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时间,还有心态,都和那时候的自己不同了。
楼沁没心思欣赏房内摆设,亦步亦趋的跟在凌聿风的身后,因为不知道他准备怎么安排自己。而且,他不用回医院的吗?
眼见凌聿风就要往卧房走去,楼沁急忙出声叫住他,“凌叔,我.......怎么办?”
凌聿风停下脚步,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难道现在还要我开车送你回陵城?溲”
“啊?”楼沁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来,真把他的话当真,忙不迭的摆手,“不用,真不用。你刚出车祸,怎么还能再碰车?那不然,我叫朵拉来接我好了,我先去她家凑合一夜。”
她掏出手机准备找出朵拉的号码,突然,手机不见了。一抬头,凌聿风正脸色不善的看着她,“她开车到这里多久?半小时?一个小时?我还要等她,再把你们送走。然后还需要确认你安心到朵拉家才能休息。你准备看我明天被抬进救护车吗?”
楼沁当然没这意思,只是觉得不该留在这里打扰他恧。
万一凌妈妈来看他呢?万一.......
那个张小姐来看他呢?
他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留在他家过夜。
她之前明明保证过不会再来打扰他的,这下又食言了。
“今天你先住客房,明天我让莫奇送你回去。”凌聿风下了命令,不容其他人置喙。
楼沁点点头,只能先依着他了,毕竟她真不想看到他明天又上社会版新闻头条,说他堂堂凌氏负责人,累瘫在自家公寓中。
楼沁没对他的客房报太大希望,进门后还笑了一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虽然房间内的基础家具和生活设施一用俱全,但确实像酒店房间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半点人气儿。和他的办公室一个样,真是的,布置一下又能怎么样?
楼沁也累了,在房内附设的浴室里冲完澡,便躺到床上。被子雪白雪白的,还有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舒服得让她在床上打了个几个滚。等她消停了,气喘吁吁的仰躺着,小脸因为运动泛着点红润,胸口微微起伏,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出神。
此时,凌叔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很奇怪,也很陌生。
楼沁竖着耳朵倾听门外的动静,他似乎也还没有睡,她偶尔会听到走动的声音,还有手机铃声。
他在和谁打电/话呢?
想到某一种可能性,楼沁叹了声气,把脸埋进枕头。果然还是不见面的好,虽然会想他,至少,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伤心。
尤其,是想到他现在属于另一个女人。
半个小时候后,可能是凌聿风家的客房太舒适,楼沁开始打瞌睡。刚要进入深度睡眠,只听‘咚’的一声,她一个惊吓就坐起来了。
是不是凌叔出事了?
大脑一闪过这个念头,她就什么都顾不上。捡起地上的浴袍穿在身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楼沁在客厅里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药膏味,循着声音,看到凌聿风坐在沙发上,赤/裸着精健的上半身,腰部以下松垮地穿着全棉的运动休闲裤,腰间系了一根抽绳。察觉到有人出现,他抬起头,刚洗完澡的短发随之轻扬,多了一丝慵懒不羁的随性。
此时的这个尺度可比之前看到他只是解开胸口的几个扣子来得震撼多了,不过这时候楼沁早就顾不上害羞,目光盯着他从胸膛开始一直及到肩膀的大片淤青,心扣不禁隐隐传来钝痛。
他应该是在给自己上药,眼前摆着的药水撒了一大半,所以屋子里的味道还会那么浓重。
凌聿风的姿势很别扭,看他肩膀伤城这样,看来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但上药的话就有点吃力了。
“凌叔,需要帮忙吗?”她小声地问道。
凌聿风的眸子抓住她,片刻后,点点头,“帮我用药把淤青揉开。”
楼沁接过他递来剩下的小半瓶药水,跪坐在他面前。因为距离近了,所以他的伤势看得就更清楚了。
毕竟是个男人,并不会像女人皮肤似的那么白那么娇嫩,但他偏麦芽色的肌肤上,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青紫和瘀血的地方,可见伤的时候有多痛。
楼沁倒了一点药水在手心上,当时脑子里根本没想着什么男女的事,掌心一碰到他的伤处,自己反倒先红着一双眼睛,好像疼得人是她。
她不敢用力,手心下面的肌肉微微紧绷,充满力量。她动作小心又轻柔,生怕揉疼了他,一面,还哽咽着忍着眼泪。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你这样子,指定是做不了医生。”
凌聿风不是没看到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她低垂着头,他再一次看到她漂亮的睫毛,睫毛下面凝着水珠,摇摇欲坠的。
楼沁松开紧咬的唇,小声嘟囔,“我才不要做医生,每天要面对生啊死的,还要看那些可怕的伤口,我肯定会吓哭的。”
凌聿风听她略带孩子气的话,轻轻笑出声,忽然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这点小伤还不至于哭成这样,快把眼泪收一收。”
温热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手指触碰着她的眼睑,她微微一怔,想到自己总哭他一定觉得烦,本就出事挺丧气的了,她还给他添堵。
想着,楼沁吸了吸鼻子,把眼泪逼回去。
凌聿风收回手的时候,楼沁的情绪已经平稳许多,只不过下手还是战战兢兢的。
“用点力。”他出声提醒。
“那会不会很疼?”她仰着脑袋问。
“不用力瘀血怎么会散?”
楼沁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垂下视线盯着他的伤处片刻,咬咬牙,像是下了某一种决心,“凌叔,你忍着点。”
看她似乎真要下力气,凌聿风当真憋住气,不过她的小手一碰到他的身体,瞬间又软绵绵的。
凌聿风:“.......”
楼沁哭丧着脸,“凌叔,我下不去手。”
凌聿风没再为难她,其实在医院护士已经帮他上过一次药。他大半夜拎着药水跑客厅来,还失手把药水碰倒,安的什么心他自己知道。
他穿好衬衣,看楼沁从厨房拿了抹布擦桌子,她的头发还半湿着,弯腰的时候几缕从肩膀滑落到耳边,她不似在意的用手指把头发勾回了耳后,露出那一张细白的脸。
“刚刚在医院,为什么不进去?”他突然出声发问。
楼沁手下动作一停,闷闷的说,“当时看医生在你房间里,就没进去打扰。”
说完,她拿着抹布要走。
没想到被凌聿风忽然攥住了手腕,一个回力,楼沁毫无防备地跌到沙发上,手腕还在他在掌控之中,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着火一样,楼沁愣住了。
凌聿风目光沉沉,深邃的五官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立体而分明,“小小年纪,倒是狠心。说不打扰,就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是不是?”
楼沁怔怔的望着他的眼睛,两片唇微微开启着,显然没听懂他的话。
“真是傻。”凌聿风简明扼要的总结她现在的状态。
听他又说自己,楼沁才回过神,语调里满是委屈,“我是傻,所以一听到你有可能受伤,就一个人不管不顾地从陵城跑过来,只希望看你一眼。等到了这里才发现,你有人关心就行了,哪还轮的上我这个外人来操这个心。”
凌聿风前半段听得眉目舒展,眼神也比刚才柔和许多,渗进丝丝笑意。不过听到后面一句,男人眉头轻轻扬起。
“我有谁关心了?”
楼沁死死咬着唇,就是不说,殊不知这幅表情在凌聿风看来,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小妒妇。
087 被捉奸?
“你脑子里的那个人是谁?”见她还没有要开口的打算,凌聿风语气硬了起来,“说!”
果然,楼沁立马软了,“就、就是那个张小姐嘛!我听到她给莫奇打电/话了,问你的事。”
“所以,你以为我和她在一起?”凌聿风拧着眉头。
“难道不是么?你总和她吃饭,莫奇说你从没和相亲对象吃过第二次饭。”
“吃饭不代表就是在一起了。溲”
“那上次呢?你出差还带着她,还住同一家酒店!”
“碰巧在宴会上遇到了,就请她做我的女伴,我总不能让莫奇和我跳舞吧?”凌聿风觉得自己这辈子做什么事,还从没向谁解释过。不过这孩子脑子里净装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清理干净,就又得钻牛角尖。
“可是你向我承认了啊。恧”
“我承认什么了?”
“你说她是你的结婚人选之一,你喜欢这种成熟的女人。”楼沁瞪着他,眼神充满控诉。
凌聿风:“.......”
这时候,他觉得自己伤口不怎么疼,反倒是头一阵阵的疼,轻叹一声,他用淡淡的口吻说,“我现在改变计划,两年之内,应该都不会考虑结婚。”
“哼!”楼沁别扭的转过头,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当然也没仔细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自己说一句,这人就回一句,句句都是他的理儿,可当初不是他红唇白牙的告诉她,让她少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他找也是找个像张家小姐那样的人结婚,她没戏。
“反正,轮到谁也轮不到我,我心里知道。”最后,她呐呐地道。
凌聿风用一双狭长的黑眸盯着她负气得小脸,浅浅的光晕在他的眼底铺展开来,嘴角翘起一个十分浅薄的弧度,“这话我可没说过。”
“没这么说,不代表心里没这么想。”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跟他拗上了。
凌聿风倒也没动气,仍旧不温不火的说,“我想的什么,你又知道了。那你给我说说,我想找什么样的当老婆?”
“我不说,耍赖我耍不过你,到最后还不都是你对?”而且,他这不是故意戳她伤口么?找什么样的也不会找她这样的,她有数。
凌聿风扯了扯薄唇,“看来我将来就得找个不会耍赖的,好摆弄。”
楼沁气鼓鼓的看着他,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明知她不爱听这些。
“你爱找谁找谁,我要去睡了。”完事,把抹布往茶几上一扔,雄壮壮地就往客房走。
凌聿风眉眼中带了点其它情绪,听到房门砰的一声,他低笑一声,把烟从口袋里掏出来,点了一支。
心思单纯有心思单纯的好,也有不好,比如什么话都听不懂,只明白表面那层意思,而且还动不动发脾气,哭鼻子,一点都不懂掩藏情绪。
凌聿风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一支烟很快就燃到尽头。
楼沁在床/上生闷气,生那个男人的气。不过气得并不太久,抱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
凌聿风昨天睡得晚,加上精神不济,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光着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就去开了门。
门外凌母一见到儿子,鼻子一酸,“天啊,怎么撞得这么严重?不说就点擦碰么?有没有内伤?”
凌母一阵阵惊呼,凌聿风头疼,转身回到厨房,倒了杯水仰头往嘴里灌。
凌母跟了过来,“刘太太家有祖传的红花油配方,待会儿我就找人给你要过来,再雇个按摩师每天给你推拿,淤青应该很快就会散.......哎,怎么好端端的遇上这种事,改天我一定得去庙里求求,保佑我儿子平平安安。”
凌聿风刚要说不用,就听客房的门开了。
凌母起先没听到动静,不过倒是注意到儿子脸上的表情有了丝波动,回过头,然后看到从房间里走出一个女孩,头发乱糟糟的,穿着宽大的浴袍,虽然里面还套着一身卡通保暖衣,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刚睡醒呢。
楼沁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外走,刚才好像听到门铃响,把她吵醒了。
走了没几步,就察觉到两道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一道平静无波,一道像是要把她活活生吞了.......
她一抬眼,看到走廊里站着的人,眨眨眼睛,也愣了。
凌母还没回过神,上下打量一遍楼沁,询问的眼神又看向凌聿风,凌聿风倒是沉着淡定,回身把杯子拿到盥洗池去清洗,完全不理会这边的两个人脑袋里闪过几个大写加粗的字——
‘捉奸’!
‘儿媳妇’!
楼沁被凌母的眼神看得发毛,这幅情景放在言情小说里就是一个‘捉奸’,当然,区别是没在床/上。
而凌母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心情立刻雀跃起来。她不怕凌聿风把楼沁办了,就怕还没成事,这到嘴里的儿媳妇,她可不能让她跑了。
“哎呀,这大清早的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天是不是照顾聿风照顾的很晚?累不累啊,沁沁?”凌母拉着楼沁的手,就往客厅里拉。
楼沁被这句‘沁沁’给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求救的眼神不断地抛给凌聿风,男人像是没察觉,离开前丢了一句,“我先去洗个澡。”
等他洗完澡再出来,就见楼沁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表情,男人不易察觉地隐去嘴角的一抹笑,凌母不知怎么折磨她了。
莫奇接到凌聿风的电/话,过来接楼沁回陵城。
离开前,凌母那叫一个依依不舍,嘱咐她好几遍,要她常回海城,好像她真搬走了一样。
等送走楼沁,凌母马上换了副面孔,跟着凌聿风回到卧室,看他换衣服也丝毫不避讳,问,“你和阿沁到哪个地步了?生米熟了没有?”
凌聿风穿上灰色的衬衫,正在系袖口的扣子,一对儿精致的贝壳袖口。
他扫一眼凌母,“她还小,您别乱说话。”
“别跟我来这套,我还不了解你,这芳草园除了我,你还让谁进来过。”
凌聿风认真琢磨了一下,回,“莫奇。”
“.......我不管,除非你突然爱上男人,否则把阿沁给我搞定。马上就过年了,把她带回来,正好给你爸也瞧瞧。”
生怕凌聿风说个‘不’字,凌母拎着包就闪人了。
凌聿风公司还有事,去之前先回了趟别墅,拿一些文件。他将车子驶入别墅的院子,刚下车,门前恰好停了一辆绿色的面包车。
“你是这家房主吗?”邮局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问里面的凌聿风。
他点头,报上自己的名字。
“那就对了。这是给你的邮件,请签收。”
凌聿风签好字,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很轻。回到书房,用拆信刀拆了,从里面掉出来一把钥匙。
他别墅的钥匙。
谁寄来的,看都不用看。
凌聿风抿着唇,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得到的回应是关机。他挂断,又打给莫奇。
莫奇那边刚说了一个‘凌总’,他便开口,“让楼沁接电/话。”
很快,电/话里想起楼沁略带疑惑的声音,温温浅浅的,“凌叔?”
“你是不是从邮局寄了一件东西给我?”
“是啊,你这么快就收到了?”
“刚才邮局打来致歉电/话,说把邮件弄丢了,问我值钱不值钱。”凌聿风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钥匙在手里把/玩。
“啊,不会吧!”楼沁惊讶又奇怪,“海城和陵城之间这么近,怎么会寄丢了?邮局也太不靠谱了吧。”
凌聿风心情有所好转,一个停手,把钥匙收进口袋,“有第三方经手过的东西都没办法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邮局?以后有什么东西,你亲自给我。”
“哦。”
“还有,别到处乱跑。这几天等我手头没事,就去陵城一趟。”
“哦。”
楼沁心不在焉地应着,脑子里想的是把凌聿风别墅的钥匙弄丢了,是不是该去邮局挂个失?
088 深夜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
回到陵城,楼沁又开始枯燥乏味的补习生活。小姑得到了楼克齐的嘱托,可谓是尽心尽力,差点没把她补得脱一层皮。
而且前几天,小姑的小儿子非要拿楼沁的手机玩,玩着玩着不知怎么,把她手机玩到马桶里去了。手机进水后,开机都开不了,楼沁送去手机店修,因为到了年底这边又都是小店,至少需要一个礼拜手机才能修好。
于是,楼沁就过上了没有完全娱乐放松的生活,也只能学习。
晚上,从小姑家吃完饭,小姑的大儿子肖展送楼沁回家。
两人年纪差不多,今年都是高考考生,再加上小姑给两人一起辅导功课,又算是同门师兄妹,自然比较有话题聊溲。
快走到公寓楼下,说到一半肖展忽然安静了一下,问她,“你有朋友来找你吗?”
楼沁被问得一头雾水,“没啊,怎么了?”
“哦,可能是我多想了。我看那个男人一直看着你,还以为是认识的。”肖展朝着某一个方向,挑着下巴说道恧。
楼沁好奇地视线望过去,她公寓楼下停着一辆车,银灰色的雷克萨斯,车头前面此时靠着一个人,穿着件翻毛的驼色大衣,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两根手指夹着一支香烟,浅光的路灯恰好在他的脸上描绘出一层朦胧的轮廓,不过眼神很犀利。
楼沁心里漏了一拍,迅速回过头,下意识干笑几声,“不认识的。”
肖展不以为意,到了楼下,非要送楼沁上楼。楼沁推辞不掉,只好想着赶紧上了楼完事。
谁知肖展说从没来过她租的这间公寓,又要参观一下,楼沁心里百般不愿,还是得硬着头皮接待他。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楼沁心不在焉,肖展没留太久就告辞了。
等肖展走后,楼沁又等了两分钟,马上披着外套,还穿着拖鞋就往楼下跑,生怕楼下那个人走掉。
一出楼道,第一眼就瞧见那辆崭新的雷克萨斯,她不如朵拉懂车,但也觉得这车身看着特别漂亮。
男人还在抽烟,她走近后才发现他的脚边都是抽完的烟头,也不知等了多久。
“凌叔,你怎么来了?”楼沁小声地喊,不知怎么就有点心虚。
凌聿风闻言,斜睨她一眼,眼神深沉,掐灭手中最后一支烟,掸了掸大衣上的烟灰,站直了身体,走到驾驶室处就要打开车门坐进去。
楼沁被他的举动搞得有些发懵,一个焦急就伸手拽住他的一角,无辜的睁着大眼看着他,“凌叔,你要去哪?”
凌聿风垂下眼睛,目光扫过她紧拉着自己的小手,随后落在她脸上,波澜不惊的开口,“不是不认识么?”
楼沁微微一滞,随即脸颊有点热,小声给自己辩解,“我是怕肖展会问东问西才这么说的,而且他如果回去告诉小姑,小姑肯定也要问我你是谁。”
“那我是谁?”凌聿风回身面对她,挑眉等着她的答案。
“就是、就是......一个叔叔啊。”刚说完,楼沁就察觉到他的眼神一冷一沉,看得她发毛。
然后,凌聿风不再搭理她,作势又要钻进车里,楼沁哭笑不得,这到底是要干嘛?
但她明白凌聿风是来找她的,抽了这么多烟也能猜到等了多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事在别扭,总也不能这么就让他走了。
她慌慌张张的伸出手去,原本是想要拉住他的大衣,谁知却误伤,一把攥住了凌聿风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刚才用来拿烟的手指倒是有些冰凉,和他一比,她的手简直像是未发育完全的孩子的手。
凌聿风终于不动了,盯着她的眼神更浓了几分,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楼沁尴尬极了,想要放开手,不想他却反过来回握住她,掌心整个把她的手都给包裹住了,微微使力。
“.......”
楼沁几乎不敢去瞧他的眼睛,双颊燥热,连耳根都染红了。
“你的房子在几楼?”
“......402”
凌聿风没说话,带着她往楼道里走,上楼的时候也没松开手,握得牢牢地。楼沁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他宽厚的背影上,然后又去瞧两人牵着的手,脑子里乱得更是一团浆糊,直到进了门,也不懂凌聿风究竟要干什么。
她租的地方不大,一个小姑娘住倒也足够。玄关摆着一双粉色兔子头的拖鞋,旁边是一双普通的黑色棉拖,似乎刚被人穿过。
凌聿风眼底划过一抹厌恶,不打算换鞋,自顾自走进房间开始参观。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楼沁如梦初醒,用两只手拍拍脸蛋,想清醒清醒。
可刚被凌聿风牵着的那只手上,沾了他的味道,还有烟草味,一飘入鼻端,楼沁又开始脸红。
“你手机呢?”
冷静的声音传入耳朵,楼沁连忙收回手掩饰自己的窘样,呆呆地回问,“什么手机?”
凌聿风还穿着大衣,站在她的房间中央,顿时房内显得狭小许多。他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有些质问的语气,“打你电/话为什么打不通?”
楼沁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说,“手机被小姑的儿子玩坏了,正在修。”
“就没人找你?手机坏了也不知道通知别人一声?”
“该通知的我都通知了啊,忘记电/话号码的我也在网上告诉他们了,有什么事他们就会留言给我了。”她哪是办事那么不周到的人嘛。
凌聿风原本只是随口说一句,几天联系不上她,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她一个人在这边住,就算陵城治安好,也是危险的。可谁想到听完她的话,心里就有火蹭蹭往上窜。
“所以,你没通知的人就只有我?”
“........”
楼沁觉得自己真是脑子里缺点什么,这不是往枪口上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