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筑基修士,本来变化就不明显,可他只有炼气四层,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宋雪晴看了这个迟钝的家伙一眼:“凡人界的时间流速与修真界不同,我们不是这个凡人界的人,不受影响。凡人界二十年,我们不过才长了两岁而已,能老到哪里去?”
“…”郑冠英默默低头,“那凡人若是到了修真界…岂不是等于只有十多年可活?”
哪是这么算的?宋雪晴哑然失笑:“那二十年是真实的,你不用怀疑。况且,凡人到了这里,只怕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这倒也是。
没能帮到岳飞,宋雪晴也觉得很遗憾,但她不得不那么做,而且她也根本不可能强行干扰凡人界的任何事情。当初帮岳飞那件事,就是她不出手,他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天道这才没有阻拦罢了。所谓天理循环,大抵应如是。
虽然后头出现的一些人物令她啼笑皆非,总觉得好似竟入了一个虚构的世界,但她心里也明白的很,这小千世界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他们不过是恰好进入了一个她所熟悉的地方。
便如郑冠英,那个世界对他来说,就没有丝毫牵扯。
拉着郑冠英从火山口跳下,少年害怕的绷紧了身体,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
这可不是御剑飞行,是活生生的往下跳啊!
万一姐姐方寸没把握好,直接跳进岩浆里可怎么办?他岂不是尸骨无存?
不知不觉,郑冠英开始惜命了。
这是好现象,刚救出这个孩子。他脸上差点就没写着“生无所恋”四个大字了,因此他现在的表情看在宋雪晴眼里,当然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让一个不想活的人怕死,不也是一种成就么?
她轻轻拍拍郑冠英的脑袋,笑道:“我们得有一个月才能继续去下一个凡人界,这一个月里你好好修炼,不可懈怠,若是没有进益,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郑冠英长大了嘴:“凡人界还有好几个的?”
宋雪晴扭头瞥了他一眼:“自然,不然你以为。只经历一次,就是历练了么?”
郑冠英扁扁嘴,心里有点委屈。父母过世时他年纪尚幼。根本不曾听过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那郑家村里,也不可能有典籍给他查阅。他好奇问一声,至于这样开口讥讽他么?
当然,他并不是生气。只是觉得这位“姐姐”有些冷淡的吓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肯救岳飞,而他虽然去了,但事实上,若要不伤人的将岳飞强行带走,他是办不到的,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是真心敬佩岳大哥。总为他落得那样的结局而感叹。
再如何流芳百世,难道比得上好生活下去么?蝼蚁尚且偷生,为何她和岳大哥却不那么想?
郑冠英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死,叫做死得其所。
宋雪晴将他的困惑看在眼里,忽然莞尔一笑:“这一个月,你必须得进阶到六层。”
一个月的时间,进阶炼气六层?
郑冠英吓了好大一跳。姑奶奶她真以为他是那些天才啊!纵然资质好点儿,他也不过是个三灵根。能比的上她么?便是玄天宗的那位天才修士,也不敢说一个月能从五层进到六层吧!
不知不觉就皱罢了脸,一副苦相。
他也不敢求情,只能拼命苦练。便是被宋雪晴带上飞剑,也不敢停下,习惯了在云端修炼之后,倒也挺安逸。而且他忽然发现,自己运转心法的速度似乎比以前快了许多…那不是他的错觉,自从他从凡人界归来之后,的确是有所变化。
莫非,是因为那二十几年在凡人界的感悟?
想到宋雪晴定不会无端端的为难自己,其中必有深意,郑冠英心中有所领会,沉下心来修炼,竟是一日千里之功。再加上她毫不吝啬的提供丹药和灵石,一个月的时间,在他们抵达另一处结界之前,竟然真的让他突破了六层的壁障。
炼气六层之后,郑冠英隐隐觉得原先使用法术时颇有凝滞的灵气似乎顺从了许多,以前施法十分费劲,如今却轻松自如。当然,比不上宋雪晴如臂挥使,却也远胜过从前,且他运用灵气之时,偶尔会如同调兵遣将那般,懂得合理安排自己有限的灵气。
别看凡人界没有灵气,似乎对他们很不利似的,然而依然能够学到很多东西…这是在修真界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在修真界,即便有战争,那战场的主角也依然是修士,修士斗法不过那么几样来来回回,根本谈不上兵法运用、排兵布阵,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有任何帮助。
想通这一节,郑冠英忽然有些明白为何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要去凡人界历练了。
“先休息几日,你好好研习法术。”到了结界附近,宋雪晴却没有急着前往凡人界,反而带着他在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里住了下来。
这一次宋雪晴并没有隐藏自己修士的身份,村落里的凡人对两人恭敬的很。宋雪晴开口借宿几日,就把最好的房子给腾了出来,每日供上“贡品”——其实就是些食物,就这点东西,对这个不大的村落来说已经是殊为不易。
宋雪晴也不会白白的拿取他们的贡品,大方的替村中的几个小孩子测了灵根,左右不过费些灵气,九牛一毛而已。说不得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宋雪晴手气太红,竟然还真碰上个四灵根的小孩子,就是资质不大好,只怕究其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凡人混一生温饱来的好。
但村落众人还是欢喜无比,孩子的爹娘更是欣喜的连做梦都会笑。
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宋雪晴并没有传下任何功法。只是留下了一颗圆润莹白的丹药。
“这孩子倒是有几分仙缘,只可惜不曾应在我身上。不过他毕竟也算与我有缘,他日如有人收了他为弟子,你们把这铸体丹给他服下就是。”
这是她唯一能帮到他的地方了。
这本是她推脱之言,谁想到第二日村落里便又跑来一个年轻修士,将那孩子收为弟子。
宋雪晴冷眼看着,应是个筑基散修,那男修长得倒是俊朗,只可惜对他新收的弟子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情。足可见他心中并不如他表现的那样诚心急迫。
“姐姐,这人好生奇怪…”郑冠英也暗自嘀咕:“好像就是为了收个弟子跑来似的。”
宋雪晴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难道不是打算着日后等你筑基了。再来收了他做个徒弟的?”
郑冠英心思被戳破,脸上微红:“我…我也只是想想。”
“心是好的,却有人捷足先登了。”宋雪晴叹了一声。
那孩子本该二十年后才遇上他的师父…说不得,二十年后那人还真有可能是郑冠英。
但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到底是什么用意?
可惜那男修收了弟子就走了。她也没机会上去套个交情搭个话什么的。说起来,都是修士,在这等偏僻的地方遇上了,她的修为还比对方高,他怎么也该客套一番才是正理,这男子却古怪的很。明明看到他们了,却是话也不多说一句匆匆走了,好似故意避着他们似的。
不过。也许这只是人家的怪癖呢?毕竟人类是这世上最奇特的物种,各种各样的性情都有。
这要是个土生土长的修士,说不准这会子心里就要不爽了。不过宋雪晴毕竟不是“本地人”,她的思想里虽然被灌输了不少修真者的理念,但依然糅合了现代人的人情冷漠。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既然人家没来招惹她,她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趁着村落里的人正兴高采烈的庆贺自己族中出了个修士的热闹。径直拉着郑冠英闪人。
第二个凡人界的落脚点,却是一处皇宫。
宋雪晴有些发懵,不说是凡人去不了的地方么?皇宫之中虽说普通人来不了,可里面也住着不少凡人啊!这是什么状况?
他们出现的地方,是皇宫之中的藏书楼,虽然富丽堂皇,然而那些被典藏的书籍之上却落了厚厚的灰尘,显见是许久不曾有人整理过了。
一个被封起来的藏书楼里,藏着通往修真界的通道。
这下可有意思了。
“姐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拉着身上的太监袍子,郑冠英心情很不舒畅,尤其是听宋雪晴解释了“太监”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之后,他的脸上再也没能带起一星半点的笑容。
“是皇宫,看来,这回是宫斗哦!”相反,穿着宫女服饰的宋雪晴却是一脸兴致勃勃。
前身工作闲暇之余,她也会看看小说解解闷,她是荤素不忌的类型,也不钻研某一种风格,各式各样的小说看了不少,如今有了近距离体验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郑冠英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自家姐姐似乎每次到凡人界,都特别高兴。
他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她在这凡人界里,反倒比修真界更自在舒适似的。
如果真要形容,那就是修真界里的宋雪晴脸上永远带着一副让人看不清喜怒的面具,而凡人界里的宋雪晴,却更真实,更有血有肉。
是他的错觉吗?
174 皇帝老儿爱八卦
宋雪晴和郑冠英找的身份是在冷宫当差的两个小宫人,本尊则被他们送了出去。小宫女叫银屏,小太监叫小卓子。话说一开始听到小太监名儿的时候宋雪晴还吓了一大跳,难不成琼瑶奶奶也给穿来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个乌龙,这儿虽然也是皇宫有皇上有小卓子,但是没有漱芳斋,也没有令妃和五阿哥。
两个小宫人听到能够出宫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也没管他们的来历,欢天喜地的就同意了。到底还是年纪小,何况在冷宫里头苦熬日子并不好受。银屏也就罢了,大不了熬到二十五岁再出宫就是,可小卓子却是除非老死否则一辈子就要在宫里头度过残生。
虽然被割除的残缺部分无法复原,小卓子还是宁愿出宫去,这冷宫不比别处,没有出头之日不说,说不得一不小心就没了性命,别看他年纪小,他可是从小就进了宫里头,宫里头的阴私事儿看的不少,早就吓破了胆。此时有机会,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儿远走高飞。
银屏家人早逝只剩一个叔叔,叔母看她不顺眼,本有机会免选,却还是被弄到了宫里。小卓子逃难出来,被人贩子卖给了宫里的公公当干儿子,可惜他命不好,那公公犯了事儿没了,他就被发配到冷宫。两个人在冷宫里头结识,情同姐弟一般,出去之后也没打算分开。
说来也巧,银屏与她的便宜娘亲一个姓氏,这才叫她起了照拂的心思。
宋雪晴想法子替二人弄了一份籍贯证明,在离开前一个凡人界时没用完的银两,也都送与两人,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做个小买卖,温饱肯定不成问题。他们便欢天喜地的走了。
顶了两人的身份,她和郑冠英也不需要改头换面。这两个小宫人本就是皇宫底层的小人物,根本没什么人会在意,就是换了人也没人知道。观察了半个月之后,他们便大大方方的走出冷宫,到皇宫各处晃荡起来。
郑冠英没法子,既不能反抗,便只能接受,好在没人会去查小太监们的根子有没有除干净,他倒没有曝露之忧。只是每每看到同屋的小太监蹲着小解,内心深处便各种蛋疼忧伤。
他早过了变声期,又是天生的醇厚嗓门。嗓音揉不出小太监们该有的那种尖细锐利,等闲不会轻易开口说话。好在小卓子本就是个闷葫芦,冷宫更是只他一个低等内侍,不曾叫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相比之下,宋雪晴就如鱼得水的多了。
她的长相虽然柔美出尘。但装起小宫女来却一点儿都不逊色于原本的银屏,将一个卑微可怜的小丫头演的活灵活现。能进宫的女子大多不会长得太磕碜,碍着皇帝的眼可是大罪,她在修真界本就不是绝色,到了此地也就是个上游范畴,说不上拔尖。稍稍用妆粉遮掩一下,就立马逊色了不少,一时间在冷宫里混的风生水起。半个月下来,就让所有人都觉得,原本的银屏就该是她这样的。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当朝皇帝年逾五十,却是个明君。不过这位帝王子息不丰,只三个儿子。女儿倒是不少,足足有七人。没有四爷和五阿哥。就算是大清朝她也毫无压力,宋雪晴浑身轻松。
皇后三十多岁,贤良淑德。这位是继后,元后命不好死得早,没享几年福就去了,不过倒是留下一个嫡长子。继后无子,拿元后的儿子当眼珠子看,拱着他坐了太子宝座,长到三十来岁地位依然稳固的很。
二皇子是个人物,前朝后朝没人不夸的,长得优还是个文武全才,一听这话宋雪晴就知道要遭,妥妥争权的节奏啊!
三皇子是个小透明,十五岁,听说皇帝正打算给他找个老婆好成家立业。
七位公主年纪却都不大,只有大公主已经出嫁,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待嫁之身,从三岁到十八岁不等,一个二个的争着自家父皇的宠爱,以期谋一个好夫君。
前几日皇后华诞,据说宫里人手不足,把冷宫的人都借调出去做事了。结果回来冷宫里就死了个新来的婕妤,据说是上吊自杀,舌头都露在外头。宋雪晴送饭时头一个发现的,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尖叫一声之后就晕了过去。
当然,她是装的。没地位的小宫女容易被当成替罪羊,她明显是赶上了,仔细想想让她送饭的是哪一个,心里冷冷的笑着,你以为故意换了身衣裳我就不认得你了吗?
刑司部提了她去问,宫女银屏哭的泪光连连,给人提供了疑犯一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点翠姐姐叫奴婢去送饭,奴婢就去了…前几天奴婢去领月例银子,管事的公公不给,是点翠姐姐好心帮了奴婢…奴婢不是那没良心的人,哪能转头就忘了。”
刑司公公内心吐槽,这可真不是没良心的人,连人家脸上有几颗小痣都说的清清楚楚。
在刑司部住了两天,宋雪晴这才重见天日,郑冠英就在门口等着接她,一脸担忧。
没几天,淑妃娘娘给降了等,成了淑嫔,她宫里有个叫点翠的宫女投井死了。而后宫里晃一圈下来,竟然死了不少人,看来那位白婕妤娘娘的家里没少出力。
郑冠英看的心惊肉跳,这宫斗大戏才拉开帷幕,就把亲手杀过人的小少年给震得七晕八素。
而她在冷宫也不得安生,清除了两拨食人鼠之后,终于没人再敢打她的主意,又被皇后叫去安慰了一回,令她安心做事,不日就可以离开冷宫了。
其实这宫里,哪里还有比冷宫更安全的地方?
皇后言出必行,第二日就给宋雪晴挪了地方,正好皇帝书房里的茶水间还少一个烧火的小宫女,就把她给安了过去。小卓子也跟着鸡犬升天,被调到三皇子身旁当个跑腿。
伺候人的活,她几辈子都没干过。
偏偏皇帝是个明君,所谓明君。必然勤于政事,书房那是三天两头必要呆的地方,让她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好在她不用面圣,窝在茶水间里烧烧水,泡茶也用不上她,倒也安逸。三不五时的还能混点好茶喝喝,那可都是皇帝才喝的到的,无形之中,竟也享受了一把九五之尊的待遇。
烧烧水,喝喝茶。间或看看这宫里的宫斗大戏,银屏姑娘各种如鱼得水。
过了两个月,许是她烧的水特别好喝。皇帝龙心大悦,提拔她当了书房茶水间的管事宫女,人称“叶姑姑”。这下可好,年纪不大,辈分倒是上去了。
这年头。有了权就等于有了闲,叶姑姑开始过上日山三竿方才起的慵懒生活。身为管事宫女,她还配备有两个小宫女贴身伺候,连喝个水都有人递到嘴边,等闲没有事情可以做。
闲是闲了,但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皇帝老儿没事就喜欢找她去唠嗑,也不拘说什么,随她天南地北的胡扯。宋雪晴本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想了想,就把另一个凡人界的二十年当说故事那样说给皇帝听,他居然还听得津津有味。
“听你说来,这乡土生活倒也还有几分趣味。”
“哪能啊,岳大娘一大把年纪了还要下地。岳大哥媳妇不安生,在乡下那可就是受罪了。”
“那等女子。就该浸猪笼,怎还容她三心二意?”皇帝怒道。
“皇上圣明,可大娘她老人家心性醇厚,又最是信佛的,哪里能害了人命去?只好由她去了…好在岳大哥人好,后头取了位嫂嫂贤良淑德,两口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偏偏皇帝对水性杨花的女子似乎颇感兴趣:“那刘氏呢?”
“刘氏啊…刘氏嫁了那把总做妾,不过人家正妻脾气不好,听说没少受罪,后头奴婢进了宫,就不知道了。”宋雪晴一摊手,做无奈状。
皇帝怔了半晌,久久才长出一口气,叹了一声:“自作孽。”
宋雪晴没敢接话,皇帝心情不好,挥手让她退下。才出书房的门,外头的小太监就偷偷对她道:“叶姑姑,小门外有位小公公找,说是您弟弟。”
除了郑冠英还能是谁?她连忙谢过小太监,往小门去了。
“姐姐!”郑冠英一身簇新的太监棉袍,戴着个兜帽,模样怪里怪气的。不过他本来长得好,加上跟了三皇子日子过的挺滋润,唇红齿白倒有几分小太监的模式了,此刻愁眉苦脸着,见了她,顿时两眼放光的要扑上来。
“注意点,虽然你是太监,但也不能和宫女搂搂抱抱的,被发现了咱们两都没好日子过。”宋雪晴拍开他的手,瞪一眼。
郑冠英只得委委屈屈的站好。
“说罢,什么事儿?”
“我把三皇子给揍了。”他低下头,一脸无辜的道。
小子胆儿挺肥啊!
宋雪晴挑挑眉头:“他罚你了?是让你去刷马桶了,还是让你给他当马骑了?”
她有时候虽然不着调,但还是很护短的。
郑冠英却摇摇头:“他提拔我当随侍内监了,你看看我这一身…外头还有两个跟着我一道来的,我没让他们过来。”
“这是好事儿啊,你哭丧着脸干毛?”
…这话是不是忒粗俗了点儿?郑冠英脸上一囧,偷偷对她咬耳朵:“姐姐,我觉得三皇子看我的眼神不正常…”
PS:
我觉得我真是手贱,没事儿把养好的结疤给扒开,大出血…最近手指头痒痒的厉害,我老娘说是要好了,可为毛我觉得其实是冻疮呢…
175 所谓宫斗
在大庆朝的凡人界,“土包子”郑冠英可谓是大开眼界,也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男人很奇怪,他们不爱女人,只爱男人,世人谓之断袖,好听点的,就叫龙阳之好。
他觉得三皇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瘆人。
宋雪晴内里哭笑不得,故意拉长脸,一巴掌往他脑门上招呼:“没事别胡思乱想的,招人烦!”
郑冠英看她不信,顿时急了,拉着她的袖子一通磕磕巴巴的辩解,唉唉直叫:“是真的,那么多小太监,他看我的眼神儿顶顶诡异,要不是喜欢我,为啥单单提拔我一个?”
刚升职的这几天,少年的日子过的并不好。
起先他不过是个小透明,跟屋里一干子小太监又不在一处做事,大家相处的ting好。后来虽然去了三皇子处,但也只是个最末的洒扫传话,碍不着旁人,也能相安无事。可这回不仅调换了屋子,还受三皇子青眼,一个死了干爷爷没有半点根基的小太监得了好处,能叫那些有后台却没轮上的不眼红?
即使不敢明着来,背地里给他使点绊子说说酸化啥的,却是常事。
宋雪晴冷笑一声:“你又不是真的太监,这点委屈都受不得?人家往上爬得几十年的功夫,你才来了多久?你又不怕他们,吃点挤兑又能把你怎样?再说那三皇子,人家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人打了,自然看你不同。你也不想想,这偌大的皇宫,谁敢动皇子一根手指头?更枉论还是个没有根的奴婢…”
别看她说的不好听,郑冠英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原就是他入戏太深,可偏偏演技又不够好,所以扎了人家的眼。
想想,宋雪晴在皇帝这个小小的书房里,不也是被另眼相看提拔上来的?可不管是刚才传话的小太监,还是走过的宫女,都对她恭恭敬敬。就算心里嫉妒的再狠骂得再难听,当着她的面可敢lu出一星半点来?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叶姑姑”?
你道这是为何?不就是上头有人撑腰?皇帝老儿待她不同,就没人敢小看了她去。
就是不知道,皇帝为何会特别看顾一个普通的宫女子。
这宫里明白的,除了皇帝和他身边的近臣,大抵只有她本人心里清楚。皇帝与皇后打擂,她两边不沾,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于是受益的就成了她。皇后安排她进皇帝的书房本来就是别有用心,打算安个棋子,奈何她却不肯入套。皇帝虽然年逾五旬,然而心眼都不瞎,如何看不出来?只要她不偏帮皇后,这管事宫女的位置,就跟打了桩似的,稳稳落在她手心里。
宫心计,攻心计,这一套她没玩儿过,但架不住她见多识广,略想想,也就明白了。
凡人界的皇帝,能有修真界的帝王心眼儿多?人家可还得跟高阶修士斗智斗勇呢!
郑冠英走了这一遭,没一会皇帝就知道了。当然,皇帝不会亲自过问,只是派了心腹之人旁敲侧击罢了。
这不,前不久从乾清宫里挪到书房接手烧火的小宫女檀香就跟她闲聊时问了起来。