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
正月初六二美就开始上学了,每天还是那点儿。
初六没见到徐建熹,不过这很正常,她上学不等于人家上班啊。
正在复习呢,手机响。
徐建熹:“上学了?”
二美:“对呀,高三了,肯定不会给我们放太久的假。”
他没回她,二美也没继续烦他。
他是打算给她复习到她上大学就结束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也希望她早点上大学,这样他也能解放了。
给人当家教这种事他没干过,也不太喜欢干,真的要教,可能也不会选择二美这样的学生教,实在是共同点几乎等于是零。
初七徐建熹碰到二美了。
二美戴了个帽子,冲着他摆手。
在车上她说了几次啥,徐建熹的脸色非常不善,原本二美就属于那种会察言观色的小姑娘,她就发现问题出在她说啥呀上面,她一问,他的脸就黑。
她决定不问了。
徐建熹转头问她:“懂吗?”
二美一根手指举手过头顶:“会!”
两个人之间很安静。
安静过后,徐建熹才轻声开口。
往下压了压。
他要呕死了!
遇上这种小孩儿怎么讲?想把她吊起来打,可爱是真可爱,气人也是真气人。
他笑了笑:“撒谎还得弄个避雷针是嘛。”
二美收起来自己笑嘻嘻的态度,她觉得自己这样不好。
人家对你没有义务。
“有一丢丢没懂,但怕你生气。”
她倒是坦白的快。
“你真会吗?”徐建熹问她。
“我……不会,我怕你生气。”
“我没生气。”他缓了缓语气:“我第一次给人当老师,可能耐性也不太够,不懂的就问,就是生气了也不会打你。”
二美见他是真的笑了出来,自己也跟着放松了许多。
“我是不是有点笨啊?”
徐建熹轻轻嗯了一声。
到站她下车,可能是走的着急,帽子忘在车上了,徐建熹也没注意,两个人都下了车,她下车直奔出口,他慢吞吞在后面走,二美一直都不知道他和自己同一站下车的。
这帽子也是回家以后才发现丢的。
顾长凤数落二美:“怎么那么不长心呢,帽子也能丢。”
“丢都丢了,还给她判个罪啊。”谭宗庆在里面和稀泥。
顾长凤叨叨:“小姑娘十七八的,你说这一天精气神儿都跑哪儿去了?”
二美没有徐建熹那么幸运,那帽子就这么丢了,问了列车员也没找回来,整个人有点发蔫儿。
丢东西总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徐建熹:“帽子丢了?”
“嗯,破财免灾了。”
“迷信!”忍不住他吐槽她一句。
*
爱马仕店-
“徐先生。”
专柜的柜姐是认得徐建熹的,徐建熹偶尔给他母亲会买一些礼物,还有的时候是顺手帮他母亲来取一下东西。
“要买帽子吗?”
徐建熹点点头,好像想到了什么,问:“有没有那种市面上买不到的款?”
柜姐倒是没觉得多惊讶,贵妇人之间都不喜欢撞款,道:“我们家Kelly扣的帽子最近限时限量开放了定制帽子,全部都可以按照客人的喜好来定做。
徐建熹转了一圈,柜姐一直都以为他是要送给徐太太的,挑好以后他让人在帽子里刻个猪鼻子,柜姐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这种就一定不是送母亲的了!
不知道谁那么走运!!
039 富贵之梦
二美晃悠悠进了火车站区域,忍不住一个劲的笑。
没有理由的高兴行不行?
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到的比较早,还有十五分钟呢。
广场旁边的小广场有一群老太太们正在跳广场舞,那曲儿二美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开心!
背着书包跟着大爷大妈去跳广场舞去了。
受老谭熏陶,二美打小就对唱歌跳舞都感兴趣,接受起来也比较快,广场舞嘛就是那种很容易跳上手的舞种。
老太太们跳的美,二美跳的更美。
进了车站还要等时间,还不如外面活动活动身体。
草原最美的花,火红的萨尔朗,火一样的热烈火一样的奔放……
一大大,二大大……
活动活动手手,活动脚脚。
下巴抬高高!
二美跟着老太太们翩翩起舞,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跳广场舞的天份。
“姑娘,跳的挺好的啊。”
二美笑,心里想,那是那是,这种广场舞,完全小意思!
活动几分钟就出一身汗,广场广播检票,二美拉拉书包的带子和大爷大妈摆摆手,进了火车站。
徐建熹在外围看了半天热闹。
只觉得好笑。
怎么会有这种,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的小孩儿呢?
小孩儿不是都挺讨厌那种轰隆隆的音乐吗?偏她跳的美滋滋,徐建熹想也许是夜色打光的原因,夜色朦胧,在她的身上加了滤镜。
穿的不是很多,呼出的哈气很明显,加快脚步进了火车站。
二美正在擦汗呢。
衣服不敢脱,就怕检票出去吹风,羽绒服的领子开的老大,小手忙活着扇风。
“跳的倒挺好。”
“老天爷赏饭吃!”二美一脸自豪:“将来念不了大学,或许我还可以去跳广场舞赚钱什么的。”
徐建熹摇摇头笑了笑。
递给她一个盒子,特别大的盒子。
二美问:“什么?”
“饺子的回礼。”
二美:“一顿饺子也没几个钱。”
她没接!
这种就不太好意思了,无缘无故的,再说真的要计较这么清的话,她欠徐建熹的。
她还不上啊!
徐建熹重复一遍,“买都买了,我又没办法戴。”
“啥呀?”
“你打开看看呗。”
徐建熹把袋子扔到她的手上,前面的队伍动了起来,他还是坐电梯,二美走楼梯。
二美一边下楼一边瞧他。
不会是被自己迷住了吧?
那就糟糕了!
小脖子梗了起来。
那帽子是上车以后打开看的,二美觉得怎么会有那么丑的帽子呢?
这种帽子她根本都不会买的好嘛。
怎么戴啊。
完全不能理解男人的审美,徐建熹瞧着把自己打扮的还挺美的,怎么……
算了算了。
“你该不会是……算了算了,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
二美心里啧啧了两声,算了算了,就当是付学费了,不和他计较了。
“你帽子不是丢了嘛,送你的。”徐建熹心情瞧起来还挺不错。
二美奇怪道:“我丢我的帽子和你有什么干系?也不是你给弄丢的,再说我丢的是可以防冻的帽子……”你的这个算啥啊。
你看看它长得这个样子。
二美看一回,就嫌弃一回这帽子的颜值。
徐建熹说:“饺子的回礼。”
二美:“饺子是我感谢你给我补课的报答。”
“帽子是回礼。”
“……”
二美沉吟。
她能不能不要这么丑的帽子?颜色也不好看,她一点都不喜欢。
“无功不受禄,一码归一码,帽子我收,钱我转给你。”二美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呜呜呜!
她被逼着买了一个不好看的帽子,根本不会戴的帽子。
如果不是知道徐建熹的为人,她会认为对方是帽子卖不掉了,拿她这里来凑数来了。
徐建熹不咸不淡说:“70.”
二美从微信给徐建熹转了70块钱,转完以后她用手捂了捂脸,牙疼!
真贵!
他买东西,是不是都没讲价的?
她觉得也就值40,不能再多了。
凭白花钱买了一个并不需要的帽子,因为这钱花的有些冤枉导致二美今天复习的认真度急剧上升,钱啊,浪费出去的钱,她得赚回来。
她微信里的钱不少,银行卡里也有钱,大多数都是从谭元楼那里刮来的,少部分是谭宗庆和顾长凤每年给的压岁钱还有一些零花钱上省下来的,那钱二美极少会动。
家里哥哥姐姐念书,念着念着学费生活费都不和家里伸手要了,一样的孩子,别人能做的她也能做。
七十块钱是不多,可对二美来说,那也是一笔巨款了。
不会就问,不会就问。
各种问问问。
徐建熹:“……”
车都到站了,停下了,二美才着急忙慌把自己的东西一股脑划拉到书包里。
“我得下车了,拜拜拜拜……”
拎着书包往下冲。
徐建熹的嗓子都要讲冒烟了。
*
他是半夜才进门的,徐母刚刚烧好香从楼下出来。
“回来了。”
“嗯。”
“嗓子怎么了?”
“说话说多了。”
徐母叫住儿子,想了想,问:“那孩子今年上高三了是吧。”
“嗯。”
徐母谨慎地道:“是在帮她补课?”
“嗯。”
过了一会,徐母才又开口:“也好,能帮就帮一把吧,这是做人的道理,建熹啊,妈有个建议,你要听听吗?”
徐建熹说:“你说吧。”
“妈是这样想的,当初呢我没把那小姑娘接到我们家养考虑的就是比较多,今天我考虑的还是一样的,很多时候你如果不想搅乱别人的生活,就不能给过多的希望,从低到高一旦抱了希望然后再摔下去,很多人都是爬不起来的。”
她今天叫人去取包,听说她儿子订了一顶帽子。
帽子不值多少钱,多少顶帽子都是可以送的,但人的心,不能随意撩拨。
徐建熹唇角扯出一个弧度。
“知道了。”
040 最美的花
“她成绩好吗?”
“不好。”
徐母万玲玲沉默不语。
这种结果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以为……
也对,谁规定了就必须成绩好呢,成绩好也不用建熹帮着补课了。
她今天去儿子的房间送衣服发现了高三的教材,家里没有人读高三,真的有人建熹也不会教的。
“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
“那……算了吧。”
也不是太想看,看了以后会产生更多的想法。
“能帮就好好帮。”
拍拍儿子的肩膀起身回了楼上,她到时间该休息了。
睡觉对女人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徐建熹送二美的那帽子,二美就真的一次都没戴过,她的羽绒服不是黑色红色要么就是淡黄怎么配个这样的帽子?完全不搭嘛,而且也盖不住耳朵不保暖,完全不知道它的作用在哪里。
顾长凤见那帽子以为是二美自己买的,私下数落了两句,让孩子不要乱花钱,那东西看着不实用也不好看。
2月14日情人节。
二美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坐火车回家,火车站没撞上徐建熹还以为他过节去了,结果她以为不会出现的这人出现了。
“啧啧啧。”二美小嘴啧啧啧了半天。
徐建熹:“奇怪什么。”
二美笑的贼兮兮的:“我以为你过情人节去了。”
徐建熹笑着说:“没人看得上我。”
二美对这话自然不信,“是你看不上别人吧。”
一定是他挑。
长成这样怎么会不挑呢。
大帅哥一定喜欢大美女。
说将就的都是她这种长得一般般的。
“你呢?”
“我什么?情人节啊?我要是过了情人节估计明天就得过清明节了,我这人吧,一般人看不上。”二美叨叨叨,“喜欢这东西是建立在我自立自强以后。简单来说,不立业谈什么恋爱。”
徐建熹:“……”
没看出来!
还挺有抱负的。
“想法挺好。”
二美道:“我这人可有抱负了,说出来你别不信,谁规定了女人都必须恋爱脑的。”
“嗯嗯。”
徐建熹想这个话题到这里打住,他也没有什么兴趣继续往下问。
二美从书包里的口袋里掏出来一瓶雪碧,拧开喝了一口。
二美:“我爸妈的未来都指望我了,我自己的未来也都指望我了,不允许恋爱毁我自己!”
徐建熹淡淡道:“你未来要是一塌糊涂呢。”
二美差点呛内出血。
扫兴!
说触霉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复习的时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两三个白眼送过去。
诅咒谁呢。
这一路她的嘴巴就没停过,一直吃,吃的徐建熹很无奈。
什么地瓜干,什么南瓜瓜子,什么葫芦条。
这是开农产品会呢?
忍了忍,实在忍不了了。
“我给你复习的过程,你不要吃东西。”
二美点点头,拿着纸巾擦手。
“好。”
“你不是食量不太大吗?吃了这些,回家还能吃饭吗?”
二美:“回家就少吃呗,这些都是我妈晒的,纯天然没有添加吃了不会胖。”又加了一句:“样子不太好看,所以我没请你吃。”
她觉得即便她开口请徐建熹吃,他也不会吃的。
这人活的……
叫什么来着,小资!
徐建熹:“你吃就好,但不要在我给你讲课的时候吃,不礼貌!”
二美挠挠下巴笑了笑。
又再次重重点了点头。
“去洗手,回来我们继续。”
二美:“……”
她不是拿湿纸巾擦过了。
起身去洗手,回来的时候徐建熹拿了手帕递给她,二美不想接来着,想了想还是接了,她严重怀疑他是嫌弃她的面巾纸不干净。
不干净吗?
下车掉了一本书,自己也没注意到,拎着书包直奔门口,下车以后也从来不会向后看,每次都是跑出火车站的。
徐建熹从地上捡起了她的那本书,翻了一页,上面工工整整写着谭元元三个大字。
二美的字写得不丑甚至往好看的方向上贴了些,徐建熹一直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松了松。
*
谭宗庆这些天心情一般般,顾长凤累的半死,偶尔还是会吵两句,但大吵没有。
二美在地上洗脸,她爸百般无聊坐在炕上发呆。
“爸。”二美脸上都是水,她也没顾得上去擦脸。
“嗯?”谭宗庆看小女儿。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火车站跳了一段广场舞,挺好学的。”
谭宗庆来兴趣了。
“跳的好看吗?”
“好看,我给你跳跳看啊?”
“行啊。”
谭宗庆把枕头挪到一边,欣赏女儿的广场舞。
二美虽然长得没有大美好看,但是永远都是精气神特别饱满,眼睛闪闪有光,唇角永远向上。
她的节奏好,活动起来以后肢体动作又好看,谭宗庆喜欢广场舞但他不会跟着老头儿老太太一起跳,平时忍不住最多也就在家自己瞎跳跳,一看真的是好学,跟着下地活动活动。
“没曲儿啊?”顾长凤问。
她老姑娘活动起来,那就没别人什么事儿了。
“好像是叫什么火红的萨日朗……”
顾长凤拿自己的手机去找曲儿,然后开外放。
她趴在炕上看着地上的那两父女跳来跳去的,二美那身段动就有动样儿,谭宗庆差远了去了,顾长凤就哈哈嘲笑丈夫:“还说自己跳的好,看看你那姿势没有到位的,你瞧瞧我老闺女跳的才是舞……”
二美去牵她爸的手,谭宗庆也跟着一直笑,满脸笑意。
他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难免就会更容易开心一些的。
一脸美滋滋。
什么跳的不好啊,谭宗庆的手那是相当的软,一看就是有底子在的。
“谢谢我妈妈,妈妈辛苦啦。”二美牵着她爸的手鞠躬,谭宗庆可能是真的跳高兴了,也不太介意什么了,跟着鞠躬,半真半假地重复:“辛苦我老婆了,老婆辛苦了。”
顾长凤摆手:“你少气我两回比什么都强。”
“辛苦爸爸啦,我最爱我爸爸。”二美的手举过头顶对着父亲歪头比心。
041 绿洲沙漠
顾长凤最近累的够呛,也遇上点不太开心的事儿,叫人抢两活儿,人家说她年纪大,又看她是个女的,觉得她干活肯定慢就和公司说了什么,公司把她给换了。
一大早起来和谭宗庆叨叨这事儿。
抢活儿就意味着少赚钱。
她这一年都算计好了,肯定有二十万要入账的,现在她有点担心。
谭宗庆安慰她,“那钱都是有数的,你着急上火能有什么用,咱家现在不欠饥荒了也别有那么大的压力,以后我少折腾,反正我是干什么赔什么,等天暖一暖的,我跟人跑船去,一年怎么样也能有十多万。”
家里的房子也该翻翻新了,这将来两女儿要嫁人,婆家的人来家里一看,那多丢人。
顾长凤点头:“我也宽慰自己,不让自己上火。”
“那就对了,生场病不划算,钱没赚到再搭进去点,有些时候你就得学学二美,凡事过了就忘,别太在意了。”
老二那孩子可鬼,鬼道的很。
两口子有商有量的。
二美到学校才发现自己少了本书,估计落火车上了。
那怎么找,丢就丢了吧。
第二节课课间,学校有硬性规定要求高三的学生必须出课间操。
“二美。”
同学喊二美。
二美是领操。
她和大美说的不是假话,二美在学校的人缘儿特别好,别看成绩一般般但老师就是喜欢她,学校领导那里都能叫出来她名字呢。
课间准备。
高三的时间宝贵的很,但高三的学生也是真累,学校也是想尽了办法让高三的孩子能活动活动身体。
徐建熹的头发早就恢复如初了。
依旧还是过去的样子。
车停在学校门口,司机问他:“徐先生,要我给送过去吗?”
徐建熹摇头:“你在这里等我。”
“好的徐先生。”
推开车门,下了车。
二美那书上写了班级,徐建熹想找她不是太难。
学校的大门关着,他进不去,只能走到门口的保安室。
敲了敲大门口那小窗户,微微弯下腰看向里面。
小窗户唰地一声被拉了开。
“有什么事儿?”可真是个精致的人啊,没见过这样的人,和满大街的人就是不一样。
徐建熹提了提,保安很快就放行了。
这学生忘记带东西,家长给送的不在少数,徐建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保安以为是家里人也没提醒他要怎么上楼,这学校徐建熹也确实第一次来,他进了教学楼顿了几秒。
外面保安室的大爷还在想呢,哪个孩子的哥哥啊,长得真材料啊!
小伙儿真俊儿!
有老师抱着文件从楼上下来,见一楼站着个一看就是陌生人的人。
“找谁?”
“我找9班的谭元元。”
“往前看,操场最前面领操的那个。”
女老师指了指抱着文件就走了。
徐建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说:“谢谢。”
二美这一看就是属于那种肢体很协调的小女生,后面的人做的稀里哗啦,她在前面认认真真领操,步步到位,徐建熹就想起来了她那天晚上在火车站跳广场舞的事儿。
一群大爷大妈当中,太显眼了。
老年人和小姑娘跳出来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青春、火热、奔放!
他一直等到课间操结束。
二美感觉好像有人一直看她,扭头去看四周。
顶着满脑门的汗,冲着他跑了过来。
二美:“你怎么来我学校了?”
他怎么知道她在哪个学校?
徐建熹:“你的书掉车上了。”
二美笑着接了过来,吐吐舌头敲了自己的头一记:“我以为和帽子一样的下场呢,感谢感谢大救星!”汗亮晶晶的贴在额头上,满脸闪闪发亮。
其实依着他看是有些显得不太干净的,但耀眼。
“世界这么大,还能让你找到我,谢谢谢谢!”问出好奇:“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书上写了。”
二美双手合十搓着手道谢。
“去上课吧。”徐建熹见操场上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提醒了她一句。
二美因为运动的关系,小脸蛋红红的,一见果然,自己就说两句的功夫,差不多都回教室了,赶紧往教室方向跑,跑到楼口转头对着他笑,挥了挥手,转过身蹦蹦跳跳进了楼里。
徐建熹望着她的方向,无声笑了笑。
他会走路开始,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蹦跳都是被他排除在生活之外的,就像是见到什么样的人该拿出什么样的姿势来伸手握手,这些都是精准衡量以后刻在骨子里的标准。
他也会有一头汗的时候,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和人讲话。
二十八岁和十八岁,中间差了十个年头。
稳重和天真烂漫之间差了不知道多少道的沟。
徐建熹转身离开学校。
二美在教室里认真听着课。
两个人一左一右各自进行着自己的生活。
徐建熹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会觉得过于活泼的小姑娘不太令人讨厌。
------题外话------
鬼道=心眼多,脑子转得快,又精又灵
042 野教建熹
二美最近没在火车上吃过什么零食了。
咕噜噜……
肚子不停地响。
她晚上五点吃过晚饭的,但是又饿了。
地瓜干土豆条什么的,徐建熹不让她吃。
他说这样不礼貌,为了尊重他,她这些天饿了都是硬挺。
徐建熹把卷子歪过来,她的膝盖挨着他的,二美小心翼翼尽量避开。
咕噜噜。
徐建熹:“饿了?”
二美说:“我不饿。”
肚子又响。
徐建熹那笔顿了顿,他瞧了一眼腕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剩半小时了。
那就到这里吧。
“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下。”看她一眼:“你吃东西吧。”
二美说:“你不是特别讨厌我当着你的面吃东西嘛,说不礼貌。”
这事儿,她是记忆深刻啊。
徐建熹回忆了一下,自己好像是说过这样的话,淡淡道:“我给你讲课会距离你特别近,你喝了汽水会打嗝,吃了零食会有味道。”
二美捂着自己的嘴。
她喝过汽水以后对着人家打嗝了?怪恶心的,真不应该,她都不知道。
这个人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难免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二美喝过汽水以后也没当着他的面打嗝,但有时候她问问题一张嘴,就有属于雪碧的味道从她的嘴里跑出来,徐建熹认为这么近的距离之下,他硬说闻不到这似乎并不合理。
她一个小孩儿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些,但他略长她几岁,该提醒的还是要善意的提醒。
二美稍稍往后退退,想要离他远点。
她没有口臭吧?这让他教也太难了吧,以后进火车站第一件事,是不是还得刷个牙啊?
“我不饿。”
“吃吧。”徐建熹听见她的肚子又响,没忍住笑了笑。
这叫不饿,那什么叫饿。
“我每天活动量大,消化的快。”二美给自己找理由,事实上她觉得就是这样的,学习也是特别耗精力的一件事儿,不吃饱怎么学啊。
“吃地瓜干能顶饱吗?”他问。
二美收桌子上的书,徐建熹把她的本子书都推过去。
二美:“能啊,就是长时间吃,觉得味道也没那么好了,其实我妈晒的地瓜干比买的好吃,地瓜干这种东西不能太软也不能太硬,艮啾啾的磨牙还要能咬得动的为上品,虽然颜色不怎么好看,但真的比卖的不知道好吃多少倍,我没办法让你尝。”
徐建熹只是笑,事实上他也不太愿意去尝。
他对这个上品的地瓜干不是太好奇。
徐建熹:“吃东西倒是挺讲究。”
二美哇啦哇啦讲着,她这嘴可不是白长的,虽然不敢说什么都吃过,但品鉴这种能力是天赋来着,嘴巴很敏感,对食物也很敏感。
*
徐建熹回到家,大爷和万玲玲已经都睡下了。
佣人给徐建熹端了一碗汤,家里都是汤汤水水的不断。
“家里有肉吗?”徐建熹问。
佣人一愣,肉?
“肉?”
“牛肉。”
“有的。”
“能做些牛肉干嘛,味道不要太重,不要太软也不要太硬……”
脑海里突然就想起来了二美和他说那地瓜干的口感,她说自己不是没有要求的人,进嘴的东西也是很讲究的。
佣人点头:“要明天吃吗?”
“最好明天一早让我能带走。”
佣人:“明白了。”
……
第二天徐建熹把牛肉干给了二美。
他个人认为肉要比地瓜干更扛饿一些。
二美一愣。
干嘛给她牛肉干?
“你自己吃吧。”没有伸手接:“我妈也经常给我弄牛肉。”
她不太好意思说,她不太爱吃!
主要顾长凤把那肉弄的什么味道都没有,干嚼啊,你试过那种感觉吗?
她其实更喜欢肥牛或者五花儿的那种小肉肉。
徐建熹沉默了几秒,说:“别人给的,我不吃这种硬的东西。”
二美看了他几眼。
“怎么总有人给你东西啊。”又说:“我这人自来熟,你要是对我太好了,我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这样不好不好的。”
干嘛便宜她。
帮她补课,她已经特别不好意思了,还有上次帮她送书。
“没有人吃。”
二美张张嘴,没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