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必她动手,顾少连开三枪,枪枪对准头颅,打得脑浆迸裂,血冲屋顶。阿芬的尖叫还未破出喉咙,已被子弹穿透心脏,倒地不起。
顾少扶住温玉,眉心尽是担忧,“你小心,先坐下。怎么样,有没有事?”
温玉丢开枪,摇头,“我没事。”
顾少环顾这间屋,再叫人关山门清场,书桌上一台破旧小电视仍在重复播放着陆显投案自首的新闻。他长叹,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还是迟了。”
温玉呐呐说:“还是迟了……”
回过神,他蹲下*身与她平视,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异常,“听着,温玉。机票已经改签,我立刻送你去机场,D哥的意思是要你马上走,不必去见他。他这一次进去,恐怕再难出来。他一出事,各路人马都盯上你,决不能再留在本港。温玉,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凡事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
顾少想,他大约再没有见过比温玉更加坚强果敢的女人了,不过一句话的时间,她已然从哀伤中醒来,清亮的眼神对住他,点点头站起身,“我们走。”再没有多余的话。
登机前她似乎有许多话要说,最终只留下惨淡而虚弱的笑,挥一挥手,待飞机升上三万里高空,彻彻底底告别这座装满回忆的城池。
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一年夏天,温哥华的夏天懒洋洋。
鸡蛋在锅里兹兹地响,蛋糕的香溢了满屋,April骑着她的小车车绕着桌子跑,奶声奶气地宣告,“妈咪,我要吃布丁,巧克力布丁……”
不理她?没关系,再说一遍,第二遍,第三遍,她当做游戏,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伊莎贝拉被她缠得头晕,在厨房忙忙碌碌忍住火。
还好门铃响,伊莎贝拉挥挥手打发April去开门,半分钟后没声响,她扯着围裙擦了擦满手面粉,一面走一面疑惑,“April……April……是Uncle段来了吗?”
走到玄关时April回过头,两只小辫子甩得好得意,大声同她报告,“妈咪,门外有个好凶的叔叔说找你……”
电视里在放本港台,直播交接仪式。查尔斯王子穿华服,顶个半秃的脑袋致辞,“Distinguished Guests, Ladies and Gentlemen, I should like on behalf of Her Majesty the Queen and of the entire British people to express our thanks,admiration, affection, and good wishes to all the people of Hong Kong, who have been such staunch and special friends over so many generations. We shall not forget you, and we shall watch with the closest interest as you embark on this new era of your remarkable history. ”
她站在玄关,看着门外的他,久久不敢迈出这一步。
而他有许多话想要告诉她,比如那一年阴雨缠绵的四月,龙兴陆显因关键证据灭失而被免于指控,比如他的无责无职自由身,比如那些曾经冲到喉头却未能说出的话语。
电视里,英国旗落下,金紫荆旗升起,末代总督彭定康携家人登船挥别故里,圆润的女声提醒诸位,“请记住,这是一九九七。一个时代的结束,也是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段家豪在温哥华豪宅开送别Party,王敏仪参选选美小姐忙着与比基尼美女勾心斗角,汤佳宜拿到Leslie的签名已心满意足,蔡静怡拿到经济学硕士全额奖学金打算请三五好友大聚会,邓Sir带领全队静默中更换警徽。
而陆显上前拥抱她,“我来了,我的伊莎贝拉。”
(全文完)
一期一会,下次再会。
作者有话要说:快速码完的,细节问题明天再修。
非常非常感谢诸位的一路陪伴,可以说没有你们就没有今夜离港。
虽然这篇文中间经历诸多波折,酸甜苦辣都尝遍,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经历,很庆幸有你们,在我低落的时候安慰我,受伤时鼓励我,许久不更文时还在默默等待。
一千一万个感谢,鞠躬,谢谢你们!!!!
短期内不会再开新文了,今夜离港的番外会缓慢更新。
小包子番外,甜蜜番外,还有夫妻一百问等等,当然,夫妻一百问会放在作者有话说里头。
嗯,我要脱掉番外无能的帽子~~~~~~~~很舍不得大家,今夜离港有很多缺点,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我真是,╮(╯▽╰)╭,写得我自己都要哭了。
就这样吧,还有其他明天再补上。
再次鞠躬,致谢。
谢谢你们~~~

番外一
番外一:奶爸的艰难旅程
温玉并没有住在陆显曾经掷重金购下的豪华大宅里,她得到身份之后第一时间换房,带着刚出生的April与温哥华中产阶级住在一起,邻居和睦,区内安全,对他们一大一小而言,再合适不过。
但陆显闲得无聊,喜欢指手画脚胡乱发声,一大早就坐在桌前同忙忙碌碌抢时间的温玉抱怨。
“有没有搞错,你放着三千尺豪宅不住,搬到这种地方。隔壁家那个死鬼老,一听你说水管坏,立刻拿工具箱来献殷勤,我听April讲,他还载过你?死扑街居心叵测,你少理他。”喝一口橙汁,咬一片三明治,继续说,“四处是白人,aBc居然讲上海话,什么鬼地方……”
转而问桌上小朋友,“April,你说爹地讲得对不对?”
温玉把煎鸡蛋端上桌,撞见一大一小傻笑着猛点头,背后讲坏话,再快乐不过。
但抱歉,巫婆要来搅局。
温玉懒得去看满身怨气的陆显,只对女儿说:“April,你的书包呢?”
April吃煎蛋吃得满嘴油,吃饭被打扰,显然不高兴,“在楼上呢——”
“去拿。”从起床到现在,终于有剩余五分钟坐下来吃早餐,家庭主妇压力大,女强人更难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奉献人间,半点不留给自己,难怪没笑脸,连更年期都要提前。
April撅嘴,哼哼唧唧转向万事好商量的老豆求助。
陆显最疼女儿,扯过纸巾擦了擦她那张油乎乎的小嘴,侧过脸来同温玉皱眉,“她还没吃完早餐。”
April立刻咬着鸡蛋点头,“是呀是呀,人家还没有吃完……”
温玉面色微沉,“6之遥,同样的话我不想讲第二遍。”
“哦。”求生无望,April也懂适时转风向,一咕噜爬下椅,跑去二楼卧室拿她的小书包。可惜陆显不够女儿机灵,仍在发表不满,“怎么早餐都不让女儿吃饱,她吃不饱,万一被同学欺负,打都打不过……”
“她已经吃完一整只三明治,一颗苹果,一杯牛奶,外加大半个煎鸡蛋,还吃?你先看看她的小肚子。”温玉吃饱,擦嘴起身,叫一声April,预备出门。
陆显还在反驳,“胖有什么不好?我女儿,多可爱。”
April一溜烟跑下楼,小辫子一跳一跳,大眼睛小脸蛋,肉嘟嘟脸颊,圆滚滚小身体,还有烦恼健忘症,撅着嘴上楼,一转眼开开心心笑容满脸,陆显怎么能不喜欢?心甘情愿做女儿奴。
温玉在玄关穿鞋,支使April,“陆之遥,同爹地说再见。”
April好听话,立刻奶声奶气对着陆显说:“我走啦,爹地再见。”
陆显正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料她已经溜到温玉身边,缠住她,小心翼翼地问,“妈咪,你还在生气呀?”
温玉牵起她,开车门,“妈咪没有生气。”
April坐在儿童座上,自己扣好安全带,歪着脑袋说:“那你还喊我6之遥。”
“妈咪只是不喜欢你磨磨蹭蹭,一件事要说两三遍才做。你觉得这样好吗?”倒车,转方向,一踩油门出行,先送April去幼儿园,再去医院报到,忙忙碌碌,每一天如此。
April有些委屈,最终还是说:“我觉得不好……”
教育过女儿,温玉着实累,上班途中始终在琢磨,要如何让陆显心甘情愿做早餐。
契机伴随流感一起来,温玉高烧病倒,医生的处方是柳橙汁与电风扇。她许久不生病,一个风寒感冒也闹得昏昏沉沉卧床不起,更为隔绝传染,一人睡客房,家务重担自然而然落到陆显头上。
闹钟七点四十分准时响,谁知他长臂一挥,带着April一觉睡到八点四十,百分百迟到。
他翻个身,继续睡,安抚身边扭来扭曲的小胖妞说:“算了,不去了,反正已经迟到。”
但小小April从他怀里爬起来,迷迷糊糊一边揉眼睛一边着急,“嗯~~~~不行不行,我是小乖乖,我不可以迟到。”
他对女儿投降,只得克服冻死人的气温,掀开被子起床。
冷水洗脸,光着胸膛,露小腹巧克力排版,带着顶一头乱发的April,一大一小满嘴泡沫,随意拍一张照,就可登上亲子画报,引人艳羡。
尔后听见厨房乒乒乓乓奏一段交响乐,煮方便面都欠佳的大D哥挽起袖子做早餐,结果锅烧干,鸡蛋乌糟糟,面包片也烤糊,只能撕下外缘垫肚子,好在牛奶正常,只是太烫,来不及尝一口就得出门。
最后是魔鬼项目扎头发,一百八十六公分*身长,满身肌肉的龙兴大佬,斗不过女儿细细软软长发,温哥华的的冬天,他沁出满头汗,口中忍不住抱怨,“这怎么回事……这个……怎么这么难……叼……”还好还好,脏话出口前闭上嘴,换成高呼上帝,“拜托,这是什么鬼东西?”
April急的跳脚,气呼呼质问,“爹地,你到底会不会编辫子?我真的要迟到了啦!”
“好好好,爹地想办法……”他四下环顾,发觉找不到可供求助的人,好在忽然间灵光一闪,“好了好了,你多等爹地一分钟。”
跑去找一顶黑色鸭舌帽套在她头上,“怎么样?靓不靓?”
April看一眼镜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讨厌,丑死了……”
陆显被女儿打败,垂头丧气。
送完April,再回来收拾残局,一抬头十一点,又到准备午餐时间。他赌一口气,决心要熬出一盅完美燕窝粥,令温玉将他当做天神、救世主从心底仰望。
说起来,自从他来温哥华,好久没有这样风光过。
无奈梦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最终唤醒温玉的不是端着燕窝粥的型男主厨,而是尖利刺耳的烟雾报警器满屋嘶吼。
一睁眼,陆显已慌慌忙忙抱起她,往院子里跑。未过多久,消防车呼啦啦开过来,高压水枪射向厨房。温玉裹着绒毯,被陆显藏在臂弯中,长舒一口气,庆幸,“还好April不在家。”
女警官调查完原因,面带同情,“we11, man in the kitchen, I can understand.”你看,世间同病相怜女性何其多。
April回家,听到陆显做饭烧掉厨房,竖起大拇指,“爹地,so coo1!”
陆显面红,简直无地自容。
晚间,April入睡后,陆显偷溜到客房来,不顾空气中漂浮的流感病毒,钻进被子,拥抱她。
温玉从床头柜上抽一片口罩戴上,夜深人静,心思柔软,她轻轻环住怀中那个自尊心破碎的大孩子陆显。
“好啦,不就是厨房起火,又不是烧谁家金铺。其实厨房装潢我不大中意,正好趁机换一换。”
头靠在她胸上,陆显或气闷或自责,一声不吭。
“陆生,其实我刚来时,一样不顺利。举目无亲,怀揣重金,又是个大肚婆。因你出事,我谁都不敢联系,一个人卖掉房子,申请绿卡,重新开始。顶个大肚去上学,老师朋友都紧张。生April时痛足二十四小时,躺在产房里,像是有人一秒一刀剖我小腹。好不容易生下April,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谁知道之后更麻烦,我年纪小,身边又没有长辈在,哪里知道怎么带孩子。April生病,我抱着她一起哭,总想着身边有个男人就好,不限于谁,只需要帮帮手,拉我出泥潭……”
这时他才开口,低声宽慰,“是我对不住你,官司一拖拖三年,没有百分百把握,我不敢联系你。”
她伸手,抚摸他厚实的背,浅蓝色口罩后藏一个温软的笑,“你为了我……我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无助的时候依然会抱怨,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要走到这个境地?顶你个肺,都是那个靓仔大种马害惨我!”
他捏她腰,“谁是靓仔大种马?我只承认我靓仔,后面三个字完完全全是你诽谤。”
“但是陆生,我爱你,爱April,为你们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于是再艰难也同自己讲,温玉,你是无敌铁金刚,怎么会撑不过去?咬咬牙,你一定可以。”
“这些年……辛苦你……”陆显不由抱紧了她,他一直明白,她的小小身体里,藏多少惊人力量。
未料她反驳,“不辛苦,我为你,吃苦也都好甜蜜。”一句话触动神经,说得她的陆生要落泪,“陆生,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好幸福。”
“乱讲——”
“你为给我煮一碗粥,烧掉半间屋,我觉得好浪漫。比十克拉钻戒,广场求婚更浪漫。你没发现么,今天邻居太太们都羡慕我,羡慕我老公体贴又温柔。李嘉诚老婆也不过人前风光,首富可没时间伤风感冒都照顾到。拿金山银山,美国总统跟我换我都不要,我只要我陆生。陆生,谢谢你。”她情真意切,窗前月光中,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似乎还噙着泪,教他看了,一颗心柔软到了极点,嘴上却仍不肯放松,捏一捏她鼻尖,止不住笑,“大话精,只会讲好话哄我。”
“拜托,我是病人,哪有精力哄你?我讲的句句都真。不信你问陈太太,她下午同我讲,6太太,你老公真不错,既英俊又细心,我们家那一位有你老公十分之一我就烧高香谢菩萨啦。”
“陈太太?那个上海女人?”
“是呀,就是她。”
“哼,算她有眼光。”
其实温玉根本听不懂上海话,陈太太说过什么,没人知道,但是……管他呢。
她的手,抚过他发顶,缓缓吐真心,“陆生,我爱你,不管是在紅港或是温哥华,或是将来举家迁居外太空。”
他扑上来,压住她,轻哼,“小滑头。”
俯□就要吻,温玉连忙躲开,“傻瓜,忘记我生病?万一你也被传染,谁去照顾April?”
但他不管,“乖,我就隔着口罩亲亲你。”
四瓣唇,隔着一张薄薄口罩,他的温度炙热,熏红她的脸,依然是少女娇羞,令人心动心酸,情谊满满。
“阿玉……”
“嗯?”
“我会努力。”
温玉钻进他怀里,亮晶晶双眸仰望着他,“我的陆生,一直都是我的英雄战神。”
今夜陆显满血复活,澎湃激昂,下决心,跑去旧友陈大头的港式餐厅卧底见习,三个月速成,摇身一变大厨陆显,奶爸无敌。

 

番外二

番外二:大佬学英文
陆显做足三个月奶爸,与厨房锅碗瓢盆相处愉快,难舍难分。温玉一进门便遇见他系着小熊围裙,站在新建成的开放式厨房里挽着袖子切牛肉,刀快,力足,神情专注,仿佛在同二斤生牛肉谈恋爱。
April早早接回来,绕着小花园骑自行车,同六个月大的拉不大多犬Max玩追逐游戏,嘻嘻哈哈笑声似银铃,塞满晚归的心。
太阳偏西,橘黄色的光穿过餐厅与厨房,斜照在他微微弓起的后背上,将他的浅灰色开司米衫染出居家颜色,她胸口缓缓注满了水,荡漾的都是他不经意间温柔,抬一抬手,掂一掂勺,已悄然捕获芳心。
她彻底臣服,为他忙碌时性*感至极的背影,走上前,贴住他后背,环住他腰身,蹭一蹭,嗯——这个太阳神一般的男人属于她,做了妈妈,依然要娇滴滴勾他,“陆生……”也不说话,只伸了手在他平坦胸前捣乱,闹得他端不稳炒锅,不得不回过身,低声制止她,“你还要不要吃饭?一回来就捣乱,快去洗手,餐厅里等着。”
“不……我偏不去……”她厚着脸皮左摇右摇,死缠他,“我就要缠着陆生,我不想吃饭,想吃你——”说着张嘴,踮起脚尖,一口要在他锁骨上,舍不得用力,舌尖一卷,略咸。却惊得他大脑抽空,小腹猛紧,家庭主男一眨眼间变作衣冠禽兽,狭长的眼泛红光,就在乱糟糟洗碗台上,要将她就地正法。
但温玉有万灵招,手臂隔开他胸膛,有恃无恐,“我是无所谓,但April还饿着,万一让她撞见……”
陆显咬牙,浓密的眉拧成一股,气急败坏,“你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话音落地,April身后跟着Max,一颠一颠跑进来,两个小短腿赛跑,谁也快不过谁。径直往温玉身上扑,抱起来沉甸甸,小胖妞又长肉,两只肉嘟嘟的手抱住温玉,妈妈怀里撒娇,“妈咪,一天不见,我好想你呀。”
温玉忍不住亲亲她,更想咬一口,“妈咪也想宝贝,怎么样,乖不乖,有没有听爹地的话?”
April猛点头,“有有有,我是小乖乖,最听话!不信你问爹地!呀,爹地说今天做沙茶牛肉,我肚子好饿,好想吃。”
陆显忙得抽不开身,“再等等,马上就好。”
温玉趁机讨好他,“April,你说爸爸是不是好犀利?”
April傻呵呵地笑,说:“是呀,爹地是超人,爹地什么都会做。”
“那我们亲亲爹地好不好?”
“好呀好呀!”
他低头洗菜,已偷笑许久,忙里偷闲,受用女儿香吻,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摸摸April的头,又看温玉,眼睛里慢慢都是宠爱,“两个小滑头。”
温玉也凑过来,娇声说:“爹地,我也要亲亲。”
April在怀里,拍着手笑。
晚餐吃得满嘴油,陆显问April,“宝贝,爹地的沙茶牛肉好吃吗?”
想也不必想,作为陆显最忠诚的追随者,April立刻答,“好吃,好好吃,爹地做什么都好吃。”
再看温玉,也笑,高呼,“老公万能。”
陆显便再系上围裙,心甘情愿为这两个小滑头做牛做马去了。
晚间温玉拿出语言学校简章递给陆显,“陆生,考虑考虑?”
April洗完澡,跑过来凑热闹,一屁股坐在陆显腹肌上,有模有样地翻资料,“是什么是什么?我看看。”可惜只看得懂图片,还有一个“School”。不得不仰头找妈妈求助,“妈咪,是什么?”
“是爹地要去做研究。”
“哇塞,爹地好犀利!”
没办法,陆显不服,“谁说我要去?我不去。”
“去了可以交朋友学英文,弄不好还有一群大波妹等你挖掘。这样都没兴趣?大佬,要怎样才肯纡尊降贵去读书?”
已经十点,陆显先哄着April睡觉,关了房门再来同温玉讲道理。“带过来的钱要花完还早得很,你这就开始叫穷,什么意思?嫌我拖累你?”
长期在家的男人果然神经敏感,一个字不注意就能刺得他跳脚发火,实难伺候。
温玉换了睡衣,披散着长发,懒洋洋伏在他身上说话,一股浑然天成的柔媚,入了骨,再是百炼钢,到她这里一句话的时间也成绕指柔。
“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只是说你闲着的时候可以去玩一玩,认识新朋友,语言课上稀奇古怪的人最多。不喜欢可以不去。万一学好了,回来还可以教April功课,再教April的弟弟妹妹,或者去竞选温哥华市长,全英文巡回演讲。”右手撑住下颌,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对着他,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气自己。
一掀被子闷头睡觉,“不就是嫌我没用?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反正我不去。”
恶婆婆生闷气,小媳妇只好讨饶。
她从身后抱住他,面颊贴着他脊骨,放软了语调也放软了身姿。
“又冤枉人,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只不过见你在家无聊,找个余兴节目供你玩而已。不去就不去嘛,发脾气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好心。”
陆显甩开她缠上来的手臂,冷声说:“你当我白痴,三句话就被你骗过去。你心里想什么我都清楚!”
温玉咬着下唇发愁,看来这次不能轻易糊弄过去,只好出杀招。细长的手臂似藤蔓,缠住他,飘飘摇摇向下,握住个柱状物,来回抚弄,惹得他面红耳赤,心中擂鼓。听她在耳边,呵气如兰,“那陆生你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鬼知道你这个大话精想什么!”他不耐,一把攥住她的手,那皮那骨,缱绻娇柔,按紧了来回摩挲,亦算享受。
“我在想呀……陆生……”腿也缠上来,小小脚趾勾着他,一来一回地放荡风流,声音媚得滴出水,一点点将他淹没。
“我在想,陆生说好了晚上来收拾我,怎么还不动手,人家等得好痒好难受……”
话未完,已被一头北美棕熊强压在身下,他双眼吐火,面目狰狞,一股气上窜,无处发泄,要将她一片片撕碎下肚,“你找死!”
她解开睡衣,露出夜风中颤颤巍巍求生的乳,三月初春的桃花开在雪顶,满眼是等待玷污的纯白,她将自己双手奉上,无人不疯狂。
殷红的唇上下开阖,勾引他,“陆生,你说得出,就要做得到。”
他急迫地、冒进式地揉弄她,原本饱满无暇的ru房被蹂躏出一道道青红的痕,他地下头啜饮她绵长的呼吸,恶狠狠掐她ru尖,急不可耐地要去释放他的胸中,被她轻轻一个眼神挑起的战火。
拉长了,拧紧了说:“这对奶被从C揉到D,温小姐也不同我说声多谢?不礼貌,该教训教训你。”
温玉向后躲了躲,不肯认,“明明是生April才变大,又关你事……”
“没有我播种,你去哪里怀April?”他咬她,一阵阵的疼,却含着不忍切断的酥麻,令她恐惧而又眷恋,矛盾中徘徊,不经意间陷落更深。“要养女不忘播种人,不然把你绑起来打屁股。”
后又摆一摆腰,滚烫烙铁拍在她大腿内侧,展示他高高昂起、雄雄站立的的小头颅,补充说:“就用这个抽你。”
温玉踹他,忍不住骂,“色*情狂!”
他不以为然,“我对你不色*情,你才要抱着枕头哭。”提着三尺小腰将她转个身,双腿跪地,腰肢下压,恰恰安放在身前,粗壮凶器抵住一片湿滑,他得意地笑,“陆太,你下面那张嘴同你说的不一样,不信你看,她正张大嘴喊肚饿,要吃我。”
“你胡说!”温玉耳根发热,羞愤欲死。
“我胡说?不然你自己来问问她。”拉住她右手就往身下去,按死了不许抽身,来来回回抚弄那一朵湿漉漉含苞待放的小花。
她敏感到了极点,待他一挺腰撞进来那一刻似浑身过电,一瞬间理智全无,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唯一的感受是他,他在她体内的形状、温度、频率,清晰得令人恐惧,彻彻底底占领她所有感官。
她的命都在他腰下,或生或死,都在他刺入的那一秒,马达似的速度与激情,烧尽了理智,只剩最原始节奏,主宰大脑。
他撞得她前仰后翻摇摇欲坠,她只得哭着求他,“陆生……你慢一点,慢一点好不好……我真的,不行了……”
“你不行?我一进来你就不行了,搞得我差点三秒钟投降,我最中意你‘不行’。”他坏笑着伸手去捞她那一对前后晃动的、沉甸甸的乳fang,团在掌心重重地揉,满足地喟叹,“就爱大nai,搞起来一甩一甩的够味。”
“禽兽——”
“更爱你哭哭啼啼骂我禽兽,哈哈哈……”
勾起一只纤长的腿挂在肩上,舔过那只白玉雕成的小脚,劲瘦的腰下沉,不住地碾压她,磨碎了一地残花,猛然间外涌,紧得他发痛,便报复似的要更加深入,粗暴地抬起她另一只腿,几乎是坐在她身上,要折断她的腰,敲碎这一尊美人雕像。
她哭着推拒他,一字一句沾了蜜糖,甜得发腻。“别……别这样……我好疼……我不行的,我不行的陆生……”
“又疼?小骗子,你几时能哭着求我用力?”她越是哭,他越兴奋,杀人似的力道陷进去,将自己也逼得走投无路。
她似乎撑到定点,浑身紧绷,止不住地摇头,“嗯……不行……我真的不行了……嗯……啊——”
如海水倒灌,昼夜颠倒,世界末日奇观闪过眼帘,她瘫软无力,任他依旧在她身上耕耘播种,搅乱她原本平和的身体。
他歪嘴笑,一巴掌拍在她挺翘的臀上,追问她,“爽不爽?”
温玉丢给他一记白眼,“爽你老母!”
到最后床单被套都被毁得无法见人,陆显折磨她三四回,终于肯罢休,冲过凉抱着软玉温香的老婆,甜甜蜜蜜入梦乡。
第二天好说歹说,陆显终于肯去语言学校听课。回来后同她的话题增多,学得也很快,偶尔与同学相约喝酒,听闻还有不少艳遇,鬼妹身材火辣性格开放,张口闭口谈的都是sex。他笑呵呵拿回来炫耀。快看,你老公风采犹在。
温玉撇撇嘴,男人果然都是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