唇舌,烟草的气息散发着蛊惑,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的声音有着不可反抗的沉重:“我想要你。”这四个字像惊涛骇浪一样把我淹没的几乎窒息,前所未有的一种冲击让我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他激烈的揉上我,我在他怀里喘息不住,第一次有种被点燃的疯狂,我的手抚上了他的背,同他嘶咬。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我被压抑的癫狂,我的脑子里有无数的幻想,一时是漫天的丝绸,幽怨的眼神,玫瑰色的旗袍,像火光一样冲击着我;一时又是顾钧和蒋荻像蛇一样纠缠苟合的情景。我终于忍不住回应他的吻,我不知道自己在顺应谁,还是在报复谁。
他一把扯下我的裙子,压在我的身上,沉声:“给我。”我微微颤抖着分身顺承。当他最终进入我的时候,我全身仿佛被洪流趟过般剧烈反应,他的动作猛烈激荡,似乎能把我撕碎,我低声轻咛着,被他送到了轻轻软软的浮云之上。最后的一刻,我的脑子空白,心也空白。
顾钧常说我像木头,可那晚,我觉得自己像丝绸一样,倾泻如水。
☆、报复他我不快乐
也许越是内敛的人,点燃会越疯狂,那晚的激烈持续了很久。我没敢看他,只是闭着眼。
激荡的潮水渐渐褪去,他缓缓松开了我,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温和的声音对我说道:“清扬,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个问题让我也是一愣,尽管内心的那种熟悉感我无法否认,但理智还是让我摇摇头:“没有,赵总。”一声赵总,将他的脸色重新叫的清冷。
我慌忙起身,哆嗦着穿好衣服,该死,那么贵的连衣裙,在腰的地方被撕开一道口子,我咬唇看着他:“赵总,这件衣服用不用赔?”
他没有回答,起身穿好衣服将外套扔给我,冷声:“穿上。”披上他的衣服,总感觉仿佛依然在他的怀抱里,我忙又脱下还给他:“不用了。”
那晚他将我送回家,路上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车窗外的凉风将我吹的清醒,刚才的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像一场梦一样。我有点理解顾钧了,也许人的一生,真的会遇到一个能点燃你所有激情的人,让你欲罢不能。
我不敢看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不想看。我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轨道上的人,只是被这都市的**纠缠了一场无爱无恨的交合。
直到下车时,我忍不住低声说着:“赵总,今晚,就过去了----”那一刻才觉得自己语言贫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当没发生过这个意思。
赵以敬瞅着我,半晌,唇际扬起露出个冷冷的笑:“知道。”
我没有再敢看他,匆匆向着家里快步而去。
我回到家,婆婆已经哄着暖暖睡了。我刚换好衣服,顾钧进了门,走到我身边笑着解释:“晚上又去公关,真没办法啊。”
他嘴里一点酒气也无,这样的谎言如果搁在以前,也许我会给他一个冷笑暗暗心里窝火,但那天,我忽然发不出火,一切仿佛进入了一种平衡状态,他做他的,我做我的。还能看起来愉快美满。原来以牙还牙有利于维持家庭和谐。
我似无意的问他,“材料周刊的文章怎么样了?”
“唉,钱花出去了,事没办成。”顾钧一副懊恼的神色,“希望没文章,也能顺利过吧。”
我淡淡对他说道:“注意身体。家里只剩3万了,留着以防急用。以后你的工资我会给暖暖买个教育基金,免得孩子需要钱的时候捉襟见肘。”
顾钧的脸终于难得的露出一丝愧疚,很快转移着话题:“扬扬,你喝酒了?”
“晚上公司有应酬。”我没再理他自顾躺到了床上。自从发现顾钧和蒋荻已经有了关系后,我一直睡折叠床,可那晚,我忽然能释然一些了。
顾钧意外的躺在我身边,有些犹豫的抚上我的后背:“扬扬——”
我把他的手挡下去,用被子蒙上头:“我累了。”他松了口气,想来他现在是害怕我有那种需求吧。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丝快感,顾钧给我的身体上的屈辱,我终于如数还给了他,我也的确不再抓狂。按理,我该平衡了,我该开心了,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苍凉一片,酸涩无比?
说:
抱歉大家,中午吃饭晚了。。。
☆、为她人做嫁衣裳
第二天一早到了公司,连小茹电话:“赵总找你。”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和他那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我顺便把昨晚缝好的连衣裙带上,交给了连小茹。赵以敬仍旧一身深色西装挺拔坚毅,看到我淡然说着:“你的转岗报告批了,不过是去国际市场部,肖彬带着你。”
国际市场都是大单,提成更多,只是对个人能力要求比较高,要熟悉外贸业务,我之前根本不敢企及。听到赵以敬的决定,我不禁唇际上扬:“谢谢赵总。”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电话响了,他的薄唇勾了个好看的弧度,眉眼都柔和了:“快请进来。”挂了电话对我冷冷的抬手:“你出去吧。”我稳稳的转身出去。原本还担心如何面对,却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赵以敬对这种事只怕早已游刃有余,进而我也免了很多尴尬。
却是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湖蓝色的连衣裙配着珍珠项链,温婉优雅的走进了赵以敬的办公室。连小茹在门口引导:“周小姐这边请。”我愣在了原地,那个女人不及清莲动人,也没连小茹清纯,却是飘然出尘的气质,让人有心动处。
我回去只用了两天,就办好了物流部的交接手续,接着到销售部报道。我之前没有销售的经历,所以先跟着一个做外贸的元老钟平学些常规业务。
到了销售部才知道,那天看到的周小姐,是个香港的大客户,赵以敬和肖彬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她那儿了。赵以敬更是创下3天没来公司,陪着客户转悠的记录。单子签成了,周小姐却没有回香港,在北京的居所住了下来。一住就小半个月,有时还来公司看看样品。
别人只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姚清莲却坐不住了,嘟囔着:“就北京这出门人山人海,走哪堵个半死有什么好住的。”和我商量:“不如以感谢为名,请赵总吃个饭呗。他之前也帮了你不少忙。”
我知道清莲又在找机会接近赵以敬,但是想到见他,有些为难:“要不,你请他,我给你报销?”
“我的亲姐诶,为了感谢他帮你,我请他吃饭,你觉得这个借口不烂吗,做戏做全套,大不了你吃半截就走嘛。”清莲嬉笑着求我,我只得同意。
时间定在了周六的傍晚,朝阳门的一家日式餐厅。我穿了件半新的连衣裙,确保看起来简单朴素,扔在人堆没人看一眼的效果匆匆赴约。
赵以敬那天穿了件深蓝格子的半袖,他不穿西装的样子,也清朗干净。吃了一半,我装着去接电话,回来做出十二分抱歉的样子:“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了,你们先吃。”
清莲冲我眨眨眼:“路上慢点。”
我正要出门,赵以敬站了起来:“我也有事,小姚,你慢慢吃。”清莲的脸色瞬间变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一脸的疑惑,我心里有几分慌乱,赵以敬一脸神色如常。
清莲看了半晌,释然的笑笑:“那我们一起走吧,一个人吃也没意思。”
赵以敬先把清莲送回去,又折回去送我。车子刚开出清莲的视线,赵以敬神色冰冷:“宋清扬,你想做什么?”
☆、欲罢不能情未已
我不由低声质问:“你想做什么呢?你刚才那样,让清莲怎么想我们。”
“随她怎么想。”赵以敬的声音没一丝客气。
“我们本来,也没什么,这样被她误会,我很难做。”我知道清莲的感情激烈,心中慌乱。
“没什么?”赵以敬冷哼一声,车猛地加快了速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小区门口的胡同,我忙说道:“就在这里停吧。”还不到九点,家属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我不想让人看到我坐着那么显眼的一辆车回家,否则闲言碎语也会少不了。
赵以敬顺势把车停到路边的树下,正好路灯照不到的阴影区里,这种寂静昏暗让我的心又“砰砰”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他的手忽然紧紧抓住我,沉声道:“别走。”这两个字让我的身体又涌起一股电流的酥软,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应该马上用力推开他跳出车就跑,可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我推了他一下却被他反而拽到胸口,粗暴掠夺的吻袭来,那种如疾风暴雨一样侵略式的占有,让我毫无抵抗能力的化在了他怀里。
他的吻从唇上,到脸颊,钻到脖颈里,我瞬间又被燃起,双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搜寻着他的身体。我的回应给了他更大的冲动,他在我的耳边低沉道:“清扬,要你。”
他的动作总是激烈用力,几下把我的衣服拽开后挺身而入,我紧紧抓着他的背,像一朵枯萎了很久的花承受润泽。我的强烈反应让他更加疯狂,我有种被瓣瓣揉碎的痛快。当最后的冲击到来之后,他紧紧抱着我似乎要嵌进我的身体里,这是顾钧从没给过我的酣畅。
那一瞬间,我的心茫然的仿佛丢了自己。过了许久,我和他才渐渐平息,穿好衣服,他淡淡说道:“以后别做不该做的事。”
不该做的?最不该做的事,已经做了。作为一个远亲,清莲对我的好,便是亲姐妹也就那样了。可我在不知不觉中,做了最伤害她的事,愧疚让我的心难以平复,片刻,小声说着:“赵总,清莲对你的心思,你应该懂。”
“然后呢?”他点起一支烟,狠狠吸了两口,迷离的看着我。
“她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热情,成熟,宜室宜家,交往试试就知道她的好——”我话没说完,赵以敬悠悠的打断我,斜睨冷笑道:“那好啊。”颇有那就试试的意味。
我咬咬嘴唇,道了再见后匆匆下车。直到走出很远,还是没有听到赵以敬将车开走的声音。可我,不敢回头。
很快到了我家楼下,抬头看着家里的灯光,我心里百味杂陈,顾钧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离家不到800米的地方,我和另一个男人在翻云覆雨。原来真的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由不得自己控制。情难自禁的滋味,就是这样。对我而言,那时的“情”,只是**。
☆、无需话别自相忘
到家后,看到顾钧正在客厅看电视,倒把我吓了一跳。“出去了?”顾钧上下打量着我。
“和清莲去吃饭。”我匆匆应答着进了洗手间,仔细的看了看自己,除了唇上有一点淤痕,到也看不出别的端倪。收拾妥当走出去,暖暖跑来抱着我的腿:“妈妈,抱抱。”以前我总是一进门就先抱着女儿的,不觉更加惭愧,抱起女儿进了小卧室逗着玩了好半天。
回到主卧躺下,顾钧破天荒的抚上我的唇,声音里满是狐疑:“嘴怎么了?”
“自己不小心咬的。”这句话说出来,我心里隐隐觉得好笑。原来世事,真的会轮流转。
赵以敬似乎真的对清莲开始感兴趣,她找赵以敬吃饭已经不需要借口了,只要他有空便可,甚至月底去香港那位周小姐的公司谈生意,回来还给清莲带了一件首饰。小提琴状的玫瑰金镶钻链子,不得不说,赵以敬是个蛮有品味的男人,链子非常精致漂亮,估计价格也不菲。
清莲特意戴给我看,眉眼里都是我从没见过的星星笑意,我看她手上贴着创可贴,问起缘由,原来是给赵以敬煲汤弄的。
我无比八卦的问着她:“有没有像电视剧那样给你吹吹手?”
她掩嘴而笑:“没有,我凑上拽了拽他的手。”看我目瞪口呆,她又笑笑:“不过他没反应,像块木头。”清莲柔柔的直看到我心里:“姐,我真的爱上他了。”
我的心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震碎开来,我有些犹豫着问她:“他爱你吗?会娶你吗?”
“噗,”清莲笑出声,“我没有想那么远,他爱不爱我我不知道,但是喜欢,应该有吧。至于结婚,我根本没想过。”说着靠在我的肩上,紧紧拉着我的手,“姐,我只要能和他爱一场,也就够了。”
清莲连着叫了我两声姐,这是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一年的总和,我的心酸酸的疼。我聪明的妹妹,在用她聪明的提示,提醒着我这个姐姐不要再越雷池。纵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她一定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从那以后,我和赵以敬,再也没有见面,签字请示的事,我尽量推给别人。偶尔遇到,我淡淡打个招呼,他匆匆点头而过。所有的一切,重新回归到零的起点。
而顾钧在小心翼翼的等着副教授的评审结果,近期倒也循规蹈矩,中间和老秦去了趟欧洲学术交流,回来居然破天荒的给我带了礼物。也是一条玫瑰金的链子,一个圆环状,没有清莲的漂亮,却有独到的别致。无独有偶的巧合。
姚清莲有些狐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的心一咯噔,随即又安慰自己,这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以前都是从来没礼物的。
副教授的初评结果终于出来了,顾钧居然榜上有名,公示期半个月。公示一般是走走样子,也就是说,如果这半个月没有特别重大的问题,顾钧的顾教授终于评上了。
网上出消息的那天,阴沉已久的家里终于笑声朗朗,我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的顾钧,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对他的科研对我们的生活,都充满了信心。
生活,似乎变得希望满满。却没有料到,只是回光返照。
☆、同回故乡伏忧患
国际市场的销售,比起国内市场,最大的好处是那些杯酒觥筹的应酬少了很多,和老外的初期商谈大都通过EMAIL,见面的时候,已经是颇有意向,甚至到了最终谈判的阶段,一般由总监肖彬直接出马,或者是国际市场分部的经理石明毅进行。而且招待老外,也不像国内市场那样灯红酒绿的。但老外如果在国内有分公司或者代理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我的初期任务是先跟着钟平熟悉起步流程,寻找客户,询盘报价之类。一般的,外贸单的来源主要是网上的交易平台和各种展会。我的前两个月都是学习在网上平台发布信息,接受询盘的业务。
早把大学英语忘光的我,不得不到书店买了本商务英语,每晚等暖暖睡着后吭哧吭哧的看起来。书到用时方恨少,血泪之谈啊。可是不知道是我的英语水平太次,还是我负责的平台浏览量少,发布的信息都已经两周了,还是没有人询盘,难免起急。天天做梦都是邮箱里忽然有个标题是“enquiry”的邮件。
肖彬安慰我,丝之恒的主营是面料,但老外喜欢的是生丝和坯绸。单子本身有难度。
我也听说,赵以敬近年控制着生丝和坯绸的规模,着力于丝绸面料的生产加工,和顾钧学校的专利合作也是为了面料投入。但从我个人来讲,并不理解他这种做法,整个中国市场都是出口生丝和坯绸,中国的面料和成品不够高端,老外根本看不上。赵以敬这么做简直是逆势的冲动。不仅是我,连肖彬说起这个,口气里也全是无奈。
而与此同时,姚清莲的国内市场做得风生水起,出了好几个大单。甚至有一次赵以敬回南京参加一个大型的丝绸展销会,还带了清莲。展会完毕,清莲顺道回了趟老家,赵以敬正好没事,亲自开车送她回去,还住了一宿。
“感觉怎么样?开心到爆了吧?”我开着清莲的玩笑,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自己也明白不应该产生这样的情绪,却控制不住。
“还好还好。”清莲掩饰不住开心,“他到咱们镇上,逛了很长时间呢,还说有文化,就咱们那几个破染坊丝绸厂,早就快倒闭了,哪来的文化?他还逛的津津有味。”
“见你爸妈了?”我问的有点紧张。
“没有,他送到我门口就走了。有家丝绸厂的老板,老邱,镇东头那个,好像以前和他做过生意,知道他去了殷勤接待呢。对了,我顺便看了你爸妈,身体还好,你弟的孩子学会说话了,小嘴把姑姑叫的镚儿爽利。”清莲笑得眉眼都开了,和我叽叽咕咕的聊了半天。
而我只有一次上电梯的时候,与赵以敬恰好同时进去,狭小局促的空间,我的心砰砰乱跳,站在他侧后方,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他却神情自若,没看我一眼,到了三层径直下去。我竟然有种茫然若失的落寞。原来不论是感情游戏还是**放纵,男人释怀的永远比女人快的多,也彻底的多。
☆、狭路相逢怨恨生
周五晚上带着暖暖在楼下玩秋千,正好于大姐遛弯回来,逗了会儿暖暖,我看到她手腕上带了一条玫瑰金的手链,和我的项链有着异曲同工的妙处,想来都是顾钧他们一起出国买的,便笑问:“秦院长给你买的吧?真好看。”
于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就这回出国买的,老了老了还糟践钱。”说完又上下打量着我,“小顾也给你买了吧?听老秦说,他可退了800多的税呢。还是年轻人有劲头。”我脑子一闪,退800的税,税率15%,那链子应该5000多块,可链子上的价签只是200多欧元,折算下来,价格还差一半呢。我笑不出来了。
于大姐看我脸色变了,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没再说话匆匆道别后就上楼去了。那一刻,我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个巴掌。却什么也说不出。
晚上顾钧回来,我忽然发现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的去问他。心里仿佛摇摇晃晃的船,可以将自我安慰发挥到极致。
可是顾钧一句明天有事出去,让我又不淡定了:“明天是女儿的生日,说好的带她去海洋馆,你不记得了?”
他这才恍然,讪讪的说:“哦,那我再安排安排。”
第二天一早,婆婆,我,顾钧一起带着暖暖到海洋馆玩了一圈。
有多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出来了,海洋剧院里看小海豚表演,暖暖兴奋的大叫,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只要她快乐,我无论怎么委屈都值了。
水母秘境里,婆婆指点着好玩水母的让暖暖看,小丫头欢腾的跑来跑去,嘴张成了大大的“O”型,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指着一个大水母问:“妈妈,会飞的伞。”连顾钧也忍俊不禁,把丫头扛到肩膀上骑大马。
可是嘴还没合拢,就在出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裙长发的蒋荻正一个人落寞的看着珊瑚。看到我们,面目凄然的有些狰狞,打着招呼:“顾老师,宋老师。”
顾钧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尴尬,那神色俨然被逮了个现行,看样子今天为了女儿,骗了蒋荻。顾钧也怪累的,两头骗,可惜那位也不是那么好哄。不知循着什么蛛丝马迹追到这儿了。
面对面的时刻,我看到了蒋荻脖子上和我一样的玫瑰金链子,她也看到了我的,顿时,幽怨变成了愤怒,婆婆催着我们:“赶紧走吧,暖暖都饿了。”
顾钧才神色颓然的跟着我们一起出了海洋馆,在附近找了家饭店吃饭,除了无忧无虑的暖暖,那餐饭谁也吃的不痛快。婆婆说腹胀吃不下,我看着顾钧那副魂不守舍翻弄手机的样子,心里的那份平静又开始波涛汹涌,冷着脸没再和他说话。
周一上午,尽管公司事务繁忙,我仍忍不住频繁的刷屏,那天就是顾钧学校副教授评选正式出结果的日子。刷了一上午,到十一点多的时候,终于刷出来了,可是我看了后却整个人愣住了,名单上没有顾钧的名字,也没有任何解释。
我急忙给顾钧电话,他却一直不接。晚上急慌慌的回到家,没敢和婆婆说这些。心不在焉等到九点多,顾钧才摇摇晃晃的开门进来,脸涨得通红,满身的酒气。
我忙上前扶着他:“怎么喝成这样子?”
顾钧抬起血红的眼睛,以前文质彬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愤怒,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宋清扬,你真不是人。”
☆、撕心裂肺严相逼(一)
顾钧一巴掌把我打懵了,身边的婆婆也愣住了,过了几秒钟,脸上的火辣和嘴角的甜腥才告诉我顾钧这巴掌的力气并不小。
婆婆急的眼圈红红:“阿钧,你疯了啊?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呢?”
顾钧的手指着我:“妈,你问问这个女人,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却有些气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我,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我和赵以敬的事。
我的底气不足没能逃过顾钧的眼睛,他更加笃定的又冲我扑过来,剧烈的摇晃着我的肩:“宋清扬,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在先,我找蒋荻是我的不对,但我从来没想过散了这个家,你为什么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啊。”喝了酒的顾钧力气极大,下手没轻没重,我觉得我的内脏都要被他摇晃出来了。
婆婆拼命的把他扯开,只是瘦弱的婆婆也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看着婆婆拉他,他的倔劲儿更上来了,一把把我压在身后的墙上,另一只手掐上我的脖子,发着狠:“你想逼死我,我先弄死你得了。”那时的顾钧,狰狞绝望的像一头孤狼。
我出不来气,整个人几乎窒息,手乱抓脚乱蹬着,脸也憋得青紫,婆婆急了,顺手操起旁边的遥控器,用力打着顾钧的胳膊:“畜生,你放开她,你想出人命啊。”已经睡着的暖暖被吵醒了,跑出来看到这种战况吓得哇哇大哭,顾钧听到女儿的哭声,终于在婆婆的拉扯下松开了手。
我边剧烈咳嗽着,边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才把气出上来,憋得我头晕脑胀胸痛,眼泪鼻涕肆意。婆婆赶过去哄着暖暖,带她到小卧室,又出来瞪着顾钧,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格外心酸:“畜生啊,你倒是说个原因,怎么一回来就往死里弄扬扬?”
顾钧用力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有人把之前的那封邮件,添了东西,又告到学校纪委那了,说我花钱包学生当二奶,还把地址说的清清楚楚。”
“那你怎么说是扬扬干的呢?没准是谁早就盯上你了。”婆婆质问着顾钧。
“能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取了5万,知道那房子地址,知道我买了两条项链,每条项链多少钱,还把一堆QQ聊天记录都截下来,而且发件的地址就是学校里IP的人,你说是谁啊?”顾钧看着我冷笑,“上回那事,也是你干的吧?我对不起你,你就报复我,整垮我?”
“胡说,扬扬不是这样的人。”婆婆气的全身颤抖,“你和她多少年了,你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瞎了眼,”顾钧绝望的盯着我,“我没想到你是心肠这么狠毒的女人,你知道我把事业看得最重,就拿这个报复我,你真行。”
我愣在了那儿,的确,上面顾钧说的事,某一件可能会有其他人知道,但是加起来都知道细节的人,只有两个人。我凄然的看着顾钧:“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你怎么不怀疑她?”
☆、撕心裂肺严相逼(二)
“不会是她,发件时间是周日中午,我和蒋荻周日一直在一起,再说她的IP怎么会是学校?”顾钧只犹豫了片刻,就毅然决然的否定了我的猜测。
周日一直在一起?那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把周六的会议改到了周日?此时也露馅了。婆婆愣了一下,旋即不禁老泪纵横:“报应,报应,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